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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福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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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娇娇慢吞吞的回到了自己的小跨院。
她早先去秦氏那头时,只带了霜降,而霜降又被她留在了秦氏那院子,当然人家早就自个儿回来了。因为不知道秦氏唤娇娇有什么事儿,见她回来后,霜降、张嬷嬷和丁嬷嬷都一拥而上:“大姑娘,太太寻你做什么?”
娇娇:…………
第39章
秦氏找她究竟有什么事儿呢?
对此,娇娇本人也挺狐疑的。她回想了片刻后,愣是没办法系统总结这个事儿,憋了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怎么说呢?她就记得秦氏先是遣人把她唤到了正院里,然后带着她一起坐软轿往大房那头去,待了不过片刻光景,又原路返还,最后从容的将她放生……
哦,她懂了,这是遛她玩呢。
兴许是因为娇娇面上的神情实在是太过于凝重,丁嬷嬷等人有些被唬住了,不由的屏息静气的看着她。
反正等娇娇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三双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默默的咽了下口水,娇娇迟疑的道:“其实太太也没什么紧要事儿……”
丁嬷嬷以为她是不方便说,只安慰道:“大姑娘您别担心,这未出阁的姑娘是家中的娇客,即便真的闯了祸,也不会受到太严格的惩罚。况且,咱们几人都是注定要陪房的,您还是说了吧。”
这些话能从丁嬷嬷口中说出来,还是挺让娇娇奇怪的,要是换做是张嬷嬷或者霜降,那就更加自然了。
可丁嬷嬷也是无奈,随着她在小跨院里待的时间愈发长了,回到太太秦氏院里的希望也愈发渺茫了。时至今日,她基本上已经放弃了,改为用心为娇娇打算了。
娇娇又想了想,她隐约意识到,秦氏唤她过去,很可能仅仅是拿她当挡箭牌用的。这种事儿也不算稀罕,妯娌之间不会有太多的忌讳,哪怕说的是家中秘辛亦无妨。可要是当着小辈儿的面,很多话就需要避讳着点儿了。也不一定是防备,仅仅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再一个,娇娇的身份终究同府中其他姑娘不同,她是在府外长大的,回到冯府不到半年光景,大太太本就是个谨慎的人,自是不会当着娇娇的面说事儿。
可这也是娇娇自己感觉的,对不对是一回事,她也不能将自己的猜测同下人们说。
见丁嬷嬷等人还眼巴巴的看着她,娇娇索性用最简单的语言讲述了一番她被秦氏召见后的所有行程,就是那种剥离了一切形容词的直白说明,就跟行事录似的。
作为秦氏跟前的老人,丁嬷嬷成为了几人的关注点,她也不负众望,在追问了几句后,很快就理清了头绪:“这事儿同咱们大姑娘无关。”
娇娇拿眼瞥她,等着她说后续的话:“……这就完了?”
