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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福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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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如此她还老觉得饿得慌,除了常规的一日三餐外,她早晚都要吃点心,还有专门从府城仁善堂的坐堂老大夫处特地开来的药膳方,隔三差五的就照着方子炖碗药膳吃,把自个儿养得那叫一个红光满面,气色别提有多好了。
  当时还担心肚子太大,到生产时可能会很艰难。没曾想,她吃的好东西全被她自己吸收了,生下儿子不过才六斤半,不算小却也不算大。
  待冯月娇顺顺当当生产完后,儿子有婆婆照顾着,又全然没了后顾之忧,索性就依着后求来的膳食方子调养起身子来了。
  自那之后,她就愈发圆润,且一发不可收拾。
  ……
  如今的她,才十来岁的年纪,远没有十几二十年后那般吨位。胖肯定还是胖的,这年头能吃饱喝足就是美事儿了,寻常人家可养不出胖墩儿来。
  “婶儿,我身上没劲儿,手脚都是绵软软的,头有些晕乎,看东西重影,起不来床不说,心里还有些发慌。”冯月娇努力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饶是已经努力保持平静,面上仍有些慌张。
  “不怕不怕,没事儿的,你再躺躺,婶子帮你喊人去!”六婶子这心里也慌着呢,撂下这话后,忙转身跑出了屋子。
  等奔到了院里头,六婶子又担心留娇娇一人在家会出事,忙止住了脚步,冲着自家院子高声喊人。不多会儿,就有个五六岁的小豆丁听着声儿跑了过来。
  “菜头啊,你去村口把你桂阿婆喊来,就说娇娇身上不舒坦,要快点儿!”
  小豆丁菜头脆生生的答应着,扭头就跑出了老远。
  眼看着孙子跑得没人影了,六婶子这才转身回了屋,径直去了娇娇房里陪着了。
  因着六婶子喊得大声,里屋的娇娇也听到了,她稍稍想了片刻,这才想起六婶子嘴里刚才提到的桂阿婆是谁。
  确切的说,娇娇得管那人喊桂婶子。桂婶子约莫七八年前嫁过来的,她娘家那边的爷和爹都是赤脚大夫,她打小看多了,比起寻常妇人怎么着也多懂点儿。真要是得了重病那肯定是没辙儿的,可一般的头疼脑热,她还能帮着瞧瞧。
  前些日子秋收结束后,看着地里的粮食进了仓,桂婶子就回了趟娘家,昨个儿刚归的家。要不然,早几天六婶子就该喊她过来了。
  不多会儿,桂婶子来了。
  一同过来的还有好几个婶子嫂子,进屋后只关切的询问出了什么事儿。六婶子顾不得解释这些,就急慌慌的将娇娇刚才对她说的话,又重新跟桂婶子说了一遍。
  桂婶子不会把脉,依着经验仔细打量了娇娇的脸色,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看了下舌苔,犹犹豫豫的说:“我咋打量着像是饿过头了……可娇娇还能饿着?”
  她昨个儿傍晚才归家,也没人同她说这个事儿,难怪一脸的不敢置信。
  “饿着了?那就对了!”六婶子一拍巴掌,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和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孩子跟自己赌啥气呢?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瞧瞧,这下真给饿坏了吧?赶紧的,该吃吃该喝喝,用不了两天就全好了。”
  “还真是饿着了?”桂婶子还有些不信,“这秋收刚过,谁家还能缺了那口吃的?娇娇……”
  六婶子没搭话,她只忙着去外屋将刚才的豆腐花端进屋里。幸好如今天气热,饶是耽搁了那么久,摸着碗壁还是热热的。不光是豆腐花,她还将那盘包子也给拿到了里屋,就搁在架子床旁的小圆几上。
  她不搭话,自然有人帮着说,同来的几个婶子嫂子七嘴八舌的就将最近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通。末了,众口一致的嗔怪起了娇娇。
  “正长身子骨的年纪呢,咋能不好好吃饭呢?不光饭要吃饱,这肉也不能落下,要是肚子里没油水,容易饿不说,还长不高个头呢。”
  “可不是,我娘家小叔就是因为当初遇着了灾荒,长身体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好容易才熬了过来,结果那身量还没我高呢。讨个媳妇,足足花了旁人两三倍的聘金,可把我爷奶给心疼坏了。”
  “不光这样,吃不饱还容易得病,一到换季就有个头疼脑热的,吃药费钱,不吃药平白受罪。”
  “那些干瘦干瘦的人,我打眼瞧着心里就发慌!”
