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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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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京城等着她,盼着她,牵挂着她。还有个小小的儿子在依赖着她,离开家的每时每刻都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不过几个朝夕,却恍如历经好几春秋一般。
沈昕娘回到王府的时候,恰是早晨,方离一声嚎哭,比雄鸡啼鸣还有震慑力。
一嗓子扬起,整个王府都要为之一振,上至王爷,下至洒扫仆从,都精神抖擞起来。
沈昕娘一身狼狈,还来不及梳洗,脸上还顶着灰尘,嘴角绽放的笑容却恍如朝露一般美丽。“离儿,母亲回来了。”
“这齐王小世子一声哭,那真是惊天又动地!”住在齐王府的突厥二皇子摇头晃脑的说道。
金香立时收剑站好,“我家小世子爱如何如何,这是齐王府,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二皇子呵呵一笑,“我这是在夸小世子,金香你听不出来啊?”
“小世子用不着你夸!”金香提步就要走。役每司才。
二皇子立时闪身挡在她跟前,“你怎么就走了呢?你不让我夸,我日后不夸就是了!今日的剑还没有教完,不许走!”
金香翻了个白眼,“二皇子,您身边高手如云,婢子这点儿剑法究竟是何德何能竟入了您的法眼的?”
“我喜欢大梁的文化,大梁的剑术也是大梁文华之一吧?”二皇子摸着下巴笑道,“我来大梁,便是促成两国友好邦交的,这文化上的切磋交流,自然是必不可少!”
金香翻了个白眼,“小世子哭了,婢子得去小世子跟前伺候!过些时候再来陪您‘切磋’!”
二皇子却是不肯让行,“王爷将你指派过来的时候,已经说了,小世子身边还有奶娘,有王妃的另一个大丫鬟,还有一众的小丫鬟,又不是没了金香你就不行的?可我这儿,真是没了你就不行呀!”
“你——浑说什么!二皇子再这般口无遮拦,我!我就!”金香气的脸上涨红,伸手拔出剑,剑尖冷冷指向二皇子。
二皇子嘻嘻一笑,抬起两根手指将她的剑尖挡向一边,“你听,小世子已经不哭了,我可是促成两国邦交的重要人物,你岂能伤我?还是好好留下来,交流两邦文化的好!”
金香气哼了一声,她知道二皇子的随从就在栾树林子周遭守着,她哪里有本事真的伤他分毫?可这二皇子的嘴,实在太欠!给两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
不过说也奇怪,小世子平日里早上都要哭上好一阵子的,今日怎的哭了一声,就不哭了?
不哭的小世子此时正依偎在一个有些脏的怀抱里,笑的天真无邪。
抱着他的沈昕娘也笑的像个小傻子。
☆、第389章 清君侧
方琰立在一旁看着离别多日,终于聚首的母子两人,无奈摇头,“说你狠心吧,你待儿子又是如此尽心尽力,比我听闻过的女子都要好。说你心疼儿子。你又总忍心将这么小的他丢下。”
沈昕娘抬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儿。心头溢满满足,“人总要面临选择。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两全,我已经尽我所能兼顾,可总有不能兼顾到的时候。”
方琰缓步来到母子身边,轻叹道:“有这般厉害的夫人,还真是让人顿觉压力呀。”
沈昕娘抬眼,淡淡瞟他一眼,“一切都按你的计划行事了,往后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我只是内宅妇人,相夫教子才是我的本职。”
方琰连连点头轻笑,“多谢夫人。”
方离同母亲腻歪够了,便翻身趴在床上,踢弄着手脚。一个人玩儿的不亦乐乎。沈昕娘这才有空当,连忙去洗去一路风土尘霜。役刚圣号。
二皇子听闻齐王妃回来,心头很是意外,那中坠坠的忐忑之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重起来。
事情究竟能不能像计划中那般发展?一切会不会顺顺利利?大兄一直都是他最大的威胁,也是他推行自己想法的最大阻力。能不能借着这次机会,将自己前路上的绊脚石彻底铲去?能不能让父汗借着这次机会,看清楚他们两个的心,不再徘徊不定?
