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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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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了许久,快晌午了,还没见巴特尔露面,达春不免心急:“或许他今天不从这里路过了。”
玉醐也有些犹豫,还是坚持道:“我两次看见巴特尔,他都是打这经过的,别急,将军说过,凡事要有耐性。”
巴毅几次批评她急躁,她刻骨铭心,所以这次老实的坐着,慢慢喝茶,不急不忙,终于,一高大壮硕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达春也认出,方想起身,玉醐一把按住:“别给他发现了,等下再跟。”
直到巴特尔打茶肆门口过去,玉醐起身追到门口,后头茶肆伙计喊着:“钱,茶钱!”
玉醐置之不理,达春一如既往的从身上摸出几个康熙通宝丢了过去,然后也伏在门框上看,见巴特尔即将消失,玉醐一声:“追!”
二人尽量隐蔽在行人中,一路追赶巴特尔到了之前玉醐见到他时的那家酒楼,进了酒楼后他又上了二楼,在一雅间门口停下,当当、当当、当当,有规律的敲门,暗号过后,里面有人将门开启,露出一张满月般皎洁的脸,巴特尔一笑,正待说什么,玉醐从他身后挤进门去,对门内之人道:“漱玉格格!”
对方一愣,躲开她的目光以掩饰内心的慌张:“我不是漱玉格格。”
玉醐笃定道:“你就是漱玉格格。”
对方不屑的嗤笑:“你为何如此肯定?”
玉醐将她上下一指:“你分明是男装打扮,既然你想以男人身份示人,方才不该着急否认你不是漱玉格格,而该着急否认你不是女人。”
这么大的漏洞,对方深知自己疏忽,狡辩:“我那样说也并非不对,我是男人,不是漱玉格格,只不过我省下了其中一半的话罢了。”
玉醐见她目光闪烁,是那种想逃避却无处可逃、想辩驳却无话可说的穷途末路,分明是给自己说中了,道:“你瞒不住的,因为我见过假的漱玉格格,即死了的那个新娘子,他与你样貌如同孪生,当时陪嫁过去将军府的那些蒙古侍女言之凿凿说他就是漱玉格格,分明是将他误认为是你了。”
对方不再说什么,只把一双大眼死死的看着她,那是面对敌人才有的愤怒。
她不语,算是默认了身份,真正的漱玉格格终于出现,这不仅仅是破案的关键,这还是化解达尔罕王怨怼巴毅的关键,身在吉林乌拉监督巴毅查案的周孔孟消息灵通,已经得知达尔罕王告了御状,说巴毅杀了他的女儿漱玉格格,周孔孟赶紧知会了巴毅,要他及早准备,这事玉醐当然也就知道了,漱玉格格现身,她非常高兴,却突然纳闷,那个草原第一巴图鲁怎么毫无动静呢,一回头,见巴特尔同达春分别扣住对方的双肩,拉开了架势,蒙古人擅长博克,满人喜欢布库,都是摔跤的意思,巴特尔对达春,蒙人对满人,巴特尔高大勇猛,达春敏捷灵活,玉醐看达春道:“你若赢了这位草原第一巴图鲁,我请你吃顿好嚼咕。”
说完关上房门,准备同漱玉格格推心置腹的长谈一番,不料刚一转身,脖子上给凉冰冰一物抵住。
“对,我就是漱玉格格,我也不怕你识破我的身份,因为你死到临头了。”
听对方终于承认,玉醐感慨万千道:“那么在我临死之前,格格能否相告,为何使了个偷龙转凤之计?格格风华绝代,将军神勇盖世,你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别跟我说是因为外面那个巴特尔,他除了孔武有力,我还真看不出他哪里比得上将军。”
身子僵硬,想垂目看看脖子上的刀,漱玉格格就稍微用了点力气,她慌忙挺直,漱玉格格道:“我与巴特尔青梅竹马,巴毅不该横刀夺爱。”
