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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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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兰盈建议,“二姑娘试试,呼吸频率降低,呼吸力度加大,这样人会不累一点。”
  “这法子不错,”费三姑娘试了试,又揶揄夏兰盈,“夏姐姐当真有长嫂风范,连独门秘诀都贡献出来了。”
  几个落在后面的姑娘善意的哄笑起来。
  “我好心教你们,你们倒来埋汰我,”面色绯红的夏兰盈佯怒,一把挽上旁边的陆玉簪,“还是四姑娘厚道,我不与你们玩了。我要是拿了第一,非得想个好点子来捉弄你们。”
  陆玉簪愣了愣,只能随着她加快脚步。
  剩在最后的几人一哄而笑。
  陆初凌应景的扯扯嘴角,望望快消失不见的陆玉簪。这外面来的野丫头倒是好心机,不仅陆夷光与她亲近,就是夏兰盈与她也熟稔。却不想想,她们都是大房那边的,本末倒置。
  忽然,头顶一疼,陆初凌低叫一声,下意识抬手摸脑袋,摸到一个扎手的东西,想拿下来,扯到头发,疼得她嘶了一声,泪花都出来了,怒道,“什么鬼东西!”
  “别扯,是苍耳子。”陆初凝按住她的手。
  陆初凌一愣,继而大怒,“谁扔的?”
  “谁这么缺德?”陆诗云气呼呼骂道。
  蹲在路边灌木丛里的符骥悻悻地摸了摸弹弓,啊哦,弄错人了,这女的从背后看像陆阿萝,边上还站了漱玉表姐,他就以为是陆阿萝了。
  这乌龙闹得,符骥默默地往灌木丛里又缩了缩,“嗷”一声被一大串苍耳子刺得跳了起来。
  “骥表弟?”李漱玉惊讶。
  被迫暴露的符骥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哈哈,安宁表姐也在这儿啊!”
  “……”在场众人。
  大抵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蠢话,符骥脸红了红,“诶呀,他们在等我了,我走了。”他也是来登高的,走的是另外一条山路。
  “苍耳子是小侯爷干的吧。”费三姑娘盯着他手里的弹弓。
  符骥欲盖弥彰地把弹弓往背后一放,“呃,嗯……这个吗?”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干笑,“手误手误。”
  费三姑娘掩嘴笑,“你是想偷袭阿萝吧。”
  符骥纳闷,“她人呢?”
  “上面,她速度快。”费三姑娘指了指上面,好心提醒,“阿萝也拿了弹弓的。”
  符骥假装没听懂她的言下之意,瞅了瞅被他误伤的陆初凌。
  陆初凌原本一肚子火,待得知来人是安宁郡主的表弟还是什么小侯爷,只得把怒火咽了下去,自认倒霉。
  “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符骥走近几步,一本正经的作揖,他生得浓眉大眼,这般正儿八经的瞧着颇像那么一回事。
  陆初凌面上一热,“小侯爷言重了。”
  符骥咧嘴灿烂一笑,觉得没事了便打了个招呼,“你们慢慢走,我先走了。”说着一溜烟消失在旁边那条路上。
  李漱玉摇了摇头,对陆初凌歉然道,“骥表弟调皮贪玩,不过没有坏心眼,二姑娘别往心里去。”
  陆初凌点了点头,“怎么会。”
  将陆初凌头上的苍耳子摘了下来,一群人继续爬山,渐渐的差距越来越大,最后一个阶梯唯剩下陆氏三姐妹。
  “大姐,你先走,别等我们了。”陆初凌催陆初凝。
  陆初凝看看她,“我休息一会儿,你们俩先走。”
  这怎么行,那大姐不是垫底了,不知道她们要怎么捉弄呢,虽然不会太过分,但是肯定是恶作剧。
  陆初凌溜一眼陆诗云。
  陆诗云敲了敲腿,扶着膝盖道,“我走不动了,我不走了,大姐二姐先走吧。” 姨娘是母亲的丫鬟,她嘛,也是二姐的丫鬟。二姐想说不方便说的,二姐想做不方便做的,她来说她来做。
  陆初凝无奈地看着陆初凌,这丫头就会欺负三妹。
  陆初凌别开视线。
  恰在此时,传来一阵凄厉的惊叫声,吓得三姐妹脸色一变,听动静是从上面传来的。
  快到山顶的陆夷光和昭仁公主也听见了,因为距离远,不是很清晰,两人不放心,打发了两个丫鬟去查探。
