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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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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左臂给谁抓住了,她猛地睁开眼睛,她是仰着头的,就看见巴毅憋红了一张脸,死死抓住她,而巴毅的上半身更是横出了崖壁,情势非常危急。
“将军,松开我,否则我们两个都得死。”
玉醐着急道,她是悬在半空的,力量自比体重更大,而巴毅却不得一个好的角度,想拉她上去,谈何容易。
“……”
巴毅不能开口,怕一开口泻了内气,只用目光告诉她,不能放弃。
“将军,我不怕死,能见到你再死,我已经是非常开心,快松手。”
此言一出,自己先溢出泪来,还是年幼的时候,邻居家的姐姐出嫁了,哭得稀里哗啦,她问娘那姐姐嫁人是高兴的事,为何哭呢,娘说,哭,有时候其实是开心。
“若你死了,我生何意义?”
这句话,巴毅是在心里说的,用力太猛,额头的青筋快迸裂似的,眼睛都充了血,一点点的将玉醐往上提,高了些,又高了些。
“将军,七姨太伙同李青若私下买卖药材,上官彧身边的大丫鬟怜香有害人的嫌疑,我担心白音不会就此放过你。”
临终遗言似的,将自己知道的,担心的,都说了出来,崖下山风,吹得她身上的衣裳鼓荡开去,如一朵盛放的花。
“……”
其实这些个事巴毅都了然于心,孙禄山不算英雄,还算是个枭雄,人在大牢,明知道即将赶赴黄泉,也还是运筹帷幄,他要让孙家继续在蒙江屹立不倒,所以指使七姨太依旧偷着买卖药材谋取暴利。
而李青若,巴毅怀疑当年她哥哥的突然暴毙是她下手害的,还不是为了木帮大当家这个位子,身为女子,到了合适的年龄寻个合适的郎君嫁了,从此相夫教子才是本分,可是李青若却觊觎木帮大当家,可见她的野心之大。
那个怜香,一碗毒蘑菇差点害了几条性命,假如没有野露莲的事,巴毅或许不会怀疑,可是经过野露莲,再出毒蘑菇,巴毅就怀疑她手脚不干净,然后见她同上官彧说话的语气,看上官彧的眼神,巴毅也就明白,她必然是同上官彧耳鬓厮磨久了产生了感情,而玉醐,也就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野露莲也好,毒蘑菇也罢,都是针对玉醐的,巴毅和玉耕儒,差点成为陪葬。
至于白音,巴毅之所以肯放过他,并非因为两个人之间曾经是至交好友,而是因为漱玉格格,漱玉格格若非喜欢上巴毅,也不会想同巴特尔分手,从而让巴特尔恼羞成怒杀了她,巴毅不知详细,猜还是能猜出来的,是以心里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愧疚感,他就以德报怨的放了白音,否则一旦将真相上疏给康熙,整个科尔沁必然遭殃。
虽然巴毅对这些个事都更比玉醐知道的详细,也还是非常感动,可是发现自己力气在明显的减弱,不得已,使劲咬住了嘴唇促使自己发力,嘴唇破裂,洇出血来。
“将军,我喜欢你。”
玉醐只感觉他快耗尽了气力,所以想着,假如自己击中他的神门穴,他会不会突然松手,此穴在手腕处,因不是死穴,所以玉醐没有把握,只能冒险一试。
“将军,若有来世,我还来蒙江找你。”
她千里迢迢从京城追着流放的父亲到了蒙江,为了糊口不得已去孙府应聘护院,却给巴毅挑破了女儿身份,她可是那么讨厌他恨他的,却鬼使神差的成为了他的马官,从而让两个人一点点的接近一点点的靠近,巴毅一次次的帮她护着她,就像上天派给她的天神……回想起这些,玉醐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突然扣住了巴毅的手腕,正待用力一击,却听巴毅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吼:“啊!”
