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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归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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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二人食过饭后,便坐在船中摆布棋盘下棋。若是换了从前,琼娘倒是觉得临波湖上,执子下棋甚是雅趣。
  可是现在她整日劳心劳力,好不容易得了一天的空闲,又要对着琅王耗费脑子,哪里还会板板的坐着陪他下棋?
  就如爹娘所言,琴棋书画乃是富贵之人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摆弄着消磨时辰的。
  以前的柳家将琼,难以苟同;而现在的崔家厨娘,只能默默点头——此言甚有道理。
  灵机一动,便想了个主意,照着她前世记下的一盘残局棋谱,摆下了无解的残局,让琅王破解。
  待得她将一颗颗棋子摆定。琅王白玉高冠下的俊脸顿时凝重,浓眉拧到一处,双手搁在双腿盘坐的膝盖上,凝神望着棋盘一动不动。
  琼娘稳住了缠人的王爷,自然得出了空闲。
  她拣选了船舱里一处软椅坐下,端起清茶一盏品酌一口,再迎着凉风习习极目远眺。
  满眼的湖光山景,虽然怡人,可是她最后是对着湖外树丛上飞起的片片白鹭发呆——这般一动不动地坐着甚好,若是以前,恐怕会诗兴大发,吟诵出类似“白鹭惊起愁与飞”的矫情诗句。
  但是此时满湖潋滟白翠相间的美景中,琼娘慢慢打了个哈欠,铅坠的眼皮再合不拢,便这么靠坐着睡着了……
  也不是睡了多久,突然身子一动,自己被人抱起,猛地睁开眼一看,原是琅王将她抱起,来到了棋案旁,也不管她倦意正浓,犹自扬着眉得意道:“看,解开了!”
  琼娘被他放在了团垫上一看:可不是解开了!
  琼娘不信,要他摆出解局的过程。琅王有意炫耀,便一一照做。
  琼娘瞪圆了眼,心道:竟然还可这般破局?
  这下子瞌睡全无,棋瘾也被彻底撩拨了出来。她咬了咬嘴唇,再摆一残局。这次她并没有躲在一旁,而是全程看这王爷如何破解。
  那王爷凝神了一会,长指在棋盘上空来回比划滑动,过了片刻,提子落星,整个棋盘顿开。琼娘与他来回走了几步后,再次败落了下风。
  来回破解了三场残局后,琼娘输的是心服口服,开口问道:“王爷演棋几年?棋路诡变,让人佩服。”
  琅王很是受用,倒也实话说道:“本王不耐久坐,是以未曾学棋,只是万岁总找本王下棋,便跟着陛下略通了棋路,知晓了些皮毛。”
  琼娘顿住,抬眼打量着他,可是看琅王的神色,也不像张帆吹牛皮的样子,当下只能是心生佩服。
  同时不仅暗道:此子未曾在此项钻研,竟然这般灵光,可见不是骄蠢之人。为何最后在帝君臣子的棋盘上,摆棋这般糊涂,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眼看日头渐落过了正午,琼娘便请琅王将船靠岸,她不敢回家太晚,免得家人生急。
  琅王觉得自己与这小娘背着家人偷偷相见,正合了市井书局里最爱印写的才子佳人私定终身的桥段。
  他以前曾经堵了寄居王府的堂妹楚曦看这等闲书,当下没收,闲着犯了几页,那等子私会,艳俗得很!当是教坏了大家闺秀的。
  可是自己现在成了一段俗艳故事里的事主,又觉得少了媒人的呱噪,只有一对男女在青山绿水下的情投意合,这才迎合了诗经里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这般一来,他私会个商户小娘子这等见不得光的艳史,也成了世间并结连理的典范楷模。
  当下琅王心美,乐得扮成君子,待得下船之后,扶了崔小姐的纤手下船。嘱咐马车夫回去的路上少些颠簸,让琼娘且再睡会儿。
  而马车一路疾驰回了皇山小道上后,琼娘由着丫鬟喜鹊将她扶下马车,自一路顺着山路下去,回转食斋。
  可是没下几阶台阶,便看到一人站在台阶处,直直地望着她。
  此人正是就不曾见过的尚云天。
