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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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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心点头。
  女掌柜这才放了两个书生,架着那老者上了二楼。



  ☆、第54章 杏林高手

  女掌柜拍着腿道:“这都什么事儿啊!东家从来不露面,露面就弄出这么个事儿!生意原本就不怎么样,倘若让人死在了店里头……日后,日后还有什么营生?!”
  “娘子,人来了!”丹心敲着雅间的门道。
  沈昕娘抬头。“抬进来吧。”
  丹心将门推开,让书生两人将老者抬了进去。
  沈昕娘看了三人衣着打扮一眼,对两个书生道:“你们出去吧。”
  书生闻言一愣,“能救我家先生的老人家呢?”
  丹心噗嗤便笑了出来,“这位就是我家主子!”
  俩书生闻言看向沈昕娘,惊讶的微张着嘴,非但不是个老先生。还是个年纪还没有他们大的小女子?!
  开什么玩笑?!
  书生有些生气,“这位姐姐,人命关天,戏弄人很好玩儿吗?!”
  丹心眨眨眼,“谁戏弄人了?娘子要救人,你们别在这儿守着!有外人在,娘子是不出手的!”
  真能治啊?
  书生瞪眼,来都来了,话都说了,再抬走又能怎样?
  适才那医馆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再进去了!
  “请再外候着!”丹心说道。
  两个书生只好退出门去。
  丹心看了沈昕娘一眼。见沈昕娘并未出言让她留下,便也主动退到门外,将门关上。
  俩书生看着丹心,面上焦急难掩,似想问她什么,却又不好开口。来团助扛。
  急得不停在原地打转。
  丹心摇摇头,也不说话。
  沈昕娘念动口诀,唤出阴阳泉眼。
  用茶碗舀了一口白泉水,滴在老者干涸翘起白皮的嘴唇上。
  老者双目紧闭,呼吸微弱,面如纸色。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生命气息。
  此时不管是再厉害的医者,只怕也要诊断为,此人不治了。
  可当数滴灵泉水落下以后,那昏迷不醒的老者竟主动的蠕动了嘴唇。
  几乎是本能的想要主动吞咽白泉之水。
  他干涸的嘴唇上翘起的白皮。也在灵泉水的滋润之下,显得柔软而生动。
  碗中白泉水落尽。
  沈昕娘等了片刻,知晓他病情严重,既不同于当初的自己,也不同于铁柱的儿子。
  这老者,是真的快死了。命数已尽之人。
  她又舀了白泉水,这次,有半碗之多。
  她将老者的头垫高,碗沿贴在老者的唇上。
  白泉水刚接触到老者的唇时,老者就微微张开嘴,想要吞咽。
  沈昕娘缓缓将碗中白泉水倾倒入老者口中。
  几乎可以听到他嗓子里,迫不及待的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
  半碗白泉水饮尽。
  沈昕娘将碗放在一旁矮几上头,起身坐在一旁。静静守候了片刻。
  老者像是睡着了。
  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了血色。
  嘴唇蠕蠕。像是在呢喃着什么,不过没人能听得清。
  沈昕娘起身,拉开门。
  守在门口的两个书生,虽一脸疲惫之态,但听闻动静,立即如同受惊了的兔子一般,瞪大了眼睛。
  “怎样,怎样?先生他怎样了?”
  沈昕娘迈步出门,立在门边,“你们进去吧。”
  两个急不可待的书生,此时却是迟疑了,迈不动脚步了。
  好似生怕再往前迈上一步,和自己的恩师就是绝别,就是天人永隔了……
  一个年纪稍小些的书生,已经忍不住低头,偷偷啜泣起来。
  沈昕娘有些无奈,只好又道:“他没事了,一会儿就能醒,你们进去守着吧!”
  “什,什么?!”两个书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京城最有名的医馆都说没治了的,怎么一会儿功夫,这年轻的小娘子就说,没事了呢?
