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出墙-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两人彼此一番吹捧,气氛愈加和谐,等到了后院禅房时,彼此关系似乎好到只差互相引为知己了。
沈四爷同谢大人去了别处赏景饮茶,禅房中谢夫人拉着姚青坐在自己身边,笑语晏晏道,“我是喜爱…女孩儿的,只可惜家里就两个臭小子,若是日后家里能有晚晚这么一个招人疼爱的姑娘,我得疼到心坎儿上去。”
虽说彼此心知肚明今日来意,但谢夫人这话也太直白了,姚青不确定上辈子是不是如此情形,毕竟时间太过久远,她早就记不太清了,但谢夫人这番热情做派只见诚挚不见谄媚,并不显得唐突。
她端庄持重,落落大方,偶尔接话或安静羞涩一笑,愈发让谢氏喜爱。
等两杯茶过后,谢夫人开始把人往外撵,将两个年轻人凑作堆,“我同你林姨坐在这里喝喝茶,你们年轻人心思活泼,就不必在这里陪我们了,出去转转看看风景,听说寺里桃子最近都熟了,你们愿意的话就去凑个热闹,或者去莲花池和后山转转都行。”
谢真领了母亲吩咐,同两位长辈告辞,同姚青一起出了禅房。
和不认识的人在一处并没什么,前提是这人不是相看对象,姚青心里到底有点儿不自在,只安静走在谢真身边,不言不语,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比起她的沉默,看起来沉静温雅的谢真反而显得健谈许多,“姚姑娘,夏日炎热,我们就去莲花池逛逛吧,那边有个避风亭,坐在亭中即可赏景又可避暑,算是个还不错的地方。”
虽说姚青心态上没有那么主动,但也并不消极,因此欣然领命,应了邀请,“好。”
***
姚青记忆中的谢真早就模糊不清,今日一见这个年轻人,才发觉他相当不错。
不只是温雅的气质与清俊的容貌,最重要的是谢真身上有一种见之亲和的气息,让人难生恶感,她努力回想,发现当年的他和现在并无太大区别。
这是一个和沈惟铮截然不同的年轻人,在姚青眼里,两个男人几乎是截然相反的。
漫步在林间小道上,两侧是充满佛香的殿宇与廊道,大概是担心她无聊,谢真时不时会开口说上一些此间典故,年轻人清朗柔和的嗓音飘荡在林间,莫名多了几分温馨。
姚青向来是投桃报李的,对方态度亲和,她也欣然捧场,时不时参与其中,到最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总算不像之前那么冷寂尴尬。
海棠拖着另个丫头渐渐同自家姑娘拉开距离,说到底今日是姑娘的大日子,这位谢公子看样子也是个不错人物,她们这些碍眼的暂且别不识趣的打扰两人了。
等到了避风亭时,这里正巧无人,亭子下面是景色出众的莲花池,姚青同谢真进了亭子,丫头们守在远处,并未上前打扰。
亭中,气氛尚好的两人各自落座,彼此相对。
大概是面对面的距离太近,且对方眼神明亮,从容不迫直视她,姚青心里多了一分拘束,“谢公子何故如此看我?”难道是她脸上不小心沾了什么脏东西?
谢真顿了顿,随即微微一笑,“姚姑娘很好,是在下的问题。”
姚青疑惑不解,谢真笑意温和,极为自然的开口,“姚姑娘令人见之忘俗。”
冷不防就听到这么一句夸奖人的话,姚青先是哑然后觉好笑,“我倒觉得谢公子同谢夫人脾性相似。”都是这么直白的喜好夸人。
“家母十分欣赏姚姑娘的品貌,曾多次在家中提起,”谢真道,“家母那些话也并非虚言。”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前来相见。
“谢公子客气了。”姚青直视着这个与她想象中极为不同的年轻人,眼神柔和,“谢夫人同谢公子脾性热情坦率,也很令人神往。”
姚青并非说客套话,无论是谢夫人还是谢真身上都有一种她这种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那种只有在幸福家庭中生活的人才有的一种天真纯稚之意。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自然心向往之。
谢真愣了下,随即笑开,“姚姑娘也是个难得的坦诚之人。”之前就觉得了,现在不过是真真正正确认,他眼前的姑娘,确实和别个不同,他和母亲的眼光没出错。
姚青觉得,认识谢家人之后,她就陷入了不停被夸然后互夸的怪圈之中,然而偏偏大家彼此诚意十足不见虚伪做作,也算是很有趣了。
“听说姚姑娘喜欢制香,我在外游学时碰到寻到一本古籍,上面有残缺香方,姚姑娘若是不嫌我唐突,我想将之赠予姑娘,闲时做个消遣。”谢真道,“不过古方残缺,怕是有些遗憾。”
“谢公子客气。”姚青犹豫了下,选择了接受对方的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能得姑娘喜欢就再好不过了。”谢真笑了笑,态度比刚才稍显亲近。
看着对方脸上的温柔包容笑意,姚青神情恍惚了下,此刻她有一种,自己的人生真的在缓缓改变的感觉。
如果是眼前的谢真和谢家,那她日后的人生,一定会和从前有很大不同吧?
