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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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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公孙娘子不会有事吧?她……是什么人要抓她?为什么要抓她?”丹心亦步亦趋的跟在沈昕娘身边,皱着眉头,十分不解的问道。
  沈昕娘看了她一眼,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
  “娘子也不知道么……”丹心更是担忧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公孙陵就带着微微的气喘,出现在王府庭院之中。
  “王妃!听闻……听闻……”一向爽利的公孙将军,也有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他坚毅的面孔上,更是一片凝重之色。
  沈昕娘闻声,连忙从正房里头出来,也不客套的相请,只点头说道:“是,公孙娘子被人掳走了,听闻她说,掳走她的人已经跟了她两个月的时间。一直没有动手,她便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哪家不肖纨绔捉弄她。可今日那些人突然动手,王府暗卫交手不过,人已经被带出京城去了。”
  公孙陵面色大变,齐王妃尚未亲自说出口的时候,还能盼着是传话的人说错了,一切不过是个误会。
  可是自己亲耳听到,仿佛幻灭一般,心里头的期盼,尽都落了空。他立时转身脚步飞快的向外走去。
  “王府暗卫还跟着,一路上留有记号,”沈昕娘在后头说道。
  公孙陵正要点头,迎面遇见刚刚从宫中赶回的齐王爷,他只拱了拱手,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要从齐王身边越过去。
  齐王伸手拦住他,“你就打算这么追出去?”
  “我妹妹要紧,王爷包涵!”公孙陵拱了拱手,侧身快步越过齐王,脚步匆匆要离开齐王府。
  都已经走到齐王府正门口的时候,他才想起来,王府的暗卫留下的记号是什么,如何判断他都没有问清楚。所谓忙中易出错,越慌越乱果真是不假。他如今心头乱成一团麻,满心都是对自己妹妹的担忧,平日里的镇定都被丢到一边儿去了,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
  他愤愤的握了握拳头,正要调头回去,再问问清楚的时候,瞧见齐王爷正牵了马快步而来。齐王爷身边的随从将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他。
  他接过缰绳的时候,齐王爷已经翻身上马了。
  公孙陵也没有多言,只对他抱拳拱手。
  齐王“驾——”了一声,御马走在前头。
  公孙陵紧随其后,他们身后还跟了几个王府的侍卫。也都纵马追随,速度很快。
  一行人出了西城门,王府的暗卫不知从何处,不断辨别着同伴留下的记号,顺着记号一路行去。
  天色越发晚了,月上柳梢头。
  原本行进速度极快的一行人却忽而停了下来。
  公孙陵立时大急,“怎么不走了?”
  一直带路的王府暗卫回头拱手言道:“记号就到这里,消失不见了。”
  “什,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公孙陵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这是什么意思,他心中自然已有猜测。王府的暗卫一直留有记号,为何到了这儿,记号突然消失不见?只能说明留下记号的人,没有能继续跟下去……
  “四下寻找。”齐王冷声吩咐道。
  他身后的侍卫立即分散开来,四下里找去。夜色里,原本十分宁静的荒郊野外,此时却不是那么平静。
  公孙陵坐在马背上,抬眼眺望着前头的岔路,他一刻也不想耽搁,他要找到妹妹,找到那个他照顾了十几年,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妹妹。可是如今,前路一片漆黑,妹妹究竟身在何处?是否还平平安安?
  就连他身下的马都觉出了他的不安,躁动的踢踏着马蹄子,鼻子里喷出一股股的热气。
  “王爷在此等候吧,我要……”公孙陵的先行一步还没有说出口,便听闻一旁有侍卫发现了什么。
  他比齐王更快的兜马,向发出呼唤那侍卫身边而去。看到月光火把下的情形之时,他的心已然凉了一半。
  齐王府里的暗卫正躺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之中,身下的血浸没了一大片的草,他双眸紧闭,已能看出僵硬之态来。
  随行留下记号的暗卫已死,前路毫无线索,一片渺茫。公孙兰究竟是被何人劫走,目的何在,如今又身在何处,去往何方,全都无从知晓,公孙陵的心头仿佛有针扎一般难受。
  他调转马头,看着前方笼罩在夜色之中的道路,“驾——”了一声,纵马向前冲去。
  齐王亦调转马头,跟着公孙陵。
  “王爷?”王府的侍卫连忙唤道。
  齐王吩咐:“留下两三人处理后事。”
  王府侍卫自动留下两三人来,其余人均飞快翻身上马,跟着齐王爷,在茫茫夜色之中,向公孙陵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354章 寻觅

  夜风吹打在公孙陵的脸上,虽不冷,却恍如刀子割着一般,他眼前不时的闪现,适才那个已经死去的暗卫的面孔。年轻的脸,毫无生气。血色尽失,了无气息。那些人下手如此之狠,对妹妹又当是如何手段?若是不能尽快将妹妹救出,妹妹会如何?
