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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暖[封推]-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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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这样说,越证明他其实是在乎。
而徐修谨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及那句“助龙飞天却又红颜薄命”的预言,定是有心之心在背后做文章。
想到这儿,林昭言的眸光微敛。
她这场戏是要做的,必须要现在跟萧歧划清距离,免得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而这之后的事情,还必须得徐徐图之。
因为她尚还不确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千万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自乱了阵脚。
她先跟萧歧假意决裂,先顺了那些人的心意,再看看他们之后会做什么。
总之,她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第二百零七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相较于林昭言的淡定从容,萧歧就没有这么好过了,几乎是一路浑浑噩噩地回了延陵别院。
他之前刚听闻这个消息,因为太过震惊而想去杀了薛慎之,被徐修谨一番纠缠阻拦,却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内力反噬下身体本就虚弱,需要好好静养三月,可刚刚快马加鞭地去追赶林昭言,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所以当她支撑着回到了延陵别院,天色已经全黑了,他也终于体力透支昏倒在了地上。
是墨霜发现的他。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赶紧和绿翘一起将他扶到了屋子里,等一切安置妥当后又吩咐绿翘去请徐修谨过来,自己则替他查看了伤势,确定只是体力透支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深冬的夜寒冷孤寂,天上并没有几颗星子,连明月都被浓雾遮挡,窗外一片昏暗。
屋内只有烛光跳跃,他精致俊朗的脸就陷在一片昏暗的烛光中,眼眸紧紧闭着,眉心微微拧着,看上去十分痛苦。
墨霜静静看了一会儿,随后伸出手,伴随着花香四溢,修长细腻的指尖轻轻抚平了他的眉心。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无限哀婉的语调,像是高山上弹奏的一曲悲歌,却也不知这个“你”叹的到底是谁。
静静守了一会儿,徐修谨便被绿翘带回来了。
他是一路跌跌撞撞冲进屋子的,看到墨霜便劈头问道:“萧歧怎么样了?”
墨霜轻轻扫了他一眼。漂亮精致的眉毛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徐修谨的发丝衣衫尚还有些凌乱,脖颈处甚至还有某些可疑的红痕,身上更是酒气熏天。
不用问,也知道他是从哪个温柔乡里被绿翘拽回来的。
墨霜无意过问徐修谨的私生活,只是对他在发生了这种事的情况下还有闲心花天酒地感到不满。
当然,这些不满她是不会在徐修谨面前表现出来的。
“公子无事,休养三日即可。”
徐修谨重重舒了一口气,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形容很是狼狈绮丽。他赶紧将衣衫拉起来,佯装咳嗽了下以正神色,“没事就好。”
墨霜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问道:“公子这样,可是为了林姑娘?”
徐修谨一怔,没料到一向清冷淡然的墨霜会主动开口问他这等俗事。
不过随后他就轻轻笑出来。
不管是什么人,最终都逃不开一个“情”字。
萧歧是。
墨霜亦是。
他含笑颔首。甚至带着些恶趣味地看着墨霜道:“怎么?心疼了?打算去给你家公子讨回公道?”
墨霜亦是淡淡的笑,“徐公子说笑了,感情这种事讲求的你情我愿,林四姑娘不愿意了,谁也不能逼她。”
徐修谨却是惨然一笑,“不愿意?是啊,知道那种事她若还愿意的话。那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就非她莫属了。”
墨霜微微凝眉。
徐修谨望向床榻上的萧歧,面容苍白如雪,神情痛苦低迷,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模样,哪怕是几年前他初遇他的时候,他一身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眸中却发现冷厉坚定的光,那是摧枯拉朽,毁天灭地的光。
那时候他就知晓。这个人一定不会简单。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愿意同他合作。
可无论如何,他向着的都是徐家庄,他为的都徐家庄的利益!
