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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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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出来的第三日黄昏时候,杜媛之终于挨不住了。
她洗脸换衣,收拾妥当,前往冯夫人院中,为冯七郎求情,相劝冯夫人。
这不过是个形式,真正的意思,是她妥协了。
如此表示,她愿意在沈昕娘尚在冯家的时候,低头做个偏房妾室。
冯夫人见她之时,果然脸色有些白,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是媛之不好,叫姨母担心了。”杜媛之矮身说道。
冯夫人抹了抹眼角,才长叹一声,开口也有些有气无力,“不怪你,七郎行为不端,让你跟着受委屈……咳咳……”
还没说两句,便有些气喘轻咳。
看来这两日,姨母确实操心乏力,伤了身体了。
杜媛之有些自责,不过是等一些日子的事儿,她若是真心喜欢表哥,名分真就那么要紧么?
再说,沈昕娘不是迟早都会离开的么?
“姨母莫要说了,是媛之不好,叫姨母操心受累!”杜媛之哽咽道。
冯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好了,过去了,就不提了。”
“听闻表哥已经在祠堂里跪了两日了,姨母……还是让表哥回来吧,莫要罚他了,这件事……媛之……媛之也有错,并非表哥一人之过……”杜媛之红着脸,尴尬艰难的说道。
冯夫人看她一眼,又垂眸故作为难道:“这……你想通了?”
杜媛之微微点了点头,脸色难看。
冯夫人嘴角露出笑意,“这才对,你瞧她,如今不过是住在冯家最是偏僻的院落中,能碍着你什么事?日后,更是一家人,姨母对她难道还能越过你去?傻孩子!”
杜媛之缓缓点头。
“夫人,夫人!老爷说,说,让请少夫人,去,去前院!”门外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禀道。
冯夫人闻言,皱眉从卧榻上坐起,“什么?”
“老爷说,别多问,有贵人要见少夫人,叫,夫人赶紧请少夫人往前院去,别,别耽搁!”小厮一路跑来,口干舌燥。
冯夫人蹭的起身,踩上高头屐,就往外走,“贵人?什么贵人来,要如此慌张?”
杜媛之瞪眼看向冯夫人。
此时的冯夫人脸上依旧很白,但哪里还有适才那副不胜羸弱的样子?
那苍白的脸色,只怕是扑了不薄的粉脂吧?!
只见冯夫人匆匆忙忙出了门。
杜媛之心头有些暗恨,“是什么人来了?”
她身边丫鬟道:“婢子去打听打听?”
杜媛之点头,也出了上房。
冯夫人已经脚步匆匆的出了院门,往西北方向而去。
不多时,冯夫人便带着沈昕娘一道往前院大花厅而来。
沈昕娘毕竟已经是冯家妇,要见外客,她这长辈不陪着怎么行?
其实她自然是好奇,来人究竟是谁?能让老爷这般急匆匆的?
沈家人来了?沈家文官之家,不屑与他们这些低等武将打交道。若非老太爷当年救了沈尚书的命,便是沈家的傻子,他们也别想娶进门来。
沈尚书自然不会主动登门。
那是齐王来了?
齐王若要见她,定然不会郑重其事的叫老爷去传她相见,这么郑重其事的见面,多尴尬?再说,齐王传句话,他们家不就得忙不迭的将人送去相见么?何必来家里?
定然也不是齐王,那会是谁呢?
冯夫人未猜出答案,人已经到了花厅外头。
花厅门紧闭。
门外守着数位带刀侍卫,威风凛凛,气势肃杀。
冯夫人顿住脚步,叫一旁丫鬟上前说话。
“我家夫人同少夫人来了!”丫鬟有些紧张的上前说道。
侍卫闻言,转身向内禀报。
不多时,出来道:“我家主子,只见少夫人一人,旁人退下!”
