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黄帅印砸吧了口中余香,皱眉看向王妃,又看了看王爷。
  王妃是又想到了什么损招?这弯弯绕绕的,他怎么好像没听懂似的?
  “还需要我等做什么?王妃只管吩咐!”黄帅印拱手认真说道,“只要办成了事儿,还管饭就成!”
  紫阳真人立即扶额看他,恨铁不成钢道:“出息!”

  ☆、第245章 究竟是不是喜

  沈昕娘笑了笑,“二位且好好休息,此事倒是不必麻烦二位。”
  紫阳真人闻言向她看来,“沈娘子不是说,身体有异,道**力似被限制?许多事还是莫要亲力亲为的好。”
  方琰不乏担忧关切的看向沈昕娘。
  沈昕娘摇头道:“哪里有那般金贵。或是到了所谓的瓶颈之期,心急所致,不必挂怀。”
  紫阳真人却是认真观察沈昕娘神色,摇了摇头道:“沈娘子还是莫要大意的好,不若让贫道为娘子切脉?”
  方琰闻言,虽知紫阳真人这话是好意,也是关心之语,但想到切脉之时,相处极近,便心下别扭,“不劳烦道长,府上便有府医,请府医来诊就是!”
  方琰说罢。让人去请府医来。
  紫阳真人却是哼了一声。“堂堂王爷,总这般小肚鸡肠,实在不好!不过是切脉而已,岂能讳疾忌医?贫道不是吹嘘,贫道的医术,这京城能比之之人少之又少!守着神医不让看。倒去请那小小府医!真是愚不可及!”
  方琰闻言,面色不变,就算被人骂小气,被人骂蠢,他也仍旧固执。
  当初紫阳真人对沈昕娘不敬的事,只怕是在他心头留下的不小的阴影。纵然对紫阳真人人品德行已经有所改观,也不能改变他防备的态度。也许沈昕娘说的对,他不是不能原谅紫阳真人,而是不能原谅自己当初的大意,总觉得是因自己不慎重,才叫她险些受辱。如此,怎能释怀?
  府医很快赶来。沈昕娘为使方琰放心,倒也没有推拒,伸手让府医为她切脉。她自己的身体,她岂能不清楚,好生生的,健康得很。
  府医诊了良久,十分慎重的左右手都切了,摇摇头道:“王妃虽有些虚火,不过不当紧,年轻气盛而已,药都不消用,常服些玫瑰清露便可。”
  沈昕娘微微一笑,收回手来,“怎样,我说我没事吧?”
  紫阳真人却是连连摇头。“非也非也!你这庸医!怎么号的?”
  医者最忌讳人家说他是庸医,且还是当面指着鼻子说。府医当即就变了脸色,“你这人怎的说话呢?”
  府医厉声说完,瞧见紫阳真人是在客座上跪坐着,面前还摆着矮几,上头放着茶汤,想来当是王爷王妃的客人。便立即闭嘴休声,只是脸上颇为不忿,眼神更是不客气。
  “庸医,也不是白说你的,我坐的远,且还没有切脉,已经看出沈娘子脸色似有异状,你切了这般半晌的脉,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说虚火旺,这不是搪塞么?搪塞病人者,不是庸医是什么?”紫阳真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话说得府医忍无可忍,嘴唇抿了几抿,仍旧忍不住道:“说某是庸医?说某不过搪塞!你总要拿出些证据来,不然,某必不能服气!王妃本就健康,不若你也去切了脉,若是说出异于某所判断的!某便认了你说这庸医二字,从此再不敢在王府里效力,甘愿回家去种地!”
  紫阳真人等的就是他这话,闻言立即拱手对方琰道:“王爷若真是关心沈娘子,便不应该总记着过去那一点点不愉快,且让贫道为沈娘子切了脉,既是安王爷的心,也叫这位府医心服口服!”
