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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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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留下一份书单; 陆见深离了锦春院,前往陆见游处检查功课。
  陆夷光目送他走远; 仰望星空,幽幽叹出的一口气; 兄长大人太负责任; 怎么办?
  转念想到陆见游肯定比她更倒霉,陆夷光霎时得到安慰; 开开心心地回屋就寝。
  次日艳阳当头; 赫赫炎炎。
  南康长公主携刚归家的陆夷光和陆见游去庆王府向老太妃请安。
  庆太妃正带着王府女眷在戏楼听戏,老太妃是个戏迷。
  还没进入戏楼,陆夷光就听见明快活泼的戏词; 听着与常见的京剧很是不同,入了内一看台上,扮相怪新鲜的。
  “这是哪来的新戏法?”南康长公主笑着问。
  上座的庆太妃看见女儿很高兴; 津津乐道; “这个叫黄梅戏,江浙那边传过来的,我也是头一次听,很是不错; 你们也来听听。”说话间看见了后面的陆夷光和陆见游,“阿游和阿萝回来了; 玩的可高兴?”
  “高兴; 承德那边比咱们京里头凉快不少; 外祖母真该去住几天。”陆见游端着笑脸道。
  庆太妃乐呵呵的; “外祖母老骨头一把,可比不得你们身体好,可以随心所欲的出门玩。”
  陆见游不赞同,“外祖母老当益壮,身子好着呢。”
  庆太妃笑眯了眼。
  陆见游又殷勤地指了指身后丫鬟捧在手里的木盒,“外祖母,这是我和阿萝专程带回来孝敬您和舅舅舅母的,他们那儿的黄旗小米特别好,小米营养丰富格外养人,您可得多吃点。”
  “是的咯,黄旗小米可是贡品。”庆太妃高兴,“好,外祖母每天喝一碗。”
  陆见游又道,“还有这些菌菇,是我和阿萝亲手在山上采的,您一定要尝尝。”
  “你们有孝心了。”庆太妃当下就吩咐丫鬟,“拿到厨房去,让人做了,仔细些,可不许做坏了,这可是我外孙和外孙女孝敬的。”又笑眯眯问陆见游和陆夷光,“今儿陪外祖母用午膳,有什么想吃的,让他们做。”
  陆见游也不客气,报了王府主厨的两个拿手菜。
  陆夷光也应景的报了个菜。
  庆太妃招手让他们两个坐在自己旁边,问了这些时日的近况,多是陆见游在说,陆夷光做补充。
  说得差不多了,知道两个孩子不喜欢听戏,庆太妃就让他们下去玩耍。
  陆见游去找表兄弟。
  陆夷光则是和大表姐李漱玉一块离开,庆王府有四位姑娘,大姑娘李漱玉,二姑娘李莹玉,剩下两位姑娘十岁都不到,便不必陪客。
  “表姐蔻丹的颜色真别致,”陆夷光拉起李漱玉的手,她老早就留意到了,哪个小姑娘不爱美。
  “闲着无聊瞎调,没想到倒是调出了这个颜色,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染。”
  陆夷光咯咯笑,就等这句话了,抱着李漱玉的手臂卖乖,“表姐真好。”
  李漱玉芊芊细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给你染蔻丹就好,不给你染就不好了,合着我以前都白疼你了。”
  “哪能啊,”陆夷光捂着心口表忠心,“表姐对我最好了,我心里都记着呢。”
  李漱玉捏了捏她细嫩的脸颊,嗔笑,“油嘴滑舌。”
  陆夷光仰着脸儿任捏,看在美美的蔻丹份上。
  李漱玉失笑,带着她回自己的小院,吩咐丫鬟去准备东西。
  五六种颜色鲜艳的花瓣按照比例放进臼里,用玉杵捣成细细的糊,再加入明矾搅拌。
  陆夷光将手掌放在桌子上。
  李漱玉亲自将花糊抹在她指甲上,再用纱布抱起来,随意地问道,“听说夏大姑娘回京了?”
