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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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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方正正,盖在红绸下头的物件儿,是一只笼子,笼子里关着两只大雁,两只大雁紧紧依偎在一起。
这原本没有什么不妥,大雁对自己的配偶最是忠贞不渝,原是美好祝愿,早在东周之时,便有纳采之时馈赠大雁的风俗。
可此时笼中两只相依相偎的大雁,却奄奄一息,修长的脖颈像是抬都抬不起来。原本光洁的羽毛也都耷拉着,好似随时都会咽气一般。
“呀——”宫人夸张的叫了一声,“出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成这副模样了?呸,真是不祥之兆!”
满堂宾客闻言皆惊。
金香丹心满面愤怒,冲上前去就要动手。
有这么说话的么?人家大喜的日子,送来两只要死的大雁,还在喜堂之上,口出狂言,说什么不祥之兆!这不是纯粹的找打么!
“王爷别忙动手!”还没人碰着那宫人,那宫人便高叫起来,“真不是奴婢瞎说,太后娘娘好心送来大雁恭喜王爷的,出宫的时候真的就是好好的!怎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这副模样?”
原本安静的厅堂之内,不由响起窃窃私语的议论之声。
“听闻先前太后娘娘赐婚,乃是虞家的小娘子,后来不知怎的就成了沈氏……”
“这里头有事儿呢……虞家的小娘子听闻,还被众臣逼着,硬是给送出宫去,送回虞家,太后娘娘可不是心意不顺么?”
“这可说不好!听闻虞家那小娘子才貌双全,于齐王爷也是良配,便是嫁不了王爷,也不愁嫁,太后怎至于就送两只快死的大雁来?这不是咒人家么?凭白招了王爷不耐,说不定啊,真就是天意……”
“才貌双全,这容貌还能越过现如今的王妃去?”一旁听了一耳朵的公孙兰不屑的哼了一声。
“容貌不好说,可这才艺,一言两眼的岂能看得出来?”有人说道。
更有人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开口,“你们扯远了,今日之事,无非就是这大雁之事嘛!大雁将死未死,说不定就是昭示什么呢!”
“呸——”公孙兰啐那说话之人。
两厢怒目而视,剑拔弩张,眼看要动手。同坐之人,慌忙拉住。
不管说什么的,这两只奄奄一息的大雁,出现在人家大喜之事上,实在是败兴添堵。
齐王爷俊逸的面庞都黑沉下来,满面不悦。听闻到底下议论之声,更是眸中怒色翻滚。虞氏实在可恨。
“既如此,便是尔等照顾不周,竟将太后赏赐损伤,还有何颜面回去向太后复命?”方琰冷声说道,“来人,拿下。”
几个宫人立时被王府护卫擒住。
说话那宫人叫嚣道:“奴婢是太后娘娘的人!齐王爷不能私自处罚奴婢们!应当将奴婢们交还太后娘娘!”
“拉下去,杖毙。”方琰冷声说道,“本王如何行事,不消你来置喙。”
“王爷!齐王爷!你不能杀奴婢!你无权杀奴婢——”那宫人被人钳住,听闻杖毙两字从方琰口中吐出,才真的害怕起来。
嫌他叫嚣聒噪,护卫伸手将他的嘴给堵上。
宫人被带了下去,一对奄奄一息躺在笼子里的大雁也着实碍眼。且也是在让人觉得晦气。
“抬下去。”方琰吩咐道。
“且慢。”沈昕娘忽而开口。宏斤医巴。
这大雁已经在众位宾客面前,在她大喜之日露了面。议论声已然四起,纵然可以抬下去,纵然可以眼不见为净。
但日后谈论起齐王立妃之事时,这件事难免还会再被想起,被提及。
她同方琰的喜事,原本喜乐无双。回忆之中,岂能叫小人添堵得意?
