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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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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路过沈四娘身边。冷哼一声,脚步不停的离开。
  安姨娘轻叹一声。
  沈四娘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
  “你何必扭着你父亲?”
  “我答应了,写了信,人却请不来,他就不会觉得我没用了?一样要骂我,还得罪了大姐姐,我又何必?”沈四娘按着额头说道。
  ·
  “是母亲的忌辰了么?”沈昕娘听闻门上传来的口信。
  “婢子去问问周妈妈?”丹心问道。
  沈昕娘缓缓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让门上传口信进来,必然是真的无疑。”
  丹心点点头,那娘子还疑惑什么?
  “我只是奇怪,我竟一点都不记得。”沈昕娘语气平淡。
  丹心却觉出几许酸涩。“娘子那时候还小,才五六岁吧?”
  何况,不是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么?
  “母亲长什么样子?”沈昕娘喃喃开口。
  “周妈妈说,娘子很像夫人年轻的时候呢!”丹心尽可能的语气轻快道。
  沈昕娘看她一眼,“我不难过。”
  嗯?丹心一愣,点了点头。
  娘子好似什么时候都不会难过,任何的事情都不能让她为之动容一般。
  可她总觉得,外表如此坚强的娘子,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在娘子的内心深处,一定也是和她们一样,一样的有喜怒哀乐,一样的有悲伤难过。
  常人难过的时候可以哭,哭出来就好了。
  娘子难过的时候,却只能若无其事。
  丹心吸了吸鼻子,努力的让自己笑起来,娘子脸上还平静如常呢,她一脸悲戚不是太矫情了么?
  “那娘子回去么?”
  沈昕娘抬头看了看树叶落尽的梧桐树。
  光秃秃的树干随寒风摇曳。
  “回去,便是记不得了,也是我的母亲。”
  因拜祭要一大早。
  在秦氏忌日的前一天,沈昕娘便收拾好,带着丫鬟前往沈家去。
  周妈妈原想一起去。
  但冬日里天冷,她年纪大了,沈昕娘便安抚她在家中,说她的心意,她会给母亲带到的。
  周妈妈怕自己拖累沈昕娘,便没有执意要去,她便是回去了,也是进不得祠堂的。
  马车等在二门外。
  沈昕娘带着丫鬟前来时,却已经有人等在了马车边上。
  “你又闲了?”沈昕娘眼也不抬的问道。
  “母亲忌辰……”
  “又不是你的母亲!”沈昕娘打断他的话。
  方琰垂眸看着她。
  丫鬟们都停住脚步。
  安静的院子里,听不到别的声响。
  唯有口鼻之间呵出的白烟,悄悄的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见他挡在马车前头不动。
  沈昕娘终于抬头,“不是么?”
  “是,虽不是我的母亲,我陪你回去,也无不可。”方琰干净的声音在清冽的空气里,显得低沉而诱人。
  “不可。”沈昕娘却固执摇头。
  方琰眼中有几分无奈的看她。
  “明日才是我母亲忌辰,我要在沈家留宿一晚。你贵为王爷,陪着个小妾住在大臣家中,实在不妥。”沈昕娘平静说道,口气里好似一丝个人感情也没有,纯粹从实际出发。
  方琰轻叹一声,抬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你若去,我就不回去了。”沈昕娘忽而说道。豆以休圾。
  方琰忍不住皱眉,“一定要这样么?”
  “哪样?”
  沈昕娘抬着白皙的小脸儿,漆黑的眼眸里尽是认真。
  “将我拒之千里?”方琰回视着她,语气都更郑重了几分。
  沈昕娘看着他。
  片刻的沉默,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没有……”
  “我不是……”
  两人又同时住口。
  沈昕娘看着方琰。
  方琰轻叹,“我没有把你当做谁,我知道我自己是在关心沈昕娘,只把你当做沈昕娘来照顾。”
  沈昕娘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他前胸银线绣的祥云花纹,语气淡淡,“我不是介意你的初衷。只是,不管你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愿望,我如今都不能给你回应。我必须……清楚我自己想要什么。”
  又是片刻的安静。
  院子里的仆从,丫鬟们都低垂着脑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两位主子。
  沈昕娘侧身绕过方琰,没让人扶,踩着马凳上了马车,“我去去就回,你忙你的,不必挂怀。”
  套在马车上的马儿动了动。
  金香丹心连忙跟着上了马车。
  车夫却有些胆怯的看向方琰,“王,王爷?”