  ……
  冯月娇看着已经端到了自己跟前的豆腐花,听着耳边七嘴八舌的说话声,顿时没了主意。
  “吃吧,趁着还有些温温的,赶紧先把豆腐花吃了,再吃俩包子垫一垫,等晌午了,六婶再给你做好吃的。”六婶子一叠声的催促着,趁娇娇犹豫的档口,干脆拿了勺子喂她吃。
  微热的豆腐花很是可口,那柔嫩软滑的豆腐花就跟活的一般,直往她喉咙口奔去,都不用费劲儿嚼,就已经通过食道滑到了胃里。几大勺下去后,娇娇只觉得肚子里暖烘烘的,索性主动接过了大海碗,连豆腐花带汤和小菜全都吃了下去。
  味道真好啊!
  “再来尝个菜包子,是咸菜冬菇馅儿的。”六婶子生怕提到肉又让娇娇想起会胖这个事儿,索性避开了肉包,只拣了个小点儿的菜包塞她手里。
  饿过头并没有让娇娇失了胃口,反而因为一大碗的豆腐花落了肚,暖暖的只感觉食欲大增,她接过菜包子,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
  平心而论,冯月娇那吃相还是很秀气的,幅度很小,速度却不慢,配上她两眼放光的模样,叫人看着非但不会生厌,反而跟着开了胃口。
  刚才还说得起劲儿的婶子嫂子,这会儿不由的拿手摸了摸肚子,明明是刚吃过早饭没多久,怎么就那么饿呢?
  “娇娇没事就好,我家里还有活儿,先回去了啊!”
  几人纷纷找了托词,没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下了埋头吃菜包的娇娇,以及六婶子和桂婶子。
  桂婶子是特地留下来多叮嘱几句的。
  “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困了就去睡,冷了就添衣。只要没成仙,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娇娇你命好,打小就没饿过肚子,不知道这外头每年有多少人饿死。你呀,就是为了你爹,也要好好顾惜着身子骨!”
  一旁的六婶子也连连点头附和:“可不是?这两年年景好,往前头几年,就咱们村附近都有饿死的人。死的时候干瘦干瘦的,唯独肚皮胀鼓鼓的,老吓人了!”
  听到这里,娇娇不由的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饿死的人肚皮胀鼓鼓的?”
  “没东西吃可不得到处挖草根树根吃啊?还有饿极了直接吃泥巴的,全堆在肚子里出不来。饿是不饿了,隔不了多长时间人就没了。”
  娇娇:………………
  所以,这世上除了胖死外,还有饿死这回事儿?!
  那她该怎么办呢?到底是吃还是不吃,或者该怎么吃,吃多少合适呢?唉,真的是太为难她了。


第4章 
  傍晚时分,冯源背着竹篓子回了村里。
  才刚进村口,就有本家大娘跟他说了娇娇今个儿病倒一事,急得冯源连闲聊的心情都没有,只三步并作两步,满脸焦急的往家里赶。
  下河村不算太大,可从村口到村尾也有不短的距离。冯源家坐落在村子的北面略高些的坡上,典型的坐北朝南的三合院,中间四大屋,两边都有耳房,前头则是一大块平坦的院坝。早以前,娇娇她娘还在世时,西边的耳房是灶间,不过如今却已经沦落为杂物间了,毕竟家里又不开火。
  等冯源急匆匆赶到家里时,刚进院子就闻到了阵阵香味,等他走进堂屋一看,娇娇正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乖乖吃着饭呢。
  见状,冯源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心肝儿你没事儿吧?”冯源走上前,细细的打量了闺女几眼,见她除了脸色有些略微发白外,旁的都还好,不由的怪道,“这不好好的吗?偏你二大娘说你身子骨不舒坦,吓得我差点儿连东西都丢了。”
  “爹,我没事。”娇娇放下碗筷,一脸愧疚的看了过来,“桂婶子来看过我了,说我是饿过了头,只要以后好好吃饭就不会有事的。”
  冯源正忙着将身后的背篓子卸下来,听闻这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才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呀……来,看看爹特地从集上给你带了啥来。”
  “开集了?”