玉醐替巴毅抱不平:“你如果怪,就怪太皇太后和皇上,是太皇太后做的媒,是皇上赐的婚,不是将军强娶。”
漱玉格格可不敢怪康熙和太皇太后,又道:“太皇太后慈恩,博格达汗又怎知我与巴特尔的事,可是巴毅知道,他既然知道却不对太皇太后和皇上讲明,他罪该万死。”
玉醐觉着这位格格不够聪明,道:“将军身为臣工,太皇太后的大媒,皇上赐婚,他只能遵旨,且格格只是同巴特尔相好并无定亲,将军如何对太皇太后和皇上说呢,说到底是格格你自己的错,既然同巴特尔相好,就该明媒正娶。”
草原儿女生性旷达豪爽,私下相好也不足为奇,漱玉格格道:“我也想的,可是我父王不同意,还不是嫌巴特尔没有巴毅那样的功名。”
说完怒道:“这都不关你的事。”
冲动下,待想一刀结果玉醐的性命,门却给人撞开,二人皆侧目去望,白音一个箭步冲过来,迅疾夺下漱玉格格手中的刀,然后看着玉醐,那番关切和焦急,让玉醐突然心头一软,就像春风吹过松花江,坚硬的浮冰终于融化。
“哥哥,她知道咱们的秘密了。”
正文 120章 迷雾重重
真正的漱玉格格出现,纸包不住火了,白音也就不再意图狡辩,只安慰惊慌失措的妹妹:“没事。”
漱玉格格怒视玉醐,狠狠道:“杀了她!”
白音以手搪开妹妹的拳头:“杀了她无济于事,巴毅更为重要。”
漱玉格格恍然大悟般:“那我去杀了巴毅。”
白音笑了笑,颇有些无奈的样子:“你觉着凭你能杀得了巴毅?”
漱玉格格顿时语塞,忽然想起外头的巴特尔:“他能。”
白音手指外头:“你去看看。”
漱玉格格摸不着头脑,拔腿而出,刚好见巴特尔摔了个四仰八叉,达春在一旁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得意的笑着。
漱玉格格心底一凉,没想到自己暗慕多少年的草原第一巴图鲁,竟如此的不堪一击,转身回了房内,见白音同玉醐已经分坐于桌子的两厢,这里有哥哥应付,她就出去扶起巴特尔,冷着脸道:“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便离开酒楼而去。
雅间内,白音问玉醐:“你待如何?”
玉醐淡然一笑:“这话该问王爷。”
方才白音同漱玉格格的交谈说的是蒙语,她没有听明白,亦是感觉出漱玉格格脸上的杀气,她接着道:“格格同将军是太皇太后做的大媒,然后皇上下旨赐婚,王爷以偷龙转凤之计弄出人命官司,这是欺君之罪,我很替王爷担心。”
白音眉头一扬,对玉醐的话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只是那惊喜很快给他淡漠的神情覆盖,似乎是不经意的扫了玉醐一眼,继续斜视上去,也不知对面那堵墙有什么看头,心中凄然,自己苦心经营,如今却落了个欺君的下场,自知罪责难逃,更怕为此而连累到父亲乃至整个博尔济吉特家族,虽然这个家族有太皇太后护持,然现在的太皇太后毕竟在宫中,骨子里已经变成爱新觉罗家人,所以他是不敢指望危难之时太皇太后会保他一族人的安然无恙。
半晌无语,玉醐晓得他知道了这件事的厉害,念他救过自己两次,玉醐道:“你该找将军商量下。”
玉醐是想,假如巴毅对此事不过分追究,然后让漱玉格格重新嫁入将军府,再对紫禁城的那些人说,所谓的新婚夜命案,其实那假新娘是个江洋大盗,假冒漱玉格格嫁入将军府不过是为了方便偷盗,而给他绑了的漱玉格格业已找到,并与巴毅续了夫妻之缘,真相大白,皆大欢喜,即使康熙不信,当事人不予追究,康熙大概乐得天下太平。
然玉醐的好心却深深刺痛了白音的心,他生来优渥,养成了高傲的性子,更因对玉醐的心思,同巴毅早已在心里割席断义了,听玉醐要他找巴毅商量,白音起身道:“不必。”
见他想走,玉醐追着问:“这事你该怎么向皇上和太皇太后交代?”