沈昕娘转过身,从一旁案几上拿过一个茶碗,净白的素手挽着袖子,拿过茶壶,往碗中到了清水。
借着宽大广袖掩映,她顺势将碗中水换成了灵泉白泉之水。缓步来到笼子旁边,伸手打开关着两只大雁的笼子。
笼子已开,两只大雁,却连爬出笼子的心思都没有,依旧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若不是眼皮还有动静,直让人觉得这两只大雁已然死去。
“沈氏做什么呢?”底下有宾客小声议论道。
方琰目光灼灼的落在沈昕娘身上,眼眸深处有狐疑神色,他在灵山接触过她给的神奇之物。
可她倒茶端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那壶中清水,并无甚不寻常啊?
但见她缓缓将碗送至两只大雁嘴边,动物最是敏锐,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两只大雁尽管气息奄奄,却奋力的抬起头来,将喙扎入碗中,用尽力气啄着碗中水。
两只大雁相依相偎,便是啄水之时,亦相互谦让,一只大雁还贴着另一只,用自己柔软的脑袋脖颈蹭了蹭另一只大雁。相依相偎至死不渝的情形,让人都不禁为之汗颜。
厅堂之中安静极了,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沈昕娘的动作,看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离得近的人已经明显感觉到,两只大雁似乎有些不同了,随着碗中的水越来越少,两只大雁好似恢复了些生气。
碗中水已经见了底的时候,一直大雁忽而拍了拍翅膀,从笼中站了起来!
厅堂之中,一片惊诧之声。
另一只大雁奋力啄着碗中水,可喙太硬,最后一点水如何也喝不到。另一只大雁竟从沈昕娘手中将碗衔了过去,歪着脑袋,将碗中的最后一点水,倒入那只大雁的口中。
不过是两只雁而已,这般相互照顾得模样,竟比人之间还有温情。
有些小娘子和敏感的妇人甚至忍不住偷偷拿着袖子捏着帕子沾着眼角,似被这一对大雁相互扶持照顾的模样给感动了。
丹心上前,将碗从大雁口中拿了回来。愈加令人惊讶的一幕便发生了。
那两只原本将要死了的大雁,竟拍着翅膀,从笼中走了出来。
羽翼张开,蒲扇翅膀忽而飞起,在偌大的厅堂顶上嬉戏一般,绕梁飞了好几圈。净白的羽毛仿佛有莹润的光泽,展翅飞起的样子潇洒而肆意,哪里能看得出半分的死气沉沉?分明健壮矍铄。
飞了几圈之后,两只大雁在沈昕娘身边落了下来,紧紧依偎着沈昕娘的衣摆,寸步不离。
这是大雁认主了么?
原本奄奄一息的大雁,因她为了一碗水,便恢复气力。那水乃是当着众人的面倒下的,普普通通的茶碗,精致却也无甚异样的茶壶。分明就是因她而不同!
“这真是天命所属的王妃呀!”有人不禁感慨道。
立时便有更多的人附和。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众位宾客不由纷纷起身,拱手行礼,“恭喜王爷娶得天命王妃——”
恭贺之声,如排山倒海的洪水一般,将偌大的厅堂,偌大的齐王府尽都淹没在喜庆之中。
☆、第205章 上好“良药”
方琰脸上露出魅惑众生的笑容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半揽入怀中。
“天命王妃?这名字真好。”他在她耳边轻笑。
虞氏派出的宫人被杖毙,虞十八娘被逼迫着送回虞家,蔡嫣在家中哭红了眼睛,母亲又将她好好说教一顿。好在她的库房因着那几日的功夫塞得满满的。便是没有齐王妃的身份,家中的姐妹也仍旧争相巴结着她。
这一切都不影响齐王府的欢愉喜庆。
唯一能够对齐王府的气氛造成影响的,乃是一件旁人甚少注意到的小事。
“娘子,张铭之和黄帅印回京了。”立妃次日,金香在沈昕娘身边禀报道。
沈昕娘闻言抬头,手中正把玩着的两只红色的罗汉头核桃也停了下来,“盯紧些。”
金香点头应声。
虞国舅的书房之中。
张铭之一身俗衣,面带笑容,“禀国舅爷,贫道为您寻了延年益寿的良药了。”
“哦?张道长此次收获颇丰?”虞国舅面上似笑非笑。
张铭之拱手道:“确是如此,不仅能大有裨益于国舅爷肩头的伤。且还能滋养国舅爷身体命脉,延年益寿,永葆年轻活力。”
虞国舅动了动左肩肩头,面上不动声色,“是何良药?”宏扔长号。
张铭之打量了眼虞国舅的神色,莫名觉得虞国舅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他若如此说,虞国舅的反应不应当是如饥似渴么?