猛地用力一抖手腕,就将玉醐给拉了上来,而他为了不使自己身子前倾过度从而掉下崖去,尽量往后仰,等玉醐上来了,他也倒在地上,玉醐就稳稳的趴在了他的身上,胳膊,还在他手里抓着呢。
生死劫难之后,两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软成一滩泥,巴毅更是将周身都放松,慢慢恢复元气,忽然感觉自己胸前湿乎乎的,知道发生了什么,笑道:“怎么哭了?”
玉醐将头伏在他心口,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嗅着那来自于他身体的冷梅香,哽咽道:“将军喜欢我么?”
她想,问出这句话之后,自己再无退路,他答应不答应,自己的心已经赤裸裸的呈现给他了。
可是,巴毅沉默着。
长风拂过山林,猎猎如啸,吹乱了玉醐的头发,也吹乱了巴毅的心,良久良久,他才轻声道:“皇上喜欢你。”
玉醐心陡地一沉,压迫得整个人都呼吸不畅了似的,原来他在忌讳这个,或许是在忌惮这个,玉醐冷冷一笑道:“将军怕了?”
巴毅也笑了,那笑里是凛然的寒意,却没有说话。
聪慧如玉醐,便明白了他的心意,讥诮道:“我明白了,将军不是怕而是忠。”
巴毅眼皮一垂,无力的闭上眼睛。
玉醐慢慢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也不管衣裳的凌乱,也不管头发的蓬乱,一瘸一拐的走了。
巴毅一个鲤鱼打挺,然后注视着她的背影,有什么梗在喉咙处,所以说不出话来,只那么看着,内心如焚,快燃遍周身的时候,玉醐突然转身跑了回来,他似乎猜到玉醐想怎样,于是张开了双臂,玉醐就扑在他怀里,怯生生道:“将军抱一抱我。”
巴毅的血往上涌,慢慢垂落的手动了动,也只是将手掌攥成拳头。
玉醐带着几分哀求的口气:“你抱抱我,我就死而无憾了。”
巴毅终于抬起了手臂,却在她头上轻轻抚了下,柔声道:“别胡闹。”
玉醐的心一冷,这冷迅速漫溢全身,只感觉这样的节气自己都快冻成冰溜子,费力的将自己从他怀中抽离,然后抬头看了看他,凄然一笑,扭头走了。
巴毅朝着她的背影伸出了手,却僵在了半空。
正文 183章 发了笔财
巴毅缘何出现?
他其实早就派人监视着孙家,而昨晚七姨太上演了场闹剧,他更是一眼洞悉了内幕,衙门堂审甫结束,他就带着戈什哈追了过来,比玉醐更快在前头埋伏,却突然接到探子来报,得知玉醐在此,便急匆匆赶了来,宿命的安排,不早不晚,救了玉醐一命。
而另一头,达春带着戈什哈将李黑鸦等木把截住,所有药材没收,孙家同木帮偷着买卖药材的事终于大白天下。
回到蒙江之后,由上官彧升堂问案,孙家以七姨太为首,男女主子悉数到堂,木帮以李青若为首,也来了不少头目,整个大堂突然人满为患。
玉醐作为证人也来了,只是左右给初七和璎珞两个丫头架着,脚上敷着膏药,玉耕儒陪在一旁照料着。
人证物证具在,七姨太抵赖一会子,也只能承认有罪,后悔昨晚没让关禹去送那趟货,不然可以将他推出来抵罪的,想想人家李青若就比她手段高明多了,连络篱都没派出去,而是派了个不起眼的李黑鸦,关键时刻李黑鸦便成了替死鬼。
李青若将李黑鸦推了出来,奇怪的是,李黑鸦一没有抵赖,二也没有反过去指证她,自己一人包揽了罪责。
上官彧觉着可以结案了,便看向巴毅征求他的意见,下面围观的民众都觉着此事可以,嘈嘈切切,小声议论,而玉醐也紧盯着巴毅,见巴毅点了头,玉醐心一沉,扭头对父亲道:“咱们回去吧。”
为祸乡邻多少年的孙家如同一个霸道横行的巨兽,终于轰然倒塌,蒙江百姓过年似的燃放爆竹庆祝,并奔走相告,从衙门出来的玉醐默默看着这一切。
玉耕儒见女儿神情落寞,便问道:“你是不是觉着那李黑鸦并非罪魁祸首?”
