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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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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小孩子坐下吃点心的丹心,从矮几旁站起身,回到沈昕娘身边,十分不屑的看着杜瑗之道:“你家的郎君,你当个宝。在我家娘子眼里,连颗草都算不上,还请冯家少夫人别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真是不自量力!徒添笑料!”
杜瑗之脸上青红一片,抿了抿嘴,却是梗着脖子道:“王爷身份尊贵,妾身自然明白。王爷对王妃情深意重,有目皆知,王妃如何还不满足,既要霸着锅里的,还要惦记旁人碗里的?”
丹心金香气恼不已,“你这话什么意思?!休要再信口胡言!小心你的舌头!”
杜瑗之被呵斥,却难得的没有惧色,“我能来,我能在王府外头拦下王妃的马车,难道会是无凭无据的来么?我难道不知道王妃身份尊贵,非我现在能惹得起的人么?”
这话听来着实奇怪。丹心金香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
沈昕娘倒十分淡然,“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凭据?”
杜瑗之听闻沈昕娘问她,这才敢抬头看着她,可见她白皙的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一双明眸更是黑白分明,灵动透亮,让人望之心动,便更有些底气不足般,忽而腿一软。跪了下来,“王妃,您什么都有了,权势,名声,高不可攀的夫家……就算妾身以前得罪过王妃,妾身给您赔罪还不成么?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妾身吧!”
“你这话说的,真是莫名其妙。”丹心在一旁,黑着脸喝道。
杜瑗之今天唱着一出出,都叫人莫名的摸不着头脑。一会儿趾高气扬,一会儿又卑躬屈膝的哀求,还带着两个孩子,让人看不透,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忽然转过身,从奶娘手中接过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起身小碎步靠近沈昕娘,在金香和丹心拦着她之前,就又跪了下来,将襁褓中的孩子往前递了几分,“王妃不是说,身为妇人,由心底自然而然喜欢孩子么?求王妃抱抱他,抱抱妾身的孩子!”
丹心皱着眉头,护在沈昕娘面前,“杜氏!你这是做什么?”
沈昕娘抬手,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这不经意的动作却是落入了杜瑗之的眼中,她是身为母亲的人,已育有两个孩子。通过细小的动作,已经可以猜测一二。
她将托举着的襁褓收了回来,“王妃怀有身孕了?”
丹心金香更为谨慎的护在沈昕娘身边,沈昕娘垂眸笑了笑,没有否认。
杜瑗之立时抱着孩子叩首,“王妃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想来定能体会一个母亲的心情,没有哪个母亲不想将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她的孩子!求王妃看在我两个孩子的份儿上,让他们有个完整的家。有个完整的爹吧!”
“杜氏!”丹心立时叱道,“说话要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我何时同冯七郎有过牵扯?”沈昕娘蹙眉问道。
“妾身亲眼瞧见,王妃一身常服,同七郎君在城郊,在南市亲亲我我……不止妾身,李家的三娘子也瞧见了!王妃这般行事,就不怕王爷知道?不怕王爷心寒么?”杜瑗之忽而抬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沈昕娘厉声问道。
丹心金香立时气白了脸,“杜氏,休要信口开河!攀诬娘子,坏了娘子名声,要你赔命!”
杜瑗之委委屈屈的跪在地上,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丹心,含泪说道:“妾身如今的身份,如何敢这般跑到王府里信口开河?妾身是真的看到了啊!且李家三娘也可作证。想来看到的定不止我二人,识得王妃的人在京中不算少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妃如此不小心,让我等瞧见,瞧见了却不来告诉王妃,才是对王妃大为不利,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倘若传入了王爷的耳朵里,王妃还能有今日尊贵荣宠么?为了报复妾身,王妃不值当如此!”
丹心气的笑了出来,金香也在一旁大怒变了脸色。她们从来都是贴身伺候王妃的,王妃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难道她们会不清楚么?王妃整日里的正事尚且忙不完,哪有功夫和闲心来报复杜瑗之?
“你今日若是不自己跳出来,我家娘子连你是哪根葱都忘记了,报复你?杜氏,你莫要太高看自己!”丹心指着杜瑗之的鼻子骂道。
杜瑗之连连点头,“是是,妾身如今在王妃面前是不值一提,可冯七郎是妾身的夫君,说的虚伪些,妾身是为了王妃的名声而来,可说的实诚一点,妾身乃是为了七郎而来!求王妃高抬贵手,放过我的七郎君,让我的孩子们有个完完整整的父亲吧!”
