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之出墙-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现在急缺人手,官牙这里买的人参差不齐,现在筛出来的能办事的都是官奴,这些人好用却也不好用,若非她现在年纪小,不方便亲手调…教人,不然绝不会收为心腹。
  曾经她在官奴之事上吃了大亏,现在是绝不敢再重蹈覆辙了。
  天色渐晚,处理完这边宅子里的杂事,安排好接下来的经营生计,又花出去一大笔钱,她这才准备启程回府。
  马车停在宅院门口,她刚准备上车,就见旁边宅子里出来了一个人,虽然戴着帷帽,但姚青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沈惟铮。
  不止认出了人,她还看出来这人受了伤,血腥味隔着这么远她都闻得清清楚楚。
  刻着宣平侯府标志的马车停在这里,果然,那人停了脚步。
  隔着面纱,她不清楚沈惟铮是什么表情,但至少她清楚对方的视线明明白白落在她身上。
  上辈子沈惟铮入骁龙卫比现在要晚,且进去之后,办的差事堪称极密,虽然他说得不多,但提过的那些姚青记得清楚,至少这燕子风铃和青砖如意纹就是其中一项。
  现在看来,沈惟铮的路走得比从前快多了,只是,也和从前一样惊险。
  她闻惯了这人身上那隐隐的血腥味,对他身上的伤痕更是知之甚深,姚青收回视线,神色平静的上了马车,就是不知道以后经受这些的人是谁了。
  马车缓缓前行,刚走了几步,就被人拦下,外面车厢被敲了敲,传来熟悉声音,“表妹可否捎我一程?”
  “姑娘?”海棠有些不安,“是大公子?”
  姚青撩…开手边帘幕,就见沈惟铮站在一侧,她沉默一瞬,随后开口道,“上车吧。”
  沈惟铮毫不客气的上了马车,车厢里,因为多了一个人,气氛突然沉闷得吓人,海棠坐不住,和姚青说了一声就赶紧去了外面,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对沈惟铮的事,姚青没有半分好奇心,她靠在车厢一侧闭目养神,心里想着之后的打算。
  倒是对方,不知为何,先开了口,“旁边那宅子是表妹的?”
  姚青睁开眼,看到沈惟铮一张面色惨白的脸,“是又如何?”
  沈惟铮垂眼,神色平静,“春闱动荡,表妹将宅子租给那些举人,凡事还是多用些心才好。”
  一句话,姚青承了沈惟铮一个人情。


第13章 
  时隔太久,过去有些事记得清楚,有些则不然。
  对于姚青来说,她入京这一年的春闱如何记忆里并不清楚,但能让沈惟铮用“动荡”两个字给她提醒,显然如今里面的水浑得很。
  想起上次江州官船遇袭之事,姚青眉眼低垂,语调疏远恭敬,“多谢大公子。”
  见她这番做派,沈惟铮点了下头后也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本就是今日受伤回府不方便,恰巧碰到她借了一个便利,这句提醒她若是能听明白最好,不明白的话,有骁龙卫的暗探在那边盯着,想来也出不了大乱子。
  马车中一时十分安静,外面街道上的喧闹隐隐约约的传来,愈发显得内中两人相处时的疏远凝重。
  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人都一心只想着早些回家,谁知道马车行驶途中却突然遭了意外。
  贸贸然在路上横冲直撞的小孩子差一点就被马蹄伤到,若非有路人眼疾手快救人,只怕要身受重伤,马车为了避人,不免重重颠簸了几下。
  本就不大的车厢,姚青一时不察被颠得撞进了对面人的怀抱,手忙脚乱间听到一声忍痛的闷…哼。
  等被沈惟铮扶着腰起身时,姚青一眼看到了那被她重重按了一下的胸口处缓缓渗出的猩红血迹。
  “你、你没事吧?”她忙不迭去看沈惟铮的脸,却只看到了他惨白面色与额际冷汗。
  “没事。”沈惟铮这两个字说得轻描淡写,但姚青太熟悉她从前的丈夫是何等能忍之人,轻而易举的就听出了平静背后的勉强与忍耐。
  行驶的马车再度恢复平稳,姚青坐回原位,看着捂着伤处皱眉的沈惟铮,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就差一点,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像从前那样凑到他身边嘘寒问暖。
  不管她心里对沈惟铮有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复杂情绪,都不妨碍她在这一刻关心他,紧张他。