白音回首看她:“这个无需你来担心。”
玉醐气道:“狗咬吕洞宾。”
白音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玉醐很想知道他这条伤腿到底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也觉着问了以白音对自己的冷漠,他不会坦言相告,遂打消了这个念头,出去会同达春回了将军府,找到巴毅说明今日的一切,讲述完找到漱玉格格的过程和白音的态度,她又道:“这案子并未真正了结,比如那第二种毒是谁下的?比如那假新娘子胸口的刀是谁刺的?”
自问到此,突然想起昨晚巴毅说的那句话——芙蓉无论是出于什么动机,她想杀你,她就是你的敌人,面对敌人就不该手软,你只是打中了她的穴道,若换了我,会一刀子捅进去,她会死的更惨。
玉醐心底一惊,继而再想起巴毅说过的另外一番话——你要记住,查案,需严谨,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比如你也可以怀疑我。
玉醐盯着巴毅的脸看……
巴毅发现了,抬手摸摸脸:“我的脸脏?”
玉醐忙别开目光:“不是,我在等着将军的示下。”
巴毅道:“你让我帮着查兰香,我只查到她最近同孙姑姑来往密切,还有她给老太太服用的蓝欤B花确实有过量嫌疑,至于那假新娘身上的第二种毒,还需要你去查,我并不懂药材。”
玉醐的疑心一点点由兰香转移到孙姑姑身上,可是孙姑姑是将军府的老人,更深得老夫人倚重,她没道理害人,见巴毅等着自己的回答,忙道:“这个不难,我可以再潜入王府别苑验尸。”
巴毅点头:“你小心,白音的性子让人捉摸不透,谁知他放过你一次,会不会再放你第二次。”
玉醐深知这个道理:“我不会让他捉住第二次。”
巴毅松口气:“这就好。”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玉醐道:“你来猜猜,白音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这个玉醐还真猜不出,老实答:“我不知道。”
巴毅却轻轻一叹,仿佛即将发生什么不虞之事,他深邃的目光含着轻烟般的忧郁,挥挥手让玉醐去了,他就喊来达春,命令:“或许最近皇上会驾临吉林乌拉,你派些人在前面盯着。”
达春懵然:“不会吧?”
巴毅若有所思:“让你去就去,另外给我备马,我要去驿馆。”
达春领命而出,去后面的马厩将巴毅的老张牵到西侧门口,不多时巴毅换了声利落的衣裳虎步生风而来,也不带一个长随,独自骑马往驿馆去了。
驿馆是衙门所辖,住的都是各处来的官吏,周孔孟奉旨在吉林乌拉监督巴毅查案,其实他从来都不过问,因为他晓得巴毅的能力,每天乐得在驿馆内吃吃喝喝,或是同那些驿丁天马行空的胡侃,此时正同个喂马的老驿丁闲话呢,那老驿丁还是个健谈的主儿,更知道伯乐和九方皋,周孔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力邀老驿丁同他一醉方休,老驿丁知道他是京城来的钦差大臣,两个人的身份天上地下的差别,所以唬的老驿丁连连摇头说不敢,周孔孟非常扫兴,刚好属下的官吏来报:“大人,瓜尔佳将军来了。”
巴毅一来,周孔孟心里乐开花,转身离开马厩往前面迎接,见了巴毅就嚷嚷:“你是来陪我喝酒的?”
巴毅却道:“我是来向孔孟兄请教良策的。”
正文 121章 再次入狱
邮亭驿馆,陈设极为简单,是以房间就显得空荡。
巴毅同周孔孟隔着炕桌盘腿而坐,只顾着说话了,酒在注子里温着,菜还没动筷子。
“贤弟如何知道皇上会驾临吉林乌拉?”
