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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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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不由轻叹一声。
  沈昕娘反握住他的手,抬眼定定看着他,“是郭太守出了什么事?”

  ☆、第210章 你后悔娶我了?

  “郭肃前往晋阳的时间还不够长,没有尽都了解熟悉晋阳的势力,没有摸清楚虞氏的手伸的有多长,就硬着头皮将虞氏霸占的良田收拢,分给百姓。”方琰缓声说道,“晋阳的通判乃是虞氏的人。事情刚出,就上折子参了郭肃,说他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罗织了不少的罪名,手段也不错,看上去竟好似确有其事似的。”
  “通判能上折子,郭太守就不能上折子了么?”沈昕娘不解道。
  “折子的事情,倒不难解决,只是他下手过早。让虞氏对他有了防备,只怕如今对他不利。”方琰缓缓摇头,郭肃若是再有耐心一些。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自然不愁收不回虞氏霸占的良田土地。
  “如今朝堂之上,敢于明面上同虞家作对的人不多吧?”沈昕娘忽而问道。宏司沟巴。
  方琰侧脸看她,她果然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上。
  他重重点头,“正是如此,我才不愿眼睁睁看着郭肃出事。他虽然有些沉不住气。但亦是心急晋阳百姓生活在虞家人的淫威之下,心系百姓之举。他自己亦十分清楚挑衅虞家的后果。想来,郭肃这么做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沈昕娘不由有些惺惺相惜,有些敬佩之感。虽尚未见过,她对郭肃的第一印象就极好了。
  “可满朝都在看着这件事,满朝都在看着我,看着郭肃。倘若因为这件事,郭肃出了事,你说,往后还有谁,敢于刚直不阿的同虞氏作对?”方琰轻叹道。
  沈昕娘点了点头,“那你这封信。是写给郭太守的?”
  她扬了扬手中薄薄的信笺。
  方琰点了点头,“我提醒他,通判乃是虞氏的人手,必要防备,不可轻信。晋阳的陈提辖乃是可信之人,让他定要寻求陈提辖保护。还有一封信,是给陈提辖的,叮嘱陈提辖不惜代价,也要保郭肃安危。”
  沈昕娘微微蹙眉,静默片刻,才问道:“你担心虞氏会派人暗杀郭太守?”
  方琰点了点头。
  沈昕娘冷笑。“这虞家人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暗杀朝廷命官?”
  方琰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虞氏在晋阳的势力盘根错节,这件事上了折子,搬到明面上,虞家人占不到便宜。丈量虞家的良田土地,必然结果会将虞家侵占的土地还给百姓。虞家人记恨郭肃,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所以,让你忧心的,并不是折子的问题,不是土地的问题。而是郭肃的安危?”沈昕娘问道。
  方琰轻笑了笑,脸上却有些莫名的伤怀,“郭肃是个好官,也是可造之材。”
  “定要保下他的!敢于同虞氏抗争之人。都不应死在虞氏的阴狠之下!”沈昕娘说话间,白皙的小脸儿都亮了起来,眉眼生动,好似绽放着耀眼光芒。
  “所以,要着人将信送往晋阳。”方琰说道,“不知虞泰是否已经得了消息,他必然会从中阻拦,让信不能顺利送达。”
  “送信而已,”沈昕娘说道,“我当是什么难事。”
  方琰揉了揉她的发,“这信想要送达,且赶在虞泰的人动手之前,送达,只怕不易呢。”
  “从京城到晋阳,一千二百余里,三天足矣。”沈昕娘垂眸说道。
  “三天?”方琰摇了摇头,“中途在官驿不断换快马,六百里加急送去,两三天倒是足够了。可这信若是想要平平顺顺的送到郭肃手上,中途不被拦截下来,就不能走官驿。”
  沈昕娘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走官驿,不就是告诉虞泰,我要送信防备你了么?”