侍卫冷面冷声,脊背笔直,手握腰间佩刀之上,冷硬的面孔好生骇人。
冯夫人不甘心,“我是少夫人的婆婆,她要见外客,我不作陪怎么行……”
话还没说完,侍卫便冷冷看她一眼。
腰间佩刀更是向外抽出几分,刀柄刀鞘发出铮然声响,寒光乍现。
☆、第36章 秘密被发现了吗?
怎么说着话,就要动刀子?!
冯夫人忍不住倒退两步,抚着心口轻喘。
“昕儿,昕儿你莫要怕……”冯夫人不知是在安抚沈昕娘,还是安慰自己。
沈昕娘迈步上前。
数名带刀侍卫立时闪开一边。
那威胁冯夫人的侍卫还恭恭敬敬的颔首上前,为她推开了花厅的门。
两厢完全不同待遇,看的冯夫人目瞪口呆。
“这,这究竟是谁?在我冯家,这么大阵仗?!”冯夫人惊诧道。
还没嘀咕完,就被侍卫上前驱逐出院子。
沈昕娘入得花厅里头。
见冯大人正恭恭敬敬的坐在末位。
上座上头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幼童,不过五六岁的年纪。
他身边坐着齐王。
齐王一双清幽的眼眸,正定定的望着她。
沈昕娘福身行礼。
幼童声音带着几分稚气,却故作老成道:“你就是沈娘子?”
沈昕娘矮身道:“是。”
“冯大人,你退下吧!”幼童说道。
“这……”冯大人略作犹豫,见齐王目光扫来,立即颔首道,“是,臣告退。”
花厅里头,除了齐王带来的伺候之人以外,便只剩下这三人。
幼童一改适才沉稳老成,笑嘻嘻的看着沈昕娘,“沈娘子,今日我去见陆先生,陆先生说,他能为帝师,还是沈娘子你的功劳呢!”
沈昕娘颔首,“雕虫小技而已。”
“民以食为天,精于饮食,可不是小技!”幼童笑嘻嘻看她,“陆先生颇为固执,我父皇还在的时候,就曾几番邀请陆先生入宫为太傅,可陆先生总说志不在此,拒绝了!此次若非有沈娘子帮忙,陆先生只怕还是不会答应!沈娘子想要什么?朕要好好答谢沈娘子!”
幼童是谁,不言自明。
沈昕娘看了幼帝身边的齐王一眼。
齐王微微摇头,表示这可不是他的意思。
“小妇人不过是帮了小忙,不求圣上答谢!”沈昕娘说道。
幼帝微微蹙眉,想了想,“你什么都不要,不如朕赐你一个诰命吧?”
“圣上,”齐王打断道,“冯七郎还没有官职,赐他夫人诰命,不合适。”
幼帝啊了一声,苦思冥想,“那这件事还是交给齐王你来办吧?”
齐王拱手,“臣领命。”
幼帝抬手咳了两声,又看向沈昕娘,“陆先生说,你做的饮食十分精妙,几日过去,他都回味无穷,食不知味。”
沈昕娘颔首。
幼帝看了齐王一眼,期待又忐忑道:“那个……沈娘子能为朕也做一顿膳食么?”
齐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幼帝掩口又咳了两声。
见她未答话,齐王道:“圣上,沈娘子并非厨娘……”
“好。”沈昕娘答应道。
幼帝闻言,看了看齐王,又看了看沈昕娘,一时不知该听叔叔的,还是听沈娘子的。
“那个……麻烦的话,就不必了。朕不过回宫路上,一时好奇,所以想来见见你。”幼帝看着齐王的脸色,改口说道。
“不麻烦,请圣上和王爷稍等。”沈昕娘起身。
她转去厨房,丹心也跟着来。
厨房里头的人得了冯大人的吩咐,都争着上前帮忙。
沈昕娘却是不用她们,将她们都撵到外头。
有什么跑腿的活儿,才交给她们。
“去找些梨子来,要个儿大饱满的。”
“寻枇杷来,新鲜带叶子的最好。”
“去拿上好的蜂蜜来。”
丹心不时的吩咐她们,得到跑腿工作的厨娘仆妇也高兴得很。
沈昕娘默念心诀,趁人不注意,唤出阴阳泉眼之时,忽而,身后一暗。
她飞速收起,转身去看。
自己的秘密,绝不能被人知晓!
