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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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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拿沈娘子的时候都会手下留情,今日要动用他手中四十万大军,他……会同意么?”
虞淼那么讨厌道士,上一次若非他溜得快。说不定已经死在虞淼手中,虞淼回来,他们能安然共处才怪!
虞泰微微有些气喘,“越大越不像话……越大越不服管教,不听话!不过这次……由不得他不听。龙武军中。说了算的是我!”
张铭之脸上这才露出笑意来。
吕将军悄悄派人潜入了骊山之中,眼看着这阴沉沉的天,天上的云积蓄了厚厚的几层,若是要落雪,怕是一场大雪呀!大雪封了山,山里寻不到吃的,燃不了火,又逃不出来,岂不真的要冻死山中?
既要避开巡山的神策军。又要寻找那不明眼的记号,也是将这一众的龙武军给为难的不行。
幸而他们的配备军需,从来都是足足的,平日里操练也不曾懈怠过,能称之为精锐之师,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虽严寒困难,却并没有人抱怨,众人倒是齐心协力,为寻找那记号,救出遭了“奸党”齐王陷害,忠心为圣上,忠心为朝堂的虞国舅的亲弟弟。
“趁着天冷,神策军找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找到,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有所懈怠的时候,咱们加把劲儿,先于他们找到,就能救出虞大将军,也算是对虞国舅的报效。”吕左将鼓励士气道。
他亲自带人前来,可见他对虞泰之忠心。
“将军,将军且看,这可是那记号?”忽有手下兵吏小声禀报。
吕左将立即上前查看,见树根处,十分隐蔽的记号,皱着眉头微微点头,“就是这记号!四下寻找!”
寻出一个记号来,便说明虞淼确实是经过过这里的,众人立时受到鼓舞,第二个,第三个记号,也飞快的被找了出来。
他们寻着记号表明的方向,迅速追了过去。
天色阴沉,寒风阵阵。
垂了厚厚棉帘,烧着地龙的屋里子却十分暖和。
“明日就要下雪了吧?”丹心笑嘻嘻的问沈昕娘道,“娘子掐指一算,比钦天监算的还准。”
“不用我算,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沈昕娘轻笑。
“婢子哪里会算,不过是乱猜的!”丹心咧了咧嘴,“不过有件事儿,不用算,我也知道,大过年的,这可真是喜事儿啊!”
“什么喜事儿?丹心姐姐有婆家了?”金香捧着新鲜的瓜果,掀帘子进来,带进来一阵的冷风,不过门口的腊梅花的香味,也随着寒风,被吹了进来。
丹心啐了她一口,“我才不要婆家,我是要跟着娘子的,你耐不住,倒是好好求了娘子,让娘子为你留意着才是!”
金香笑嘻嘻的还要打趣她。丹心立时张口打断,“我说的喜事是沈家的事儿!”
“婚期已经定下了,公孙家和沈家不是都送了帖子过来说了,四娘子还写了信来,这都知道的事儿!也确实是值得高兴的大喜事儿,四娘子这姻缘,还真是好事多磨,不过也总算是磋磨到头儿了!”金香笑着说道。
“是沈五娘!”丹心掐腰,“你总在娘子面前打断我,显得你比我能说是不是?”
金香笑道:“没有没有,丹心姐姐自然是最能说的,我不会动口,只会动手!”她亮了亮拳头。
丹心立时向沈昕娘身边跪坐几分,“娘子你看她,越来越没规矩了!”
“沈五娘怎么了?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沈昕娘垂眸看着丹心问道。
“娘子都说了是小道消息,自然是从小道之上听来的。”丹心笑说道,“听闻沈五娘在公孙将军前去请期的时候闹了一场,本想搅黄四娘子的好事儿,却惹怒了沈老爷,沈老爷将她发落到柴房,那一向懦弱的安姨娘可是真受不了了,不知怎的和沈家掌事儿的怜姨娘连成一气,说服了沈老爷,将沈五娘送回吴兴老家去呢!”
“吴兴,平县。”沈昕娘缓缓念道。
丹心笑着点头,金香却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袖子,朝她使眼色。丹心这才注意到,娘子白皙无暇的脸上,似乎有些许的怅然,却并没有笑意。
“娘子……”丹心轻轻唤道。
沈昕娘垂眸,“又是远远的扔回老家,和当年的沈昕娘又有什么不同?”