  这……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师师哥,你,你掐我一下?”年轻些的小书生道。
  年长些的书生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还不快进去看先生!”
  “哦,哦哦!”小书生连忙进得雅间。
  年长的书生恭恭敬敬的朝沈昕娘行礼,拱手一直弯身至触膝头。
  这于读书人来说,可谓大礼了。
  “多谢,多谢娘子救命之恩……”书生言语都有些颤抖。
  “先进去看看你的先生吧,感谢的话,再说不迟。”沈昕娘还他一礼,扶着丹心的手,向楼下走去。
  书生抹抹眼角,脚步有些凌乱的迈入房门。
  女掌柜守在楼梯口,竖着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随时准备着哭丧的声音一响起来,她就把人从后门赶走。
  可等了半天,只见东家主仆二人,神态悠闲的缓步走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娘子看看布料,掌柜的你忙你的!”丹心笑着说道。
  “啊?哦……”女掌柜还有些愣神。
  怎么没人哭呢?
  “上头那人,那老人家,他?”女掌柜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了,一会儿他们可能就走了!”丹心笑着回她。
  没事了?一会儿就走了?
  女掌柜已经惊讶的言语不能形容。
  还想再问,丹心已经搀扶着娘子穿过过堂,向后院走去。
  布行后头是染坊,东家要看看染坊也是正常的。
  恰好来了客人,女掌柜连忙笑脸相迎,未在想下去。
  ·
  “娘子真是心善!我瞧着那老人家被医馆赶出来,也是够可怜的!”丹心扶着沈昕娘,小声说道。
  沈昕娘看着浆染的布匹,缓声开口:“心善是什么?我不救无用之人。”
  “嗯?”丹心一愣。
  不救无用之人?铁柱家血尿的小孩儿对娘子有什么用?
  今日这老人家更是素不相识的,会对娘子有什么用?
  娘子根本就是嘴硬心软!
  丹心笑了笑,兀自想到。
  “这布料怎的这般颜色?”沈昕娘指着从染缸里捞出的布料,问道。
  一旁忙碌的浆染女工上前,打量她一眼,瞧她衣着,出门还带着幂篱,知道是富贵人家。便解释道:“贵人是瞧着,这染出的布色不鲜亮,有些老旧吧?”
  沈昕娘缓缓点了点头。
  “不是谁都能染出颜色鲜亮的布匹的,咱们这颜色,在寻常染坊里,已经算是不错了!各家染坊都有自己的配色方子,那是密不外传的!倘若能染出颜色鲜丽的布料,质量再上乘一点,咱们这儿说不定也能被选上贡品了!”女工说道。
  一边旁的女工闻言,立即笑她痴心妄想。
  女工指着丹心身上的衣料道:“这位姐姐身上的布料,乃是苏州织锦所制,咱们这一般小作坊染不出这种成色来。”
  沈昕娘一身素衣,布料上乘,却是未经过浆染的。女工便没有点评。
  “咱们这布料啊,也只能卖给一般的平常人家,或是卖到大户人家里给下人做四季的衣服。贵人们都瞧不上的!”女工摇头叹息道。
  “是布匹质量不好,还是只因为上色不好?”沈昕娘问。
  “首先是上色不好,咱们染坊以前采买不上色的质量上乘的布匹,买回来咱们自己上色。原想着这样能节省成本,可是上色不行,上乘的布料,咱们上的色不够鲜亮,固色不牢,染色,脱色,卖个一两匹就卖不动了!后来都赔着处理了。后来就不敢买上乘的布料来染色了!”女工答道。
  沈昕娘点了点头。
  丹心问道:“那店里摆着卖的浆染过的上乘布料,都是从别处采买来的?”
  “是啊!”身后传来女掌柜的声音。
  女工怕掌柜骂她偷懒,连忙行了礼溜到一边干活儿去了。
  “布料太单一,肯定销量不好,所以从别处采买已经将染过的上乘布料,虽然这样成本高出了不少,但能带动店里其他的布料一并卖出。倘若没有那些上乘的布料,咱们自己浆染的布也卖不动。”女掌柜解释道。
  沈昕娘点点头,并未多言。
  丹心倒是问道:“京城里其他的布行也是如此么?”