  两个小丫鬟在半路撞上了急赤白脸上来报信的丫鬟,赶忙回头禀报,“县主不好了,四姑娘失足掉下了悬崖。”
  陆夷光勃然色变,急忙往下走,一边走一边问怎么回事。
  报信的丫鬟是蔡氏指给陆玉簪的,哭哭啼啼道,“崔婶脚滑了下,姑娘想拉她,反倒,反倒一块儿掉了下去,呜呜呜……”
  陆夷光被她哭得心烦气躁,加快脚步。
  到了事发点,发现陆见游和符骥也在。
  两人是一块来爬山的,自从上次一块喝醉酒一块泅水一块去了歌舞坊之后,感情一日千里,经常一起鬼混。
  事发时,他们一行人就在不远处,循声赶紧过来,不想出事的竟然是陆玉簪,都觉得她今年命犯太岁,好不容易认祖归宗能过上好日子,居然又飞来横祸。
  见了陆夷光,陆见游走过去,开口安慰,“你先别着急,”他知道陆夷光和陆玉簪投缘,明里暗里多照顾,“运气好,两个人都挂在了树上,我已经让人去拿绳子了。”
  陆夷光神情却没有因此和缓,走向悬崖边想看看情况。
  “你别靠太近,小心掉下去。”旁边的符骥喊了一声。
  “我有数。”陆夷光小心地探头看了看,光溜溜的悬崖绝壁,唯独从缝隙里破土而出的松柏傲然挺立,也正是这些树救了陆玉簪和崔婶,没让她们摔入深不见底的山谷。
  多看一会儿,陆夷光就有些眼晕,连忙退了回来。这儿是险地,历险探胜者络绎不绝,但是一般人都会有意识绕开。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陆夷光皱眉。
  “是我,都是我的错,”悲不自胜的夏兰盈泪流满面,“我一时好胜心起,抄了近路,万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害了四姑娘,都是我。”
  夏兰彤扶住泣不成声的夏兰盈,“姐姐,你也不想的,这都是意外,四姑娘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夏兰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若不是丫鬟和夏兰彤扶着,甚至站都站不稳。
  陆夷光抿了抿唇,“阿盈姐姐莫要过于自责,意外之事谁也料不到。”
  夏兰盈却是哭得更加伤心越绝。
  这时候,去找绳索的护卫回来了。
  陆夷光也顾不得这边,紧张地看着两人将绳索一头系在树上一头牢牢系在自己身上,慢慢下了悬崖。
  其中惊险,陆夷光不敢细看,待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陆玉簪被救上来,见她胸膛微微起伏还有气,陆夷光重重得吐出一口气。
  等候在侧的郎中连忙上前止血。
  “有没有性命之忧?”陆夷光直接问郎中。
  郎中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陆夷光眉头紧锁,“你尽力救治,若她无事,重重有赏。”这郎中就近找的,本事一般,只能救救急,回头找了御医才是正理。
  心惊胆战的郎中连连应是,觉得自己也是倒了霉,被抓了壮丁。
  片刻后,崔婶也被救了上来,她的情况比陆玉簪更严重,腹腔里扎了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树枝,浑身血淋淋,已然出气多进气少。
  夏兰盈如坠冰窖,血管里的血液都冻住了,身体每一个部分无不在颤抖发寒。
  “姐姐,四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挺过去的。”夏兰彤觉她双手凉的吓人,放柔了声音安慰。
  夏兰盈喜极而泣一般,低头捂住嘴滴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30章
  “好生照顾大姑娘, 有事赶紧知会我。”夏兰彤叮嘱一声, 忧心忡忡地离开。大姐为了陆玉簪的的意外自责不已,但愿陆玉簪能转危为安,不然大姐心里这关可不好过。
  “二姑娘放心,奴婢省得。”红袖屈膝应是, 目送夏兰彤出门,旋身回屋。
  屋里头,躺在床上的夏兰盈双目紧闭, 放在被子下的双手握成拳。
  她认出了崔婶, 在与白宇辰私奔的途中,她见过她。观崔婶神态, 她也认出了自己, 崔婶知道多少,知不知道真相?