“娘子,”丹心心头有些紧张,她不该说这些的,倒惹得娘子不快,“都过去了,娘子莫想了。婢子不该多言的。”
沈昕娘摇了摇头,“无妨,我并不记得那些事。倒也叫她尝尝沈昕娘所经历过的人情冷暖,没有什么不好。不必管她了,四娘大婚,还缺什么不缺?沈家人手若是不够,将王府里的人指派过去些。”
金香在一旁连忙应了。
丹心在她耳边低声嘀咕道:“果然还是你会说,不说就是会说,我才是最笨的……”
“好了,娘子又没怪你。”金香低声安慰了她一句。
齐王爷回来的时候,外头似乎就已经开始飘雪了,还未下大,零星细碎的雪沫子。亚坑来号。
虽是小雪,京城里头的百姓已经高兴起来,瑞雪兆丰年,百姓们只盼着雪下得大些,更大些才好。
此时还身在骊山山中的人可不这么想。
“动作快些,眼看要下雪了,下雪路滑,更不好出山!”吕左将吩咐道。
忽而一个身影,从高处的树枝上飞身而下,身姿矫健宛如苍鹰,动作迅猛跃至吕左将身后,一把匕首锋利冰凉的刀刃就贴在吕左将的咽喉之上。
“都别动。”吕左将身后的人冷冷说道。
众人大惊,他们都没发觉这人,更不知道这人藏在何处,竟然能在众多兵吏中,一下就擒住他们的将领,可见其功夫手段之高超。
因自己的将领都被人胁迫,这些龙武军一时不敢妄动,立时又有几人,从远处奔袭而来,搜了兵吏们的身,拽出腰牌来。
“将军,并非神策军,乃是龙武军!”随后而来的人,朝擒住吕左将的人拱手说道。
“可是西北大将军,虞大将军?”吕左将立时问道,“我乃是虞国舅派来,救虞将军出山的呀!”
“哥哥?”虞淼微微一愣,“哥哥去龙武军营了?”
吕左将连连点头,“眼看就要下雪,大将军再不出山,大雪封山,便是神策军找不到将军,将军也会被困在骊山之中,无法逃出啊!”
“哥哥可好?”虞淼却没有理会他的话,只兀自问道。
吕左将垂眸,长叹一声,“国舅爷被齐王奸党所害,又能好到哪里去?齐王诬陷忠心耿耿的虞国舅有谋逆之心,并设计陷害让人从国舅爷府上搜出龙袍,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有谋逆之心的是他齐王!架空当今圣上的也是齐王!哼!我等不会被他所蒙蔽,必当效力国舅爷!”
虞淼抬眼,锐利的眼神落在吕左将的身上。
“虞大将军还是快些同末将去见国舅爷吧?国舅爷很是担心您呢,他如今身体不好,还是莫要叫他再挂怀了。”吕左将说道。
虞淼站在原地,却是没有动,半晌也未再开口,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眼看天上飘下来的雪花越来越大,吕左将不禁有些着急,低声催促着。
虞淼却是抬手缓缓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们对哥哥这般忠心不二,我也能放心了,哥哥既然眷恋京城这土地,我贸然带他去西北,他定会怨恨与我……罢了。”
说完,他收起匕首,提步要走。
吕左将立时闪身,挡在他跟前,“虞大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虞国舅对先帝,对圣上忠心耿耿,要救圣上与危难之中,虞将军更应该责无旁贷才是,怎的您竟甘愿龟缩在边境?”
虞淼皱眉,冷冷看着吕左将。
吕左将却义正言辞道:“**夫,我可能比不过将军您,可是我有一片赤胆忠心!如今圣上受齐王奸党的胁迫利用,朝廷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将军岂能推诿?”
“赤胆忠心?推诿?”虞淼冷笑两声,“说的真好。”
☆、第302章 兄弟谋算
吕左将直愣愣看着他,“虞将军莫笑,这话无甚可笑,将军若是觉得末将能力不够,十分可笑,末将甘心。可将军若是笑末将这一片忠心,恕末将不能认同。”
虞淼连连点头,“好好,你忠心,哥哥也忠心,只有我在推诿,在逃避。”
他说完话,仍旧要走。这可惹恼了前来寻他救他的吕左将。吕左将猛然抽刀,横在他面前,“大丈夫,身担要职,岂能当逃兵?岂能辜负圣上信任?你若承认自己不过是个懦夫,不配为西北大将军,不配领兵西北大军,我就放你走!若是不肯。就踩着我的尸体走!”