丁嬷嬷先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咱们府上素来面子大于天,甭管婠姑娘如何折腾,这亲事既是已定下,到了日子她就必须上花轿。至于嫁妆合不合她的心意,她是笑着出门子还是哭着出门子,跟咱们可没关系。只是一点,待婠姑娘嫁出去了,估摸着很快就该轮到咱们大姑娘了。”
张嬷嬷也附和的点了点头,她在拨给娇娇之前,也是在秦氏院子里当差的,只是先前并不曾近身伺候过,在秦氏跟前并不得脸。也因此,她倒是比丁嬷嬷更自在些,只因对她而言,跟着娇娇属于升职了,哪怕娇娇嫁的是商户而不是官宦人家,对她这么个老嬷嬷而言,区别并不大。
至于霜降,她比其他人要更为忠心一些,只因像她这样已经给了人的大丫鬟,若是娇娇不要她,她便失了再当大丫鬟的资格,府上的主子们可不会自降身价要她这个伺候过外室女的丫鬟贴身伺候。
她们几人,哪怕称不上是忠心耿耿,但起码在出现更好的选择之前,她们荣辱都是系在娇娇身上的。
就听那张嬷嬷道:“早点定下来也能更为安心一些,横竖大姑娘的嫁妆已经差不多齐全了。”
这嫁妆嘛,要是想件件合心意,想要置办妥当估计就得费一番心力了。可假如只是寻些价值相当的合宜事物,那自是简单得很。
婠娘的嫁妆属于前者,娇娇的嫁妆则属于后者。
正因为如此,明明婠娘的嫁期更靠前,开始准备的时间也早,愣是比娇娇还慢了些。
可丁嬷嬷有句话是说对了,再慢也得掐着时间来。
在后面两三日里,据说婠娘又闹了一通,逼得三太太开了私房给她添了不少东西。后来,又听说三老爷看不下去了,勒令她乖乖听话。于是,婠娘就老实了。
至少在明面上,婠娘没再折腾什么。
到了婠娘出嫁那一日,娇娇仍是同二房那几个庶女站在一道儿的,她们既不能送嫁,也不能去前头院子,甚至连去新娘子的房间都不成,只因婠娘房里有大房的澜娘,她自己的亲妹妹婳娘,以及几个庶出的妹妹。
人够多了,就不需要隔房的庶女们来凑热闹了。
最终,娇娇她们不过是在三房的后罩房里待了半天,至于姐妹添妆的礼物,则在多日前就由丫鬟送到了婠娘处。娇娇是听了丁嬷嬷的话,拣了样精致小巧的发钗,装在盒子里送去的。反正这就是个意思,她把面子做足了,婠娘也不会计较一个隔房庶出堂妹送的礼物价值几何。
几个堂姐妹坐在一道儿,自是吃吃喝喝外加随口闲聊着的。
从身份地位上来说,二房这几个庶女是高于娇娇的。不过,事有例外,二太太显然不在乎外人说三道四的,更别提她只是态度冷漠,并不曾真正的做出苛待庶出子女的事情来。可饶是如此,对于这几个庶女而言,日子还是很难熬的,尤其在亲事上头。
这听着外头热闹的催妆声,她们琢磨着自己的亲事,实在是欢喜不起来。又见娇娇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当下也不知是嫉妒还是无奈,几人心头皆是五味杂陈。
就有交好的时不时低声聊个几句,也有人试图将娇娇拉入聊天里,无奈娇娇在这种小聚里,一贯都是只带上耳朵的,光听不说,对她而言,嘴是用来吃的,而非用来议论编排的。
只她这个性子,叫府上其他庶女很不乐意,偏就得了丁嬷嬷的夸奖。
丁嬷嬷还特地叮嘱过她,只要离了小跨院,哪怕还在府中,也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很多话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个说不好,或者碰巧传到了有心人的耳里,怕是会折腾出是非来。
娇娇从善如流的表示,她一定能够管好自己的“嘴”。
若是无意义的问候聊天,她只需要时不时的点个头,嗯两声,表示出自己带着耳朵听着就成。可要是出现不好回答的问题,她就低头猛吃,哪怕点到了她的名,也照样可以假装没听懂,糊弄过去并不难。
四房上下的意见相当得统一,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太丢人,旁的一概不用管,横竖满打满算她在府里待的日子也就最后几个月了。
这不,娇娇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点心,光看她的吃相,其实还是挺秀气的,尤其她如今已经不像原先那么胖了,跟那些杨柳腰的大家小姐是不能比的,可身材已经无限接近于正常人了。
点心要小口小口的咬,最好在入口时,拿帕子稍稍遮挡下嘴巴;喝茶时,也不用着急,先掀了盖子瞅上几眼,轻轻的吹掉浮沫,然后极小口的呷口茶……
旁的规矩她是改不了了,可在用餐方面,因为练习的次数太多了,看着倒是比原先高雅多了。唯一遗憾的是,就算她的用餐习惯好了很多,那份量也依旧没减多少。
只这般,娇娇边吃喝边留意姐妹们的动静。
兴许是因为她蠢笨的印象已经深入其他人的脑海了,又或者是她吃得太专注了,其他人完全没想过要防备他。也因此,哪怕娇娇只分了一点儿心神出来,还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婠姐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那嫁妆,听说价值超过三万银子了。”
“你听谁说的?别想了,真要价值这般高,她开心都来不及还会闹?你真以为她有这般贪心?”