“吓到你了?”清冽的男声,伴着名贵的龙涎香的味道迎面而来。
与这灶房之中的热气,油烟气格格不入。
“齐王,君子远庖厨。”沈昕娘望着他的眼睛说道。
适才的阴阳泉眼,他究竟看到了没有?
齐王脸上没有异色,只微微勾了勾嘴角。
“几日不见,你可考虑好了?”齐王靠近她,缓声说道。
沈昕娘蹲身抽灭些灶膛里的柴火,拍了拍手,起身看他,“沈家的不全不祥之人,旁人避之不及,为何王爷却如此有兴趣?”
“你是么?”齐王笑道。
“便是好了,不也有曾经么?说不定何时就会旧病复发了!”沈昕娘淡然道。
齐王却倏尔冷了脸,“不会!”
说着他逼近一步,凝视着她的眼睛,“在我找到答案以前,不会,我也不允许。”
沈昕娘面无表情的后退一步,手中握住灶膛里的抽火棍,“齐王想从我身上,找到什么答案?”
莫非,适才的阴阳泉眼真的被他看到了?
齐王看了看她手中的“武器”,倏尔收敛身上凌厉气势,勾了勾嘴角道:“你精于饮食,可知道药膳食疗之道?”
他话题岔开的真快。
沈昕娘看着他没有作声。
“圣上年幼,儿时许是宫人照顾不精心,落下咳喘的毛病,每到夜间更甚。太医们说,圣上年纪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此病需慢慢调理,下药太急,反而伤身。”齐王目光落在她姣白无暇的脸上,“你有办法么?”
“娘子,雪梨盅我挖好了!”丹心的声音自齐王身后响起。
齐王回头看了一眼被雕花小刀,挖空了中间的果核,雕成茶盅形状的雪梨,勾了勾嘴角,不再多言。
“灶房又热又脏,还请齐王移驾。”沈昕娘放下手中“武器”说道。
齐王抬脚离开。
沈昕娘趁着丹心不注意的时候,将白泉水滴入梨盅里头些许。
又在雪梨盅内放入洗净的枇杷,百合,杏仁,放入锅中蒸炖。
她指点的丹心做旁的菜式,非必要时,她并不上手。
得娘子如此临近指点,丹心虽忙碌的满头大汗,却高兴不已。
稍事功夫,一桌珍馐,被抬入冯家花厅。
一路上香味四溢,从仆从到冯家主子,没有不流口水的。
“这便是少夫人身边那丫鬟做的饭菜?”冯大人一面擦着口水,一边惊诧道。
“正是啊!老爷!”冯家下人眼睛似乎已经长在了匆匆抬过的食案之上。
冯大人摸了摸嘴,“怎么到她身边的丫鬟,都是会做饭的?”
冯七郎饿了两日没好好吃饭。
虽然冯夫人暗中偷偷叫人给他送了吃的,但事情未了,他也不甚有心情。
表妹终于向母亲服软,他也从祠堂里被放出来,正往自己院中而去,便嗅到一阵食物馨香之气。
脚步不听使唤,寻着香味儿就来了。
灶房里的装盘所剩的吃食,沈昕娘一离开,就被守在外头的仆妇厨娘们一抢而空。
等在外头留了那么长时间的口水,这会儿终于吃到了,众人皆是满面享受,沉醉于美食之间。
冯七郎寻来,厨房里连菜盘子都被添得干干净净。
听闻是沈昕娘和她身边的丫鬟做的这饭菜之时,冯七郎好一阵愣怔。
白瓷的盖碗掀开来。
晶莹剔透的雪梨盅甜味四溢,混着蜂蜜的甜香,看着雪梨盅里头嫩嫩的枇杷,雪白的杏仁儿,淡黄的百合,热气蒸腾而出。
小皇帝不禁吸了吸鼻子,“好香!”
