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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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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午饭,康熙又吃了些汤药,少做休息,便由巴毅引着来到了蒙江镇住进了军营。

    他倒也没急着见玉醐,而是急着问一问孙禄山的案子。

    巴毅斟酌着:“回皇上,孙禄山一案臣在奏折里已经写明,臣有罪,所以不宜来给孙禄山定罪,既然皇上来,臣请圣裁。”

    康熙心里想,你不是有罪无法给孙禄山定罪,而是因为孙禄山是你的属下,你不忍给他定罪,略微想了想,淡淡道:“孙禄山罪大恶极,斩。”

    巴毅僵了须臾,复问:“是押解上京?”

    康熙摇头:“不必,就在这里吧,也好做到杀一儆百。”

    孙禄山在蒙江是大家族,在这里杀他,不知到底会杀一儆百,还是会激起孙家人的怨怼,巴毅颇有些担忧,既然皇上下令,他只能服从:“是。”

    复又问起协领一职该由谁来接替,不知朝廷可有合适的人选。

    康熙客气道:“孙禄山是你提拔的,不如你再举荐一个给朕听听。”

    巴毅怎么都觉着皇上这话有点嘲讽的意味,他道:“正因为臣举荐孙禄山不利,致使蒙江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所以臣无能再举荐人才。”

    康熙安慰他一番:“将军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天下还是朕的呢,天下犯案的人海了去,难不成朕也要为此负罪么。”

    说完,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周孔孟给朕提过一个人,那就是刑部尚书上官盾的长子上官彧,他是去年的状元郎,因为没有合适的地儿,一直候补在家,不如就让他来蒙江历练下,到时还得你来帮帮他。”

    甫一听说上官彧,巴毅忽然想起玉醐的那个剑坠子,暗自问天,不知上官彧的到来是不是玉醐的另一番劫难,皇上开口,他只好道:“臣,遵旨。”

    康熙是坐在炕上说话的,炕烧的滚烫,可是他仍旧有些冷,吃过了药丝毫没见效,咳嗽加剧,巴毅迟疑着,想着玉醐就在军营,是逃不掉见到康熙这件事的,于是道:“皇上这病没起色,不如让玉醐给皇上瞧瞧吧,她很有些手段。”

    康熙按了按臌胀的额头:“是那个懂药材的奇女子吗?”

    巴毅躬身:“是她。”

    康熙点头:“好啊,朕只知道蒙江盛产药材,但不知道蒙江人还如此懂药材,朕很想见一见这个奇女子。”

    巴毅打了个千告退:“臣这就让她过来。”

    出了康熙的营帐,巴毅回到自己的营帐,让达春把玉醐喊了过来,直言要她给康熙治病,然后观玉醐神色。

    这姑娘倒是如常的表情:“是。”

正文 056章 仇人见面

    是黄昏时分,风住雪止,太阳甫一从乌云中探出头,便随即滑落而下,天就要黑了。

    玉醐站在康熙的营房门口,听着那寒鸦绕树哀哀而啼,这鬼东西都欺负自己心情不好,她没好气道:“叫的好心烦。”

    初七不知她为何突然生气,道:“小姐,这是慈乌不是鸦乌,慈乌反哺,鸦乌贪婪,小姐不必伤怀。”

    玉醐仰头,一壁看一壁轻声道:“慈乌失其母,哑哑吐哀音,昼夜不飞去,经年守故林。”

    这是白居易的诗,她低吟这前四句,凄然一笑:“慈乌失母,慈乌失母,慈乌失母……”

    她不停重复着这句话,眼角有泪光点点,忙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努力自持,而缩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紧到指甲快抠破自己的手心。

    进去禀报的人还未出来,她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突然从身边掠过一个侍卫,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侍卫差点破门而入,急急的唤了声:“皇上!”