  “苏州织锦的浆染技术是最好的,京城一般的布行质量上乘的浆染布料,都是从苏州织锦买进来,在对外卖出。但苏州织锦的价钱本就极高,一买一卖,中间的利润并不多。”女掌柜说。
  “娘子,多谢娘子救命之恩!”过堂里传来男子的声音。
  沈昕娘三人便未在后院多呆,提步走出过堂。
  年轻的小书生满面喜色,对沈昕娘稽首至膝,“先生他醒了!”
  沈昕娘点点头,面上并无意外之色。
  “先生,想见见娘子,以表感激之情。”小书生说道。
  女掌柜讶然的看着沈昕娘。
  这年轻的东家,竟然还是杏林高手?这年头,果然人不可貌相么?这般年轻,真是看不出啊!
  沈昕娘颔首,提着裙摆,向二楼走去。
  雅间的门开着。
  老人家坐在榻上,年长的书生伺候在老先生身边。
  老人家此时面色红润,花白的须发都显得精神抖擞,一扫先前的死气,更显得年轻了好几岁一般。
  年长的书生见到沈昕娘上来,也连忙起身行礼。
  老人家一看,上来的是个带着幂篱的女子,看身形衣着,还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子,脸上先是讶然,继而口气有些傲慢道:“便是你救醒了某,可某此生,已经不收弟子,更不会收女弟子。你,还是想别的报酬吧?”



  ☆、第55章 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听闻老者傲慢的口气。
  丹心一愣,诧异的看着老者。
  两个书生更是面上有些窘迫,先生昏迷之前就有些昏昏沉沉,思维不清。
  想来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先前已经危急到何种程度,更不晓得他们两个驾着他。去了好些个医馆人家连门都不让进,被人指点着到京城最大的医馆里头去,门儿是进去了,可待了不到一炷香功夫,他们又被人毫不留情的给轰了出来。
  他是被人家断定了命数已尽的人。
  若不是这位小娘子出手,怕是先生他老人家此时已经驾鹤西去了!
  沈昕娘隔着幂篱望了榻上坐着的老先生一眼,“既然没事了。那你们走吧。”
  声音清冽好听,却淡泊没有半分感情。
  两个书生脸上都十分窘然,先生骄傲半辈子,不管走到哪儿都是这副样子。
  他们万分后悔没有在请救命恩人上来之前,就将先前的事情告诉先生知晓。
  老先生却是一愣,“你不要报酬?”
  沈昕娘看他,“你能给我什么?”
  年轻好听的声音,带着傲然清冽的味道,比老者的姿态更高了几分。
  老者听闻自己被鄙视,脸上有些不自然。“虽然我身上如今没有银钱,可单是我题一副字,我批注一本《论语》你拿出去,也能卖得不菲的价钱!也能抵了这诊金。”
  沈昕娘声音轻缓,漫不经心道:“原来老先生的命,仅值一幅字,一本注解的《论语》呀?”
  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
  “先生,先生,小娘子不仅是把您救醒,是救了您的命啊……先前在医馆……”两个书生半跪在老先生身边,争抢的讲述他们遇到救命娘子之前的遭遇。
  老人家听完,完全愣了。
  将自己的命,用钱来衡量,他这人。真是丢到家了!真是越老越糊涂!越活越回去了!
  沈昕娘正要上马车的时候。
  小书生疾奔而来,挡在马车前头。
  “娘子,我家先生,要,要向娘子道歉,啊呃,道谢
  沈昕娘缓声道:“不必了。”
  “小娘子!”老人家被年长的书生搀扶着,急匆匆上前,“先前不知经过,误会小娘子,多有不敬,还请娘子海涵!海涵!”