  “嗯,今天刚开的集。算了,你先把饭吃了。”
  “爹也来吃,六婶子端了好多饭菜来,我一人可吃不完。”娇娇赶忙把空碗给她爹盛了饭,又将跟前的肉菜往她爹位置方向推了推。
  今个儿的菜色比往日都更丰盛,一盘蒜苗炒肉,一盘白切鸡,一碟鸡蛋饼,还有一大海碗的玉米排骨汤。
  冯源坐下后,先扫了一眼饭菜,发现白切鸡仍是满满的一盘几乎没动过筷子,蒜苗炒肉里的蒜苗去了大半,鸡蛋饼也缺了口子,排骨汤里的玉米都被娇娇啃了,汤也喝了不少,唯独排骨还有大半碗。
  “心肝儿……”
  “我吃肉,这就吃。”娇娇赶紧拿筷子往碗里挟了两块排骨。在她看来,排骨上的肉要比白切鸡少多了,而且啃排骨也费劲儿,胖也胖不了多少的。
  冯源瞧着闺女开始吃肉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端起饭碗吃起了晚饭。
  乡下农家可没有食不语的规矩,略垫了垫肚子后,冯源就同闺女说起了今个儿白日里的事情。
  这在秋收之前,别说少有集市,就连货郎们都回家忙活地头的活儿了,想买点儿针头线脑都得往镇上跑一趟,还未必能买到合心合意的。自然,像冯源这种做南北杂货生意的,碰上秋收也只剩下休息一途,哪怕家里的田地都佃出去了,他也没得生意可做。
  好在,今年老天爷给面子,地里的粮食收上来后,连着多日都是大晴天,各家各户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几天前将晒干去壳的粮食收了仓。
  再接下来,就该轮到冯源忙活了。
  冯源满是心疼的对闺女说:“明个儿爹就要跑各处庄子收东西去了,这一去怕是得忙活上半拉月,说不定要一月后才能归家。爹不在家的日子,你可千万不能使性子,要是等爹回来看到你都瘦脱了相,爹非得心疼死不可!”
  “哪儿能那么容易瘦呢……”娇娇委屈得圆脸都皱成一团了,及至看到她爹又是心疼又是责怪的眼神后,才改口道,“爹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爹你出门在外也要好生照顾自己。”
  等吃罢晚饭,冯源示意娇娇去看他今个儿从集上带来的东西。
  下河村附近多是村子庄子,即便是殷实农家,平日里使的也是自家出产的土物件,像最常见的草席草鞋蓑衣、竹篾竹筐竹篓子,还有葫芦瓢、丝瓜囊之类的,吃食也不过是馒头包子馄饨饺子。便是逢集,卖的也多半是这些东西,轻易买不到稀罕物件。
  这回倒是例外了,冯源背回家的竹篓子里,有一大包的吃食,打开一看,有五香瓜子、糖炒栗子、蜜枣儿、山楂片等等,老大的一包,娇娇赶忙回了自个儿那屋,拿了柜子里的八格攒盘来盛,心下还纳闷着:“离过年还久着呢,怎么买这些?”