  方琰闻言笑了笑,“昕儿说的是啊。”
  “所以,这信,交给我吧。”沈昕娘忽而认真开口。
  方琰脸上的笑立时就僵住了,蹙眉看她,“什么?”
  “三天,不用走官驿,我定能平平顺顺的将信送到郭太守的手上。”沈昕娘缓缓说道。
  “昕儿!你是我的王妃!”方琰声音有些严厉。
  沈昕娘点头,“是啊,是与你相伴一生,有着共同的愿景,共同的目标的人。”
  方琰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这件事,着实不应让她知道!
  “你想要保护郭太守,我更想要保护他,我们的敌人都是虞泰,我帮你,也是帮自己,有什么不妥?”沈昕娘说道。
  方琰长出一口气,“不行,这是朝堂之事,你若执意,我日后就不敢将朝堂之事说与你听了。”
  “这不是有关虞泰之事么?有关虞泰之事,哪有公与私?”沈昕娘反问道。
  “你的安危,比任何人都重要。”方琰强调说。
  沈昕娘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必然会保证自己的安全,且要的尽自己所能的保护郭太守的安全。 除却私仇不说,郭太守所行之事,乃是利于晋阳百姓之事,不畏权贵,为百姓谋福利,如此良官,难道不应该竭尽所能的保护之么?”
  “你说的都对。”方琰皱眉开口,“可你……”
  “如此为民的好官若是都死了,日后哪里还有人,敢为百姓做事?”沈昕娘说道,“我怎样?我亦是大梁子民,又是齐王的妻,难道不更应该尽自己所能的为民,为朝廷,为你效力么?”
  “我不要你效力。”方琰这话说来,乍一听好似闹情绪一般,可细细体味,又不难感知话中深情。
  沈昕娘握住方琰的手,“你莫要担心,最迟,三日!我必定能平平顺顺的将信送到郭太守的手上,你手中有人能不走官驿,不惊动虞泰,三天将信送到么?”
  方琰没有说话,只静默的看着她。
  “你不相信我?我可是师父的亲传弟子!先前打不过你,乃是我的道法没有恢复,如今,咱们再动手比试比试?”沈昕娘的话音里,有几分轻笑的味道。
  可她越是如此,方琰的面色却越是凝重,他知道,她认真了。
  “我不放心你。”方琰缓缓说道,将她一双柔软的手,拢在手心,说的异常郑重。
  沈昕娘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可你是信不过我的道法?还是信不过我的承诺?”
  方琰皱眉。
  “信不过我的道法,那咱们就切磋一下,这样你也好放心。”沈昕娘语气认真,“信不过我的承诺嘛?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若连朝夕相处的人都信不过,你还能信过谁呢?”
  方琰哼了一声,“你一定要这么曲解我的意思?”
  沈昕娘轻笑了笑,笑容如花初绽,美丽炫目,自信飞扬,“我知道你关心我,所谓关心则乱,方琰,你要相信我。”
  如何相信?如何放心?让她离开他的羽翼,去做他应当做好之事?一个男人,却要靠自己的女人来冒险,掌门人若是知道,一定会失望的吧?
  “方琰,人不可以太自私。”沈昕娘开口,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你的重任就是在朝堂上,让虞泰占不到便宜,日益稳固自己的势力,稳固忠于圣上的势力,扫除虞泰的党羽。”
  方琰垂眸不语。
  “就好似领兵作战的大将,要指挥的乃是大局。其他的事,知人善任就好。这件事交给我,就是最合适的了。”沈昕娘挺身保证道,“必不会让你失望的。”
  小时候,他便知道,她执拗起来的时候,便是掌门人也没有办法。
  当她换过一身男装,将给郭肃和陈提辖的两封信揣入怀中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如何都拦不住她了。
  “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越早出发,越安全,趁着虞泰反应过来以前,我所做的不过是赶路而已。便是他反应过来,亦不可能猜到我的路线,半路拦截与我来说不可能。”沈昕娘看着方琰轻笑,“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处在危险之中的人是郭太守,而不是我。”
  话虽如此,可他哪里能真的安心?便是知道她如今道法恢复,非同寻常,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便不会放心。
  “女人,果然不能太厉害。”方琰轻缓说道。
  沈昕娘挑了挑眉梢,“怎么,你后悔了?后悔娶我了?”
