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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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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母亲的更是连忙抬手捂着孩子们的眼睛,蔡相家的男丁赶忙挥手让女眷退远些。
他们欲要抬着父亲的尸身,往屋里头去,父亲这般样子,就这么露天躺着也实在不像话,好歹要收拾收拾。
可不曾想,公孙陵着实被气着了,竟不许他们挪动尸身,让他们要哭要拜,都在这儿,待寻到了齐王爷,才能动父亲的尸身。
这不是让父亲的尸身,在青天白日下受辱么?蔡相家的男儿不同意。
公孙陵理都不理他们,只铁青着一张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一片废墟。
花厅不仅仅是坍塌,更因为设有机关的缘故向下陷入了数尺深,要寻人,不禁要将垮塌的房梁屋脊抬走,更要向下挖掘。
这般情形之下,蔡相自己都被砸成了这副样子,齐王没能逃出来,如今又有几分生还的希望?
公孙陵不知道该如何将这结果告诉圣上,告诉齐王妃。
他沉着脸,浑身都冒着寒气。就连哭嚎的蔡家人,看着他越来越黑沉的面色,都不敢当着他的面大声哭了。偷偷哽咽着,还不敢叫他听见。
天色渐晚,天空黑沉沉的,雪还没有落下,却聚了厚厚的云层。
树梢被寒风吹得呜呜作响,偶有一只寒鸦经过,呱呱叫着,让人心头发毛。
齐王府的屋子里温暖如春,沈昕娘看着儿子,看他扶着小床的栏杆,摇摇晃晃的独自站立。也许是灵泉水的缘故,也许是他生来就结实,才刚七个月,便能扶着东西,自己站了。
虽还有些摇摇晃晃的把握不好平衡,但他似乎很喜欢自己站立的游戏,嘻嘻的咧嘴冲娘亲笑。
“待你爹爹回来,你叫他瞧瞧我们的离儿,多厉害!”沈昕娘冲儿子说道。
“爹,爹。”方离咧嘴,含混不清的跟着说道。
“唷,小世子这是在叫爹么?”奶娘瞪眼问道,“婢子听着像是在叫爹呢!”
沈昕娘也颔首轻笑,“竟不会先叫娘么?”
“爹顺口,都是先会叫爹的!王爷听到了,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多高兴呢!”奶娘在一旁笑着说道,“王爷最疼小世子,小世子感情心里都清楚着呢!没叫王爷白疼!”
“回来你爹该得意了,竟不会叫娘,就先会叫他了!”沈昕娘伸手戳了戳方离软软嫩嫩的小包子脸。
方离侧脸一口咬住娘亲的指头尖,刚露出尖的小门牙硌着沈昕娘的指头,竟是异常的疼呢。役场布圾。
沈昕娘不敢硬拽,哄着他松了嘴,侧脸向外看去,外头的天已经黑透了,因为阴着,也不见月光。
“王爷还没有回来么?”
丹心连忙摇头,“没得,娘子饿了么?要不要摆饭?”
沈昕娘将方离交给奶娘,起身来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又看看一旁的漏壶。
“也没派人送信回来,说回不回来用饭?”
丹心摇头,“没送信。”
“那或许会回来用饭,等等吧。”沈昕娘缓缓说道。
☆、第392章 迁怒
再等下去,沈昕娘却有些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不知有没有半个时辰,她便坐不住了,起身向外走去。既然打算抖出蔡相通敌的罪行,那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就是了,圣上自然会命大理寺的人细细审问这件事。就算要保全蔡相的颜面。那就同圣上。蔡相私下议谈,不经大理寺也可。
怎的一日都过去了。一点消息都不送回来?已经忙成这样了?