  府医冷哼一声,也拱手相求。
  方琰轻叹侧脸看向沈昕娘,见她缓缓点头,方琰才道:“烦请。”
  紫阳真人上前,搭手在脉上,阖目细查。
  先切脉右手,而后又换了左手,继而又换了右手。府医在一旁冷哼连连,深觉他是装相,只待他开口,自己立时就拆穿他。
  却见紫阳真人收回手来,忽而退了两步,满面笑意,稽首向齐王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方琰微微一愣,沈昕娘似乎也未明白过来。
  紫阳真人却是笑嘻嘻笃定说道:“沈娘子这不是病,是喜!”
  厅堂之中霎时安静下来,众人呼吸仿佛皆可听闻。
  方琰按着面前矮几,上身不由向前探去,双眸恍若朝阳一般熠熠生辉,微微颤抖的肩膀仿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一般,紧紧盯着紫阳真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紫阳真人呵呵一笑,捋着胡子道:“真是没当过爹的,要当爹也不用这般激动吧?好好的年轻人,当爹不是早晚的事儿?何至于这般狂喜不敢置信?”
  方琰听闻他再次肯定,欢喜的好似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了,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昕娘,“昕儿,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了么?我们有喜了!有喜了!”
  黄帅印正在一面喝茶,一面看着自己的师父卖弄,猛的听闻此言,一口水噗的就喷了出去,忍不住咳嗽连连。
  紫阳真人也清咳一声,“咳,王爷,不是你们,是沈娘子有喜了!”
  方琰却全然顾不得尴尬,只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昕娘,“昕儿,我要当爹了……”
  府医却是立时起身,“休要胡说!王妃脉相哪里能切出喜脉来?我已谨慎切过,并无喜脉征兆!”
  府医此言一出,方琰登时愣住,一时笑容僵在脸上不知是该保持着,还是该收起来?他将目光转向紫阳真人,虽然不喜欢这人,此时此刻却只盼着他所说都是对的。
  紫阳真人气定神闲,一点不慌,“脉象如盘走珠,尺脉滑数。切之,有孕十天半月左右。”
  府医闻言噗的就笑了,“您还真外行人,说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从没听说过有孕不足一月能摸出脉来的!吹牛也不讲地方,这里可是齐王府,容得你在此信口开河?”
  紫阳真人淡然看着那府医,缓缓摇头道:“说你庸医,还真是庸!没听说过的事情便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么?我切脉还从未出过差错!你说这天上星辰唯有你见过的那些个,我却说你看不见的星辰有更多,你可能相信?你说这世上最亮是日光,我却说,有那星辰之光比日光更耀眼,不过是太远而不显,你可能相信?”
  府医闻言,一连摇头,“疯了疯了,你这人哪里是个大夫,分明就是个疯子!”
  紫阳真人却轻哼一声,“你不懂,就要将自己不懂的东西都未归异类,这不是昏庸是什么?”
  府医脸色难看,拱手朝齐王道:“王爷既请了此等厉害的大夫,某也不必留着碍事了!王爷若肯信他,某立时便收拾行李,离开王府!归家种田!”
  “何须如此?”紫阳真人在一旁摇头道。
  那府医却执着得很。
  方琰正沉浸在沈昕娘有身子的狂喜中,府医反驳紫阳真人的话,恍如当头一棒,他哪里愿意赞同府医?那是千万个希望紫阳真人所说正确呀。
  见府医执意请辞,便没有过多挽留,只吩咐随从,多备些礼金,好好送送府医。
  府医原本不过想借此扫了紫阳真人的面子,并非真的想要离开王府。王府里的活儿轻松,人口也十分简单,拢共不过两个半主子,剩下的家仆随从幕僚也都好相处,生活优渥得很,离了王府哪里在找这么好的条件去?