  方琰无奈看她。
  沈昕娘忽而祭出桃木剑,猛敲了下他的脑袋,“后悔也晚了,娶都娶进门了,还容得你反悔不成?”
  方琰闻言轻笑,她却忽而揽着他的脖子,踮脚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他的唇温暖,她的唇却微微有些凉,两厢触碰之时,彼此的身体都微微有些僵。
  他伸手紧紧将她揽在怀中,温香在怀,哪里舍得放手,哪里舍得让她离开?
  她的舌尖轻触他的唇,他浑身恍如雷击,只待将吻更加深入,她却猛的用力,脱身离开他的怀抱,“我不在的时候,不许看其他小娘子!等我回来!”
  说完,带上他的令牌,趁着夜色,飞身而去。
  方琰提气追出门外,却只瞧见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她的速度竟是那般的快,她只是道法恢复而已么?她是道法飞进吧?
  如此,他心中的担忧总算少了些,她定然有能力保护自己,定然不会冒险。定会平安回来。
  “国舅爷派你前往晋阳。”张铭之寻到师弟房中,开门见山说道。
  正在调息的黄帅印气息微滞,抬眼看向师兄,“去晋阳?”

  ☆、第211章 探听

  张铭之蹙眉点头,“晋阳太守郭肃,不识好歹,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抢占国舅爷族家土地,还打伤了国舅爷的侄儿。”
  黄帅印闻言,微微张了张嘴。却没将话问出来。以国舅爷现如今地位,晋阳还不尽在虞家掌控,岂会有人这般没眼色,胆敢同虞家人过不去?
  “那郭肃乃是齐王的人手,这么做,定然是受齐王指使。国舅爷对圣上,那是忠心耿耿,偏齐王自从回来,就处处和国舅爷过不去,处处同国舅爷作对!分明是想要趁圣上年幼,夺走圣上手中权柄!”张铭之认真看着黄帅印的神色,“如此奸佞之人。不可姑息。”
  “师兄,我们修道之人,朝堂之事不懂。”黄帅印摇了摇头。
  张铭之点了点头,“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不必有心里负担,不必心怀愧疚。”
  “嗯?”黄帅印不解蹙眉。
  “国舅爷的意思是。郭肃既然这般不知好歹,那便不用留了。”张铭之缓缓说道。
  “诛杀朝廷命官?”黄帅印愕然问道。
  “师弟不敢?”张铭之语气微变。
  “这同敢于不敢没有关系,师兄,这般行事……”
  黄帅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铭之打断,“朝堂之上,自有朝堂上的手腕,你说不懂,我便不同你细说,我们既然做了国舅爷的门客,为国舅爷分忧是分内之事。你放心,便是杀了郭肃,国舅爷自然有安排。会将这件是遮掩过去,不会叫人疑心到你身上。”
  “我不是……”
  “好了,”张铭之语气微微不悦,“如今,你是连师兄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么?”
  黄帅印皱着眉头,没有再开口。
  张铭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你今晚便去准备准备动身吧,趁着齐王有所准备之前,将这件事情做成了,回来。国舅爷必然有重赏。”
  “今晚?”黄帅印惊诧,“这么着急?”
  “自然是要攻其不备,才方便动手,”张铭之看着他,“怎么,师弟今晚莫不是还有旁的事情?”