“雪梨,枇杷,百合,蜂蜜,皆有润肺止咳的功效,以雪梨为盅,聚敛其各自功效不散,此法倒是妙。”齐王看着碗中,盈透可爱的雪梨盅,缓声说道。
小皇帝点头而笑,接过侍从手中的勺子,亲自吃了起来。
☆、第37章 全都反着来
饭菜一入口,小皇帝便没再抬头。
齐王以为沈昕娘做饭,怎么也得捎带着自己。
上次在草堂寺和陆先生一道用饭时,一开始他还只顾说话,陆先生低头吃饭,根本不理他。
他原以为陆先生食不言。
尝了饭菜以后,他只恨自己没早点动筷子,大半的饭菜都入了陆先生的肚子。
谁知这次,沈昕娘竟只做了圣上的,根本就没有他的份儿。
他便是小皇帝的叔叔,也不能上去跟一个小孩儿抢吃的吧?
齐王抬眼看了看沈昕娘。
分明在她幽深的眼眸中,看到几许戏谑的意味。
小皇帝从没吃过这么多东西。
一旁侍从连连提醒他,已经是黄昏时候,不能多吃。
可小皇帝忍不住。
直到齐王伸手握住他拿着勺子的手,他才不情不愿的看了齐王一眼,百般不情愿的放下勺子。
仆从抬走食案的时候,他的眼睛像是长在食案上,拔都拔不出。
“沈娘子,你的手艺真好!难怪陆先生说,折服于沈娘子的一手吴兴菜。”小皇帝笑道。
沈昕娘微微颔首。
“宫里的御厨,没有沈娘子一半的手艺!”小皇帝又道,“如果有机会,能不能请沈娘子入宫,再为朕做一顿御膳?”
小皇帝的声音里有期期艾艾的味道。
便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齐王失笑,正要劝阻。
沈昕娘却是率先开口,“好。”
小皇帝拍手而笑,“那多谢你!”
齐王的目光落在沈昕娘身上。
沈昕娘抬头回看他。
同小皇帝说话时,她一直是低着头的。
皇帝尊者,她不能直视。
此时小皇帝朝她看来,才发现她一双幽深幽深,不见边际的漆黑眼眸。
小皇帝忽而起身,几步来到她面前。
沈昕娘一愣,颔首下去。
齐王立即起身,担心小皇帝言语不当。
“沈娘子,”小皇帝在她跟前蹲下身来,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齐王色变,上前欲拉起小皇帝。
沈昕娘却缓缓说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如今不是最好看的时候。”
小皇帝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什么时候是最好看的时候?”
沈昕娘有些愣怔,像是在思索这问题。
小皇帝被齐王从地上拉起。
她才抬头道:“到黑白之界,泾渭分明的时候,也许会更好看吧?”
小皇帝点点头,不知听懂了没有,“那等你眼睛最好看的时候,再让朕看看!”
“好。”沈昕娘说道。
齐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深沉悠远。
她的话,只是字面的意思?还是别有所指?
离开冯家,坐在回宫的马车之上,齐王也未有结论。
小皇帝自出生起就从没离开过皇宫。
今日只是去了草堂寺,又去了冯家,但已经是他出的最远的门了。
虽然仍旧有人不断的在他耳边提醒着,礼仪,规矩。
他依旧玩儿的很开心,很尽兴。
回宫的马车上,他忍不住倒头睡着。
倚在齐王的身上,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纯真而无邪。
“王爷,奴婢抱着吧?”伺候圣上的宦官惶恐说道。
齐王微微摇头,伸手拖住小皇帝的脖子,让他躺在自己怀中,睡的更舒服些。
马车颠簸。
齐王的怀里却格外的安定舒适。
小皇帝的脸上一直挂着安逸的笑容。
车轮滚滚碾过路面,矮几上头的杯盏不时晃荡跳起。
他在齐王怀中却感受不到丝毫颠簸一般。
御驾入宫。
他才揉着眼睛被唤醒。
“王爷,圣上睡了这一路,好似都没有咳嗽呢?”伺候皇帝身边的宦官低声道。
齐王垂眸点了点头,“夜里注意着些。”
“是!”宦官躬身退下。
齐王立在高高的宫殿前头,手中把玩着两只被搓得润滑的罗汉头核桃,抬眼眺望着宫外的方向。
她此时,在做什么呢?