  崔婶有没有告诉陆玉簪,有没有告诉陆家人?
  如果说了,双拳倏尔握紧,夏兰盈下颚绷紧。
  如果还没说呢,这种事陆玉簪那么一个尴尬人,未必愿意趟这摊浑水。
  以后会不会说?这对主仆犹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随时会取了她的性命,她不敢冒险。
  她知道错了, 她改了, 她只是想走回自己原本该走的那条路上,为什么她们就是不肯她一条生路。
  她不想的, 可她没有办法。
  为什么她都走到这一步了,老天爷还是不可放过她,一旦她们醒来……夏兰盈打了一个寒颤。
  “姑娘,可是冷了,奴婢再给您添一床被子?”红袖轻声询问。
  夏兰盈低声回了一个好字,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
  红袖便走向橱柜,站在柜子前,她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若无其事地抱起锦被走回去,轻手轻脚地铺开,猝不及防之下对上夏兰盈霍然睁开的眼睛。
  这双眼乌黑发沉,一点光泽都没有,看不到任何情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一股凉意爬山后背,红袖彷佛被使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掖被角的姿势,唯有上下牙发颤之声。
  “你是不是打算告诉祖母。”她的声音十分平静。
  落在红袖耳里,犹如惊雷,她重重的打了一个哆嗦,膝盖一软,险些摔在夏兰盈身上,咬着牙的红袖扶着床沿跪在脚踏上,恐惧使得她全身都在战栗。
  她看见了,看见大姑娘伸了下脚,崔婶就这么,这么朝着陆四姑娘摔了过去,她以为姑娘是无心之失,直到她看见姑娘那一瞬间的神情,一如现在,平静的让人不寒而栗。
  姑娘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姑娘带着陆四姑娘与大家分开,又提议走近路,一切都是她的计划,可是为什么?
  红袖脑门上尽是汗,上下牙齿不断打颤,想求饶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一张脸越来越惨白。
  夏兰盈慢慢坐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红袖,“你爹在马房,你娘在厨房,你还有三个兄妹,八个侄子外甥。”
  红袖脑子里嗡的一响,刹那间褪尽了血色,“姑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会说,奴婢就是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夏兰盈神色温和几分,红袖却在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气,“我是夏家嫡长女,我与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祖母眼里没有什么比家族更重。”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只有姑娘好,府里才能好。”红袖立即表忠心。
  夏兰盈垂眼盯着她的眼睛,红袖挨不住这样的目光,觉她的目光刀刃一般刮在骨头上,可她不敢躲,脸部肌肉却不受控制的抽搐。
  夏兰盈收回目光,“你报病吧,这几天就待在屋里休息,莫叫人起疑。”
  大气不敢出的红袖颤声应是,见她又躺了回去,硬挺着的一口气猛地泄了出来,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久久无法回神。
  红袖趴在冰冷的脚踏上,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的打颤。印象里的的大姑娘,知书达理,温柔可亲,有口皆碑的淑女,不然也不会被南康长公主挑中作为嫡长媳。
  可是这次回来之后,大姑娘变了,旁人也许不觉,可她这个贴身伺候的最是清楚不过。但是红袖怎么也想不到,大姑姑娘会变这般,可怕!