巴毅说,康熙要来了,还说康熙此番前来必使得吉林乌拉震荡,向周孔孟请教规避风险的法子,周孔孟为南书房行走,熟谙康熙的心思,可是这次他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巴毅望着八仙桌上那水壶中插着的柳树枝条,甭问,这定是周孔孟闲着无事折柳赋诗作对顽了,周孔孟这个人让巴毅最为敬服的就是,能刚能柔,能屈能伸,当年因为才华横溢得康熙青睐,可是他并不是个迂腐的文人墨客,他在仕途上的一帆风顺,皆归功于他看着清高实际油滑的个性,别人或觉着他过于八面玲珑,唯巴毅明白正因为他的人情练达方能伴君左右而能保住自身,这是人之常情,巴毅甚至觉着这上面自己自叹弗如。
至于康熙为何要来吉林乌拉,巴毅道:“还不是因为漱玉格格的事。”
这案子至今周孔孟都没有真正过问,刚好是机会,便问:“破案了?”
巴毅略微顿了顿,在他心里,其实这案子早就破了,可是既然委托给玉醐来查,玉醐没查清呢,他就委婉道:“十有八九吧,这事或与白音有关,我想他为寻求自保,只能铤而走险。”
周孔孟口中咝了声:“能否说的明白些。”
巴毅就将玉醐查到的说给他听了,真的漱玉格格仍旧健在,死了的假新娘子应该是漱玉格格同母异父的哥哥,漱玉格格同巴特尔相好,可太皇太后却把她许给了巴毅,她不想嫁,遂求哥哥白音设下偷龙转凤之计,以为假新娘子死了她就可以隐姓埋名的同巴特尔过日子,没想到玉醐竟把她给找了出来,这事白音无法置身事外,这事还关系到达尔罕王,甚至整个博尔济吉特氏,一旦捅到康熙面前,达尔罕王或许身败名裂,为了转移康熙的视线,白音会做出另外一桩更惊天动地的事来。
说到此,周孔孟急急问:“兄弟你觉着,那白音做出的另外一桩惊天动地的事,会是甚么?”
巴毅与之对视,神情凝重的吐出两个字:“玉醐。”
周孔孟何等人物,立即明白了:“白音想把玉醐送给皇上博得龙颜大悦?可是他并无这个能力,因为玉醐一直在你身边。”
巴毅摇头:“白音会求娶玉醐,然后故意把这一消息散播出去,皇上对玉醐的心思你知我知,皇上如何能安坐须弥宝座呢,本就一直想来吉林乌拉巡视水师营,刚好就找到了借口,皇上一来,白音就会将求娶玉醐改作将玉醐送给皇上,得见天颜,他才能将漱玉格格一事奏请圣裁,而皇上就会顾及太皇太后的颜面,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孔孟还是不解:“白音如何能求娶到玉醐?我瞅着那玉醐对你……小姑娘的心思你懂的,她断不肯嫁给白音。”
巴毅脸上是幽微的凄然之色,轻叹道:“玉醐可以不嫁,白音一定求娶,只要这事让皇上知道就行了。”
周孔孟对巴毅的料事如神甚为钦佩:“贤弟堪比诸葛孔明,竟把这事掐算出来。”
巴毅惭愧的一笑:“愚弟可不敢比那武侯,只是同白音做久了朋友,彼此了解而已。”
周孔孟晓得只是巴毅的自谦,他若无本事,如何统辖这关外大片的土地,而关外还是龙兴之地,朝廷甚为重视,周孔孟问道:“贤弟你说向我求个良策,你是想我帮你防范白音?还是防范……”
他手往南边一指,那是京城方向。
巴毅道:“白音行事谨慎,我们很难抓到他的把柄,我是想哥哥帮我想个法子,玉醐,她不能进宫。”
周孔孟玩笑道:“你不舍玉醐?”
