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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骄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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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左右摇摆着头,努力睁开眼,也和柳细腰一样,看了看人群,才惊吓得四处看。
    当她的目光看到柳细腰的时候,柳细腰清晰的看见她眼里的震惊,疑惑,恐惧,惊慌等等的情绪一样一样的过,最终却停留在无法克制的好笑上。
    只见蚕衣瞪着眼,嘴角抽了数次,最终控制不住的裂开,大笑起来,笑得她尚捆绑着的身体都摇摆着,笑得她要仰着头去止着那笑出来的眼泪,笑得柳细腰身上一阵热一阵凉,笑得周围的人群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大笑声中,柳细腰莫名其妙的看着四周,恐惧一点一点地侵蚀她的心,思维一点一点的回笼,努力拼凑起刚才的说话声,议论声里的信息,她更加惊恐的看向自己身上的牌子,她调整着身体,终于看清了那个牌子上的字:“奸夫!”
    奸夫?!
    柳细腰努力的再看自己的身上,可怎么看,都只能看见自己的手脚和衣服,她使劲晃动着头,却又忽然惊恐的抬头,低头,甩头,围观的人们愈发兴奋的议论起来,柳细腰却惊恐而愤怒的大叫出声:“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
    ~
    临近蓝舆国,白水,也算边境大城,周边山多,即便所谓的官道也开得并不平宽阔,夜色里马车行路便也不多,但两人说说笑笑的倒也轻松。
    近天亮时,两人果真到了一座城池,城门上写着“白水”,城门还没开,唐七糖和朱檀随周围挑着青菜抱着鸡的农人一起,等待着城门开启。
    唐七糖便问朱檀:“老朱,你还有多少银两,我们要住店么?”
    “那是自然。不住店我们住马车里吗?还是老样子,我们找一处青楼,好好的享受享受!”
    朱檀还是一身掌柜老婆子的青布衣裙,唐七糖还是一身黑色的短打衣裤。唐七糖便笑说:“那你这样子,怎么和人套近乎啊?还和人说是同行?”
    朱檀笑:“可不是同行么?我开客栈,也是给人来住啊。”
    “行!如今我借你的光,随你。”
    

  ☆、第二十五章 可找着你了

唐七糖和朱檀两人进了城,还真先去找了一处青楼,将马车寄存了,住了进去。
    天还没有全亮,青楼里还有闹腾一宿没睡的人声,多花些银子,两人还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两人舒服得直哼哼,在青楼里上等的客房里,一个床,一个榻,睡得那叫一个美!
    等再醒来,两人真是精气神好的没话讲,朱檀恢复了地主家老祖宗结合青楼老鸨子的装束,富贵而艳丽;唐七糖依然扮作他的孙子,一身蓝绸子衣裤,黑脸小个子。
    青楼热闹且还服务周到,饭食更是比外面普通客栈的好上许多,如今银子是朱檀的,自然随他怎么花便怎么花,唐七糖刚刚死里逃生,也正好愿意享受人生,两人便这么在这青楼悠闲愉快的住了几日。
    青楼无日夜,约莫过了三四日,也许五六日,唐七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亲戚来照应,脑袋后头突突的跳了几跳,虽不疼,却似乎在提醒人一样。
    唐七糖忽然担心起这个神经病的病来,才跟朱檀商量道:“老朱,你以前跟我说,你就到白水的吧?我看我是还得继续往西南走,你便留在这地方吧。”
    “没义气的丫头!那是以前,如今我们几次一起要死要活的过来了,你怎么好把我丢下了?我反正也没啥事,不如我跟着你一起再继续走。只是,这再过去就是蓝舆地界了,蓝舆人……我总觉得神神秘秘的,好些规矩和龙泽不一样,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情形,心里有点担心。”
    “那你非跟着我做什么?你留在这吧,好吃好喝的,还有美女相伴。”
    “哎你这丫头!美女搁我这没用啊!”