玉醐反问:“难道我不该这样想么?”
玉耕儒道:“将军做事,向来有分寸。”
玉醐没有言语,即使信巴毅有分寸甚至有苦衷,也还是怀疑巴毅在顾念他与李青若的旧情。
初七一旁愤愤不平道:“若是换成我是将军,将那李青若抓了,一顿大板子下去,保证她承认所有的罪行。”
璎珞撇撇嘴:“换成你是将军,不知有多少人屈打成招。”
初七怒向她:“按你的意思,李青若无罪了?我是蒙江人,我更是个老江湖,知道太多木帮的底细,所以我知道李青若到底有罪无罪,李黑鸦只是个替死鬼而已。”
一个讨饭的而已,还老江湖,璎珞刚想开口讽笑,玉醐看了她一眼,璎珞突然想起上次玉醐的交代,忙噤声。
玉醐才一扭头,发现巴毅同李青若双双从衙门口走了出来,她忙将头又扭到别处,听李青若对巴毅道:“将军放心,木帮出了这等败类,我自当会清理门户。”
巴毅却是淡淡的语气:“李黑鸦已经关进大牢,你就不必亲自动手了。”
李青若道:“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将军准许我将李黑鸦带回去,惩罚他,不单单是为了清理门户,也是为了杀一儆百,给其他木帮兄弟们看看,罔顾法纪,便是李黑鸦这样的下场。”
巴毅突然严肃起来:“李黑鸦是罪犯,恕本将军无法答应李帮主的请求。”
李青若微微一个停顿,似乎有些尴尬,最后只好告辞走了。
巴毅也瞧见了玉醐,方想过去打个招呼,却见她挽着玉耕儒的手臂走了,脚下分明不敢吃力,两个丫头做了她的拐杖。
巴毅凝视着玉醐,却不知后头的上官彧却在凝视着他,似乎看懂了些什么,轻声一叹,润墨道:“大人宽心吧,谁都看出玉姑娘同将军之间非同一般。”
上官彧瞪了他一眼:“再敢浑说,赏你一百杖。”
润墨从未见过他如此发脾气,吓得缩着脑袋,踧踖立于其后。
上官彧心意沉沉,就站在那里想了很久,随后回去写奏疏了,将这桩案子上报给了朝廷,案子虽然是巴毅破的,但政绩却是归在蒙江归在他的名下。
黄昏时分,上官彧刚从前头的衙门回到后宅,却听怜香说玉醐来了,他心底一阵狂喜,忙问:“人呢?”
怜香道:“请去花厅了。”
上官彧脚下生风的奔去了花厅,见了玉醐便热情招呼:“你来了。”
玉醐微微一笑:“有事同大人商量。”
上官彧故意将脸一绷:“你我之间,何必这样生分,有事只管说。”
手在身上一摸,玉醐还给他的同心结剑坠他贴身带着,此时机会难得,想着要不要拿出来再次赠送给玉醐,踟蹰时,听玉醐道:“衙门没收的那些药材,我想要。”
上官彧按在身上的手缓缓垂落,揆度玉醐所谓的“要”是什么意思,也没弄清楚,却大大方方道:“那些药材本是赃物,该焚毁以正民风,既然你想要,那就送给你吧。”
玉醐却摇头道:“大人误会,我不是白要,我是买。”
上官彧打算讨好她,就坚持着:“此事我可以做主,说了送给你就是送给你,不然也是白白烧掉的。”
玉醐更加固执:“焚毁是一回事,相赠就不妥,恐给人说三道四。”
上官彧哂笑道:“你是怕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玉醐瞿然一惊:“大人愈发误会了,我是怕人说大人徇私。”
难得她替自己着想,上官彧开心道:“既然如此,你就随便给几个钱吧。”
