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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掌心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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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贵贵心生死念,倒也不怕什么了。眼看卫响的舌尖就要抵了进来,宋贵贵双眼一闭,准备好玉石俱焚。
  正在此刻,忽听门外一声巨响,是贵颜铺的大门被人硬生生地踢开了。
  “住手,你们这群登徒浪子!”
  门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宋贵贵听出正是昙香的。绝处逢生遇亲人,宋贵贵当真感觉到死而后生的感受。
  卫响也被昙香的突兀到来惊得发怔。宋贵贵乘机又在卫响的耳根狠狠咬了下去。卫响吃痛,惊呼下松手,宋贵贵连忙向昙香的位置跑。
  卫响的几个仆从出手欲拦,昙香眼疾手快,几下腿脚就将数名男子横扫踢倒。卫响也没想到这个突然闯入的小姑娘,看着比宋贵贵还小,模样生得那么可爱,身手却如此了得。
  除去旁的阻碍,昙香伸手使劲拉过宋贵贵。两人握住了手便不约而同往街市中央跑去。
  昙香先喊:“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要强强民女了!”
  短短几声吆喝,贵颜门口就积聚了不少人。宋贵贵和昙香姐妹二人,街坊左右的大家也都认识,一听她们这样喊叫,纷纷汇集在贵颜铺子外面,看个究竟。
  卫响他们一时间却被堵在铺子里面出不来。
  很快,就有人把卫响认出来了。人群里面开始议论纷纷。
  “你看,是卫家大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家铺子里面两个小姑娘。”
  “可不是,还带了一群男人来对付两个小女孩。”
  卫响还是不敢公然与舆论作对,此刻声讨声越来越多,只好落荒而逃。
  在宋贵贵身侧擦身而过的时候,卫响狠狠地留了几个字:“你等着。”
  这三个字旁人没有听见,连昙香都没有听见,只有宋贵贵听了个清楚。
  卫响走后,人群一会儿也自然散去。留下受惊的宋贵贵和昙香两人。
  姐妹两个人也不敢多留,赶紧关了铺子早早地回到贵颜府邸。
  宋贵贵跟昙香讲了经过,惊得昙香花容失色。
  “得亏我今日心血来潮想来接你回府呢。若是我晚来一步,这可如何是好?”
  宋贵贵也惊魂未定,只道:“我也不知道。”
  回想起方才一幕宋贵贵不敢想如果昙香没有及时出现她该怎么办。
  昙香皱了皱眉道:“我们去告诉周敬生吧,叫他来保护你。”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今日你公然露面,又展了武功,得罪了那个卫响。我担心他顺藤摸瓜查出了你的身份。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也不能去找周敬生,平白连累了他。”
  “那我们怎么办,若是再发生这种事情,该如何是好?”
  宋贵贵凝神细想片刻道:“最近我们便不要出门了。明日我就捎口信给黎先生告假。他们知道个中缘由也会暗中相护我们。这些天贵颜铺子就关了,我们躲在家里,他卫响总不能追到家中破门而入把我们怎么样吧。”
  昙香听罢点了点头:“也是个好主意,府中也备有吃食,够我们俩生活的了。只是,这般打算也不能长久呀,我们又能躲到几时?”
  “再熬半个月不到就行了,等梁孺回来。到时候他会到我家提亲,等我们结了亲,卫响再想怎么着也没有办法。”
  “好!”
