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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煞_古典绿-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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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他知道清源死在他的同伙手上。
清源背叛了他,可他却觉得,那九年的情谊,是真心的吧,他完全看不到一点虚假。如果那是清源的伪装的话,他只能说,他的演技太好。
***
华南军战败,卢标奉上海南这座省城向华北求和。
慕奕接受了,卢标松了口很大的气。据说,慕奕野心极大,有统一中原的雄心壮志。但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跟传闻不一样,他以为,慕奕不会满足一个海南。
其实传闻并没有错,慕奕确实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只不过那些雄心壮志,都成了曾经。
回归天津之前,慕奕跟卢标要了一份‘合作证书’——他与慕志为的勾结证据。
卢标心中讶异他消息的灵通,但还是把那些来往的书信和电报交给了慕奕。
慕奕回到天津后。便用这些书信交给了族长。
族长就是想偏袒二房,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只能公事公办。
解除了家族的关系,两个姓慕的人家,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二房在走投无路之下,慕域煽动父亲造反。
慕志为的行事能力不行,不敢冒这个险。慕域费尽口舌,好不容易说动了慕志为。
结果,慕奕一句话,就让慕志为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有期徒刑二十年。
慕志为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胜在有自知之明。
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毛病,有时候,恰巧能拯救命运。
有期徒刑,比起为一时的冲动而败死,贪婪又惜命的慕志为果断地选择了蹲牢。
而慕域,他这辈子似乎一直在跟慕奕较劲。
从幼年的崇拜,再到少年的嫉恨,穷尽半生。他还是追不上他的脚步。
他不是不知道彼此武力的悬殊,也不是不知道以卵击石的后果,但他就是想跟他堂堂正正地对战一场……
其实不用对战,慕域就已一败涂地了。
清源是卢标棋盘上的一枚弃子,一枚不知道遗忘在哪个角落的弃子。是他点明了卢标,重拾这颗弃子,发挥它最后的作用。
他跟卢标达成了合作协议,只要慕奕除去,慕志为接任司令后,他再略施计谋,从他这个无能的父亲的手上夺走权势,之后便分割了华北的两座城池与合作伙伴卢标。
华南的领土本就不大,卢标很希望能够扩大版图……
慕奕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压过他的头顶上了,他再也不用那么费尽心机地追逐他的脚步。
只可惜……他没有死。
他就是这么无坚不摧,一如既往,所向披靡。
他还是幼时的他,心中不可超越的存在。
***
董氏见慕奕没有对慕志为父子赶尽杀绝,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若是按他过去睚眦必报的狠戾性子,恐怕不止关地牢二十年那么简单。
他的心,终于得到了成长。
董氏是为慕奕感到高兴,尽管她对二房的所作所为心里余怒未消。
“姆妈,那个毛什么小姐……好像最近没看到她了。”慕奕装作不经意地开口。
“你想做什么?”董氏不动声色地问。
慕奕咳了一声,“我认为她还年轻,不能因为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而浪费了女人的青春时光。所以我……”
“你想离婚?”董氏接口道,讥诮地看着他,“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好歹是名义上的妻子,你竟然如此不上心!你知不知道,她从两年前。就已经搬走了!”
慕奕惊奇,“我怎么不知道?”
董氏:“……”
慕琪在一旁吃着丹?饼干,含糊不清地说:“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姆妈找了人,替你把离婚书签了。嗯,在你离开天津,去南洋的时候。”
“姆妈……”慕奕喉咙微哽,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原来姆妈在背后为他解决了这些、他认为难以解决的难题。
“现在,她的情况怎么样了?”慕奕还算有良心,稍稍关心下毛依依的现状。
慕琪说:“她如愿嫁给江涌了。当然,故事的结局也不是公主跟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王子依旧是花心王子,公主么……就有得头疼了。”
董氏听到慕琪这个比喻,不屑地笑,最后总结:“不是每个身份尊贵的公主,都能配得良缘。就如同,这世上那么多的灰姑娘,却只有一两个幸运儿才拥有水晶鞋。”
闻言,慕奕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董氏摇了他的肩膀。
慕奕反应过来,忙说:“没有……”
董氏拍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习英文,学习西式的贵族礼仪!”这小子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你想去找她?”