  老人家须发花白,郑重向沈昕娘这个晚辈稽首。
  沈昕娘只好又下了马车。还了礼。“先生不必客气。”
  “某是广平贺氏,名铸,字方回,号庆湖遗老。娘子救命大恩,不报心中不安。”贺铸客气说道。
  这般恭恭敬敬的向人报自己的名讳,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呀!
  两个书生当即瞪大了眼睛,他家先生何时对人这般客气过?
  沈昕娘听完,想了片刻,“您就是被人称之为贺广平的大儒,贺先生?”
  以家乡之名冠名,不是谁都能有的待遇,必是声明威望都到了一定的境界,其大名能给其家乡带来荣耀,才会被人如此称呼。
  “正是我家先生!”小书生笑道,面上颇有几分得意。
  却见沈昕娘脸上并无激动之色,连半分多余的欣喜也无。
  “那先生既来了京城,可愿到草堂书院教书育人?”沈昕娘问道。
  两个书生立即面露难色,似要解释什么。
  贺铸却是犹豫片刻,僵着脸道:“是娘子所提,自然无不可。”
  两个书生闻言,吧嗒…………惊掉了下巴。
  他家先生和陆淳最是不对付。两人从年轻的时候一直斗嘴,斗到老。
  其实书生比武将更记仇,两人不说老死不相往来,但碰了面也决计不会笑脸相迎的。
  听闻陆淳给好些旧友写了信,邀请他们到京城,参与什么“草堂书院”,他家先生就大大鄙夷一番,还说这个陆淳儿又在哗众取宠。
  他们此行来京城,就是因为先生要来看草堂书院的笑话,顺便当面嘲讽挖苦陆淳陆先生的。
  可如今?如今先生竟然答应这小娘子,去草堂书院授课?!
  先生不是不收弟子了么?
  怎么可能就答应了呢?
  坐上丹心又雇来的马车,一行人一道往草堂寺而去的时候。
  那小书生还没回过味儿来。
  “发什么愣?”年长的书生拍了他一巴掌。
  小书生抬头,“师哥你别说话,今天遇事儿太多,我这脑袋还有些蒙……”
  丹心一面从食盒中取出点心摆在马车里的小几上,一面倒了半碗茶送到沈昕娘手边。
  “娘子怎么知道,那老人家就是当世大儒的?”
  沈昕娘咬了一小口点心,缓缓咽下,“他说以前,我并不知道呀。”来团助号。
  “啊?那娘子为何要救他?”丹心迷糊了,娘子说,她只救有用之人,不是因为知道那老先生是有名的贺广平贺先生,才出手相救的么?
  “他们三人打扮,皆是读书人。读书人最讲究风骨,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和他面容并无相似之处,应该不是他的儿子或者孙子,却愿意为了他在医馆门前恳求,撕下脸面来纠缠,说明他们情谊深重。两人又称呼他为先生,说明是他的学生。能让学生这般对待的,必然是有过人的学识,或是德性。”沈昕娘缓声解释道。
  丹心闻言,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不过路过的片刻功夫,不过在熙熙攘攘的东市上听了半耳朵,娘子就能得出这么多结论来?
  她家娘子小时候真的是又呆又傻么?
  丹心觉得自己才是傻子吧?她一直跟娘子在一起,怎么她什么都没有判断出来?
  马车从齐王留人驻守的偏门,直接入了草堂寺。
  原本沈昕娘是来安顿贺先生等人的住处的,不想陆淳恰好也在。
  陆淳听闻沈昕娘来了,原本在同人讲话,放下友人,便匆匆赶来。
  “我的一些朋友已经到了,众人聚在一处,对娘子上次提议的,将报名的学子以不同的层次,分开来教授很是赞同……”陆淳满脸笑意的说道。
  话没说完,瞧见后头马车上下来的人时,则生生愣住。
  眯起眼睛向后看去。
  他老了,所以眼花了吧?
  他看见谁了?