随便倒是不能太随便的,不过玉醐也还是以超低的价格买进了那些药材,然后想倒手一卖,狠狠的赚一笔,苦于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老客,突然想起李青若同七姨太之前那些交易的买家来,于是左右打听,终于找到那些来自关内的老客,将药材出手,果真是狠狠的赚了一笔。
为了庆祝,她特意叫人在蒙江镇上新开的那家酒楼满庭香订了位子,晚上将一干有关之人请到,有上官彧却无巴毅,众人语笑喧哗的吃喝玩乐到半夜才散,因满庭香距离玉家不算远,更兼天气温热舒服,玉醐同初七和璎珞两个丫头步行回家,三人有说有笑的,初七更是活跃,因为今晚玉醐准许她和璎珞入了席面吃了酒,微醺,言语更加大胆,咋咋呼呼喊的正欢,突然听见有嗨哈的打斗声,初七的喊声戛然而止,同玉醐对望一眼,循着打斗声找了过去。
正文 184章 投桃报李
新月如勾,照得那条小胡同蒙蒙可以视物,玉醐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穿黑色斗篷,这节气还穿斗篷,未免有点扎眼,玉醐立即想起了他是谁。
另外一个虽然穿着男装,但打斗时的嗨哈之声已然泄露了她是女人身份。
“齐戈!”初七尽量小声,还是能听出她是相当的震惊,也难怪,齐戈是嫔妃,平头百姓也知道后宫嫔妃很难离宫,更别说远来了蒙江。
“你敢直呼齐贵人名讳。”璎珞呵责她,后宫之中,贵人虽然不是一宫之主位,也还是品秩不低,天家之人,本就尊贵,何况是贵人呢,且这个齐戈还是太皇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
“是非之地,赶紧离开。”玉醐左右一抓,拉住了两个丫头的手,正想走,却听那个她至今不知名字的黑衣人惨叫一声,玉醐忍不住回头去看,齐戈得意洋洋的朝伏倒在地的黑衣人道:“苍狼,别怪我心狠,这是太皇太后的懿旨,谁让你想反叛她呢。”
说着在苍狼身上踹了一脚,见对方毫无反应,确定已经死了,便扬长而去。
玉醐愣愣的看着,有风盈袖,她一个激灵,明白过来出了人命,忙唤初七和璎珞:“走啊!”
刚迈出一步,却隐隐听见有呻吟声,脚下一滞,待走不走。
初七道:“小姐,那人好像还活着。”
璎珞却劝着:“小姐,这二人都是皇宫大内的,咱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玉醐已经往回走了,璎珞追上想阻止她:“小姐,你与他不认不识,别管这档子闲事。”
玉醐冷冷一笑:“既然他反叛太皇太后,我偏要救他。”
璎珞吓得变了脸色:“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玉醐既不屑她的话,也不屑理会她,脚上伤痛,一瘸一拐的来到苍狼面前,俯身看了看,见他正瞪眼看着自己,气若游丝道:“别管我。”
玉醐蹙额看他:“我可是奇怪了,一般的你该求我救你才对,你却反说别管你,这却是为何?”
苍狼嘶哑着嗓子道:“早晚都是死。”
玉醐已经蹲下身子查看苍狼的伤势,不轻,且是在胸口处,让两个丫头帮忙,脱下苍狼的斗篷撕扯成条做了绷带,先简单给他包扎好,然后准备带回家里给父亲看看,一壁做这些一壁道:“你说的对,人活百年都是死,索性大家都别出生算了,然后看这个人世间空空荡荡真干净。”
苍狼听了她的话,竟然笑了,一口雪白的牙齿比头上的新月还炫目。
玉醐让两个丫头架起苍狼,初七和璎珞正想搀扶起他,苍狼却道:“我自己能走。”
快死了还能走,这是绝顶高手么?