虞淼皱眉看了看吕左将,却见他脸上神情,十分认真,并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两人不由僵持住,雪花在两人身边纷纷扬扬的落下,两边人马,一时不敢妄动,只安静的看着越下越大的雪中,两人就那么对持着。
“你虽然蠢,但说的对。”虞淼忽而开口道,“我肩负着责任,如何能够逃避?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
吕左将皱眉看着他,对他骂自己蠢心头不由有几分愤然,可并没有沉不住气。
“走吧,我跟你去见哥哥。”虞淼说道。
吕左将对他突然转变态度,微微有些诧异。但他肯配合着回去,自然比双方动起手来要好得多。
“虞将军留在骊山一直不走,不就是担忧国舅爷么?国舅爷如今情况确实不好,您便是要离开京城,也该见过了国舅爷,同兄长辞别了再走的。”吕左将为缓和气氛般,慢声说道。
虞淼点了点头,“是该辞别。”
“国舅爷,”暖和的营帐中,有先行回来的兵吏来报,“寻到虞将军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站在虞泰身后的张铭之嗯了一声,那兵吏微微一愣。抬眼向张铭之看去。
张铭之立即换了腹语道;“知道了,退下吧。”
“吕将军还有一句话,要禀告。”兵吏拱手说道。
“什么话?”
“吕将军说,虞大将军一开始不肯回来,执意要走,吕将军一番激将才将他逼回来的。”兵吏禀报道,“吕将军请国舅爷有所准备。”
虞泰动了动嘴,他身后传来一声,“知道了,退下吧。”
小兵吏又看了张铭之一眼,这才退出营帐。
虞泰僵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一旁的管家看了虞泰的面色,又转向张铭之道:“张道长两番失误。是成心的吧?”
“管家这是什么意思?军营之中,可容不得你信口胡言!”张铭之斥他道。
管家冷笑一声,“我信口胡言?张道长难道不是想要借此机会,暗示旁人你在国舅爷身边地位之意?叫旁人以为,你的指令就是国舅爷的指令,潜移默化,倒是不需要国舅爷开口,你就可全权代劳了?”
“休要……胡说……”坐在轮椅上,十分僵硬的虞泰艰难开口。
管家微微一愣,先前分明瞧见国舅爷眼眸之中有怒意,怎的竟会帮张铭之说话?
张铭之闻言笑了笑,“国舅爷明鉴,贫道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没有半点虚言。”
虞泰嗯了一声,“先不说这些……虞淼马上要回来。还有要事要准备。”
“是,国舅爷!”张铭之拱手,冷冷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缩着脖子,呐呐不语,让到一旁。
虞淼进得温暖的营帐之中,抬眼便瞧见坐在轮椅之上,定定看他的哥哥。
他从西北回来的时候,哥哥就是这般僵直的样子,可那个时候,他满心的痛惜,愤怒,恨不得立时杀了那个害哥哥成这个样子之人。
可如今,亲眼看了这么多,亲耳听了这么多,又亲身经历这么多以后,他的心境,似乎和当初回来的时候十分不同了。
他竟不由想起了齐王妃的一句话,哥哥这病,真的是齐王妃的丹药所害的么?或者这就是天意呢?或者真的是天谴所致呢?
“你……回来了……”虞泰艰难开口。
虞淼半跪行礼,“是,哥哥,我回来了。”
“受苦了。”虞泰嗓音嘶哑微弱,这一句话饱涵深情,叫人不禁鼻子一酸。
“不苦,这不算什么。”虞淼摇了摇头,哥哥叫他起来,他却没有起身,仍旧半跪在地上,“哥哥同我去西北吧,只要回到西北,齐王便是抓住了虞家族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仍旧会放了他们的。哥哥远离京城,也不用在为这些事情烦扰……”
“你当……他会甘心……他恨不得除我而后快……他恨不得虞家灭门……他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虞泰气道,胸中怒气让他说话气息不稳,像是被呛了一般。
管家连忙上前为他抚着心口,“大将军,莫要惹老爷生气了,老爷如今的身子经的住气么?老爷听闻寻到大将军,立即让军营之中备下饭菜,说大将军在骊山之中辛苦了,要让大将军好好歇歇,好好吃上一顿饱饭,老爷这做哥哥的心情,大将军可能体谅一二?”