  可话一出口,断没有收回的道理,府医憋着一口气,转身而去。
  “他倒也不必和我置气,我说我能十多天能摸出脉象来,那便一定能摸出来,他若是心胸不这般狭隘,等上半月一月的,再来切脉,不就能知道我所说可真了?”紫阳真人轻哼说道。
  他这话才是给方琰吃了定心丸,方琰再次狂喜起来。
  “丹心金香切记,府中各处所燃香料全部停了!交代厨房各种饮食忌讳!高头屐全都收了去,屋里换成绣鞋,出门皆用鹿皮靴……”一应注意事项,方琰竟亲自交代来。
  丹心在一旁一面应着,一面嘴角含笑。夫君做到王爷这份儿上的,也是极少有的了吧?娘子前半生时运不济,又是灭门,又是被封印记忆,便是重投了沈家那心魄不全的小娘子,那娘子也是没了娘,爹不疼后娘不爱的,几乎是遭尽了磨难了。
  如今遇到这么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夫君,可真是苦尽甘来了。上土木血。
  方琰想起什么,便交代下去,一时间厅堂里尽都是他的声音了。
  沈昕娘无奈扶额道:“王爷,不过才十多天,哪里用得着这么紧张了?我自己都还未觉出什么不妥来呢?”
  “怎会没有不妥,你昨日不就发现自己的道法受限么?”方琰忽的像是想起什么,神情立时紧张起来,转向紫阳真人道,“道长,昨日昕儿同那张铭之恶战一场,可会有伤胎气?”
  他的声音都紧张的略带颤抖,平静如方琰,除了有关沈昕娘的事,只怕再没有事情能叫他如此失态了。
  紫阳真人连连摇头道:“无妨无妨,沈娘子身体一向康健,且她身体似有灵气相护,哪就那般脆弱了?”
  沈昕娘点头,“这你能放心了吧?”
  说话间,她的目光却仿佛不经意的从紫阳真人的面上掠过,他说她内体似有灵气相护。莫非是阴阳泉眼被他察觉了?但看他眉须花白的脸上一片泰然,并无异色,她又觉自己多想。

  ☆、第246章 逼迫

  方琰点点头,“无事就好,旁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安心养身子是要紧。”
  沈昕娘无奈将眼一翻,“不过十多天而已,你就什么都不许我做了?从如今就开始养胎。岂不是要养上十个月?”
  “不必不必,小心留意些就是了,如今就什么都不让做,委实枯燥无味了些!”紫阳真人笑着捋胡子道,“只怕沈娘子日后无聊起来,就要怨恨我太早将这事说出来!”
  沈昕娘不理会他这话,只轻轻握了方琰的手,左右摇晃着,小女儿态撒娇一般。
  方琰如何能架得住她这般柔软又带着哀求的眼神,不知怎的就点了头。
  沈昕娘嘻嘻一笑,便开始同他商议,如何逼虞氏自己跳出来承认虞泰重病的消息。
  两人细细讨论一番,沈昕娘便写了帖子给公孙娘子。并几位方琰给她的名单上的命妇。邀她们一同进宫。探望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生病”那可不是小事,太后膝下又无旁的子女,圣上年幼,且还要操劳国事,总要有人在太后娘娘身边侍疾才好。太后娘娘虽没有开口,她们这些为臣子的。总要主动想到才是忠孝!
  这么个机会,自然没有命妇不同意。
  公孙兰虽然不在意是不是能在太后面前表现自己,能不能给圣上留个好印象。但她却十分在意,是不是能交好沈娘子!沈娘子主动下帖子的机会,她如何会拒绝?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约好了时间,由齐王奏请圣上,让命妇们进宫,为太后娘娘侍疾。
  圣上乃是纯孝之人,自然爽快同意。
  巳时,接了帖子的命妇们,便已三五结伴,纷纷坐着轿子入了内宫。
  太后娘娘的隆福宫。宫门却是紧闭。无论命妇们如何请见,宫女只称太后病了,不愿接见。
  “就是知晓太后娘娘病了,我等才要来的,太后娘娘身边怎能缺了侍疾之人,圣上年幼,我等臣子命妇,当尽本分,娘娘便是嫌烦,不愿见我等,我等也得进去给娘娘磕个头,留下一两个来伺候着娘娘啊!绝不会吵着娘娘的!”丞相家的蔡夫人上前说道。
  宫女却连连摇头,“太后说了,谁也不见,众位夫人还是先行回去吧!太后娘娘身边。自有女官服侍。”
  “那怎么行?女官岂能代表我等臣子一片忠心?”公孙兰也在一旁帮腔道。
  蔡夫人连连点头,“你不要多说,只管去禀了太后身边女官,我不信,她能拦着我们一干臣子拳拳之心?”上土讨亡。
  宫女一脸为难,哪里是女官胆敢不让她们进来,分明是太后娘娘下令不让放任何人进来。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真病装病岂会看不出来?若是让人看出了太后娘娘装病,那不坏了娘娘大事了?