  妹妹就算平日里大大咧咧好似天不怕地不怕,可毕竟是个娇弱的小娘子,她一直被自己保护的很好,横行京城,也没有人同她一般计较,可如今不同了。
  她落于歹人之手,那歹人跟了她两个月,自然是十分清楚她的身份,既然知道她是公孙府上的小娘子,还敢下这个手,那便是无所顾忌,他要尽快找到妹妹,一定要平安将妹妹救出。不然只怕……妹妹也会……
  公孙陵骑在马上,却猛的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会,一定不会。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跟了她这么久,她已经觉察。却从不曾告诉自己?也不曾小心,多带些人在身边?倘若她能一早告诉自己,自己岂会毫无防范?连齐王妃都知道,他却一无所知?齐王妃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而是仅仅派出两个暗卫跟着?倘若能多派些人,亦或是快些告诉他知道,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落得现下这地步?
  公孙陵猛打马背,马跑得飞快。可是他身后竭力跟着他的人一直不曾落下,仍旧跟在他后头。
  他心里纷乱如麻。骑在马背上,回头看去。月光之下,齐王爷一行人看不甚清,却是不难发现他们也是在拼尽力气的追赶他,一丝一毫的懈怠都没有。
  公孙陵微微叹了一声,他怎么能怪道齐王妃头上?齐王妃能在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立时做出反应,派出暗卫,发现事情不对。就第一时间通知他,如此还不够么?连自己妹妹都不告诉自己,他却苛求齐王妃在刚知道消息,还不知轻重之时,就先告诉自己?是他关心则乱了……
  公孙陵将脑中纠结成团的纷乱思绪甩出脑袋,现在怪谁,怨谁都没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妹妹!尽快!尽快!
  妹妹不见的时间越久,危险就越大!他要尽快!
  纵马跑了一夜,可是路上连个行人都没瞧见,商队车马更是一个都没遇上。自从王府暗卫留下的记号没有了以后,这一路平静的像是没人走过一般。
  “不是,不是!”公孙陵勒停住马。连连摇头,“不是这条路,他们一定走了另一条路,我要去找!”
  他立时调转马头,又向回跑去。
  齐王没有劝他,只是跟着他也飞快的调转马头,仍旧锲而不舍的追在他后头。
  此时他们身下的马跑了一夜都没有休息,几乎要累瘫。
  可公孙陵的马鞭却是丝毫不留情的狠狠抽在马背上,他们这些常年混迹在军营之中的人,上至将领,下至一般士兵,都是十分爱马,心疼马匹的人。特别是将领和骑兵们,对待自己的马,就像对待自己的至亲至密的伙伴一样,对马甚至比对人都好。自己的马长长亲自为马清洗,刷毛,亲自饲喂。这般不顾惜身下马匹,狠狠打马而行,是极其少有的情况。
  公孙陵如今的状态自然顾不上这些,他是希望快些,再快些,好似他跑的越快,就越能早一点将妹妹从恶人手中救出一般。
  可他身下的马,体力总是有限的,且歇都不让歇,马已经有些跑不动了。
  公孙陵有力的双腿,猛夹马腹,驱使已经累极的马快跑。被选入王府的马匹,自然是极通人性的,马背上主人的情绪,马儿好似能够感知一般。土布岁划。
  主人焦躁着急,马儿也十分烦躁。
  可马终究是活物,在拼命,体力也终究有限度。忽而公孙陵身下的马儿,十分凄凉的嘶叫了一声。
  前蹄吃力,猛的一弯,向前跪倒。
  公孙陵由于惯性,被向前甩了出去。马儿庞大的身体也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硕大的身体横在马道上,眼睛望着被甩出去的公孙陵,挣扎着似乎想要爬起来,继续为人效力。可挣扎了几下只是徒劳而已。连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都渐渐微弱,终于不再喘了,硕大的眼眸,也缓缓合上。
  公孙陵翻身从地上一跃而起,两步来到马身边。可那马已经拼进全力到生命里的最后一刻,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他身下的马,竟然生生被累死了。这一路上,莫说妹妹,连个可疑的马车,行人都没有遇见。
  “人在哪儿?人在哪儿?他们换了路线走了么?换了方向了么?不是往这条路去了?还有哪条路?还有哪儿?他们究竟是要往哪里去?我的妹妹,她究竟在哪儿?”公孙陵立在已经累死的马儿身边,长啸一声。
  声音满是愤怒,又隐含些许无奈。
  齐王一行很快追上前来,公孙陵立即上前,要从齐王随行的侍卫那儿抢过一匹马来。
  侍卫十分为难的看了齐王一眼,见齐王冲他微微点头,那侍卫才翻身下马,将自己的马让给了公孙陵,可看了看前头横在马道上,已经被累死的马匹,他又满目心疼,自己的马,莫不是也要被公孙将军给这般累死?