二皇子按捺住自己,没有寻齐王。更没有去向齐王妃打听。
好似不往前凑,事情就不会向坏的方向发展一般。只有教他大梁剑法的金香,略微发现了他情绪的不同。
半月之后。
那只游隼竟忽然降临。
外头的天似乎想要落雪,下晌时候就黑沉沉的。丹心将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屋里子燃着地龙,十分暖和。
突然窗户那里传来扑棱棱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拍打着窗。
丹心一阵诧异,“什么东西,鸟雀儿什么的,这天应该都缩在窝里了吧?”
沈昕娘正逗着方离往前爬,闻言抬头向外看了一眼,眼睛微眯,“去看看。”
丹心应声,刚掀开门口的厚厚棉帘笼,一只大鸟就扑棱棱飞了进来。
方离趴在床上,脑袋扁在柔软的被褥上头,侧脸刚好瞧见那大鸟,他立时咧嘴大笑,胖乎乎的小手还一伸一伸的,似乎想要抓那大鸟。
“这是萨黑拉?”沈昕娘疑道,“下来!”
那鸟果然十分听话的拍着翅膀飞的更低,似乎想要往沈昕娘身上落。
沈昕娘立时起身,远离儿子数步,才让那游隼落在自己的肩头。
游隼极有灵性的伸出一只脚来,沈昕娘顺着它的小细腿儿摸了摸。
摸出一只竹管来,取出里头的字条。
打开字条之前,沈昕娘心头还有些忐忑,这信,是谁写给谁的?莫非大皇子并没有被土门可汗怀疑?如今还安安好好的?这是他写给蔡相的密信?所以游隼送到了她这儿来?
可是离开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土门可汗脸上的失望和恼怒,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犯下想要谋逆篡权的错,也不能原谅吧?难道是大皇子谋逆成功?土门可汗已经失势?那可就太糟了……
她定了定心神,缓缓打开手中的字条。
正打算让人去请二皇子过来,辨认一下这突厥文字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字条上的字,她皆能看得懂。
不是突厥字,乃是大梁文字!
字条上书“喜讯!事成!据闻大皇子预谋事,被土门可汗人赃并获,已拿下。土门可汗派使者前往军中休战,并已派遣使臣前往京城议和!”
“去,请王爷回来!”沈昕娘立时吩咐道。
她抬手十分怜爱的抚了抚游隼的小脑袋,游隼蹭着她的手心,十分满足。
字条不大,十分简短,上头并没有提及这只游隼怎么会来送这封信。但显然有如此便利的信使,实在是方便至极。
方琰匆匆忙忙从宫中赶回,看到站在沈昕娘肩头那只大鸟之时,十分诧异。他心头也许是和沈昕娘一开始有同样的担心,但瞧见沈昕娘面上轻松的表情,又直觉不会是坏事。
待看到沈昕娘递给他的字条之时,则全然确定了,“这是虞淼的笔迹!这鸟,倒还真有几分用处!”