    “美女搁我这也没用!哈哈哈哈!美女!老朱,我一想到柳细腰的样子,我就觉着好过瘾!不过我还真有点担心她会来寻仇,我还是快点走吧。”唐七糖一回想起自己剃光柳细腰头发,将她易容成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时,心里便止不住地高兴!可到底,那个女人不好惹,被她逮住的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你怕了?”朱檀问。
    “本来不觉得什么,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一句话,叫‘小善养大恶’!老朱,你说我那么做,是不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过?”唐七糖支着手,眼里是忍不住的笑意,还一脸的幸灾乐祸。
    朱檀也忍不住笑:“你这丫头啊,我那时刚进门看见地下躺的人样子,还真以为是个和尚呢!你到底怎么给她弄的?说实话,你这招对于一个美人儿来说,还真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呢,这女人对这头发看的重,你给人家剃光了不算,还给人家画的那么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也这么想啊?她不是成天带个面纱什么的,不给人看么?那干脆让她没脸见人好了!头发而已,又不是脑袋!剃了总要长出来的!至于脸上那么些粗眉麻皮大痣的,时日久了便也洗掉了,算不得什么!我又没毁她容,已经很好了吧?”
    “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尤其是女子,你给人家剃光光了,人家肯定恨得你牙痒!”
    “我还恨得她牙痒呢!她让我这身子聋了十年,我只这么惩治她,已经很善良了!”
    “你又胡说,聋了十年你还这么牙尖嘴利?那你要是不聋,那你得是什么样啊?”
    “我要是不聋,说不定就是个女武林盟主、女王、女帝啥的!”唐七糖拿大拇指擦过鼻子,好久没有这么豪情万丈的感觉了!
    “你这丫头真敢说!我现下相信你说的聋了十年的话了。”
    “本来就是啊!要不你以为呢?”
    “丫头啊,我相信你聋了十年,是因为你这信口开河的本事,这不顾礼教的做法,这毫不忌讳的想法!你要是不聋了十年,你敢这么说吗?这世道,没有女武林盟主,没有女王,没有女帝!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这丫头胡说八道得惊天地泣鬼神,我老朱什么没见过,可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哎哟!”
    朱檀瞪圆了眼睛,满脸褶子跳动着,看着唐七糖好一通说,唐七糖还混不在意,摆摆手说道:“迂腐!封建!据你还什么没见过,你没见过的事多了!我不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懂。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也觉着我那么做,算报了仇了?”
    “你说柳细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做……是个大忌,算吧!算报了!”
    “那行吧!我便放过她了。我还得继续走,我必须往西南走,你呢?”
    “一起走!”
    “行吧!女王我捎上你了!”
    “丫头,你能不能别这么胡说,这要是被人听见了,可是祸事!你怎么就这么能招祸?”
    “我招祸你还跟着我?我不是就这么随口和你说吗?其实女王我都看不上呢,有啥意思?别废话了,走吧!趁这天时,我们赶些路去,这白水都是山,晚上不好走。”
    “唉哟!你这丫头!什么人教养出来的你啊!走吧走吧!”
    既然说好了,唐七糖也无所谓朱檀非要跟着,反正有个人说说话也没啥不好,两人在青楼买了好些吃食用具,装在马车上,打听好了路线,便准备着出城了。
    柳细腰这马车,外面看着极普通,里面却铺了厚厚的毯子坐褥,坐在里面很是舒服,许多暗格子还留着些吃食物件,大多是女人用得上的零散物件,比如梳子镜子,挖耳簪子的,面纱也还有好几条,衣服也好几套。
    唐七糖一股脑头的拿出来丢了,还和朱檀说道:“老朱,咱们把这马车垫子换了吧,我总觉得有一股子怪味道。”
    “我怎么闻不出来?这么好的褥子,有银子没地方买去,你真是不懂得享受!”
    “闻不出来吗?是不是你鼻子坏了?”