一切为徐家庄好的,他都愿意去做。
相反的,一切对徐家庄没有利的,他都会毫不留情地铲除。
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必须要林昭言先行斩断情根。这样萧歧将来才不会被所谓的愧疚击败。
这样,今后利用起来才会方便顺利。
他徐修谨,从来都不是圣人。
只是,没想到林昭言真能如此狠心。将前尘过往抛弃的干干净净。
也没想到,他竟然有些心软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墨霜看着他,觉得有些东西好像开始不受控制。
徐修谨重重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
时间过了几日,萧歧的身体渐渐养好,情绪也恢复了正常。
而林昭言这边,则完全出了延陵,往盛京出发。
在行水路之前,一行人先抵达了一座小城,打算停下稍作歇息。
毕竟水路不同于陆路,一旦行了就必须在船上度过,虽然这对于既不晕船也不嫌无聊的林昭言来说没什么大碍,但对于活泼好动的林若言来说就无比痛苦了。
她既不喜欢看书更不愿意做女红,所以硬逼着林昭言在此处停下,打算稍逛一天。
走水路可以节省很多时日,林昭言算了下觉得时间充裕,也就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挑选了一个临近码头的客栈住下。
却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一个故人。
林昭言让随从收拾整理行李之后,便拉着林若言进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正准备往楼上而去。
却在刚塌上楼梯的时候与那人撞了个正着。
林昭言心中一动。
那人看到她似乎也很吃惊,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细小的裂缝,抓着扶梯的修长手指也微微颤抖。
不过很快他就敛容垂眸,淡淡开口,“许久不见。”
林昭言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然而面上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许久不见。”
林若言却在一旁兴奋地喊了出来,“言之表哥!”
是了。陆言之。
此故人正是几月未见的陆言之。
自从那日在盛京城外以近乎决裂的方式分别之后,林昭言没想过再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在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故人,一前一后,唇角含笑,像是久别重逢的友人。
那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俊秀,风度翩翩,一身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宛如外头的浮冰碎雪,清冽干净不可逼视。
与萧歧截然不同。
他来江南干什么?
林昭言心里有个疑问,不过转瞬即逝,陆言之如何与她无关,反正她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等等,牵扯。
林昭言脑中似是一道白光闪现,从前不明白的一些事此时就像是剥开了云雾般慢慢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的梦里虽没有出现过陆言之这个人。却出现过他的名字。
还是从周霆琛嘴里说出来的。
他们二人,必定是有关联的。
林昭言垂下眸,一念之间心思已是百转。
红颜薄命……
她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如果那是上天替她谱写下的命运,可现在既然被她提前知晓了,她就要努力放手一搏!
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以为安安静静。与世无争便能岁月静好,平安到老。
她不能冒险。
梦里面,她的身世和周霆琛都是对她很不利的,她得先发制人。
身世先暂且按下不提,周霆琛,却是要先解决了的。
林昭言眸光黯了黯,又静静福身给陆言之行了一礼,便与他擦身而过。
至于林若言,异地逢故人,还是心心念念的故人。她俨然十分高兴,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为了声誉她还是收敛了许多,只兴奋地告诉陆言之她们会在这住一天,让他随时来找。
陆言之始终保持良好的仪态和教养,温和从容,言笑晏晏,不费吹灰之力地便打发了林若言。
等到那道俏丽如花蝴蝶般的身影飘然远去,他才紧紧攥起了自己的手指。须臾,又一根一根地松开。
那白皙干净的手掌中,静静躺着一支银质蝴蝶发簪。
先前,它分明在林昭言的发髻之上。
月色已深。浮光微敛,天上一轮皎月高悬,纷扬的雪花静静洒落。
身着白衣的少年手执素伞,静静站在客栈后院的一株古老槐树下。
银白月光洒落,那片片雪花就如同江南杏花,从枝头轻轻飘落,落在少年干净不染尘埃的白衫上。
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少年足风流。
林昭言缓步走来的时候,乍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脑中便呈现出了这句话。
虽然现在不是春日,枝头飘落的更不是柔美杏花,但陆言之往那儿一站,本身就带着那么一点儿诗情画意。
陆言之也看到她出现,眸光朝她这么一转,漆黑如墨玉般的眸中就浮现出了点点光彩,看不分明,却无法忽视。
林昭言被他这么盯着,很不自然,咳了一声才缓步走上了前,“谢谢。”
谢谢他在他们关系如此冰裂的情况下还肯出来见她。
“不用。”陆言之弯了弯唇,面容一如既往的温雅柔和。
他翻手,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林昭言面前。
是方才的那枚发簪。
银质的发簪躺在他干净素白的手上,还有雪花轻轻凝落,月光皎洁中,发着些微刺目的光。
林昭言伸手接过,心头如藤蔓缠绕纠缠,面对陆言之如此坦然从容的模样,她心底反倒生出了一丝愧疚,不知该如何张口。
“你要我做什么?”温和淡然的语声,似是早就笃定林昭言将他唤来是有事相求。
他这般坦率镇定,林昭言也不想玩什么心虚矫情,她把他喊出来,本就是有事相求不是吗?