转念想到自己为虞国舅医治肩头之伤,多日不见效果,表面看似乎好了,里头的肉却终日隐隐作痛,虞国舅对他态度敷衍。倒也不算奇怪。
他清了清嗓子,才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乃是十位绝色少女。以破处子之血,采阴补阳,增益命脉,延年益寿。”
听闻十名绝色少女,又听闻采阴补阳,虞泰的面色才缓和起来。“张道长真是有心了,不知这十名少女,现在何处?”
张铭之轻笑,“回禀国舅爷,人已经带回来,现正在客房院中,由我那师弟将人看着。”
虞泰点了点头。迟疑片刻,便起身道,“那便去看看。”
张铭之躬身做请,引着虞泰向看管着少女的院中行去。
栾树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投出大片的阴凉,细碎的小黄花铺了满路,枝头挂上了淡绿色宛如灯笼一般的种子,有些在阳光直射之下,已经变成了浅浅的粉色。
一前一后两个人影踩在细碎的黄花上头,步履极快,步伐不轻。将细碎娇嫩的黄花踩得稀碎撵入尘土。
院中十分安静,唯有黄鹂鸟的清唱,伴着斑驳的树影,越发衬托阳光肆意。
听闻脚步声临近,躺在长条石椅上的男子翻身而起,瞧见来人正是虞泰和张铭之,才放缓了神色,弹了弹身上微尘,拱手上前,“国舅爷!师兄!”
“人呢?”张铭之问道。
黄帅印指了指身后紧闭的房门,“都在里头呢,药效未退,都还昏迷着。”
虞泰并未多言,抬脚迈步,已经向那紧闭的房门走去。
张铭之紧随而上,伸手将门推开。
房间里头摆着铺着厚厚的地衣,屏风后头隐约可见一只细白娇嫩的小手,无力的耷拉在大红的地衣之上,越发显得白皙好看。
虞泰迈步绕过屏风,这才瞧见,里头床上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位少女。少女们眼眸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尽管瞧不见眸中春色,单是这一张张纯美的小脸儿,依旧让人忍不住心头痒痒。少女身体娇软,小脸儿稚嫩纯美。朱唇润泽,宛如樱桃,叫人禁不住的想要上去品尝。
“不错!”虞泰的手忽而落在张铭之的肩头,“张道长办事,果然叫人放心。”
见到了少女们,虞泰对张铭之的态度忽而就热切了起来,较之先前的不冷不热,这会儿他的嗓音似乎都带上了温度。
“这采补之术,可有什么禁忌?”虞泰在张铭之耳边问道。
“尽都是最嫩最润的处子,随国舅喜好就好。”张铭之简短说道。
虞泰闻言,果然笑逐颜开,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好!”
他贪婪的目光再次一一从少女们净白稚嫩的脸上掠过,一眼看去,这十位少女,最大的不过豆蔻之年,小的只有十二三岁,最不若成熟女子有韵味,但青涩却已开始展露美好的容颜,更叫人心头乱动。
虞泰轻搓双手,眼眸之中溢满**,“张道长辛苦了,且快些去休息吧,此等‘良药’,我很喜欢!必当重赏道长!”