玉醐看着他真的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前移着,幸好距离玉府不算远,捱到时,他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只等玉醐喊门子过来帮忙,苍狼终于不支,山一般倒在地上。
门子扛起了他就跑,将苍狼按玉醐的吩咐送到了前头的倒座房内,玉醐又让初七去喊父亲,玉耕儒到了之后,一边询问女儿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动手看苍狼的伤势,看罢感叹:“那杀人者是个高手,若是再用一点点力气,华佗在世也救不活他。”
最后,苍狼是给救活了,却足足昏迷了三天方苏醒过来,而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离开。
玉醐也不挽留,她对苍狼其实也没什么好感,救人也并不像她赌气说的,是因为苍狼反叛太皇太后,而是出于自己医者的本能。
苍狼临走之时,为了回报玉醐,对她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真相。”
玉醐只皱皱眉,大抵猜出他所说的真相,首先与自己有关,起初应该来自宫内,冷漠的笑了笑:“我不想听。”
苍狼却执意说出:“皇上喜欢你。”
玉醐以漠然告诉他,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
苍狼又道:“太皇太后反对皇上召你进宫。”
玉醐再次以冷漠告诉他,这其实更不是什么秘密。
苍狼还道:“你父亲玉大人给卢照水的案子株连,还有遭诬陷说他贪了河工上的银子,这其实都是太皇太后做的,与皇上无关。”
玉醐终于开口了,慢条斯理道:“齐贵人一剑刺中你的心口,再进半寸,你便没命,她既然想杀你,为何还留你做活口呢?你昏迷了三天,我想了三天,终于想明白,你们这是在扮一场戏给我看,是皇上派你们来的对么,然后假你之口,所谓的真相,是皇上为自己辩解的手段而已。”
苍狼愕然,完全没料到自己好心做的一件事,竟适得其反,非但没能让她明白一个事实,却让她陷入更大的谜团中。
玉醐指着门口:“你走吧,回到你主子身边继续效力,而我,我父亲,都只是蒙江镇微不足道一小民,所以无论皇上的圣旨还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咱们做草芥的,只能遵命。”
苍狼叹道:“玉姑娘救了我的命,我总得有所回报,既然你不喜欢听这些,那我送你一样物事吧,日后会用得着。”
他说着解下腰间一直系着的一个玉佩递给玉醐。
玉醐不懂珠宝玉器,但也看出这是块成色极好的玉,而那雕工更好,一只狼头栩栩如生,玉醐知道满人敬畏海东青,蒙古人敬畏狼,苍狼身上佩戴这个狼形玉佩,绝对不单单是他名字中有狼,大概,他是个蒙古人,而这个玉佩,或许关系到他的身世,或许是有着特别的用途,玉醐接过那玉佩,明明是好奇这物事到底有何稀罕之处,却故意道:“我这人就贪财。”
苍狼微微一笑,牵动五官,当真比一般人哭还难看,看玉醐盯着那玉佩看,他拱手作别,告辞而去。
玉醐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只等房内静得能听见她自己沉重的呼吸,她才缓缓举目看向门口,苍狼的话她是不信,却也放不下,正神思恍惚,初七腾腾的跑了进来,大惊失色道:“不好了小姐,青龙河出大事了!”
玉醐冷不丁差点给她吓掉手中的玉佩,忙将玉佩藏到袖子里,问:“这几天无风无雨的,能有什么大事?”
初七跑的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道:“青龙河出了匹龙马。”
龙马?
玉醐猛地想起了河图一事,那是有关伏羲的传说。
正文 185章 龙马祥瑞
青龙河因为分流水位下降,而最近又没有下雨,大毒日头暴晒,河水蒸发的就快,以至于两边堤下的水草都快露出了根系。
今早,沿着河岸采野菜的一老妇发现河中现出一怪物,老妇年迈,老眼昏花,便喊了自己的儿子媳妇来看,小两口仔细一看不得了,河中浮游起的那物,像马非马,居然还长角,疑为水怪,便奔走相告四邻,于是大家涌到河边争相来看,有见过世面的读过古籍的就说:“呀,这是龙马!”