  侍卫无奈站在原地,被疾驰而去的马扬起的尘土弄的灰头土脸,呛的咳了几声,满面疼惜无奈。
  方琰跟着公孙陵,不眠不休,追了两日,为了避免马匹再被累死,他们路上也会歇息一时片刻,可所有人真是一眼未合。
  找人不是这么找的,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跑,焉能找得到人?真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可齐王爷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劝,只是带着人一路跟着公孙陵,他说要走,全部人翻身上马,跟着就走,他停下歇会儿,所有人都陪着他勒马停下。
  两天两夜,一无所获。
  公孙陵好似就在这两天时间内,一下子苍老沧桑了十岁。满目遍布红红的血丝,头上,脸上的尘土厚的仿佛能敲下来一层壳似的。
  齐王一行也好不到哪儿去,但齐王什么都没说,没有抱怨指责他一句。纵然深知他做的多半都是无用功。但他的心情,他能够理解。当初沈昕娘遇险的时候,他还不是一样的无头苍蝇一般?
  如今和当初昕儿遇险更为不同,昕儿遇险,他知道是谁干的,也知道虞家兄弟不会离开京城太远,因为虞泰的病不允许他们能够快速的长途跋涉。可如今,公孙兰究竟是被什么人,为什么目的劫走,他们都全然不知,无从判断,想要找到人,却连一个明确可以怀疑的目标都没有,天下如此大,藏一个小小女子,岂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回去么?”公孙陵的嘴唇已经干裂,说话间,头发上都能都下灰尘来。
  方琰抬手递到他面前一个水囊。公孙陵看了看水囊,愣了半天,“妹妹此时有水喝么?”
  方琰闻言,没有作声,只是将水囊又收了回去,“跑了两天两夜,你该冷静下来了,回去吧。”
  “不找了么?”公孙陵抬眼,双目无神的看着方琰,好似在看他,又好似并没有。
  “找,我已经命人回京调人,派出金吾卫四下寻找,一旦有消息,第一时间叫你知道。”方琰缓缓说道。
  “那倘若……没有消息呢?”公孙陵的目光终于定定落在方琰的脸上,“倘若找不到我妹妹的?”
  方琰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两人对视,方琰的眼中并不比公孙陵好多少,也尽数布满红红的血丝,俊朗的面孔此时都笼罩在尘土之下,显得疲惫沧桑。
  “你当相信,会找到的,一定会。”
  方琰抬手拍公孙陵的肩膀说道。
  公孙陵冷哼一声,“你家王妃为什么在知道她被人盯着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我?为什么没有派人护送她回府?她性子大大咧咧齐王妃不知道么?她不小心不谨慎,齐王妃也不小心不谨慎么?!”
  “公孙将军——”一旁齐王爷身边的随从听不下去,立时上前高喝一声。一口一个“你家王妃”,公孙将军就算心急妹妹,也不能将礼数都扔到一旁不顾了呀!
  方琰抬手,制止随从。
  “你想质问昕儿,还是质问我?”
  公孙陵定定的看着方琰,又转过脸扫视一圈,跟着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自己纵马疾驰两天两夜,不歇一眼,这些人又何曾不是?他的妹妹丢了,找不到了,这些人谁也没有比他轻松,一样的陪着他,不罗嗦一句。他能质问谁?他有资格质问谁?他自己的妹妹,自己都照顾不好,保护不了,他能去质问谁啊?