  方琰深邃的目光落在马车垂下的厚厚棉帘上,轻抬了抬手。
  “驾…………”车夫像是得了特赦一般,抖了抖缰绳。
  马车从他身边离开,渐行渐远。
  ·
  再次回到沈家。
  沈昕娘甚至都没开口,仆妇们便忙不迭的将她请进了韶光院。
  怜姨娘自然不敢托大,闻讯就迎了过来。
  “韶光院一直给大娘子留着,大娘子看看,哪里不合心意,立刻就换。”怜姨娘讨好的笑着。
  “不过住上一日,何须那么麻烦。”沈昕娘看着门前那颗高大的桂花树。
  “不麻烦不麻烦!大娘子难得回来一次,哪里能叫麻烦呢!”怜姨娘语气热情。
  见沈昕娘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又忙道:“大娘子幼时在吴兴长大,听闻老爷说,娘子甚是喜欢吴兴菜,已经交代厨房,今晚就做吴兴菜式!难得团聚,今晚在正院里用晚饭。”
  沈昕娘依旧没有作声。
  “到时候,我让人过来请娘子?”怜姨娘试探的问道。
  沈昕娘看了她一眼,“你是哪位姨娘?”
  怜姨娘脸色有些讪讪,自己说了半天话,人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想到如今的朱氏,她立即堆上笑脸,“婢妾怜氏。”
  沈昕娘哦了一声,又没了话。
  怜姨娘觉得对着空气说话,也不过如此。
  她说得热闹,人家一点回应也没有。
  兀自说了半天,终于说不下去,“大娘子看看,若是没什么吩咐,就略略休息一会儿吧?”
  沈昕娘点了点头。
  怜姨娘这才离开。
  她还没走出院子,就瞧见沈五娘拉着沈四娘的手,一路小跑往韶光院而来。
  “小心,跑得太快容易崴脚!”怜姨娘看着沈五娘,冷笑道。
  “跑在我前头的都不怕崴脚,我怕什么?”沈五娘哼了一声,拉着沈四娘催促道,“快点快点,净让小人献媚了!”
  沈五娘冲怜姨娘福了福身,礼还没行完,就被沈五娘拖走了。
  怜姨娘冷笑一声,摆着纤腰走远。
  “大姐姐,你总算回来了!好久不见了呢!”沈五娘进门就高声说道。
  “你很想我?”沈昕娘摆弄着金香带来的茶叶。
  沈五娘一愣,“想啊,我自然是想姐姐的!”
  “哦,我原以为,你会更想念王府呢。”
  “呃……怎么会呢?”
  沈五娘笑意僵僵。
  “姐姐可见过父亲了?”沈四娘忽而问道。


  ☆、第96章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

  沈昕娘闻言,抬头看她。
  她刚回来,沈尚书并不在家中。
  这话显然明知故问。
  既然明知故问,就是意有所指。
  沈昕娘哦了一声,“还没有。”
  “爹爹还没回来。晚上就能见到了!临近年关,这些日子爹爹也忙得很。”沈五娘插话说到,“姐姐这次回来,不如多住些日子吧?上次去王府里,还没好好呆住,还未能好好和姐姐相处,就回来了,这心里甚是想念姐姐呢!”
  连一旁的金香和丹心都忍不住看向沈五娘。
  她和娘子什么时候关系有这么亲密了?