  “夫人们还是先回去吧!并非女官不让夫人们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刚喝了药睡下了,这会儿让夫人们进去,岂不是扰的娘娘不得安歇?”宫女说道,“夫人们最是通情达理,在家中必然也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岂会不知道,病人最是需要静养!”
  一众夫人不说话,一个淡然轻缓的声音却是从后头传了过来,“不妨事,既然太后娘娘刚刚睡下,我们自然是不好冒昧打扰。”
  宫女一听,总算有个懂事儿的了,忙不迭的点头,“夫人说的是,说的是!”
  众人闻言,回过头去,便瞧见小脸儿精致宛如细瓷白玉,一双眼眸黑白分明,亮如皎月,朱唇微启,润泽有光,声音淡淡,既不迫人,又不低微,“我等既是有心为太后娘娘侍疾,等上一时片刻又算得了什么?娘娘只管安歇,我等就在这宫门外站着,等娘娘醒了,再言其他。”
  “王妃说的是理儿,也省得让人觉得咱们不过是做做表面活儿,让人瞧瞧咱们的真心!”公孙兰瞧见说话的是沈昕娘,连忙附和道。
  其他众位夫人闻言,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面上都是十分赞同的。
  众人便在宫门外站了,也不吵着要进去,却也摆出了绝不会轻易离开的架势。
  宫女这可犯了愁,一个两个的在外头立着也就罢了。这么多夫人娘子,都在外头站了,天儿虽还没到寒冬腊月,可这小风吹的,站的久了那也是彻骨的寒呀!冻坏了,可都是朝廷大员的家眷,回头再恼恨了太后娘娘,可如何是好?
  宫女叮嘱旁的宫人守着,自己忙不迭的进去禀报。
  太后娘娘正坐在暖里头同有脸面的女官打双陆,听闻宫女禀报,立时摔了手中棋子,“这是做什么?逼哀家呢?听闻哀家病了,便都欺负到哀家的头上来了?愿意站,就让她们站着!爱站多久站多久!”
  宫女连忙跪地,低声道:“外头的天可是不暖和,若是将人冻坏了……”
  “自己愿意的,冻坏了也怨不到哀家头上!”虞氏冷哼道。
  宫女还要再劝,虞氏哪里听得进去。
  她挥手不耐烦道:“你退下吧,她们若是站着不走,你就只管叫她们站着,走了再进来通禀!”
  宫女只得领命退下。
  外头的小风嗖嗖的吹着。命妇们都立在宫门外,不动不移,这么站着也是挺累。可眼瞧见齐王王妃都没动,旁人便也不好动。
  高大的龙爪槐上,黄叶随风垂落,不断有拿着扫把的宫人们四下经过,瞧见隆福宫门外站着的一群衣着华贵的夫人娘子,都忍不住侧目,私下里窃窃私语。命妇们侍疾不得见的事,便在宫中传开。夫人们甚至还没出门,这消息便已经传到了前朝,传到了宫外了。
  所谓皇家无私事,皆是天下事。皇宫里头哪有什么绝对的秘密,更可况这么一大群人,站着想藏也藏不住啊。
  于此事,众说纷纭,不过总体就是两种声音,一说,命妇们原本是好意,可这般行事,不免有了胁迫的味道,委实不妥。一说,太后娘娘架子端的太高,便是病了,众臣子一片忠心,便是召见了又如何?莫不是这突然生病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法?这才死活不让命妇们拜见?
  显然后一种观点里,更有趣事可来八卦,这世上什么时候都不缺爱闲言碎语的人,尤其是皇家的**更是备受关注。隐隐的后一种说法就站了上风,众人纷纷猜测,这太后娘娘究竟是怎么了?病了却不肯叫人侍疾,甚至连见都不让见的?莫不是这小寡妇有身子了?