  “过年再买,咱家不差那点儿钱。”冯源也探头过来瞧了一眼,见都好好的没给晒坏,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先吃着,爹跟山里的猎户打过招呼了,回头碰上稀罕的野味,让他往村里送,要是能打到野栗子,也尽管送来。你屋里的钱还够吗?不够爹给你添点儿。”
  “够的。”
  冯源不大相信,他回忆着上次放钱的日子,怎么算也该花得差不多了,哪知进娇娇那屋瞧了瞧,一箱大钱居然还有九分满,当下又想起了娇娇闹着不吃不喝的事儿,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回头,娇娇还忙着盛零嘴儿,就听她爹说要出去一趟,稍等会儿就回来。她也没在意,只点点头说知道了。
  你道冯源去哪儿?他去找了隔房几个平常就很机灵的大侄子,格外给了他们碎银子和几串大钱,叮嘱回头要是有人来村里卖稀罕吃食,就算娇娇不要,也帮她买下来给她送去。
  “啥算稀罕吃食?货郎卖的不都是那些见惯了的?糖块?那还不如得闲了,叫我奶做麦芽糖吃呢。”
  “煎小鱼干算不算?我正琢磨着明个儿带我弟他们去一趟河沟,多摸些小鱼来,费点儿油炸着吃,味道可美了……哎哟,娘啊,你轻点儿揪!我的耳朵啊!!”
  “回头我去山上摘点儿山楂果子来吧,咱自个儿做糖葫芦,那玩意儿酸酸甜甜的,开胃得很,娇娇肯定爱吃。”
  冯源在村里转了一圈,听着几个机灵侄子的话后,心下总算安稳了些。吃晚饭那会儿,他跟闺女说的那话不是唬人玩的,他是真的担心出门大半个月闺女瘦成了竹竿。那情形,光是想想他这心就揪到了一块儿。
  娇娇不知道她爹跑出去干啥了,她只是将她爹买来的吃食归整好,然后看着竹篓子最底下的陀螺和小皮鞭发呆。
  这年头的农家,所盼的无非就是吃饱穿暖,哪怕手头上偶有闲钱,给家里孩子带的也是各色零嘴。要是谁家孩子能从大人手里拿到一两块糖,就已经是个值得在小伙伴们跟前炫耀的事儿了。至于玩具,别说上手玩儿了,见都没见过的,也就是娇娇,她小时候有一个拨浪鼓,还有两个手工缝制的布老虎。
  如今她都大了,哪怕不算上辈子的年岁,单她如今实际年岁,感觉都离童年很久很久了。
  “心肝儿……哦,这是爹特地给你买的,可稀罕了,你回头要是得闲了,就去院坝上打陀螺,省得没事做老东想西想的。你要是不会玩,去问问你六哥,他应该会的。”
  冯源回来时就看到娇娇一手陀螺一手皮鞭的发着呆,随口解释了一两句后,瞧着天色也不算太早了,忙催促闺女回屋歇着去。
  身子骨弱怎么办?冯源不懂那些医理,他只知道,多吃些有营养能滋补的吃食,平日里少干活多歇歇,身子骨自然会好起来了。
  从这方面来看,娇娇能胖成如今这样儿,她爹真的是功不可没。
  ……
  次日一早,冯源就出门去了。
  乡下地头不论是农忙还是农闲,人们都是习惯了早起的。往往天不亮,各家养的公鸡就开始争相打鸣,不多会儿村里的狗也跟着叫唤起来,随着日头升起,四下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因着昨天吃得不错,娇娇这日起身没费什么劲儿,去隔壁屋里瞧了瞧,发现她爹已经出门去了,娇娇叹着气坐到了堂屋前头檐下的竹椅上。
  日头刚升起,倒也不是很热,檐下又是有遮挡的,娇娇托着腮帮子望着院坝前通往村道的小径,又不由犯起了难来。
  “娇娇这是咋了?来,进屋吃早饭。”六婶子端了个小锅子过来,笑盈盈的道,“刚做的葱油拌面,你闻闻香不香?”