  宋贵贵和昙香两人打定主意以后,便真的一连半月府门不出,过起了闭门日子。索性两人相伴,并不觉得寂寞。
  卫响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离梁孺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宋贵贵满心欢喜,那日卫响之事的阴影便越来越小了。
  只要梁孺回来,宋贵贵什么事情都不怕了。就算是卫响,她也相信梁孺可以摆的平。
  一月初七,是梁孺回来的日子。
  之前两个人约好,梁孺大概晌午便能到,他们就在淞御街口见面。今日宋贵贵需要回家把月银给丽娘,也顺带看望家中一切。到时候两人可顺便在淞御街备好礼品,梁孺就直接陪宋贵贵回家,登门提亲。虽然礼数不周,但是情况紧急,时间紧迫,也只能如此。
  一月初七的一大早,宋贵贵仔细梳妆打扮一番,好生费了一番功夫。昙香在旁边等得都快发急了宋贵贵才磨磨蹭蹭地从屋子里出来。
  昙香原还想损她两句的,但当见到宋贵贵的时候可半句玩笑也开不出来了。
  “美!”昙香毫不客气地夸:“美成这样,我就是再等上半个时辰也是值了。”
  “哪有这么夸张,要等上半个时辰的。”
  昙香啧啧嘴:“还哪有半个时辰,小姐你自从进屋梳妆以后,我都快等了您一个时辰了好不好?脚底板都要钉在地上了好不好?”
  宋贵贵嘻嘻笑:“好好,我的好妹妹。待我喜宴上,好好补偿你一番行不?”
  “不害臊,”昙香损道:“整天喜宴喜宴的挂在嘴上。”
  宋贵贵早被昙香法趣打成习惯,薄脸皮也打成厚脸皮了。宋贵贵自幼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的闺友高嫁以后,两人一年都见不上几回面。而且宋贵贵始终觉得,跟她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慢慢地相对无语,见面时候都是听她说如何诱夫,如何在夫家争宠得胜,宋贵贵多是在一旁听,隔半晌会应上一句“嗯。”
  而昙香却不同,昙香为人大胆爽快,对宋贵贵又极其真诚。两个姑娘年纪相仿,心中各有所盼之人,也均不能顺风顺水地在一起,加上这同病相怜的经历,这段共患难共扶持的情谊。宋贵贵和昙香之间基本上无话不说。
  因而,等待梁孺回来的这天,无论宋贵贵怎么劝说,昙香都坚持陪她一起去。宋贵贵担心昙香被人捉到,昙香却认为真出了事情自己还有一身武艺防身,若是又出了卫响上次那个事情,宋贵贵可真要束手无策的。
  左右会面时间定在大白天,宋贵贵思来想去觉得在淞御街口那么热闹的地方,也不至于能出什么大事情,便也同意了。
  宋贵贵和昙香提前一个时辰就到了地方,等待无聊,他们便是聊起了嫁娶的事情。该准备些什么,该有些什么情绪。两个姑娘低声交耳地说着悄悄话,彼此都面红耳赤的模样,想来是提到了什么羞事。
  她们说得投入,连昙香都没有发觉,在暗中之处一直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滑不地盯着她们看。这双眼睛几乎是和宋贵贵她们同时到的,只不过碍于街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更是介怀梁孺是否会出现才迟迟地不动声色,却一直在不放弃地窥视着。
  说话间时辰过得很快,一个时辰悄然无息地过去,却还没有梁孺的身影。宋贵贵不免开始心里起来,一会儿功夫就站起来四处张望,每次都是失望地坐下。
  “你急什么?”昙香戳了戳宋贵贵:“他从雁荡赶来,不近的路呢,迟个一时半会儿都是正常的。只要你们实在是约好了在这见面就行。”
  “好,好的,那再等等。”
  宋贵贵嘴上应着,行动上却南辕北辙,屁股还没挨着板凳就又弹起来,小细脖子伸得像大白鹅一样翘首以盼。
  昙香没了注意,宋贵贵的魂早就飞了,哪里是她能抓得住的。
  等了好久,不仅是宋贵贵开始急了,连昙香都坐得不淡定了。昙香忍不住又戳了戳宋贵贵:“我说……你没记错地点,算错日子吧。”
  “怎么可能呢。”宋贵贵心慌意乱地答了句,再也说不出话,心口堵着一口气,再说一句就要哭出来了。
  昙香也不敢再问,宋贵贵一天数十次日子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肯定不会记错。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昙香轻轻地拍了拍宋贵贵的肩,给她点安慰,自己心里头却打起鼓来。
  昙香身世坎坷,见过的世面比宋贵贵多得多。凭着她多年的经验来看,铁定是出事了,可昙香没有说破。这个时候,任何变数劫难,都得宋贵贵一个人过了。
  昙香只是暗暗祈祷事情不要太糟才好。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黄昏时分,宋贵贵没有等到梁孺。昙香原以为她会哭; 可宋贵贵却异常平静; 越等不到人,越是平静; 这让昙香更紧张起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劝她。
  “贵贵; 你有什么就说呀。心里难过; 有担心也要说出来呀,不要一句话不说好不好?”