即便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或许有些冲动,但事已至此,她只能遵循自己的选择走下去。
态度亲近了那么一点之后,两人之间再谈天说地就慢慢少了拘束与顾忌。
谢真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姑娘,眼中笑意深深,最初只是从父亲和母亲口中听到她,因而有着不错的印象,后来是从沈大人口中了解的多一些。
长辈们闲谈的公事与杂事里,她只占据了很小一部分话题,但每次涉及必然不乏称赞,无论是操心关爱两位长辈,还是像个小大人一样体贴懂事,照顾同辈的表哥表姐,她频频出现,每次都是赞誉加身。
那时候他就在想,得是一个怎么样优秀的姑娘才能被如此称赞呢,他有些好奇,也心有好感,但从未表露。
直到那次在城门口遇见她救人,心有触动,再然后就是碰巧听到旁边车夫和丫头的话后确认眼前人乃是心中好奇思量许久的心上人。
世间因缘如此奇妙,由不得他不在意。
至此,心中惦念,求来了今日的一面之缘。
在见过她同她接触之后,谢真终于觉得,自己此举殊为明智。
***
避风亭之上是地势稍高的坡地,坡地上松柏杨柳郁郁葱葱,满目的绿意几乎遮掩一切,更别提蓄意藏身其中的人。
此时,沈惟铮就带着两人藏身其中。
比起关心此行公务的其他两名骁龙卫暗卫,沈惟铮视线与心神都聚焦在下方那对青年男女身上。
她和两年前他离京时早已截然不同,乌发雪肤红唇,如盛开的桃花般艳烈灼人,一下子扎了他的眼,然而,他惦念许久的她决不该在此时此刻同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昵笑谈……
沈惟铮握紧了剑柄,他想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
第42章
一路马不停蹄回京,先进宫后入骁龙卫; 几天下来平均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京里京外来回跑,这些身体上的诸多劳累都没让沈惟铮心绪波动分毫; 但在此时此刻; 看着下面亭中两人; 听着入耳的声声语语,他发现,自己的脾气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他耳力出色,即便隔得远也能听到两人交谈,无论是丝毫不打算掩饰的夸赞还是意图亲近的亲昵; 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手中剑柄上镶嵌的红宝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本还在低声交谈的两个暗卫察觉到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瞬间脊背寒毛直竖。
两人彼此交换着不明所以的视线,一头雾水; 但到底顾忌这位新上司; 一时间噤若寒蝉; 不再提寺中之事。
站在原地的沈惟铮纹丝不动; 他所在的位置,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至于那个陌生的男人,被树木枝叶挡住不露分毫,于他来说,这或许是好事。
毕竟; 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始终保持冷静与理智。
他今日来明水寺是为公事,回京后他奉皇命彻查甘州冒赈案,可谁知这其中水深得很,竟然还牵扯到国子监监照弄虚作假,一连串关系查下来,结果现在竟然牵扯到了皇子们私底下卖官鬻爵横征敛财,眼见着,这案子查下去,朝堂内将水浑得不能再浑,人人自危,皇子党危如累卵,帝京风雨欲来。
作为事涉中人,沈惟铮并不想在自己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连累他人,他的敌人不是边关那些西戎贼寇,而是随时都有可能背后拖后腿捅自己一刀的同僚与上司。
可以说,除却御座上那位帝王,他周遭举世皆敌,就算是那位一力支持他彻查大案的帝王,或许也会因为牵扯太深雷霆震怒从而选择兔死狗烹,毕竟,这样的事他从前并不是没做过。
对于这些上…位者而言,对错有时候并没那么重要,唯有权势与利益,才是永恒。