  先皇帝可崩了有好几年了,这若是弄出这么大的丑事儿来,可真真丢死了皇家颜面了!
  事情越说越离谱,命妇们还在宫门外立着,没出宫去呢,这流言蜚语已经在王公贵族间肆意传开了。
  齐王自然也听闻了众位命妇守在隆福宫外不得见的事儿。瞧着天气,他的宝贝昕儿又怀有身孕,这般站着,可是太辛苦了。若是单单关怀昕儿,倒叫人觉得不平,无端给昕儿招来嫉妒。方琰在勤政殿外头转了一圈,又往内大臣们聚在的官署中走了一遭。
  暗示般提点了几句,果然有那聪明的,立时就明白了意思,立即遣家中小厮,回府取了夫人娘子的披风来。
  不多时一大堆各家的披风,便被宫人们送到了隆福宫外。
  各家夫人得了自己的披风,心知是自家相公关怀自个儿,这不也是另一方面的支持自个儿的行为么?越发在宫门外站的起劲儿来。
  太后娘娘宫中摆了午膳的时候,虞氏瞧见宫女低头立在一旁,不时的拿眼睛向上首一扫,见她看过来,又连忙低下头去。虞氏心知是宫女有话要禀,这般欲言又止,左右定还是那些命妇守在宫门外,要来拜见的事儿。以往先帝在的时候,还从没见过这种事,宫里的主子生了病,不想见人,为臣子的在外头,硬逼着要见面的?
  虞氏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会那宫女,只低头默默用膳,用罢,让身边女官扶着,于雕梁画栋,依山偎翠的游廊下缓缓走着,听着廊间挂着的画眉,鹦鹉等鸟雀的婉转啼叫,嗅着菊花略带清苦的花香,好似本根已经将守在宫外求见的命妇们忘在了一边。
  “太后娘娘……”后头小宫女忍不住,宫门口的宫女已经来偷偷禀了数次了。如今午膳时候都过了,外头的命妇哪个在家中不是养尊处优的?站了这么大半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真站出个好歹来?便是太后也难以交代吧?
  “这金菊开得不错,剪了几只,插在殿内。”虞氏却故意打断宫女的话,语气悠然的说道。
  扶着虞氏手的女官连忙应是。虞氏勾了勾嘴角,冷哼一声。后头跟着的宫女便也不敢再出声。
  虞氏溜了一圈儿,便回了寝殿午睡。
  隆福宫门外立着的命妇们,虽说有了夫君关怀的披风,冷是不觉得冷了,不过这肚子里没有饭,又站了这么久,腿肚子都直打颤。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一个小丫鬟惊叫道。
  众人闻声望去,瞧见李仆射家的夫人,晃了晃,险些栽倒。
  “李夫人身子不好,就别在这儿守着了,先回府上去吧,别为太后娘娘侍疾,倒先给自己侍出病来。”宫门内的宫女连忙劝道。

  ☆、第247章 两个选择

  李夫人却推开身旁丫鬟,兀自站直了身子,冷笑道:“我身体向来好得很,虽说如今年纪越发大了,不似年轻时候连打几场马球都还神采奕奕,也断然没到那站不稳。走不了的地步,给太后娘娘侍疾,既是臣子们分内的事情,我但凡能站着,就没有推脱的道理。”
  一旁夫人们闻言,立时站的更加笔直。沈昕娘垂眸看着方琰让宫女们给她送来的紫铜雕喜鹊绕梅的镂空小手炉,手炉十分暖和。不过她本就不惧冷,她乃修行之人,便是怀孕,影响道法发挥,这身体也是比一般的妇人好得多的。
  她不动声色的走近李夫人,紧了紧肩上披风,顺势将手中的小暖炉塞给了李夫人。
  李夫人的手微微有些冷。虽有披风御寒。毕竟没用午膳,肚子里没有热汤饭,人从里头就冷了下来。
  手上这猛然而来的温度,叫李夫人微微一愣,抬眼看向沈昕娘,“王妃。您用,臣妾用不着。”
  沈昕娘却固执的将手炉塞入她手中,“咱们这些人里头,李夫人最是年长,有您在前头站着,我们才好守着,李大人对朝廷,对圣上最是忠心耿耿,李夫人自然也是令我等敬佩仰望之人。”