  黄帅印垂眸,陆北约他相见就是在今晚,他虽得了师兄提醒,知道陆北不能信,如今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似以往和睦无间,但陆北说,是有关于他的事情,且还要带个人让他见见。他心中没有好奇是不可能的。
  “有事的话……国舅爷的吩咐,师兄就只能亲自跑一趟了!”张铭之以退为进的叹息道。“只是你也知道,上次师兄同你离开没几日,陆北就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讨得了国舅爷的偏信。倘若我再离开一段时间,只怕……”
  只怕如何?他没说,不消说,黄帅印也明白了。
  “师兄不必为难,我去。”黄帅印拱手道,“师兄尽管放心就是。”
  张铭之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师兄没有信错你!”
  黄帅印口中泛苦,却是笑着点了点头。他欠师兄一条命,若没有师兄当年相救,他哪里有今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乎?
  “如此,那你收拾收拾便动身吧!”张铭之笑着背着手离开。
  不管陆北想用什么办法,离间他们师兄弟二人,他张铭之都不会让他得逞的!他这师弟,心太软,也是该多多历练。等师弟不在的时候,他再抽出手来,好好对付陆北一帮。
  陆北已经在东市酒楼订好了雅间,也暗中给紫阳真人送了消息,拿了他的化腐生肌膏,答应他的事也该兑现了。
  可他在府上等着黄帅印前来找他,左等右等,总不见人上门。
  早上临离开的时候,分明觉得自己最后的话,已经让他动心了,听闻他呼吸的频率都微微变了,不就说明他已经上钩了么?本料定他回来的呀?
  陆北等不及,亲自去打探了才知道,黄帅印竟被指派出去,另有要务在身。
  陆北正要从黄帅印处离开,恰遇上缓步而来的张铭之。
  “好巧啊,张道长!”陆北拱手。
  “不巧,恭候陆兄多时!”张铭之笑了笑。
  陆北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哦?张道长寻贫道何事?”
  “无他,只是想请教,陆兄寻我那憨直的师弟,是有何事?”张铭之似笑非笑的靠近一步。
  陆北身形微微僵直,但片刻片笑道:“哦,张道长怕是多想了,我并非来寻黄道友,只是无事,途经此地罢了。张道长若是不忙,咱们一道参悟调息?”
  张铭之哼笑一声,“不了,陆兄先请!”上反介圾。
  陆北拱手离开,张铭之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脊背上,一直到他已经远的看不见。
  ‘
  沈昕娘果然只用三日时间,便赶到晋阳。
  内里有灵泉水为她调理涤荡身心,三日虽风餐露宿,着急赶路,但她面上并没有什么疲惫之色。
  她一身男装,深入晋阳城,倒是不忙着去寻太守,而是找了个茶馆坐下,要了壶茶,点了两道茶点,悠然的品着茶香,吃着茶点。其实耳朵早已竖起,静闻着周遭的议论之声。
  不多时便听到有人谈论挣地之事。
  “如今的太守,乃是真为百姓做事,竟不怕得罪虞家,将虞家霸占了多年的良田给要了回来!分给百姓!难得一见的好官啊!”
  “什么好官,不过是个二愣子!”一旁人低声嗤道。
  “怎么说话呢?为百姓做事怎就成了二愣子,你若这么说太守,走到外头不被百姓打趴下,我的名字倒着念!”赞太守那人不赞同道。
  “我并非说他不是好官,只是这虞家是他一个小小太守能惹得起的么?如今的太后娘娘,国舅爷,和西北大将军,哪个不是姓虞的?那个不是出自晋阳虞氏?他这叫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那人低声说道。
  “朝廷就是需要这种不为强权之人,不然受苦的岂不还是百姓?”
  “哼,迂腐!你敢不敢与我打赌?这太守绝活不过这个月去!”一直嘲笑太守不自量力的人说道,“虞家人若能忍下这口气去,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你,你这话说的……”
  “我这话可一点儿不来虚的!别看如今朝廷支持太守,他收回虞家的地收的爽快,怎么收起来的,怎么还回去!”那人哼了一声,“明面儿上有朝廷支持着太守,那是齐王要和虞国舅斗法,但晋阳是虞国舅的地方,这太守一死,立时便能换了虞国舅的人来,那地你看还不还回去?”
