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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娇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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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宣德殿怎么这般热?再去加几盆冰块,冰鉴呢?再去搬几座来。”推开玉金嬷嬷递过来的那碗茶水,陈太后眉目轻皱道。
“是。”玉金嬷嬷应声,赶紧去安排。
“圆桂,去看看单于来了没有。”周旻晟单手撑在宝座上,漫不经心道。
“是。”圆桂躬着身子退去,急匆匆的跟在玉金嬷嬷的身后出了宣德殿。
苏妹抬眸看了一眼周旻晟,又看了一眼陈太后,然后赶紧低下了脑袋。
宣德殿内静默无息,外面的日头越来越大,苏妹坐在那里,只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沁出了热汗。
“单于,到。”宣德殿门口,远远的传来太监的说唱声。
苏妹挺了挺身板,垂眸往宣德殿门口看去。
年已五旬的单于穿着单薄汗衫,五大三粗的带着身后的一众人大踏步走进宣德殿。
“给皇帝陛下请安,今日我特来求亲。”单于单膝跪地,朝着周旻晟道。
“单于不必多礼,请起。”周旻晟捻着手里的黑曜石,慢悠悠的道。
单于从地上起身,侧身让出身后的使官道:“这是我族特意给公主准备的提亲礼。”
端着手里的贺礼,使臣上前道:“千年灵芝,白鹿角。”
“单于费心了。”周旻晟敲了敲宝座,面色不变。
看着那被置于托盘上的硕大千年灵芝和沾着血迹的白鹿角,苏妹侧眸看了一眼周旻晟,面色微变。
苏妹不了解蛮族的习俗礼仪,但是提亲只拿这两样东西来,确是有些失礼,亦或者说,这单于本就是来给周旻晟下马威的?
“皇帝陛下的大周繁盛,我这一路赶来真是大开眼界。”
单于睁着一双眼,目光从苏妹身上略过,然后落到一旁的陈太后身上道:“孤蛮之君,生于荒野,长于牛马,今至大周,实感欣繁,太后同孤,无乐可娱,愿以孤之所以,易太后之所以,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单于话落,众臣皆大惊失色,陈太后的面色也一瞬变的十分难看。
大殿之上,被一个蛮族单于话语调戏,身为大周的太后,陈太后自然心中恼怒,但却又不能明显表现出来,不然难免伤了两国邦交。
“单于,哀家年老色衰,发白面丑,实在是难应单于。”沉下心,陈太后缓慢开口道:“而且我大周,与单于那处不同,继母与子,并不能通婚,此乃罔顾天伦。”
“是我逾越了,还望太后莫要怪罪,我族继母与子通婚,实在常事,满以为大周也如此。”
“哼,我大周乃礼仪之邦,怎么可以拿来与你们蛮族相提并论?”国舅爷站在一旁,气势汹汹的开口道。
“这位是……”
“我乃大周国舅,尔等蛮族莫要欺人太甚!”作为陈太后的兄长,见自家妹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欺辱,国舅自然是坐不住的。
“原先是我不懂大周邦规,见太后眼善,才口出此言,已然致歉,国舅为何又要抓住不放,以此相逼呢?”
这单于虽是蛮族单于,但说话却口舌伶俐的紧。
“我大周邦威,不得有辱,单于还是小心说话为好。”对于蛮族的凶狠嗜血,粗蛮无礼和毫无伦常,大周一向是不齿的,国舅一副睥睨模样的看着蛮族单于,苍老的面容仰的极高。
“好了国舅。”周旻晟看向陈国舅,声音低哑道:“单于不知我大周规矩,难免出错,我大周是好客礼仪之邦,自然是不能与其计较的,单于你说,是与不是?”