“你这人听不懂人话么?”丹心气的又要大骂。
沈昕娘却是抬手,让她不要说下去。丹心赶紧抿了嘴,却是气的眼圈都红了。
“杜氏,你说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便是你说道王爷面前,我亦不惧。不信,你大可一试。你今日这般行径,这般污蔑,我看在你两个孩子的份儿上,暂且不与你计较。你速速离去,我只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
沈昕娘平淡舒缓的话音,完全没有她两个丫鬟那般的恼羞成怒。好似杜瑗之的出现,和她的一番话,对她来说,不过是今日里的调剂一般。在她心中连丁点儿的风浪都没有掀起来。
丹心和金香颇为不忿,但娘子发话,她们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虎视眈眈的看着杜瑗之。
杜瑗之偷偷瞟了一眼尊位上坐着那美艳无双的女子,女子神情淡然恬静,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她。她此时正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大儿子坐在矮几后头,小口小口吃着点心,沾了满脸的点心渣子,可她的目光竟格外的温柔慈爱,没有一丝丝恼怒和嫌弃。
“丹心,去给冯家的小郎君再包些点心带上。”沈昕娘看着杜瑗之的大儿子道。
那正在吃点心的小小孩子,待装了点心的小匣子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抬起头来,他有些惊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想要伸手去接住那小匣子,却又有些不敢。
“王妃赏赐你的,你就拿着吧!”杜瑗之小声说道。
小小的孩子这才慌忙伸手接过,丹心退走时候,却闻到轻轻的一声:“谢……谢。”
丹心一愣,连杜瑗之都有些意外,在家里时常教他他都不肯说,到了外头,倒是知礼了。
“送客吧。”沈昕娘淡笑着起身。金香丹心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向外走去。
杜瑗之还有些不死心,“王妃,此事是真的啊,妾身绝不敢攀诬王妃,王妃可不能无动于衷啊……王妃……”
可沈昕娘已经没有耐心听她说下去,抬脚离开了小花厅。立时有丫鬟仆妇,一脸严肃的请她出去。
杜瑗之这会儿才明白,自己那点儿威胁根本算不了什么。乃是沈昕娘有兴趣听她说话的时候,她能好好的被请进花厅里说话,她不想听,立时便能将她撵出王府。
杜瑗之悻悻的带着两个孩子,被丫鬟们“请”了出去。她离开不多时,沈昕娘却是对金香道:“你且去查查,冯七郎在外头与什么人接触,是不是……呃,养了外室。”
金香闻言一愣,“娘子的意思是,那杜瑗之的话,也并非空穴来风?”
沈昕娘垂着眼眸,淡然说道:“不管是不是,你只管去查,便是查出了什么,也不必干涉,回来禀报就是。”土**巴。
金香领命而去。丹心还在愤愤不已,“娘子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不管是不是空穴来风,那冯七郎岂是能配得上娘子的?他根本提都不配提及!冯七郎没有自知之明,杜氏更没有,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
沈昕娘却是忽而说到:“杜氏的孩子很可爱,就是胆子小了些,定然是他们平日里对孩子的管束太多才致使的,待王爷回来,我要同王爷商量商量,不能管束孩子太过严苛,没得磨损了孩子的天性。”
丹心闻言,张了张嘴,娘子竟在想这些,完全没有受杜氏攀诬的影响么?娘子竟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么?
金香去安排人查访的功夫,沈昕娘倒十分认真的叫人备来笔墨,提笔写起了“育儿心得”,写了几条搁下笔来,好好收着,又去寻了教子的书来,认真翻阅。认认真真的为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准备起来。
次日沈四娘大婚。
沈昕娘并没有亲去,昨日已经见过,算是送过了。今日只命人去了公孙府上,送去了贺礼。
公孙将军府上,今日热闹非凡,高朋满座,府上里里外外都是大红的颜色,赶上上元节,本就喜庆,处处大红,更添热闹。
妇人们聚在一起,最是喜欢说三道四,宴席上的小娘子们夫人们,聚在一处,便叽叽喳喳的说起了这即将成为将军夫人的沈四娘。
“不过是个沈家的庶女,仗着有几分姿色,来往公孙将军家中……”
“说这么捻酸的话做什么?来往公孙将军家中的小娘子可不止她一个,那些武将家,同公孙娘子交好的小娘子,平日里可时常往公孙将军府上来呀?也没见着公孙将军对谁不一般过!”