“没吗?可公中就出了一万银呢。”
“统共也就那么多吧,三太太贴补的不多。”
“真的假的?不是说拗不过她,暗中掏私房贴补了不少吗?难道贴补的都是些不值钱的?这不大可能吧?”
“三太太那性子,若是手头宽裕,直接就给了,哪里用得着婠姐姐借机闹起来?说白了,就是前头贴补的太多,她手头上没有余钱了,这才没法贴补。既是没有,任凭你闹得再过,还不一样是没有?咱们屋子里的摆件家舍都是有定数的,属公中的,又不能给。”
“不管怎么说,那也比咱们好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公中给嫡女的嫁妆标准是一万两银子,给庶女的则是三千两银子。这一看,数额相差三倍有余,可实际上算起来,这并不算过分,毕竟嫡女和庶女所嫁的人家,相差更大。
这么说吧,庶女有三千两银子标准的嫁妆,基本上就不愁说人家了,嫁过去以后,夫家因为早就知道是庶女,亦不会有太高的期许。因此,这份嫁妆已经算是极为体面的,保准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反观嫡女的情况却是不同,因为就连公中都觉得,庶女出嫁嫡母最多也就添个妆,绝大部分还是出在公中这份嫁妆上的。可嫡女不一样啊,公中出一份,自己那房再出一份,而且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房里出的那份才是真正的大头。
就说多年前,姑太太出嫁时,公中出的那份嫁妆压根就不被她看在眼里,只因老太太为她准备的嫁妆就高达四五十万银。
同样的,大房的嫡女澜娘,即便如今年仅十三岁,亲事也尚未完全敲定,可她的嫁妆却是从她出生之日就开始准备了。至今为止,据说至少价值二三十万银。
都是嫡女,差距如此之大,更别提里头还有上门亲事的旧物,怎能不叫婠娘生气呢?
几个庶女在这边说着嫁妆的事儿,嫡女们亦是如此。
相较于心里苦闷的新娘子婠娘,澜娘更心疼年岁最小的婳娘,偏婳娘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两眼晶晶亮的看着正在梳洗打扮的姐姐,只偶尔才会回澜娘一句。
澜娘倒是不生气,她与婳娘差了四岁呢,自问身份地位都更高,又因为从她母亲处得了不少的消息,如今看向婳娘的目光里只有同情。
而此时,窗外又传来催妆声,终是到了上花轿的时间。
婠娘由着人摆弄,看似乖巧听话,实则却已经认命了。她原先并不清楚他们那一房的钱财数额,只以为母亲疼惜妹妹,想多给妹妹留些嫁妆,这才狠心没管自己。等前个儿被父亲狠狠的训斥一番后,她才明白,原来是家中没了钱财,她母亲当年的嫁妆,其实早在她三姐出嫁时,就已经耗了个七七八八。到她四姐出嫁时,连她父亲的私房都被搜刮一空。如今,还能凑出这些银钱给她添妆,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本人既想体谅父母,又心疼尚未说亲的妹妹婳娘。可真的等到了出嫁的正日子,她的心中却只余对未来生活的惶恐。
……
婠娘一出嫁,娇娇的亲事就被提上了议程。不过,真正上心的也就是四房这边,府中其他人是完全不在乎的。
当然,一旦日子定下,其他人的添妆也会紧随而来。对于嫡女来说,添妆是不算什么,长辈们给的还行,同辈之间多半只是个心意。可庶女却不同,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娇娇的好日子尚未确定,倒是婠娘回门了。
据说,前院为姑爷开的席面极为热闹,也算是宾主尽欢了,可后宅这边,连一贯乐呵呵的婳娘都红了眼圈,三太太更是在婠娘离开后,再度病倒了。
确切的说,是病情加重了,因为她的病一直就没好过。
等又一日后,秦氏派人唤了娇娇去说话。
没了晨昏定省是能省下不少事儿,不过说个话倒是麻烦了许多。娇娇倒是没想过要偷这个懒,若是寒冬腊月的,早上多睡一会儿是个很吸引人的事儿,可如今是盛夏,即便快要临近秋日了,天气依旧很炎热。这个季节,早起一点儿也不痛苦。
可秦氏仍然坚定的免去了娇娇的晨昏定省,明面上是心疼女儿,真正的理由倒也不难猜。
——谁乐意大清早的刚起来就给自己添堵?