她迈步出门,让人备车,与其干等心头烦乱一片,不如她前去宫中看看。
“娘子,派个人去问问就是,娘子何必亲自前往?小世子还在家中呢。”丹心劝道。
沈昕娘冲她比了噤声的手势,“小世子刚睡,旁人到宫门口若是被拦下,来回也是耽误时间,我去看看,有信儿就回来,省的来回耽搁。”
沈昕娘没说的是,她心头乱乱的。根本一时片刻都不能静下心来等。
原来等人的感觉是这般难受,当初她一次次只身离家,前往西北的时候,方琰是不是也这般坐立难安?奔波在外的人,看来远没有守在家中等待的人煎熬。奔波是辛苦。等待是劳心劳神。
马车刚出了齐王府大门,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车夫一愣,这才瞧清楚,拦下马车的是神策军。
“王妃,神策军不让马车通行。”车夫朝马车里头回禀道。
沈昕娘眉头微蹙,挑开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神策军不去守着相府,不守着谢府,守在齐王府外头干什么?”
神策军拱手躬身,姿态还是十分恭敬的,就是没有回话。
沈昕娘侧眼向一旁看去,却瞧见个身影,正低着头,坐在齐王府门前的门槛上头。
她眯眼细看了看,起身推开车门,跳下马车来。她大步向齐王府正门走去,坐在门槛上那人,低着脑袋,不知是没听见她的脚步声,还是不想理会,并没有抬头。
“公孙将军怎么在这儿?”沈昕娘低头问道。
公孙陵此时哪里有大将军的气势,他垂眸,不知看着脚下的地砖,还是看着鞋上的灰尘。王府屋檐下的灯笼照不清他的五官表情,只隐约觉得他半弓着的脊背,僵硬凝滞,他情绪似乎不太好。役场休号。
“请问将军守在我王府门前作甚?王爷此时正在何处呢?”沈昕娘又缓缓问道。她平静的嗓音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她紧紧纠结在一起的双手,却微微泛出苍白颜色。
公孙陵缓缓抬起头,借着屋檐下头灯笼昏黄的灯光,看着沈昕娘。
沈昕娘也凝望着他。
片刻的对视,谁都没有说话。公孙陵眼睛里似乎有红红的血丝,可在这般灯光下头,看的并不甚清楚。
沈昕娘还未再问出刚才的问题,他便豁然从门槛上起身,大步向前走去。
沈昕娘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阻拦。
公孙陵却在看到齐王府的车驾后,停下了脚步,“王妃要到哪儿去?”
“去寻王爷。”沈昕娘紧紧盯着他的背影说道。
公孙陵僵直片刻,“王妃还是先回去吧,王爷忙完了,自会回来的。”
沈昕娘微微蹙眉,“王爷在哪儿呢?”
公孙陵抿了抿唇,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捏紧,半晌都没有说话。
“公孙将军若还有事情,就去忙,我自己去寻王爷,总能寻到的。”沈昕娘说着,便抬脚向马车走去。
公孙陵先一步挡在马车近旁,“请王妃回府。”
他没看她的脸,只是声音冷硬的说道。
沈昕娘看了看他,摇头道:“你拦不住我。”
公孙陵抿嘴,“王妃要试一试?”
沈昕娘抬手从袖中弹出一张符篆来,像是充满浑厚掌力的一掌拍在公孙陵的身上,立时便将他拍向一旁。
沈昕娘提气,跃上马车,回头看着公孙陵,“将军还要拦么?”
公孙陵怒目将身上的符篆拽了下来,一把扯下齐王府马车上的车夫,手中紧紧攥着缰绳,“王爷定然希望你在家中照顾好小世子,然后安安心心的等着他回来!”
“王爷希望我遵从我自己的心,我想要寻他,想要见他,他不会阻拦。”沈昕娘淡然回道。
公孙陵冷哼一声,“好,既然你执意,我就带你去见他!”
公孙陵跳上马车,“驾——”的一声,亲自驱赶马车,往蔡相府上而去。
沈昕娘坐在马车里头,心头已经不是不只是心绪不宁可以形容的了。公孙陵为什么会这幅奇怪的样子,失魂落魄的坐在齐王府的大门口?夜都深了,他不回家,说话还这般阴阳怪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事情不妙。
方琰究竟怎么了?