  她不喜欢沈惟铮受伤,也不喜欢看他身上各式各样的伤口,好了之后只剩伤疤还好些,但若是袒露在她面前的血淋淋的伤口,就让她分外难忍。
  受伤的沈惟铮,总是让她在心里不断质疑自己,质疑她对他的用心,质疑她对这个家的用心。
  比起内宅不见硝烟的战场,沈惟铮身上的伤疤与血迹只昭示着他在外面经受着多么残酷的考验,又付出了何等艰辛来护持这个家与自己。
  好似他们两人之间,她对他多一些怨怼不满就是狼心狗肺,总让她时不时怀疑自己的用心与品行。
  所以,她怕亲眼看到他受伤,更怕亲眼看到他那些血淋淋的伤口。
  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因为他受伤,她没了同他争执的心思,丧失了同他对峙的勇气。
  姚青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的街道,就连一丝余光都不肯施舍给对面的人。
  她的丈夫是个很能忍耐的人,但能忍,不代表不痛,更甚者,他其实是一个很怕痛的人。
  然而,这样的他却是一个时常遭遇危险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武将。
  晚风吹动车窗上的帘幕,姚青抓紧了手下的木窗,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可笑,会将一个人推到不喜欢的位置。
  只是幸好,她如今终于有了选择不看不管不承受的机会。
  见小姑娘避开视线,沈惟铮扯开衣襟看了下伤口,这一刀本就划得深,刚才被那么一撞,这会儿又开始出…血不止,马车里的血腥气浓得熏人。
  这样的伤虽重,他从前却也不是没受过,将胸口的绷带重新裹紧系好,他这才抬头去看那恨不得远远避开他的人。
  或许是身量小的关系,她靠在窗口,就像幼兽蜷缩躲避天敌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抗拒与畏缩,不知是不是马车颠簸的影响,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沈惟铮看着那抓紧了窗框的细嫩手指,因为用力的关系,指尖白得分明。
  这会儿的她看起来娇弱极了。
  不知为何,沈惟铮有些心软,本已决定离她远些少些牵扯,但今日这一遭,又打破了决心。
  “放心,不用怕。”他揣摩了许久,才想出了这一句安慰话,“等回府之后重新上个药就好了。”
  说话的对象身体似是僵了下,依旧不肯转过身来,许久后,她才若有似无的轻轻应了一声,像是回应。
  她沉默,沈惟铮也不再开口,本想就这么一路到家门口,但或许是路太长时间走得太慢的缘故,马车里的静默突然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伤口很痛,身上也在发热,额头冷汗一阵又一阵,沈惟铮知道自己状况很不好,疼痛越是难忍,他就越想做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他的视线里只有她,这会儿只能看她。
  她身子侧得极不自然,应当是不舒服的,但却一副死命不肯回头的模样,沈惟铮无意勉强,也不愿再多说,视线只认真安静的在她身上流连。
  这样的姿态大概意味着她胆子很小怕见血,所以才要避着,但想想之前两人几次接触,她似乎又不是那样的脾性,看着落在她脸上的晚霞余光,沈惟铮扯扯嘴角,胆子小知道怕也好,这样以后行…事才有规矩有章法。
  毕竟,不是谁都像他脾气这么好这么宽容的。
  离家越近,冷汗出得越多,汗水落进眼睛,酸涩难忍,视线一时间变得模糊。
  兴许是发烧的关系,他浑身都没力气,也实在不想抬起手来去擦汗水,那点不适渐渐扩大,成了压在伤痛之上的另一根稻草。
  姚青不想回头的,她早已打定了主意不看不想不管,但身后的呼吸声又急又重,光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有多难受。
  指甲刮在木质窗框上发出轻微声响,眼前略过的风景随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变成大…片黯淡的色彩,等那声压抑的闷咳声响起时,她终是忍不住回头了。
  保持了太久的姿势让身体变得僵硬无比,她绷着脸回头,无视酸痛的颈项与身体,朝沈惟铮看去。