    “说我狗鼻子的是你,说我鼻子坏了的也是你。褥子就是褥子的味道,你换别的也这样。”
    “好吧,那算了。”
    唐七糖想着,朱檀腿脚不便,估计喜欢软和的东西,反正大多时候自己赶车,他坐在里面的时候多,不换便不换吧,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便也不再计较。
    反倒怕马车被人认出来,花了些银两,让青楼的小厮将外面粉刷了一下,连马,她都谨慎的给化了个妆,原来的棕黄马,变成了高高的黑马。
    自以为万无一失了,两人才笃悠悠从青楼后院驶出来,继续往西南而去的旅程。
    白水城白日挺热闹,人来人往里各种口音都有,也能看见一些穿着打扮和龙泽人很不一样的百姓,唐七糖如今已经知道了,那些都是蓝舆人。
    白水城也算是山城,马车在地下走,抬头望,可以看见四周好些人家建在山上。白水城门也和别的城不一样,不是四方开门,而是只有三面开门,这城半倚着山,竟是个隔开两国的天然屏障。
    讲起这些,朱檀倒还知道的不少,他总是掀起了车帘子,和唐七糖指点着说:“据说,以往这白水城也是蓝舆人的,是太祖皇帝打下来的呢!”
    “据说,这蓝舆人,原本不爱住山里,是被咱们龙泽人打怕了,才躲去山里住的。”
    “据说,蓝舆人其实骨子里是好斗的,都是因为蓝舆女人能养虫子控制他们,才不轻易跑出来打斗!所以,蓝舆有句话一定要知道,宁可跟蓝舆男人打架,不要和蓝舆女人说话!这蓝舆女人……”
    “停停停!老朱,你这据说,到底是据谁说?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蓝舆的情形吗,现在又这么多据说?”
    “我就是听说,我不是怕你不知道么,和你说说。”
    “我才不管人家男人好斗还是女人好虫呢,我就是路过,路过,我要一路往西南而去,我不用知道这些事,他们打不打的都和我没关系。”
    “也对。可你这一路往西南而去,到底哪里是个头呢?”
    “我不知道,只要我的头不疼了,就是头了。我便安定下来了。我要是一直疼,就得一直走。”
    “怪丫头得的怪病。”
    “嗯,怪病找了我怪丫头。”
    出了城,有人相伴,气候又好,两人都没有时间概念,马车里吃食俱全,旅途便也实在不算辛苦。
    有山,行路多些艰难,却又多了许多沿途风景,唐七糖边走边看,倒还真是感叹着这山里的天然风貌,看着四周的景色,唐七糖车赶得越发慢了,像溜达似的慢慢走着,反正这病只要往西南走便什么事都没有,不必急在一时。
    又走了小半天,天色都有些黑了,路却也越来越窄起来,很多地方只容一辆马车而过,唐七糖驾车越发慢而小心起来,毕竟弯道多,有些地方两边都是山,这路也不知道开了多少年才开出来的。
    朱檀还说道:“丫头,我瞧着路越发难走,后头会不会没路了?那我怎么办啊?”
    “我瞧着也是,估摸着后头马车行不了。但我想,马一定可以走的,到底两国通商着呢,那些蓝舆人怎么来的?最多到时候把马车丢了,你骑马,再不行你回去。”
    “你这丫头真是。我都到这了,你还说这种话。也对,天也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明日再说。”
    唐七糖抬头望,两边除了山,还是山,并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地方,有个人同行还真是好事,可她向来嘴巴硬,即便如此还是不肯认输,只说道:“那我可先跟你说,万一要是山里窜出只老虎来,我可顾不上你,我得跑。”
    朱檀摇着头,无奈的笑:“行!要是有只老虎出来,我一定死命抱住老虎的脚,就算他把我头吃了,我也还抱着它,不让它吃你!”