  而琼娘看到了他一身青色的长衫后,心内更加笃定,原来上午时,在湖旁远远望船之人正是尚云天。
  她在前来用斋的贵夫人们的口中已经听闻,这一年的考场舞弊案终于大爆发了。
  只是与前世舞弊案里,琅王被弄得声名狼藉,被迫离开京城不同,这次被泼了满身是屎的却是当朝太子。
  想来这舞弊案也快到了曲终之时,身为事主之一的尚举人得了清白与自由,才会出现在此吧。
  琼娘自觉与他无话可说,便自觉错身而行,想要急急下山。
  可是尚云天却不肯相让,直挺挺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不动。
  琼娘诧异地又望了他一眼,却猛地发现,尚云天的模样依旧是少年郎该有的青涩,可是一双眸子却分外暗沉,布满了血丝的眼直直地盯着她不动,仿若见到了什么遗失已久的至宝。
  琼娘见他不让路,只能开口道:“公子为何拦路?还请让开。”
  可是尚云天却一改以往的书生腼腆,只阴沉着眼眸,嘴唇微微颤动道:“恩考之后……我被人推入了河中,河水很凉,倒灌进口鼻里,万分的苦痛……于是生死弥留之际,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我结为年少夫妻,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你贤良持家,为我育有一双儿女……”
  当尚云天死死地望着自己,说出这等前尘时,琼娘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喉咙的酸意上涌,紧捂着拳头,听着他未尽之言。
  尚云天犹在如梦呢喃:“可是当我被人救起,趴伏在河岸边时,为何今世的一切全变了样子。琼娘你早早返回了崔家,每次见我都是冷若冰霜,而原本该金榜高中的我,却莫名被人替了卷子,到处求告无门……琼娘,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的夫君尚云天啊!”
  琼娘再也听不下去,只冷冷说道:“公子说得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若是落水烧坏了脑子,便请郎中针灸治疗,你若再拦,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次尚云天沉思了一会,倒是让开了路,可是当琼娘在狭窄的山路错身而过时,他突然抓住了琼娘的手臂,猛地将衣袖撩起。
  顿时,那血红色的“卍”符出现在了尚云天的眼中。
  他的面色因为兴奋,略显狰狞,只紧抓着她的胳膊道:“琼娘……果真是你!你也重活在了这一世上!”
  说着,他撩起了自己的衣袖,在他的胳膊肘弯处,竟然也有一个万字符,只是方向为反的“卐”形,颜色漆黑,甚是凶煞的模样。
  尚云天犹自癫狂道:“琼娘,你到死都没有原谅我吗?这一世,你怎么这般自甘堕落?竟然跟那弑君的贼子暗自幽约……”
  琼娘懒得跟他纠缠,其实早在他描述落水时,河水倒灌的时候,就勾起了琼娘所有痛苦的回忆,现在被他抓住了手腕,简直恶心得不得了。
  尚云天不比琅王,没有武夫的底子,琼娘只使了个巧劲,便将这男人绊得摔倒,狠狠趴伏在了地上。
  那丫鬟喜鹊也是个彪悍的,虽然不知这书生满嘴是梦,胡诌些个什么。可是他出手轻薄了小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今日那王爷跟小姐私会,她是看得清楚的,就是说将来小姐很有可能入王府成为尊贵的夫人。
  到时她小喜鹊也便高升一步,成为侯门帅府的大丫鬟,这是何等荣光,岂容一个无赖书生搅合了?
  当下又狠狠补上几脚,这才急匆匆地追撵上琼娘一路下了山去。
  待得琼娘上了食斋的半坡,见尚云天并没有追过来,这才略略松缓了一口气儿。
  与正在饮茶拣选着香菇的爹娘打过招呼后,她叫喜鹊跟自己打上一桶热水松泛下筋骨,平缓下思绪。
  浸泡在蒸腾的温水时,琼娘半闭着眼,一边轻轻抚摸着手肘处的万字符,一边极力梳理着突发的乱象。
  看来这万字符的确是跟自己的重生有关。难道那个重生了的柳萍川也有一个?只是为何自己的是正旋的红字,而尚云天的却是反旋的黑字呢?