“人家有个好姐姐,你若没有当了王妃的姐姐,就别说那么多!”
……
☆、第334章 可笑
流言从来都是不饶人的,不管你行的正坐得端也好,还是你本就如他们所说,只要你惹了人嫉妒,流言总会在你左右。也许唯有时间能沉淀澄清。
一群小娘子们打听清楚了沈四娘的身份,就等着她被迎娶进门之后。看她笑话,日后找到机会再好好奚落她。
可沈四娘也没让她们等上太久,花轿还没抬进来,嫁妆倒是一抬抬的流水一般,送入了新房院中。
嫁妆也是个场面,自然会特意从宾客们面前经过,那一抬抬沉甸甸的东西,叫宾客们看的直瞪眼。都不由跟着数着一抬,两抬,三抬……
数着数着,有些人竟数不清了,待到五六人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硕大盖着红绸,枝杈丛生的物件儿之时,众人都瞪眼,好奇看着这物件儿,连数数都忘了。
“这什么东西?盖着红绸。样子这般奇怪的?”有人小声问道。
那些前来做客的小娘子远远的,用不小的声音道:“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来充数!看着一抬抬的嫁妆不少,可别是用什么拿不上台面的来充脸面呢!”
此时公孙陵恰恰将沈四娘从轿子里给迎了出来,那声音不小,公孙陵耳聪目明的自然是听见了,他脸上笑意微微一僵。他从不在意这些,可他却不想让那个宁静婉约的女子受到半点的伤害,更不想让她受无谓的委屈和刁难。
他一身大红的喜服,手中牵着挽了同心结的红绸,自然不能这时候冲上前去和人理论,只能对从轿中走下的沈四娘越发的温柔小意。
抬着那嫁妆的沈家人。却有些听不过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脚下一个踉跄,手中胡乱一捞,将那枝杈丛生的物件上那柔软细腻的大红绸给拽了下来。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院子里,霎时就是一静,惊得仿佛没人呆在那儿一般,唯有吹吹打打的喜乐仍旧滴滴答答的响着。
宾客们都瞪眼看着那被五六人抬在手中的嫁妆——一株硕大火红火红的珊瑚树。
这般喜人的颜色,这般大而枝柯丛生的体态。虽然所到宾客大多身份高贵,可是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珊瑚树的却在少数。
先前语气嘲讽的人,宛如被人当面打了一个耳光,眼睛还黏在珊瑚树上,人却赶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也红了一片。
静了好一阵子,惊叹声才此起彼伏的响起。那些没看见的。纷纷向发出惊叹之人来打听,传了一圈之后,众人再看向新娘子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那些奚落嘲讽的话,更是一句也听不见了。
公孙陵笑容深入眼底,“小心,门槛。”他在她身边,温柔体贴的竟不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公孙将军府上的宴席一直延续到深夜,仍旧有欢歌笑语不断从院中传出。上元节没有宵禁,街上也是热闹至极。
可公孙将军早已经脱身出来,欣喜又忐忑的来到他们的新房里头。看着坐在床头的新娘子,他从头顶兴奋道脚尖。床边坐着的新娘子,也低垂着眼眸,细白的双手都在略略的颤抖。
“四娘……”
“嗯……”
他缓步上前。心头激荡。她双颊飞上红霞,眼眸更是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保护你。”
“嗯。”
一夜帐暖温香,让人眷恋不已。看着净白的喜帕上的点点落红之时,公孙陵不由有些意外。想到昨夜一开始的艰涩,心头一阵荡漾。他拥紧了躺在枕侧,呼吸均匀,却是累的浑身瘫软的娇小人儿。在她鬓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来。
她只恍如小猫一般咕哝了一声,又沉沉睡去。他满含愧疚和惊喜的在她耳边轻轻道:“对不起……”
对不起先前误会了她,对不起因为旁人的言语挑唆,对她有过怀疑。对不起险些因为一些过去害的两人险些不能在一起。原来她一直纯净如初白璧无瑕。
沈四娘大喜事尘埃落定,沈昕娘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让金香去查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金香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并未着急回禀,反而是亲自去看了看,亲眼所见之后,才将此事告诉沈昕娘。
“娘子……冯七郎的确是养了外室!”金香说道,到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按理说,冯七郎养不养外室,同她主子半点关系都没有,同她更是谈不上有关,她这般恼怒,着实让人意外。
丹心瞪眼看着她,“养了就养了,然后呢?”