冯家见到她有如此荣宠,必然会对她客气关怀吧?
“昕儿呀,快些坐下歇歇!今日你劳累了!”冯夫人笑脸说道。
更让自己身边的丫鬟,亲自上前为沈昕娘拿捏着肩膀。
沈昕娘抬手制止,“并不累,母亲不必客气。”
冯夫人赶紧叫那丫鬟退开,“这是庄子上送来的杏仁牛乳羹,最是养颜,你快尝尝!”
沈昕娘垂眸,看了看,牛乳奶白色,略有腥气,与白泉泉水自是不能比。
“母亲有什么话交代,尽管直说吧。”沈昕娘缓缓开口。
看来她不喜客套,冯夫人立即清了清嗓子道:“七郎和媛之自小结识,媛之又是我亲姐姐的嫡女,姐姐一家离京赴任,将媛之托付给我。眼看这丫头越长越大,七郎与她也有几分情谊……”
冯夫人一面说着,一面偷偷打量沈昕娘的脸色,见她平静如常,才继续道:“我想为七郎纳了她为妾,日后也有人为你分忧,昕儿你看如何?”
沈昕娘侧脸看着冯夫人,“母亲是待木已成舟,特来通知我的么?”
冯夫人脸色一僵。
她身边的老妈妈赶紧贴耳过来,将那日杜媛之去沈昕娘院中闹腾的事情说了。
冯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低声道,“怎的早先不告诉我?!”
“七郎君让瞒着……”老妈妈脸色也不好看。
唯有沈昕娘脸上,一如既往的平淡。
可此时看来,却别为讽刺。
冯夫人尴尬不已,刚才措辞良久的话真是白瞎了,“是他们不懂事,七郎少年儿郎,血气方刚,又喝了点酒……媛之心中一直仰慕表哥……”
冯夫人艰难的开口。
谁家纳个妾这般的困难,这般小心翼翼?
倘若没有今日之事,倘若不是今日有圣上和齐王亲自来到冯家,只为见她,她做主便能将媛之纳了!
如今明显看出她在齐王心中地位,那是不同一般,此时更是不能得罪她。
要说冯七郎碰都没碰过她,别说纳一个妾了,就是纳她十个八个,她也没理由拦着!
冯夫人一面觉得脸上难堪,一面心中又委屈不已。
好似沈昕娘已经出言反对了一般。
她苦着脸,抬眼看着沈昕娘。
“既然木已成舟,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沈昕娘淡然起身。
冯夫人软软跌坐在自己的脚腕子上。
好不容易说通了杜媛之,这边又不同意了,这可怎么好?
倒是夫人身边的老妈妈想到什么,不死心的大着胆子追问道:“这么说,少夫人是同意了?”
沈昕娘脚步不变,缓声道:“是啊。”
“夫人,少夫人同意了!”老妈妈赶紧又在冯夫人耳边重复了一句。
冯夫人像是听不懂般看了看沈昕娘离开上房的背影,又看着身边的老妈妈,“同意了?”
“可不是么!”老妈妈笑着连连点头。
冯夫人松了一口气,别人家的婆婆对媳妇那都是颐指气使的,到了她这儿全都得反着来!她这婆婆也是做的够窝囊的了!
只盼着齐王早些示下,也叫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好!