“为国舅爷尽心,不求赏赐,理当之事。”张铭之拱手说道。
虞泰点了点头,收回在少女们身上肆虐的视线,呵呵笑着转身走出了客房。
张铭之也跟在后头,行了出来。虞国舅摆了摆手,“张道长一路辛苦,好好去休息休息吧。”
说完,他大步出了客房的院子。
张铭之眉头微蹙,他不在的时间里,府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吧?怎的国舅爷好似不像以往那般依赖他了呢?
“师兄。”
张铭之正蹙眉深思,走向客房外头的脚步却被师弟给拖住,他转过头来,看着黄帅印,“师弟还有事?”
“师兄,她们已经昏迷了这么许久,只怕这么昏迷下去对身体亦有损伤,师兄将解药交予我,我瞧着不妥,便用上解药。”黄帅印说道。
张铭之挑了挑眉梢,“用解药?”
黄帅印点头,“一直这么昏迷下去,人会受不了的。路上奔波,怕她们闹着麻烦,用些迷药不妨事,如今已经回来了,也该叫她们醒过来了。”
张铭之笑了笑,“不急,这会儿醒过来,你看着也费尽,再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扰了国舅爷心情,倒是对你我不利。且她们也不会再昏迷上多久了,国舅爷还能等得过今晚么?”
他说着笑着抬手拍了拍黄帅印的肩膀。
黄帅印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张铭之却是摇了摇头道:“行了,师兄心里有分寸,这般辛苦奔波买来的小娘子们,我怎舍得还未让国舅爷享用,就让她们出事呢?”
黄帅印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张铭之轻笑,“师弟看起来人长得粗犷,这心思倒是怜香惜玉颇为细腻啊?”
“呃,师兄,我……”他闻言脸上有些尴尬,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张铭之不以为意的笑着,转身而去。
他还有正事儿,他这师弟,人长得五大三粗,十分讲义气,只是心思不够敏锐,注意不到一些小细节。交代给他些简单的事情,譬如让他看着这群少女,不必担心什么,打听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对他们师兄弟两人不利的事情,还是得自己亲自来。
虞国舅府上养着许多的门客幕僚,亦有不少的道士,众位道士来自四面八方,七门八派的,关系错杂,想要打听事情,找他们总没错。
张铭之摸了摸怀中飞钱,勾了勾嘴角,扎进门客院中。
多方打听之下,果然叫他知道了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如今国舅爷的丹药伤药,皆由陆北陆道长负责,没有陆道长过目的药,国舅爷都不会用。”拿了钱的道士低声解释道。
张铭之眉头紧蹙,“国舅爷这般相信陆北?”
原来国舅爷这般相信的人只有自己,自己才离开京城多长时间?自己在国舅爷身边这么长时间才积累起来的信任和脸面就已经被陆北给顶替了?
“是啊,”那道士连连点头,靠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道,“听闻他治好了国舅爷的陈年旧疾,这才得了国舅爷的信任。”
陈年旧疾?
张铭之闻言一愣,国舅爷有什么陈年旧疾,他怎么不知道?先前都是自己在为国舅爷调配丹药,国舅爷有什么病,难道还有人比他更清楚?
忽而他想到国舅爷肩头的伤,那剑伤虽然算不得陈年旧疾,却是的确确是困扰国舅爷良久的伤了。他用尽办法,多方配药,都未能彻底根治。眼看国舅爷对他愈发不满,他这才想到合合派的阴阳采补之术,用尽心思去寻了十名少女,以挽回此事。
怎么他一回来,国舅爷肩上一直不好的伤倒是好了?
“陆道长如今这般厉害?”张铭之狐疑道。
那收了钱的倒是连连点头,“可不是,如今国舅爷十分倚重他,几乎言听计从,赏赐也没有人能越过陆道长去。张道长,您不在的日子,陆道长可是风光得很呢!”