  “陆先生!”贺先生身边的两个书生恭敬行礼道。
  贺铸看了一眼沈昕娘,僵硬着一张眉须皆白的脸,对陆淳拱了拱手,“陆先生!”
  陆淳闻言,险些没站稳。
  他跟贺铸相识几十年,唇枪舌战几十年,贺铸见他,不是“陆淳儿,陆淳儿”的戏弄他,就是将脸一背,只当没看见他,不会主动搭理。
  像如今这般客气的“陆先生”,他还是平生第一次听到。
  “贺先生!”陆淳也拱手还礼,言语还有些不敢置信的轻颤。
  等等,等等,他不仅眼睛不好使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这一向骄傲的贺广平怎么会和沈娘子一同来了呢?
  “陆先生,贺先生听闻您致力于兴办草堂学院,便不远千里赶来,也愿为天下学子尽一份心力。”沈昕娘缓声说道。
  才怪!
  陆淳同贺铸,同时心说。
  他才不会是为我!
  我才不是为他!
  陆淳和贺铸对视一眼,纷纷转开视线。
  “那自然再好不过,贺先生虽然脾气不好,但这学识,乃是天下人皆知,皆敬仰的!”陆淳笑着说道。
  贺铸吹了吹花白的胡子,他怎么脾气不好了?陆淳儿还是老样子,刚见面就要给自己扣帽子!还是在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
  忽而想到,他刚醒来的时候,确实对救了他命的小娘子不怎么客气。贺铸抿了嘴,没有上前同陆淳争执。
  陆淳微微有些诧异。
  沈昕娘道:“那便请陆先生为贺先生安排下榻之地,两位先生想来也是旧识,初见也有许多话要谈吧?小女就不打扰了。”
  “娘子,等等!”
  陆淳和贺铸几十年没有默契,今日倒是格外的有默契,两人一同开口唤住沈昕娘。
  “两位先生,还有什么吩咐?”沈昕娘缓声问道。
  “吩咐断不敢当,敢问娘子高姓?”贺铸拱手,声音分外客气认真。
  沈昕娘福身还礼,道:“敝姓沈,先生不必客气。”
  陆淳觉得今儿的太阳一定是打从西边出来的。
  他认识贺铸这么多年,这老小儿年轻时候就狂傲不羁,何曾见过他对人这般客气的?
  后来读书读出名堂以后,更是傲的不行,只有旁人对他客气的。
  他看得顺眼的人就有说有笑,看不顺眼的根本就不搭理。
  对沈娘子这般年轻的晚辈,他却行拱手礼啊?他没看错吧?



  ☆、第56章 我们的秘密 【为100钻石加更】

  让人请贺铸进得寺中厢房,安排住的地方。
  陆淳看着沈昕娘,眼眸之中颇有笑意,“娘子真真不是一般人呐!”
  沈昕娘面无表情,“陆先生才不是一般之人!”
  朝陆淳福了福。沈昕娘扶着丹心的手,又上了马车。
  陆淳一直站在院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这沈娘子!
  沈尚书应酬归来,脸上总算轻快了些,交好的御史说,已经说通了另外几个同僚。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仵作验尸。说那小伙计许是命数尽了,当有此劫,被人误击死穴而死。不关典当行的事儿!
  就是那红翡的事情,上头有人揪着不放,有些麻烦。
  还告诉他,他若是能找到另一半红翡,这件事儿也许就能了了!
  只要参他的折子停下来,让他有缓口气的时机,就是将京城翻个个,他就不信他找不出那红翡来!
  遇见同僚,他心头已经轻快几分,拱手向同僚打招呼。
  同僚也拱手还礼,对着他的脸上却露出几分嘲讽的意思。
  这,这是怎么了?
  以为如今这件事儿,他就要倒了么?
  以为他这吏部尚书的位置。已经坐不稳了么?啊呸!还没到那一步呢!