慕奕被戳穿心事,索性便大方地承认了,直视着董氏的眼睛,“是,姆妈。也许您不懂,也许这世上比她更好的女人大有人在。但是,在这千千万万的女人当中,我只要她一个。”
第150。守身三年(1)
今年的冬天,来得很快。
十一月,北风呼啸而来,冷冽的寒风中,夹着零星的雪花。
盈袖穿着面料柔软的天蓝色缎面旗袍,围着白色的狐毛披肩,走在街上,雪花藏在她乌?的发间。
拉开门进了家,就看到?丝坐在沙发上,陪着真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
而真真则摸着她五月大的肚子,好奇地问着童稚的话语。
上官长青在一边煮咖啡,看资料。
今天开始进入寒冬,他不想出门,便把办公室里的事务都带回家处理。
至于?丝……盈袖能想象到,应该是他不想把她丢在冷清的洋楼里,所以他便把她带到土菲花园的别墅来了。
听到门把拧开的声音,上官长青抬起头来,看到盈袖头上、肩上沾着雪花,不由搁下文件,向她走来。
“今天的风雪那么大,怎么不让司机去接你?”他说着。帮她拍掉肩头的银白。
盈袖抬眼,恰好对上?丝?然的脸。
她大约是认为,上官长青对盈袖旧情难忘吧。
其实是她多想了,长青不是品性恶劣的男人,他不会脚踏两条船。
吃午饭的时候,上官长青坐在中间的主位上,身旁两侧,分别是盈袖和?丝。
由于上官长青不是个能炒话题的人,盈袖也不是个能热气氛的,那个?丝更是柔顺沉?,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有点怪味儿。
“舅舅,我想吃那个虾——”真真持着筷子,怎么也够不着对面那盘清蒸龙虾。
上官长青帮她夹起。然后剥了壳,放到她碗里。
“你别惯着她,”盈袖说,“你吃你自己的吧,她要是喜欢吃虾,就自己剥壳子。”
上官长青不赞同,“她还小。该惯。“况且……他以后估计是没机会宠爱着真真了。
他想到这里,心头有些感伤。夹起一块鸡翅递给盈袖,他说:“上面浇了你最爱的麻辣油。”
盈袖喜欢吃麻辣的鸡翅,是以也不跟他客气了。
丝轻轻地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上官长青看她,“怎么了?”
“我的胃……不太舒服。”?丝说完,便朝洗手间去了。
上官长青感到奇怪,“不是已经过了孕吐期了么,饮食应该规律了吧?”
盈袖?然,一听到他这话,便明白了。她也站了起来,说:“我去看看她。”
上官长青看着她们一前一后地拐进洗手间,心道怎么一个两个都往洗手间跑?他转头看了真真一眼,“舅舅给你剥虾壳。”
洗手间里,?丝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在决定住进别墅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面对盈袖的准备。老实说,她不觉得自己的容貌比盈袖逊色,她的身份也不见得比她高贵。只不过她们之间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正室与外室的尊卑。
在拉林苑居住的时候,她就像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不自由,但是上官长青会经常来看她,跟她一起吃饭,有时会宿在拉林苑里,这让她感到欢喜幸福,甚至让她生出一种,就这么过完一生也好的想法。
至少跟他独处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自己的可耻。
可来到别墅,与盈袖生活在一起,她便觉得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尤其,看到他给她夹菜,自然而然表露出来的呵护和关爱。就让她心慌。
这无关嫉妒,她的心被那股羞耻感折磨着。
他们就像亲密无间的一家人,而她就是那个插足的,破坏这一切的第三者!
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只想逃开,躲避。
于是,她就躲到洗手间来了。
她掬水清洗自己的脸。企图让思绪冷静。拿出毛巾,抬起头来准备擦干自己的时候,就看到明亮光滑的西洋镜里,映着盈袖那张素净的脸。
她心头暗惊,回过头来,努力地扬起一个笑容,“你怎么……也来了?”
盈袖没有回应她的话,就这么盯着她,打量的,审视的。
丝被她看得不自在,她的目光清透而犀利,仿佛能看进人的心里去。
“长青有没有跟你说过,”半晌,她缓缓开口,“十二月过后,我就要离开?”