  沈昕娘垂眸。“我是为拜祭母亲而回来,并不想念沈家。”
  “可我想念姐姐呀,那不如……”沈五娘话没说完,被沈四娘轻轻推了一下。
  沈五娘抓脸瞪她。
  “五娘,这话,明日再说不迟啊?”沈四娘道。
  沈五娘猛然想起什么,连连点头,“也对,对了,大姐姐,听闻云香布行是姐姐的铺子?”
  沈昕娘微微颔首。
  “那,那市面上买不到的春草新纺,姐姐那儿一定有吧?”沈五娘语气激动道。
  “怎么会买不到?”沈昕娘说完,看向丹心。“叶娘子怎么没跟我说过?”
  丹心连忙回答:“娘子,不会买不到的呀?叶娘子说,每日里都会拿出订单之外十匹不同颜色的春草新纺来售卖。”
  沈昕娘又看向沈五娘,“五娘买不到么?”
  沈五娘张口结舌。
  承认吧?旁人都能买到,她买不到。好似很没有面子。
  不承认?那她还怎么从大姐姐这里要布匹?
  倏尔,她苦着脸。 “大姐姐不知道,母亲一直对姐姐有误会,又因为一些事情惹了父亲不高兴。如今家里做主的是怜姨娘。她掌着中馈库房……春草新纺她都拿来给自己添置新衣了,我连摸都没能摸到过呢……”
  “所以你来问我要?”沈昕娘问道。
  这般直白相问。豆估鸟亡。
  倒叫沈五娘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她逼出的眼泪刚蓄到眼角,这么一愣神儿,眼泪又缩了回去。
  “五娘不是这个意思!大姐姐刚回来,她怎么会就跑来问大姐姐要东西呢?她不过是平日里委屈,也没有人能诉说罢了!”沈四娘替她解释道。
  沈五娘连连点头,“呃。是啊是啊,只是想向姐姐诉苦罢了……”
  “哦,”沈昕娘点头,“原以为你向我要布匹,正要答应给你。不是,就罢了。”
  沈五娘闻言,下巴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看向大姐姐了。
  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大姐姐我……”
  “嗯?”沈昕娘放下茶盏看她。
  “没事。”
  在沈昕娘漆黑的目光中,沈五娘含泪,咬牙说道。
  “没事,那便晚饭时候再见吧,我有些累了。”沈昕娘缓缓说道。
  “那大姐姐先好好休息吧!”沈四娘立即起身,福身行礼。
  沈五娘也只好跟着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沈昕娘。
  布啊!春草新纺啊!
  就这么擦肩而过!不甘心啊!
  “你多什么嘴!”来到外头沈五娘便抱怨道。(。
  “晚上还有机会!”沈四娘淡然开口。
  沈五娘满不情愿的哼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晚饭是在正院吃的。
  一大家子的人,连从未谋面的弟弟们,素不相识的姨娘们都来了。
  摆了两大桌子才坐下。
  可东厢里住着的朱氏却没有在场。
  沈五娘刚一进来就看了好几眼,连屏风后头不起眼的地方都看过了。
  藏着偷懒的丫鬟都被她抓个正着,也没瞧见朱氏的身影。
  “怜姨娘,我母亲呢?这种场合,我母亲不来,不合适吧?”沈五娘口气尽是不满。
  怜姨娘轻柔一笑,“五娘子,老爷说了,夫人身体不好,宜多休息,不用相请。”
  沈五娘皱眉,“定然是你胡说的,父亲才不会这样!”
  怜姨娘却压低了声音,朝她冷笑,“你有胆自己去问?看老爷会不会连你也一起关起来?”
  “哼!我爹才不会!”沈五娘立时就要迈步。
  怜姨娘却不慌不忙道:“你以为大娘子有多想见到夫人呢?”
  沈五娘闻言,脚步立时顿住。
  当初她将大姐姐关在祠堂里,母亲寻了表哥前去……
  那个带血的簪子仿佛还在眼前晃。
  只怕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从那个时候起,大姐姐怕是已经恨上母亲了吧……
  沈五娘回头看了怜姨娘一眼。
  见她不慌不忙的安排丫鬟摆放餐具,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她真的会去找爹爹告状,如此,那便一定是爹爹的安排了。
  她这般怂恿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再惹怒爹爹。
  上次便罚她被禁足半个月!