巴毅目光一滞,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顿了顿方长叹一声:“若我说不是,哥哥一准不信,我只能说,我不舍她是其一,更大的方面,我是觉着她并不适合宫廷。”
周孔孟呵呵一笑:“玉姑娘聪明绝顶,又得皇上宠爱,怎知就不适合宫廷呢,说到底是你对她的感情太深,而你自己还浑然不觉,不过像你这样喜欢一个人,处处为其打算的男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真的浑然不觉吗?还是故意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巴毅没说什么,只从注子里捞出酒壶,给周孔孟斟满一杯,自己也倒了,举杯相敬,寻求良策。
周孔孟抿了口酒,地道的高粱烧,辣得嗓子冒烟,却实在是过瘾解馋,操起筷子夹了口菜吃了,慢慢想出一计来,道:“皇上驾临吉林乌拉,这事若是让太皇太后知道,玉醐就进不了宫。”
巴毅蹙额:“哥哥的意思,太皇太后会再次对玉醐不利?”
周孔孟将筷子竖起放在唇上,连声嘘着,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这话可不敢说,我的意思,太皇太后不会准许皇上娶个汉人女子,更何况玉醐出身不高,而玉耕儒又进过牢狱,太皇太后历来看重天家颜面,所以这事你也无需太过担忧。”
巴毅呷了口酒,心里有了准数,兄弟俩继续吃酒。
只是后来,没等到康熙御驾亲临,甚至没等到白音求娶呢,却从蒙江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玉耕儒贪了河工上的银子,即疏浚青龙河的费用,他下面的官吏联名将他告到了巴毅这里。
巴毅第一个念头是,玉耕儒给人陷害。
随即叫人将玉耕儒从蒙江押解来了吉林乌拉,关入大牢,择日审问。
玉醐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刚想同达春去王府别苑重新验尸,两个人已经行至大门口,门上的老仆不知从哪听说了此事,人老了爱唠叨,玉醐经常出出进进彼此熟悉了,老门子就跟玉醐说起,玉醐如同给孙大圣使了个定身法,站在那里半晌。
达春目透关切:“赶紧去找将军问一问。”
玉醐缓过神来,摇头道:“眼看到了破案期限,这案子必须在这两天查破,否则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将军,我相信有将军在,我爹不会吃苦头,咱们走。”
正文 122章 冤家路窄
达尔罕王别苑。
后花园。
春天犹犹豫豫终究还是来了,那天依旧冷的彻骨,可是杨柳却勃勃而发,围着园子高大的围墙绿油油成一道绿色的屏障,角落是桃李,还有玉兰并樱花,都瑟瑟缩缩等着暖风不尽吹来,只是大面积种植的却是杜鹃,春染江山,杜鹃为先,然玉醐无暇欣赏,分花拂柳,匆匆找到那埋尸之地。
她让达春将白音引开,用打穴手制服了一个王府侍女,然后扒下那侍女的衣裳自己换上潜入王府。
所幸那尸首并没有挪地方,她找到之后便急急动手,这次有了准备,随身携带着关禹送她的那把短刀,用刀挖开浮土,尸首暴露,虽然有些天数了,终究是天气冷,而此地又在江畔,湿冷之气尤重,所以尸首某处有些溃烂,大多处还算完整。
早知尸臭严重,玉醐将口鼻面颊用一条熏了药香的绢子蒙住,又带上自制的手套,只是这尸首给泥土弄得脏乎乎看不清什么,玉醐左右的找,发现旁边有个浇花的水井,就跑了过去,刚好有只水桶,她就抓着绳子把水桶丢到井里,苦于以往的十七年没做过这样的粗活,所以无法掌握一只水桶的命运,只听噗通一声闷响,手没抓住绳子,水桶连同绳子都落进井去。