  “我……我不回去,我要继续找……”公孙陵转过身去,翻身往马背上爬。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齐王爷纵身而上,一个手刀又准又狠的劈在公孙陵的后颈上。公孙陵毫无防备,两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倒过来。
  方琰伸手扶住他,“去找一辆马车来。”

  ☆、第355章 质问

  随从立时领命而去。好在这里离镇子不远,很快便租来了一辆还算干净的马车。
  公孙陵在晃晃悠悠中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他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马车。马车极其简单,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隐约能听到齐王吩咐随从的说话声,听得到马蹄嘚嘚嘚的声音。
  他浑身酸痛。一动都不想动,就这么僵硬的躺在马车里。瞪眼看着不算高的车棚顶子。
  妹妹在哪儿?妹妹还好么?
  马车晃着,他心里头的压抑难受难以言说。可他十分清楚,这般漫无目的,毫无思路的追下去,不会有结果,就算他将自己累死,也找不到妹妹。他却不能任由自己这般任性的追下去。他不可能丢开京中的一切不管,他不可能丢下神策军不管。身为一个大将,他任性妄为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齐王纵容他的时间也够多了。
  他总要回去,面对自己的任务,担起自己肩上的责任。他如今不止有妹妹,更有怀有身孕的妻子,他这么久不回去,娇妻是何等的担忧?娇妻腹中的孩子可会恐惧?
  马车中的公孙陵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缓缓闭上了眼。好似将焦灼急切都关进了眼帘中,藏入心底。
  齐王爷一行回到京城之中,并没有将公孙陵送回到公孙府上,而是直接拉到的王府里。让人给公孙陵准备了合身的衣衫,备了水,让他沐浴。
  来回三四日的奔波,一行人仿佛都累的瘦了一大圈。
  方琰也迅速的沐浴换过衣服,洗去风尘仆仆,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
  只是洗漱干净,也换过衣服的公孙陵仍旧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眼底红的好像一辈子没睡过觉一般。
  “你若要质问,如今就问。你若准备回去。最好打起精神来。”方琰看着厅堂里头死气沉沉的公孙陵。
  公孙陵看他一眼,霍然起身,拂袖就往厅堂外大步走去。
  “回府?”方琰问道。
  “嗯。”
  “就这样回府?”
  公孙陵又停下脚步,回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看了看方琰,“还有事?”
  “你这般回去,家人可会担心?孕中夫人,身体娇弱,受不得刺激惊吓,会对腹中孩儿不利。”方琰缓声说道。当初沈昕娘怀有身孕。他看了太多的医书,如今自觉比接生多年的产婆理论经验都要老道。
  公孙陵皱了皱眉头,冲他拱手,“多谢王爷提点。我知道,不会叫她知道。”
  “你这样子能瞒得过谁?”齐王多问了一句。
  公孙陵脸上甚是不自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心中愈发烦躁。“我回去看过她,就回丰裕口大营!”
  说完,迈步跨出厅堂。
  还未来到院门口,就瞧见一身正装的沈昕娘立在回廊间。
  公孙陵立时怒冲脑门儿,一双赤红的眼睛狠狠瞪了过去。
  沈昕娘被他瞪的愣怔了片刻,很快明白过来,她缓步上前。福了福身。原本应当先行礼的公孙陵,却只是愣愣站着,动都没动。
  “家妹一直当王妃是最最要好的姐妹。”公孙陵张口,僵硬说道。
  沈昕娘点头,“我知道。”
  “她不见了。”公孙陵又说,“下落不明,安危不知。”
  沈昕娘垂眸,停了片刻,才笃定说道:“她一定不会有事。掳走她的人,生生跟了她两个月,那么掳走她这件事便是从一早就开始计划,并且定然十分重要。她既重要,便会被人慎重对待,断然不会只是为了取她性命,在这段时间内,尽快……”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派人护送她?你知道她没心没肺的性子!你也没心没肺么?”公孙陵大骂道。
  这话让一旁的金香丹心十分听不下去,立时就要上前呵斥。
  就连从厅堂里头出来的齐王,脸上都十分的难看。这公孙陵仗着自己妹妹丢了,什么话不分轻重都敢说。难道是昕儿将他妹妹给弄丢的么?他自己的妹妹,是托付给昕儿照看了还是怎的?且已经是及笄了的大姑娘了,难道还是襁褓中的孩子不成?丢了就能怪到旁人头上?