    “嗯!真讲义气!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打着嘴仗,边行边看,找了一处地势较平稳的地方,歇了马,停了车,就地挖了坑生火烤热了带的东西,随意吃了一些,眼见着天黑了,还挺谨慎的把马车拉进林子里一些,这才在马车里和衣而卧睡下了。
    黑夜寂静,山里比较凉,唐七糖和朱檀各自卷了个被子,缩在各自的角落。
    朱檀很快便睡着了,发出低低的鼾声,唐七糖却很奇怪的,翻来翻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烦躁着,没来由的不安着,即便闭上眼睛,也觉得很不安宁。
    听着四周呼呼的风声,树枝打架,夜枭怪啼,惊鸟扑翅,唐七糖忽然坐起来,按了按自己后脑那处凸起,轻声嘀咕:“没事乱跳什么?”却终究再睡不着。
    她披了被子,掀起车窗帘子一角,慢慢向外张望,可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唐七糖正想放下帘子,眼前却似乎看见一条白影闪过。
    白影很快不见,唐七糖不确定的揉了揉眼,再看,什么都没有。
    可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带着入骨的恨,如毒蛇般钻进了唐七糖的耳朵里。
    “可找着你了!我该让你怎么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呢?”
    唐七糖惊吓的手一抖,车窗帘子便掉落了下去,遮挡了那微弱的光线,她在自己“啊!”的一声惊叫里猛然回头,在那最后的光线里,看见了车厢里多出来的一个白影。
    柳细腰!
    唐七糖第一个反应,就是坏了!大事了!不听朱檀讲那些关于礼教的事,她还不觉得什么,可看了朱檀的反应,唐七糖感觉这世上,还真有人把面子、头发等等看的比生命还重的,柳细腰决计是那种人!
    唐七糖不动不出声,任自己心跳如擂鼓。
    马车里此时黑漆漆的,除了柳细腰的白衣有些轮廓,正堵在马车门口的方向,别的都看不清楚什么。
    唐七糖背靠着马车,手心里都是汗,却依然不出声也不动。
    车厢里气流微动了动,唐七糖便感觉一只手伸过来,准确地扣住了自己的脖子,柳细腰咬牙切齿的声音又起:“我若是一下子掐死了你,还便宜了呢!我该将你丢进黑窑子里,让你知道知道我的恨!”
    求生的本能,唐七糖一边拍打着她的手,一边含糊的乱喊:“狼!狼!清!清!”
    果然,唐七糖能感觉到,紧握自己的那只手有一瞬的松动,虽然力度很小,也很快,但努力求生的唐七糖敏感的捕捉到了。
    唐七糖继续胡乱的喊起来:“清……狼……狼……清……”
    忽然,柳细腰扬手给了唐七糖一巴掌,将她扇倒在车厢里,唐七糖眼冒金星的同时,却庆幸着女魔头终于放开了自己。
    耳朵嗡嗡声里,听见柳细腰在问:“对!我差点忘了,没人破得了我的幻术!一定是这个死老婆子搞得鬼!你先给我等着,等我收拾了这老东西再来收拾你!”
    黑暗中,也不知道她怎么看清的,一把拉起了躺在车厢中的朱檀。
    朱檀显然也醒了一会儿了,估计一看情形不对,他也不敢动,谁知道下一刻,厄运还是找上了他。
    柳细腰也是一把扣着他的脖颈,声音中是恨得不能再恨的火焰:“你是谁?在死之前说清楚,我还你一个全尸!否则,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朱檀能被人砍了一只脚,切了一个手指,当乞丐还能逍遥的活下来,一定是有他的长处的。
    朱檀使劲挣扎着,却感觉那只手越来越紧,唐七糖便听见朱檀说:“放开我,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咳咳,放开我……”
   

  ☆、第二十六章 虫杀

黑暗中,柳细腰的声音如来自地狱:“不要说废话,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
    “咳咳咳,我是朱檀。”
    “朱檀?又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不是好人,我身负重任,却贪生怕死东躲西藏,你杀了我也无妨,只是,在我死之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要是没人知道,我这一世人活得便太冤枉了……咳咳,我没骗你,没骗你……”
    “秘密?哈哈哈哈!秘密!我自己的秘密都多得讲不完,我要听你什么秘密!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剃我头发,毁我容颜?说一个好理由,一个我相信的理由!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唐七糖听着这问话,黑暗里眼睛紧紧闭了闭,完蛋!以朱檀的为人,为了个包子都能把我卖了,生死关头,肯定会说不是他!