    听里面的人嗯了声,那声音很轻,颇有些漫不经心。

    侍卫推门而入,不多时又撞门而出,接着哗啦啦出来好几个,穿戴不一,年龄各异,擦着她和初七的身边而过,纷纷上了营房前拴着的马,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已经策马飞奔而去,扬起的雪如白雾,遮蔽了她的目光。

    看着营房的门敞开着,她料到里面已经没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果然,里面空荡荡的,也就是说,方才康熙随着那些人走了,而她竟然什么都没看清。

    发生了什么?

    玉醐掉头往巴毅的营帐跑,半路遇到了达春,见他也是神色紧张,玉醐忙不迭的问:“怎么了?”

    达春已经翻身上马,匆匆道:“青龙河畔的营地失火了,犯人纷纷而逃。”

    失火!父亲!

    玉醐脑袋嗡的一声,拔腿跑向军营后面的马监,初七在她身后喊着:“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大家都跑?”

    玉醐无暇搭理她,跑到马监牵出自己的马翻身上去,从未有过的灵活,随即一抖缰绳,飞驰而去,一口气跑到青龙河畔的营地,只是这里没有火烧过的痕迹,这里到处静悄悄的,一如往昔,门口的守卫来回溜达,天冷,无法规规矩矩的站着不动,那样脚会冻掉的。

    玉醐拍了拍脑袋,实在搞不清状况了,也没有过去询问,只拨转马头,小步哒哒,慢慢往驻防军营走,一路神思恍惚,再抬头看时,发现自己竟然偏离了方向,也知道这条路是通向李家庄的,她忙再次调转马头,突然发现路边的灌木丛中有动静,她急忙勒住缰绳,也不敢唤马,只紧盯着那灌木丛。

    最后,由灌木丛中走出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男人,暮色中依稀发现他与巴毅年龄相仿,只是巴毅多了些风尘,而他多了些尊贵。

    这时节这时辰在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的人,玉醐很是奇怪,猜测大概是过往的商贾,差不多是迷路了,玉醐好心的过去相问:“兄台,你怎么了?”

    那人正望着路的那头出神,冷不丁没防备有人出现,一回头见是个戎装少年,那人指着自己:“你方才,对朕……对谁说话呢?”

    对,此人就是康熙,他及时改口,非是不确定对方的身份,而是本着谨小慎微。

    其实青龙河畔的营地没有失火,只是一只虎闯入,所有人的吓坏了,一传十、十传百的,而当时刚好做饭的厨子将油锅点燃了,在此事情上,大家以讹传讹,等传到康熙那里,竟然发展成为营地失火,侍卫禀报给康熙也是职责,没打算让御驾亲临,可是康熙怕这场失火是针对他的到来,非得过来看看,周孔孟等人劝说不住,就派了盖铁托随着他来了,到了之后听说是有老虎闯入,康熙顿时起了兴致,传令下去,大家围捕老虎。

    然后巴毅带着自己的戈什哈,康熙带着他的大臣侍卫,捡豆子似的一点点寻了出去,康熙想捉住老虎一显天子神威,所以故意溜了开来,没找到老虎,却遇到玉醐。

    听他有些语无伦次,玉醐于马上道:“我问你,是不是迷路了?”

    康熙阅人无数,瞬间识破玉醐是女子身份,戎装女子,他猜测眼前人大抵就是那个奇女子,于是道:“对,我是迷路了。”

    玉醐问他:“你想往哪里去呢?我虽然对此地也不十分熟悉,或许你想去的地方刚好是我知道的。”

    康熙想想道:“我想去……驻防军营。”

    呃?玉醐问他:“你去那里作何?”

    康熙接着撒谎:“去找吉林将军巴毅,我是他的远房亲戚。”

    玉醐抓紧缰绳:“算你运气好,我是将军的属下马官,我带你去吧。”

    康熙佯装乐颠颠的:“好啊,可是我没有马。”

    玉醐表情淡淡:“这没关系。”

    康熙心下一乐,以为她会说“咱们同乘一匹马”,可是玉醐出口却是:“你可以跟着我的马跑。”

    说完即高喊一声“驾”,催马而去。

    康熙叉腰一笑,自言自语道:“有意思。”

    竟然拔腿去追,幸好从小到大喜习布库,身手不赖,更兼玉醐跑的不是很快,两个人一匹马,一前一后就跑回了驻防军营。

    到军营时,留守的周孔孟正站在营房门口踮着脚尖看呢,不知青龙河畔那些犯人的营地失火到底严重不严重,忽然发现遥遥跑来的一个人非常像康熙,他眯着小眼睛细看,可不就是皇上,慌忙迎上前,玉醐的马差点踏到他。

    “皇上,您这是?”