“离开?”?丝惊诧,“……你要去哪?”
盈袖倚在门口,说:“去日本,以后不会再回来。”
丝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
原来上官长青没有跟她提起离婚的事。既然这样,她也就不提了吧。
距离十二月越近,盈袖在卡尔丹翰音乐学院的毕业时间也越发临近。
终于在十二月十号,盈袖领着学院颁发与她的荣誉证书,站在高台上,弹了一首她自创的代表歌曲,然后在热烈的掌声中缓缓谢幕。
盈袖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时间更加珍贵了。
粮食可以浪费,金钱也可以浪费,唯独时间不可浪费。
毕业后,她即刻就准备出发日本,不想耽误一时半刻的时间。
那天,上官长青开车送?丝到医院孕检。
盈袖收拾好东西。便带着真真离开了土菲花园,她没有向上官长青告别,但也不是一声不响地走。
她给他留了信的。
轮船的行程是下午三点。
盈袖摸出怀表一看,此时才一点钟,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启程。
她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慕奕。
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呢,是否还留在奥克斯?对了。贝拉说过,她救了慕奕的命,所以他必须在渔村无条件地工作一年,以作报答。
所以,他还在渔村吧?
走在奥克斯小镇的路上,真真很灵敏地觉察到这条熟悉的街道,她仰头看着盈袖。“妈妈。我们这是要去找那个爸爸吗?”
“是啊。”盈袖说。
“可是,他不想见我们……”真真两条眉毛纠结着,“他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盈袖笑了笑,蹲了下来,与她平视,“真真知不知道,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跟他相见了?所以,我们就当是去看他最后一次,跟他做个告别。”
真真想了想,点头,“那好吧。”
只是盈袖没想到,这一次去了渔村,却是人走茶凉。
当贝拉告诉她,慕奕早在三个月前就回国的时候,她愣了好久。
她知道他迟早要回国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会比她先走一步,且走得如此干脆,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上官太太?”贝拉瞧见她眼眶微红。不由试探地问道:“你在为他伤心吗?”
“没有。”盈袖勉强地笑笑,“海边风大,眼睛进了沙子。”
话落,她恍惚了一下,回想起尘封已久的那段过往——
那一年,那一夜,在海岛之上。
眼睛进了沙,他会弯下腰来,为她吹拂。
他们坐在礁石上,相拥而眠。
在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戒指,也没有烛光晚餐的海上,他对她求了婚。
“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土匪,没什么文化,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浪漫的求爱词。但是上官盈袖,我想告诉你,我想娶你,想保护你,做你的男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女人。做孩子她妈?”
海誓山盟,一旦久经离别,就会崩塌瓦解。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盈袖带着满心失意,转身一步步地离开。
在她踏上去往日本的邮轮时,慕奕的飞机刚刚抵达南洋。
他终于回来接她了,不管之前她和上官长青有没有肌肤之亲,有没有同床共枕,也已经不重要了!
他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手。
和贾平马不停蹄地来到凯撒路的土菲公园,正好看见上官长青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怔怔地出神。
他手上捏着信笺,是她留下的信。
她说,她去日本了。大约三年后就会回国定居。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也希望他也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不要熬夜,不要喝过量的咖啡,不要抽太多的烟。
离婚书她已经签好了,就放在抽屉里。
只要他签下他自己的名字,他们的婚姻就正式解除了。
离婚书一共两份,她的那份,暂时放在史密斯律师那里,也顺便过去签名吧。
等以后有机会,就会去拿回那一份协议。
她是个爱惜时间的人,所以就先走了。
原谅她没有与他面对面地告别。
……
上官长青缓缓地将那封信笺撕碎,然后放进垃圾桶里。
这时候,他听见外面有人在叫喊,一抬头。没想到是慕奕。
他抿了抿唇,对管家道:“去请他进来吧。”
管家对慕奕印象颇深,当即就认出了他,一丝疑惑浮上眼角。
记得之前,上官先生脸色惊慌的,叫她不要去开门。
一年后的今天,他面色平静的。让她去请那个人进来。
慕奕跟贾平跨步进门,然后在他面前落座,他眼神冷冽,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上官长青,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今天,我是来带走盈袖的。我希望你能跟她离婚。离婚后,我会给你补偿。”
补偿……?上官长青闻言,笑了一下。
“长青……”一个柔婉的,口音别扭的声音响起。
上官长青和慕奕同时回头。
慕奕锐利地盯着站在玄关处的洋女人,她穿着棉麻睡衣,顶着隆起的肚子,端着一碗汤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你是谁?”