  他这会儿比之前要更为形容惨淡,双眼已不如之前有神,看到她转身,唇角动了动,不知是想笑还是想说些什么。
  揪紧了帕子的手臂紧绷着,迟疑着是否要伸出去,在她还未下定决心时,天意给了姚青答案。
  被她关注的人失力般倒向车厢,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毫不犹豫伸出了手。
  她摸…到了他身上的温度,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滚烫。
  靠在她怀里的人看起来很虚弱,但眼睛里却隐有微光,就那样自下而上的看着她,因为年少,因为受伤,多了几分从前不曾有过的纯稚味道。
  姚青下意识遮住了那双眼睛,她不想他那么看她。
  柔软的帕子擦去冷汗,她面无表情的照顾着怀里的人,心生失望,她总是违背自己定下的心意与诺言。
  这很不好。
  ***
  沈惟铮知道自己在做一场梦。
  他记得自己出京办差受了重伤,回府途中遇到小表妹,和她坐了同一辆马车,也记得自己伤口再次崩裂出…血和突发高热。
  大抵,他现在是烧迷糊昏过去了,但并不妨碍他此刻在梦里保持清醒。
  他确实是很清醒的,否则不会察觉出梦中情形的诡异与特别。
  被一个温暖娇柔的女人抱在怀里,她的手抚过他的伤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不忍与疼惜,满身的幽香比身上呛人的药味还要来得让他在意。
  冰凉的帕子擦过额头,她红唇轻启,语调柔软,“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这话说得可笑,他想,睡着了照样疼,而且越疼越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疼醒,若是不小心疼晕了,就更没人管了。
  他可不想再像当年那样,一不小心把命睡过去。
  他在梦里是不想睡的,但却控制不了梦里的自己,睡过去前,他有些粗…鲁的将女人拽过来,姿态强硬的亲了过去。
  她似乎想反抗,但又怕伤到自己,无奈只能依了他,任由他蛮横索取。
  柔软的嘴唇与身体,温暖的气息与肌肤,像是吃到了一颗糖,越吃,滋味越甜,和苦涩的药天壤之别。
  他有点无奈,觉得梦中的自己简直像个禽兽,受了重伤还不消停,但神智却忍不住跟着沉迷。
  女人的温度与香气。
  除了小时候早早过世的母亲,他从未这么清晰的感受过。
  当然,他那位酷爱以泪洗面,活着就像遭受折磨的母亲,也从未给过他这种温柔。
  放肆的亲过之后,他终于安分的闭上眼睡过去,以紧紧抱着她不放的姿态。
  他还能感受到她的视线与脸颊上她温软的手指,实话说,感觉还不错,并不让人讨厌。
  和府里院子里那么多女人截然不同的感觉,让他,愿意亲近。
  梦中梦以他的睡着为结尾走向结束,但令人遗憾的是,他始终没能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至少,他要看清她的脸,这么想着,他努力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
  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他终于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她的容貌——
  下一秒,视线被遮,黑暗铺天盖地袭来。


第14章 
  沈惟铮醒来时,是在半夜。
  守夜的小厮靠坐在脚踏上,时不时打个哈欠,满屋子都充斥着和梦里一样难闻的药味。
  唯一不同的,是他身边没有女人的温度和香气。
  他躺在床…上,想着那个梦,想着他看到的那张脸。
  明眸皓齿,容貌美丽,确确实实是个美人,也是个让人抱在怀里舍不得放开的女人,然而……
  那张成熟许多的脸,属于小表妹。
  他的晚晚小表妹。
  对他总是不假辞色,不喜他总想疏远他的小表妹。
  沈惟铮觉得荒谬又好笑,他气息沉稳,摸着额头上不再有凉意的巾帕,想起马车上由下而上看她时被遮住的视线。
  矛盾的小姑娘,还有,梦里那一声晚晚,足够好听。
  ***
  姚青洗完澡从浴房出来时,看到了坐在她房里抱着猫等人的表姐。
  烛火幽幽,夜色静谧。
  沈蕾接过丫头手中的布巾给小表妹擦头发,只剩两个人的内室里,她轻声开口,“我听说你今天同大哥一起回来的,说是出了点儿事?”