最后一句话说的酸溜溜的,颇有挑唆的意味。
张铭之看了他一眼,半晌,轻笑了笑,压抑住心头的不满,尽量让语气显得平淡,“都是侍奉国舅爷左右的人,理当为国舅爷尽心竭力,无论国舅爷信任倚重谁,咱们对国舅爷的忠心那都是不变的。”
“那是那是,张道长说的是!”那人附和。
张铭之转身而去,行出了旁人的视线,脸色倏尔冷了下来。陆北,想要取代他的位置?他在国舅爷身边多少年?为国舅爷做过多少事?取代他,是那么容易的么?
☆、第206章 我有秘药
张铭之转而来到陆北等人院中,冰冷的神色迅速被和煦笑意代替,“陆道长可在?”
陆北闻言,起身相迎,“是张道长回来了!多日不见,张道长可好?”
“为国舅爷尽心。自然没有不好的。”张铭之笑道。
陆北点头,“张道长也是刚回来吧?这么一路风尘仆仆的,怎的不好好休息,倒是有空来贫道这里?”
“听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陆道长十分辛苦,理当来见见道长,聊表心意。”张铭之说道。
陆北脸上笑容不变,摇头道:“张道长这话说的,为国舅爷尽心乃是我等分内之事,如何当得张道长记挂?”
“当得当得!”张铭之笑道,“不仅当得。我还要好好请一请陆道长,相学互长,才能更好的为国舅爷尽心不是?”
陆北点头,“这话不错,做请就不必,太见外了。”
“这如何是见外呢?你我虽不是同门同派,却同在国舅爷身边效力,又得国舅爷信任,这便是缘分,陆道长若是再客气,就是与我见外!”张铭之说道。
陆北不好再推辞,便被张铭之拉着出了国舅爷府上。
他直接将陆北请到奢华大气的楼外楼。要了上好雅间,点了招牌菜,要了好酒,也不提旁的事,只客套恭维。
陆北脸上虽带着笑,可心底却满是防备。他不傻,知道他治好了虞国舅肩头剑伤的事情,瞒不过张铭之。张铭之做不到的。他陆北做到了,隐隐有取代他在国舅爷面前第一人的位置,他不着急,不想试探才怪。
单看脸上,两人都笑的热切,宛如至交好友。可彼此心底,究竟是何打算。脸上全然看不出。
齐王府上,沈昕娘正在盘腿调息,忽而听闻丫鬟在外禀奏之声。
她吐纳浊清之气,睁开眼眸,“进来说话。”
金香立时掀帘而入,半跪在她身边,附耳说道:“娘子,外头人送来消息,张铭之请了陆北在楼外楼用饭。”
“张铭之宴请陆北?”沈昕娘缓缓说道,“那咱们也去瞧瞧。”
金香连忙起身,让人备马车。
“跟秦家人打招呼。咱们直接从后门进去。”沈昕娘吩咐道。
金香应声,去安排。
不多时,一辆普普通通行驶在京城中并不打眼的马车,平平缓缓的入了楼外楼的后院。
立时有精神抖擞的小二迎了过来,躬身道:“沈娘子来了?我家掌柜已经吩咐过了,请您随小的来。”
金香扶着沈昕娘,跟在那小二身后,没走过堂,直接从后院绕到一处楼梯处,顺着楼梯,七拐八拐的,也入了楼外楼前头招待宾客的楼宇。在一间门庭精致的雅间外头,小二停下脚步,推开门,躬身做请。指了指隔着墙的另一侧,“那两位客人就在隔壁,那是阳面楼宇,这是阴面,相互走不通,娘子随时可离开,不必担心遇见。”
沈昕娘点点头,“多谢你家少主安排。”
小二连忙躬身,“不当谢,不当谢,娘子有事尽管吩咐。”
小二说完,十分知礼的退了下去。
金香扶着沈昕娘坐进雅间内,沈昕娘抬手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篆来,挥手将符篆贴在墙壁之上。隔壁阳面雅间内的声音便清晰的传了过来。
“这酒不错,多谢张道长盛情!”陆北的声音带着些飘忽的意味。