“……是。”单于抬眸看向那靠坐在宝座之上的少年皇帝,双眸微眯道:“还是大周的皇帝陛下知礼。”
“朕已然在麟德殿设宴款待单于,请单于随朕迁往麟德殿。”
说罢,周旻晟从宝座之上起身,牵过苏妹的手率先下了玉阶。
单于面色不愉的跟在身后,抬手挡住了那些跟在自己身后的使臣,用蛮族话说了一句。
苏妹听不懂蛮族话,但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麟德殿中已然备好美酒佳肴,众大臣一一落座,苏妹跟在周旻晟的身边端坐在宴案之后,面前是袅袅起舞的翩软舞姬。
“皇帝陛下,您大周还真是美女如云哪。”那单于双眼一动不动的盯在苏妹身上片刻,然后才转头看向在自己眼前翩然起舞的歌姬,只是看过了苏妹的姿貌,在看面前的歌姬,怎么都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我大周地产富饶,不仅出美人,这食物也是极其美味的。”
周旻晟话罢,那边的宫婢便为单于斟上了一杯酒。
“来,朕敬单于一杯。”
“好。”单于大笑,仰头就将那酒一饮而尽,然后抹了一把嘴道:“皇帝陛下,您这处的酒杯也是太小了一些,这还没尝到味就没了。”
“好酒是要慢品的。”陈太后掀开眼帘看了一眼那粗蛮的单于,声音清晰道:“像单于那般猛饮,这再好的酒,也没味。”
陈太后的话,绵里藏针,意在说这蛮族单于粗蛮不知礼,糟蹋美酒。
“哈哈,太后说的极是,说的极是。”那单于也不生气,只抚掌大笑道:“来,我敬太后一杯。”
说罢,那单于自顾自的就举杯而饮,太后端起面前的酒杯,掩袖而抿。
苏妹伸手扯了扯周旻晟的宽袖,压低着声音道:“你不能吃酒。”
抬手牵过苏妹的手将自己手里的酒杯递给她,周旻晟轻抿唇角道:“妹妹尝一口?这可是难得的好酒。”
“你……”苏妹瞪着一双眼,正欲说话之际却是突然感觉手里的酒有些不对劲。
抬手将那酒杯置于自己鼻下轻嗅了嗅,苏妹犹豫片刻,然后仰头轻抿了一口。
寡淡无味的白水入口,带了一点雪蜜的甘甜,清清冷冷的十分好喝。
斜睨了一眼周旻晟,苏妹放下手里的酒杯道:“确是好酒,明儿个给我的清宁宫里头也送一坛子去。”
“好。”轻捏了捏苏妹的手,周旻晟半眯着一双眼靠在她的身上道:“这单于心性大,看着粗,做事说话却挺细。”
“我是不会让宝庆嫁过去的。”
“嘘,来了。”
打断苏妹的话,周旻晟抬眸看向那自麟德殿门口盛装而来的女子,狭长双眸轻挑。
第138章
身穿瑰丽宫装的月初粉黛娇面; 姿态袅袅的停置与大殿正中,朝着周旻晟伏跪道:“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周旻晟漫不经心的抬手道。
“谢皇上。”月初抬眸,眉眼含羞的看了一眼那蛮族单于; 娇嫩面容之上显出一抹绯色。
苏妹坐在周旻晟身旁; 盯着月初神色难辨。
“单于; 这是我大周的宝笙公主,不知单于可满意?”