管家说的十分可怜,虞淼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一旁桌案上放着的丰盛饭菜,一时口中苦涩,无法开口。
“哥哥……”
“日后再说……你刚回来,山中苦寒……别的话,先放放……我们兄弟两人,多久……没有好好坐在一起,吃上一顿饭了?”虞泰僵直的视线看着他,分明想要将话说的温情一点,可他僵硬扭曲的面孔,微弱嘶哑的声音,一点温情也没有。
虞淼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好,那就吃过饭再说。”
虞泰嗯了一声,管家将他推到桌案边,他如今能吃的不过是一些稀软的汤饭,那些的菜肴虽色香味具有,他却只能看,不能吃,眼看着虞淼动作迅速的大口吃着饭,他不由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虞淼不想慢吞吞的吃,只想快些将这一顿饭结束,便有些狼吞虎咽。
虞泰的嘴角不时有汤汁滴落,却是吃的十分缓慢。
待管家放下碗的时候,虞淼早已经吃饱了。
“哥哥,我有话同哥哥说。”虞淼转过脸来,看着虞泰。
虞泰道:“正好,我也有话要同你说。你们先退远些。”
虞泰吩咐完,管家等人,有些退到了帐外,有些则退远了几步,并未出营帐。
“哥哥先说吧。”虞淼低垂着眼眸。
“如今齐王将你我兄弟逼入死路……他,他……根本就没有留活命的机会……你不要傻了……回西北能活么?”虞泰僵硬说道。
“哥哥放心,只要回到西北,定然没有人能伤的了哥哥。”虞淼皱眉认真说道,“且虞家宗族,如今皆被迁至京城,只要我们回到西北,西北大军握于你我兄弟二人手中,任他齐王有再大本事,也不敢轻举妄动。哥哥,富贵由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哥哥何必贪念京城……”
“住、住口!你……”虞泰被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真是傻,你去了西北……大权都握在齐王手中……你以为你西北大将军的位子……坐的稳么……这么多年来,你在西北……不问朝中事事,让若不是有我在朝中……为你谋划,你以为你如今还是西北大将军么?”
这么几句话,将虞淼说的一文不值,好似他在西北的声名威望尽数都被抹杀,自己身上的一切不过是哥哥谋划来的结果。
虞淼垂着眼眸,没有争辩,也没有说话。
他原想告诉哥哥,他虽不才,但起码西北的大将们对他是忠心不二的,不说眼中只有他没有皇帝,也差不多就是那般样子了,他们只要回到西北,便是皇帝下令要他们性命,也是不能。
可是哥哥的几句话,让他口中泛起苦涩,这话,便说不出口了。
“如今之计,乃是趁着西北大军对你仍旧忠心耿耿之时,调令大军反扑京城,如今京城受齐王掌控的不过是公孙将军手中的一只神策军而已。只要你我兄弟联手,齐王绝不是对手。”虞泰说了这么长长的一段话,几乎耗尽了力气,气喘吁吁,十分虚弱。
虞淼却只是低垂着头,不置一词。
“你……你……听到没?”虞泰气喘问道。
虞淼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哥哥,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
虞泰瞪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哥哥这般人物,想来不用弟弟说,也明白的,西北大军乃是防备突厥入侵我大梁的屏障,倘若调动西北大军,让突厥发现大梁国中异动,必然趁机南下。如今正是冬季,突厥正是缺吃少粮,不断滋扰我边境,掠夺边境百姓的时候。”虞淼说话间,眼中有痛惜神色,“这个时候调令军队,突厥人兵强马壮,又迫于饥寒,必定抓住机会,大肆烧杀抢掠。百姓危矣,江山危矣。哥哥觉得,如此情况之下,即便赢了齐王,又有什么意义?”
虞泰良久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虞淼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以为自己这般话,或许能够唤醒那个曾经挥斥方遒,曾经洒脱无世俗羁绊的战神哥哥。可忽而之间,他眼中的哥哥竟有了重影,影影绰绰的,分明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哥哥,却是看不甚清楚了。以贞双亡。
他心中大惊,猛的掐向自己的大腿,“哥哥?”
☆、第303章 反目
“管、管家——”虞泰费力唤了一声。
退到不远处的管家连忙快步走上前来,垂头恭敬却隐含笑意的说道:“大将军,老爷也是迫不得已,知道您性子拗,都是亲兄弟,若是闹僵了。倒是伤了彼此的感情,这才出此下策,您若是能体谅老爷一番苦心,老爷何至于此?”
“哥哥竟对我下药?”虞淼头重脚轻的冷笑道,伸手就要挥开靠近他的管家,可他却发现自己竟使不出力气,这么一挥手,用力不稳,将自己带倒,摔趴在毡地上,“我以为哥哥真的是念及旧情,怀想昔日,借着这一顿饭,也想想我们曾经种种,不曾想。连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连我们的曾经,都成了哥哥可以利用的东西!哥哥,你变了……真的变了,你不是曾经的那个不畏生死的大将了!你再也不是了!”