“陆道长太客气了!咱们虽不是同门,可我瞧陆道长却分外的投契,来,今日不醉不归!”张铭之笑着又添了酒。
“不能喝了,酒乱凡人心。”陆北呵呵的笑。
“酒乱凡人心,陆道长修行之人,又岂能说是凡人?”张铭之端起酒碗来,和他碰了一下。
陆北被恭维的脸庞发红,眸中尽是得意,“怎么不是凡人?如今这道行,也只是凡人而已,若是将来真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奇珍异宝,或还能憧憬一下脱离凡人的境界。”
“说起奇珍异宝,我就想到当年的灵山,灵山的道士,听闻有活了九百多岁的,陆兄说说,那活了九百多岁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凡人了吧?”张铭之对陆北的称呼,已经从陆道长变成了陆兄。
陆北的表情也愈发洋洋得意起来,“那毕竟只是传说,你我谁人也没有遇见过。”
“可灵山那小娘子,却处处透着诡异……就譬如她扎在国舅爷肩头那一剑,”张铭之说话间,偷偷抬眼看了看陆北的神色,见他面上带着醉意,嘴角还挂着傻笑,他才将话题继续下去,“那一剑,可着实让我头疼得很,好似总也长不好似得!如何查验,都不似有毒,可即便外头的皮肉长好了,里头却总隐隐作痛,唉,真是让人想不通。”
陆北呵呵的笑,“想不通就莫要想了……”
“想不通,我这心里的这道坎,便过不去!我总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才能甘心!”张铭之皱眉,攥着拳头,满面纠结的说道。
“既然你如此不甘心,那我便告诉你……”陆北呵呵笑了起来。
隔壁间的沈昕娘听闻道此处,眉宇微蹙,“金香,去问问,楼外楼可有娼妓。”
金香一愣,“啊?”
“若有,挑几个好的,送过去。”她抬手指了指隔壁间。
金香点头,连忙退下。
“陆兄知道缘故?”张铭之听闻他说了一半,响亮的打了个酒嗝,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由有些急的催问道。
“你叫我一声陆兄,我知你尊我敬我,那我便告诉你!”陆北笑着抬手拍了拍张铭之的肩膀。
张铭之心头气恼,他乃是虞国舅身边出力最多,跟随时间最长之人,且论道行,他自持远胜陆北,尊他?敬他?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他脸上带着笑,心头却克制着愤然和火气。
“陆兄请讲?”
“不是毒,”陆北说道,“具体是什么,我不甚清楚。可我却知道如何能治好它!”
张铭之皱着眉头,“哦?陆兄说说?如何治好?”
“我这里有秘药……”陆北话音未落,雅间外头却响起一阵敲门声。
张铭之急不可待,口气不善道:“谁人搅扰?”
“郎君们点了酒,可要边饮酒,边听曲儿?”门外传来娇柔的声音。
“不……”张铭之的话还没说完。
陆北倒是笑着道:“进来吧!”
张铭之咬牙切齿,“陆兄还没说,是如何医治那伤口呢?”
“真是容貌角色的小娘子,来来来,到这儿来!”雅间的门被拉开,陆北笑着朝抱着胡琴琵琶的女子招手。
所来一共四位女子,容貌娇柔妩媚,浑身带着甜腻腻的粉香,上前柔若无骨的歪倒在两人身边。
“郎君,有酒无乐,岂能喝的尽兴?小女会唱歌呢!”貌美的娼妓在陆北耳边,呵气如兰。
“唔,好好好!”陆北的手已经从薄衫底下探了进去,揉搓着娼妓光洁滑嫩的皮肤,心神荡漾,还不忘回头笑看向张铭之,“张道长真是盛情招待!真心实意,某很高兴,很尽兴呐!”