  这五年,大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
  第二天,夏兰盈和夏兰彤携厚礼前去柳叶胡同的陆府探望陆玉簪,昨日兵荒马乱,陆家谢绝访客。
  “崔婶,没了。”夏兰彤喃喃,不放心地看着夏兰盈。
  夏兰盈阖了合眼,眼角晶莹闪烁。
  接引的婆子叹着气道,“今儿早上没的。”
  夏兰彤握住了夏兰盈的手,无声安慰,又暗暗庆幸,幸好不是陆玉簪,只想起陆玉簪的情况,心情又沉重起来。
  “不知崔婶的丧事如何办理,我想去上一炷香,若非我提议……”夏兰盈说不下去了。
  那婆子登时觉得夏大姑娘慈厚,都是意外,哪能怪她,一个主子做到这份上,仁至义尽了。
  夏氏姐妹先去正屋向蔡氏请安,蔡氏精神不大好,这女儿刚认回来没几天就出了事,她怎么向陆衍交代。
  见了夏氏姐妹,蔡氏打叠起精神招待,末了让陆初凝带她们下去探望。
  陆玉簪的情况很不好,失血过多,还伤了肺腑,昨儿御医都被请来了,可依旧没能脱险,至今还处于昏迷之中。
  御医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夏兰盈滴下泪来。
  “四妹妹是个福泽深厚的,定然会化险为夷,”陆初凝柔声道,“阿萝请动了温御医,下午便过来,听闻温御医医术高明,四妹许有转机。”
  夏兰盈指尖痉挛了下,温御医医术高明专为后宫贵人看诊,等闲请不到,“麻烦大姑娘届时一定要给我捎个信。”
  陆初凝点头应好,望着她憔悴泛白的面容,“你也莫要再自责了,谁也不想发生的。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四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四姑娘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后福的。”夏兰盈语气诚恳,一颗心七上八下,落不着地。
  在陆玉簪屋里坐了一会儿,夏兰盈又去了下人房,崔婶的遗体停置在此。
  “大姑娘有事自去忙,我一个人过去可以的。”夏兰盈看出陆初凝的不自在。
  确然,死人总归是犯忌讳的,崔婶一介下人,实在犯不着陆初凝这个主子过去祭拜,尤其她喜事将近,更加忌讳。
  因着大女儿的婚事,蔡氏心里头还有些不高兴来着。正准备着婚事,横插了这么一桩丧事进来,晦不晦气。要是陆玉簪有个山高水低,作为亲姐姐,陆初凝还得服丧。
  夏兰彤也有些害怕,不过拒绝了夏兰盈的好意,壮着胆子跟夏兰盈走了。
  夏兰盈没再说什么,妹妹总觉得对不起她,百般让着她迁就她,这个傻丫头。
  崔婶已经入殓,夏兰盈真心实意地朝着棺木拜了拜,动了动嘴唇,无声道歉。她定会为她办道场超度,祈求她来世投个好胎。
  ……
  未时三刻,温御医来了,见到陆玉簪的时候,温御医愣了愣。
  陆初凝心里咯噔一响,四妹是不是没救了。
  温御医瞬息之间又恢复如常,开始号脉。
  后脚赶到的陆夷光闻言皱了一天的眉眼终于舒展了些,亲自送了温御医出去,“我四姐姐之后就麻烦您老人家了。”这太医院镇院之宝出手就是不同凡响,怪不得皇帝这么看重他,有这一位在,那是多了一条命啊,搁她,也得供起来。
  温御医捋须而笑,“县主折煞老夫了,这都是老夫的本份。”
  陆夷光使了一个眼色。
  半夏奉上一个巴掌大的锦盒,老御医喜欢鼻烟壶,和神医打好关系,百利无一害。
  温御医客气两回,笑眯眯收下。
  送走温御医,陆夷光回到屋里,陆初凝笑着道,“这下妹妹可以放心了。”陆夷光对陆玉簪委实上心的很。
  陆夷光笑了笑,“大家都能松一口气了,公主那边也吊着心呢。”一起出去玩,其中一个血淋淋的横着回来了,谁心里都不好受。
  陆初凝想起来了,“夏大姑娘上午来探望过四妹妹,又哭了一回,还去后面祭拜了崔婶,知道四妹妹转危为安了,她指不定多高兴呢。”说着点了个丫鬟去报喜。