    周孔孟见康熙跑得满头大汗,却是神采奕奕。

    皇上?

    玉醐心猛地一抖,突然勒住缰绳,差点把自己甩下马来。

    而此时,累得气喘吁吁的康熙道:“周孔孟,朕这一跑,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皇上!

    玉醐翻身下马,头上的慈乌还在叫着,慈乌失母,慈乌失母,慈乌失母……母亲死在了她的怀里,头重重的垂下时,玉醐只觉天地都不复存在了,而此时,她亦是感觉天地都不复存在了,附身从靴子里拔出一柄短刀,这是关禹送她的礼物,关禹仍旧留在孙家做护院,怕她以女子身份在军营颇多不便,所以送她这把短刀做翻身,玉醐攥着刀慢慢走向康熙。

正文 057章 我是玄烨

    一声刺耳的嘶鸣,康熙连同周孔孟齐齐看过去,巴毅策马飞奔而来,距离他们几丈开外,突然坐下骑前蹄高高扬起将他抛了出去,他在空中翻腾而起然后落下,刚好是玉醐的面前,他顺势抓住玉醐的手腕,抓的紧紧。

    玉醐感觉剧痛,但仍旧咬牙挺着不肯松手。

    巴毅皱着眉,与康熙如此近的距离不方便开口,只能皱眉看着玉醐,他眼中的那一份焦急……

    玉醐心一软,手亦是一软,短刀落下,巴毅迅疾接住,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的揣入自己袖子,转身若无其事的对康熙道:“方才让皇上受惊,臣罪该万死。”

    他同玉醐偷着较量的一幕,人眼看时不过是匆匆一瞬,所以康熙没发觉出什么,赞许的道:“将军身手果然不凡。”

    巴毅躬身:“皇上过奖,臣最近已经疏于练功,外头冷,请皇上回账内。”

    康熙点点头,走了几步回头看呆呆而站的玉醐:“你也进来。”

    玉醐仍旧呆呆的没有反应。

    巴毅忙道:“这孩子,第一次见驾,大概吓坏了。”

    康熙朗声一笑:“她之前可是厉害的很,自己骑马舒服着,害朕跟在她后头跑回来的。”

    巴毅猛地回头看向玉醐:“你好大胆!”

    康熙忙拦着他道:“这不怪她,是朕喜欢这样做,这一跑,出了一身汗,倒感觉身上轻快了很多。”

    巴毅忽然想起什么,对玉醐道:“你还不跟进来为皇上诊脉,也好将功折罪。”

    玉醐没有如往常似的来一句“是”,只木木的跟在后头进了康熙的营帐。

    李连运还没回来呢,周孔孟就伺候康熙坐下,又命人捧了热茶,康熙呷了口后将茶杯交给周孔孟拿着,他把胳膊横着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道:“朕,倒是想看看你一个小姑娘如何会治病,来吧。”

    玉醐兀自站着。

    巴毅只好替她找由头:“你别怕,皇上以仁义治天下,你看错了,皇上亦不会责罚你。”

    玉醐就慢慢的走了过来,距离康熙越近,她心里越是颤抖,父亲充军,母亲气绝,家给抄了,自己流离失所,心里的恨太强烈,无法强颜欢笑,绷着脸。

    康熙看她不高兴的样子,道:“你在生朕的气?”

    巴毅暗暗着急。

    周孔孟也替她捏把汗。

    玉醐非但没有狡辩,还镇定的道:“是。”

    回答得何其干脆利落。

    巴毅神色焦虑。

    周孔孟却瞪大了眼睛,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这个女子敢说在生皇上的气。

    康熙好脾气的再问:“你为何生气?”