金香看了丹心一眼,又抬眼飞快的观了观娘子面色,低下头去,“娘子……”
沈昕娘轻抚着小腹,点了点头,“说吧。”
金香动了动嘴,这个,那个半天,也没吐出一句有用的话来。沈昕娘不急,丹心倒是在一旁急的不行,“娘子叫你说,金香你倒是说呀?!”
“那外室有些像我?”沈昕娘替金香说道。
金香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娘子……已经知道了?”
丹心在一旁不可置信,“什么?这是真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像娘子?像娘子这般?”
金香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其实也没有很像,东施效颦而已,她身形确实和娘子有几分相似,眉眼五官略有些相仿,可比之娘子还是要差得很远呢!且通身的气度就更不用说了,那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绝对不会叫人认错的,婢子老远一眼就看出来区别!旁人也断然不可能将两人认错,顶多会觉得有几分面熟罢了!”
金香急忙信誓旦旦说道。土反刚巴。
丹心连连点头,“这还差不多,即便如此,那冯七郎也够让人恼恨的了!他,他这是……这是……”
这是什么,丹心却一时半会儿没能说出口。先前娘子在冯家的时候飞,冯七郎对娘子不闻不问,去娘子院中一次半次的,也没有一次是客客气气的。唯独娘子要离开的时候,他才露出一脸一往情深的样子!如今瞧见娘子得王爷倾心相对,他又在一边穷追着恶心人!这种人最是让人讨厌了!
丹心腹诽连连,金香也小心翼翼问道:“娘子打算如何处置?婢子叫人盯着冯七郎那外室呢,要不将她逐出京城?”
沈昕娘翻了手中的书册,并在一旁作下注解笔记,对金香的话,好似并无太大的反应,“不必了,叫人回来吧。”
“啊?”金香一愣。
丹心也在一旁劝道:“娘子宽仁,可这冯七郎如此,实在叫人恼恨,那女子既有几分肖似娘子,便不能留在京城啊,倘若辱没了娘子名声该当如何是好?”
沈昕娘看书看得认真,闻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用理会。”
金香丹心都十分着急,可瞧见娘子不动如山的,又不好一再驳了主子的意见。金香原地急的直转圈儿,可守了好一阵子,却也不见娘子改变主意,只好躬身退出上房,去叫人撤回来,不必再蹲守着。
不曾想,没出两日,丹心倒是兴高采烈的朝金香挤眉弄眼。
“丹心姐姐,你眼睛不舒服啊?”金香故意问道。
“你才眼睛不舒服呢!”丹心笑嘻嘻的,“有好事儿,听不听?”
金香上下看她一眼,“丹心姐姐,我也真是佩服你!按理说,我才是王府里土生土长的丫鬟,王府里的认识的人比姐姐多,门路也比姐姐多,消息当是最灵通才对,却不想,姐姐的小道消息倒是四通八达,没有姐姐打听不到的!”
丹心得意一笑,“人脉是你在这儿生的久长的久,就能拥有的么?人脉乃是要自己去积累的!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就说你听不听吧?”
“是什么好消息?”金香凑近过来。
丹心呵呵一笑,附耳说道:“还是冯七郎那个外室的事儿!”
“嗯?”金香立即又向丹心身边挪了两步,“说说,说说,丹心姐姐快说说,是又出什么变故了?她毁容了?”
“你真恶毒!”丹心白了她一眼。
“谁让她长得有几分肖似娘子,娘子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她也配?”金香咕哝道。
丹心却是呵呵一乐,“毁容倒是没有,不过被送出京城去了,这辈子怕是也入不了京城了。可笑的是那冯七郎!”
“冯七郎怎么了?”金香问道,“哎哟我的好姐姐,您就别卖关子了,痛快说吧?”
“冯七郎家的功勋不都是在西北挣来的么?如今冯家老爷的地位,怎么说也能封妻荫子了,他留在京城,也能某个闲散的职位,一点点的往上爬了,可你猜怎么着?”丹心得意洋洋一笑,“他被派往西北去了!西北苦寒之地,他这京城里的公子哥儿,哪儿受过那个苦?整日会舞两下刀枪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去了西北,才是见真本事的地方呢!”
金香闻言,长长哦了一声,不由也笑了起来,“如此好!真是好!省的再让人在京城里看见他烦心!阴魂不散的,以为娘子是他能肖想的人么?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脸!哼!”