    唐七糖咬了咬牙,紧绷起身子,做好了柳细腰过来,便与她以死相拼的打算。
    然而,“我,我,对,是我干的!我嫉妒!我嫉妒你的美貌!就是嫉妒!”朱檀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些尖利,着急的解释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去死吧!”柳细腰咬牙切齿的说着,似乎能看见她扭曲的脸。
    朱檀顿时痛苦的咳了起来,车厢摇晃起来,能感觉他在奋力挣扎:“咳咳咳,不……我说,放开我,我说,咳咳,我是太监,我痛恨女人,我痛恨一切漂亮的女人!那个小丫头是个聋的,我喜欢,我才救了她……咳咳咳,放,开……”
    车厢里静默,黑暗,压抑。
    唐七糖手紧紧抠着车垫子,心中却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情绪,为什么?他不是应该说出我的吗?这样的时候,他说出我他才有生机,不是吗?是我看错他了,还是他一直都这样?太监?真的吗?还是他为了救下我才这么说?
    柳细腰却似乎相信了,或者她另有打算,只听见车厢里“嘭”的一声,唐七糖感觉朱檀被推开来,撞在车厢壁上,又摔到唐七糖附近。
    朱檀迅速的爬动着,感觉他努力的挡在唐七糖身前,又说道:“姑娘别生气,我并没有毁你容颜,你脸上的东西,过几日便没有的!真的!放过我们吧!我就是个没有脚的可怜人,才想救这孩子啊,真的!”
    黑暗里的视线实在不清楚,每个人都只是影影绰绰的一团,唐七糖能看见朱檀的身子有规律的晃动着,车厢板有沉闷的声音传来,估计是在给柳细腰磕头。
    “住嘴!老东西!你倒会撒谎!可不管你说的实话还是谎话,都是死!拿命来!”
    白色的身影晃动着过来的刹那,唐七糖正想飞扑过去和柳细腰拼命,可朱檀在她身前,却比她先一步扑了过去。
    唐七糖脑海中刚转着自己也要扑过去的念头,耳边却听得柳细腰尖利痛苦的叫声:“啊!什么东西?老东西你放了什么东西?啊……啊……啊!”
    车厢里充满了柳细腰的喊叫,一切发生得太快又在黑暗中,唐七糖来不及分辨到底怎么回事,却只见一团黑影扑向白影,白影掉出了车外。
    朱檀急切地喊着:“快!快去驾车!快跑!”
    唐七糖醒悟过来,猛然跃出马车,跳上车辕,来不及辨别方向,驾了马车便跑。
    马似乎也惊吓了,在唐七糖挥了几鞭以后,长嘶了一声,人立起来,才似乎明白过来要跑。
    身后,柳细腰的惨叫还在继续,却听见她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啊!”
    旋即,有唐七糖曾和东方无忌在那古怪农庄和柳细腰搏斗时,听见过的古怪笛声飘过来,但感觉这次要比上次急切响亮的多。
    只几息功夫,唐七糖挥着马鞭正赶马,那马却忽然发狂似的,扬着头嘶鸣着,先是不管不顾的跑起来,没跑一段又浑身颤抖着跳动,旋即便轰然倒地。
    马一倒,整架车也倒在一边,唐七糖慌张着跳开,却在马车倒地的轰鸣中,亦听见朱檀也在痛苦的尖叫:“啊……!”