    玉醐低头嘟囔:“皇上说谎。”

    巴毅不知她和康熙之间发生了什么,方才回来时,遥遥即看见玉醐手中似乎抓着利器,他是知道玉醐恨康熙的心的,所以才狠心以指力刺痛了坐下骑老张的屁股,使得老张突然爆发将他甩了下去,他才好借势跃到玉醐跟前,及时制止了她冒险。

    康熙明白玉醐口中所言他说谎是什么意思,兴致勃勃的道:“朕是说谎了,同你玩笑而已。”

    玉醐也不抬头:“百姓说谎,只是一人说谎,皇上说谎,就是全天下在说谎,因为皇上拥有天下,全天下的人都说谎,实在可怕。”

    康熙听了哈哈大笑:“伶牙俐齿,可是朕同你说谎的时候朕不是皇上,朕只是爱新觉罗玄烨。”

    后半句,康熙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无限的温柔。

    巴毅只觉心头给什么蛰了下,微微的痛。

    周孔孟却偷着在笑,皇上,大概是动情了。

    玉醐也有些始料不及,没想到康熙如此机智,说不过人家,索性去给他把脉,轻轻的把手指放在康熙的腕处,蜻蜓点水般的,须臾就挪开,道:“皇上虽然只是受了风寒,可是皇上曾经受过重伤,此次风寒引出了旧患,所以吃了药也不见好。”

    康熙不止一次受伤,对玉醐的诊断非常佩服:“你小小年纪,还有如此精湛的医术,你来说,朕该吃些什么药方能痊愈呢?”

    玉醐目视地上:“也不必用什么特殊的药,只添一味人参即可。”

    周孔孟从旁道:“臣略通歧黄之术,所以真没想到皇上染了风寒竟然把旧疾引了出来,差点误事,臣有罪。”

    他说着跪下。

    康熙一心在玉醐身上,也不拿正眼瞧他,只道:“朕恕你无罪,赶紧去张罗一支人参来,蒙江盛产人参,这应该不会太难。”

    周孔孟谢恩而出,想办法去买人参了。

    康熙问玉醐:“倘或你治好了朕的病,你就是大功,你想朕赏你什么呢?”

    玉醐差点脱口而出要他替父亲昭雪,忽听巴毅清咳了一声,她改口道:“奴才不敢求皇上赏赐,奴才给皇上看病是荣幸之至。”

    康熙微微一笑:“听你说话谈吐不凡,该有良好的家世,听瓜尔佳将军说,你是流落到蒙江,最后为了糊口做了他的马官,那么你家在哪里?父亲是做什么营生的?”

    玉醐迟疑着,明白方才巴毅暗示她,是因为眼下贸然说出父亲的事,非但不会让康熙开恩,亦或许会让他反感,毕竟卢照水的事件重大,康熙怎能轻易赦免了父亲的罪名呢,就道:“奴才卑微,奴才的一切都卑微,恐有辱圣听,倒是皇上的病要紧,耽搁下来怕加重,奴才这就去给皇上熬药。”

    她说完跪下磕了个头,然后退了出去。

    康熙看着她的背影道:“这姑娘,奇奇怪怪的。”

    巴毅忙解释:“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刚好此时李连运等人也回来了,自有他们来服侍康熙,巴毅退出,因为周孔孟对此地不俗,巴毅就让达春陪着,去蒙江镇的药房购买人参。

    药材买回来,已然快二更天,玉醐在营帐外支起了炉灶,洗刷干净的药罐子也吊在了火上,药材入内,她亲自盯着,不时的往炉子里添些柴火。

    熬了一个多时辰,药罐子里的水逐渐少了,浓浓的草药汤黑乎乎的倒在了碗里,玉醐端着走向康熙的营帐,刚好半路遇到巴毅。

    味道有些奇怪,巴毅深深嗅了下,突然皱起眉毛:“你在药里加了什么?”