那单于正在吃酒; 酒色酣闹之际一眼看到面前的月初,当下就惊为天人道:“这; 这宝笙公主实在是……实在是……”
月初是周宫之中精挑细选的宫婢; 姿貌自然是上乘的,虽然比不过苏妹,但比起普通女子,惹人侧目的多。
“单于满意就好; 宝笙是朕的义妹,此次愿随单于入族,单于可要好生对待。”
“是; 是……”那单于的眼依旧盯在月初脸上; 满是垂涎。
月初面容含羞的站在那处; 看向单于的目光却满含厌恶。
若不是情势所逼; 自己怎么可能去嫁给这么一个老东西,周旻晟也罢,陈太后那老太婆也罢; 比起她在周宫之中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宫婢,还不如随这老东西去蛮族当王后,反正这老东西也活不长。
“皇帝,这宝笙公主的事,你怎么没跟哀家提过?”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什么“宝笙公主”,陈太后自然知道皇帝在做什么鬼,只是这先斩后奏,确是将陈太后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母后身子不适,此等小事自然不敢劳烦母后,再者说,宝笙母后也是熟识的,是个品行良好的,还为大周立过大功,做朕的义妹,也不辱没了她。”
月初当初就是在陈太后手下给周旻晟用来侍寝的,陈太后自然识得,而周旻晟口中所说的品行良好,立过大功,就是在他逼宫那日,月初趁肃阳王不备,一匕首将肃阳王暗刺之事。
由此可知,这月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其心狠手辣的程度可见一斑。
“赐封公主,乃是大事,皇上怎能自说自话呢?此事兹事体大,为免辱了我大周颜面,皇上还是与哀家回去商议商议的好。”
“母后,宝笙品行端庄,单于也甚是满意,依朕看,此事便如此定了吧。”
“皇上……”
“母后,太皇太后来了。”苏妹突然开口打断陈太后的话,然后从宴案后起身,朝着麟德殿门口迎去。
太皇太后端着身子,缓步走进麟德殿。
苏妹上前,挽住太皇太后的胳膊道:“祖母,您终于来了。”
侧眸看了苏妹一眼,太皇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踏上了玉阶。
周旻晟起身,朝着太皇太后拱手道:“给太皇太后请安。”
“不必了,哀家就是过来看看宝笙,这孩子马上就要嫁去乌孙了,哀家不舍的紧。”
“母后,宝笙之事,依我看,还是容后再议的好。”陈太后起身,缓步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道:“此次联姻事大,不可如此草率。”
“太后,宝笙贵为公主,理当为大周福祉而生,而且哀家相信,单于定然十分满意宝笙公主。”说罢,太皇太后转头看向那单于道:“不知单于,觉得宝笙公主如何?可还入眼?”
“入眼入眼,大周美人如云,宝笙公主更是其中翘楚啊,哈哈哈……”那单于面红耳赤的大概是吃醉了酒,说话时还夹杂着一些蛮族乌孙语。
看来刚才周旻晟敬的那杯酒,实在是威力十足。
其实也不怪这单于没有戒心,他们乌孙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对于大周这种小酒杯实在是看不上眼,可却是没想到,那酒一杯恍神,两杯歪身,三杯醉人,这单于只吃了一杯酒就面红耳赤的连话都说不像了。
“太后你看,单于如此满意,这事就这样定了吧,不然乌孙还当我大周诓骗他们呢。”太皇太后拢袖落座,看向太后的目光微有冷意。
“好,既然母后如此说,那这事就这样办吧。”陈太后静站在原处片刻,然后才轻勾唇角道:“我有些乏了,母后慢饮。”
“既然乏了,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太皇太后拨了拨面前的果盘道。
“是。”陈太后垂首,由身旁的玉金嬷嬷搀扶着出了麟德殿。
苏妹挨坐在太皇太后的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宽袖道:“太皇太后真是厉害。”能把陈皇后说的哑口无言。
“不是哀家厉害,是皇帝这招使得太狠。”由身旁的宫婢扶着起身,太皇太后道:“哀家也乏了,先回长信宫了。”
说罢,太皇太后不等苏妹反应,径直便出了麟德殿。
看着太皇太后那来去匆匆的身影,苏妹轻抿了抿唇。
她就知晓太皇太后定是舍不得小宝庆的,只是今日这月初成了宝笙公主出嫁乌孙,倒是让她没有想到。
宴会酒酣,苏妹搀扶着“醉酒”的周旻晟回了清宁宫。
“哎,这月初,怎么突然就成了宝笙公主?”苏妹蹲在竹塌边,伸手推了推周旻晟。
闭眼靠在竹塌上的周旻晟掀开眼帘,抬手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奶葡萄道:“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月初这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什么意思?”趴在竹塌边,苏妹睁着一双眼道。
“意思就是,这事不成。”
“不成?那宝庆怎么办?”听到周旻晟的话,苏妹瞬时便瞪大了一双眼道:“那单于不是都说看中月初了吗?为什么又不成了呢?”