游隼仿佛听懂了一般,胸膛挺得高高的。
方琰忍俊不禁,将虞淼送来的字条紧紧捏在手中,“外患先除,那么如今,是到了清君侧的时候了。”
随着他话音变得沉重,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恍如暗夜星辰一般深邃的眼眸之中,沉淀着难懂的情绪。
沈昕娘叹了一口气,“该揭开的总要揭开,忍或不忍心,总要面对。”
方琰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无甚笑意,“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什么都会变。**是奇怪的东西,控制好了是动力,控制不好就会将人反噬,连原则和良知都能一并吞没。”
沈昕娘点头,不知怎的,他这句话让她想到了虞泰,想到了当初的灵山。如果虞泰不是被自己心中的**给吞没,也许他还是驰骋沙场,让人敬仰的名将,也许灵山如今还平静淡泊,恍如世外桃源。也许自己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沐灵,给师父做各种各样的美食,偷偷藏了灵泉水给那个说要娶她的人喝……
**不过是人心中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许很微小,却可以改变这么多,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甚至将这天下都闹得动荡不安……
“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他的**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在他心里,驱使着他从忠臣老臣,变成这奸佞之臣。”方琰缓缓说着,转身出门。
沈昕娘看着他的背影,视线里不由自主浮上一层模糊不清的水光。
她闭了闭眼,脸上似有热流淌过,她有些诧异,抬手摸了摸,脸上竟湿了。她哭了?意识到自己是流泪了,沈昕娘觉得十分莫名。
如今应该高兴的,她怎么会流泪呢?自从她死过一次,变成了沈昕娘之后,不管是想起过往之前,还是想起过往之后,她从来没有流过泪。似乎已经忘了哭是什么感觉。如今莫名其妙的泪水,让她有些无措。
她拿出帕子,抹去脸上水痕,方琰的身影,早已经出了院子,看不见了。
方琰令公孙陵调动神策军,包围了相府。
神策军更戍守京城个个城门,谨防京城还有其他高官在这件事情上,同蔡相勾结。谢将军府上,更是派人紧紧盯着,以确定谢将军是在府上,不能再到军营之中。
蔡相府被包围,家中上下乱成一片,妇孺抱在一起,隐隐有哭泣之声。蔡相家的男丁们都急的不行,想要打听家里究竟是惹了什么祸事了。可这包围来的太突然,先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如今想要打听,却是走投无路。
想要请年高的蔡相说句安抚家中众人的话,蔡相爷却将自己关在正院花厅之中,谁也不见。
“请相爷出来,往宫里走一趟吧?”公孙陵在蔡相家门口说道。
蔡相家的男丁门却十分为难,“父亲大人将自己关在花厅,谁人也不许进去,什么都不肯说,我等晚辈,也没有办法啊?”
公孙陵瞧见众人脸上为难并不像装出来的,皱了皱眉,亲自往相府正院的花厅走了一趟,果然见花厅房门紧闭,他欲要推门进去,里头便传出蔡相年迈却不乏威严的声音,“我只见齐王,旁人勿入。”
毕竟是老相爷了,虽然齐王已然知道了蔡相通敌的事情,如今正是要拿着这件事情去审问,可还没到审问那一步,便是审问也只有圣上能审问,相爷通敌之罪还没昭告天下,他一个武将,自然不能在蔡相面前太过无礼。
公孙陵摇了摇头,“去请齐王爷。”
人还没离开相府几步,便瞧见齐王府的车驾往相府门前而来。马车稳稳当当停好之后,方琰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蔡相爷不肯出来,指明要见王爷。”公孙陵上前拱手说道。
齐王点点头,“正好,吾也想见见相爷。”
方琰迈步进了相府,果然他靠近花厅的时候,里头的人安安静静,并没有反对。方琰伸手推开门,年迈的蔡相正端坐上首,表情十分淡然,完全没有蔡家其他男丁的那般焦灼着急之色。
甚至他瞧见齐王的时候,还冲齐王微微一笑,伸手向一旁的位置做请。
齐王迈步进了花厅。
蔡相立即命门外的人关门,“有些话,我只想同王爷说,旁人,还是不听为好。”
就连跟在齐王身后的公孙陵,都被拦在门外。
齐王点点头,“也好。”
相府的家丁将门关上,花厅里头,一主一客,各自落座。原本齐王应当坐在主位上的,虽然这里是相府,但毕竟齐王爷的身份更为高贵。
可今日不知是蔡相昏聩了,还是知道自己已经东窗事发,索性连礼仪规矩都抛却一旁,什么都不顾及了。
☆、第390章 当面对质
齐王没有在位置这般小事上同他计较。深邃的眼眸定定凝望着他已经花白的胡子,满是皱纹的脸。“蔡相是老臣了,先帝爷那会儿,相爷忠心耿耿,先帝称相爷为膀臂,肱骨重臣。不仅事事倚重蔡相。更是将幼帝托付与蔡相。”
蔡相嘴角噙着微笑。点了点头,“承蒙先帝爷信任。我这一辈子,无愧于先帝爷,便是死后,也愿意继续去伺候先帝爷。”
“只怕先帝不想见蔡相了。”齐王摇头说道。
蔡相扬声问道:“哦?先帝不愿见我?这是为何?我自问无愧于先帝,无愧于当今圣上,我所做所行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梁千秋万代的基业,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先帝为何不愿见我?”