正文 058章 亲口试药

    药碗烫手,玉醐只托着碗底,给巴毅识破心机,她暗幽幽的眸子如天上的星子,保持着以往的镇定,淡淡道:“没什么,是一种调和的香料,这样皇上吃起药来方不至于口苦。”

    巴毅哪里肯信,四下看看,除了几个巡逻过去的兵丁,再无其他什么人,他还是压低声音道:“不对,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你若再次冒险,必然会害了你父亲。”

    他总是能够一眼望到自己已经冰封的心底,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玉醐晓得骗不了他,只好说了实情:“这不是毒药,我只是想让皇上的病情加重,那时他自然会想起我爹来,等我爹出手救了他,他才肯赦免我爹。”

    巴毅压抑的低声呵责道:“糊涂!”

    随后夺过药碗,手一倾斜,药汤倒在地上,滚热的药汤遇到冰雪,顿时冒起了热气,他脚下的方寸融化成水,溅在那掐金丝的牛皮靴上,他拉着玉醐往营帐的暗影中躲了,再道:“皇上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能骗得了的,而周孔孟、于化雨、黄鼎臣和盖铁锅这几个人也非等闲之辈,你这样做无异于抱薪救火,救你父亲我自有法子,你只需好好的为皇上看病,看好皇上的病,你这里不是一样居功么,回头寻个合适的机会,我再对皇上说明你的真实身份。”

    玉醐低头默不作声,忽而抬头看着巴毅问:“将军母亲是否健在?”

    巴毅不知她是何用意,点头:“她老人家还算硬朗。”

    玉醐突然哽咽了:“可是我娘却没了,我爹给官兵抓走没多久,我娘就没了。”

    巴毅拧紧了眉头,彼此对视,他看见玉醐的眼睛溢满了泪水,他把持不住,一把将玉醐揽入怀里,待觉着这行为有些不妥,忙松开玉醐,风马牛不相及道:“你冷么?回去歇着罢。”

    玉醐止住哭,抹干了眼泪:“我得赶紧重熬一碗药,等下那个李公公会催的。”

    她扭头走了,巴毅就目送着她的背影,悠然一叹,去了康熙的营帐。

    今日之事太过兴奋,康熙还没有就寝,正歪在炕上看书,见巴毅进来,待巴毅想施礼,他就抬抬手:“行了这又不是在朝堂,快别闹那些虚文了,你过来坐,朕有些话刚好想找你说一说。”

    巴毅就走了过去,于炕前的椅子上坐下,先问了康熙的身体,才又道:“皇上找臣,是为了葛尔丹吧?”

    康熙用手指点着他:“知朕者,唯你瓜尔佳将军也,是这样,葛尔丹举兵十二万往南边挺进,灭了两三个部落,大有称霸之势,可是他没有明目张胆的跟朕敌对,以你看,朕该当如何呢?”

    巴毅对此事早做过深思熟虑,道:“葛尔丹同罗刹国交好,不过是用了计远攻近交,臣觉着,皇上也可以如此,于此便做到有备无患。”

    康熙认真的听着,点头:“此话如何讲呢?”

    巴毅道:“玉醐往林家庄时,救下了一个小乞丐,当时追赶小乞丐的就是喀尔喀部的人,听说喀尔喀部给葛尔丹突袭,这些个喀尔喀部的人是冲出来准备上京向皇上求援的,葛尔丹野心勃勃,深受其害者众多,漠南漠北漠西的蒙古各部,喀尔喀部外,还有土尔扈特部等等,葛尔丹对这些部落亦是虎视眈眈,倘或这些部落连在一处,使得葛尔丹如坐空城,周围没有可亲近之人,他还会如此嚣张么。”

    康熙频频点头,听他提及玉醐,突然改了话题道:“那个玉醐,她倒是有些手段,只做了个马官,未免屈才了。”

    巴毅正想就葛尔丹往纵深里谈论下眼前朝廷的形势呢,有点猝不及防,道:“她初来乍到没多少日子,委以重任,臣怕她不能胜任,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等她再历练些日子,臣准备升她做医官。”

    康熙表情淡淡:“像她这样的女子,世上能有几何,别暴殄天物,将军酌情吧。”