河图之传说,很多人还是知道的,上古时时期,龙马负图出孟河,伏羲氏据此而作八卦。
那是上古,现下是大清,那是孟河,此处为青龙河,突然出现龙马,众人大惊,亦是大喜,因龙马是祥瑞,众人便齐刷刷伏在地上,朝那龙马纷纷叩头,不住祷告,更有人迅速遂将此事报到了衙门。
正陷于公犊劳累中的上官彧听闻之后,亦是相当震惊,带人往河岸去看,却只有缘得见龙马的一点点尾巴,稍后,那龙马便游进深水处,再不肯现行。
青龙河出了祥瑞,这是大事,天大的事,上官彧赶紧写了份奏章,准备将此事禀报给康熙。
而另一边,巴毅也听闻了此事,由达春陪着正想往青龙河一看究竟,却见上官彧兴冲冲的迎面走来,见了巴毅忙打个千请安,巴毅挥挥手急着问:“青龙河出了龙马,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彧便将过程简单叙述一番,并道:“下官已经写了奏折,这会子已经在路上了,皇上听闻青龙河出了祥瑞,必定龙颜大悦,这是蒙江人的福,何尝不是朝廷之福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关外是龙兴之地。”
巴毅听了微微皱了下眉,没有喜色,甚至有些凝重,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有异,惊动圣驾可不好。”
上官彧大惑不解的样子:“祥瑞是天降人世间的福气,就该上奏,将军倒是忧心忡忡的。”
巴毅狐疑道:“我之意,到底是不是龙马是不是祥瑞还未可知。”
上官彧眉飞色舞的比划着:“那老多人看见的,我去时虽然只瞧着一小截尾巴,也还是看见了,断不会错的,将军大可不必忧虑。”
巴毅还想说什么,上官彧却着急道:“出了祥瑞,河工上的事要缓一缓,别冲撞了神明,下官这就去吩咐。”
说完,匆匆一礼,拔腿而去。
巴毅忧色加深,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颇有些无可奈何。
达春探寻似的问:“将军不信龙马一事?”
巴毅若有所思:“上古伏羲,或有真人,但龙马一事,怎知不是百姓善意的传说呢,这事没经过查明就贸然上奏,终究是有些不妥。”
达春一笑:“标下瞧那上官大人捡着大元宝似的高兴,还不是因为蒙江是他的地界,青龙河出祥瑞,他这下子政绩可是大了去。”
巴毅回头睇了达春一眼:“不可这样说上官大人。”
达春慌忙垂头:“嗻。”
巴毅静静的站着,达春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又不敢多言多语,陪着他站了一会子,听他道:“走,去青龙河。”
使人牵了马匹,二人赶去了出现龙马之地,那里仍旧有很多百姓聚集,看到的就得意洋洋的描摹着当时的场景,没看到的就万般遗憾的守株待兔,希望那龙马再次现身,
巴毅同达春穿着常服,悄无声息的在百姓们一顿距离处停下,站在河岸远远看着,唯见青龙河水由西往东哗哗流着,两边的水草随风摇摆,间或有鸟儿落下又飞起,就是没有一丁点龙马的痕迹,巴毅看了半晌,问达春:“会凫水么?”
达春嘿嘿一笑:“小时候,家门口有个水泡子,遍生芦苇红蓼菖蒲等物,就在那些水草中,经常藏着野鸭野鸡鹌鹑等,标下可是没少去捉野鸭野鸡鹌鹑顽,也捡些蛋回去,某天一个不小心,出溜到了泡子里,吓得大喊大叫,偏偏没谁经过,标下就胡乱扑腾,不成想竟学会了凫水。”
巴毅看他一笑,假意嗔道:“啰嗦,能不能潜到水底?”
达春早已领会了他的心思,已经开始脱衣裳:“短时间能憋气。”
巴毅点头:“你知道我想怎样。”
达春走到堤边回头道:“将军是想知道那龙马到底是何物?”