  沈昕娘抬手拦住金香丹心,颔首道:“是我疏忽了,我会想办法找到她。”
  “你想办法,你呆在家里,你能想到什么办法?你若真有那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能耐,你现在就告诉我家妹在哪儿?你想办法……真是说的轻松!”公孙陵怒道。
  沈昕娘只安静站着,并不辩解,也没有因他不敬而恼怒。依旧冷冷清清,宛若一块没有情绪的冰石一般。
  公孙陵气哼一声,甩手便走。
  “不必瞒着四娘。”沈昕娘却是又开口道。
  “家务事,不需你多管!”公孙陵随口反驳道,“她不像你这般,心硬如石,她们姑嫂关系甚好,若是知道家妹被掳,定会心急如焚。不像你,无动于衷!”
  金香丹心气的不行,他哪只眼睛看见娘子无动于衷了?娘子在听闻公孙娘子说有人跟着她,当即便派了人保护查看。他们前去寻找这几日,更是十分担忧,频频测算公孙娘子安危。他凭什么就说娘子无动于衷?娘子才是真正在想办法帮他寻找妹妹好吧?都像他这般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才是关心公孙娘子么?
  “公孙将军几日不见,神态焦灼,若是故意瞒着四娘,四娘也会察觉出不对。女人并不像你们想的那般脆弱。但有个致命的缺点,便是爱多想。公孙将军若能坦诚告诉她,她知晓情况,虽担忧,却不至于胡思乱想。若是故意隐瞒,到是叫她心神难安,忧思伤身。”沈昕娘冷静说道。
  公孙陵冷哼了一声,不再理她,迈步便走。土布乐技。
  方琰上前,抬手握住沈昕娘的手,“昕儿莫放在心上,莫跟他一般计较。”
  “我请了紫阳真人和黄道士来府上。”沈昕娘忽而说道。
  方琰一愣,瞪眼看着她,等她下文。
  “紫阳真人更擅长测算占卜,或许能窥见一二,也好寻到些方向。”沈昕娘解释道。
  “公孙将军并不信道家的测算之事。”方琰蹙眉说道。
  沈昕娘点头,“所以他在的时候,我就没说。你几日没有进宫了,还是快些去忙你的事,倘若有收获,会尽早叫你知道。”
  方琰点点头,抬手轻握了握她的肩。她白皙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他知道,她的焦急她的担忧都是藏在心里的,并不见得她就比公孙将军好过。何况公孙兰是离开王府之后,出了事,纵使公孙将军没有那一番话,她心中也定然有自责。
  “人都不能预见将要发生的事,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方琰靠近她,语气沉稳的说道。
  沈昕娘点头,“我知道。”
  方琰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实在看不出更多的情绪,便轻叹一声,让人备车,往宫中而去。
  此时被众人担心牵挂的公孙兰,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在强烈的晃荡震颤中,恍恍惚惚的醒过来。
  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是漆黑一片,隐约能从木板中间细小的缝隙中,看到一丝丝光亮,知道外头应该是白天。
  她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带走多久。她离开王府之后,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跟着她的人,既然跟了那么久又没有下手,一定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便故意来到人迹罕至的城郊,想要将他们引出来,以便自己好好教训他们一番,全当无聊的日子里,活动活动手脚。
  谁知这群人,就在这时候下手!功夫还远在她之上,连王府的暗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公孙兰意识到自己栽了的时候就被人打晕,带走。
  她时昏时醒,清醒的时候并不多,一开始她还想想要呼救,可那些人一旦发现她清醒过来,就会给她灌药。
  以至于她现在还有些晕腾腾的,马车究竟是要去往哪里,她更是无从知晓。哥哥应当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救她回去的吧?
  这些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人,若是被哥哥找到,定要打他们个半死,叫他们知道,她公孙兰是惹不得的角色!
  可是哥哥现在在哪儿啊?
  公孙兰浑身僵硬,躺着却不敢动,生怕自己乱动,会叫那些人发现自己又醒过来,再给她灌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了好一阵功夫,她觉得自己神智渐渐越发清明,才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
  可肩膀立时就碰到了上头的挡板。她吓了一跳,再不敢乱动,好在并未引起人的注意,马车仍旧在飞快的跑着,她能听到车轮声,马蹄声,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她又动了动,好一阵子之后,她才弄明白,自己不是在马车里头,而是在马车车厢的暗格里头。
  外头的人声似乎渐渐多了起来,热闹起来。
  公孙兰屏气凝声,竖着耳朵,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有车马牛羊,人畜熙熙攘攘十分杂乱的声音。如果她没有听错,这应当是要进出城门了吧?先前一直安安静静,这会儿突然热闹起来,应当是进城。
  公孙兰立时一动不动,盘算着等会儿进到城门处,有城防兵吏的时候,她弄出点儿大动静来,引得城防兵的怀疑,或许就能脱身了!