  “贵贵; 你得说句话呀?你一句话不说好吓人啊。”
  ……
  昙香一个人在宋贵贵旁边唱独角戏聒噪了好久,可宋贵贵一个反应也不给; 急得昙香直挠头发。
  最后一缕夕阳下山,月落星疏的时候; 宋贵贵终于开口了:“我先回家了; 昙香你先回贵颜府吧,就别再陪着我了。”
  昙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宋贵贵淡定得不像样子。
  “贵贵; 你到底怎么想的?”
  “贵贵?”
  宋贵贵径自开始向前走; 昙香木讷讷地跟着; 一时间觉得自己太笨嘴笨舌,恨不得立刻借周敬生半张嘴巴使。他那张嘴; 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肯定能安慰好宋贵贵。不像现在,她急得像只哑巴猴子。
  昙香远远地跟在宋贵贵身后; 不敢打扰她,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回去。宋贵贵家在村口很偏的一条小道尽头,她回家路上中间要过两片很荒野的苞米地,昙香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意了。
  宋贵贵和昙香不知道,她们移了身子,盯在她们身后的那只眼睛也同时移动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宋贵贵和昙香一路上无话,走了快两个时辰,走到昙香腿都发麻了,才终于看到那两片苞米地。
  离近苞米地了,人烟开始稀少。原本这个时辰这个地儿,去宋贵贵家的路上就没多少人,满眼大片的乌黑看不见边。等到了这两片苞米地,就剩宋贵贵和昙香两个人了。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昙香才感到那股不对劲。多年的江湖经验,昙香直觉觉得后面有人盯梢。方才人多她心也乱,精力全放在宋贵贵身上,倒一直没有察觉。这会儿闲杂人等都撤去了,昙香敏感地发现身后半里远的地方,有一双脚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
  昙香试探了几下,确信不疑。来人不是路过,也不是碰巧,就是跟着他们的小尾巴。昙香心中大惊,连忙三步并两步地追上前面的宋贵贵,拉住她的衣襟,压低声音道:“贵贵,快走,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宋贵贵原本魂不守舍,这一惊之下也收了魂去,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来不及细问便紧紧地跟上昙香的脚步。
  两个姑娘开始跑起来,后面的脚步也跟着快了起来,连隐藏都不隐藏了。别说是昙香,连宋贵贵都听了出来,来人分明是要追上,跟她们来个鱼死网破。
  会是谁?
  宋贵贵心道,难不成是卫响?可他一个贵公子不至于跟了几里地这么辛苦在这里对她下手吧,这也太委屈卫响了,她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么。
  可除了卫响,还会有谁呢。
  难道就是喝水都塞牙,真遇到旁的色鬼什么的了?
  宋贵贵和昙香早就开始跑起来了,可跑得再快不及身后之人快。脚步声眼看就在她们身后,宋贵贵咬咬牙,心中一横。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身后之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不能连累昙香!
  宋贵贵突然定住脚步,突然一个转身,她倒要看清身后贼人的真面目。
  宋贵贵猛得停下脚步,也让身后之人始料不及,险些就撞上了。昙香也诧异地停了下来,连连拽着宋贵贵的衣袖,心道她是疯了不成,怎么不走了。
  看清来人之后,宋贵贵不禁愤怒不已:“冯二狗,你深更半夜跟着我干什么?”