  “哼!我才不会让你如意!”沈五娘冲着怜姨娘冷哼一声。
  怜姨娘笑了笑。
  沈昕娘恰在这时,被丫鬟搀扶着进了宴席厅。
  “来来来,大娘子上座!”怜姨娘立即笑脸相迎。
  “我怎好上座?”沈昕娘语气略有疑惑。
  “自然是应当的,夫人身体不适,并未前来。您是正房嫡出的长女,回来又是客,自然应当上座的!”怜姨娘挤开一旁站着的沈五娘,笑脸说道。
  沈五娘咬牙冷哼一声。
  她母亲是继室,她也是嫡出!这话说给谁听呢!
  男女分席。
  女桌便是沈昕娘坐在主位。
  一旁坐着她认识或不认识的姨娘,姐妹。
  待人到齐,众人向沈尚书行了礼,各自落座。
  饭食上桌,便食不言。
  安静的宴席上,只能听得杯盘轻微的碰撞声。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厅堂外头,萧瑟寒风之中,一人紧了紧肩上披风,红着眼睛看向温暖舒适,烧着地龙摆着炭盆,灯火通明的厅堂。
  那人的目光仿佛带着难以磨灭的恨意,直愣愣的看着坐在主位,众星拱月一般的沈昕娘。
  那里,本该是她的位置!
  她才是这个后院,这个家,人人都该讨好的角色!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
  沈昕娘忽而抬头,向厅堂外头看来。
  门外夜色掩映的暗处,有个身影一闪,消弭于夜色之中。
  待饭菜撤下。
  沈尚书抿着淡茶,看着沈昕娘。
  “你能记得回来,这很好,说明你还是有孝心的。”
  沈昕娘淡然看他一眼。
  漆黑无波的眼眸之中,生生让人觉出几分讽刺来。
  沈尚书略有些不悦的皱眉,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又放缓神色,“你在齐王府里,过的还好吧?”
  “父亲很关心么?”沈昕娘反问道。脑筋急转弯,朂噺嶂兯敚谱_書偓。
  “我自然是关心你的!”沈尚书语气有些不悦,但他连忙吐纳两口气,“父亲平日里公务繁忙,鲜少有时间关心你们,其实父亲心里一时都是记挂着你的。”
  “一直是从什么时候?从我母亲生下我?还是从我被送到吴兴老家?还是,我被您一顶小轿送到齐王府以后?”沈昕娘认真问道。
  此话一出。
  沈尚书再好的忍耐力,也变了脸色。
  “你一回来,就要找不自在是不是?!”
  “若非母亲忌辰,我是不会回来的。”沈昕娘淡然说道。
  “你…………”沈尚书喘息,“刚夸了你有孝心!”
  怜姨娘连忙上前,柔软的轻抚着沈尚书的后背和胸口,不敢说教沈昕娘,她只好柔声劝道:“老爷莫急,莫急,有话好好说嘛……”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在沈尚书背上轻轻捏了一下。
  “你们都回去!”沈尚书指着一旁垂头,听也不敢听,走也不敢走,甚是怯懦的众人道。
  小妾,仆从,及沈家的孩子们,闻言皆躬身退了出去。
  唯有怜姨娘,沈四娘没有走。
  沈五娘退到门口,瞧见沈四娘都没走,她便也留了下来。
  沈尚书看了她们一眼,皱眉道:“你们也都出去!”
  沈四娘一愣。
  怜姨娘也有些意外。
  但都不敢违抗沈尚书,便碎步退出。
  “我不想和你吵,这次让你回来,除了让你祭拜你的母亲,还有一件事。”沈尚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缓缓开口道。
  沈昕娘淡漠看他,并不追问。

  ☆、第97章 你给我回去!