☆、第38章 于是,只能是奢望
此时晌午。
宫里头又有人来了冯家。
这次倒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来送礼的。
小皇帝亲自赏下来的厚礼,奇珍异宝,绫罗绸缎,直堆满了沈昕娘所居小院儿的库房。
小皇帝还留了张小字条给沈昕娘。
工整的字体,带着些稚气,“沈娘子的饮食之精妙,余香绕梁,三日难忘。”
沈昕娘让丹心将小皇帝的字条收起。
冯家人可是坐不住了。
昨日沈昕娘和她的丫鬟为皇帝做了一顿饭的事儿,冯家人都知道。
今日宫里赏下这么多东西来,可见其荣宠!这必定是讨了小皇帝欢心了!
只怕这还是齐王的意思呢!自打齐王回来以后,血里带着亲,小皇帝立即就亲近齐王,而疏远皇太后虞氏。处处以齐王为尊。
冯家人高兴不已,冯夫人一会儿功夫往这偏僻的小院儿来了两三趟,一会儿问她缺不缺吃,一会儿问她缺不缺穿。
连丹心都被问的有些烦。
沈昕娘索性让丫鬟们将院门一锁,谁来也不让进。
小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里头,有不少玉器,她还想一一试一试呢。
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新的寒玉滋养阴阳泉眼了。
她将自己关在库房里头,抬起左手,一件一件轻轻拂过精美的玉器。
大都没什么反应。
唯独她的手触到一对寒玉梅花瓶的时候,手心一热。
那对寒玉瓶瞬间不见。
手心的热度却是没有退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掌心被熔化掉一般。
沈昕娘默念口诀。
泾渭分明的阴阳泉水出现眼前,泉水又扩大了几分,从上次如脸盆一般大小再没有增长过的泉水,如今一下子竟有浴桶口径那么大了。
至于这泉水有多深,她却是窥见不得。
泉水上头,水汽氤氲。袅袅白烟,将泉水笼罩的恍如仙境一般。
这氤氲的水汽,呼吸起来,都让人觉得通体舒畅,好似能祛除百病,强身健体。
沈昕娘正欲收起泉水,裙摆扫过博古架,“噗通”一声,一块带着杂色的鸽血红翡却是不甚落入了黑泉之中。
沈昕娘略带疑惑的看着黑色泉水。
这块灵泉不吸纳的红翡落入泉水之中,会有什么变化呢?
等了片刻,氤氲的水汽之下,隐约可见黑色的泉水似有波动。
片刻之后,那块红翡竟然自动漂浮于水面之上。
像一块浮木一般。
沈昕娘惊讶的伸手将红翡拿出。
依旧是沉甸甸的手感。
但红翡上的杂质竟一丝也无,纯净剔透,浑然天成净美无暇。
鸽血红的色泽,油润润的,仿佛要滴出血来,触手冰凉,与沈昕娘手腕上的镯子轻轻碰撞,玉击之声,清脆悦耳。
嗅之,似还有淡淡清香氤氲于镯上。
黑泉水能吸附人体内污秽杂质,竟也能将这红翡的杂质吸附去么?而且这般细微,一点痕迹也没有?!
看着手中这块“天然”美玉,真让人爱不释手,沈昕娘缓缓将它握在手中。
若她能笑,此时脸上一定会溢出笑意。
可她不能,姣美的脸上只有淡漠的面无表情。
看了小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她捡了几件首饰带在身上,以示敬意,便离开了小库房。
小库房的钥匙随手交给丹心保管。
丹心激动不已。
这是主子的小金库呀!里头的东西乃是宫里赏下来的,不说价值连城,也差不多了。娘子就这般放心的将钥匙交给她保管!
丹心紧紧握住手中钥匙,热泪盈眶的看着沈昕娘的背影,她一定,一定不负娘子信任!