  陆夷光,“夏姐姐心慈。”又看了看无知无觉躺在床上的陆玉簪,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闷堵,她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大姐通知我一声。”
  “妹妹不用了膳再走。”陆初凝留客。
  陆夷光摇了摇头,“改日吧,今儿阿爹和大哥赴宴,不回府用膳,家里就阿娘和三哥。”
  闻言,陆初凝便不再挽留,亲自送了她出去。
  目送陆夷光走远,陆初凌嘀咕了一句,“阿萝倒是对陆玉簪上心的很,她们倒更像亲姐妹。”
  陆初凝轻声细语道,“她们到底相处了几个月,自然有感情,玉簪还是阿萝带回来的,感情更要不一般些。”
  陆诗云想了想,小声道,“这次出门是县主提议的,她难免有些自责。”
  陆初凌撇撇嘴,还是觉得陆夷光亲疏不分,她和大姐才是她嫡亲的堂姐妹。
  陆初凝拍了下她的手背,“以后这种话别再说,这里是京城,可不是大同。”在大同她们是站在塔尖上的那一拨,都是别人讨好迁就她们,可在京城比她们身份贵重的比比皆是。
  “我知道啦,你看我当着阿萝的面有说过不该说的话嘛!”陆初凌娇声抱怨。
  陆初凝一笑,妹妹任性了点,不过分寸还是有的。
  再说陆夷光,南康长公主一看她这模样就问,“玉簪没危险了?”
  “温御医不愧是华佗再世,”陆夷光喜形于色,“旁人都束手无策,到了他老人家面前,那就是扎几回针的事。”
  南康长公主又问,“那醒了吗?”
  “醒倒是没醒,不过温御医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具体得看她身体状况。”
  南康长公主听她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快活,也跟着高兴,“这下你能放心了,”点了点她的眉毛,“整天愁眉不展的,看得我都要皱眉了。”
  陆夷光抱着南康长公主的胳膊蹭了蹭,“女儿不孝,让阿娘担心了。可玉簪伤成那样,我真是吓坏了。阿娘,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多奇妙,我和她认识也才没多久,相处的机会也不多,可我就是特别的担心,尤其看着她躺在那儿,”陆夷光摸了摸胸口,“特别难受。”
  南康长公主眼神一动,纵然当时年幼,总归还有印象的,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感慨,“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第31章
  夜凉如水, 月色笼罩大地, 锦春院里的陆夷光呼吸逐渐平缓,进入了梦乡之中。
  入眼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躺在床上的女人,背后的墙上挂着宝相庄严的三清天尊图。
  这女人生得极美极美,陆夷光一时无法描述, 反正她从未见过这般出尘绝艳的女子,面白如纸反倒凭添几分病弱西施之美。
  陆夷光觉得这视线这角度有点怪,没等她琢磨出什么来, 视线徒然升高……被抱起来横放在床上。
  玉一样凉润的手摸着她的脸, 温柔怜惜带着无尽的眷恋不舍。
  晶莹的泪珠顺着美人的脸颊一颗一颗滴落,滴得陆夷光心都就揪成了一团, 脸上一凉, “哇~”居然是个小娃娃。
  女人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反复描绘,彷佛要刻入灵魂,“你放心,”男人醇厚的声音响起,“有我在,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女人轻浅一笑,如花绽放, 风华绝代,那只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清猗!”
  陆夷光豁然惊醒, 觉出异样,一摸脸, 摸到了一脸水光,竟然哭了。
  “县主。”睡在外室值夜的半夏听得动静跑进来,差点撞上趿了鞋往外跑的陆夷光,见她一脸泪痕,大惊失色,“县主,您怎么了?”