于是她也抬起眼,望着他一字一句开口:“配合我,帮我除掉周霆琛。”
不小不大的声音,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儿温柔淡然,像春天湖面吹来的春风,就这么伴随着落雪轻轻飘了过来。
可她话里的内容,却着实震惊了眼前的少年。
第二百零八章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陆言之微微瞪大了眸子,手里执的伞柄微微倾斜,霜雪瞬间落满了他的发丝肩头,可他却浑然未觉。
只因为,面前这少女说的话太叫他震惊。
除掉周霆琛。
她这样轻描淡写地开口,又可知,周霆琛是什么人?
一个内宅女子,如何跟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少将抗衡?
便是他自诩聪明,也不敢现在就与周霆琛过不去。
更何况,他也无需跟他过不去。
他的敌人,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周霆琛。
“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也知道他要什么,帮助我,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林昭言又这么静静开口,净透如琉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很诚恳,很……坚决。
“你,为何要除去他?”陆言之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一个缘由。
虽然周霆琛除不除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但他也不想无端端招惹了成南伯府这个敌人。
他比较好奇,林昭言为什么突然想除去他,难道,她知道什么了么?
可纵然知道了什么,一个身处内宅的女子,居然能说出要除去朝中重臣的话也实在是不可思议。
记忆中,他所熟识的林昭言从来就不会如此果决勇敢。
“因为他不死,我必死,而我,不想死。”林昭言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思。除去周霆琛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利益,不是为了什么血海深仇。
只因为,她想要活下去。
很想很想活下去。
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谁更比她懂得活着的乐趣。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做什么,所有的部署我都会自己进行,你大可不必在这件事上费心苦恼,我要的。只是人脉。”
是了,人脉。
她前几年在建安侯府除了曼双和曼华之外,没有培养出任何一个对她有价值的人才,环境不允许是根本,但主要也是因为她懒,她认为她不会有必要用到什么人脉。
毕竟培养人脉不在一朝一夕,需要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她一没有精力,二更是没有财力,一言一行皆被林老太太注视着,而她又实在觉得没什么理由需要她如此劳心劳力,这些年也便这么过来了。
她绝不会想到,在她嫁人之前,还会横生出这样的波折。
关乎了她的命。她怎能不在乎?
这时候,再麻烦再困难都不是什么事了。
可也正如先前所说,培养人脉不在一朝一夕,她知道陆言之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单纯无害,他手上,一定有自己的心腹。
寄托于他,虽然不可尽信,但也总比自己跌跌撞撞摸着石头过河要好。
陆言之看着林昭言,望着她一向淡然无波的眸中乍现出了那么一丝丝说不出的光辉,就好像一块润滑的石块。经过风沙的磨砺洗礼,渐渐露出里面白璧无瑕的美玉来。
那样的耀眼夺目。
陆言之甚至在想,若上一世昭儿能有这样的魄力,或许,就不会死了吧?
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跨越重重时光,将人生重头再来,只为救她一次。
他想的是绝不放手。可没想到连牵手的机会都不复存在。
那么这一次,他倘若能帮她,是不是,能试着朝她迈进一步?
“怎么样言之表哥?你若许我人脉。我也可许你一个秘密,是关于镇南伯府,虽然这只是你的外祖家,但我想你应当不会想看到它遭殃。再者,我祖母有意拉拢成南伯府,想必是为了宫中的静妃和三皇子,而我看表哥属意并不在此,想必周霆琛出事,你是乐见其成的吧?”