  “表姐消息真灵通,夏姐姐昨儿才回来,你就知道了。”
  李漱玉轻轻笑了下,“京城拢共就这么大。”
  陆夷光屈了屈被包起来的手指,“昨儿我回京的时候在朱雀亭遇见了夏姐姐,你说多巧,我们还在德胜路那儿遇见了大哥。”
  李漱玉握着银勺的手颤了下,“有缘千里来相会。”
  “可不是有缘嘛,一回京就遇上了,”陆夷光道,“大哥上午会友,下午拜访夏府,他们五年没见了,肯定有不少话要讲。”
  垂着眼的李漱玉仔细地将最后的小指包上纱布,“那深表哥的好事将近了吧?”
  陆夷光点了点头,“我大哥都二十了,旁人他这岁数,孩子都能跑了,可不得赶紧了。”
  却说南康长公主处,庆太妃一听夏兰盈回京了,就道,“可算是回来了,她身子如何?”可别落下病根了,这可是女儿的嫡长媳,意义非同一般。
  “我倒还没见过,阿深他们说瞧着还算康健,到底年轻,恢复力好。”
  庆太妃叮嘱,“回头她来向你请安,你留心点。”
  南康长公主颔首,“我省得。”
  庆太妃放心的点了点头,女儿可比儿子精明有数多了,不用她操心,要是两个都稀里糊涂的,老太妃觉得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旁的庆王妃凑趣,金侧妃母女被禁足,没了她们在跟前上蹿下跳,她精神都好了不少,“那姐姐马上就要喝上媳妇茶了。”若非夏兰盈母亲病逝耽搁了婚期,说不得这会儿孙子都抱上了。
  南康长公主笑,“阿深娶了媳妇,我就能像母妃似的享福了,没事听听戏赏赏花。”
  一句话说的庆太妃和庆王妃都笑了。
  上了年纪的女人,最是喜欢讨论婚嫁这些个话题。
  庆太妃笑着道,“阿深年岁不小了,挑日子的时候,尽量挑的近一点,人手不够管你弟妹要就是。”
  女婿族人不在京城,女儿也没个妯娌能搭把手,可不得他们娘家人顶上。
  庆王妃忙道,“到时候姐姐只管吩咐。”
  “你这话我可记下了,届时可不许往后躲。”南康长公主笑看着庆王妃,“你也趁机练练手,马上就能用得着了。”
  这指得便是李漱玉了。
  李漱玉的婚事是庆太妃婆媳俩的一桩心事,十七岁的大姑娘还未许人家,比较少见了。
  谁让李家的女儿在婚事上尴尬,依着祖训,只能从平民和低级官吏里头选人。渐渐的,每年秋闱和春闱成了皇室挑女婿的第一场合,那些出身平平,相貌英俊,才华横溢的举人进士成了香饽饽,好些驸马都是这么来的,譬如陆徵。
  李漱玉是庆太妃一手养大的,是庆王妃第一个孩子,两人岂肯委屈了她,这左挑右选,不知不觉就耽搁至今,婆媳俩有点着急了。
  近来才确定下来,这人还与南康长公主有关。
  一出黄梅戏落幕,南康长公主和庆王妃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妃回沉香院,到了正屋,老太妃挥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八字没一撇的事,可不好叫人乱传坏了名声。
  庆太妃与庆王妃相中的是吴家的嫡次子吴沐阳,吴沐阳是陆徵外祖父那一房的儿孙,辈分上是陆徵的表侄儿。
  吴家跟着太祖起兵,太祖打下江山之后,吴家得了一个侯爵,世袭三代始降,到了这一代,已经没有爵位了。子孙也不大成器,泯灭于众人。
  吴沐阳的父亲在工部当一个从七品的给事中,后生倒是不错,虽然今年的春闱名落孙山,不过才刚刚及冠,这年纪已经有举人功名,算得上出类拔萃。
  模样长得也端正,家里头知根知底风评不错,他不是嫡长子,小两口就不用跟着公婆过日子。
  李漱玉身为郡主,身份贵重嫁妆丰厚,只要后生好,小日子就能过的红红火火。
  “沐阳这孩子不错。”南康长公主笑着道,她和吴家走动的还算频繁,当年陆徵上京赶考时,他舅舅一家倾力相助,投桃报李,陆徵出人头地之后,也对吴家几番照顾,吴沐阳入太学读书,就是陆徵安排的。