  “找东西。”说着往外跑。
  半夏懵了下,大急,“县主,穿上披风。”随手抓了一条披风急忙追上去。
  整个院子都被半夜抽风的陆夷光惊醒。
  跑进书房的陆夷光翻出了藏在最里面的画轴,打开一看,“果然是姑姑。”
  半夏莫名其妙,不知自家县主怎么个情况,不过并不妨碍她欣赏画上美人,这一看登时移不开眼。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姑奶奶,听长公主和县主的话头,四姑娘与大姑奶奶有五分相似,只这么看来,形似神不似。
  陆夷光抖了抖画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见了重伤昏迷的陆玉簪,晚上就梦到了姑姑,依着梦境,那是姑姑弥留之际,自己这是触景生梦了。
  阿娘说姑姑在世时是极为疼她的,忆及梦中情形,陆夷光五脏六腑揪了下。她皱着眉头揉了揉发闷的胸口,姑姑七岁入道观,及笄出家,一生无儿无女,一腔慈母心只能倾注在她这个侄女身上。
  都是前人造的孽,据说,她也是悄悄从老仆那打听拼凑而成,事关长辈,爹娘岂会跟她细说。
  据说祖父纳了个美妾,百般疼爱,祖母刚烈,一怒之下带着大姑姑回京投奔娘家。突然有一天,祖母带着大姑姑搬到了紫阳观里去住。祖母在闺阁时便好研读经书,大姑姑是读着《道德经》识的字。
  这一入紫阳观,祖母和姑姑就再也没有出来。哪怕祖父带着父亲和二叔上山求祖母,祖母也不肯下山。若非为了保住儿女嫡出的身份,只怕祖母早已出家。
  祖父退而求其次,想接姑姑回家,然姑姑也不肯。过了几年,祖母病逝在观中。祖父来接姑姑,姑姑依然拒绝。
  及笄那年,姑姑终于得到紫云观主持首肯,拜入门下,正式出家。道教不似佛教,无需剃度,然姑姑生得貌美,为绝后患,主动剃了一头青丝。
  事实证明,真正的美人经得起光头的考验。
  之前她对姑姑的印象只停留在画作上,这一回才鲜活饱满了起来,真人可比画像美多了,奈何红颜薄命。
  陆夷光伤感地叹了叹气,小心将画轴卷起来放好,伸了个懒腰,继续回去睡觉。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南康长公主就问了,“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一早锦春院的下人就来报了她。
  坐在下面的陆见深和陆见游都看了过去,今天是休沐日,所以这个点,陆徵和陆见深也在家。
  陆夷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你做贼去了。”陆见游嘲笑。
  陆夷光横他一眼,回答母亲的话,“我昨晚梦见爹和姑姑了。”在梦中因为背对着的缘故,她一直未看清男子的脸,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出现在那里还那么伤心的,除了阿爹还有谁,不过奇怪了,阿娘和兄长们怎么不在。又想想只是个梦,哪能较真。
  陆徵淡笑,“梦见什么了?”
  陆夷光脸庞黯然下来,“我梦见姑姑离世了,然后我哭醒了。醒来我睡不着就去书房翻出了姑姑的画像。”
  陆徵和南康长公主都静默下来。
  “你也有一阵没去紫阳观了,约莫是姑姑想你了。”陆见深不着痕看一眼父母,笑着道。
  陆夷光点点头,也笑,“所以我想今天去一趟紫阳观。”
  陆徵颔首一笑,“那就去吧,给你姑姑上几炷香,让她知道你也惦念着她。”
  用过早膳,陆夷光便带着人去了一趟紫阳观,回来时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去了柳叶胡同那。
  陆初凌一边在心里嘀咕,还真上心天天来,一边不得不端着笑脸迎接。
  陆初凝握着陆夷光的手道,“今天喝药顺畅多了。”
  “可见是在好转了。”陆夷光高兴。
  陆初凌补充,“中间还睁开眼了,不过脑袋还是糊涂的,只会嘤嘤嘤的哭。”哭得真矫情。
  陆夷光愣了愣。
  见她不信,陆初凌下意识模仿了一遍,“嘤嘤嘤嘤,就是这么哭的。”当时她正好例行过来探望,说到底是姐妹,礼数上她得做足。
  陆夷光神色微微一变。
  见状陆初凌猛地意识到羞耻,泛红了脸,去你的嘤嘤嘤。
  陆夷光弯了下嘴角,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陆玉簪,“有力气哭也是好事。”