  姚青撸着怀里的猫,喝了两口茶水,将沈惟铮受伤的事简单说了下,换来沈蕾一声叹息,“晚晚,你做得很好,这次多谢你帮大哥了。”
  “表姐不必同我客气。”姚青道。
  沈蕾看着手中小姑娘养得好了许多的黑发,语气幽幽,“晚晚,这个府里,咱们四房和大哥是最亲近的,大哥对我和阿奕也好,若是可以,我们也想多帮大哥一些,只可惜力有不逮,能做的不多,这次幸好你同大哥遇到,不然……”
  剩下的话沈蕾没说,但姚青能听出话音。
  一门双侯爵,看着显赫,但却是兼祧,沈惟铮的身份和存在对二房的丁氏而言是眼中钉肉中刺,毕竟,谁让当年陆氏入门抢了她的丈夫,打了她的脸。
  老夫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喜大房,无论是她那早已死去的大儿子,还是继承了大儿子香火与爵位的嫡孙。
  姚青想起她知道的有关沈惟铮的过去,同她母亲一样柔弱撑不起家不在乎儿女的母亲,眼里完全没有这个儿子的叔父父亲,还有谁都能踩一脚咬上一口的小时候。
  沈惟铮那么能忍,和这些过去不无关系,尤其她记得他每次受伤时那副强撑着不愿意睡过去的模样,都是童年生活的遗泽。
  “明天等大哥醒来,我们一起去探病吧?”沈蕾道,“顺便送些好克化的饭菜给大哥养身,我再找母亲拿些药材。”
  姚青乖巧点头,“好,都听表姐的。”
  沈蕾笑笑,拨…弄着手上黑发道,“大哥院子里丫头多,到时候你记得离她们远些,那些人不怎么守规矩,省得闹出事来惹了老夫人和二伯母。”
  似是觉得自己话音有误,她赶忙又补了一句,“晚晚你别多想,大哥院子里丫头多和他自己没关系,都是老夫人和二伯母整日里喜欢往大哥院子里塞人,大哥洁身自好为人正派,平日里都远着她们的。”
  姚青觉得自家表姐这番解释有些多余,她根本不在意沈惟铮院子里有多少莺莺燕燕。
  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那就是无论老夫人还是丁氏,都十分的想让沈惟铮早些弄出庶长子来,当年无论婚前还是婚后,为此没少费心。
  说实话,她不怎么理解那两个女人的想法,反正彼此心思是天壤之别。
  沈蕾给小表妹擦干头发,又多说了两句,这才回房休息。
  第二日,天气晴朗,姚青跟着自家表姐去了沈惟铮院子探病。
  刚到门口,就见书房外面站了一群花红柳绿的娇俏丫头,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沈惟铮的心腹沈一正冷着脸把人往外赶,言辞间毫不客气。
  沈蕾皱眉看着,神情不虞,“大哥正该休养的时候,她们偏偏来闹人,也是不安好心。”
  姚青没说什么,只拍了拍她的手,那两个女人将一堆丫头塞过来,卖…身契却拿捏在自己手里,以沈惟铮目前的心思,是不会下狠心料理她们的。
  再者说,长者赐,两座大山横亘在前,后院里他真有什么动作,就是打了两位长辈的脸面,外面有的是话可说。
  驱逐了那群烦人的女人,沈一看到了被挡住的沈蕾她们,“二小姐,表小姐。”
  “大哥在书房吗?我同表妹过来探病。”沈蕾道。
  沈一将人往里让,面上多了几分笑模样,语气也温和许多,“公子早上醒得早,这会儿刚喝完药,正在书房看书,二小姐和表小姐请。”
  “我院子里的厨娘熬的一手好药膳,我让人替大哥备了些,大哥若是能用不妨多喝些,还有些药材你看着安排,若是不够了再同我说。”
  府里自家公子同四房最亲近,沈一待沈蕾也与旁人不同,这会儿应得干脆,“多谢二小姐对公子的心意。”