  沈五娘想要等着沈昕娘出来,再和她提春草新纺的事儿,便让沈四娘先走。
  她裹着披风,躲着寒气,跳脚等在外头。
  “这么冷。你怎么还不回去?”
  背后突然冒出的说话声,将沈五娘吓了一跳。
  她猛的转身,见到一张煞白的脸,和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头一颤,这才看清来人的脸。
  “娘,您怎么在这儿?”
  朱氏抬手为她紧了紧披风。
  原先圆润柔软的手,如今却有些干瘦。
  “天这么冷,你怎么还不回去?”朱氏语气温柔的问道。
  “娘没有生病吧?今晚的家宴……”
  沈五娘话说到一半。住了口。
  母亲能在院子里站着,就已经说明问题了,母亲并非不知道今晚有家宴。看来怜姨娘没有骗她。
  “娘先回去吧!我再等会儿!”沈五娘推着朱氏说道。
  “你等什么?这么冷。你在这儿等什么?”朱氏的语气却略有些急促,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好似更红了几分。
  沈五娘皱眉看她,“娘,您就别管了!”
  “你等沈昕?!”朱氏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怒意。
  沈五娘撅了撅嘴,“您别管了!”
  “不许等!给我回去!”
  “为什么?我想等就等,我又不嫌冷!”
  “那也不行!”
  沈五娘和朱氏,四目相对。
  相似的眉眼,各有几分怒气。
  在这寒冷的夜里,却僵持各不相让。
  “是谁把我害道这步田地?是谁让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夫人。过的还不如一个小妾?!是她!是沈昕!你若还是我的女儿!就给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别像旁人一样。在她面前巴巴的讨好奉承!”朱氏怒道。
  沈五娘鼻子里往外喷着热气,“就是因为娘你现在连府上的主都做不了,才让好处都落在怜姨娘的手里,就是因为娘非要和大姐姐作对,才让我现在连最时兴的春草新纺的衣服都没有!出门也是被旁家的小娘子们笑话!你不为我争取,我自己争取还不行?!”
  相似的眉眼,都有一股子拗劲儿,母女两个,谁也不肯先妥协。
  “我会帮你想办法,你听话……”朱氏先放缓了语气,又抬手为沈五娘紧了紧披风,免得寒风灌进去。
  她自己的披风散开,她却顾不得去拽。
  沈五娘看着她。“你想什么办法?你怎么想办法?现在府上的花销,都是怜姨娘做主!”
  “不是还有你舅舅么,我告诉你舅舅……”
  沈五娘一把推开朱氏的手。
  “你还骗我!舅舅一家早就搬走了!”沈五娘也霎时红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头打转,“你没有娘家可以依靠了,我和大姐姐不是敌人!你想你的办法,我用我的法子,你别来管我了!”
  朱氏被沈五娘推得倒退了两步。
  一双红红的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亲手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一个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不惜伤害她,不惜将她推得远远的女儿。
  都说女儿像娘。
  她的五娘哪里像她?她对五娘的心,五娘竟一点都看不到啊!
  “快走!大姐姐出来,瞧见我跟你站在一起,说不定就恼了我了!”沈五娘有些不耐的催促道。
  朱氏垂着头,拽着颜色泛旧的披风,跌跌撞撞的消失在夜色里。
  ·
  “草堂书院的事情,你听说了么?你内宅妇人,就算不知道也不要紧。你的弟弟们想要入学,听闻草堂书院的院长大人,是圣上的老师陆淳陆先生。齐王与他私交不错,你在齐王府,便应该为家里的弟弟们出一份力了!”沈尚书眼睛微眯,缓慢说道。
  沈昕娘淡然看着沈尚书。
  她身后立着的丹心脸上有嘲讽之色。
  沈尚书微微不悦。
  “草堂书院公开招募学生,组织有入院考试。如今都已经开馆好些日子了,怎的父亲如今才想起来这事儿?”沈昕娘问道。
  沈尚书皱眉,他哪里是如今才想到,他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奔波呀!