丝蹙起了眉,一时语塞。
上官长青,从未给她一个明确的名分,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慕奕眼里杀机顿起,倏地转头,看向上官长青,“你胆子不小,敢婚内出轨!”
他为盈袖感到屈辱,她嫁的都是什么人。亏他之前还以为,上官长青看着稳重也靠谱,能许她安稳的生活。在生死的边缘,他选择信任上官长青。
慕奕这句话,牵动了上官长青心里的某个伤口。明明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可它还是不能愈合,一触就会泛疼。他冷着脸。说:“我跟盈袖,离婚了。”
话落,客厅里响起了瓷器破碎的声音。
是?丝,手上的碗掉落在地上。
慕奕更是惊得出沙发站起。
十点之前还有一章
第151。守身三年(2)
慕奕最擅长与人谈判,他已准备用最有诱惑力的东西跟他换取一份离婚书。
上官长青是个商人,想来他会向利益低头。
可谁知,他居然已经跟盈袖离婚了!
如此猝不及防的,别说他不信,就是上官长青的外室黛丝也感到不可置信。
但,那份离婚协议就摆在他们面前,白纸黑字,由不得他们否认!
震惊过后,他首先问的是:“她现在在哪?”
他不追问离婚的原因,在他心中,结果远比过程重要。
上官长青的嘴角吊起一抹凉薄的笑,“我怎么知道。”
慕奕一急,跨步上前,抓住他的衣襟。“你他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上官长青说。
“信不信我杀了你?”之前的沉稳不见了,他又成了那个急性子,脾气暴戾的慕奕了。
贾平叹了一声,遇到上官盈袖的事,他就失去冷静。
他上去拉开他,“司令,您冷静点,听上官先生慢慢说。”
慕奕手筋凸出,“上官长青。你说不说?”他也不是非要这么胁迫他,而是这小子,明显知道盈袖的去向。
“我绝不会告诉你。”上官长青冷声说。
这是他最后的执着。他的心里,曾经有一个十分执着,十分明确的愿望。那就是跟袖袖在一起,陪着她到天老天荒。他为此坚持了十年,却不想,在一夜醉酒后,他犯了错。
老天一点也不眷顾他,在关键时刻,赐给他一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让他的信念轰然倒塌,让他多年的执着,付之流水。
盈袖走了,想必这辈子,再也没有相见的那一天。
心灰意冷之际,他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她走了,他们之间就结束了,他再也不会为了她而烦忧,他往后的人生,再也不会为哪个人执着了。
但是慕奕的到来,让他再次有了执着。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心胸狭隘也好,他不想慕奕找到盈袖。
她最后,嫁给谁都好,他唯独不希望她嫁给爱情。
那样的她太幸福,他会嫉妒。他无法诚心去祝福。
上官长青咬了咬牙,乌沉的眼里藏着一抹挑衅。“慕奕,就算你一枪杀了我,我也不会透露袖袖的消息。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她!”
过去一年。慕奕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暴怒了。他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你快住手!”黛丝挺着大肚子过来阻拦,她挡在上官长青的身前,硬着头皮对慕奕说:“你不要打他,我告诉你盈袖的去向……”
上官长青被打倒在沙发上,喘着气,面无表情地看着黛丝。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要跟盈袖离婚,所以她怎么会知道,盈袖去了哪?
黛丝深吸口气,“她去了日本。”
她说,盈袖去了日本,去了……日本。
上官长青背脊一僵。
慕奕蓦地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黛丝的脑袋,“你知不知道,骗我的下场?”