好不懊恼,再没水桶了,她拍着脑袋想法子,附身看看那井水距离井口非常近,她灵机一动,脱下身上罩在外头那件蒙古侍女的袍子,怎能这袍子料子太好,双手一拉,没撕开,最后就变成牙咬脚蹬面目狰狞,终于将袍子撕成几条,然后接到一起,再顺到井里浸湿了,提出来跑回那埋尸处,将尸首简单擦了擦,不成想那些溃烂处给她一碰,噗嗤喷出一股类如脓水的东西,她躲的迅速,没有给溅上,也还是恶心得作呕。
只等呕吐一阵子,重新把脸蒙上绢子,过来验尸。
死者口、眼皆开,面上仍旧清晰可见紫黯色,唇色青黑,手指甲脚趾甲具青黑,耳朵旁有些微干涸的血迹,观其肤色,黑乎乎的,应是生前中毒,倘或是死后才中毒,肤色会是黄白色。
中毒是可以肯定的,玉醐这次来验尸是想知道他到底中的什么毒,可是琢磨半天,没琢磨明白,又不宜久留,遂把尸首重新掩埋,然后匆匆清理下现场,看看已经毁了的蒙古侍女袍子,无法穿了,正门也就不敢走,就想找个后门溜出去。
后门是找到了,可是上了锁,她从达春那里学来的独家秘笈,将头上的簪子使劲往锁孔里捅,簪子与锁孔的形状根本对不上,可是鬼使神差的,那锁竟然咔哒开了。
她大喜,推门后门走了出去,然后,就见白音懒懒的靠在一棵树上,嘴里还闲闲的叼着一支发着嫩芽的柳条,一副守株待兔的样子。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玉醐硬着头皮走上前,说什么呢?总得开口说话,就道:“你怎么知道我又来了?”
白音淡淡一笑:“那个戈什哈朝我挤眉弄眼,他以为他是潘安还是卫玠,我就知道他是得了你的命令想把调虎离山,所以过来等着了。”
达春看着挺机灵的,不想如此失败,玉醐对他很是失望,给人家抓个正着,好奇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从后门溜呢?”
白音把玩着柳枝慢慢走向她道:“因为我已经目睹了你验尸的整个过程,侍女的袍子已经不能穿戴,大门你必然不敢走,唯有从这里溜之大吉。”
给他看见了!
玉醐解释道:“我其实只是想知道那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好歹是你的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白音点头:“我想啊,我想知道是不是巴毅杀了他。”
玉醐急着替巴毅辩解:“这不可能。”
白音没有争执,只轻蔑的一笑:“你来验尸,就是想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对于药材我不懂,但我将他从将军府带回来时,他身上有浓浓的烟味,不知这对你破案有无用处。”
玉醐心头一震,自己倒忽略了这一宗,烟草对人的危害从前明时就有医者论述过,比如《滇南本草》有记载——
“野烟,又名药草,性温,味辛麻,有大毒。”
“令人烦乱,不省人事。”
总之烟草有毒,假如以烟草害人,未必不死。
这番发现可真是惊人,玉醐不知白音是否真的不懂药材,但他一定是懂烟草的,否则就不会说出这么一宗,满人遍吸烟草,更有大量的种植,想弄到这物事实在容易,只是想把烟草转换成剧毒,也还需要一番繁复的工夫,她把目标对准了孙姑姑和老夫人,新婚夜时,除了孙姑姑,没任何人能进到新房内,而老夫人是不可能害新媳妇的,剩下唯一可疑的就是孙姑姑,只是,孙姑姑对巴毅那么好,她为何要害新娘子呢?
她凝神思索,白音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等她猛地想起自己曾对巴毅的许诺……我不会让他第二次抓住我……食言了,玉醐有点害臊,但害臊不是害怕,她能掐会算知道白音不会为难她,所以恃宠而骄道:“你在这里等我作何呢?”
是了,我一没偷盗二没杀人放火,顶多算是擅闯。
白音依旧看着她,脸上慢慢浮现一丝笑容,忽如一夜春风来,整个天地间都因为他的笑而明媚起来,玉醐却有点毛骨悚然,谨慎的后退一步,衡量是打穴制服他还是扭头就跑?
这时白音开口了:“嫁给我。”
玉醐以为自己耳背呢,蹙眉问:“甚么?”
白音重复:“我说,嫁给我。”
玉醐左右看看:“你在跟谁说话?”