    周遭一片黑暗,却有一股难闻的、腥腥的味道萦绕。
    周遭也一片嘈杂,人的尖叫混合着马的嘶鸣,惊起林中无数鸟雀,拍打着翅膀,盘旋在林上,而不知道身在哪里的柳细腰,那笛音却如幽灵一般,穿越在林子里。
    唐七糖努力的爬进车厢中,抱住一团翻滚的朱檀急问:“老朱?怎么了?伤了哪里?”
    “啊!啊!快走!快逃!丫头,啊,拿着这个快逃。”黑暗里,朱檀塞过来一只盒子,手指碰到唐七糖,唐七糖感觉到了他的手指抖动着,还有一股温热粘稠。
    唐七糖随手把盒子一丢,喊道:“什么鬼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快,起来,我扶着你逃!你没出卖我,我也不会丢下你!”
    唐七糖奋力拉着朱檀,想将朱檀架起来逃跑,可外面的笛音如催命符般的吹着,唐七糖只觉得朱檀整个人痛苦的翻滚着,尖叫着,根本无法拉起来。
    唐七糖惊讶的看着朱檀翻滚,感觉到他那种让人恐惧的痛苦,那种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的痛呼,实在无从入手,只好大喊着他:“老朱,你能不动吗?我背你!我背你!”
    然而,朱檀似乎已经痛到无法顾及她的呼喊,只是一边又一边的痛苦的喊叫着,让人毛骨悚然。
    忽然,笛音在最后一声呜咽之后,像被人掐断了似的骤然停了。
    朱檀慢慢停止了翻滚,可却似乎没有什么力气的,大力喘着气。
    唐七糖一把拉了他衣服,想将他拉起来,谁知那衣服忽然撕裂,狠狠用力的唐七糖差点掉出车厢外去。
    唐七糖只道自己拉错了地方,她赶紧又拉一下,却又是一个后退,手中只抓了块布片。
    唐七糖正不明所以,却听见朱檀微弱的声音响起:“丫头……别碰我……”
    唐七糖赶紧爬过去说道:“老朱,你忍着点,你伤了哪里?能坚持吗?我背你出去。”
    “别碰我……好邪恶的女人,该杀了她的,丫头……别管我,你快逃……”朱檀的声音很轻。
    “不,老朱,你帮我,我也帮你,我们一起逃。”
    “她,被我拿‘一掌青’戳到了,我不知道戳到了哪里,你快逃,我不成了,你只要帮我把东西带走,就是帮我了……”
    “老朱你是好样的!老朱,会没事的,别说丧气话,是不是被马车压到哪里了?你不是没了一只脚都活下来了吗?我带你走!”
    “不是,丫头,你是个神奇的丫头,你不但百毒不侵,你一定还有特别的本事,我不知道伤在哪里,但似乎全身都是伤,有什么东西在咬我,一直在咬我,我,快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说好了一起走的,朱檀!你说好了陪我的!”唐七糖还是伸出手,拉了朱檀的手臂,想将他拉起来。
    可是,她这一下,带来的却是朱檀的惨呼:“啊!不要碰我!”
    唐七糖惊吓得赶紧放手,感觉朱檀痛苦的喘息了好一会儿,说道:“丫头,别碰我,痛!帮我把荷包解下来,快点,把那几颗骰子拿出来!”
    “老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骰子……”
    朱檀低声而坚决的打断了她:“住嘴,快。”
    唐七糖没有办法,稍一用力,那荷包便掉了下来,根本不用解:“给你。”
    侧倒的马车帘子掀起,暗淡的光线下,唐七糖伸出手,六颗骰子摊开在掌心,朱檀艰难的昂着头,却没有接,忽然说道:“丫头,帮我一下,你手指细,伸进我嘴巴里……拿一下东西。”
    这样时刻,唐七糖什么也没多想,当真先握起那几颗骰子,伸出个食指放到朱檀嘴巴里说道:“老朱,你要我帮你找什么……啊……!”