  “万不敢当,万不敢当!”李夫人被这话恭维的脸上都泛出自豪的红晕来,嘴上虽客气着,可眼中都迸发出骄傲的光彩来。
  旁人夸她。那也就罢了,这可是齐王妃在夸她呢,这群人里头,地位最高的自然是齐王妃,连齐王妃都说敬佩仰望她,那便是赞她乃这么一群命妇里的领军人物了!这高帽子可不能白戴了,总要做出让人服气的行动来。
  她闻言揣下了齐王妃递来的手炉,冲齐王妃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道:“常闻祭祀,拜祖,为显诚心,上至天子,下达百姓,常常是空腹而行,待拜祭了尊者。方能饮食。今日我等请见太后娘娘,早起用了早饭,不得娘娘召见,也是我等过失,如今恰午饭不用,也好彰显诚心。”
  众位命妇闻言,不管心中是否甘愿,面子上都不能露出不赞同来,连连点头称是,“如此,太后娘娘知道我等诚心,必能召见了!”
  宫门口的宫女一听,心下越发焦急,又往殿中行走了几趟,皆听殿外宫女道,太后娘娘午睡还没起呢。
  齐王听闻虞氏一直不让众人相见,并不意外。只寻出由头来,让小皇帝传召虞国舅进宫觐见。
  虞国舅乃龙武军将军,武官之身,今日并非他入宫朝会的日子。但圣上召见自然是不拘时候的,什么时候叫你来,你就得马不停蹄的出现。
  诏令布下好一阵子,却不见虞国舅的身影,只有虞国舅身边有官衔的随从来禀,“国舅爷偶感外邪,病倒家中,不宜面圣。”
  “嗯?虞国舅也病了?太后娘娘病了,虞国舅也病了,这病?还都赶到一起去了?”小皇帝闻言,挑着眉梢问道。
  方琰冷面,开口:“圣上召见,岂能借口病了,就不来见?且将他请来,便是起不了床,抬也抬来!”
  “这……”随从闻言犯难,“圣上龙体尊贵,虞国舅乃是担忧过了病气给圣上,这才不愿进宫!并非寻借口推脱。”
  “既是病了,那不易拖着,京中没有良医,便将太医院的大夫请到府上去吧!”齐王又道。
  “不消劳动太医,不过偶感风寒。”随从禀道。
  “哦,偶感风寒啊……”齐王笑了笑,笑容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思。
  随从心下紧张,却见齐王并未再纠缠下去,挥手打发了他退下。
  虞家的人尚未摸清楚齐王和小皇帝这玩儿的是什么把戏,太后虞氏和虞国舅先后病倒,且都不让人见的事情便在京中传开。
  “是得了什么病,不让命妇们前去侍疾,也不让太医去诊病?”
  “我看这不是病,是要叫西北大将军回来的幌子!”
  如此议论之声,不知是故意有人引导,还是无意间的议论,不知不觉就在京城上流之中传扬开来。
  太后娘娘午睡起来,听闻命妇们还没有离开,几乎要大发雷霆。宫女们皆不敢劝。
  一直到黄昏时候,沈昕娘见确实有人扛不住了,才招呼大家,乘轿子离去。宫门外立了一日,好似什么收获也没有,其实不然,这些命妇们,都是朝中权贵的家眷,在太后宫门外受了这般委屈,回到家中,必有抱怨。
  前朝的事情,她们或许不知,但她们的夫君,没有不知道的。两厢这么一说,更加坐实了虞氏兄妹,装病想要召回西北大将军的叵测居心。
  “娘娘,人走了,国舅爷府上送来消息,说外头流传,娘娘和国舅爷乃是装病,为的就是将西北大将军召回来,以图谋不轨。”女官在虞氏耳边低声禀道。
  “放屁!”虞氏怒斥。
  那女官吓得立时跪地,“娘娘息怒。”
  “哥哥已经病的不能动,不能说,让为兄弟的回来探视有何不妥?图谋不轨?我看散布这种言论的人才是用心险恶!”虞氏怒拍着矮几厉声道。
  “那些夫人娘子们,在宫门外立了整整一日,娘娘却连面都没有露……可不是叫人议论么?”宫女低声说道。
  “你这是教导哀家呢?”虞氏冷眼向宫女看了过来。
  宫女一僵,连忙叩首,“不是不是,奴婢不敢,娘娘恕罪!”