“单于是看中月初了,可陈太后没看中月初。”将剥了皮的奶葡萄塞进苏妹嘴里,周旻晟趁机点了点她粉嫩的唇瓣道:“上来。”
“热死了,不上来。”苏妹正心烦着呢,这厮还这般混不知趣。
“我的好妹妹知道,今日那跟在单于身后的,是谁吗?”轻笑一声,周旻晟抬手捏了一把苏妹软绵绵的面颊。
“谁?”今天苏妹根本就没有看到单于身后有什么人,她这一路都在担心着宝庆。
“单于幼子和他的心腹。”
“幼子?过来提亲,为什么还要带自己的儿子?”
“一般说来,这单于应当偏宠幼子,可恰恰相反,这幼子却极其不得单于的心,只因为他的母亲是个奴隶。”
在乌孙,奴隶犹如狗马,低贱下作,任人践踏。
“那这单于,为什么要带他的幼子来周宫?”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事,但却又猜不透是什么事儿的苏妹神色疑惑道。
“莫急,此事今晚便知晓了。”单手拎着苏妹将人抱到了竹塌上,周旻晟又给她喂了一颗马奶葡萄道:“味道如何?”
“还行吧,我还是喜欢那种又大又圆的紫葡萄,前几日我看到清宁宫后头就长了一株,明日里你帮我搭个架子,让它长起来好不好?”
“让朕给你搭葡萄架子?”眯着双眸看向面前的苏妹,周旻晟双眸浑暗。
“怎么,你不想搭?”鼓起小脸,苏妹声音嗡嗡道。
“想搭想搭,好妹妹说的话,朕能不听嘛。”
“哎呀,你别扯,会扯坏的……”
护住自己的绶带,苏妹单手撑在周旻晟的胸口道:“你说,袁阳旺和那陈皖晗是怎么回事?锦儿这几日呆在清宁宫里头都不肯回袁府,那袁阳旺也不来接人。”
“前日尹太师被抄家了。”慢条斯理的抽开苏妹的绶带,周旻晟道。
“然后呢?”按住周旻晟的手,苏妹奇怪道。
“尹府被搜出一本账本,袁阳旺正忙着清人,那里头涉足陈家大半人口,就连国舅都在里头。”
“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周旻晟的话,苏妹惊讶道。
“若是出了风声,那陈太后不早就搬了袁阳旺,让他回乡下种地去了。”
“可是,可是那陈皖晗是陈家人,难道真的会帮袁阳旺……”
“世事难料,袁阳旺那只老狐狸,指不定许了人家什么好处。”翻身拉下苏妹头上的发髻,周旻晟抱着她绵软的身子道:“我的好妹妹,这良辰美景,尽说那只老狐狸做什么?”
“什么老狐狸,锦儿为了那袁阳旺,哭哭闹闹的好几日了,我这正心烦呢。”扣着周旻晟的衣襟,苏妹瘪嘴道:“那袁阳旺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忙于翻案,也不用跟那陈皖晗……”
“翻案,好妹妹是在说,翻什么案?”突然开口打断苏妹的话,周旻晟抬手轻抚上她软嫩的面颊,低笑一声道:“总是觉得好妹妹似乎知道许多,朕不知道的事。”
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苏妹赶紧撇过了脑袋。
“嘘,转过来。”将苏妹的小脑袋别到自己眼前,周旻晟双眸微眯道:“好妹妹知道,袁阳旺是王家人?”
“……唔。”苏妹含含糊糊的态度不明。
“呵。”看到这副模样的苏妹,周旻晟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妹妹自然也是知道了那袁阳旺是王家长子,王阳元?”
“……我,我不知道。”垂下脑袋,苏妹扣着周旻晟胸前的衣襟不说话了。
“妹妹还知道什么?”单手掐住苏妹的后颈细细捻柔,周旻晟将额头抵在苏妹的额际道:“说出来,让我听听可好?”