方琰冷冷看着他,“蔡相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么?”
蔡相冷哼一声,摇头道:“绝不心虚。我每日三省吾身,想一想这一日可有对不起先帝嘱托。可有对不起当今圣上,可有对不起大梁百姓的行为。我虽年老,却不昏聩,最有小错,但绝没有违背良心之事!”
他说的义正言辞。脸上坦然无惧。
倘若不是亲眼看到那只游隼飞到了相府,倘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熟稔的将密信拆下,方琰此时一定会相信了他的话,相信了说蔡相通敌都是误会。
可偏偏,那一幕再清晰不过。仿佛就在眼前一遍遍重现,他没有办法骗自己相信蔡相无辜。
“原来私通突厥皇子,挑起边境大战,也是无愧于心,无愧于先帝的事啊?蔡相每日三省己身的时候,是不是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方琰语气有些嘲讽的问道。
蔡相闻言,脸上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便释然一笑,“哦,原来齐王爷已经知道了,难怪敢让神策军包围我相府,若不是拿到证据,若不是已经笃定,我猜你这年轻后生,也不敢如此行事!”
齐王垂眸冷笑。
蔡相却突然拔高了声调,“没错,我是同突厥大皇子有联络!这件事情我没有遗忘,这件事情我也不怕同先帝爷讲!就算将来死了,见到先帝爷的时候,这件事我也要拿来同先帝爷说上一说!我乃是为了完成先帝爷的遗愿!完成先帝爷生前憾事!”
齐王闻言,眯起眼睛,看着蔡相。
蔡相摸着胡子,呵呵的笑,“齐王爷不明白?齐王爷想不通这里头的缘故么?”
方琰摇了摇头,“吾深以为,蔡相是老糊涂了。”
蔡相却是连连摇头,“我老了,可一点儿都不糊涂!你不明白我这般行事的缘故,乃是因为你不了解突厥人,不了解突厥当今的形式,更不了解先帝爷的遗愿!”
方琰十分不赞同的哼了一声。役场台号。
蔡相却眯眼说道:“我为完成先帝统一西北的愿望,深入的学习过西北诸族的文化,特别是统一了西北的突厥文化,我更是刻苦研习。并且想方设法去了解突厥当今形势。认识突厥大皇子,乃是意外的收获。突厥土门可汗有两个最为有势力,且颇得他赞赏的儿子,两位皇子的性情,我都曾深入的研究过。大皇子性情暴虐,好大喜功。二皇子仁义机敏,乐善好施。”
方琰听闻到此处,不禁微微眯起眼睛来,这话说的道也算中肯,同他得知的消息并无不同。
蔡相瞧他脸色,轻笑了笑,“看来齐王爷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嘛!齐王爷虽然当初离宫甚早,但也应当清楚先帝爷的性情吧?先帝爷乃是好胜之人,从不会服输之人,先帝爷同突厥征战,从来不会妥协。先帝爷的遗愿,就是统一西北,将突厥彻底歼灭,并入我大梁境内!”