  “太后娘娘,”虞氏身边的女官,低声说道,“这话若是有心人散布,倒也不奇怪。娘娘下懿旨,召回西北大将军,齐王一党,岂能毫无反应?他们怀疑娘娘装病,怀疑虞国舅装病,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大将军不能回来京城么?”
  太后闻言,缓缓点了点头,“我身在宫中,哥哥病倒,我却为哥哥做不了什么,唯有叫他回来,方能为哥哥出力,挽救哥哥,我势必是要让他回来的!”
  “这就是了。”女官说道,“娘娘懿旨已下,便是如今承认,娘娘并没有病的那般严重,并未到一定要大将军回京探视的地步,但国舅爷却病情不轻,国舅身为大将军的兄长,大将军回京探视,也不为过吧?”
  虞氏闻言,连连摇头,“虞淼还没有回来,哥哥病重的消息定要瞒住的。”
  “可如今,圣上和齐王已经起了疑心,这消息,如何能瞒得住?”女官低声提醒道。
  “他们还能怎样?难道要闯入哥哥府上去看吗?”虞氏怒拍矮几问道,话一出口,她立时就愣住了。哥哥府上,不过是官员府邸,圣上若是执意要去,为臣子的,难道还能将圣上拦在门外?那里可不是她的隆福宫,她说不见就不见。
  她能将人拦在宫门外,哥哥却是拦不住圣上的。
  与其落于被动,到时候圣上再下一道圣旨,不许虞淼回来,倒不如现在先筹谋好,博取旁人同情之心,以迂回之计,换得虞淼顺利回京。
  只要虞淼回来了,哥哥身边也有人助力,待哥哥好了,兄弟二人携手,那些妄动之人,亦不足惧。上土豆弟。
  “你且让人走一趟哥哥府上,去问,倘若隐瞒病情和召回大将军,只能二者择其一,问他想要哪个?”虞氏对身边女官低声吩咐道。
  女官拱手领命,快步退下,安排人往虞泰府上而去。
  虞泰闻言,瞪着僵直的眼珠子,看着帐顶,良久,嘴唇未动。
  管家和随从在一旁有些着急,却又不敢催促。只拿眼角余光,略瞟向床上。
  床上躺着的虞泰,却忽而将眼睛瞪大,嘴唇也疯狂的蠕蠕起来,只是发出的声音却是不大,只能感觉到他的急切,却听不懂他说些什么。
  管家连忙附耳上去,“别急别急,国舅爷,您慢慢说,慢慢说!我们听着呢,听着呢!”
  他越是安慰不急,国舅爷反而情绪越发焦急烦躁,嘴唇蠕动的速度也愈发快了起来。管家急的抓耳挠腮,却听不甚清。
  忽而一股子臭味弥漫开来,管家随从,及宫中被派来的人都神色一禀,寻着臭味向床上看去。
  虞泰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的颜色。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虞国舅那般焦急,定然是觉出便意,可如今他不能动不能说,便是三岁小孩子,亦能随意解决之事,他却需要有人从旁协助,若无人伺候,便只能尴尬丢人,无能为力。
  “您且外间等等。”管家立时转身,对宫中派来请命的人说道。
  管家和随从面上尴尬的将人请了出去,一众的小厮丫鬟被召进来,众人将虞泰从床上抬下来,丫鬟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捏鼻子,只能屏住呼吸忍着臭味,为他擦净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床褥,又在屋里头熏了香,这才将那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