“我,我真的不知道。”翻身挣脱开周旻晟的手,苏妹急欲奔走,却是被周旻晟一把给拽回了自己身边道:“我一直奇怪,妹妹那时为了躲那奚官局的老太监,不去别处,怎么头一地,就挑了我的南宫呢?”
陈年旧事,周旻晟也挑出来说,这心眼怎么这般小?
转着眼珠子,苏妹被周旻晟揽在怀里,神色心虚。
“好妹妹不说?那我帮好妹妹说,如何?”
“你,你说啊……”抬头看向面前的周旻晟,苏妹就不相信这厮真能知道自个儿重活一世的事。
“好妹妹是不是……会算命?”贴在苏妹的耳畔处,周旻晟声音低哑道。
听到周旻晟的话,苏妹低缓的吐出一口气,狂乱的心跳瞬时就沉静了下来。
听到苏妹那清晰的吐气声,周旻晟缓慢的勾起唇角,眸色深谙。
“好妹妹会算命,那帮就帮朕算算如何?”
将苏妹抱到竹塌上,周旻晟俯身轻吻上她的额际道:“朕这大周天下,何时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呢?嗯?”
“不能……”
“什么?”
“你的大周,不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定睛看向面前的周旻晟,苏妹缓慢启唇道:“你会征兵,亲自出征,一统天下。”
“呵,妹妹为何这般说?莫不是算到了什么?”眯起双眸,周旻晟按在苏妹肩膀上的手渐渐施力。
“我看到了,大周赋税繁重,皆为你征兵南下而苦不堪言。”苏妹轻缓的说着话,抬手轻抚上周旻晟的面颊道:“我不想大周日后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所以你日后会出征,会想一统天下吗?”
周旻晟的野心,苏妹是清楚的,可是苏妹没有野心,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周旻晟这个人好好的,她也不忍大周陷入兵慌之中。
“好妹妹看到的,是哪个我?”轻吻了吻苏妹覆在自己唇边的手,周旻晟双眸深邃道:“那个我的身边,定然是没有好妹妹在。”
不然他如何舍得,舍得他的光,堕入黑暗里。
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周旻晟,苏妹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是啊,上辈子的周旻晟身边,没有自己,上辈子的周旻晟一登基,便屠杀了周宫之中的半数女官,他嗜血阴冷,手腕强硬,带着强兵出征,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上辈子的周旻晟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他出兵不是为了一统天下,只是为了那份杀人的快意。
看着面前的周旻晟,苏妹轻缓的吐着气,她慢慢抬首,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周旻晟的脖颈处,然后缓慢下移。
隔着一层细薄绸衫,苏妹能清晰的听到周旻晟的心跳声,轻缓却有力,震击着自己的耳膜。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拿上辈子的周旻晟跟这辈子的周旻晟比呢?
上辈子的周旻晟不爱自己,所以他肆无忌惮,甚至无意间剐了自己的血肉。
可是这辈子的周旻晟却不一样,这辈子的自己也不一样,这辈子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也许从自己醒过来的那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上辈子的自己,也许只是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而这辈子的自己,终于梦醒了。
“妹妹可听到了?”
“听到了。”抓住周旻晟的胸口,苏妹轻闭上眼睫道:“周旻晟,你的心在跳。”
“它是为了妹妹而跳的。”
周旻晟深知,若是没有苏妹,他自己会变成如何,恐怕真会变成一个嗜血无情,以杀人取乐的人。
可是上天眷恋,他有了苏妹,有了他怀中的这道光,将他拉离黑暗,拢在了怀里。
周旻晟不信天,可是他决不允许这道光消失,不然他就算是毁天灭地,也定会把她攥在手里。
第139章
第二天,周陵城的驿馆发生了一件大事。
乌孙的单于落水; 但幸好救得及时; 没有生命危险。
周旻晟作为大周国君,自然是要去慰问一二的; 苏妹跟在周旻晟的身后; 一道去了驿馆。
驿馆门前静候着太医和官员,周旻晟扶着苏妹从马车上走下,眸色凌厉的横扫了一眼面前的人道:“单于如何?”