  来人正是冯二狗。
  从盯梢开始,到跟了宋贵贵她们一路,他早就累得气喘吁吁,耐心也早被耗尽了。
  “跟着你干什么?”冯二狗一脸凶相:“你娘早就把你许配给我了,你却背着我偷人,都住在梁孺家里去了,你还问我跟着你干什么!”
  “胡说,我什么时候许配过你了?休在此信口雌黄!”
  “我胡说?”冯二狗咬牙切齿:“你娘连彩礼定金早早地收了去了,现在却叫我人财两空,是个什么道理。”
  “你胡说!”
  宋贵贵气得跺脚,嘴上还是这么骂,心里却凉了。冯二狗说的事情,她相信丽娘能做的出来。
  自己在家里算个什么,就是个丽娘看着能卖多少钱的摇钱树。冯二狗在街坊里面是家势最好的,又觊觎自己多年,照丽娘的算盘,不把她卖给冯二狗,还能卖给谁?
  “甭管我胡说不胡说,今日我就要把你生米煮成熟饭,看你怎么办!”
  眼见冯二狗就要扑将过来,昙香一个箭步挡了上来:“我看你敢!”
  冯二狗却真的有恃无恐地上前。昙香微微一笑,对付这样的货色,她还是有把握的。
  昙香一个箭腿扫了出去,右手抓住冯二狗衣襟,眼看就要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冯二狗突然从怀里洒出一股子□□,直喷在昙香面上。
  “不好!你这奸人!”
  昙香话没说完,整个人就应声而倒。宋贵贵急忙俯身照看,却见昙香眉目紧闭,早就昏了过去!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迷魂药罢了,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冯二狗见一击得逞,更加肆无忌惮,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粉灰,得意忘形地看着面前这只待宰羔羊。
  幸好他早就打听到,宋贵贵旁的这个丫头,身手了得,特意提早准备了一番。若不是如此,今日这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不成。
  冯二狗恨恨地瞅了瞅地上的昙香。若不是这个丫头碍事,他何至于等到今天。
  得知梁孺走的那天,他就想上了宋贵贵。原本心里就窝囊着无名火,可一直觊觎着梁孺的势力,他有苦不能言,强行咽下去这口气。
  可如今老天开眼,支开了梁孺这个短命鬼,他冯二狗岂有再守着肥肉不吃的道理?
  看着冯二狗步步逼近,宋贵贵欲哭无泪,环顾四周,除了苞米穗子,连一样能防身的东西都找不到,她连想自绝都难!
  冯二狗恶心的嘴脸终于靠了上来,宋贵贵绝望地闭上眼睛,双手攒着劲握紧了拳头,准备跟冯二狗拼了命,死活不能让他得逞,上了她的身子。
  宋贵贵牙关已经紧咬,正准备玉石俱焚的时候,却听冯二狗身后一声响。紧接着便见冯二狗整个人被后掀了去,大力地扔在地上,面朝下疼得直哼哼。
  宋贵贵忙看向来人,却见他一身夜行衣,还蒙了面目,不见真容。来人一言不发,只是抓了冯二狗一阵好打,下手狠毒,拳脚落下丝毫不留情。没几下,冯二狗被打得连哼唧的声音都没了。
  宋贵贵心念不好,怕他把人就这样打死了。她连滚带爬地起来,往他们的方向跑去。
  这一看之下,宋贵贵倒抽冷气。地上的冯二狗此刻被打得哪还有个人样,整个头上鲜血直冒。
  那人还要再打,宋贵贵赶忙道:“壮士且住手,万一伤了人命,可不值得。”
  那人举起的拳头犹豫了很久,最后恨恨地收了回来。那人停了手,便去看昏倒在地的昙香。他掐了掐昙香的人中,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玉锦小瓶来,放在昙香的鼻尖熏了一熏。
  宋贵贵跟那人相隔不过数尺距离,几乎能够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冰月当空,月明星稀,那人整个面部都用黑布蒙着,但露出两只炯炯明亮的眼睛,如一汪深潭,漆黑不见潭底。宋贵贵与他的眼光对视,稍纵之间,各种心念滑动。
  那人目光如炬,若皓月当空,但却似乎有意躲开宋贵贵的凝视。他偏过头去,便又站起身来走到离宋贵贵较远的地方,跟她保持了距离。
  宋贵贵的心如被揪起来般,她双手拢在胸间,紧张地死死抓住胸前衣衫。
  “梁孺?”