“可先帝生前并未完成如此宏图伟愿,如今也不是争个长短的时候。”方琰冷冷说道。
“你错了!”蔡相连敬语都不用了,直愣愣的看着齐王说道,“如今正是灭到突厥的最好时机!想让一国一族败坏毁灭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方琰眯眼,看着执拗的让人有些头疼的蔡相。
蔡相呵呵一笑,“乃是让他从内部败坏,从根儿上坏了,他内部不断纷争,内部出现矛盾,再加以外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决胜无形!我支持大皇子,因为我知道土门可汗更看重二皇子,给大皇子希望,让他知道,即便他的父汗不是最喜欢他,最支持他,但他仍然有希望成为下一任的可汗!将希望的种子,种进他的心里!他们父子兄弟之间,就会有矛盾,有纷争!”
齐王垂眸,摇了摇头,似乎十分不赞同蔡相的话。
蔡相瞪眼看他,“你听我说下去!结果不论谁胜谁负,他们之间的纷争,对大梁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好时机!他们内部分裂,就会削弱对外的力量!倘若是大皇子胜了,那自然是最好,这也是我期望看到的结果,大皇子这个人,太过于鲁莽,暴虐!这样的人,有更多的弱点可以利用!他暴虐的性格更容易激起身边人的不满情绪,这种不满的情绪,从他身边人开始蔓延,蔓延到整个突厥重臣,百姓!谁还会支持他?”
齐王看着蔡相的眼眸愈发的冰冷下来。
蔡相却兀自说的很开心,好似他的设想,已经一步步实现,一步步达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当他身边人,族人都不在支持他的时候,就是大梁吞并突厥的时候,就是大梁统一西北的时候!”蔡相哈哈笑起来,“这一天不会太久了!不会太久!”
方琰见他说完,连连摇头,“蔡相也说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可为何只想了突厥,没有想象大梁的情况,这般征战之下,大梁的百姓难道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大梁的朝廷难道不会失去人心?大梁边境的百姓将士,难道不是无辜丧命?”
“想要达成愿望,必然要有牺牲!他们的牺牲,也将会垂入史册!”蔡相表情十分坚毅。就如同他此时顽固而扭曲的心。
齐王冷哼道:“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想要用旁人的命,换的你自己名垂青史!但我要告诉你,就算是你的这般设想,能够一步一步实现……”
“是一定会实现!”蔡相打断他说。
“就算是能够实现,你在史册之上,也是个奸佞之臣!”齐王喝道,“这一场战役,打空了大梁的国库,打穷了大梁的百姓,会有多少人为你歌功颂德?这不过是个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结果。虎视眈眈的外族又仅仅只有突厥么?大梁朝难以维系之时,你又有何颜面去见先帝爷?”
“齐王何必助长他人威风,灭自己气势?大梁能灭得突厥,自然能抵御其他外族!”蔡相哼道,“吞并了突厥,只会让大梁更加强盛!”
“想要强盛,就不能让那么多人无辜枉死,不是以这般消耗战的打发,硬着头皮打下去!”齐王冷冷说道。
“天真!又要提议和,通边是不是?议和自然是能保得一时太平,保一时少些人死,可统一才是无后顾之忧的决断!”蔡相瞪眼争辩道,“且通边是最利于的大梁的结果么?通边的确能给大梁带来好处,能让大梁有更丰富的马匹牛羊资源,可突厥呢?突厥能从大梁得到的好处更多,更大!突厥能学习大梁的先进技术文化!突厥也会因为通边而变得更加强盛!那日后再想要统一兼并突厥,就难上加难了!”
方琰轻嗤一声,“不曾想,蔡相年岁高了,人却是更狭隘了!表面的统一,就是强盛么?利益的相关,才是稳固的保证。将突厥的利益和大梁利益绑在一起,两邦之间才不会起纷争。大梁不禁要给突厥带来好处,还要带来巨大的好处,让突厥的百姓,突厥的所有人,都能受大梁的好处与恩惠,让突厥的利益受大梁的影响!让突厥的民生经济利益同大梁成为一体,依赖大梁。如此,利益被大梁捆绑,才能从根本上受大梁的制约。”
蔡相瞪眼看向方琰,张了张嘴,只吐出一句“痴心妄想!”