虞淼说话间,竟带上了些鼻音,好似心中昔日的英雄,终于土崩瓦解,心里头那个伟岸的形象一下子沉入淤泥之中,再不复昔日光辉。
管家伸手在他身上摩挲,他虽厌恶至极,却无力反抗,难怪哥哥的饭吃的那般缓慢,难怪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之中流露出羡慕来……原来一切不过是算计!连他这个弟弟,亲弟弟他都能算计。这世上还有谁是他不能算计的?
心头瞬息间,变得比外头纷飞飘落的雪还要冷,一切的温情好似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自己先前说的话,先前怀有的期冀,也变得越发的讽刺。
他是真傻,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可以劝得哥哥回心转意!
“老爷,帅印和兵符!”管家从他怀中搜出了两样重要的物件,呈着扭转局面的至宝一般,呈到了虞泰面前。
虞泰僵直的眼眸之中迸发出耀眼的光彩来,他嘴唇蠕蠕,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听他幽幽叹了一声。“将他,绑起来。”
管家立时招呼营中随从,虞泰一开始就是打算好的,所以营帐之中,根本没有留下虞淼的人,皆是虞泰心腹。
虞淼以为见自己的哥哥,何须防备?他从一开始就未防备,从未多想过自己的哥哥,便是两人意见不合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兄弟两人之间,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他们是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啊?便是旁人皆可算计。他们也会是背对背相互依靠,相互信任的人。
没想到,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旁人还未对他怎样,最先算计了他的竟是他最最相信,仰望了多年的人!
虞淼被绑了起来,并堵上了嘴,看管在虞泰的营帐之中。
这里是龙武军的营帐,虞淼所带之人,料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来,虞泰心头恍若看到阴云之外的希望和光明。
只待张铭之带来最关键的东西了。
等了几乎大半夜,也不见张铭之回来,管家喃喃的说道:“这张道长不会是跑了吧?”
没有人理会他,他又自言自语道:“或是拿不到东西,没有脸再来见老爷了?也是。换做是我,做下了这诸多的错事,也不会有脸再来见老爷!”
絮絮叨叨,明里暗里数落着张铭之的不是。直到虞泰十分不满的哼了一声,“没有他那么大本事,就莫说那么多无用的话……”
管家闻言一愣,连忙点头,“是是,小的心里没底,这才自言自语了几句,是不是小的惊扰了老爷睡觉了?”
虞泰僵硬的视线看都没看他,“你不就是……说给我听的么?”
管家张口结舌。
“好了,你的忠心……我知道。”虞泰缓缓说道,“但现在……是用着他的时候……”
管家连忙点头,“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日后再不多言了。”
虞泰这才闭上了眼睛,可他还未歇上多久,意识都还十分清明,没有坠入梦乡之时,便听到外头有动静。
不多时,营帐里便进来一人。
管家快步走到前帐,“道长怎的回来的这么慢?倒是叫国舅爷好等!”
张铭之看了管家一眼,“管家以为被神策军封锁起来的府邸,是那么好混进去的?若是觉得张某无能,管家怎的不走这一趟呢?”
管家讪讪一笑。
张铭之已经进了内帐,“国舅爷,这是贫道所找到的几封未被神策军收起来的,虞大将军的亲笔家书!”
虞泰被管家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身体僵硬不能动,但睁开的眼睛中却露出狂喜,“是,是,的确是他的亲笔书信……接下来……还靠张道长!”
张铭之拱了拱手,忽而侧脸,恰看到被绑得结结实实,扔在营帐角落里头,身量精壮的虞淼。
夜虽然已经快要结束,凌晨人最是困倦的时候,可角落里那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却瞪得分外大,定定看着他。他朝角落里的虞淼龇牙一笑,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当初那个要杀了他的人,如今不还是成了他的阶下之囚?这风水呀,总是轮流着转的。
张铭之心中得意,来到桌案边,模仿着虞淼的笔迹,写下一封书信来。
模仿另一个人的笔迹不甚容易,但张铭之这人,却颇有些偏执的劲儿,一点不像,立即毁掉重来,若不让自己满意,他便一动不动,一口茶水都不去碰,全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虞泰都用过了早饭的时候,他终于满面红光的拿着一封信来到虞泰面前,将书信亮在虞泰眼前头。
虞泰仔细看了几眼,闭了闭眼眸,“像,太像了,连我都区别不出!”