  娇娇不由的将目光移了过去,六婶子端着锅子就进了堂屋,她也下意识的跟了进去,乖乖的在饭桌前坐好,眼巴巴的看着小锅子,等着吃早饭。
  “不吃肉就不会胖的,对不对?”想起自己的减肥大业,娇娇在开吃前,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嗯嗯,对的对的。”六婶子用哄自家小孙子的口吻说,“就几根葱一小把面,又没叫你吃一大锅子的红烧猪蹄髈。胖啥呀!再说你又不胖。”
  自动忽视了最后一句,娇娇拿起筷子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吃还是要吃的,她不能还没等瘦下来,就先把自己饿死了。减肥可以一步步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胖下去了。
  六婶子见她开吃了,就先一步离开了。别看娇娇家里是没什么活儿,其他人家可大不一样,像六婶子家里,又养了猪,又养了鸡鸭鹅,每天光是房前屋后的事儿就有一堆等着她去做。还好,她家人口不少,就算婆婆这两年已经干不动了,儿媳妇也能帮衬一些,倒不至于忙不过来。
  娇娇吃得很慢,她下意识的认为,吃得慢一些,肚子能饱得快一些,省得跟以往那样,咕噜噜的猛吃一顿,回头又给吃撑了。
  早饭还没吃完,六婶子家的小孙子就蹦蹦哒哒的跑了过来,手指头放在嘴里吸得啪嗒啪嗒响,见娇娇看过来,忙躲到了屋外,不多会儿又探出了个小脑袋,冲着娇娇露出了一个少了好几颗牙齿的笑来:“我奶叫我把空盘子拿回家。”
  正好也没剩下几口了,娇娇吃完后,放下筷子:“菜头你等一下。”
  去屋里抓了一把糖炒栗子给菜头,娇娇又同他说:“回头你要是得空再过来一趟,我这儿有陀螺,我教你玩。”
  “陀螺?好好好!”菜头猛点头,先把糖炒栗子揣进兜里,又利索的从娇娇手里接过了碗碟,“娇姑姑你等着啊,我马上就回来!”
  五六岁大点儿孩子能有什么事儿?平常最多也就是帮着大人传个话拿个东西什么的,多数时候家里人对他的要求就是别添乱,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没一会儿,菜头就欢欢喜喜的跑了回来,满脸期待的仰头望着娇娇。
  娇娇已经把陀螺和小皮鞭拿出来了,挑了个太阳晒不到的地儿,开始教菜头打陀螺。
  冯源以为娇娇不会玩这些,殊不知她上辈子没少陪着儿子玩耍。当然,多数时间都是儿子一个人玩,她在一旁坐着看,还是那种边吃边看,手不停嘴更不停。
  胖的理由千千万,只她就占一多半。


第5章 
  冯源带回家的陀螺是坊间最寻常的样式,上圆下尖的造型,整体是木制的,只最底下打了尖尖的陀钉,做工虽然不算精致,却也在上头涂了层色儿,瞧着活泼又喜庆。
  娇娇原就喜静不爱玩乐,待教会了菜头最简单的平抽法后,就由着他在房前的院坝里玩了,自个儿则又回到了檐下竹椅上坐着,托着腮帮子想事儿。
  前几日,娇娇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上辈子胖死的事儿,都没能好好寻思旁的。直到昨日,因为腹中饥饿险些起不来床后,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可能走了岔道。
  诚然,她不能继续再胖下去了,可少食却不是唯一的法子。尤其在仔细回忆思索之后,她确定至少在乡间地头从未见过胖墩儿,倒是上辈子出嫁后见过几位中年发福的富商以及其夫人。
  所以她为什么会发胖呢?怎么就比城里的富贵人家还胖出那许多来?只是单纯因为吃得太多?还是……
  才想了片刻,娇娇又忍不住东张西望的寻摸吃食了。她不爱听戏,也不爱闲逛,女红绣活同样不擅长,至于看书则因为识字不多,更是懒得看。撇开这些能打发时间的事儿外,剩下的可不只有吃吃吃了吗?
  强忍着去屋里翻找零嘴的冲动,娇娇进了堂屋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这也是六婶子早间送来的,乡下地头没好茶,往日里放的是大叶子茶,因着娇娇实在是适应不了满是碎末渣渣的粗茶,便索性叮嘱不让放茶叶了,只喝白水还舒坦一些。
  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凉白开,娇娇站在略有些凉意的堂屋里,琢磨着得给自己寻些事儿做。
  唤了菜头过来,娇娇问他:“你平常没事儿了做什么?你爷奶你爹娘你哥他们呢?”