白音就那么专注的看着她……
玉醐明白过来,想擦身而过:“我还有事。”
白音堵住她的去路。
玉醐只好道:“不如咱们说说这件案子。”
白音眸光流转,宛似山间流岚,他的笑像写意的山水画,清逸又非得你用心去体会才能明白,淡淡道:“我已经请了媒人去将军府,我想瓜尔佳老夫人是很乐得你嫁给我的,所以她现在已经收下了我差媒人送上的大礼,然后点了头,这门亲事,成了。”
玉醐愣了愣,随后拔腿就走,再次将达春丢下,一口气跑回了将军府,果然,进了门就有人开始对她恭喜,老夫人真的答应了白音的求娶。
正文 123章 御驾来了
不出巴毅所料,白音求娶玉醐的事像长了翅膀,一路顺风的就传到了北京传进了紫禁城传入康熙耳中,他将手中的折子啪的丢在御案上,看着跪在下面的探子道:“此事是你亲耳所听还是亲眼所见?”
那探子伏在地上答:“是奴才亲耳所听亦是奴才亲眼所见。”
康熙默然不语,心火已经烧着了怒气,眼中喷着灼人的光芒。
旁边的李连运轻声对那探子道:“一路风尘,你先下去吃点东西罢。”
说完喊过一个小太监,引着那探子走了。
这时的康熙才冷着脸沉声道:“传黄鼎臣。”
李连运就高喊一声:“传保和殿大学士黄鼎臣觐见!”
接着内务府执事一声递一声的传了下去,不多时黄鼎臣就赶了过来,三叩九拜道:“奴才叩请皇上圣安。”
康熙巍然端坐道:“朕出巡之事往常皆由周孔孟张罗,偏他不在,此次就由你来打点,六百里加急,责令吉林将军巴毅,和达尔罕王班迪,并盛京提督等人,准备接驾。”
黄鼎臣微微一愣:“皇上要出巡吉林乌拉还是科尔沁还是盛京呢?”
巴毅是吉林将军,班迪是科尔沁王,又捎带了盛京提督,所以黄鼎臣搞不清他到底要去哪里。
康熙当然要去吉林乌拉,班迪和盛京提督其实都是陪衬,于是道:“春暖花开,江水融化,朕去看看那水师营的操练。”
刚从蒙江回来没多久,这又要去关外,黄鼎臣有心劝几句,突见李连运在给他递颜色,他就忙把话咽下,转而道:“臣这就去拟旨。”
方想走,康熙申明:“朕此次出巡,按礼部奏议,用銮驾。”
黄鼎臣已然明白,皇上这是要大张旗鼓声势浩大的出巡,想起之前蒙江之行,这次如此兴师动众,大概不单单是因为要巡视吉林乌拉的水师营,黄鼎臣城府深邃,不苟言笑,所以就没有多问,只按康熙的吩咐去张罗了。
圣旨一下,阖宫皆知,太皇太后并无意外,太后却有些吃惊,连同贵妃佟佳氏和其他一些嫔妃正陪着太皇太后摸骨牌呢,又是吃又是碰,正想胡牌,听慈宁宫的太监向太皇太后禀报康熙准备出巡关外的事,她呆愣半晌,方喃喃道:“这不才从蒙江回来么。”
太皇太后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指着桌子上的牌问:“你不要我要了。”
太后猛然惊醒似的,忙将手中的牌一推:“我胡了。”
佟佳氏一边佯装羡慕太后牌技高手气好,一边将自己面前的金瓜子抓给太后,她察言观色,发现太皇太后似乎不太愿意当着她们这些嫔妃的面谈论前朝的事,就捧着心口咳嗽几声。
太皇太后就道:“你这身子骨不能坐太久,还是赶紧回去躺着罢。”
佟佳氏忙起身垂首:“臣妾这身子实在不争气,让太皇太后和太后担心,臣妾自感罪孽深重。”
太皇太后挥挥手:“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凡事都只顾着替别人着想,行了赶紧回去吧。”
佟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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