  等进了书房,就看到坐在桌案后脸色苍白的沈惟铮,他手边放着本书,此刻正低头记着什么,见到两人进来,起身开口,“二妹,表妹。”
  “大哥,你受伤了就该好好休养,无论何时身体都最要紧。”沈蕾看着摆满桌案的书籍和公文,劝了一句,“等身体好了,想做什么做什么,我绝不拦你。”
  “二妹放心,我心里有数。”沈惟铮温声道,看向姚青时,眼神隐隐有些奇怪,“还没谢过表妹昨天送我回府的事。”
  没有贸然的大张旗鼓送他回府,也没让他受伤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同沈一接洽时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这人情,必须得领。
  “大公子不必客气。”姚青腼腆垂头,避开他的视线。
  沈惟铮脸上多了两分笑意,“昨天若非表妹仗义出手,我恐怕要吃大苦头,为了感谢表妹,我备了一份薄礼,希望表妹能笑纳,不要拒绝。”
  姚青不想要什么薄礼,只想同自家表姐早些看完人回去,但沈惟铮话说得恳切,沈蕾也在一旁劝说,只好接了对方递过来的装了回礼的木匣。
  木匣有些重,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她本想交给身后的海棠捧着,但沈惟铮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眼神里大有一种你敢交给别人的隐隐威胁。
  姚青低头皱眉,有些不快,其实对方给了回礼也好,也算是一笔勾销互不相欠了。
  等沈惟铮开口邀请沈蕾下棋时,姚青终于舍得抬头,大方坦然的将木匣交给了贴身丫头捧着。
  沈惟铮深深看她一眼,没说什么,三人移步去往临窗处,那里早已备好了棋桌。
  清茶糕点轮番而上,沈蕾对于同兄长下棋倒是兴致勃勃,手里捏了黑棋痛快落子,姚青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看着棋盘。
  本该专心对弈的人,视线却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强烈的存在感让人如芒在背。
  对弈中途,外面沈一传话有事,沈惟铮起身去往外面,经过姚青身边时突然踉跄了下,右手压在了她肩膀上借力。
  “大哥小心!”沈蕾见状赶忙伸手扶人,顺便扶一把小表妹。
  姚青只觉得压在肩上的手铁箍似的强硬,让人心生不安,她挣了下没挣开,等再度用力时对方早已顺势收回去,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
  “表妹,抱歉,”沈惟铮低声道,“是我唐突。”
  姚青能说什么,沈蕾面前她什么都不能说,只安静摇头,往旁边避开了些。
  等外面沈一回完话,沈惟铮再回来时满脸歉意,只说临时有事,不能再陪妹妹对弈,恳切的态度十足十一副好兄长模样。
  沈蕾自然是不在意,本来对弈也是为了多陪陪兄长并打发时间,这会儿对方有正事,她同表妹也是时候回去了。
  “大哥,那我同晚晚先回去了,你要多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早日康复才是。”
  “二妹和表妹的心意我都记在心里。”沈惟铮道,“等过些日子我不忙了,叫上阿奕他们一起去京外庄子里游玩散散心。”
  “那我等大哥的好消息,大哥可要早些好起来。”话别之后,沈蕾带着小表妹离开。
  看着消失在院墙外的身影,沈一看向身旁面色冷峻的主子,“公子?”