在这个女人开口的时候。他觉察到上官长青冷静淡漠的表情,他一点也不紧张,这说明,这个女人并不知道盈袖去了哪。
黛丝看向上官长青,神色哀切。她说:“你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就连跟她离婚这样的大事,也不曾对我透露过。即便如此,可我就是知道,她去了日本。”
上官长青喉咙艰涩。“你怎么会知道……”
“你可能意想不到,是她告诉我的。她说她十二月后,就要离开。她之前还说,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日本。那里有着作曲一流的大家,有最美妙的创作氛围,还有……”
“你闭嘴!”上官长青终于按捺不住,朝她吼道。
黛丝笑了笑,“长青。我听有人说,最伟大的爱,就是放手成全,看到她幸福,你就幸福。为什么你既放手了,却不愿意成全?”
上官长青颓败地低下头去,喃喃道:“我为什么要成全……我才没有那么伟大……”
慕奕脸色深沉,“她离开多久了?”
黛丝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也就是今天了。”
慕奕当即就疾奔出去。
他来到渡口,到每个售票厅询问了一遍,最后才得知,去往日本的船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就启程了。
贾平适时地开口:“司令,现在是四点半……”
四点半……那么她。才离开了一个半小时,几乎在他下机的时候。
他跪坐下来,仰头望天,好想长啸一声。
为什么他每次都是来晚一步?为什么他就是这么不得幸运之神的眷顾?
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难道这又是老天给他的一个考验?
他和盈袖,经历了太多分分合合,为什么艰苦之后的甘甜,迟迟没有到来?
贾平不忍心看他这般失魂落魄,于是他说:“司令,我们去坐下一班的邮轮吧,说不定在上官小姐登陆的时候,我们正好也登陆呢?”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慕奕去买了船票。
原以为下一班去往日本的邮轮,会在几个小时之后出行,结果售票员说。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
这个结果是气人的,但慕奕也没办法,他原想去坐邮航,可南洋机场没有飞日本的飞机。
贾平安慰他,“司令不用着急,两班邮轮的行程,不过才隔了一个半天。上官小姐到岸后的第二天,我们也到岸了,届时再去搜寻她的下落也不迟。”
***
还真如贾平所说,在盈袖的一号邮轮到岸后。时隔一天,便是慕奕的二号邮轮到岸了。
两人找了落脚的住所歇息一会儿,慕奕就开始实行找人计划。
因为知道盈袖来日本的目的,所以慕奕便有了大致的方向。
他让贾平去打听本地有什么著名的音乐学院,全部记录下来,然后主仆二人一个挨着一个盘问近来加入学院的中国新生。
对艺术学院完全不了解的慕奕,不知道盈袖既是南洋著名音乐学院卡尔丹翰的毕业学生,自然就不可能在日本的音乐学院从头开始学习。
盈袖是来学习一个民族的艺术精髓的,而不是重新投入学院,从零基础学起。
因为不了解。所以他盲目地寻找,找遍东部和西部的音乐学院,历时两个月,还是没能找到人。
一次次的挫败,打击得他没有动力再去寻找。
连贾平这么有耐心的人。都快忍不住想放弃寻找了。
慕奕不信命。他誓要跟捉弄他的老天斗争到底!
这天,慕奕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旅店,整个人摔到柔软的床垫上,伸展着四肢,摆成一个大字。
忽闻房门嘭地一声。被撞开。
慕奕眼睛扫了过来,瞧着一脸欢欣又焦急的贾平,“还需要我教你学规矩么?”
“对不起司令,是我太急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您!”他举起手中的报纸。
慕奕却斥道:“不是叫你去买烧饼么,怎么买了报纸回来?”
贾平气喘如牛,“司令……您听我说,我、我知道上官小姐在哪了!她的照片就刊登在报纸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在床上躺尸的慕奕火箭一样,嗖地跑了过来,劈手夺过他的报纸。
他用力过大,报纸被他那么一拽,就断了一角,那断角就攥在贾平的手心里……
慕奕看到了盈袖的照片,被贴在东京日报上。
版面上加大的标题映入眼帘——
“乐坛灵魂人物八田香子时隔二十年。再收一名中国美女学生”。
消化了这条标题带来的信息量,慕奕第一反应就是,盈袖去拜师了?八田香子是男是女?