等娇娇跟着丫鬟去了秦氏那儿时,意外的发现她亲爹也在。
屏退丫鬟后,秦氏开了口:“大姑娘,我同老爷商议过了,本来是打算让你好歹在府里过个年。可我们琢磨着,也不差这么个日子,主要是你年岁不小了,魏家大少爷更是,就想着吧……十月里有个很不错的日子。”
特地唤娇娇过来,其实并不是同她商议,而是告知。
又因为娇娇到底跟府中其他待嫁姑娘不一样,秦氏很担心她闹起来害自己失了颜面,因此还是决定探探她的口风。假如娇娇真的不愿意,也可以再商量一番,或者是从旁的方面弥补一二。
这是秦氏的想法,当然也是冯老太太的想法,不然光凭她一人,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冯四老爷的。
作为亲生父亲,冯四老爷还是希望能多留娇娇一阵子的,毕竟他这辈子还没跟娇娇一起过过节。偏这个理由又不能说出去,只因整个冯府都以为娇娇是外室女,以为前些年冯四老爷过节未归都是同外室在一起。
思来想去,冯四老爷还是妥协了,横竖年节不能过,今年的中秋佳节还是能够在一起过的,或多或少也算是弥补了些许遗憾。
因此,夫妻二人齐齐的看向娇娇,等着她开口。
娇娇一脸懵逼,愣了一会儿才道:“这事儿难道不是由老爷太太决定的吗?”她上辈子从说亲到出嫁,冯源也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最多也就是问她喜欢怎样的嫁妆,旁的事情都不可能由她做主的。
秦氏明显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我就知晓大姑娘是个妥当人。”
不都说她不靠谱吗?娇娇严重怀疑秦氏在说反话,不过她也无所谓,只点了点头,学着上辈子看过的戏文说道:“但凭老爷太太做主。”
“魏家还是很不错的。”似是被娇娇的态度取悦,秦氏笑得愈发和气了,“想想婠娘那夫家,旁的都好,就是上百年未曾分家,家大业大虽然极好,可妯娌也太多了。本房的十来个,整个府上不得有好几十位妯娌?”
娇娇确实不太清楚婠娘夫家是个什么情况,听了这话,诧异道:“那不是跟咱们府上差不多?太太您前个儿不是还说人多热闹?”
好像是这个理……
秦氏面上僵了僵,心道这大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嘴上却说:“娶儿媳跟嫁女儿能一样?魏家挺好的,你嫁过去直接就是当家少奶奶。至于他们家的生意,老爷差事太忙了,我就支会了你的哥哥们,叫他们多照顾一些。”
第40章
哥哥多了还有这等好处?