  先前说话那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竟连打赌都不敢打赌。
  沈昕娘扔下茶钱,霍然起身,提步向茶馆外头走去。
  换了个地方,又点了壶茶。这次倒是连说书人都说起了太守为民做事之事。只是说了没几句,立时有个掂着茶壶的小二上前,在说书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抿了口茶,顺口就打了岔,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沈昕娘垂眸,这闲言碎语,她不是白听的,不能单信一面之词,隔着上千里地,她先得知道,这郭太守究竟是不是像方琰说的那般耿直,真的是在为百姓做好事。
  最底层的人口中,最能听得到实情。闲言碎语看似无甚,却是获知真相的好源头。
  她得确信了郭太守真是的值得相救之人,才好有所动作。
  沈昕娘赶到晋阳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连着走了几个地方,喝了不少茶,也吃了不少的东西,天色渐暗下来,不少门户外头都掌了灯。
  她才迈着脚步向太守府邸行去。
  方琰说了,晋阳的通判乃是虞泰的人,她来送信之事,不能叫通判知道。
  所以虽然她带有方琰的令牌,却仍旧选择了夜间偷偷潜入太守府邸。
  夜色渐浓,夜风里已经带了微微的凉意。
  沈昕娘提气翻身上了院子,又纵身一跃,落在了一株高大的槐树上。
  脚底下是巡夜之人缓缓走过,她立在枝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人生地不熟,偌大的宅邸,太守此时在何处?
  沈昕娘翻身从这个枝头跃上更高的树梢,大致观了观府邸的院落布置,一般院子的布局多讲究风水。
  只是夜里许多地方并不明亮,黑夜之中影响判断。
  眼见巡夜之人走远,她才翻身从树上跃上临近的屋脊,略停片刻,又朝有光亮的地方提气而去。动作轻盈,宛如踩着厚厚肉垫的猫一般。落在瓦片之上,也没有丁点儿的动静。
  无声无息的靠近一个又一个的院落。
  有些大致一观,便能看出太守在不在此处,有些则要靠近了细细观察才好决断。
  靠近之时,则极容易被发现,纵然她身姿矫健敏捷,却也惊险万分。
  她正在一屋脊之上侧耳倾听之时,忽而风过,吹过细长的树枝恰扫在屋檐角的瓦片之上,那瓦片不甚结实,竟被扫落朝地上砸了下去。
  虽不是她弄掉的瓦片,但倘若惊动了旁人,她今夜便也只能在见到太守之前就无功而返了!
  幸而她动作极快,在那瓦片掉落过程中,翩若惊鸿飞身接住瓦片,脚尖轻点在门前屋檐底下栽种的梅花枝子上,又翻身而起,跃上了屋脊。

  ☆、第212章 夜袭

  门口立着的小丫鬟像是瞧见什么在眼角余光中晃了一晃,侧脸定睛看去,唯有风吹着腊梅树,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摇曳。
  小丫鬟打了个还欠,还真是困呢。
  沈昕娘放下瓦片,又翻身去了别处。
  直到寻到一个观风水布局。应当是书房的院落之中,才发先了郭太守的身形。
  她翻身跃下屋顶,借夜色和盆景摆设藏匿身形。
  书房外头立着两个随从,似乎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沈昕娘悄无声息的靠近,并未引起两人警觉,没有人发现在夜色之中那恍如鬼魅一般的身影。
  忽而一阵裹着香气的香风吹来。
  两个随从都动了动鼻尖,“什么味道?”
  “像是花香,是不是大人栽的昙花开了?”两人正说着话,只觉眼前一画。
  一人噗通倒了下去,同伴惊恐瞪眼,刚要大叫,两眼一翻。身子一软,歪倒在书房前。
  书房里头的郭肃听闻动静,蹙眉抬头,“什么声音?”