  南康长公主想了想,“这两天我去吴家探探口风。”十之八九能成,娶郡主对吴家而言是天上掉馅饼,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南康长公主也没把话说死。
  庆王妃笑容更甚,“那就劳烦姐姐了。”
  “漱玉是我嫡亲侄女儿,我拿她当女儿看的,哪里说得上这个了。”南康长公主挺喜欢这个知书达理的侄女儿。
  庆王妃笑,“漱玉有姐姐疼她是她的福气。”不由得想起了陆夷光,女儿品级比陆夷光高,婚事却是远不如她的。陆夷光是宗室出女,祖训管不着她。
  端看她前头定下的杜若,阁老嫡长孙少年举人,纵然出了意外。然看杜若就知道陆徵和南康长公主是要将女儿嫁入名门望族的。
  没了杜若,下一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退过婚又如何,疑似鞭打未婚夫又如何。她父亲是户部尚书,江南文士集团的执牛耳者,举足轻重。她母亲是在宗室内颇有地位的南康长公主。两位兄长一文一武,初露峥嵘,前程似锦。
  想娶她的人犹多过江之鲫,这才退婚呢,就有熟人找她来打听口风了,其中有一家,条件不错,庆王妃便提了一句。
  南康长公主笑道,“阿萝才退婚,且缓上一阵吧。”
  庆王妃便知她是不中意这家,也笑,“阿萝还小,再等等也无妨,好的总是来的晚一些。”
  不知想到了什么,庆太妃目光动了动。
  又说笑几句,庆王妃道,“母妃和姐姐慢聊,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你去吧。”庆太妃点了点头,这媳妇是个机灵的,知道她有话和南康说。她啊,是个明白人,只是性子犟了些。当年发现金侧妃和儿子暗通曲款,就对儿子没个好脸色,生生把人推了过去。要不金侧妃怎么能牢牢拢住儿子,短短六年内生了三儿一女。后来她回过神来,哪怕没儿子,也把金侧妃气焰压了下去,但是金侧妃气候已成,两边就这么僵持住了。
  庆王妃福了福身告退。
  老太妃拿眼看着南康长公主。
  南康长公主也望着老太妃,“母妃有话要与我说。”
  庆太妃捻了捻佛珠,慢悠悠问,“阿萝的婚事,你是个什么章程?”
  南康长公主实话实说,“倒有几户中意的人家,不过还没定下来,我和她爹想仔细观察下,免得再跟杜若似的看走了眼。”退一次婚还好,再退一次,就真的麻烦了。
  “哪几家?”庆太妃问。
  南康长公主如是一说。
  庆太妃皱眉,都是一等一的勋贵名门,“阿深的婚事,你们怕犯忌讳,往下找,怎么阿萝的婚事就不顾这个了。眼下女婿位置越来越高。”庆太妃指了指上面,“那位多疑,你们更该谨慎些。”
  南康长公主回,“母妃放心,我们心里有数的。” 男子与女子不同,男子可以靠自己立足,女子的地位却取决于她的父兄,她的丈夫,她的儿子。
  她可不舍得阿萝出阁后低人一头,过得还不如未出阁前肆意,那还不如不嫁。
  若是可以,难道母妃和庆王妃不想让漱玉加入高门大户。便是皇帝也不能免俗,在胞妹顺阳长公主身上,破例选了侯府世子符邵为驸马。至于看走了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些话说出来就有些扎心了,会戳到母妃的肺管子。
  庆太妃来气,“有数,我看你俩糊涂的紧,纸包不住火,将来他们要是知道了阿萝不是你们所出。”
  “母妃。”南康长公主打断庆太妃的话。
  庆太妃却是坚持说了下去,“他们心里能舒坦,只怕会觉得你们骗婚,那不是得罪人嘛,对阿萝也不好。依着我,寻一普通人家,便是知道了,他们也不敢不满。”
  类似的话,之前陆夷光和杜若议亲的时候,她便说过,奈何压根没人听她的。她难道是见不得阿萝好。纵然阿萝在她这比不得其他孙辈重要,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疼不起来,但是看着长大,总有几分香火情,她也是希望她好的。