就如同对他而言,手中刀才是依靠。
今日来明水寺本是意外,是为了五皇子门客同甘州总督幕僚秘密约见一事,事关冒赈账本,任何人都不敢轻忽,所以他奉了都督之命亲自带人来盯着。
然而,事有凑巧,林氏同谢家约的也是今天,更别贴姚青同谢真…相见之事被沈惟铮撞了个正着……
此刻,沈惟铮面色冷然,眼神幽深,他目光钉在她身上,须臾不移,像是有两团火焰在暗暗燃烧。
姚青不自在的移了下…身子,或许是她的错觉,但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太过鲜明,她无法不在意。
视线与目光有意无意的将周遭来回看了几遍都探寻未果,她只能劝慰自己是想多了,但那种鲜明的不适感也让她再无法安坐下去。
“谢公子,外面风大,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姚青找了个借口,她对谢真没意见,但这里却不想再待下去,即便那可能只是错觉。
谢真愣了下,随即起身道,“是我疏忽了,这会儿风确实有些大,我陪姑娘回去。”
两人出了避风亭,海棠她们快步迎上来,一行人往禅房走去。
坡地上,层层树木掩映之中,沈惟铮终于看到了那个觊觎她讨好她的男人,即便隔得远,他依旧看清了那个人的形貌。
温文尔雅,清俊斯文,确实是年轻姑娘们容易心仪的男子,然而,他只看一眼就皱了眉头,陡然出现在胸口的厌恶是如此强烈,盘旋不去,甚至还有一种无法言明的嫉妒滋味。
这是多年后第一次,沈惟铮再次如此强烈的品味到了嫉妒的味道,和当年他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名义上的二叔实质上的父亲满面笑容与喜爱的抱着弟弟妹妹时一样。
不,比那更甚,至少他不会想要对那两人拔刀。
远处传来约定好的信号,身后两名暗卫低声开口催促他动身离开,沈惟铮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两人相伴而去的背影,转身大步离开。
不急,他还有时间和机会,毕竟,这样的情形他早已预见,杀手锏,他并不缺。
***
明水寺这次的相看双方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最后分别时两家人连说带笑,对彼此的满意可见一斑。
送林氏同姚青上马车时,谢真专门上前多说了几句话,林氏心中对这个年轻人是很满意的,否则也不会三挑四拣磨蹭到现在才给自家…宝贝外甥女寻摸…到谢真。
长辈看晚辈是越看越喜爱,等两人话告一段落时,林氏脸上笑只比来之前更加灿烂,看得沈四爷心里都有些犯嘀咕,这小子以后若真做了他外甥女婿,那岂不是太过讨人喜欢了?
和林氏说完话,谢真这才转向姚青,“姚姑娘,过两日有空了我想请夫人和姑娘一起去游湖,湖上凉快清静,既能喝茶听曲,也能欣赏湖光山色美景,不知姑娘能否应允?”
马车中,姚青看向笑而不语的林氏,“姨母的意思?”
“晚晚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林氏小小的揶揄了外甥女一把,她算是看出来了,晚晚这孩子迟钝,不推上一把是不行的,正巧她同谢真这孩子还算相合,多接触一下并无不可,毕竟是日后过一辈子的大事,总得让两个孩子心甘情愿情投意合才好。
姚青有些无奈,略想了想,还是给了谢真回复,“多谢谢公子邀约,到时我同姨母一定赴约。”
马车外,谢真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轻快,等宣平侯府的马车彻底消失后,谢真这才上了自家马车。
谢夫人同丈夫笑看向自家儿子,“约到人了?”
谢真笑着点头,“嗯。”
“难怪这么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谢夫人推推身旁的丈夫,“像你年轻时候。”
谢大人捋着胡须,无言笑叹,少年初识情滋味,且随心吧。
***
回府之后,姚青不意外自家姨母要同她来一场深谈。
夜色晴朗,天上一轮弯月高悬,密密麻麻的星子洒满天空,姚青踏着月色,端上冰镇好的甜汤去了花厅,果不其然,林氏早已好整以暇的笑吟吟坐在那里,看到她时,眼睛都亮了下。
喝着清凉去暑的美味甜汤,林氏主动道,“晚晚,说说看,今日…你对谢真印象如何?”