娇娇尽管略有些纳闷,却并不怀疑秦氏的话。其实,在她看来,冯府上下皆是好人,姐妹们自是不说了,就连老太太和太太也都相当不错。只一点,身子骨都差了点儿,脾气略大了点儿,看着稍微凶了点儿……
咳咳,不过都是好人,好人。
无差别的给府上所有人都发了一张好人卡后,娇娇心里头还是美滋滋的。她心知秦氏没理由骗她,既然都这么说了,就代表她那些没怎么相处的哥哥们确实会在将来尽量帮她的。
好人一生平安。
殊不知,娇娇的那些哥哥们也是心里发苦。四房这边,秦氏和几个姨太太都不曾生养闺女,可并不代表娇娇的这些哥哥们没闺女啊!若是隔房也就罢了,同房所出的,娇娇这个当姑姑的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保不准会影响到他们的闺女。
尽管这个可能性比较低,不过娇娇的哥哥们还是有志一同的跟秦氏担保,一定会好好照顾魏家的生意,努力提携妹夫,不求别的但求他们小夫妻俩恩爱一生百年好合。
当哥哥也是不容易。
这些内情,娇娇全然不知,她只老老实实的坐在老爷太太的下首处,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秦氏又问了一些事儿,期间冯四老爷也补充了几句,总得来说都是关于嫁妆的问题。说白了,娇娇的亲事已定,如今连出嫁的日子都选好了,更改的余地实在是太好了,唯一可以变动的也就是嫁妆了。
嫁妆之于女子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婠娘先前之所以闹腾不休,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尤其在妯娌众多的家族里,出身够但是嫁妆不足,叫人看不起是小,别回头还有人看碟下菜,处处使绊子也是有可能的。
所幸,娇娇嫁的是个人口无比简单的人家,起码以她的性子能够过得很轻松。
这天过后,秦氏便派人陆陆续续的往娇娇所住的小跨院里送了不少东西。
像家具之类的大件,是遣人唤她过来瞧的,不过更多的小件东西则是抬过去让她自己看。又因为东西众多,秦氏额外派了个管事嬷嬷过去帮着记录,红底鎏金的嫁妆单子写了一长溜儿。
得亏婠娘已经嫁出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气成什么样子。这其实也难怪,三房光是嫡女就有六人,庶女就别提了,而四房统共就娇娇一个闺女。再就是,单论三太太和四太太,俩人的娘家看似身位地位相差不算大,可别忘了四太太的亲娘原是冯氏女,当然不是府城这一房的,可冯家往上几代皆是巨富,她又是她娘唯一一个亲生的女儿,当年的嫁妆也是有几十万之巨。
眼下,秦氏没有亲生女儿,又担心娇娇回头出岔子,哪怕是从指缝里漏出一些,那数目也不少了。
长房嫡女澜娘倒是不在乎,想也知道,娇娇的嫁妆完全不能同她相比。三房的婳娘则是年岁太小,才九岁罢了,又是被父母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同龄的庶女们早已学会了看人眼色,只她还是一派天真娇憨样儿。
嫡女们不在意,却不代表庶女们也能保持平常心。
从秦氏派人陆续送来了嫁妆后,娇娇的小跨院里就一直保持着热闹。其他几房的庶女结伴过来找娇娇说话,明面上是舍不得姐姐出嫁,实则却是想瞧瞧四房到底能为这个外室女做出多大的牺牲。
这就是个眼界问题了,隔房姨太太,哪怕是良人出身,那也是没有陪嫁的。庶女们明着看是主子,实际上每个月也就那么几两银子的月钱,胭脂水粉、四季衣裳倒是都有,可那些又换不了几个钱的。就连每年公中所发的头面首饰,那也是有定数的,可以用,出嫁时也可以带走,那却不能随意变卖,只因上头都是有记号的。
林林总总算在一起,庶女们几乎没多少私房钱,毕竟平常打赏下人,或是去大厨房叫几个额外的菜肴,都是要花钱的。
也幸亏冯家家规森严,公中就有专门的嫁妆田,其出产皆是为了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家。哪怕三千两银子不被太太们看在眼里,却叫庶女们极为心动。
偏眼下,不算那些田产铺子、大件家舍,娇娇这边的嫁妆已超过公中所给,要是尽数算在一起,怕是已逾万两之价。
庶女们明着说了些不舍的话语,又忙着恭喜娇娇,奉上自己平日里做的一些精巧绣品,待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后却忍不住绞着帕子暗暗落泪,直道不公平。
“她一个外室女!四太太也真太抬举她了!”