  明明照着她的话来办对大家都好,偏偏女儿和女婿冥顽不灵,两个糊涂蛋。要报恩,收为义女当亲女儿养大,照样能交代的过去了。
  他们偏偏要费尽周折撒下弥天大谎。要不是她跟着父亲学过一些歧黄之术,无意间摸出女儿脉象分明是单胎,也得被蒙在鼓里。
  就这样女儿还是不肯说实话,哪个是她亲外孙哪个不是,还是她自己看出来的,阿游和阿深阿湛小时候有些像。
  简直气煞人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南康长公主拧了眉头,“您不说我们不说,阿萝就是我和驸马生的。”
  庆太妃气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康长公主敛容肃声,“没有万一,母妃,这世上烂在肚子里的秘密数不胜数。您以后休要再提,多提一次就多一分泄露危险,您总不想我被治一个欺君之罪。”
  庆太妃脸皮抽了抽。四年前,陆徵办了一件漂亮差事,皇帝龙颜大悦,直接赏了一个县主的封号,陆徵再三请辞无果,陆夷光便成了县主。
  这并非皇帝第一次封赏重臣之女,皇帝打了一手好算盘,男子的爵位可以传给子孙后代,可女子爵位一代而终。所以,他在位三十二年,十几个外姓女子得爵,外姓男子却只有寥寥三个。
  陆夷光因是陆徵之女获封,若是追究起来,可不是欺君之罪。
  庆太妃气得想打人,造孽哦,儿子女儿没一个让她省心的,“你给我走,看见你来气,气死我了!”
  南康长公主真的带着陆夷光和陆见游走了,有些事不能退步,一退步,她娘会得寸进尺,说辞是忽感身体不适。
  庆太妃:“……”让你走你就走,让你干其他事怎么就没这么听话了。
  闻讯赶来的庆王妃送走了大姑子,回来再看着气呼呼的庆太妃,得了,娘俩这是又拌嘴了。
  庆王妃无奈又有些羡慕,她娘去得早,想拌个嘴都没机会。
  陆夷光和陆见游觑着南康长公主的脸色,对视一眼,安静如鸡。


第23章
  南康长公主母子三人刚刚回到公主府, 就见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停在几丈之外, 一健硕中年翻身下马, 向前垮了几步,拱手弯腰行礼, “小的参见公主,县主, 三少爷。”
  来的是陆衍心腹陆勇,他是随着陆衍一块儿长大的小厮,现为陆衍管家。对于陆衍和楚心慈之间的往事, 最清楚的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就是他了。
  南康长公主点了点头, “你倒是来得挺快。”
  陆勇赔着笑道,“二爷不敢叫大人和公主费心。”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大姑娘放在眼皮底下总归不是个事,所以他是快马加鞭地赶来。
  陆勇又道,“二爷和二夫人备了一些土仪,他们脚程慢, 还要过几日才到。”
  南康长公主笑了下。
  陆夷光多看了陆勇一样, 楚玉簪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吧。
  楚玉簪被传到花厅, 陆夷光和陆见游则被打发走了。
  兄妹俩互相瞅瞅, 觉得年纪小就是没知情权, 什么事都被撇在一旁。
  陆见游横一眼陆夷光, “我回去写文章了。”十篇文章都是拜她所赐。
  陆夷光心虚地挪开视线, 气弱, “我也要写读书心得的。”大哥给她列了一张书单,让她在一个月内看完,还得每本书写一篇读书心得。
  陆见游磨了磨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怪敌人太狡猾!”陆夷光为自己辩解。
  陆见游冷哼一声,“怎么不说你自己笨。”
  陆夷光冷漠脸,“喂喂喂,你够了,你说了我一早上,还准备说我一整天吗?”