“丹心,你去告诉冯夫人,明日我要出门一趟。”沈昕娘回到上房,嘱咐说道。
“是!”丹心不问缘故,应声道。
纳妾不同于娶妻。
不必八抬大轿三媒六聘,不过一顶小小的红尼轿子,从杜媛之的院中,抬着晃晃悠悠的入了冯七郎的院子,便是礼成了。
按说,妾室连穿正红色的嫁衣的资格也没有。
但杜媛之毕竟是冯夫人嫡亲的外甥女,委身为妾这件事上,冯七郎也自觉有愧与她,便让她着了大红的嫁衣,顶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给抬进了东厢。
没有爆竹齐鸣,没有宾客满堂。
冯七郎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仆妇丫鬟们刻意放轻了的脚步声。
杜媛之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眼泪一直在眼眶里头打转。
她梦寐以求的时刻终于到来,却不想是以这种安安静静又屈辱的方式。
连那个傻子出嫁时候的排场都不及。
她梦中一次次见过的大红嫁衣,一次次憧憬的高朋满座,姐妹们的艳羡不已,亲友们的祝福之声……
都变成了再也不能的奢望!
若非那傻子!若非她!
自己怎至于会落得如此地步?!
不就是长得美艳些?不就是饭菜吃的挑剔些?身边养着些精巧的丫头?
说到底,不过是傻人有傻福,运气好一些罢了!
如此便得了齐王青眼,得姨母一家人的阿谀奉承!
表哥心里头根本没她,却要被她占着嫡妻的位置!表哥连她的院中都不曾去!
日后,有了自己相伴,表哥心里便更加不会有她!她如今的位置,总会是自己的!
杜媛之脑中一个个的念头跑马似得掠过。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冯七郎前来。
她忍不住自己掀起盖头来,“夫君呢?怎么还没过来?”
“原本是在院中的,可适才被夫人有什么急事给叫走了!”丫鬟低声答道。
杜媛之愤然捶床,“什么急事不能等明日再说?非要在这个时候将人叫走?不知道是我和表哥……”
说到一半,意识到叫走冯七郎的是自己的姨母,抱怨的话绝不该说。
杜媛之愤愤咬牙,“罢了,你去打听打听,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丫鬟点头而去。
不多时丫鬟便回来。
“听闻说,是少夫人明日要出门,夫人担心少夫人,让少爷好好安排,莫在路上出什么岔子……”丫鬟看着杜媛之越发狰狞的面色,声音也越发小的听不见。
“又是她!她是故意和我作对!故意和我过不去!”杜媛之咬牙切齿,“什么少夫人?!不过是个好了傻病的傻子!谁准你称呼她少夫人的?!”
屋里没旁人,杜媛之只能对着自己的丫鬟撒气。
丫鬟噗通跪倒在地。
门应声而开。
冯七郎一席淡青色的锦衣,月白的腰带,缓步而来。
“是叫表妹久等了,表妹莫生气。”冯七郎笑脸温声说道。
杜媛之抬抬手指叫丫鬟起来。
丫鬟躬身退了出去,将东厢留给两人。
“怎么还叫人家表妹……”
丫鬟关门前听得里头传来轻喃。
☆、第39章 各有算计
清晨,鸟声啾啾。
风中带来隐隐约约桂花的香味。
还未高升的太阳,带着和煦的暖意,给沈昕娘的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娘子,夫人说,七郎君会护送娘子,咱们要再等等么?”丹心一面扶着沈昕娘上马车,一面低声问道。
沈昕娘在马车中坐定,才缓缓道:“**苦短,他只怕还没睡醒,咱们走吧。”
马车缓缓行出冯家。
冯七郎此时确实还在酣睡。
可他枕侧之人,却是早就醒了,支着脑袋,瞧见丫鬟在屏风后头冲她点点头。
杜媛之笑了笑,更揽紧了酣睡的冯七郎。
谁也别想从她手中,将表哥夺走!
冯家的马车停在一处茶楼外头。
沈昕娘带着黑色三纱罗所制,遮蔽全身的幂篱,从车上下来。
丹心搀扶着她,缓缓走进茶楼,问小二要了雅间,主仆二人在雅间里坐着。
不多时,二楼走下一个衣衫干净,却衣角都洗的发了白的少女。
少女衣衫宽大,显得她裹在衣服里头的身形十分瘦弱。面色发白的女子脸上似有泪痕,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少女从二楼快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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