姚青搅着碗中的甜汤,似是在思考,继而缓缓道,“还好,他人不错,脾性温和,能说得上话。”
林氏看着自家外甥女,心中忍笑,要知道从前晚晚夸赞别人家孩子时总有种置身事外的老成感,她从不与别人攀比,也少有嫉妒争强之心,本来她还担心今日只怕又是一次旁观者清,谁知道这孩子当真有在认真考虑。
虽说话语含糊,但态度摆在这里,就林氏来看,晚晚对谢真这个孩子的印象只怕是相当不错。
既然不错,那就好办了,“那你们再继续接触看看,回来前他不是邀请咱们过几日去游湖吗,到时候你们多相处相处。”
姚青笑着点了点头,“好。”
林氏觉得,日后同谢家的往来走动可以多一些了,虽然本就因为沈四爷同谢大人是同僚好友两家来往颇多,但若按亲家来算,这关系还可再亲近一些,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要努力把握好谢真这个她眼中的好夫婿,为外甥女多些保障。
晚间,沈四爷回房就见自家妻子满面春风,那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让他牙酸,“怎么,晚晚看中那个臭小子就让你这么高兴?”
“说什么呢!”林氏娇嗔丈夫一眼,让丫头取下头上发簪,准备歇息。
沈四爷遣退丫头,自己给妻子取了首饰,就今日之事说了两句后,突然间改换神色轻声道,“晚晚的婚事,若是可以,暂且先别那么着急定下,京里最近不太平,可能有大事发生,保险起见,咱们两家先等等看。”
对丈夫的话自来信任,林氏见他神色凝重,不免有些担忧,“很严重吗?会不会影响到咱们府里?”
“咱们家现在这么低调,你不用担心,就是晚晚的婚事,我觉得不好赶在这个关头,怎么说都要取个好意头。”沈四爷安慰妻子道。
“那倒也是。”想到宣平侯府这一家子“无能”人,林氏放下心来,这府里爷们儿没几个着调的,女人们也只是在家里兴风作浪,就算真想掺和朝廷大事,这一家老弱妇孺别人也看不上,至于唯一有出息的大公子,人还在西北守边杀敌,想来是没什么事的。
倒是晚晚,“你也算是提醒我了,晚晚的婚事确实要取个好意头,若这阵子风…波不小,那就往后延延吧,正好两个孩子还能多相处相处。”
看着妻子无忧无虑模样,沈四爷心中叹了口气,没敢将实情道出,推延晚晚的婚事自然有京中不安稳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下午收到的那封信。
阿铮的字他再熟悉不过,但半年来声讯几近全无,突然来信一封却只让他推迟晚晚的婚事,他疑惑心惊之余,难免顾虑重重。
晚晚和阿铮,客居侯府的表姑娘和未来承袭明英侯爵位的世子,他从前从未想过这两人会牵扯到一起,且阿铮此去西北两年多,和晚晚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想都不该突兀的牵扯到晚晚的婚事上。
在书房思虑了许久后,他只能认为是阿铮身边有人想求娶晚晚,大概是听说他们正筹谋着为晚晚定亲,所以托阿铮开了口。
只是阿铮那边大概也十分紧急忙碌,整封信上只有那么一句话,虽墨迹酣畅淋漓但也足够草率匆忙,想来,他既然这么说,过阵子定会有空闲处理此事,抑或者能回京一趟。
沈四爷心下考虑着种种可能,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惟铮开这个口,不为任何人,只是为了自己。
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要让外甥女嫁进侯府,即便有他们在,也麻烦得像个火坑一样的宣平侯府。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不爆更不行了QAQ要加油啊
距离男主重生还有四个大剧情点,我会加快剧情进度的!