    巴毅迅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嗻,臣明日即升她做医官。”

    康熙忽然又把话题拐到葛尔丹身上,还谈了南面三藩余孽,两个人一说,就不知道多少时间了,这时李连运进来禀报:“皇上,药熬好了。”

    康熙颔首。

    李连运就转身让等在门口的玉醐进来了。

    康熙仍旧坐在炕上,仍旧同巴毅说着话:“你这军营可厉害了,这火炕烧的滚烫,躺下来非常舒服。”

    巴毅就道:“关外之地悉皆如此,否则不能取暖。”

    玉醐脚步如凌波,轻得听不见声息,连快曳地的长袍都只是微微而动,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会的礼仪,她走近了康熙,把手中的药碗转交给李连运。

    李连运已经从身上摸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取出一根银针,康熙见了制止道:“行了收起你的宝贝吧。”

    李连运有些为难:“皇上,这是太皇太后交代奴才的。”

    玉醐明白他的用意,怕药中有毒而已,就从他手里夺回药碗,不假思索的吃了一口,然后道:“这下可以放心了。”

    李连运目瞪口呆,手指她:“你!这药你怎么能吃呢,你吃了皇上吃什么。”

    皇上的东西向来没人刚碰,碰了,就是大逆不道。

    玉醐哪里懂宫中那些繁文缛节,抿嘴看着康熙:“奴才不知,不然奴才重新熬一碗药来。”

    她转身想走,康熙喊住她:“不必,朕就想吃这碗。”

    玉醐转身看他,有些手足无措。

    康熙招手示意她过来,待她重新靠近,康熙下了炕直接从她手中接过药碗,咕嘟嘟喝酒似的,喝了一个畅快,喝光还意犹未尽的吧嗒下嘴:“这药熬的火候好,朕明日就可以痊愈了。”

    玉醐恍惚着,假如这药里下了毒,此时已经给母亲报仇雪恨,她的眼底又升腾起冰冷的雾气,连语气都是凉冰冰的:“明日皇上能否痊愈,要看这枚人参是否够得上几百年了。”

    康熙懵懂:“这药里的人参有几百年那么久?”

    玉醐垂头:“是,奴才懂药材,亦懂人参,周大人说他买的这支人参少说也有三百年,但奴才发现这参的芦头稍微有些不妥,若是明日皇上能痊愈,即说明这支人参不是伪货。”

    康熙由衷的赞叹:“你小小年纪懂的还真不少,朕来问你,你姓什么,祖上哪里?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他迫切想知道这些,玉醐迟疑下,顾不得巴毅之前的提醒,一字一句,泣泪滴血的道:“奴才姓玉,家严名讳,上耕下儒。”

正文 059章 居功得赏

    “玉耕儒……”

    康熙微眯双目,低吟一般,他先前只以为玉醐的玉是名字中的一个字,并没想过居然是姓氏。

    “玉醐,哦,原来如此,原来你是玉耕儒的女儿。”

    康熙波澜不惊,说起玉醐的名字时一字一顿,又反复咀嚼,仿佛这不是个名字,而是首诗,口齿生香。

    “我爹……”

    玉醐并不想趁此机会替父亲求情,只是想表明父亲如今身在青龙河畔的营地,近在咫尺,若是康熙的病不见轻,她想请康熙准许父亲戴罪为其治病。

    只是她刚开口,康熙却道:“朕今日也乏了,你跪安吧。”

    玉醐缄口,随后告退而出。

    账内的巴毅同康熙,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相当尴尬,巴毅没料到玉醐会在此时坦露她的身世,而自己,有隐瞒不报的嫌疑。

    终于,康熙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表情肃然道:“她来蒙江多久了?”