林昭言此番话一出,陆言之更是心生撼动。
他上一世的确和周霆琛是同一个阵营,都是听命于三皇子,最后一个落得英年早逝,一个落得落魄痛苦了此残生。
这一世他自不会走老路,本以为周霆琛也不会,可他却像是被什么魔障了,偏要与天地抗衡,不可屈服于萧歧,誓要在这一世将他斩落下马,所以还是跟随了三皇子,毕竟有家族支持,这要容易很多,依附二皇子太过冒险,而萧铭此人又实在诡诈难以拉拢。
而又因为林昭言的原因,他与周霆琛算是反目,虽不至于成仇,但见他不好过也的确没什么不好的。
他这一世,虽在培养自己的人脉和势力,但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早已经没有了那份揽权的野心。
他所求的,无非就是眼前的女子能够安康快乐。
这一次来江南,也是为她。
只是,这些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她反感他的深情,那就通通收起吧!
从今她与他之间,就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
他许她人脉,她许他信任,足矣。
“好。”他颔首,眸中带着点点的笑意,在这样凄冷的夜色中,如萤火光辉般点滴乍现出来。
林昭言也弯起了唇角,眸中也有光芒浮动潋滟。
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
这件事对陆言之有利无弊,成国公府与成南伯府并没有直接的利益牵涉,纵然暗地里都偏向着三皇子,但只要陆言之不愿意,一定可以将成国公府的立场偏转开来。
二皇子和三皇子谁都成不了大器,帮谁,都是错。
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在百年屹立不倒,那是因为他们忠诚的永远不是所谓帝王,而是他们自己,属于自己的利益。
她知道,陆言之要的,是自己的利益。
再者,她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丝自恋地认为,陆言之不会拒绝她的要求。虽然这很可耻,但她真是这么认为的,从他们重遇那刻他眸中盛发的光辉便可看出。
想到这儿,林昭言自嘲地笑了笑。
什么时候,她变成了她最不想要变成的一类人?为了活下去,去伤害人利用人?
可大约,谁料到自己凄惨的将来都会奋不顾身、不惜一切地去挽救吧?
哪怕最后的结局是飞蛾扑火的凄然,她也甘愿尝试!
“阎王让我三更死,我偏要提前到二更,我倒要看看,最后会是怎么样。”林昭言望着天上飘落的雪花喃喃低语,眸中映出一抹迤逦决然的笑意。
既然注定要变天的,那她不介意早些到来。
甚至心里还存着一份赌气的想法,既然都是死,那我宁愿死在我自己手上。
第二百零九章 抵达盛京
趁着雪未落满全身,林昭言跟陆言之辞别回了客栈厢房。
他们之间的约定算是落成,陆言之说他翌日便会做好安排,只待她回京后去一趟永来客栈即可。
林昭言完全相信陆言之的为人,至于他所说的会竭尽所能帮助她则被她婉言谢绝了。
他提供给她人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她不想再将他无端端牵扯入内,再者,她心里还有份私心,总觉得一旦彻底放手让陆言之插手此事,就是欠了他天大的人情,她一辈子都还不起。
她不想欠着旁人什么,如今这样,你来我往正好。
她回了客栈,脑中细细谋算的都是她回到盛京城该安排的计划。
除掉周霆琛嘴上说着容易,做起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而她唯一的王牌无非就是周霆琛对她那若有似无的情意。
美人计,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妙计。
可这妙计要怎么用才能成为淬毒的催命符,还需要细细布置。
灵运寺,静仪师太,萧铭,周静瑜,周宛瑜,秦阊,秦玉雪,端王世子,太后……这所有所有的人物都在林昭言脑海中过了一遍。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能帮助她,谁不能够牵涉入内,她都在脑海中一一列举成了一方清单,一瞬便明了。
她现在,再也不能懒散地,漠不关心地活着了。
就算是路边毫不起眼的蝴蝶花。也能在不经意间祭出一条吐着火红信子的毒蛇来。
曼双还未入睡,正在屋内打着瞌睡等她归来,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姑娘,您回来了?”曼双连忙迎了上前,眸光掩不住的关切,“冷不冷,快来喝口姜汤。”
林昭言望着她担忧关切的眸子。抿唇笑了笑,“不冷。”
她坐下来喝了姜汤,驱散了在风雪中久站的寒意,以及心底那一丝说不出抛却过去那个林四的彷徨和寂寥。
“曼双,你打听到凤清公子的路线了么?”林昭言喝完了姜汤,突然眸光一转,轻声问道。
这原本是一早就要做的。可后来出了萧歧那一档子事就打乱了她的步伐,导致都忘却了,直到刚刚冷静下来捋人物关系的时候才想起凤清公子,那个被李夫人利用了的可怜男子。
曼双一怔,然后点点头,“打听到了,不过姑娘一直没有再吩咐。奴婢不敢将信件自作主张寄出去。”
林昭言轻轻松了口气,“那就不要寄了,等到了盛京,那样有名的梨花帮,我随时可以知道他的住处。”
曼双有些奇怪,“姑娘要知道凤清公子的住处干什么?您之前不是只想要离间他与李夫人吗?”