  陆见游权衡了下,选择了见好就收,不然这丫头恼羞成怒,得不偿失,遂他高傲地一甩衣袖,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陆夷光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站在原地想了想,吩咐,“把《水经注》拿到竹楼那边。”
  东边竹林里有一座小竹楼,她让人建的,夏天坐在里头消暑再是惬意不过。
  却说花厅内,在南康长公主的见证下,楚玉簪和陆勇对了一些不为外人知的细节。
  上首的南康长公主神情越来越无语,这小叔子简直缺了德了。原以为好歹是两情相愿,合着是老二骗了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在南康长公主冷冷的目光下,陆勇面皮发臊了下,他也是帮凶,这事他家二爷的确办得不厚道。
  当年到底年轻,搁现在二爷绝对干不出来那种不靠谱的事。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二爷负了楚心慈是真,若楚玉簪真是二爷骨血,那二爷不只是更加对不起楚心慈,还亏欠了这个女儿。
  说完了,楚玉簪便恭顺退下。
  陆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玉镯的确是二爷送给楚姑娘的,一些细节也都对上了。再过几日,梁溪的消息也该到了,才能确认。”
  认祖归宗是大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陆家并非小门小户,不排除有知情人想李代桃僵的可能,这种事再小心都不为过,总比弄错了以后再发现的好。再来,一开始就把方方面面调查地一清二楚,也省得日后二夫人做文章。
  不过在陆勇看来,十拿九稳了,不都说侄女像姑吗,楚玉簪的脸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
  离开的崔婶面上带出不满,查查查,把她们当什么了。要不是老爷去得早,姑娘无依无靠,她们才不稀罕来找他们。但凡老爷晚走个三五年,等姑娘出嫁了,姑娘就不至于受后面这些罪,还差点被人抢去糟蹋。
  楚玉簪是崔婶带大的,岂看不出她面色有异,暗暗捏了下她的手。
  崔婶会意,只得强压下不满,更加心疼自家姑娘。
  途径竹林时,楚玉簪一错眼便看见林子里正在逗猫的陆夷光。
  陆夷光原本是在认真看书的,但是她的猫热情洋溢地邀请她一起玩,她实在是盛情难却。
  拿着一根小麦苗逗着猫的陆夷光无意间一抬头,“要不要进来纳凉?”
  楚玉簪犹豫了下,抬脚走了进去,福了福身,见她蹲着,自己也蹲了下去。
  陆夷光见她面色平静,却觉得她心情应该不甚美好,怜香惜玉之情顿生,“要不要摸一下,很好摸的。”
  心情不好就撸猫,一只不够就两只,保管猫到病除。
  楚玉簪抿了抿唇,“我也养过一只三花猫。”可是她逃出来的时候没法带上它,不知道它现在如何了。
  陆夷光没问她的猫怎么样了,想了想,“我那儿刚生了一窝小狸花猫,你要不要养一只解解闷。”
  “谢谢县主好意,只是我怕照顾不好它。”她自己都是寄人篱下,靠着别人养,哪有资格去养猫。
  陆夷光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小猫咪舒服地喵了一声。
  奶声奶气,恁是惹人怜爱。
  楚玉簪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它柔软的后背,温暖绵密的触感让她在一瞬间想起了从前。
  祖父坐在摇椅上喝茶,她坐在旁边逗猫,阳光是暖的,天空是蓝的,花是红的,草是绿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的猫是祖,外祖父送给我的。”楚玉簪望着小猫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说道。
  陆夷光斟酌了下,“你外祖父肯定很疼你。”
  楚玉簪眼中的笑意如同湖面波纹荡漾开来,她本就生的貌美,这几日不必再奔波劳累,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这般一笑,容光焕发,颜色动人,“我外祖父只是个秀才,薄有几十亩良田,但是他老人家把他能力所及内的最好的都给了我。”
  陆夷光莞然,大多长辈为了晚辈可以倾其所有。
  “唯独在读书上,外祖父对我极其严格。”楚玉簪缓缓道。
  陆夷光点了点小猫咪湿湿的鼻子,“你外祖父想让你当大才女。”
  楚玉簪抬头摇了摇头,“外祖父没想过我当才女,他只是怕我看了不该看的书。”
  陆夷光瞬间想到了自家大哥。
  楚玉簪轻轻抚着小猫的背,别人家的孩子是看着《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识字,她是看着《女则》、《女戒》识的字,“外祖父说我娘是情情爱爱的话本子看多了,移了性情。”
  陆夷光没来由的心虚,她也挺喜欢看话本子,现在她有点理解大哥为什么那么严防死守了。
  楚玉簪苦笑,“我娘天真,别人说什么就什么了,他说他未有家室,便也傻乎乎的信了,还……”未婚先孕,她顿了顿,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
  陆夷光一愣,未有家室?!