沈昕娘掐着自己的手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并运行阴阳泉眼的灵气在周身,让自己心头的急躁烦闷皆在阴阳泉眼的运行之中淡去,越是事情危急,就越要保持冷静,师父不止一遍这般说过,她定要牢记。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透过车窗帘子可以看到外头的火光,还能听到不小的人声,“嘿哟嘿哟”的像是在干什么力气活儿。
不待马车停稳,公孙陵就跃下马车,拉开车门,“你要来,我就带你来!”
沈昕娘看了他一眼,才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她四下看了一眼,这里是相府,却聚了不少的神策军,有神策军举着火把,将这周遭都照的亮如白昼,还有不少神策军徒手扒着一片废墟。
沈昕娘朝前走了一步,抬眼看着那一片废墟。
公孙陵指了指那片塌陷的废墟,“你去找吧。”
沈昕娘微微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看着他。
公孙陵却是别开视线,心里闷得发疼。他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齐王妃,可齐王妃冷静的态度,面无表情的脸却有些激怒他。他一面担心齐王,一面看着齐王最珍爱的人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如此冷漠,他心里头就像刀搅一般难受。
“你不是要找齐王么,去找啊!去和他们一起找啊!你去啊!”公孙陵高声喝道。
他心里也许积郁太久,齐王妃是他情绪的突破口一般。
齐王妃迎面受到这般莫名其妙的呵斥,并没有恼怒。她原本在家中等着夫君归来,等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用一顿温馨的晚饭。她并没做错什么,并没有过失,本不该忍受这般毫无缘由的发泄。
可她面色依旧十分平静,便是公孙陵指着一片废墟叫她去找的时候,她心底已经意识到方琰可能出了什么事,她也并没有惊慌的抱头痛哭。
她只是面无表情的迈步向废墟上走去。
一步一步,坚定平稳,毫不迟疑。
“王爷怎么会在这儿?”丹心想要搀扶沈昕娘,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她低声咕哝道,不知道是在问沈昕娘,还是在自言自语。
沈昕娘没有回答她,只是迈步向废墟走去。
就在她弯身看着那一片废墟的时候,公孙陵又忍无可忍的冲上来,对着她大声呵斥道:“你是个妇人吗?是个有心的人么?你的夫君,他现在……他现在生死未卜,他被压在这片废墟下头,还没有找到,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
沈昕娘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看她,只侧脸看了一圈,问道:“这是蔡相府上的花厅吧?有图纸么?就算没有,蔡相家的人也能回忆起里头的构造布局吧?蔡相家的人呢?”
公孙陵听着她平静无波的嗓音,瞪眼看她,“你说什么?”
“找个蔡相家的人来,不拘什么人,主子奴才只要能说清楚这里的布局就行。”沈昕娘说道。
公孙陵眯眼看着她,她果然是面无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干净净,脸上没有惊慌,也没有软弱的眼泪。
“你……”
“麻烦公孙将军了。”沈昕娘福身说道,“请将军找个蔡相府上的人来,妾身要问清楚。”
公孙陵皱眉,冷眼看着她,冲一旁的神策军挥了挥手,“去,将蔡相府上的人带过来几个。”
神策军动作很快,蔡相家的人也都守在附近,以观事态的发展。
沈昕娘要的人很快被找来。
她问清楚了花厅里头的布局,那个地方是待客的,那个地方是客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去的。
她在已经被抬被挖的看不出什么的废墟之上缓缓踱步。
“房子塌陷发生在瞬息之间,但方琰的功夫,不应该逃不出来。他没能出来,定然是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沈昕娘垂眸缓缓说道,“蔡相的尸身在哪里发现的?”