  略过尚云天口中种种令人作恶的前尘不提,他那一句“弑君贼子”指的是谁?
  难道是……楚邪?
  可是前世楚邪虽则有了造反的苗头,却被万岁早早压制,人也被囚在了皇山寺庙中,怎么会又干出弑君的勾当?
  不对!琼娘用水抹了抹脸颊,再次想到了关键的一处,那便是她、柳萍川和尚云天在前世里离开人世的时间有先有后,知道的前尘也是各不相同了!
  也许,他们三人之中,尚云天是前一世里最后死去的。他自然也能知道关于楚邪更多的经历,甚至最后的结局。
  琼娘按着额头,想起尚云天说的那句“弑君”,越想越气,简直是恨铁打磨不成钢——果然是傲横到骨子里的不受教!被囚禁在了皇寺,皇帝待他也甚是礼遇,并未斩草除根,他怎么偏偏做出了弑君的大逆不道的罪过?
  这等子的祸根!可是要搅得大沅朝黎民苍生都不得安宁?犯下这等滔天的大罪,是要在史书之上遗臭万年吗?
  到了最后,琼娘发现自己竟然隐隐替那瘟神担忧时,便急急打住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在心里分清了界限,什么柳萍川,尚云天,乃至这个琅王,最后都不能打扰她这一世的宁静清闲。


第42章 
  原本还担心着; 那尚云天再来找她,可是那尚云天只在坡下远远地看着她。倒是未来骚扰。过了几日; 便不见人影了。
  琼娘的心自慢慢安定下来。
  琅王的手底下果然都是办事的人。第二日; 一个叫楚河的掌柜就来给琼娘送店铺钥匙了。
  还问琼娘在装潢上有无要求,他还找来人改。
  因着这几日,朝堂上舞弊案震动较大; 客流也稀少。琼娘便跟着楚河去了一趟新铺子。
  这新铺子果然是待卖店铺里最好的; 铺面够大; 屋堂采光好。屋堂后院落也敞亮; 而屋前的大片空场已经用沙土垫高; 夯上了青板砖; 就算雨天也不怕。
  因为之前修缮的好,这样的铺面只要按照喜好装饰一下便能用。琼娘知道琅王不管庶务,所以便跟楚河说起了日后分红利的事情。
  楚河原看这位娘子长得娇美; 当是琅王红颜知己一类的存在; 心内对琅王慷慨赠送店铺还是存着微议的。
  江东原本还算富庶; 但是从老琅王那会儿,因为朝中当时国库羞涩,各地藩王为表忠心,表示军务自理,绝不向朝中伸手要钱。别的藩王还好,收支平衡; 还略有盈余。
  可江东因为蛮夷为乱; 便存下了整顿边戍的病根; 连年的用兵,朝中却几无周济,只能啃老底儿。
  到了小主公时,军费压得江东都快要跨架子了。就算训练有素的军队,若是不给饭吃,也是要活活饿垮,精兵也会变成兵痞。
  无奈之下,琅王楚邪也成了搂钱的耙子,一边敲打着朝廷补要军费,一边广派人手四处经营。而基本就是给了本钱撒出去家养的奴才后,经营不限,做什么不管,只要每年叫上足够的银两,剩下的便都是奴才的,可若是经营不善,立刻撤了掌柜的职位,回王府劈柴挑水。
  这种简单粗暴的无为而治下,竟然培养出能商巨贾无数,江东的家底也逐渐富庶起来。
  楚河是当年第一批出去的掌柜,如今身价丰厚。
  可是他到底处从苦日子里煎熬出来的,养成了吝啬过日子的本性。一个腌咸蛋,他都要节俭的抠挖,配着吃三顿饭。
  如今看小主公拿了生钱的店铺去撩拨个厨娘,这种浪荡子败家的行径,让楚河心疼得就差大呼“江东快亡佚”!
  可没想到这小娘竟然是个好样的,没有想着白拿,居然还想这分红利!他在皇山这里扣下店铺甚久,自然知道琼娘素心斋的名号。
  这小娘可是能赚钱呢!