  自家公子自醒来后就有些奇怪,当然,今日突然邀请二小姐对弈也很奇怪,更奇怪的是蓄意亲近那位表小姐……
  他眼观鼻鼻观心,压下满腔沸腾思绪,或许是自家公子终于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终于对女孩子感兴趣了,虽然感兴趣的对象年纪小也不大合适,不过,这些都是主子要操心的,无需他多加置喙。
  沈惟铮收回视线,看了心腹一眼,转身回书房。
  等书房里再度恢复清静时,他看着放在桌案上的右手,抬起来闻了闻,果真,是和梦里一样的香气。
  他让人探听来的消息里,小表妹用的香向来是自己合的,尤其是现在身上这种,只此一家,独一无二。
  靠坐在椅背上,沈惟铮闭目养神,他那个梦,虽然好,但当真是有些不合时宜。
  许久后,书房的门被再度打开。
  他看向沈一,“过阵子杨家那里要请二妹她们上门做客,你传话过去,让人盯着些,若是有情况,早些来回。”
  “是。”
  ***
  养伤的日子,沈惟铮依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姚青也不在乎。
  那个木匣她始终没打开,她并不好奇里面有些什么,和从前沈惟铮送她的那块羊脂玉佩一起做了压箱底的摆设。
  说要请她们上门做客的杨婉很快递了帖子上门,等双方定好了时间后,沈蕾同姚青一起去了原平伯府。
  原平伯府门第尚可,杨婉以赏花宴的名义请了诸多交好的小姐上门。
  伯府的花园里,珠环玉翠的小姐们打扮或清丽或娇俏或富贵,在满园姹紫嫣红中轻快谈笑,或赏花或吟诗作画或弈棋品茶,言笑晏晏。
  杨婉作为主人家,周旋于众多小姐之中,端庄得体的模样同上次明显不同,无论说话还是处事都妥帖极了。
  沈蕾低声同小表妹耳语,“晚晚,你有没有觉得,这位三姑娘在故意卖弄炫耀?”
  姚青看了那位杨三小姐一眼,点头,“表姐也这么觉得?”
  沈蕾觉得有些好笑,“今日过来参加聚会的都是年纪差不多的闺秀们,她在这里卖弄掌家的本事和手腕,也不知道是给谁看?难道还妄图借此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莫名其妙!”
  姚青也这么觉得,这位杨三姑娘初见就觉得不好相处,现在请了人上门又这般做派,难道说是打算借着表姐的口好让沈惟铮知道她是位能做贤妻的人?但那也太绕了些。
  自忖想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姚青也就不再深究,正同表姐说话间,杨婉姗姗而来,“二小姐,晚晚表妹,这糕点用着可好?我知道晚晚表妹出身江南,专门请了江南的名厨来做今日的糕点与宴席,希望表妹能喜欢。”
  姚青浅浅一笑,“多谢杨三姐姐挂念,糕点很好吃,姐姐有心了。”
  “多日不见,晚晚表妹出落得越发好看了。”杨婉牵着姚青的手,啧啧称奇,“等再过几年表妹长成,怕是会成为京中知名的美人,到时候上侯府提亲的人怕是会踏破门槛儿。”
  这话一出,沈蕾就皱了眉,觉得这位杨三小姐说话失了分寸,表妹如今年纪尚小且寄居侯府,这又是美人又是提亲的,话语间满是轻浮,让人不喜。
  “三姑娘这话说的,晚晚年纪还小,人小个矮还未张开,哪来的什么好看不好看,倒是三姑娘姿容明艳,是京中有名的美人,听说心仪者众,也不知道日后花落谁家。”沈蕾笑着接话,“我只盼表妹日后能有三姑娘一两分福气,这样母亲也好安心。”
  就杨婉这样的,沈蕾巴不得表妹和她没一分相似。
  杨婉掩唇一笑,没计较沈蕾话里的刺,“二小姐真是姐妹情深,不过,若我也有个晚晚这样的小表妹,只怕也是会忍不住放在心上好好疼爱的。”