  一旁研墨的书童揉了揉有些困倦,快要耷拉到一起的眼皮,“没。没什么声音啊?”说着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郭肃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困了你就去睡,我这儿不用你伺候也成。”
  “那怎么行,夫人交代了,让我守着大人的,提醒大人别忙碌到太晚,得注意休息。”小书童说话间又打了两个哈欠,“我去打些冷水洗把脸就好了!”
  说着他放下正在研磨的墨条,揉了揉眼睛向外走去。
  他还没行至门前,门却吱呀一声,从外头打开了。
  书童立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正要呵斥。却只觉有一道疾风从眼前一闪而过。没等他定神儿看清,后脑猛的钝痛,他只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瞧不见了。
  “你,你是什么人?”郭太守厉声呵道。
  沈昕娘却是弯身接住小书童软倒的身体,将他扶到一边坐下,反手关了门,才看着郭肃,缓缓开口,“您就是郭太守吧?”
  郭肃蹙眉,“你是何人。为何半夜闯我府邸?有何居心?”
  沈昕娘上前一步,正欲亮出令牌。
  那郭太守却不知嗖得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不必奢望我会向虞家妥协!我身为太守,行得正坐得端!为的是晋阳的百姓,绝不会同你们虞家同流合污!”
  沈昕娘抬眼,略有些惊讶的看他。
  “我郭肃不怕死!敢命人收回虞家霸占的良田之时,我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郭肃冷冷一笑,“连死都不怕的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虞家能奈我何?”
  沈昕娘点了点头,粗着声音道:“不惧死,是好事。但郭太守可想过,您能为朝廷,为百姓做的原本应当比现在更多!您唯有活下来,才是对晋阳的百姓。对朝中不愿屈服与虞家势力之人最好的鼓舞?”
  郭肃闻言上下打量了沈昕娘一眼,“郎君不是虞家派来的?”
  沈昕娘这才亮出齐王的令牌来。
  郭肃见到令牌,立时就要下拜,沈昕娘上前拦住,“郭太守秉性勇气令人敬佩,不必多礼,某带来齐王书信两封,请郭太守过目!”
  沈昕娘拦不住他,郭肃朝令牌行了大礼才缓缓起身,双手接过信来,“齐王对下官有知遇之恩,下官唯恐辜负王爷信任,丝毫不敢懈怠,如今也知这般莽撞行事,或会打乱王爷计划。实乃对晋阳虞家人的做法看不下去,还望王爷恕罪!”
  “王爷没有责怪之意,”沈昕娘缓缓说道,“乃是为郭太守的安危忧心。”
  郭肃抖手打开给自己的书信,飞快看过,不禁有些热泪盈眶,“王爷百忙之中,竟为下官思虑这般周全!非但没有责骂下官,还这般鼓励赏识下官……实在让下官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沈昕娘微微笑了笑,“郭太守当得夸赞。”
  郭肃连连摇头,感慨须臾,忽而一拍脑袋,抬头看向沈昕娘,“郎君既是送来王爷书信,乃是一路从京城奔波而来吧?下官真是慢待了,请郎君速速去休息吧!一路辛苦!”
  沈昕娘却没有疲态,摇头道:“不妨事,郭太守不可大意。定要小心谨慎,您的安危,可不是您一个人的事,乃是攸关大局之事,保守好您自己,不仅是为了晋阳的百姓,更是为了众多对虞氏一族心怀不满,却又不敢奋起抵抗之人。众人都在看着郭太守您呢!”
  郭肃脸上一红,颇有些激动的拱手,“是,郭某铭记在心!”