    话没有说完,唐其糖只觉得手指一阵剧痛,大叫出声,旋即大骂:“老朱你干什么?你疯了吗?你要咬掉我手指吗?”
    唐七糖捂着自己的手指正气愤不已,暗道朱檀难道因为帮了自己而心有不甘,要咬下自己手指泄愤?
    却听朱檀忽然低喝了一声:“住嘴!听好我说的话,跟着我说的话做!”
    微弱的光线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朱檀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又带着一种极远的威严,唐七糖忽然觉得此时的朱檀换了个人一般。
    也不知道朱檀有没有看唐七糖,只听他只管自己说着话:“握紧骰子,让每一颗骰子沾上你手指的血!快!”
    “现在,把骰子放到我嘴边,快些!”
    “靠近些,再靠近些……”
    唐七糖觉得此时的朱檀,带着股子邪气,可却又极认真,认真得让人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做。
    等唐七糖把染上自己鲜血的骰子放在朱檀嘴边,能听见朱檀对着那些骰子喃喃自语了一番,还没有听清他到底说的什么,唐七糖神奇的感觉到,那握在她手里的骰子在动!
    唐七糖惊讶莫名,手都随着那几颗骰子抖动起来,若不是自己亲身感受,这般神奇的事情,别人就算说一百遍她也不会相信!
    骰子还在跳动,唐七糖的心也跟着不可遏制的跳动起来,不禁低呼出声:“朱檀,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它们在动,它们在动!”
    朱檀没有回音,继续喃喃自语,骰子跳跃的愈发厉害,唐七糖一只手都觉得握不住了,朱檀才忽然停了下来。
    他喘气声音很大,听着让人心慌,断续着说道:“收好。这便是……人骨骰子,以我骨为骰,以我血为魂,只听我号令,只为我征程。……丫头,如今,它们吸收了你的血,我已经号令了它们,日后,你便是它们的主人!”
    “江湖中,不知道多少人要得到,只因,它不仅能让你逢赌必赢,还因为,传说,他们能解一种毒。我并不知道能解什么毒,但我当年沉迷赌道,才犯下大错,后来,我躲避在外,碰上老千,不服我的赌技,砍了我脚,我自我悔过,按照古法,拿自己的脚骨,制了这些人骨骰子,呼呼……我很少用,即便乞讨,我也不用……呼呼……但我和你赌时用了,那时我就想,若是我们投缘,等我死了,我便将它们送给你,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不行了。这女人真歹毒,不知道施的什么妖术……丫头,带上我的那个盒子,里面两份东西,一份是号令这些骰子的秘法,一份……呼呼……丫头,求你,去送给那上面写着名字的人,去吧,快点逃,只要不死,那个女人还会来找你的……快走!”
    “不,朱檀!别胡说了!我去看看马,能不能起来,我们一起逃!”
    “丫头,不要这般倔强,别傻了,我其实就是个最怕死的人,就是因为怕死,我才犯下大错,我早就该死了,只是因为身负重任才苟且偷生……快走!我本不想救你的,我是因为有‘一掌青’,以为我定然能制住她,才故意引她靠近我的,你不用过意不去,只要你活着,把我的东西带出去,我便无憾了。”
    车厢侧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欲呕,朱檀的喘气声重的吓人,外面的马已经没有了声音,唐七糖直觉得知道,朱檀可能真不能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一个能为了包子而出卖我的老乞丐,却最终替我死了呢?我不欠人情!我不要!
    唐七糖忽然就大哭起来,死命要去拉朱檀,边哭边喊:“死老朱,你起来!我不欠你这份情,我也不随便收人东西,更不帮人当邮差,你起来,你起来自己去送!大不了我唐七糖陪你一起去送好了!你起来!我不要你以命相抵,几个银子就买了你的命,你不觉得太便宜了吗,快起来,起来!”
    朱檀不应声,呼呼的喘气声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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