  先前为了典当行的事情烦心,后来又有这档子事儿,儿子门若是争气能考上,他也不用这般费力了不是。
  “你莫要问那么多,只管回去好好求求齐王就是!”沈尚书冷脸道。
  “若是王爷如此问我呢?”
  “你…………你就说,考试之时,他们生病,错过了!”沈尚书忽而沉下音调,“你可听过‘色衰而爱迟’这话?即便如今齐王宠着你,日后你想要过的好,还是要靠着自己娘家的兄弟的!你可别犯傻!”
  沈昕娘漆黑的眼眸微垂,脸上并无笑意,语气却有些嘲讽,“我从没想过靠着谁。”
  沈尚书皱眉,“你这是不答应?”
  “父亲凭什么以为,我对齐王说,就能管用呢?”沈昕娘问道。
  “枕边风的自然有它的威力,齐王既然宠你,你就应该趁着现在多多为娘家的兄弟考虑!”沈尚书说的理所当然。
  沈昕娘却不耐烦听下去,她起身道:“抱歉,父亲,我不会枕边风!”
  “你这不孝女!你给我站住!”沈尚书在后头叫嚣。
  沈昕娘却脚步不停的出了宴席厅。
  “大姐姐!”五娘子已经冻得手脚都有些僵了,却是忙不迭的迎上来。
  “你怎么还没走?!”沈尚书追出来,面上还有怒意。
  沈五娘吓了一跳,“我,我等姐姐一起……”
  沈尚书冷哼一声,剩下的话便咽了回去。
  沈昕娘已经先走几步。
  沈五娘连忙追上。
  “大姐姐,大姐姐……我……我有事想求大姐姐……”沈五娘追在后头,她腿短,跑的有些气喘。
  “你想要春草新纺?”沈昕娘忽而回头问道。
  沈五娘立时停住脚步,却险些撞在丹心的后背上。
  她有些忐忑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昕娘,“可……可以么?”
  “明日让叶娘子,送两匹适合小姑娘的颜色过来。”沈昕娘对丹心说道。
  丹心颔首应下。
  沈五娘大喜过望,两匹!
  她原以为依着母亲先前和大姐姐的怨仇,大姐姐能给她几尺已经是不错!
  她好话哀求的话都准备了一箩筐!
  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大姐姐就这么大方的要给她两匹!
  沈五娘回过神的时候,沈昕娘一行已经走出老远。
  她兴奋叫道:“谢谢姐姐!谢谢大姐姐!你真好!”
  沈五娘忍不住提着裙摆原地转了好几圈,披风都散开,寒风灌入,她都没觉得冷!
  “娘子,烧了地龙,床上也放了汤婆子,可暖和了!”金香从掀帘而入的沈昕娘说道。
  丹心立即为沈昕娘解了披风,“这么冷,这小风吹得!今晚会不会下雪啊?”
  “会。”沈昕娘说道。
  丹心笑了笑,“娘子说下,那就一定会下!不下也得下!”
  金香噗嗤笑出来,“丹心姐姐这马屁拍的……”
  “走路没长眼睛啊…………”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屋里三人侧脸向外看去。
  “金香姐姐,婢子送烧好的洗脚水过来了。”门外人说道。
  金香闻声出门。
  眼见的瞧见一个仆妇捂着脸走远。
  “刚才怎么回事儿?”金香接过木盆问道。
  门外的小丫鬟指着那个走远,只见一个模糊背影的仆妇抱怨道:“没瞧清楚是哪个仆妇,笨手笨脚的险些将我手里的盆子撞翻了!”
  “仆妇怎的这时候,还在正房前头晃?不早该退下了么?”金香问道。
  那小丫鬟一愣,“是啊,她跑到主子门前做什么?”
  看着木盆里冒出的热气,金香笑了笑,“我还是赶紧把水给娘子送进去吧!”