“单于说自己深熟水性,不必把脉。”太医院院首站出; 战战兢兢的答道。
“愚笨。”狠瞪了一眼那太医院院首,周旻晟甩袖走进驿馆。
苏妹跟在周旻晟的身后; 一道跨步走进驿馆。
冲着周旻晟迎面走来的是单于的心腹大臣和他的幼子昆莫难。
“给皇帝陛下请安。”昆莫难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与周旻晟差不多的年岁,面部轮廓较大周人更加深刻一些,所以看着有些怪异。
“单于在何处?”周旻晟斜睨了一眼昆莫难,声音清晰道。
“在院中练武。”昆莫难差一旁的奴仆引路; 将周旻晟带到后院。
单于穿着薄衫; 手持大刀正舞的虎虎生威,一点落水的后遗症都无; 看上去真是十分康健。
周旻晟静站在那处看了片刻; 然后突然抬手招过一旁的太医院院首道:“去,给单于把脉。”
“这……”那太医院院首看了一眼正挥着大刀的单于,有些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
周旻晟随手拿过一根柳条,直接便架住了单于的攻势道:“单于; 朕带了太医过来。”
单于停了架势,然后将手里的大刀戳在泥地上道:“皇帝陛下不必如此惊动,只是吃醉了酒失足落了水罢了,我乌孙人皮糙肉厚的,不似你们大周人,细皮嫩肉的连碰都碰不得。”
“单于还是把一下脉的好,若是出了事,我大周可脱不了干系,继而影响两国邦交,可不是小事。”周旻晟微眯了眯眼,眸色坚持。
“既然如此,那就把脉吧。”撸起长袖往那太医院院首处走了两步,单于却是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整个人开始抽搐,面色发紫憋青。
“快看!”一把将单于扶到地上,周旻晟面色微凛。
“是……”那太医院院首赶紧上前替单于把脉。
“怎么样?”
“这,这……”太医院院首抖着手,惊惶的抬首看向周旻晟道:“皇上,单于,去了。”
狠蹙眉头,周旻晟俯身摸上单于的脖颈,那处果然已经没有了跳动。
“为何会如此?”沉静下面容,周旻晟低声道。
那太医院院首跪在地上,声音颤颤道:“单于,应当是死于昨晚的溺水。”
“死于溺水?”周旻晟轻挑眉目,面色愈发冷峻了几分。
“这人是昨晚溺的水,而且刚才还好好的舞刀呢,为什么会死于溺水?”苏妹站在周旻晟的身旁,声音清晰道:“太医,你这唬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不敢欺瞒皇上,这单于昨晚溺水之后那河水定然是进了腹腔胸肺等地,一时不查,但第二日却因鼓涨而死,皇上若是不信,可将单于的胸腔刨开,里头定然有积水可证老臣的话。”
太医话罢,后院一阵沉静,周旻晟面色深沉的站在那处没动。
“父王,父王!”不远处匆匆赶来的单于幼子面色惊惶的伏跪在单于身边,声音凄厉道:“父王,您怎么了,父王!”