方琰摇头,“并非痴心妄想,国与家一样,所谓的邦交,友情都一样是会变的,没有什么忠贞可言,唯有利益,才能让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牢不可破,一旦利益变了,关系自然就变了。扶助突厥,对大梁也是大有裨益之事,但要让突厥受大梁恩惠更多,这样突厥就永远不敢同大梁翻脸,想要攻打大梁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结果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起的!如此,方才是天朝大国的姿态!大梁会用这样的态度对突厥,也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其他外族!让大梁周遭,突厥周遭的外族都看一眼,投靠大梁是会有好处的,是有利益的,大梁会帮着他们富足,会帮着他们过上更好更稳定的日子,这才是他们的百姓想要的!他们会来朝拜大梁,会纷至沓来的愿意与大梁建立友好关系,大梁的版图会在无形之中越来越大!”
蔡相眯着眼睛,连连摇头,有些失神的样子看起来,他真的像是老眼昏花了,完全没有适才说话的气势和精神。
“你说的不对……你的想法不对,要按我说的来,我是为统一西北立下功劳的人!史册上会记下一笔,西北的统一,突厥的被灭,乃是因为蔡国相!你的办法,只能让他们更强大,让大梁的敌人更强大!”
☆、第391章 墙倒屋塌
方琰轻笑摇头,“敌人?为什么要将他们看做敌人?在大梁帮助之下,他们还会是敌人么?他们的利益与大梁相关的情况之下,他们还会是敌人么?人要站得更高,胸襟要变得更宽旷,才会改变自己的视野……”
“不。荒谬!”蔡相愤然起身。抬手指着方琰道,“无知小儿!莫要坏我的大事!我便是不能亲眼看到大梁统一突厥。也不会叫你坏了我的大业!”
说完,他猛的拍向凭几。
方琰一惊,他跪坐的坐榻猛然一动。他立时提气而起,他的坐榻竟向一边移开,下头露出尖锐的铁刺来,他避过一击,房梁上却嗖嗖嗖的射出数只冷箭,直冲方琰。
速度之快,是紧跟在坐榻移动之后,方琰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就地一滚,那嗖嗖的冷箭射入他适才所在的地毯上,深入地面,箭尾微微颤动。
“蔡相!”方琰冷喝一声。
蔡相面陈如霜的看着他。手上猛的扳着凭几的角一推,整个花厅好似都移动旋转起来。
“便是我死了,也会有人继续执行我的想法,你休要破坏我完成先帝爷的遗愿,休要阻挡我统一西北!竖子不足与为谋。齐王是最主张议和之人,你死了议和之声不足为惧,拉了你一起死,足矣!”
蔡相狰狞的声音伴着花厅里房梁梁柱吱吱嘎嘎的响声。
方琰眉头倒立,目露惊讶,瞬息之间。梁柱忽然断裂。承重的梁柱一倒,整个房顶都向下垮塌而来,蔡相头顶的房梁朝着他就砸了下来。
方琰飞身而上想要拉开蔡相。蔡相却紧紧拽住方琰,嘿嘿的冷笑,“有齐王同葬,值了。”
方琰甩开他,却被蔡相设下的机关缠住。
花厅的垮塌不过瞬息之事。外头守着的人甚至没弄清楚这是怎么了,就只听轰隆一声。
整个花厅的房顶就盖了下来,墙倒屋毁,视线里的花厅只剩下一片尘埃被震起,又扑簌往下落,弥漫的尘土像是雾气一般,叫人的视线都尽被模糊。
蔡家人和守在外头的公孙陵全都惊住了,瞪大眼睛看着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甚至在花厅垮塌的好一阵子时间之内,所有人都是僵立的状态,瞪着眼,看着尘土扬起又落下,所有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蔡相的儿子孙子们才冲上前去,对着已经化作废墟的花厅哭喊道:“父亲,祖父——”
公孙陵这才在惊愕之中回过神来,摸了摸脑门儿上的冷汗,大步上前,“瞧见齐王爷没有?”