  这便让楚河的精神为之一振,面目慈祥地望着琼娘,手底下的算盘子却拨拉得噼啪乱响。只一会的功夫,二人商定了分红利的事宜,连着楚河帮着改装潢的费用,也一并算到了红利里。
  楚河想到今年上交江东的银两用了着落,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嘴里的话也渐多起来,变相地夸一夸自己的小主公,好叫这小娘更加倾心,为主公多赚些银两。
  待新店开张时,朝中的风浪渐歇,各府的夫人们又有闲情逸致出来用斋。素心斋的生意逐渐恢复,新店里也是食客盈门,每日的进账翻倍增长。
  刘氏和崔忠已经可以得歇了。琼娘在靠近食斋的村落里买了当地乡绅一个带小院的宅子。让爹娘搬到那里去住,好好过一过地主老爷的瘾头。
  可是夫妻俩茶余饭饱后,还是操心着儿女的婚事。琼娘只说哥哥年长,先可着哥哥张罗,她的事情以后再议。
  崔忠和刘氏私下里也商议了,女儿是见过大世面的,又是如此能干,这几日媒婆子都快把自己的家的门坎磨平了。那条件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好。
  所谓好饭不怕晚,与其他俩见识浅薄,给女儿配了个不相当的,倒不如由着女儿自己做主,找个如意的夫君。
  如此一来,崔传宝的婚事便先提上了日程。可是最近几日,崔传宝总是找出晚归,白日里都不见人影,夫妻俩也不知道儿子去哪里玩耍去了。
  起初这夫妻俩并不在意,毕竟是个少年郎,做事贪玩些,以前家里贫穷,不得戏耍,现在倒出空闲来,便也由着他去了。
  可是琼娘连着几日不见哥哥,心里却一翻个,她可记得前世哥哥的遭遇,生怕他在外面学了坏。
  哥哥负责采买。店铺里的几个采买的车夫都归着他管。可是琼娘这几日拢账时,却发现钱银不对。
  其实钱银隔着几日也没有相差太多,每日的食材难免有些上下浮动。可是琼娘翻出了上两个月的账本,这么一对比,就发现上下相差了二十两之多。
  琼娘觉得应该把哥哥叫来问清楚,这银子是他,还是那几个车夫中饱私囊,贪墨了去。
  这日,琼娘虽然很累,却一直没睡,只守在了窗前,待得听见院落响起时,便披着外衫走出了房门。
  果然是哥哥崔传宝回来了。领口微微敞开着,身上有股子说不出的胭脂味。那脸上也带着一股子开解了人事后的疲惫。
  琼娘前世是嫁为人妇的,怎么看不出哥哥之前是去干了什么勾当?当下也不让路,只拿眼睛狠狠地瞪着崔传宝。
  崔传宝被看的心虚,又怕惊醒了爹娘,只小声道:“好妹妹,我今日贪玩,回来晚些,实在是太困了,你先让我睡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可惜琼娘不是刘氏一味地溺爱孩子,她前世里就不是个爱惯着子女的人。当下竟然跟着崔传宝一起去了他的屋子,指着衣领上的脂粉问道:“说吧,去哪里鬼混了?”
  崔传宝毕竟还是个少年龄,脸薄面窄的,却不曾想妙龄的妹妹竟然问得这般不加掩饰,有些羞恼道:“你一个姑娘家,说的是什么话?也不怕害臊?”
  琼娘却挺挺地站着,直瞪着崔传宝道:“抹的是这般拙劣的脂粉,又能留着哥哥你眠宿到半夜,肯定不是什么良家子。这附近民风还算纯朴,也没有什么青楼妓馆,但是暗地里开张,敞开院子做皮肉生意的暗娼门子还是有几个的。哥哥,你去嫖暗娼了?”
  虽然做着的时候不觉怎么样,可是被琼娘这般毫不掩饰地讲出来,崔传宝自己都羞臊得涨红了脸。
  若是崔萍儿,他一早便捂了她的嘴,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讨好着不叫她说出去了。
  可现在他面前的是琼娘,只不说话,在那冷冷的一站,就比娘看上去还有严母的气场。
  他不好拿出哥哥的威严去压她,只好说道:“好妹妹,莲儿是个本性纯良的女子,若不是家贫,她当初也不会一时走岔了路。如今她跟了我,便愿从良,再没有接过别的人。”
  琼娘的心都要气炸了。千防万防,哥哥怎么还走了前世的老路?怎么就跟个暗娼门子勾搭上了?