两个丫鬟对视而笑。
全然不知她们两个自认为很小声的话,全被屋里头正在翻书的沈昕娘听闻到。
沈昕娘翻着书册的手,在半空停了片刻,略为一想,轻笑着摇了摇头。
☆、第335章 小心眼儿
待到方琰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她便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看的方琰一脸的不自在,好几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腰带,佩饰,可是有什么不妥。叫她笑的这般莫名?
看了又看,哪里都是十分妥当的啊?若有不妥,他身边自会有随从提醒,断然不会叫他在外头失礼。
“莫不是昕儿觉得,今日的我格外的英俊潇洒么?”方琰笑着在她身边问道。
沈昕娘点了点头,挥退一众伺候的丫鬟,“是格外英俊潇洒,还格外的小心眼儿呢。”
方琰闻言一顿,缓缓侧脸,看着沈昕娘,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藏着戏谑的意味,他倒也不遮掩,爽朗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旁的事情都可以大度,唯独你的事。决不能大度。在草堂书院给他了教训,原以为他能见好就收,不曾想,他心里头藏着如此龌龊的想法,自是应该叫他去历练历练,西北最是磨练人的地方,叫他好生成长了,冯家人也不必太过感激我。如今西北正是有战事的时候,他为圣上效力,为朝廷效力,若是能立下一个半个功劳。得到虞将军赏识,说不定回来,比他父亲如今还高上一官半职的,到时候他心里自是要感激我。”
沈昕娘闻言失笑,“你这算盘打得真好,一下子将他踢得那么远,回头还得让人家感激你。”
“他感不感激的,我倒并不在意,昕儿高兴,才是最重要的,这些无谓之人,扰了昕儿的心情,最是可恨,扔的远远地,免得让昕儿心烦。”方琰笑说道。
沈昕娘缓缓点头。“主意不错,你整日里忙,原不想让这些小事烦扰你的。你还是知道了。”
方琰将她拥在怀里,让她在他膝头坐的舒适,长长的手指轻柔的穿过她柔软的长发,语气倏尔就变得舒缓温长,“旁的事情再怎么忙,也比不过昕儿的事情重要,哪有什么事情能同昕儿相比?你开心幸福,对我来说,才是最最重要之事。”
沈昕娘闻言,垂了垂眼眸,嘴角却是禁不住的往上翘。她倏尔揽住他的脖子,猛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又飞快的退开。
他却不让她撤离的那么快,抬手按着她的脑后,俯身上前,深深亲吻着她红润的唇,长久缠绵。
与齐王府的温馨融洽恰恰相反。冯家此时可谓人仰马翻。
接了调令,要去往西北边疆的冯七郎被冯夫人紧紧拽住,“我的儿……我的儿……”一声长一声短的哭泣。扰的人耳根子生疼生疼的。
“娘……”
“我怎么舍得你去的那么远,我身边就你一个儿子,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冯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冯七郎要去西北,原本也有些伤怀的,可那一点点伤怀,早就被冯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一点儿都不剩了。
“堂堂男儿,本就应当志在四方,儿不过是去西北,又不是去送死,娘不必如此伤心的。”冯七郎十分无奈的说道。
“我怎么能不伤心?我怎么可能不伤心?西北什么条件,什么环境?你打小就是在京城里长大的,哪里受过那个苦?你好好的跟着你爹,你爹难道不能给你谋个一官半职的?非要去西北历练什么历练?我不许你去,不许你去……”冯夫人拽着他,将自己的眼泪鼻涕,涂了儿子满袖。
冯大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黑着脸呵斥一声,“无知夫人!哭什么!儿子为国效力,为圣上效力,理当骄傲才是!哭哭哭,就知道哭!”
“不是你生的!你不知道心疼!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才将他生出来!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自然心疼!”冯夫人竟朝冯大人呵斥了过去。
冯大人的脸色立时便黑的如锅底一般。
冯夫人此时完全忘了什么叫见好就收,她哭晕了脑袋,搞不清楚状况,竟还厉声对冯大人道:“还不是你没用!你若能在朝中给儿子谋个清闲的差事,岂不比什么都好,去得西北!去西北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清楚么?”
冯大人立时拍案而起,怒道:“就是你这妇人!无知蠢妇才将儿子给教养坏了!我知道西北是什么环境,我是生来就知道的么?男人,顶天立地,怕西北苦寒?怕就不要做男人了!整日畏缩在女人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算了!冯弩,还不滚去收拾你的行李!”