他又瞅了瞅头条内容,浏览完所有的信息才知道,这个名叫八田香子的作曲大师,是个六十五岁的老太太。她年轻时,是日本乐坛上无人可超越的巅峰,很多人慕名求学拜师,百余人当中,她只挑了三人。
经她培养的学生,在后来的二十年里,在乐坛上大放异彩。
八田香子是一个造神的大师,却不轻易培养音乐人。
所有的人都以为,除了那三个被她挑中的幸运儿,她此生再也不会收徒了。
不想,进入六十五岁高龄的八田香子时隔二十年,收了一个中国女子为关门弟子。
慕奕马上去打探这位音乐大师的住处。
好在大师声名远播,要找到她的住处很容易。
就在北郊的一处樱花林里,林子深处,有一座小木楼。
慕奕重重吁出一口气。
他找了两个月,绕了一大圈,没想到,原来盈袖与他身在同一个小镇上。
说起来,八田香子作为一个名人,住处应该神秘,不轻易被人找到才对,怎么就被他这么容易找到?
他心里很轻松惬意,前段时间阴沉的心情终于转晴。
第152。结局篇
近代生活当中,极少有‘隐居’的‘高人’。
古时候,隐居的都是那些退出某个领域的杰出人物。
其中就有武林高手,有妙手回春的神医,有朝堂上清廉的高官,也有潇洒出尘的诗人。
这些,慕奕在部分书籍上有所了解,可他没想到音乐家也能玩隐居那一套。
他想,八田香子这样的大名人,按理说会有不少人来拜访,她隐居在北郊的樱花林里,地理位置人人皆知。但为什么这里却没有人走近?
直到他接近小木楼,他才知道原因了。
透过竹制的篱笆,慕奕对上无双凶光乍现的眼——
贾平意识到不对,朝慕奕大喊:“司令,快退后!那是狼狗!”
狼狗……?
慕奕嘴角抽搐,好吧,他总算知道。八田香子的住址为什么那么容易找到,却又没有人敢来北郊探望她了,敢情她家养了五条狗镇宅!
就在这时,那五条狼狗跳出低矮的篱笆,迈开四条腿就追赶着慕奕和贾平。
“司令,快跑,它们要追来了!”贾平见他还站在那里,不由高声喝道。
慕奕深呼吸,“你先走。”
贾平了然,他知道慕奕不会轻易离开。今天要是逃出去了,下次想进来就更难了。
只是,这几只畜牲看着也忒凶狠了点。贾平就怕司令他扛不住,因为他没有任何武器,徒手空拳的,怎么打得过这五条四只腿的?
讲真,贾平很想知道自家老大打算怎么对付它们。
他跑出五十米开外,就放慢了脚步。他发现那五条狗没有追逐他。
疑惑地转过头去,就看到慕奕整个人爬到一棵比较高的樱花树上去。
而那五条狗就围在树下,仰头朝树上的慕奕一通乱吠。
慕奕拍拍胸口,有些惊魂未定。他刚才,只差一点就要被狼狗咬住了,幸好他有特殊的爬树技巧,要是一般人,身体动作肯定不如练武的他灵活,能在一分钟内快速爬上树,那样的话,就要被狗咬屁股了。
想到这里,他自己还蛮得意,不知在哪拔了一根狗尾草放嘴上咬着,悠闲地对树下这五只蠢货吹口哨。
慕奕这个样子,落在它们眼里,便是挑衅。
狼狗上蹿下跳的,企图爬到树上去咬死他这个嚣张的。
慕奕摇头,瞧着它们的蠢样,啧啧地咂嘴。
他躺在树梢上,放眼望着眼前的美景。
只见崎岖的黄土路两旁都种上了樱花树。而在这个三月的春季,樱花开得正好,拥簇成团,粉粉嫩嫩的,一阵春风吹来,便摇曳了一地的粉色花瓣。
春天到了,花儿都开好了,他和盈袖,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团聚?还有他的女儿真真。过了六月的生日,她就四岁了。
一丝伤感悄然爬上了心头,慕奕垂头默了一瞬。忽而爬到高处,攀着树枝,他冲着小木楼的方向,大声叫喊盈袖的名字。
竹门之外的樱花林,声音哪能传到木楼里面去?
慕奕喊得嗓子都快嘶哑了,却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倒是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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