  她心跳加快,呼吸却放的越发轻缓,生怕让掳走她的人发现,而错失机会。
  “停车检查——”
  被藏在马车车厢暗格里头的公孙兰听得外头一声大喝,心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第356章 野外

  她感觉到马车越来越慢,忽而,停了下来。
  有兵吏靠近的声音,“车里是什么人?”
  就是这机会!
  公孙兰立时想要大叫,可嘴里塞着东西,她连“呜呜”声发出来的都费劲。
  “啊哈哈。军爷,是我家的小郎君,赶着进城看病,您给行个方便……”马车边上立时有人挡了上去。
  一旁有人驱赶着鸡鸭鹅进城贩卖的农户,一群家禽弄出的声音异常大,倒是轻松就遮过了公孙兰的声音。
  公孙兰费力的提高音量,并试图用被绑住的腿脚身子去撞车厢板,以弄出更大的动静来,可脑袋上的木板,却被轻轻一敲,一个威胁的声音透过木板传了过来,“再乱动,乱叫,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挖了你的眼。咱们不要你的命,四肢全不全。就不在考虑之列了……”
  那威胁的声音冷飕飕的,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般,又像是冰凉吐着芯子的毒蛇,从耳朵滑过她的脖子。钻过她的全身,让她在狭小的暗厢中,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战。
  “京城将军家里的小娘子找不到了,已经发布下公告来,任何车马都要检查……”城门口的兵吏冷声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这真是,京城离咱们这儿有多远?那小娘子怎么可能跑到这儿来?我们真是急赶着去看病,您看,车里只有小郎君,没有什么将军家的小娘子啊!”
  公孙兰听到有人在马车外头说话间。马车门,和门帘子似乎被打开了一下。
  纵然她心中十分惧怕,可这是难得的机会,她绝对不能错过,她大声的呜呜叫。可几乎是同时,马车里的人也大声咳嗽呻吟起来,生生将她的声音压了过去。
  “真是病了?”马车外头的兵吏嘟哝了一句。
  “是,痨病!”
  那兵吏立时惊叫一声,飞快退了几步。连那人塞入他手中的银钱,都是隔着衣袖捏着的,“快走快走!痨病在这儿耽搁什么!”
  公孙兰费尽力气,顶着那般阴气森森的威胁,拼命的弄出动静,却改变不了马车又缓缓动起来的命运。
  城门口的热闹喧嚣渐渐远去,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过了一阵子,要出城门的时候,比进城还要轻松,马车外的人只是塞了钱,城门口的兵吏,连看都没看,更没检查马车。便放了行。
  于此,马车暗厢里头的公孙兰,才是彻底绝望了。
  出了城门,外头的声音越发的少了,只有马蹄声,车轮声在耳边越发清晰,马蹄踢踢踏踏,像是一下下都落在了她的心口上。让她的心跳噗通噗通,慢不下来。
  马车里头的坐着的人知道她醒了,更有那威胁犹在耳畔,周遭越来越静,她的心跳声都不由被放大。那威胁好似悬在头上的剑,马车一停,就会落下来。
  “停车——”她听到马车里头的男人冷冷说道,“这丫头醒了!”
  公孙兰心里骤然一凉,只怕完了……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她只觉挡在脸前头的隔板被人倏尔抽开,外头光亮晃得她一时睁不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她才瞧见,离她脸前不远,站着个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似乎很秀气。他身边一个面容粗犷身量也十分健壮的男人正抱着隔板。
  这隔板是在马车车厢后下方装着的,要从马车外头才能拆下隔板来。
  路上还有些马蹄跑过激起的尘土的味道,公孙兰鼻腔里被这味道呛得十分难受,可嘴巴又被塞着,连咳嗽都难。更何况,她此时紧张的很,也顾不上咳嗽。
  斯文男人冷眼看着她,突然说了句什么。公孙兰竖着耳朵,居然没有听懂,她瞪大眼睛,十分诧异的看着那男子。
  忽听斯文男身边那壮汉也笑嘻嘻的说了句话,她更惊异了。因为他们的话,她竟然听不懂?根本不是京城官话。也不是京城附近地方的口音。可以说,她在京城里,完全没有听过这种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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