  “像适才那般视死如归,虽说勇气可嘉,令人钦佩,但却不是当下明智之举,太守定要以自己安危为先,危机之中,想办法斡旋才是上策。”沈昕娘缓缓说道。
  郭肃颔首,“是,郎君说的有理。”
  “给陈提辖的信,还请郭太守代为转交,乃是齐王爷的亲笔信。陈提辖见信之后,定会尽心竭力保守郭太守您的安危的。”沈昕娘叮嘱道。
  “是,多谢王爷体恤关切,多谢郎君!”郭肃郑重的朝沈昕娘稽首。
  沈昕娘虚扶一把,“太守不必客气。”
  话音未落,眼角余光见有寒光一闪。
  她飞身上前,一把推开郭肃,同时祭出桃木剑,挥剑挡开那道寒光。
  郭肃倒退两步,踉跄坐地,惊慌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破窗而入,蒙着面,手持一禀锋利长剑,挥剑指向那年轻郎君。
  沈昕娘动作敏捷,折身避开剑刃,反手将桃木剑掷向那黑衣人。上反引号。
  桃木剑脱出她的手,却并不掉落,像是仍旧握在人手中一般,灵巧的上下翻飞,一面格挡,一面化守为攻,剑尖指向黑衣人要害。
  “是修道之人?”黑衣人一惊,谨慎防备,不敢大意。
  他手中长剑更是招招凌厉,化解桃木剑的攻势。
  沈昕娘一面操纵桃木剑,一面从袖中弹出一张符篆来,符篆好似飞镖一般,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惊,翻身躲避。
  桃木剑趁虚而入,划伤他的右臂。
  黑衣人吃痛,锋利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他亦抖手,震出一张符篆来,作势向沈昕娘弹射。
  沈昕娘已有防备之势,他却将身一转,挥手将符篆弹射向跌坐在地,惊诧看着这突如其来变故的郭肃。
  沈昕娘见状不好,抬手收回桃木剑,以剑身激发出气力,将弹向郭肃的符篆荡开。
  只是此招颇费精力,她面上略白了几分。
  黑衣人见状,抖剑再上。
  沈昕娘却口中念念有词,抬手弹出一张符篆,符篆飞快旋转,好似瞬间便大,她的桃木剑更是藏在符篆之后,向那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扬剑抵挡符篆,却不想这符篆只是幌子。并未附加太多精力,被他长剑刺破。
  他胸前猛的一痛。
  低头看去,那柄桃木剑剑尖依然没入他胸口。隐约可见殷红的血顺着桃木剑尖,镀上剑身。
  他立时屏气,聚敛力气在身上。
  恍若化身铜墙铁壁,沈昕娘的桃木剑再难深入半分。
  沈昕娘不由深深看向那黑衣人,他的功夫这般像紫阳真人的硬气功?
  黑衣人知晓自己不敌,提气后掠,从破开的窗口翻身而出。
  沈昕娘纵身跃上窗棂,那黑衣人几个弹越,已然在数丈开外,他回头看了眼沈昕娘,转身而去。
  “郎君怎的不追上他?将他捉拿回来!”郭肃脸色有些受惊的苍白,但声音还算的沉稳。
  沈昕娘回头看他,沉声道:“郭太守此时身边没有护卫,若是调虎离山之计,太守岂不危矣?如今最重要的是太守您的安危。”
  这话是她今晚第三次强调了,郭肃闻言有些脸红,连连点头。狼狈从地上站起,拱手对沈昕娘道:“多谢郎君搭救,若非郎君行动敏捷,功夫不俗,今晚,怕是郭某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深深稽首,拱起的手都碰了膝头。
  “大人不必大礼,我来,为的就是大人的周全。”沈昕娘轻缓说道,“大人今晚早些歇息吧,我会守在大人院中,待大人将王爷的书信交给陈提辖之后,我方能放心离开。”
  “这……郎君一路奔波辛苦,适才瞧见郎君对那人对峙,破耗费精力,不若郎君还是先去歇息,我召集府上家丁守卫。”郭肃说道。
  “大人不必客套,我无碍。”沈昕娘一脸认真。
  郭肃也知,此事不可儿戏,齐王爷大老远从京城派人来,必是看重自己的命,自己若是不当回事儿,倒是辜负齐王爷的心意。
  沈昕娘飞身上了房顶,隐匿起来,郭肃才叫来家丁,指着被破开的窗口道,有人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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