公孙陵寒着脸抬手一指。
沈昕娘站在那儿,迟疑片刻,“蔡相在主位上……”
她绕着发现蔡相尸首的地方,走了一圈,在废墟之上圈出一片地方来。
“在这里寻找,王爷一定在这下面,其他地方,不用找了。”
“你怎敢确定?”公孙陵瞪眼道。
沈昕娘看了看他,“两人在花厅里头说话,瞬息之间,只能移动这么远的距离,若是能出了这段距离的范围,定然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出坍塌的屋子。”
“这房子里头有机关,房子不只是坍塌而已,里头的机关也塌陷了,房子下陷了数尺深!”公孙陵高声强调道。
沈昕娘点点头,“但那并不影响一个人的反应速度。”
她表情镇定又冷静,丝毫没有被公孙陵激怒,看着公孙陵恼怒不休的神色,她甚至还安慰道:“公孙将军放心,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知道,我和儿子还在等他,他怎么舍得扔下我们呢?”
☆、第393章 趁火打劫
公孙陵咬牙,还要怒喝,但听到后头那句“他怎么舍得扔下我们呢”,他生生将自己的恼怒,自己的恶言相向都收了回去。
自己找不到方琰的时候,尚且如此心痛。如此愤怒。眼前这个女子。是方琰最深爱的人,是和方琰最亲近最亲密的人呢!她心里难道会比自己好过么?她难道会比自己轻松么?不过是强装出来的镇定罢了。她安慰自己的话。何尝不是给她自己以抚慰。
一个女子,在她的男人遇险寻不到的情况之下,除了强装坚强,还能做什么?
她能冷静的分析,面不改色的等待,已经够可以了。难道自己一定要看到她嚎哭,看到她痛不欲生,才能够相信,她是关切着齐王的么?每个人的表达法方式不同罢了。
因为不知道方琰被压在哪块石头下头,神策军不敢借用工具,徒手扒开废墟,十分缓慢费力。
沈昕娘一直就站在废墟一旁,面色一直没有变过。眼眸中的坚定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娘子……您回马车上坐会儿,歇会儿吧?”丹心红着眼睛低声劝道,左右看了看,“或者到蔡相家的屋子里去坐会儿?”
“可不敢!蔡相家的屋子,可不是随便能坐的!谁知道别处还有没有机关?”公孙陵冷哼一声。
不远处蔡相的家人面色难看。却也不敢还口。
沈昕娘一直在废墟边上站了一夜,看神策军忙碌一夜。
废墟中已经被扒出一个大坑来,却全然没有寻到方琰的踪迹,甚至连衣角发梢都没找到。
“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沈昕娘看着东方渐渐吐露的苍白,缓缓说道。
天亮了。没有出太阳,云很厚,随时都要飘雪。
丹心半夜里冻的实在挨不住,便去有暖炉的马车上歇了一会儿,这么一歇竟然睡着了。她醒来,就连忙连滚带爬的来到废墟旁边。却瞧见娘子仍旧是昨晚的样子在废墟边上站着,甚是连动作都没有变。
公孙陵在一旁的石头上坐着,手肘放在膝头,手掌支着脑袋,睡着了。
“娘子……”丹心轻唤了一声。
公孙陵手一滑,惊醒过来,睁开眼看了看沈昕娘,又看了看被属下扒出个大坑的废墟,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你的方向是不是不对呀?”公孙陵朝沈昕娘喝道。
沈昕娘还没开口,便有宫人急急忙忙的跑来,“公孙将军!奴婢是先前伺候在勤政殿的人!”
那就是方琰的人了。
公孙陵点了点头,“有何要紧事?”
宫人四下了看了看,瞧见齐王妃也在,连忙躬身行礼,往前走了几步,低声说道:“谢将军一大早就进宫了。”
“他只要不出京城,不去军营,他要进宫就让他进。”公孙陵有些不耐。
宫人蹙眉道:“谢将军恳求圣上派他前往西北,他请命愿接替虞将军,同突厥人作战。”
“嗯?”公孙陵闻言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且主战的武将文臣都十分支持,朝会上,支持谢将军的声音十分响亮,齐王爷不在,圣上几乎压不住他们。”宫人焦急的低声说道。
公孙陵啐了一口,“齐王爷还没怎么样呢!他们就!”