  那人听闻宋贵贵的呼唤,脚步微动,目光闪烁,却终究没有说出半句言语。
  宋贵贵见他不出声,前移了一步又上前唤他。那人明显震了震,却还是不说话了,只是将地上的冯二狗抗在肩头欲走。
  宋贵贵急了,要跑过去拉他。那人见状更加没有犹豫,带着冯二狗转身就跑,宋贵贵提起裙摆就跟着追。
  可是天黑路远,苞米地更是难走,宋贵贵哪里追的上他。没走几步,宋贵贵被裙子剐到苞米茬子的边绊倒,狠狠地摔了一跤。
  手上立刻擦破了皮,疼得她眼眶都红了,等宋贵贵再抬起头来一看,周遭一片哪还有什么人影。
  虽然相隔数尺,昏暗月色下根本看不清什么,可宋贵贵坚信刚才那人就是梁孺。若要她给出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来,她半句也说不出。就是没来由的感觉,宋贵贵就是觉得那是梁孺。
  梁孺一路上就跟着她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跟着的,是从她回家开始,还是她等在淞御街口的时候就一早地等着她了。不管什么时候跟上的,他为什么不露真容,还对她理也不理。
  几番委屈之下,压抑的情感瞬间决堤,宋贵贵扑倒在苞米地上胡乱发泄着乱七八糟的情绪,几乎要完全失了理智。
  过了好一会,宋贵贵觉得有人拉她,仰起头透过泪眼模糊的视线,发现是昙香醒了。
  宋贵贵这才抹了抹眼泪,跳起身来拉住昙香:“对不起,我真昏了头了,光顾着自己哭,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昙香揉了揉脑袋,摇摇头:“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了。发生什么事了?冯二狗呢。”
  宋贵贵刚才见到梁孺,却没有想到他对她避而不见,一时间万念俱灰,委屈埋怨积聚于胸,几乎有自暴自弃的感觉。直到昙香过来喊她,宋贵贵才又拉回了些理智。
  跟昙香说了刚才的经过之后,昙香始终不敢相信。
  “你真的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会不会是因为你太想梁大哥了?”
  宋贵贵拼命地摇头:“肯定是他,我就觉得是他”。
  宋贵贵这么坚持,昙香也没主意了,只是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她们也总不能一直留在这苞米地吧。
  “贵贵,要不我们先一起回你家再说。现在天色都这么迟了,你家人也该等急了。”
  宋贵贵木木地点点头,没有思路,就是被昙香拉着跟在后面走。两个人惊魂未定,心里头都在琢磨着事情,也没聊天说话。
  天色越来越黑漆漆的,有了方才那段惊险的经历,昙香也害怕了,拉着宋贵贵走得很快。不过多时,就看见宋贵贵家的茅草屋舍。
  昙香指了指前面:“你看前面有人在等你呢?”
  宋贵贵这才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向前张望,原来是宋重一直在等她。
  宋重焦急万分,等了那么久可算是看到宋贵贵的身影了,急忙跑了过来。宋重热情地跟宋贵贵和昙香打招呼,宋贵贵却实在没有精神,只是勉强挤出来一个僵硬的微笑,脸色惨白惨白的。
  宋重刚想问,宋贵贵就给他拦住了:“进屋再说吧,爹娘睡下了?”
  “都睡了。”
  “哦。”
  宋贵贵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哦’。进了屋门之后,宋贵贵便如游魂一般,顾自洗漱,也没有吃饭,便回了房间休息。临进屋前,嘱咐宋重对昙香好生照顾,就再也没有出来。
  宋重和昙香任谁都能看出来宋贵贵平静得异常,可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宋重是知道今日梁孺该陪姐姐回来的,第一反应是梁孺悔婚了。
  “是因为梁府看不起姐姐吗?”