巴毅叮嘱他:“小心。”
达春脱得只剩下一条中裤,又将辫子盘在头顶,说了句“放心吧”,纵身一跃,噗通落水,巴毅忙来到堤边看。
那小子水性不赖,鱼儿一般,须臾游出去很远,接着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巴毅盯着那水面上微微荡漾开去的波纹,过了一会子,达春钻出水面呼吸一下,然后再一次扎入水中,如此反复多少遍,看样子毫无所获。
巴毅眉头紧拧,见达春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竟开始担心,高声喊他,达春便朝他这里游来,到了堤岸边,巴毅搭把手将他拉上来,达春噗噗抹着脸上的水,然后举着一物给巴毅看:“将军,这东西有古怪。”
巴毅看了看,不过一团红色的胶泥,蒙江山上随处可见,这种泥很黏,百姓家常用来垒砌房屋和墙壁,雨水不易融化,可塑成各种物事,是小孩子们玩乐的东西。
可塑?
巴毅口中咝了声,拿过那团红泥捏来捏去,瞬间明白了达春的意思,自言自语的嘀咕:“谁这么大胆,敢开这样的玩笑。”
达春道:“正如将军说的,伏羲氏或有其人,龙马河图,怎知不是百姓善意的传言呢,青龙河这龙马,大概也是谁觉着近几年蒙江颇不太平,不是发水就是出大案子,想以此事来振奋人心吧。”
巴毅叹口气:“你说的或许是真的,可是,上官大人上奏给皇上,大大不妥,一旦皇上查出此事是假,他便是欺君之罪。”
他担心已经没用,那道上奏给康熙的折子已经六百里加急的送到了京城,康熙听闻青龙河出了龙马,在南书房召见了周孔孟等些大臣,他手中拿着上官彧递上的折子,满面喜色道:“龙马乃祥瑞,上天眷顾我大清,上天亦厚待朕,这是蒙江的大事,亦是朝廷的大事,朕准备再往蒙江走一趟。”
正文 186章 再巡蒙江
康熙欲再次出巡蒙江,此事阖宫震动。
贵妃佟佳氏病恹恹的歪在临窗大炕上似睡非睡的养神呢,听说后连忙让宫女服侍她匀面更衣,将自己一脸病容拾掇干净,乘着轿子就来到了寿康宫。
太后闲着无事,由几个嫔妃陪着摸骨牌,见佟佳氏来了,忙招呼道:“你最近大好了么?”
佟佳氏屈膝施礼,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动作,竟咳嗽起来。
太后将手中的牌推了,一壁让人给佟佳氏倒茶搬椅子,一壁道:“你身子上不好,就别挣扎着过来给我请安,一家人,何必计较那么多规矩呢。”
佟佳氏坐下了,又吃了口茶润润喉咙,这才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是一回事,还有一回事,皇额娘可听说皇上要出巡蒙江之事?”
太后深居简出,且这消息也才出来,所以并不知道,此时皱着眉讶然道:“有这么回事?”
佟佳氏本就性子沉静,兼病着,说话更是柔声细气:“臣妾也是刚刚听说,臣妾是女流,本不该议论前朝的事,可是又担心万岁爷的安危,往关外去千里迢迢,莫说闹个匪患什么的,就是车马劳顿,万岁爷乃千金之躯,也是受不了的。”
太后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你们夫妻恩爱我也是知道的,不过你也别担心,不是还没起驾呢,这样吧,去慈宁宫请太皇太后出面,皇帝虽然孝敬我,总还是禀给太皇太后才对。”
康熙以孝治天下,不仅仅孝顺太皇太后这个皇祖母,也孝顺太后这个皇额娘,只是太后琢磨大概凭自己是很难说服康熙不出巡的,遂想让太皇太后出面。
佟佳氏应声是,太后就吩咐宫女们为她更衣备轿,还有那些个嫔妃,一干人呼啦啦就来到了慈宁宫。
太皇太后同苏麻喇姑闲着无事看着两个年轻的宫女打络子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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