齐王爷如今还生死不明,这还不叫怎么样么?
公孙陵愤然挥拳。
“将军不妨先进宫吧,妾身会一直守在这里的。”沈昕娘转过身来,缓缓说道。
“这……”公孙陵抬眼看了看这片废墟,心里压抑又难受。可那些人竟然趁着齐王不在,就想要将齐王先前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他如何能忍?
如今看来谢将军和蔡相早就连成一气!所以蔡相这边刚出了事,谢将军就做出反应。倘若谢将军前往西北,接替了虞淼,那才是完全不受控制了!齐王的议和大计,就会功亏一篑!
公孙陵冲齐王妃点了点头,跟那宫人快步而去。
不曾想,他刚走了不多时,齐王府的侍卫,就急急忙忙寻了过来。
“王妃,不好了!有流言说,王爷通敌,王府窝藏有突厥人,诬陷王爷谋逆犯上,要搜查齐王府,揪出王府里窝藏的突厥人!”王府的侍卫脑门上冒着汗说道。
沈昕娘忽而抬头,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你们看,下雪了。”
众人闻言抬头,果然见灰蒙蒙的天空中,有莹白的雪子儿簌簌落下,雪子里掺杂有雪花,随着微风飘飘扬扬。
“聚在王府外头的是衙门里的人么?”沈昕娘忽而问道。
“不是,是几位大臣,扇动了百姓,除却那些大臣所带的家仆,就都是普通百姓。”王府侍卫躬身禀道。
“召集王府里所有的侍卫,守住王府,任何人不能放进去。盯紧了那几位大人所带的家仆,有擅闯王府之人,就地打死。”沈昕娘冷面说道。
侍卫一禀,躬身应是。
丹心气愤不已,“这些人,想趁着王爷不在,就往王爷身上泼脏水!太不要脸了!”
沈昕娘吩咐完,就回头仍旧看着一片废墟,面无表情,更没有咒怨谩骂。
不多时,雪就下大了。
京城的冬天很冷,落在地上的雪多半都没有融化。倘若不能快些找到方琰,这么冷的温度,他会冷吧?会冻坏的吧?
沈昕娘忽而迈步走入废墟之中,竟也徒手加入了那些正在翻找的神策军。
这让一众的神策军都有些惊慌,“王妃,您……”
“这里有个暗道!”忽然有人惊讶喊道。
沈昕娘闻声立即上前,低头细看,“这不是暗道,这是先前藏有机括的暗格。”
不过暗格因房子的塌陷已经被砸压的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
神策军的侍卫立即找来撬杠,想要撬开被砸的只剩下不大的暗格口。
可试了几次,都找不到撬杠的着力点,生怕撬的不对,会将这暗格个撬塌了,倘若王爷真的被封在这暗格里头,若是暗格被损坏,王爷岂不是又被闷进暗格之中?受二次的伤害?
沈昕娘却让众人退开,徒手上前,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符篆,贴在暗格上头,口中念念有词,徒手去掀那暗格。
将一众的神策军都给吓了一跳,撬杠尚且不能撬开,徒手掀开暗格?王妃莫不是受的刺激太大,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神策军正要相劝,却见齐王妃竟真的将那被砸的不剩下多大地方的暗格被推开了少许。
借着天光,向里看去,隐隐约约,里头似乎是塞了什么东西。
“方琰?方琰?”沈昕娘唤了两声,并没有人回应。
她指了两个神策军上前帮忙,往两个神策军身上分别贴了符篆,一同用力,几人徒手,竟将砸的没多少空隙的暗格给生生扳开了。
那两个被贴了符篆的神策军觉得甚是奇怪,好似体内有用不完的力量一般,自己的双手好像拥有了莫大的力量。
“有人,有人在里头!再用力!再用一把力,就能将人抬出来了!”一旁瞪眼看着的神策军喊道。
正在努力的沈昕娘和两个神策军,听到这话,仿佛又吃了一颗大力丸一般,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来。
只听咔咔嚓嚓的声音,那铁制被砸变形的暗格,被几人生生撕开。
被困在暗格里头的人,也出现在飘飘洒洒的雪花之下,出现在众人担忧的视线之中。
他面色苍白,唇上几乎没有血色,俊逸的面庞上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浑身冰冷至极。
沈昕娘扑上前来,“方琰?方琰,醒醒!”