  昙香幽怨地叹了口气:“贵贵根本没有等到梁孺。”
  “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比这更糟的是,贵贵坚持说我们回来的路上遇见梁孺了。不管是真遇见了还是她的幻想,总之我很担心她。”
  昙香跟宋重讲了一遍经过,两人除了一同唉声叹气,并没有想出来什么好的主意。
  宋重愁眉不展,昙香安慰道:“先睡吧,静观其变,这事也急不得一时半会儿。”
  昙香安慰了宋重,却不料自己一晚上辗转失眠到通宵,一直在想些宋贵贵的事情。直到清晨,昙香迷迷糊糊地有了点睡意,正想打个盹再起来的时候,却被一阵激烈地敲门声惊醒。
  昙香起身开门,却见敲门的正是宋贵贵。宋贵贵一脸惊喜,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举起手里的一个包袱,十分兴奋地道:“昙香你看,这是我一早上在我屋子外的门槛上发现的。”
  昙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出什么东西能让宋贵贵高兴成这样:“这是什么?”
  “是贵颜铺子的房契,原先这个铺子梁孺只是盘租了两年,现在这是房契,上面写明买主已经一次付清全额,把铺子买了下来。铺子里面的署名是你跟我一起。”
  昙香更意外了:“怎么会这样?”
  “还有这个!”
  宋贵贵又兴奋无比地掏出一样东西:“这是梁府的路线图,还有一个锦盒的图样,旁边还有字据。说是若你我遇到危难,凭借这张锦盒的图样就能找梁府的梁老太太帮忙。”
  “啊……这……”
  昙香目瞪口呆。
  宋贵贵兴奋地雀跃:“你说,除了梁孺,谁还能这么干?给我们买铺子,还给我们指了梁老太太作为依靠。我就说我昨日见到的人肯定是梁孺,你们还不信,若不是他……”
  宋贵贵激动得语无伦次,昨天像个被打碎的可怜小鸟,今日又重新飞向枝头了。
  昙香真不忍心打碎宋贵贵这个美好的梦,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昏了头。昙香试着把语气放得更平淡些:“那如果是梁孺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语问罢,宋贵贵不吭声了,如从梦中惊醒。
  “如果是梁孺这样做了,他昨日见到了你的人,又跟到你屋子门口却都不显身,那他以后是怎么对你打算的。”
  怎么对她打算的?
  刚才来不及细想,这会儿被昙香这样一问,宋贵贵脸色暗沉下来。
  如此周密细致安排一番却不跟她见面,是要打算把她以后的生活情况安排清楚,然后……一辈子也不显身了吗?
  昙香叫宋贵贵又是这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样,不忍再说下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贵贵重新又没了精神,抱着那一大堆东西,慢慢地转过身,眼泪开始无声地掉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宋贵贵都把自己关在门里面不出来。丽娘得了宋贵贵带回来的那一笔不小的银两,对宋贵贵的态度好了很多。
  宋贵贵不出房门,她不赶她干活,却也不安慰她。宋父自从上次牢狱风波以后,身子骨就差了起来,脑子都开始不清醒了。丽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宋父基本上想不起来该主动做点什么。
  急坏了的人只有宋重和昙香。
  可连昙香也快住不下去了,丽娘这几日早就有一句没一句地挤兑昙香,说他们宋家家贫,养不起白吃饭的闲人。
  昙香没有办法,宋贵贵不听劝,她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只好交代了宋重一番,先回贵颜那边,准备找周敬生商量商量。周敬生人脉广,圈子通,许是能打听到梁孺那边出了什么样的变故。
  昙香走了没几天,宋重本就够为姐姐跟梁孺的事情头疼了,却不料来了个更加头疼的事情。
  冯家来她家里面要人了。冯二狗他娘,拿着当初和丽娘写下的嫁娶契约,硬是要丽娘给出个说法。
  丽娘亲自上眉山镇打听了一通,才发现宋贵贵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像她说那样,住在周府,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宋重知道娘的个性唯利是图,这番发现了姐姐并没有攀上金枝,肯定会逼迫姐姐就此嫁给冯二狗。
  先一步得到消息,宋重就急急忙忙赶回来扣宋贵贵的门。
  宋重没敲几下,宋贵贵就开了门。预料不到,宋贵贵这几日并没有容颜憔悴,反倒梳洗得精精神神,打扮得体体面面,让宋重大吃一惊,但看姐姐如此,心中颇感安慰。
  宋重未言,宋贵贵却先道:“姐姐需要你帮忙,你愿意帮我吗?”