“单于,单于……”那单于的心腹大臣面色悲切的跪在单于身边,声音嘶哑。
“单于死于溺水。”周旻晟负手站立在原处,声音沉哑道:“单于是在我大周驿馆出的事,我大周自然会将此事彻查清楚。”
“父王……”昆莫难埋首在单于的尸体上,伤心的不能自抑。
“人死不能复生,王子请节哀。”微仰下颚,周旻晟道:“此事甚大,王子不若与朕进屋商榷一二。”
听到周旻晟的话,昆莫难紧了紧自己攥着单于胳膊的手,依旧伏在单于的尸体上没动。
“王子,兹事体大,现在单于走了,只有您才能带领我们回到乌孙。”大臣莫孙跪在一旁,朝着昆莫难磕头道:“王子,请节哀。”
昆莫难转身,将莫孙从地上扶起,然后红着一双眼看向周旻晟道:“请。”
周旻晟侧眸看了一眼苏妹,放缓了几分声音道:“在这处等我。”
“好。”苏妹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周旻晟跟那昆莫难进了屋内。
单于的尸首还躺在地上,那太医院院首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冷汗淋漓,整个人几乎都要晕倒过去。
“起来吧。”看着那太医院院首的害怕模样,苏妹轻叹出一口气道。
“是,多谢皇后娘娘。”太医院院首欣喜的从地上起身,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苏妹垂眸,不经意的瞥过那单于肿胀的尸体,有些难以接受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太医院院首看到苏妹的动作,赶紧上前从宽袖之中掏出一物递给苏妹道:“请皇后置于鼻下。”
伸手接过那小瓷瓶放在鼻下,苏妹闻着里头的味道,瞬时就清心明神了几分。
“多谢太医。”
“不敢当,这是老臣应当做的。”太医院院首诚惶诚恐的朝着苏妹摆了摆手,在注意到苏妹看向屋内的视线时,压低了几分声音道:“皇后娘娘可知,这乌孙王子的底细?”
“……不知。”
“这乌孙王子名唤昆莫难,其母为乌孙一奴隶,听闻这昆莫难在幼时曾被其亲母抛弃过,但数日之后其亲母偶经那处,却是突然发现这昆莫难未死,且被黑鸦喂养,被野狼哺育,便深觉此儿乃非常人,遂带至单于身侧抚养。”
“现下听闻,乃是乌孙智勇双全的勇士。”
“如此说来,这王子应当极受单于欢喜才是?”不然也不会带人来大周提亲。
“不,恰恰相反,锋芒过于外露之人,风必摧之,这王子与单于的关系,并不好。”
听到太医的话,苏妹瞬时便睁大了一双眼,暗暗捏紧了自己手里的瓷瓶。
“太医,单于确是死于水溺?”
“不敢欺瞒,确是死于水溺,只是……”说到这里,那太医却又顿了话。
“只是什么?”听出那太医话中的犹豫,苏妹转头,暗暗压低了声音道:“太医但说无妨。”
“只是单于口鼻处有淤泥,像是被人……强按入水的。”
强按入水!
听到那太医的话,苏妹瞪着一双眼站在那里没动。
传言说昨晚上那单于吃醉了酒,失足落水,太医却说他是被强按入水的,所以这单于根本就有可能真是被强按入了水,却因为吃醉了酒而不自知,真以为自己是失足落的水。
想到这里,苏妹不自觉的望向了那伏跪在单于尸体边的大臣,那大臣一副悲痛模样,整个人哭的都在发颤。
这单于,到底是他杀,还是十足落水呢?
“吱呀”一声,主屋的门被打开,昆莫难率先从里头走出,身后是慢悠悠踏出步子的周旻晟。
苏妹赶紧迎上前去,紧紧的攥住了周旻晟的手。
安抚的捏了捏苏妹的手,周旻晟将其掩在宽袖之中道:“走吧,先回宫。”
“……好。”
跟着周旻晟一道上了马车,苏妹捂着自己杂乱的心口,赶紧将太医与自己说的话一股脑的都倒给了周旻晟。
“嗯。”靠在马车壁上,周旻晟冷淡点头。
“你难道……已经知道了?”看到这副模样的周旻晟,苏妹瞪着一双眼道。
“我知晓那昆莫难是个狼崽子,却是不想这人出手狠辣,在驿馆就敢将单于给做了。”捻着手里的黑曜石,周旻晟眯着一双眼道:“算盘打得真精。”
“那昆莫难,在打什么算盘?”听到周旻晟的话,苏妹奇怪道。
“今次那单于不止是来和亲的,更是来归顺的。”
“归顺?”
“乌孙粮草乏力,我大周地大物博,他乌孙想圈养我大周的一块土地休养生息,自然是要归顺。”
“那如果是归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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