最后一句话是转过来,对冯七郎骂的。
冯七郎被母亲拖着哭了半晌,又莫名其妙的兜头招了父亲一顿骂,万分无语,却也不敢反驳辩解,忙不迭的推开冯夫人的手,躬身退出了父亲母亲的上房,往自己院中而去。
冯夫人红着眼睛看着冯大人,“你骂谁呢?你黑着一张脸给谁看呢?他不是你儿子?不是你冯家的骨肉?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办?”
“你这蠢妇,儿子还没出门,你就开始咒他?”冯大人也发了怒。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外头守着的丫鬟婆子都紧张的不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忽而从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禀道:“宫里有人来了!宫里……”
丫鬟婆子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忙引着他往正房门口来,急不可待的朝里头禀道:“老爷,夫人,宫里头来人了!”
正要打起来的老两口这才相互瞪了一眼,冷哼一声背过脸去,谁也不理会谁。
冯大人冷着脸道:“宫里头什么事儿?”
那外院跑来禀报的小厮,站在门外头,有些想说不敢说的犹豫。
“怎么不说话?”冯大人怒斥一声。
那小厮忙不迭的这才开了口:“不是宣老爷夫人的,宫里头的人要见的是少夫人,奖赏少夫人举报七郎君养外室有功,派七郎君去西北之余,特赏赐少夫人银钱一百贯。”
一听这话,屋里头黑着脸坐着的冯夫人险些从坐榻上跳起来,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门口垂着的帘笼,“什么意思?这话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冯大人立刻接过口去,“你怨这个怨那个,七郎不能守在你身边,要远道去往西北,还不是拜你的好外甥女所赐!哼!”
冯大人沉脸冷笑一声,袖子一甩,跨步出了正房。
一股子冷风,随着冯大人的脚步,从帘笼外头吹了进来,冯夫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面上尽是狰狞之色,两只手捏的紧紧的,目眦欲裂,“我说怎么好好的,又不是征兵时节,便是征兵,也征不到我冯家来,怎的就挑了我七郎去西北?缘故原来是在这儿呢!我何曾亏待过她?我是她姨母,对她比她母亲都亲,我将她当女儿一般养着,她又是怎么对我的?啊?”
冯夫人一面恼羞成怒的独自一人在屋子高声喝骂着,一面狠狠的挥动着拳头,如此还不解气,她抚着胸口,气喘吁吁的掀开帘子向杜瑗之的院子里大步而去,“我倒要当面问问她,她这安得是什么心!”
不多时,杜瑗之的院子里便传开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一老一少两女子的尖叫几乎要划破冯家院落顶上的天空。
原本是关系融洽的姨母和外甥女,如今却是水火不容大打出手的婆媳。正在收拾行礼的冯七郎听闻自己的母亲和夫人打了起来,连去看一看的心情都没有,只幽幽叹了一声,“别让她们伤着孩子……”
不管是冯七郎还是杜瑗之的出现,都没有对齐王府造成多大的影响。沈昕娘依旧忙碌着草堂书院的事情。
十五一过,草堂书院更是格外的忙碌起来,新年的招生,新开设的课程科目,以及武生的招收,各项事物,她虽不用亲力亲为,都指派了得力的人负责,可仍旧是闲不下来。便又是多日没有能到宫中去。
小皇帝甚是想念她,这日一大早便让人出宫,等在齐王府的门口,齐王府大门一开,宫人立时跟抢着干什么一般,冲了进去,只怕又接不到齐王妃,回宫里没办法同圣上交代。
沈昕娘听闻此言,无奈轻笑,“倒叫一众的宫人跟着为难。”
“娘子不是也很喜欢圣上么?不如今日就往宫里去吧,草堂书院的事情毕竟还有贺先生,还有紫阳真人他们在守着,出不了乱子,若是有什么一定要娘子决断的事情,定然第一时间送进宫去,让娘子知晓。”金香在一旁,看着丹心给娘子绾发,笑着说道。
沈昕娘点点头,让丹心换了更郑重端庄的发髻,换了隆重些的衣着,同宫中来请的人一道,往皇宫里去了。
沈昕娘刚到宫里的时候,圣上还未从朝会回来。沈昕娘便坐在茶案后头,未加茶叶,喝着清淡温热的白水。土找场弟。
她自知晓怀有身孕,便不在饮茶,唯恐对腹中孩儿不好,在王府里的时候,王府里的下人们常煮了红枣茶,或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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