她轻轻拍着他的脸。
可他双眸紧闭,无声无息,更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方琰!”她的左手靠近他的口鼻,念动心诀,引出白泉水。
可他的嘴巴闭得紧紧的,头上脸上,都是房屋垮塌落下的砖屑瓦砾灰尘,苍白的不见平日里那般气宇,那般活力。
“将王爷抬上马车!”沈昕娘冷静说道。
神策军连忙动手,将齐王爷给抬到了马车上。
“回府。”沈昕娘跟着上了马车,“去请紫阳真人来。”役有史弟。
沈昕娘一面让丹心关上车门,一面上前掰开方琰的嘴,引灵泉水到他口中,又拖着他的脖子,强行让他咽了下去。
瞧见他喉间吞咽的动作,她才扯了扯嘴角,心头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没有敢伸手试一试方琰的鼻息,没有敢去摸一摸他颈上的脉搏。她害怕,害怕结果是她承受不起的,她宁可忽略这些过程,只做她能做的。
还好还好……不算太晚……
方琰的手冰冷僵硬,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她伸手拉起方琰的手,揣入自己怀中,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他。
马车轻轻摇晃,一夜的功夫,沈昕娘觉得自己好似煎熬了一辈子一般。
寻到了他,有他在身边,她才又活过来,又醒过神来。
她拉着他的手,放在她侧脸上,轻轻摩挲,“方琰,等你醒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说说,你这般惊吓与我,该如何弥补……”
她话音未落,马车外头便传来有些喧嚣杂乱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丹心诧异道,她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便惊住了。
沈昕娘透过她挑起的车帘也看到了外头情形。
丹心连忙放下车窗帘子,“娘子,咱们从侧门进王府!”
沈昕娘却摇头道:“叫车夫停车,叫侍卫们来,将王爷抬回王府去!”
“娘子……外头聚了好多闹事儿的……”丹心劝道。
沈昕娘却勾着嘴角轻笑了笑,只是笑容分外的清冷,“我知道。”
☆、第394章 苏醒
丹心皱着眉头吩咐车夫,车夫将马车停在王府大门口的人群外头,挤进人群里,去唤王府的侍卫来。
有人发现了齐王府的车架,立时叫嚣着,引导着众人围拢在齐王府车驾四周。
沈昕娘不慌不忙的走出马车。站在车辕上,俯视着众人道:“你们为何聚在齐王府外头。聚众闹事?”
“齐王勾结突厥!通敌叛国!背叛圣上!”立即有人喊道,那人喊完,旁人才跟着喊起来。
沈昕娘的目光扫过那引导众人叫嚣之人的身上,眯了眯眼睛,那人可不像是普通的百姓。百姓是最容易被煽动起来的,他们不明真相,是非难辨,却很容易被人利用,被人鼓动起来,受奸人蛊惑。
沈昕娘清了清嗓子,“王爷为促成议和之事,被主战的重臣所伤!如今还昏迷不醒。王爷通敌?王爷通敌为何?为了某他们方家自己的基业?王爷一向是主张同突厥议和,并非是为了自己,乃是不想看到大梁的百姓,受战乱之苦,不想大梁百姓有田产却不能躬耕务农,明明有良田却要背井离乡!明明可以合家团聚美满,却要让家人挨饿受冻,受战乱磋磨!妻离子散!”