  “爷和爹要下地干活,奶要做饭喂鸡扫地,娘得去小南坡那头打猪草回家煮猪食喂猪洗衣裳,我哥要去小河边赶鸭子!我我我……我玩儿!”菜头年岁虽小,说话倒是挺利索全乎的。
  娇娇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让他继续玩去。
  瞅着天色还早,日头也尚未升高,她索性拿了大蒲扇,边时不时的扇着,边沿着蜿蜒的村道往村里头走去。
  菜头刚才说的虽然全乎,但显然都不适合她,她得再瞧瞧旁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这要是在农忙时节,估计所有人都是待在地头上的,不过如今是农闲,其他人应该也很闲吧?
  从娇娇家所在的北面小坡往村里走去,先得路过一片竹林子,远远的就看到七八个半大孩子背着篓子正笑嘻嘻的往竹林里头去,问了才知道,他们是去捡笋壳的,说是引火的好东西。
  原来,即便是农闲时分,也没多少人真正的闲下来。
  在村子里慢悠悠的绕了一圈,娇娇发现各家各人都在忙活事儿。
  壮劳力们有不少都外出打零工,好多赚些钱补贴家用;小妇人们三五成群的端着木盆子去河边洗衣裳,也有急吼吼背着大竹篓子提着镰刀上山打猪草的,还有留在家中纺纱织布的;半大的孩子也不闲着,除了捡笋壳赶鸭子之外,还有人拿着长竹竿子在村口大树底下粘知了,去河滩的草丛里捡鸭蛋;就连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或是蹲在家门口编斗笠蓑衣筐子篓子,或是对着光亮处纳鞋底缝衣裳……
  下河村的人口并不算太多,可就娇娇所见,人人都在忙活着,竟是没一个得闲的。
  闲了就无聊,无聊了就想往嘴巴里塞吃食,时间一长,她不胖谁胖?
  连着好几天时间,娇娇都在村里瞎逛,偶尔跟村里人搭个话,又继续迈开腿逛起来。不过,她还是没有勇气顶着中午的大太阳出门,挑的都是或早或晚的点,看多了各人做的事儿,可她依然没想好什么比较适合自己打发时间。
  就她琢磨着,得寻个两手都不得闲的活儿,还要是那种必须专心致志才能做好的事情。同时,考虑到她爹,还不能是特别辛苦的,不然绝对会被驳回来的。
  而在这期间,娇娇除了观察村里人的日常外,也听人讲了不少新鲜事儿。
  例如,秋收以后是谈婚论嫁的高峰期,又因为村里少女孩多男孩,多是当爹娘的唤了媒人过来,细细的说了自家的情况,托媒人给留意着,当然跑腿钱是免不了的,还得奉上茶水点心,生怕媒人不尽心。哪怕年岁还不到的,估摸着差不多了,也该同媒人打声招呼,免得回头好姑娘都被挑完了。
  不光如此,别的村子庄上也多喜事,但凡手头宽裕的,想在乡亲们面前多挣些颜面的,都会来下河村请人上门掌勺。也亏得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厨艺出众的,就算一人办不了,几家妇人搭伙,怎么着也能将席面整治妥了。
  待最热的那阵子过了,起房子的人家也渐渐多了,有同村的想盖房子,会提前几个月跟亲眷支会一声,到日子了好过去帮忙搭把手。也有身怀手艺的泥瓦匠木匠石匠之类的,结伴去其他地方接活儿。
  假如自家房子许久不曾修缮了,也得抓紧时间该修补的修补,免得等冬日来临了,才发现屋檐漏雨、屋顶不堪重负等等大小毛病。
  再有,秋冬日里的厚衣裳、厚被褥也该提前备起来了。村里没人种棉花,要是打算添件冬衣还能把旧的拆掉,把棉花重新弹一遍。可要是想添条新的冬被,就得出门买棉花,运气好集上就有卖,运气不好还得跑到种棉花的农户家里买。
  ……
  这就是娇娇原先认为的农闲,除了她之外,仿佛谁都没有闲着。
  只一转眼,大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天她歇过午觉后,她简单的洗漱一下,就打算出门逛逛。还不等迈出院门,远远的就看到她爹背着大背篓子,一步步往家这头走来。
  娇娇当即快步迎上去:“爹!”