  楚玉簪子面露尴尬,“对不起,对县主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陆夷光弯了弯眉眼,“不要紧,一些事说出来心里会好受许多。”
  楚玉簪望着澄净的眉眼,觉得她和这只小奶猫有些像,柔软可爱又无害,让人情不自禁地卸下心防。
  “县主慢慢玩,我先走了。”
  陆夷光冲她笑了笑,“你回去休息吧。”
  楚玉簪站起来,屈膝一福,后退三步方转身离开。
  待楚玉簪走远了,黄芪小声嘀咕,“楚姑娘也怪可怜的。”
  半夏横了她一眼一下,再可怜那也是半个主子,轮不到她一个下人来同情。
  黄芪讪讪地缩了缩脑袋,不好意思地看着陆夷光。
  陆夷光扫一圈笑了笑,是挺可怜的,父不详的孩子,处境可想而知,而且听话头她娘还是被骗的。
  她抱起小奶猫,抬脚去找南康长公主,这说一半留一半,不是故意折磨人吗?这事困恼她好几天了,不问清楚,她不舒坦。
  面对陆夷光求知欲旺盛的眼神,南康长公主也不做隐瞒,姑娘家知道点这种事也能警醒些。
  楚心慈和陆衍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单纯天真到有点蠢的美丽女子遇上风流多情的薄情郎。
  楚心慈是家中独女,被养得天真无知。十五岁那年不幸遇上了风流多情的陆衍。陆衍隐瞒身份与楚心慈交往,楚心慈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等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铸下大错。陆衍想纳楚心慈为妾,然楚父虽然只是个秀才,却是个傲气的,不肯让女儿做妾。
  用陆勇的话来说,陆衍几次上门都被楚父赶了出来,恰逢他的调令下来了。陆衍无奈离开,临走留下了一笔银子,如果楚家改变了主意可以写信给他。只一直没有收到音讯,慢慢的也就忘了。
  用崔婶的话来说,陆衍走后,楚心慈才发现有了身孕,楚父想偷偷打了,可楚心慈体弱,郎中说很有可能一尸两命,就算侥幸保住了性命也可能影响日后生育。
  楚父只能捏着鼻子安排楚心慈生产,生下楚玉簪之后,为了女儿外孙女的将来,楚父狠心把外孙女送给了一户可靠的人家。
  出了这等事,楚心慈无心也无颜嫁人,她自梳在家做了居士。如此过了三年,收养楚玉簪的那户人家出了意外,不能再养她。
  楚父就想办法以收养的名义把楚玉簪抱了回来,一家人得以团聚。
  在楚玉簪十岁那年,楚心慈病逝,又过了两年,楚母也走了,及至今年立夏后,楚父急病去世,也没来得及安排好楚玉簪。
  想吃绝户的楚氏族人侵占田宅不够,还想将楚玉簪嫁个好价钱,主仆俩趁乱跑了出来,北上寻亲。
  半响陆夷光憋出一句,“二叔有点缺德了。”当时二叔二十一岁,可比楚心慈大了六岁。楚心慈年轻不晓得轻重,二叔都入仕为官了,也不知道厉害不成。
  南康长公主嗔一眼陆夷光。
  陆夷光无辜地眨了眨眼,难道她说错了。这事,楚心慈固然有错,轻信不自重,但她还是觉得二叔错的更离谱。
  南康长公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到了外头可不许这么说。”
  “我傻啊!”陆夷光一撇嘴角儿。
  南康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夷光摸了摸怀里的小奶猫,老气横秋地感慨,“女儿家千万不能喜欢错了人。”