  小丫鬟挠挠头,笑着走开。
  金香进得里间,主仆交换了眼色,她伺候着沈昕娘泡脚。
  不多时,上房的灯便已经熄了。
  夜深人静。
  唯有树影婆娑。
  一条细长的身影,带着略微的颤抖,悄悄的穿行与夜色弥漫的回廊之中。
  掂着脚尖的步伐,轻盈的像是夜猫一般。
  无声无息。
  一直微微有些干瘦的手轻轻搭在紧闭的房门上。
  原以为要费些功夫。豆土狂圾。
  不想门用力一推,竟,开了!
  黑影微微一滞。
  似有片刻的犹豫。
  但转眼间,一只脚已经迈步入门槛。
  室内传来细微的鼾声,和均匀的呼吸声。
  里头的主仆似乎都已经睡着了。
  夜深,此时不睡的才是少数。
  那细细的黑影侧耳听了片刻。
  点着脚尖,一点点,不发出一丝声响的向里间挪去。
  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影影绰绰的光。
  隐约能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影。
  黑影猛的将双手高高举起。
  干瘦的手上寒光乍现。
  利刃带着疾风…………
  向床上那人狠狠扎去。

  ☆、第98章 一切都变了

  砰…………
  床上好似正在沉睡的人忽而一脚踢翻盖在身上的被子。
  柔软的棉被兜头蒙在黑影的身上。
  黑影惊慌倒退两步,跌坐在地。
  不死心般,一把拽开蒙在头上的棉被,再次将利刃朝床上的人扎来。
  床上身影动作敏捷,一脚踢在黑影的手上。
  黑影吃痛。闷哼一声。
  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也脱手飞出,深深扎在檀木屏风上。
  “亮灯。”清幽不带情绪的声音传来。
  屋里片刻便明亮起来。
  黑影抬手挡了挡眼睛。
  适应了光线,怒目看来。
  “你不是沈昕娘?!”
  站在床边的金香拍了拍手,冷笑一声。
  “朱氏,你找我?”沈昕娘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朱氏仓惶扭过头去。
  见沈昕娘好好的立在后头,静静看她。
  漆黑的眼眸,好似吸人的深渊,一旦滑入,就万劫不复。
  “你……你……我要你的命!”朱氏红着眼睛再次扑上来。
  沈昕娘未动。
  金香提气。飞起一脚将朱氏踹向一旁。
  朱氏撞在屏风架子上,将沉重的檀木屏风给撞的晃了两晃。
  朱氏想要爬起来,试了几次。却是徒劳。
  金香看起来瘦瘦的,脚上力气却是比一般的男子也不小。
  这一灌满力气的一脚,朱氏哪里受得了。
  “怎么了?大半夜的,有刺客行刺韶光院啊?”怜姨娘披着厚厚的大斗篷,快步跟在沈尚书后头。
  还没进门,先嚷嚷着问起来。
  不远处的房檐树梢上蹲着的几个暗卫,听闻声音,撇了撇嘴。
  沈尚书不悦皱眉,掀帘而入,“什么事情,大半夜的叫人去喊……”
  话没说完。他先看见了地上趴着的朱氏。
  他先是一愣。而后又不敢置信的皱着眉头,半蹲下身子细看了看。
  “朱氏?!”
  声音里仍旧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朱氏痛苦的呜咽两声,恍如受伤的母兽。
  金香上前,使劲儿拔出深深扎入屏风的匕首,“沈大人过目,这可是凶器!”
  沈尚书闻言,眉头蹙的更深,“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昕儿的院子,你莫不是睡糊涂了?”
  丹心闻言开口讽刺,“沈大人便是想要为自己的夫人开脱,也得找个能拿得出手的理由吧?睡糊涂了算什么理由?沈夫人这是刺杀!是谋人性命!您怎么不说沈夫人是疯了,精神失常了呢?”
  “我看你真是疯了!”沈尚书对着朱氏喝道。
  朱氏捂着被金香踹的生疼的胸口,费力的翻身坐起。脊背依靠着檀木的屏风。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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