围在马车周围的百姓唏嘘一片。
那引导百姓的人还想要张口叫嚣,沈昕娘却眼疾手快,从袖中弹射出什么东西来,没让人看清,就击到那人身上。
那人张着嘴。嗓子里却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难道你们想要的不是合家团聚,和和美美,平安富足?你们想妻离子散,埋骨他乡?你们不能明白王爷的用心?王爷通敌?这话真真是可笑至极!这话是圣上说的?是圣上怀疑王爷?圣上同王爷向来君臣和睦,圣上尚且信任王爷,是谁在这里攀诬挑唆,我倒要问问他究竟是何居心?为何要挑拨圣上同王爷的关系?倘若真的有证据,为何不向圣上言明?反而要聚在我齐王府门前闹事?”沈昕娘厉声质问道。
她面色清冷,声音凛冽如泉水,绝美的面孔在飘飘洒洒的雪花之下。更显肃然。
混在人群中的几位大臣暗示自己带来的家仆引导百姓起哄。
沈昕娘不动声色的抬手弹射揉成团的符篆,让他们发不出声音来。
那大臣瞧见家仆竟一直不开口,忍不住亲自开口道:“你一个妇人,休要在这里糊弄我们!便是要澄清,要说话,也当由齐王亲自来说!”
沈昕娘看了那大臣一眼,点点头,“说得有理,我不过妇人,但我也能明辨是非曲直,知道善恶黑白。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们既要见王爷,那便烦请众位让一让。”
王府的侍卫。挤进人群,靠近马车,沈昕娘点点头,下了马车,让出地方来,侍卫们上得马车,进了车厢,将仍旧昏迷不醒的方琰从马车里抬了出来。
有些哄闹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
距离如此之近,王爷身上的伤绝不是作伪。
王府的侍卫有些抬着王爷,有些护在两侧,不让这一众“刁民”近前。但视线是挡不住的。
“王爷乃是要捉拿真正的通敌之人时,受了重伤,他一心为百姓,一心为大梁的国泰民安。不曾想,他受了如此重伤,还要被如此攀诬诋毁。我真替王爷觉得委屈不值!王爷身上的伤重,待醒来后,心里的伤只怕更重。”沈昕娘说完,跟着王府的侍卫,进了齐王府的大门。
大门在她身后关上,将外头的大臣和被鼓动起来的“刁民”都关在了外头。
喧闹并没有再次降临,齐王爷苍白受伤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种肃静仍旧保持。
混在人群里头的大臣想要鼓动自己的家仆再扇动这些百姓们,可家仆却不能说话。大臣忍不住,自己开口道:“谁知道齐王爷是怎么受的伤?她怎么说,就是怎么样了?她是齐王妃,自然向着王爷说话!她的话,不能信!”
这时,忽而有人指着这说话的大臣道:“我认识你!你是御史中丞,是那通敌的大官儿一伙儿的!你诬陷齐王,挑拨我们这善良正义的百姓!你不安好心!你就该被派到前线去打仗!”
那人说完,就扬起拳头,向那大臣冲去,口中还叫嚣着:“你利用我们!让齐王心寒!齐王乃是贤王!岂是你说的那种人?齐王妃乃是天命王妃!岂是你能信口攀诬的?打他!”
这人一动手,立即有那热血冲动的人跟着就动了手。
那大臣的家仆还想上前阻拦,被那人眼疾手快的也拉进来痛扁。旁的百姓只是一般拳脚,可说话那人出手却又准又狠,一拳下去,那大臣的隔夜饭都险些被打出来。
待百姓乱哄哄的将混在人群里的大臣们都给揪出来痛打之后,那人又高喊着:“快走,这些乱臣贼子,最是记仇,别让他记得咱们,再报复了咱们去!”
百姓一听,立时一哄而散。
说话那人拍拍手上的灰尘,呵呵一笑,绕了一圈,从角门不动声色的进了齐王府。
紫阳真人已经被请来,那人也快步往厅堂里来,被丹心和金香拦在外头。
“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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