  到底双方关系不够亲近但也没那么差,争执暂消,杨婉说了几句就离开去了其他人身边,倒是沈蕾心里还不痛快,“晚晚,日后离着这位三姑娘远些,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针对你,但日后咱们和她就不再来往了。”
  “我都听表姐的。”姚青也没兴趣和这位杨三姑娘打交道,上次若只是怀疑的话,这次就能确定她确实对自己心有嫌隙了。
  只是两人从未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对方的恶意由何而来,她对追根究底没兴趣,如今避开也就是了。
  若真有一日对方犯到她身上,到时候再收拾也不迟。
  杨家的赏花宴热热闹闹的落幕,一群人各自归家。
  夜里更深露重时,忙碌了一整天的杨婉歇在软榻上,听着身旁丫头回话,“世子那里今日并无新消息,但那位表小姐那里说是将大宅里的举人遣了不少出去,听说是因为举人们夜里饮酒放歌,扰了左邻右舍和同窗清静……还有官牙那里,又送了一批下人过去,说是要采买新人……”
  嗅了嗅手上的白玉香膏,杨婉点了点手指,“着人继续盯着,有新消息就送过来。”
  “是,姑娘。”丫头送上热巾帕,给自家主子净手。
  杨婉神情慵懒的擦完手,打了个哈欠,“好了,今日就这样吧,我要睡了。”
  丫头将人扶到床榻上,落下幔帐,等内室彻底静下来之后,安排好夜间守夜的丫头,这才转身离开。
  外面端着一盘子糕点的清秀小丫头看到人出来,笑嘻嘻的跑过去,“玲珑姐姐,我从李妈妈那里偷偷给你留的糕点,是姐姐最喜欢的核桃酥,姐姐累了一天,快尝尝。”
  “小滑头,就你贴心。”玲珑戳了小丫头额头一下,“不过,青叶,姑娘脾气不好,这次也就算了,下次你可不能再不知规矩的跑过来,不然小心姑娘打你板子。”
  最后一句话刚出来,青叶就瞪着圆圆的眼捂紧了嘴巴,一副又怕又乖巧的模样。
  想起前些日子那刚买来就被打死扔出府去的丫头,玲珑叹口气,摸…摸青叶的头,接过装糕点的盘子带着人往外走,“好了,不吓你了,以后听话就好。”
  作为杨婉身边的大丫头,玲珑最得重用,时时都要陪侍身侧,但同样每日忙碌下来也最累,谁让自家主子喜怒无常,脾性越发怪异呢。
  青叶转着圆溜溜的眼睛,蹦蹦跳跳的跟在玲珑身侧说笑,插科打诨的功夫,查探着有用的新消息。
  主子那里让盯紧了杨婉,她觉得,近日大概应该会有好消息送过去了。


第15章 
  西城宅子那边的消息传过来时,京里有关春闱舞弊的消息也闹了起来。
  街上到处可见或谈论或参与此事的举人,有袖手旁观静待事情发展的,也有上蹿下跳拉帮结派准备将此事闹大的,此间种种,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府外闹得沸沸扬扬,但对姚青她们这些闺阁小姐来说,影响却不算大,毕竟这侯府里无人春闱,对朝堂事务也参与不深。
  只除了沈惟铮。
  骁龙卫奉圣命督办此事,同刑部大理寺合作,满京城的抓人关人,沈惟铮忙得也不见人影。
  虽说事情闹得大,但平息起来也很快,几日之后沈惟铮就让沈一递了话过来,说是要带家里这些弟妹们去京郊别庄散心,算是履行自己上次的承诺。
  “大哥忙碌公事要紧,别庄什么时候都能去。”沈蕾道,“别因为我们误了大哥的差事才好。”
  沈一道,“公子说差事已经忙完,不会耽误,到时候请几位小姐和少爷都去。”
  除了四房,沈惟铮还让人给二房三房递了话,愿意去的就一起,不愿意的也不勉强,到底他是长兄,行…事上不好太过厚此薄彼。
  恰逢国子监休沐的沈奕对京郊之行充满热情,只差手舞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