“听说四房的堂嫂们也都添了不少妆,不是像咱们这种拿针线表心意的,给的都是首饰。”
“你们都没察觉吗?四太太给她方方面面都备下了,唯独缺了一样。”
田产铺子是大户人家嫁闺女才会有的陪嫁;家舍摆件则看具体的价值,小门小户嫁女儿也会陪嫁几个箱奁;四季衣裳、头面首饰、压箱银等等,全都是齐全的。真要说缺了什么……
“没有字画?”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什么,眼圈还红着呢,又笑出了声来:“四太太也是个妙人,什么都给准备了,独独缺字画?便是不想陪嫁名家字画,弄几幅还凑合的装点门面也成呢。竟是连装都不装了?”
“她是外室女,嫁的又是商户人家,要什么字画!直接给金银倒是配她的身份。”
几个庶女多聊了一会儿,倒是将心中的郁气出了一多半。嫁妆嘛,除了价值高之外,也得面上好看。她们深以为,四太太秦氏这般做派,就是明着指责娇娇上不得台面。要不然,怎么会连一副字画都没有呢?
这还真的是冤枉了秦氏,她有准备的,只是多嘴问了娇娇一句,偏娇娇两辈子肚里都没多少墨汁,当下就道不需要,就连略名贵些的文房四宝也给拒绝了,说是担不起。
秦氏也不在意这些,想着魏家几代都是商人,便如了娇娇的意,又暗地里支会了儿媳们,让她们也送些实在礼物,无需送那些装点门面的物件。
宝刀送英雄,金簪送美人。
就算舍得将一代书圣的字帖送给她,她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
忙忙碌碌间,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很快,中秋佳节先到了。
而几乎与之同来的,却是婠娘夫家的老太爷过世的消息。
越是大户人家越是讲究,像娇娇出生的下河村,就算家中长辈过世,基本上都是该干嘛还干嘛的。当然,忌讳肯定是有的,像不能嫁娶,不能贴红对联,不能喝酒吃肉。但基本上的外出干活并不受限,毕竟日子还是得过的,足不出户……喝西北风吗?
可世家大族却不是这般的。
随着婠娘夫家的老太爷过世,已入仕的晚辈们不论如今人在何处,皆纷纷辞官回到祖籍,丁忧三年。
要命的是,他们家的祖籍并非在府城,只是老太爷在此为官罢了。只这般,出嫁不过才月余的婠娘,便随夫家一众人,离开府城回了祖籍老家。
冯府这边,倒是派了人去吊唁,但吊唁这种事情跟女眷无关,一应女眷都只能待在后宅等消息。偏守孝之人不得访亲,及至婠娘离开了府城,三太太也没能再见她一面。
中秋佳节,本是全家团圆之日,三太太却再度病情加重。偏遇到过节,还不好请大夫,愣是等节日过后两日,府里才唤了大夫。
因着不是急病,晚个一两日差别也不大,大夫照例诊了脉开了方子,当然也给了医嘱,便从容离去了。
当大夫的,最怕遇到急症,但凡有个万一,极容易被病患家属迁怒。尤其像冯府这样的人家,哪怕不是故意使绊子,只要说几句闲话,就够他倒霉的了。而像三太太这种,一病就是好几个月,期间病情反反复复,一会儿好了一会儿又加重了,反而无需太担心。退一步说,哪怕最终人真的没了,冯府也不会迁怒于他,只道是命里该有一劫。
而府中,尽管三太太身子骨不爽利,可中秋佳节还是过得热闹尽兴。
赏月看景,吟诗作对……
噢,这些都跟娇娇没什么关系。她只记得那夜的月饼花样众多且各个美味,桂花酒香醇可口,螃蟹肥美诱人,吃得她喜笑颜开。
因为吃得太高兴了,在中秋节过后,她还特地点了螃蟹来吃,唬得丁嬷嬷开口吓她,说螃蟹寒凉,又道大姑娘即将出嫁,少吃些寒凉之物对身子骨好。