    巴毅愣了愣,不知皇上口中所言的是谁,须臾便明白该是玉醐,因为玉耕儒充军发配蒙江是皇上下的旨,以皇上的才智,粗略估算都能知道玉耕儒到蒙江的时间,巴毅遂道:“就在皇上微服私访来此之前不久。”

    康熙慢慢转身,望着巴毅道:“朕知道你没那么冲动,不会将罪臣之女弄在身边,所以她该是自己来的,想京城距此千里迢迢,她可真是不一般。”

    巴毅亦是如此感叹:“臣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因为无处安身,更无法糊口,适逢孙禄山招护院,那孩子,竟然跑到孙府去应聘,所以,她正如皇上所言,可真是不一般,后来臣得知她是玉大人的女儿,才留在身边做了马官,玉大人救过臣的命,臣如此做,只是投桃报李,只是臣也没有格外关照她,她是马官,每天喂马,也随着臣查破了孙禄山一案,还替人看病,她倒是非常勤恳,也毫无怨言,从一个大家闺秀沦落到如此地步,一般的人,怕是早想不开做了傻事,可是这孩子有股劲儿,那是玉耕儒的影子。”

    康熙端坐在炕上,李连运拿过一张狼皮褥子盖住他的腿,又端了杯热茶给他,康熙也不接,手按了按太阳穴,说来这一天没少折腾,他又抱恙,面现疲乏之色,淡淡道:“朕说了那么一句,你倒是洋洋洒洒一大篇,看来你对玉醐很是欣赏么。”

    巴毅心底一惊,面上如常:“皇上也说她是奇女子,这样的女子,臣当欣赏。”

    康熙睇了他一眼,突然改口道:“达尔罕王给朕上疏,意在春暖花开时节给你和漱玉格格办婚事,朕已经准奏,想来他也把这件事告诉你了,眼瞅着天就暖和了,你酌量个人选暂代你监管蒙江,然后回吉林乌拉成亲去吧,你与漱玉格格的婚事一拖就是几年,老夫人可是对朕颇有怨言呢。”

    巴毅猜出康熙的用意,面上无波,只尊声:“嗻。”

    康熙忽而笑了:“朕这次来,怎么感觉你与朕有些生疏,不似往日那般亲近,朕与你虽是君臣,也是朋友,想当初咱们二人并马齐驱,有说有笑,何等融洽。”

    他其实是猜测,或许是因为玉耕儒一事,巴毅对他有怨言,倒也不一定是为了玉醐,而是株连玉耕儒,其实真的并不在理,康熙深知巴毅的个性,虽然不是那种宁折不弯的耿直,但心底还是颇有正义的。

    巴毅僵了表情,倏忽道:“到底是君臣有别,还因为孙禄山一事,臣自感责任重大。”

    康熙似信非信,端了茶杯想吃,停在嘴边问:“以你看,玉耕儒真的不该严惩吗?”

    这话尖锐,更兼微妙,巴毅稍微想了想,道:“玉大人乃医者,悬壶济世,曾经给卢照水看过病也没什么不妥,且他给卢照水治病之时,卢照水还未曾写下那篇大逆不道的文章,臣觉着,玉耕儒有点委屈。”

    他大胆说了这些,是拼了同康熙翻脸的,这话若不说出来,他一是愧对良心,二是愧对玉醐。

    不料,康熙并无不悦,还轻轻点头:“你说的都没错,可不惩处玉耕儒,如何做到杀一儆百,朕是皇上,朕很无奈,用一个玉耕儒得以警示天下之人,朕觉着,这值。”

    玉耕儒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就因为他的名气,康熙才狠心株连了他,这也是太皇太后从旁提醒的,株连了成千上百的人未必能威慑到天下人,可是株连了玉耕儒,因为天下人都知道这个神医,也就知道了如卢照水辈,是怎样的下场,同卢照水辈来往,又是怎样的下场。

    巴毅目光缥缈,不知心里所想,嘴上道:“臣明白皇上的难处,臣也能想得到玉耕儒的委屈。”

    点到即止,并不多说。

    康熙突然正色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身为人臣,就算他为国捐躯了,更何况朕没有杀他,只是流放。”

    说的义正言辞,也是决心不容置喙的样子,心里却在纠结,大抵,是因为玉醐的出现吧,康熙叹口气,挥挥手道:“将军回去歇着吧,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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