  一连见了两个朝中同僚,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
  沈尚书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回家路上,就听闻街坊四邻口中偶有提及沈家如何如何。沈夫人如何……
  听不大清,沈家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儿了?
  回到家中。沈尚书才听闻今日家中发生的丑闻,街坊四邻都见到他家那“傻儿”被他的继夫人给逼出家门。
  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在外人眼中,那傻儿自然是弱者。
  沈尚书抚着胸口,只觉肋骨都气的发疼。
  “你怎的就让她出去?!家里如今是何局面,你不清楚么?”沈尚书压低了声音训斥朱氏道
  朱氏委屈的抹着眼泪,“我以为她不过是闹些小孩儿脾气,谁知道她就……她就真敢如此……”
  “哼,如今只怕满京城都在看我沈家的笑话!上次你侄子被戳瞎眼睛的事,你怕是已经忘到脑后了吧?”沈尚书冷哼道。
  朱氏闻言咬牙,“我断然不会忘。可我那侄子毕竟是姓朱的,她可是姓沈!如今对自己家,对这自己的爹爹,也能这般不留余地?”
  沈尚书脸色愈加难看,拍案而起,“她在哪儿?”
  “出去晃荡了一日,才回来没多久,在韶光院里住着呢!”朱氏说道。
  沈尚书愤然而去。来叼斤扛。
  朱氏微垂了眼眸,待沈尚书出去,她便拿帕子擦干了眼泪。
  她这后母不能打不能骂,当爹的教训两句,便是打骂一番,总赖不到她的身上了吧?
  沈尚书气哼哼往韶光院而去。
  临到韶光院门口,被急匆匆而来的管家拉住。
  “老爷,老爷……”管家气喘吁吁,“听闻您回来,小人就四处找您。”
  沈尚书皱眉,“又出了什么事?”
  管家赶紧摇头,“没出事,没出事!”
  “那便等我教训了这不孝女再听你说!”沈尚书推开管家,就要往韶光院里进。
  管家一听,顾不得尊卑,连忙伸手拽住沈尚书的衣角。
  “这是做什么?”沈尚书不悦的回头。
  “老爷,您听小人说完,再进去不迟!”管家擦了把汗,“大娘子不是被冯家送回来的!”
  沈尚书一愣,“她不是和离么?冯家人不想送,她自己回来,也说得过去。冯家人既然不顾及我的脸面,日后对冯家也不必客气……”
  “不是,老爷!”管家喘了口气道,“是齐王的车驾,将大娘子送回来的!”
  沈尚书神情一滞,“你说什么?”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是齐王的车驾,将大娘子送回来的!且是看着大娘子入了沈家家门,齐王的车驾才离开!”
  沈尚书神情莫测。
  难怪听人说,今日前晌,无论谁去求见齐王,皆被拦在外。
  原本以为是齐王有要事,不愿见这些人。
  难道是……
  他抬眼看了看韶光院的院门。
  景色宜人的韶光院映着姣白的月光,树影婆娑,清雅幽静,浓浓桂香不时随风四散,低低虫鸣像自然的奏乐一般。
  沈尚书蹙眉,“怎的适才在夫人院中,夫人没有提起这件事?”
  管家尴尬道:“许是……许是夫人忘了吧?”
  沈尚书冷哼,她才不会忘,倘若不是齐王车驾送人回来,她是不是连门都不让进了?
  “哼,无知妇人!”
  沈尚书在韶光院门口停了片刻,背着手,转身离开。
  刚来之时的满身怒气,此时已经不可见,且见他离开的背影都挺直了几分。
  原以为典当行的事情想彻底解决,会很麻烦。
  倘若是齐王对他家这呆傻儿有兴趣,那还麻烦么?
  沈尚书捋着胡子,缓缓走着,鼻中竟不自觉哼出小曲儿来。
  沈尚书身后随从大吃一惊,自打典当行出了事,他就没瞧见沈尚书露出过一个轻松的表情来。
  如今倒哼上了?!