第43章
盛夏的夜,漆黑天穹中满布星子; 冷月高悬; 淡淡的月光薄纱一般打在窗棂上。
泛着甜暖馨香的闺房之内,姚青眉头紧皱; 久违的再度陷入了交错杂乱的梦境之中。
时间太久; 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年发生的事了; 她正坐在正堂中处理着家事与庶务,就见沈惟铮带着一身风雷气势汹汹的进了门。
生气动怒的沈惟铮谁都怕,她也毫不例外,这样一个身居高位一身杀戮之气的武将满身煞气直面而来,足以吓软所有人的腿。
顷刻间; 得了吩咐的仆人们就退了个一干二净; 而姚青作为这人的妻子与侯府的主母,即便心里同样胆战心惊,也必须撑起面子上前安抚。
然而; 还未等她试探一二; 就被沈惟铮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那双眼睛里有什么呢; 滔天的怒火; 厌恶,不屑,甚至还有两分不加掩饰的憎恨,那不像是看着相携相伴的妻子与家人,倒像是在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仅一眼,就定住了姚青的脚步; 她心口发涩,头皮发麻,疑惑不解的同时觉得自己被扎了满身鲜血淋漓的刺。
她该问的,问她的丈夫为什么生气,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的看她,为何如此莫名其妙,为何如此让人气恼愤怒。
然而,她最终却一字未能成言。
不想问,问不了,问不出,这就是她面对沈惟铮时经常有的三种状态。
有时候知道的多并不能让人开心释怀,所以不问最好。
面对着沈惟铮,她有太多焦灼难言与顾虑,所以问不了。
然而即便她跌了跟头后不知悔改,仍旧不识趣的想要去摸清他的想法与脾气,实际上却并不能得到期冀的答案……这是问不出。
沈惟铮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团复杂的谜,她一直想要看清读清这个枕边人,却屡屡失败,最后只能作茧自缚,自欺欺人。
没有人能平平顺顺的一夜之间长大成熟,如果真如此,那只能说明此前早已积累够了伤痛与残酷。
她就是这样在沈惟铮身边长大的,从少女到妻子再到母亲,他引领了她的路,同样也给了她足够多的磨难与伤痛。
梦里,姚青站在她的丈夫面前,看着处于盛怒之中的他。
即便到如今,她都不清楚这人为何发怒,但对方愤怒的结果,她却是全然承受了的。
透过自己的眼睛,她看着沈惟铮,看他握得她腕骨发疼,看他牵着她一路跌跌撞撞回房。
被甩到床榻上时,发上的簪子刺了她的头,疼得她双眼发热,含…着怒气被扔了满地的首饰,清晰干脆的裂帛声,还有毫不留情的粗…鲁啃咬。
血腥味那么重,有她自己的,也有沈惟铮身上从来盘桓不去的,她没有询问的机会,也没有辩解的空隙,就像是早就被定罪的囚犯,只有承受惩罚这唯一一个选择。
这是令人太过讨厌的回忆,她那时厌恶,如今依旧,只是她从来抗争不过这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就像她活着的路从来都被他左右。
凌…乱的长发被揪扯着,大抵是头上有伤口,她终于没能忍住疼,胡乱的伸手去抢夺自己被男人卷在手里的头发,恨得口齿间血迹斑斑。
她是真的不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男人满意,才能在他面前活得轻快一些,没这么多负累。
“姚晚晚!”沈惟铮念着她的声音里都含…着几分咬牙切齿,仿佛她多么无恶不赦。
一声声里,姚青被动承受着,心里咬牙切齿的叫他无耻之徒,衣冠禽兽……
即便在梦中,这也是一场难言的折磨,天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在那个昏暗的充满了血腥与狼藉的房间里,姚青昏昏沉沉的磨难终于过去。
终于能闭上眼时,她想,她再不会像此刻这样恨他。
从那天之后,两人之间就陷入了长久的冷战,姚青再不去看不去听不去管和她同处一个家的男人做什么想什么,在她眼里,只有她自己和两个孩子。
当沈一站在门外略带谄媚的同她交代今日自家主子又做了什么事时,姚青正在心腹丫头和嬷嬷满是担忧的眼神中,一口一口不紧不慢的喝着苦涩的避子汤。
她那时候多恨多厌恶沈惟铮啊,厌恶到她那么喜欢孩子,却绝不愿意自己再生下他的血脉。
更甚者,如果真因为那一次有了孩子,她可能都会连带着迁怒那个无辜的孩子。
她不想这样,无论是自己还是孩子,都不该为一个男人的卑劣承受如此的苦难,所以她选择未雨绸缪。
即便她知道沈惟铮一定会想要她生下孩子。
本该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冷战,且在冷战过后出现一对富贵人家里再常见不过的同床异梦的夫妻,但时值西戎犯边,沈惟铮就这么再度去了边关。
或许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等一年半后沈惟铮回京时,这件曾经成为夫妻冷战源头的过往之事就这么被静静的揭了过去。
她不提,他也不提,两人心照不宣的就这么选择了视而不见,不如此,他们平静生活的假面一定会崩裂。
给予她冷静的时间太久,姚青心中早无冲动,她有孩子,有亲人,有责任,有精心苛护才筑成的小家,仅仅遵循心意任性的代价她付不起。
但一切到底是不同了,即便沈惟铮有意弥补,给了她荣耀体贴富贵,给了一双儿女他可给予的一切。
姚青想,大概是这时,她终于明白了那些年长的夫人们同她说的难得糊涂到底是何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不例外。
人想要过得好过得安心,有些时候就不能太通透太计较,所以,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强迫自己去遗忘,久而久之,竟然真的习惯了遗忘。
只可惜,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她到底要偿付自己曾经糊涂的代价。
一场令人厌恶的梦境,姚青醒来时,犹觉得心口有些犯呕。
外面天光大亮,她揉了揉烦闷的胸口,起身下床,等坐在妆奁前时,才发现手边多了个陌生木匣。
精致名贵的木匣用料考究,是她不曾见过的款式,等打开来后,里面更是珠光熠熠,晃花人眼。
一匣子的贵重宝物,在明亮的天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压得手腕也沉甸甸的。
姚青啪的一声合上了匣子,再看镜中的自己时,只看到满目的怒火与厌恶。
她太清楚这东西是谁送来的了,这样熟悉的做派,夜晚神不住鬼不觉偷入她房间还留下这些东西的人,还有那从来都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她讨厌这个味道。
如果她昨晚不曾梦到曾经的过往,今早再看到这些,她会恼会怒,会心情复杂,但不会如此恶心厌烦。
沈惟铮能平安归来她庆幸,但也仅止于此了。
这送来的战利品,荣耀与功勋的证明,他出现又消失的凭证,她只想扔之后快,再无相见之日。
东西被她勒令海棠送回了青梧院,不管沈惟铮是什么目的什么意思,不管他是喜欢还是讨厌,那都早已和她无一分干系!