“用军营密信的特制墨水所写,待墨迹全干,字迹就看不见了。”张铭之缓缓说道。
“张道长办事……我最是省心,此大事若成……张道长,便是国师!”虞泰僵硬的声音里,透出狂喜的味道。以贞华技。
张铭之的脸,也瞬间亮了起来。
只有被绑在角落的那个人,满面痛苦神色,布满红血丝的眼中是不可置信和悔恨。他若没有从西北回来,他若没有这般不防备的相信自己的哥哥,他若没有放过那臭道士,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那封信的内容他不用看也知道,需要用的上他的帅印和兵符的信,定然是让边疆将士调动兵马的调令。倘若因为他这一路走来的过失,让边疆的百姓落于危难之中,甚至让大梁都陷于危难,他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又有何脸面见泉下虞家列祖列宗?
哥哥执迷不悟至此!
眼看着信和兵符被送走,虞淼气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可他使不出力气,更挣脱不了身上的绳索,只能静默无声的坐在角落里,任凭愧疚将自己淹没。
虞泰似乎对这个弟弟也是十分的伤心失望,竟一连两三日都没有让人给虞淼送吃送喝。
虞淼被扔在角落,满面颓唐,无声无息,好像已经被绝望和愧疚打倒,生无可恋一般。忽而营帐外头的动静,才让他猛的睁开了双眼,侧耳细听。
营帐外头动静越发大了起来,好似听到有人喊着“圣上驾到——圣上前来巡视军营——”
小皇帝来了?
虞淼大惊。
小皇帝怎么会突然来到龙武军军营?他可知道想要取他而代之的虞泰就在龙武军军营之中?他可会在此遇险?
颓唐倒地,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虞淼忽而翻身挣扎坐起,可不知那顿饭里,哥哥究竟下了什么药,这么两三日都过去了,药效竟然还没有退。他仍旧没有力气挣脱身上的捆绑。
营帐中的虞泰管家等人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管家正要命人去打探。
忽而吕左将快步进来,“国舅爷藏着莫动,圣上,齐王及公孙将军带了众多神策军前来,说是圣上要巡视龙武军,或有让龙武军和神策军比试排兵布阵的意思。国舅爷只管好生待着,末将们定然不会叫齐王来此营中!”
虞泰没吱声,因为张铭之此时没有在他身后站着。
管家连忙躬身点头,“多谢吕将军,我等定会照顾好国舅爷,外头的事情,就拜托吕将军了!”
吕左将拱手退出。
管家紧张的不行,“小皇帝来了?齐王爷来了?会不会……会不会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他们已经知道国舅爷在此了?”
虞泰僵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混沌的眼睛里透出些狰狞,嘴唇蠕蠕,吐出的话更叫人心寒:“怕什么……不行,就硬拼。”
管家心头却觉得不对味儿,硬拼?靠什么硬拼?靠着八万龙武军和小皇帝硬拼?管家的目光落在虞国舅身上,虞国舅如今不过是废人一个,他可没有忘了,虞国舅拉拢龙武军的将领们,让将领们信服与他时,说的话乃是为了救小皇帝于危难,不负先皇的信任和托付。这才让那些将领们十分感动,仍旧尊他为大将。
倘若虞国舅凭着如今这幅样子,公然和小皇帝作对,露出自己的谋反之心来,还会有多少人站在他身边,为他冲锋陷阵?
“一直听闻龙武军乃是保卫皇城的精锐之师,龙武军所用军资物品也是最多最好的,可朕从未见过龙武军的气概,不免遗憾,今日朕特来看看,众位将领不必刻意,仍旧照平日的样子操练就是。”小皇帝站在众位将领面前,他虽身量不高,仍旧未脱去稚嫩的身上,却明显能看出王者之势来。仿佛浑然天成的气势,在他幼小的身子上,显得越发的高大伟岸。
众位将领虽心中十分意外,但仍旧拱手应是,召集部下带兵到练兵场上去。
☆、第304章 山呼万岁
不免有人心中在猜测着,是否是国舅爷来到龙武军中的消息有所走漏。可偷偷向小皇帝和齐王脸上看去,又什么都看不出。
若是坐实了虞国舅谋反的罪名,他们窝藏虞国舅,便是同罪论处,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可谋逆的罪,乃是要株连的。知道实情的将领,心头不免忐忑不安。
有的甚至私下商议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拿住齐王爷,叫他不能再挟持小皇帝,也趁此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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