  ·
  月上枝头,夜色凄清。
  皇宫大内,数盏宫灯齐亮。
  风过,灯烛摇曳。
  小皇帝撑不住,小鸡啄米般一头栽醒。
  “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一句话没背完,小皇帝的眼皮又耷拉到一起。
  “圣上,夜深了,去睡吧?”一旁宦官劝道。
  小皇帝却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你去打盆冷水来吧,若是背不好,明日叔叔问起来,定会失望的。”
  宦官叹息一声,心头不忍,“齐王自然是为圣上好,可圣上您毕竟年幼,这般逼着自己……”
  小皇帝撅了撅嘴,“是我自己偷懒,没有好好背,并非叔叔要求太严!”
  宦官不敢再说话,躬身退走,让人去打冷水来。
  小皇帝又摇头晃脑背起来:“《离娄章句上》,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还未背完,偌大的殿内响起轻微的鼾声。
  那个一直立在殿外,侧耳倾听的颀长身影,抬手止住正要端冷水入内的宫人。
  他亲自迈步入殿中。
  脚步轻盈的踩在厚厚地毯之上,更没有一丝声响。
  他坚实有力的臂膀轻轻抱起,歪倒在桌案上睡着的小皇帝,提步向里间行去。
  小皇帝一晃醒过来。
  睁眼瞧见自己正被人抱在怀中,揉揉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语气里有些惊喜道:“叔叔,你来啦?”
  但笑脸立即萎顿下去,有些愧疚道:“我又睡着了,叔叔,我是不是很笨?我不睡,我去把陆先生教的背熟了再睡。”
  抱着他的齐王摇了摇头,“圣上不笨。熬夜读书,伤眼睛,睡一觉,明日起来也许就会背了。”
  小皇帝听他语气轻松,并未有责怪的意思,心下才轻松起来。
  小手攀着他的衣襟,窃喜道:“叔叔,你发现没有,近来我咳嗽很少了!连夜里都很少了,以前常常咳醒,现在已经能一觉睡到天明了!定然是沈娘子的饭菜做得好,梨盅更是炖的好!”
  齐王脚步一滞,低头看着小皇帝,“这话,你同旁人讲过么?同皇太后讲过么?”
  小皇帝摇头,“没有,我只跟叔叔讲了!”
  齐王微微点头。
  “这是我和叔叔的秘密,我才不告诉别人!”小皇帝捂着嘴笑道。
  齐王哑然失笑,小皇帝未提前同他商量,便给沈昕娘赏赐的时候,怕是皇太后已经知道了。不过并未重视这件事罢了。



  ☆、第57章 夜色之下

  “叔叔,我能不能诏沈娘子入宫来?御膳房里的饭菜不好吃!”小皇帝被齐王放在偌大的龙床上,小手紧紧攀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齐王蹙眉,微微摇了摇头。“现在不行。”
  小皇帝一脸遗憾,“啊,不行啊……”
  齐王轻笑,“圣上若是想她,也想再尝尝她的手艺,便要有耐心。再等一等,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到她,品尝到她的手艺了!”
  小皇帝点点头,“好。”
  “睡吧,圣上。”
  “好,叔叔,能再陪我一会儿么?”
  “嗯。”
  ……
  宦官吹熄了好几盏的宫灯,留着远处的几盏。
  昏黄的烛光将清冷的大殿照的影影绰绰,清冷的月光透不进伟岸的宫殿。
  ·
  月光落在高大的桂花树上。
  微风吹过,又飘落一地的桂花。
  一个细小的黑影在桂花树下一晃,门外响起轻微的叩门声。
  正拿着熏笼,为沈昕娘熏干头发的丹心一愣,“我听错了么?这么晚了,怎么听到似乎有人敲门?”
  “去开门吧。”沈昕娘缓声道。
  “娘子也听到了?”丹心起身,来到门前。
  拉开门,月光倾泻而入。
  在月光照不到的桂花树影里。有个纤细小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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