  “当然。”
  “但是会为难到你。”
  “为了姐姐,说什么为难不为难。”
  宋贵贵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坚定无比地道:“那好,我就要走了,需要一笔钱。”
  “走……??”
  “我要去找梁孺。”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宋贵贵打定了主意便坚定不移。宋重把冯二狗提亲的事情给宋贵贵一说,她更加坚定了要走的信念。
  莫说她之前对冯二狗就没啥好印象; 冯二狗无才无貌无德有什么能让宋贵贵看上眼的。更何况梁孺早就扎根在宋贵贵心中; 冯二狗连给梁孺提夜壶都不配。那日苞米地里面冯二狗干的龌龊事更是叫宋贵贵对她恶心万分。
  说什么都得走,前一个卫响躲都躲不及; 后一个冯二狗眼看就要逼到家门口去了。就算是死在外头,也不能给这两个人做个一妻半妾的。
  宋贵贵要走; 缺了一笔钱; 她得找宋重从丽娘那里把她交的月银再偷出些回来。这么做是难为了宋重,未料到宋重当天晚上就帮阿姐把行路盘缠弄来了。在这个人情冷薄的家里; 宋重是宋贵贵唯一的暖心了。
  夜半三更,宋贵贵动身; 宋重相送。
  宋贵贵没有别的不舍,便只记挂这个弟弟:“阿重; 姐姐对不起你; 让你做了这种事情,阿爹以后就靠你了。”
  宋重红着眼眶,眼见宋贵贵这就真的要走了; 头脑还是发蒙的。
  “阿姐; 我真不知道这样帮你究竟是对是错。”
  “你难道想让阿姐嫁给冯二狗吗?”
  “当然不想。”
  “那就是了; 我非走不可。”
  “可你一人上路,此事真的非同小可。”
  “我还得过些时日再走; 待阿姐考取了医女资格。医女行路畅行无阻,受朝廷保护,便无需担忧。”
  “话是这么说; 可……可我总是不放心。”
  宋贵贵知宋重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事情,可也真是难为他了。
  “阿重,不必为我担心。姐姐如今是被逼到死胡同上了,可姐姐不想就这么认命。置之死地而后生,姐姐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宋重静默无语,良久帮宋贵贵将包袱系在身上,哑着嗓子哽咽:“这一分别,不知道我姐弟二人何年何月再相见。”
  宋贵贵与宋重抱了抱:“一切会好起来的。”
  “二里远的地方,我替阿姐张罗了辆马车,车夫姓牛。我不敢让他靠家中太紧,这二里地只能阿姐自己走过去了。”
  “嗯。”宋贵贵将包袱挎紧,勉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走了。”
  说罢,压抑着情绪,再也不看宋重的表情,也不看家门一眼,宋贵贵一路上小赶小跑地向前面走。
  方才她故作轻松,其实心里怕得要死。宋贵贵怕她哪怕再看宋重一眼,再看家门一眼,便再也走不成了。
  离家之前宋贵贵才感受到,家这个地方,哪怕诸多不好,也是难以割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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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朔苦寒之地,将士们却风餐露宿,饥不果腹。这已经是鹿鸣军被困凤鸣山的第五日,军心已有涣散之向。残兵伤将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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