  冯源风尘仆仆的往家里赶,为了能尽快赶回家,他已经连着数日没能好好休息了,不过这一切的疲惫都在见到自家心肝儿娇娇时彻底消失了。
  他先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可随即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心肝儿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眼前的娇娇,倒不是说瘦了多少,而是略黑了一些,不算特别明显,可冯源临出门前恨不得把娇娇的模样原原本本的刻在心头上。这么一来,略有些黑了的娇娇就被他脑补成了又黑又瘦,也就约等于没好好吃饭了。
  “我有好好吃饭。”娇娇笑着让开了路,先将她爹迎进了屋里,又忙舀了水缸里的水,绞了帕子给她爹擦脸。
  此时,冯源也放下了背后的篓子。他跑了大半个月,从各村各庄收购来的东西肯定不止这些,事实上绝大部分的东西已经送到了县城里,他只留下了一些比较稀罕的,又从县里买了些新鲜玩意儿,一并背回了家。
  带回家的东西倒是不急着拿出来,冯源接过了娇娇递过来的帕子,抹了一把脸后,道:“我咋还是觉得你黑瘦了不少呢……唉,这大半个月来,我在外头奔波,这心一直都是提着的,商行里的老伙计都问了我不止一次,听说我担心家里的心肝儿,他们还帮着我出主意呢!”
  “爹,我真的有好好吃饭,不信你去问六婶子。”
  “行行,爹信你,不过你还是得答应,以后都要好好吃饭,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娇娇笑着答应了。
  饭好好吃没问题啊,只要能让自己忙活起来,别成天到晚的往嘴里塞各色解馋的小零嘴,自己应该就不会再一次胖死了。
  “爹这回能在家里待多久?我还有事儿想跟爹说呢。”
  “起码待个七八日吧,今个儿晚间吃啥?让你六婶子多做几个好菜,咱爹俩好好的吃一顿,边吃边说,正好我也有事儿同你说。”
  俩人一合计,就由娇娇往六婶子家里跑一趟,冯源到底刚回家,怎么着也该冲个澡换身衣服,最好是先歇一觉。不过,他是急着赶回来的,到家已经是下半晌了,不如干脆晚饭早点儿吃,吃完了再好好歇觉。
  因此,外头太阳还没落山,他们父女俩已经围着饭桌,吃起了这顿久违了的团圆饭。
  隔了大半个月没见面了,冯源有一兜子的话想跟闺女说,不过一开口还是先叹气:“娇娇啊,你就唬你爹玩吧,搁以前一开饭,你不得先啃个大猪肘子?来来,先吃块肉,多吃点儿,你一点儿也不胖!”
  娇娇看着被挟到碗里的大块扣肉,迟疑着往嘴里送,心想着偶尔吃一块应当是不妨事的吧?
  就听冯源继续道:“爹这些日子就担心你在家不好好吃饭,做梦都是你越吃越少,瘦得不成人形了。我拿这事儿同商行里的老伙计说,他们都劝我小姑娘家家就是这样的,天气热胃口不开,回头等天气稍凉快点儿,去府城帮着捎带一些开胃的果脯,你就会好好吃饭了。”
  娇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完全不知道她爹在外头是如何夸张这个事儿的。
  这大半个月里,冯源除了在外头走动外,但凡一回到商行里,就开始各种唉声叹气、长吁短叹。一会儿担忧娇娇不好好吃饭,一会儿又怕她身子骨弱又给病倒了,忧心忡忡的表示天气太热孩子遭罪,万一中暑了怎么办?就算没中暑,回头冷不丁的起风了,着凉了又怎生是好?偏家里也没个人照应着,真要有个什么事儿,那他这般辛苦赚钱又图啥呢?
  这些话,冯源是反反复复的讲着,商行里的老伙计都是认识他多年的,知道他家就一个小闺女,多听了几次后,也跟着一道儿操碎了心。
  毕竟,在冯源的描述里,娇娇就是个常年病歪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瘦弱小可怜儿。
  很难想象等回头他那些老伙计来他家后,见到了传说中的娇姑娘时,面上的神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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