说着便和那两个纠缠着他的娼妓,搂搂抱抱的向屏风后头走去,这么走着,手也不老实,不知触到了那娼妓哪里,引得娼妓笑的花枝乱颤。
张铭之咬牙切齿,气场冷硬,跪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娼妓,只软软的倚靠在他肩头,却不敢太过放肆的卖弄风情。
“滚开!”张铭之推开两人,灌下一碗酒,咣当,愤愤将酒碗扔在案几上。
金香回来,沈昕娘便收起墙上符篆,起身向外走去。
“娘子不听了么?”金香低声问道。
沈昕娘摇了摇头,“今晚不会再说什么了。”
金香闻言,想到娘子让送过去的娼妓,脸上一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自然不适宜听墙角,她赶忙扶着沈昕娘的手,缓缓步出楼外楼。
天色已晚,四处已经开始掌灯。
黄帅印坐在客房外头的回廊里,倚靠在黑漆廊柱上,不知何时睡着了,客房里隐隐约约传出一声响动,将他惊醒过来。
他立时翻身而起,侧耳细听,悉悉索索的声音果然是从客房里传出来的。
张铭之有交代,客房不许旁人乱入打扰,这里便还未掌灯。
他修习之人,夜间视力也比常人好得多,闻声没去寻灯,抬脚就向关着十名少女的房间而去。
吱呀一声门响。
客房里立时又陷入一片沉寂,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点也听闻不到了。
黄帅印反手将门关上,迈步进入里间,地上床上,仍旧横七竖八的躺着像是沉睡中的少女。宏扔杂扛。
他目光一个个扫过,地上七人,床上两人,少了一人!
忽而他耳朵一动,翻身避闪,抬手握住一只纤细的手腕。
那稚嫩纤细的手上,正握着一个尖长的簪子,正对着适才他站的地方。
若非他躲闪及时,那簪子现在可能已经扎在他身上了。
夜色之中,屋里看不明晰,他视力好,且他距离那握着簪子的少女,也不过两步之遥,隐约可瞧见她脸上的惊恐紧张。
他抬手一拽,少女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肩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
“你想杀我?”黄帅印低头看着少女。
少女吓得浑身哆嗦,却是倔强的抬头看着他,“放了我,放了我们!”
黄帅印轻笑摇了摇头,“那不可能,你们都是被买来有大用处的。”
那少女却是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被买来的,是被掠夺来的,是抢来的!你们强抢民女,就不怕官府吗?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爹一定会把你们告上官府的!你们放了我,快放了我!”
☆、第207章 枉死
少女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隐约可见她的眼睛里是含了泪的。可她的声音却带着胁迫的意味,叫人觉得她脆弱又坚强。
“不会有人告我们的,”黄帅印摇了摇头,“你乖乖的。留在这里,不会缺吃少喝,还会有人伺候你们。乃是你们的家人将你们卖了,我师兄买回来的。你说谁会去告我们呢?”
“不是,不是!”少女连连摇头,“不是被卖的!我爹不会卖了我的!我家里并不缺钱,你缺钱是么?你将我交还给我爹,你要多少钱,他都能给你!我爹爹做牛马生意之人,怎会缺钱呢?”
黄帅印闻言,眉头微蹙,师兄告诉他。这些少女都是家里人不要了,他买来的。还说,与其让这些少女沦落风尘,倒不如买来孝敬国舅爷,国舅府上的日子怎的不比在外头风尘里好过?
难道,不是这样?
他低头打量着面前娇小的少女。青涩却已经可见美貌的面庞,惊恐却故作镇定的眼神,贴在他胸口瑟瑟发抖的肩膀,“我师兄不会说错的,你们就是被家人卖了。”
少女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啊!”
她好似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在自己身上抹了抹,“我有玉佩,是妹妹送我的生辰礼物,单一只玉佩,就要千贯,我家里真的不缺钱的!”
她在自己身上上下摸遍。却没有找到妹妹送给她价值不菲的玉佩,“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了?丢了么?”
“别装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老实呆着!”黄帅印捏着她的手腕,手上加大了几分力气,语气严厉的说道。
少女微微抽泣起来,“是真的,我没有骗你,玉佩找不到了……找不到了……但是你把我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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