***
同谢家的相看之事顺利进行,让林氏心情松快许多,只不过想到女儿如今身怀六甲,这松快之中不免也有几分遗憾。
姚青应了表姐邀约去了城外庄子,有些意外的在那里遇到了林呈。
自从上次姨母提醒过她之后,她就注意许多,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不曾同这人有所牵扯,不过既然在表姐这里遇见,她倒也不会蓄意躲避弄得两人难堪,毕竟两人认识多年,伤了情分也不好。
只是,她的这番心思仅止于林呈在竹林蓄意拦路之后。
竹林中,风声萧萧,拦在身前的青年眼神执着,呼吸重重,“姚姑娘,请遣退左右,容我一言,我只同姑娘说几句话,绝不敢唐突。”
姚青安抚满身戒备的海棠,心下无奈,林呈这副激动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几年前拦下沈惟铮的陆怡,何其相似的情形。
“这里是武安侯府,林公子不该如此莽撞,”海棠一力护着自家主子,“若是公子有话想同我家姑娘说,何不光明正大,寻这么个偏僻地方,若是被人撞见,既有损我家姑娘清誉,对公子也不好。”
对方只差明着说他举止失当了,林呈面上两分苦笑,却也不肯退让,“我知道姑娘恼我行止不当,但今日我却有重要的事要同姚姑娘当面细说,我只求姑娘给我一个机会,之后姑娘如何恼我我都毫无怨言。”
海棠是不想让自家姑娘应下的,谢家谢真珠玉在前,无论林呈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她可不想因为莫须有的事损了姑娘清誉,影响未来婚事。
姚青也是这么个想法,但林呈分毫不让,争执之下,两人最终约在了林中茶亭里,仅一刻钟的功夫,旁边不远处还有海棠等丫头紧迫盯人。
“姚姑娘,我知道你厌恶我如此行径,”林呈苦笑道,“这并非我本意,但……”
事出无奈,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他知道放在心上的姑娘早到了定亲的年纪,求亲的人家一个接一个,然而母亲那里搞不定,他并不敢贸然告白心意,努力至今,家中也只有父亲一人认可他的心意,对着强势且心机深沉的母亲,他就连心爱姑娘的名字与身份都不敢随意透漏,唯恐自己给对方带来麻烦。
然而,他到底是又晚了一步。
在好友那里听说她同谢家议亲的消息后,他到底是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
第44章
谢真这个人,林呈只需稍作打听就知道这是个同样出色的年轻人; 更重要的是; 和自己家不同,谢家家世清白人口简单; 书香门第家风清正; 无论是谢大人还是谢夫人都是易于相处的长辈; 且沈大人同谢大人交情甚好,两家关系亲近,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门出挑的好亲事。
若说从前沈大人同夫人的拒绝让他有几分安心的话,谢家的出现就让林呈绷紧了神经。
毕竟,这实在是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 只要她看的中谢真……
浓重的危机感与被威胁感让林呈无法再保持安然; 他必须在两家亲事未谈妥之前努力一次,否则他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若她对他有一分心意,他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上门求亲; 即便母亲不允; 他也会全心全意的为之努力; 但若她无意……
林呈看向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