  “是啊,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把人吓坏了,幸亏阿萝你请来了温御医。”陆初凝道。
  陆夷光笑笑,“是四姐姐命不该绝。”
  这时候,丫鬟端了药进来。
  陆初凝就想起了上午的事,“上午夏大姑娘来过了,还亲手喂了四妹妹药。夏大姑娘着实有心,问了药方,马上就派人送来了不少药材。我看着她这两天,人都憔悴了不少。”
  “四姐姐这般,夏姐姐心里不好受。”陆夷光叹道,“不过药材还是用我之前送来的那些好,都是太医院送来的。”
  陆初凝自是应好,夏家的药材再好还能比宫里的好。
  看不过眼的陆初凌插了一句,“她也太过于自责了,说到底是四妹自个不小心,又不是她害的。”话音未落,见陆夷光眼神奇怪的看着她,陆初凌咬了咬唇,知道自己失言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陆初凝瞪一眼嘴上没门的陆初凌,才说她有分寸就胡咧咧了。
  陆初凌尴尬地低了低头。
  陆夷光转开视线,“那我便走了。”
  送走了陆夷光,陆初凝芊芊食指戳在陆初凌额头上,“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陆初凌不服气,“我哪说错了,本来就是四妹自己不小心,夏大姑娘和阿萝倒弄得像是她们造成似的。”
  “她们一个提议登高一个提议抄近路,自责些怎么了?”
  “那也太自责了。”
  “你自己没良心,还不许人家有良心了。”陆初凝没好气。
  陆初凌气得跺脚,“你到底是谁的姐姐。”
  陆初凝无奈地摇了摇头。
  ……
  马车上的陆夷光对着半夏低语一番,半夏脸色来回变换,惊疑不定地看着陆夷光,见她神情凝重,不敢多言,垂首应是。
  次日,陆夷光正在书房练字,半夏走了进来,低声道,“县主,谢大姑娘出府了,看方向是去柳叶胡同。”
  昨儿陆夷光吩咐的是,让她派人守着谢府,谢大姑娘或者她身边的人出来就跟上,若是去柳叶胡同就赶紧回报。
  半夏不明白姑娘怎么就要,监视谢大姑娘,但是她也不敢多问。
  陆夷光眼帘半垂,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一旦被发现,就伤感情了,只她心头疑云萦绕不去。
  谢存华几个月前在荷花宴上落水,一开始都觉得是意外,直到罪魁祸首胡清雅哭冤,是有人绊了她一下。真相扑朔离迷起来,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不过明面上谢存华落水只是个意外而已。
  陆玉簪落崖,罪魁祸首崔婶脚底打滑造成,崔婶不治身亡,陆玉簪昏迷不醒,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令人惋惜的意外,包括陆夷光自己。
  哪一刻,她心里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陆夷光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在陆初凌‘嘤嘤嘤嘤’那一刻扎下了怀疑的种子。
  嘤嘤,盈盈。
  之前的怪异之感豁然明朗,悬崖边的伤心欲绝,事后的无微不至。夏兰盈还亲自去祭拜了崔婶。
  陆初凌说,过于自责了,又不是她害的。
  陆夷光手腕加力,毛笔尖端劈了叉,在白纸上留下一团乌黑墨迹,用力过度了。
  夏兰盈给她的感觉便是如此。
  陆夷光皱起眉头,不愿相信,夏兰盈与陆玉簪无仇无怨,何必如此。莫非是她不小心,怯弱之下撒了谎?也有可能是自己多疑,冤枉了好人。
  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若是不解惑,以后她都无法正常和夏兰盈相处。
  幸好陆玉簪不日即将苏醒,待她醒来,兴许能为给她解惑。
  若她怀疑不假,夏兰盈想来不乐见陆玉簪好转,陆夷光抿了抿唇,放下笔,“走吧。”
  ……
  夏兰盈理了理裙摆,仪态万千地进入陆府,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浓重的阴郁,陆玉簪居然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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