  “痴情错付并非最悲哀之事,”南康长公主轻轻点了点她的太阳穴,“最悲哀的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无论男女,会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在感情外他也不会多精明,早晚会栽跟头。”
  陆夷光一怔,想起了谢存华,她喜欢杜若,虽然无法放下,但是她一直都清醒着,没有做出僭越之事。只要她愿意,便能重新开始。
  然而楚心慈没有这个机会,她投入的太多投入的太深,最终葬送了一生,还累得家人伤心受苦。
  陆夷光蹭了蹭南康长公主的肩膀,“阿娘放心,我不会犯傻的。”
  南康长公主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脊背,温存片刻,南康长公主再次开口,“你可想过,楚玉簪为何突然与你提起往事?”
  靠在母亲肩头欣赏自己精心染好的桃粉色指甲的陆夷光眼神微动,“可能是触景生情,情不自禁,也可能是有意为之。”
  南康长公主明知故问,“为何有意?”
  陆夷光细长的手指头指向自个儿,“同情。”在这个家里,得了她的欢喜,作用还是挺大的。
  她能想到这一层,南康长公主便放心了,姑娘家任性顽皮不是事,天真无知才是大事。
  姑娘家天真无知就是一场灾难。
  夏老夫人深有体会,此时此刻,她正在招待陆见深。
  越是和陆见深接触,夏老夫人就越觉得孙女鬼迷心窍,多好的儿郎,当真是应了那句诗,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这般容貌气度绝佳的儿郎,还出身高贵,前途无限。
  满京城多少人羡慕她,就是公主都的羡慕她,她倒好,珍珠当鱼目,鱼目当珍珠。
  捅出那么一个天大的篓子,她要是一直不回来,自己忍痛宣布死讯,这件事也能遮掩过去。可她偏偏回来了,让人进退两难,思前想后左右权衡,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然而想起夏兰盈做的那事,夏老夫人就一阵心惊肉跳,实在不敢想叫陆家知道之后的后果。
  上天有好生之德,阿盈虽然不懂事,但是她已经迷途知返,还是完璧之身,既然让她幡然醒悟,就给她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吧。


第24章
  “大少爷。”门房殷切迎上来。
  陆见深翻身下马; 将马鞭抛给门房; 提脚进门。行至竹林,他扬唇一笑,脚尖一拐走了进去; 揶揄,“这么乖。”
  拿着书正襟危坐的陆夷光彷佛才发现他,惊喜,“大哥回来了。”
  陆见深走近几步; 扫一眼她手里的书,“看了不少。”
  “挺有意思的; 不知不觉就看了这么多。”陆夷光晃了晃手里的书。
  陆见深状似欣慰地点了点头; 《水经注》记载了一千多条河流以及与它相关的历史遗迹,典故传说; 语句清丽; 文笔绚烂,引人入胜。
  陆夷光目光落在他提在手里的食盒上。
  陆见深笑意渐浓; 递过食盒,“经过流芳斋; 买了些刚蒸好的鲜花饼。”
  流芳斋的鲜花饼是京城一绝; 陆夷光和南康长公主都爱吃。
  “大哥你真好。”陆夷光高兴地扔掉书去接食盒; 她正好饿了; 大哥简直就是及时雨。
  陆见深无奈地看一眼被抛到一边的书。
  陆夷光已经打开食盒; 先拿了一枚荔枝大小的鲜花饼递给陆见深。
  “你吃。”陆见深摇了摇头。
  陆夷光收回手咬了一口鲜花饼; 有的吃了也不忘揶揄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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