娇娇本不在意这些,不过金秋时节,多的是各色美食,她原就不挑食,有好吃的就成。丁嬷嬷虽然没能吓唬住她,却还是成功的拿其他的美味佳肴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吃着喝着,娇娇出嫁前的日子过得不要太高兴。
及至针线上人提醒丁嬷嬷:“大姑娘的嫁衣已经做好了,尺寸都是比着上次量的略放宽了一些。可要是到时候再穿不上……”
丁嬷嬷回头就去秦氏跟前告了娇娇一状,很快,娇娇就发现日子又难熬了。
所谓难熬也是相对的,秦氏只是不许她再去大厨房点额外的菜,庶女该有的份例菜并不会短了她。另外,也减了一半点心的量,横竖只要三餐吃饱了,就算不吃点心也饿不死。
娇娇不敢跟秦氏硬杠,倒不是怕秦氏生气,而是怕秦氏学老太太那样儿,动不动就晕厥过去。
“太太是个好人,我还是乖乖听话,不气她了。”娇娇的小胖脸上满满都是不舍,盘算着冬天的吃食更多,反正到时候她都已经出嫁了,秦氏管不了她了。
想到这里,娇娇又唤了霜降来给她量腰身。她可记得她上辈子是胖死的,所以美食要吃,但也不能让自己太胖了。
简单的量了一下,娇娇很快就安心了。
“我这腰身比丁嬷嬷、张嬷嬷她们苗条多了,一点儿也不胖的。”娇娇很满意,丝毫不认为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同已经嫁人生子的嬷嬷比较有什么不对的。
霜降无言以对,只默默的将软布尺收好了。
**
过了中秋,又过了九月,待十月到来,离娇娇出嫁便没多少日子了。
此时,魏家那头的聘礼早已送到,羡煞了一众庶女们。
搁在乡下地头,多的是人家将亲家送来的聘礼扣下,只随意凑点儿不值钱的嫁妆叫女儿带出门子。可在世家大族,这种事情是断然不可能发生的,无论夫家下了多少聘礼,都会搁在嫁妆里,随新娘子一并陪嫁出去。
魏家是商户,所谓士农工商,商人本就排在最末,本朝虽然不像前朝那般重农抑商,可商人的地位也确实没多大提升。官宦人家的小娘子,哪怕是庶出,也是瞧不上商人的。
可毋庸置疑的是,商人有的是钱。
对于魏家来说,就算提前知晓了娇娇外室女的身份且不通规矩的事情,但这桩婚事却仍然是魏家高攀了。
既是高攀,自然得摆出态度来,偏魏家除了有钱也没旁的了,便索性在聘礼上下了大工夫,归拢出了远超寻常数目的贵重聘礼。
负责操持娇娇婚事的秦氏是见过大世面的,她才不稀罕这两三万的聘礼,不过她也不想叫魏家看扁了,临时又从自己的嫁妆里拣了两个小铺子、一个小庄子,添到了娇娇的嫁妆里。
在双方都乐得给对方做脸的前提下,这桩婚事倒是比旁人想象的更为和谐。
除却心存嫉妒的庶女们,冯府的其他人倒都是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要嫁出去了……
别说秦氏想不通,冯府其他人也一样想不通。你说这闺女都养得这般大了,又没打算攀高枝,为何不干脆在府外嫁掉呢?这么兜兜转转了折腾了这大半年,图什么呢?
冯府上下都很好奇,她原先的娘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多大仇啊,养成这样又撒手不管了?说不要就不要了?丢到冯府这是想祸害谁呢?这怕不是来报仇的吧?
不管怎么说,能嫁掉就是好事,哪怕将来还是姻亲,可这姻亲跟正经亲戚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姻亲嘛,最多也就是过年节走个礼,平日里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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