守在花厅外头,没有被突然塌陷的花厅砸伤的侍卫连连摇头。
“没瞧见?”公孙陵心头一惊,“没瞧见齐王出来么?”
侍卫仍旧摇头,“房子塌陷太突然,没有人逃出来。就连离得近的蔡家家仆都被拍下头了!”
公孙陵心头凉了半截,连连摇头道:“不会的,齐王一定能出来的,旁人出不来,他怎么可能出不来呢?他一定没事!来人,快寻人!”
神策军及蔡家的家仆都被调遣到花厅的废墟之上,搬动着压在废墟上的屋瓦砖墙房梁支柱。
公孙陵黑着脸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蔡家的男丁们,“你们哭什么哭?蔡相竟敢谋害皇亲国戚!齐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蔡家的人,一个都别想活命!”
“爷爷呀……您何苦害我们……”蔡相年幼的孙子忍不住,哭嚎抱怨道。
公孙陵冷哼一声,望向废墟的视线,却满是忧虑。
他亲眼看着齐王好好的进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谁会料到竟会发生了这种事情。蔡相平日里看起来儒雅仁慈,怎的也看不出心肠竟如此狠绝!公孙陵连连摇头,不会的,齐王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儿有个人!”神策军高喊了一声。
公孙陵立时提气飞身上前,毫无迟疑。
但待他落足废墟之上的时候,心里头咯噔一声。
那人头面都被砸成扁的了,脑浆混着血水,糊了一脸,身子也被砸变了形。扭曲的姿势单是看着都觉得浑身难受。他的半只胳膊还被压在砖墙下头。神策军将砖墙碎石抬走。
公孙陵冷哼一声,“别动,叫蔡家人来抬!”
蔡家家仆想要上前,公孙陵却不许他们动,指着蔡家的儿孙们,“你们来!”
蔡家的儿孙们胆战心惊的对视了一眼,几个年岁已经不小,头发也有花白的蔡相的儿子抖手上前。
公孙陵冷冷看着他们。
当他们看到自己被砸的完全变了形的父亲,年纪最大那蔡相的儿子腿一软,就往废墟上跌去。他身边两个兄弟赶忙扶住他。
“爹……爹啊……”蔡相的儿子连忙跪在废墟之上,痛哭流涕。
“要哭,抬走哭。”公孙陵冷声说道,“别妨碍寻找齐王爷!”
蔡相家的男丁颇有怨愤之气的看着公孙陵,“公孙将军,我爹出了这种事情,便是先前有什么过犯,您也不当如此冷漠吧!死者为大,更可况究竟是不是父亲有过犯,圣上还没有下结论呢!公孙将军现在就冷言冷语,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公孙陵冷哼道:“我从不知道相府的房子这么不结实?先前还好好的,说塌陷就塌陷了?且还偏偏是齐王爷来的时候?蔡相为何不许旁人进去?为何连你们这些儿子孙子都不让进?为何要单独见齐王爷?圣上请蔡相入宫,蔡相为何拖延?你们当旁人都是傻子呢?死者为大,也看是什么死者!他自己一大把年纪,活够了谁都不拦着!齐王爷一心为民,正当壮年——”
公孙陵咬牙切齿,话音却哽在了嗓子眼儿里,说不下去。他不要再说了,再说,好像齐王爷已经怎么样了似得!齐王爷好好的,一定还好好的!也许就哪块墙壁之下,等着他们来救。
公孙陵不耐的挥挥手,让神策军将蔡相家的男丁驱逐到一旁。
已经被砸的扭曲变形的蔡相被儿孙们抬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哭嚎的声音将蔡相家的女眷也都引了过来,女眷离得远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待靠近了以后,才瞧见地上躺着的人,女眷们立时大惊失色,有些嗷了一声,便昏厥过去。
做母亲的更是连忙抬手捂着孩子们的眼睛,蔡相家的男丁赶忙挥手让女眷退远些。
他们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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