  她深吸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道:“且先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找上那暗娼的?”
  事已至此,传宝也没有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一个雨天,马车轮陷入泥地,幸而莲儿的哥哥赵苏安路过,帮着自己推了车马,进而结识的事情说了出来。
  崔传宝本来就年少贪玩,骤然结识个年龄相当的大哥,很能说到一处去。恰好赵苏安在附近小镇的赌坊做工,便引得崔传宝去玩了几回,初时赢得多,可渐渐手气不好,狠狠输了几把。
  传宝心里顿时发慌,于是这赵苏安又引得传宝如何瞒报账目,多从家里掏出钱银来。不过套出的钱银有限,眼看着填补不上账目时,赵苏安的姐姐莲娘“义气”出手,替崔传宝填了剩下的账目。
  崔传宝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肯对自己这般慷慨,顿时心生好感。就这么的,一次在赵家夜饮后,半醉半醒间跟那莲娘成了事。
  崔传宝原本是个憨直的少年,连压箱底子的春画儿都没见过,如今却被个操持皮肉的女子拐入了被窝里,那百变的花样,榨干得男人骨肉渣都不剩,立时迷得少年郎神魂颠倒,只觉得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好的女子了。
  当下纱帐之后便是山盟海誓,非卿不娶。
  所以初时被琼娘发现,心里略略发慌外,崔传宝是越说越理直气壮,只觉得这般被撞破也好,到时候正好禀报过爹娘,将莲儿娶进家门。
  琼娘却越听心里越发沉,她怎么觉得这一对姐弟,与崔传宝上一世遭遇到的那对冤家姐弟身世莫名的相像呢?
  前世里,她与崔家疏远,最后只在尧氏的嘴里,听说了崔传宝打死了小舅子的传言。所以并不知道那对姐弟的名姓。
  可如今一听,那对姐弟特征,却全对上了。难道这冥冥中世道轮回,就算她重生改变了许多事情,最后人的轨迹还是会默默与前世重叠吗?
  琼娘愣了一会,便叫来了爹娘。哥哥犯下的事,太不成体统了!
  眼看着他还要立意将个暗娼娶进门来。有些话,她这个当妹妹不好申斥,只能由着爹娘来管。
  待刘氏听琼娘讲述完了,传宝这些日子套取食斋账面上的银两,然后去赌博嫖暗娼后,气得脸都红了。
  她虽然在外泼辣,可回家却是慈母一个,虽然对着调皮的儿子也有打骂的时候,却是以哄吓为主,哪里有真打的时候?
  可是现在,她顺手操起了鸡毛掸子,朝着崔传宝狠狠地抽打了过去:“你个不孝的忤逆子!是不是看咱家才过上了几天好日子,便要给你的爹娘妹妹添堵!”


第43章 
  崔传宝也不躲; 硬撑着挨了几下子,嘴里犹自强硬道:“莲娘为了我尽出了自己这几年的积蓄; 儿子已经答应了要娶她过门; 岂可无信?爹和娘可是教过我做人要讲诚信的!”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爹娘的教养,在一旁闷闷抽旱烟的崔忠也蹦了起来; 滚烫的烟锅子就往儿子的脑袋上抽去:“就是我和你娘没有教好你; 才让你没得学成了溜子; 竟然学那些浪荡子闯暗门子!还……还要把了娼妇娶进家门; 你是要你妹妹对个暗娼叫嫂子?”
  崔忠在家一般都是少言寡语; 崔传宝从小到大; 也没见爹发过机会的脾气,这次见爹爹暴起,额头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他也是骇得一缩; 竟忘了闪躲; 直直被抽中了几下热烟锅子; 那脸儿都被烫出了红印子。
  刘氏原先打得起劲,可是看当家的也跳起来打,起先还有些舍不得。
  可听到崔忠提起这关隘,顿时醒悟,若是传宝这顿胡闹被传扬出去,岂不是都传扬他崔家不会教养孩子?到时琼娘就算再怎么能干; 也被个做娼的嫂子败坏了名声; 又怎么能嫁给个好人家?
  可怜这孩子从回来崔家后; 便是日夜操劳着赚取家业,好不容易见了点影亮,却被个不懂事的哥哥这么败坏……
  这么一想,竟也不再拦了,只举起个鸡毛掸子,跟崔忠左右夹击,只恨不得打死个嘴硬的儿子。
  琼娘原是想让爹娘教训下哥哥,可没想到夫妻俩竟然被气得往死里打。最后到底是她冲了过去,才拦下了爹娘。
  许是被爹娘从来没有过的狠劲打的,崔传宝的脸肿得老高,却再不敢顶嘴,只一个人闷闷地用手抹着眼泪。
  最后崔忠下了死命令,从今儿起不准崔传宝出门,只把屋门上了锁,待得把野了的心收一收再说。
  这一夜,崔家人谁也没睡好。
  琼娘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可倒不是像爹娘所言,担心着哥哥的风评连累到自己的姻缘。
  拿定了不嫁人的主意后,琼娘便觉得轻松了很多。
  想起前世里,她处处苛责约束着自己做贵女的典范,生怕自己的言行不检点,出身泄露,被人说嘴。
  最后生生戴了幅枷锁一般,跟丈夫都不苟言笑,每次想起,便觉得前世的自己可悲可笑。
  左右这侥幸重活的命是自己的了,便要过得随性一些。
  小小的商户女子虽然地位卑贱,但是也自由得多,她只觉得人世间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花费着精力去办。
  但是无论自己将来怎么样,她绝对不想连累到崔家的爹娘。前世里对亲生父母的不管不问,一直是她心内的亏欠。
  这一世里,怎么的也要让爹娘一家子和和美美,让哥哥娶个贤惠的妻子绵延香火。
  这也是她一直忍耐琅王,不愿跟他玉石俱碎的缘由之一。
  可是现在,哥哥那边又跟前世的孽缘起了纠葛,叫琼娘怎么放心得下?
  她经历过前世,深知这赵家姐弟是怎么样的祸根。若那赵莲娘真如哥哥所言,为世道所逼,不得不卖身养家,还是叫人同情的。
  可是她入了门后,分明不孝敬公婆,仗着自己出了钱银,整日谩骂刘氏,还联合自己的家弟处处磋磨哥哥,累得哥哥最后犯下了杀人的重罪……
  只要想想这女人过门后引发的后果,琼娘便不寒而栗。
  不过细细一想,前世今生还是发了不小的变化。前世里,那时爹爹崔忠已经病重,加上之前早有女儿崔萍儿私奔成了他人妾的事情,也是破罐子破摔,无力去管传宝,才让那个什么莲娘入了门来。
  可是这一世,崔家眼看着越过越好,爹爹身体又强健,执掌起家里的事情毫不含糊,岂会松口答应?
  虽然爹娘已经表了态,可是琼娘还是不放心,决定自己再走一趟,打听下着兄妹在乡里的为人风评,难道真是孽缘天注定,那赵莲娘为何前世今生都偏偏缠上哥哥一人?
  那兄妹的底细倒也好打听,琼娘叫来当初跟哥哥一起采买的马车夫,指着账本敲打了一轮,那马车夫便连连叫屈,将那姐弟二人的住址俱说了个遍。
  琼娘打听清楚后,便换了一身衣服,拣选了带纱的遮帽,带了丫鬟,还有个嘴严体壮的婆子,一起上了马车,由着那车夫带路。
  天朦朦亮,便往赵氏姐弟的乡里赶去。
  因着相隔不太远,天还未大亮时,已经到了地方。此时乃是夏末时节,地里的庄稼农作物大半都熟透了。
  虽然高粱一类的粮食还要再晒晒,不得采摘,可是地里的活计还是很多。因着中午日头毒辣的缘故,大部分的庄户人家无论男女老少,都起了大早下地。
  此时天亮,乡里村落却是冷冷清清,连大部分孩童,都被爹娘背下地里干活去了。
  琼娘早早下了马车,沿着土路前行,到了崔家的院落时,琼娘隐身在了墙角,却发现那家的大门紧闭。
  等了半天,大门才吱呀打开。一个蓬头残粉的女子探出头来左右望一眼,见周遭无人,才扯了一个衣衫不整的汉子继续难解难分。
  那跟在琼娘身后的马车夫道:“那便是赵家莲娘……不是跟崔少爷好了,怎的还接别家?”
  喜鹊冲着他一瞪眼,那马车夫立刻乖乖闭了嘴去。
  琼娘隐在墙角,继续听着,那汉子道:“那小子瘦弱的鸡仔样,难道是个能干的?怎么昨晚留得那么久?害得老子要续了他的热摊,大清早的便又要被你撵走?”
  那莲娘媚笑着往汉子的怀里道:“平日不见你这般,怎么的今儿没来的吃醋?若不是你使银子指使着奴家,那样的没劲货色真是上门都不爱应承,就爱你这冤家懂情解意,后半夜过来给奴家解渴,不然被他那不中用的撩拨得心烦,后半夜岂不是要睡不安时?”
  说到这,那汉子被奉承得雄风健健,心里甚是舒爽,只从怀里掏出了个沉甸甸的银袋子道:“主家给的赏,只管将那小子笼络住,待嫁入了崔家,那家财底子丰厚,尽够你弟弟填补钱窟窿的!”
  说着一对如胶似漆的男女总算是分开了,那人系好了衣带子,便扬长而去。
  琼娘紧盯着那人的背影,后脊梁冒出的都是冷风阵阵。
  那人虽然比较着记忆里的要年轻些,可是他的确是柳家的外院管事,名字叫高广贵。而他儿子叫高喜,后来做了尚云天的书童,改名作高听泉。
  在她前世记忆里,落水之后,在井中绝望挣扎,逐渐不支下沉时,便是高听泉在高声呼救……、
  自己前世今生,都不曾亏欠过高家父子,为何他们父子俩竟然这般暗中设局,妄图置崔家和她于死地?
  琼娘不动声色地退了回去,直觉两腿战栗得发麻——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股子抑制不住的愤恨。
  柳萍川!你欺人太甚!
  只回去的路上,琼娘便将前因后果俱想了清楚。
  前世里,那萍娘便勾结了外院的管事高广贵,前世崔传宝是不是通过高广贵认识的莲娘,不得而知。
  但今世本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的确是被人刻意牵扯到一处去的。
  高家父子乃是狼狈一窝,高听泉大约也是柳萍川买通了的。最后竟然是对自己痛下杀手……
  今世呢,许是看着崔家的日子过得好了,那柳萍川又是浑身的不自在,竟然又故伎重施,
  琼娘一直不愿将人想得太恶。虽然心中一直猜度自己前世的死于柳萍川脱不开干系。
  可是如今一切俱坐实了,便不由得她不信,这个柳萍川恶毒到了骨子里,就算重活一世,她也没有断过为恶的念头!
  一旁的喜鹊也是义愤填膺,只气道:“少爷这是让狐媚子骗去了,全想着套取东家的钱财呢!待得回了食斋,叫上伙计,带了家伙,捣烂了她的狐狸窝!”
  一旁的婆子也甚是气愤,只说:“小姐尽快吩咐,到时候我一个人,就能抓烂了她那张脸!”
  琼娘闭着眼想了想,过了一会道:“若是这么做了,那个叫莲娘的岂不是又要白白去哥哥那扮成苦主诉苦?”
  喜鹊急道:“那怎么办?这样一来,回去将听到的学给少爷听,他也是不会信的!”
  琼娘没有回答,只是快下马车的时候吩咐着她们守口如瓶,不要说给少爷听。
  待得回了食斋时,快进中午,渐渐上来了客人。琼娘依旧如往昔一般监督厨房婆子洗菜切菜。
  听着耳旁熟悉的炒勺叮当的声音,琼娘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做菜讲究个煎煮烹炸,火候入味。
  人世间的报应轮回也是如此,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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