“是啊,可我现在,不止是想要离间这么简单了。”林昭言勾了勾唇角,沁出一抹冰寒噬骨的笑来。
她现在,要的不是凤清公子不听命于李夫人。要的,是他听命于她。
她清楚地知道,凤清公子之所以会被李夫人利用,也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份情,对母亲的情,对她这个“妹妹”的情。
所以,倒不如先不要把身世揭穿,她要让凤清公子。实实在在成为她的人。
陆言之的那些人固然能力非凡,可毕竟不是她的,她甚至不能确定今后跟陆言之到底会如何,假若有天反目。那些人对于她来说将是致命的掣肘。
一旦拉拢了凤清公子,他对“妹妹”的衷心自不必说,相信他也有本事影响他身后的整个团队。
戏班子,戏班子,从来都不会是单单的戏班子,特别是与那些皇亲贵族打交道的。
有了凤清公子的帮助,要想打入权贵之间就会容易很多。
而对于她将来要做的那件事,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曼双只觉得林昭言这一刻流露出来的璀璨光华不可逼视,可再要仔细去分辨的时候,她已经收敛了荣光,变成了平常那一副温柔恬淡的模样。
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曼双还来不及细想,林昭言就已经起身握住了她的手,“睡吧,等到了盛京,怕是再也没有这样惬意无忧的睡梦了。”
林昭言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陆言之已经离开了,只让小二转交了一封信递给林若言,信中寥寥数语,大致意思就是自己有事先行离开,望他们不要挂碍并祝他们一路顺风。
林若言满是颓然丧气,眸中甚至有泪光闪现。
林昭言很无奈,打趣她,“你就如此喜欢他?”
“当然。”林若言毫不矜持地承认,似是又想起陆言之先前对林昭言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和善,语气一下子变得冲起来,“你这样冷漠无情,又怎会懂从小到大都真心喜爱着一个人的感觉?”
林昭言被她说的无言,索性不再理会,随她一人伤心罢了。
不过她心里却是暗暗感激陆言之的,感激他这一次懂得了收敛,懂得了分寸,没有将信交给她而是交给了林若言。否则,林若言这般爱着陆言之,她们两姐妹之间怕是又要有一丝隔阂。
林若言的低迷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孩子般单纯的她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不一会儿便又与林昭言黏在了一处,言语间很为刚刚的激烈言辞感到抱歉。
林昭言自也不会那般爱计较的人,也就笑笑将先前的尴尬不满带了过去。
之后便是行水路,在颠簸的船上大约行了五六日,一行人便抵达了盛京城外的码头。
此时离过年还有三四日的光景,码头上分外热闹喜庆。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各色小贩卖年货的、卖对联的、卖窗花物件的应有尽有。
林昭言一下子还有些怔忪。
这是属于延陵的新年,这样热闹非凡,彰显着天子脚下一派欣欣向荣之感。
她看着路上行人脸上挂着的真诚笑容,心头就像是有一根针扎入,莫名的有些痛楚。
虽然那一天迟早会来临,她真要为了一己私利,将这些无辜的人提早陷入险境吗?
江山的更迭换代实属正常。皇室之内的勾心斗角也不是平民百姓可以阻止。
但,以无辜之人的鲜血和尸骨铸成的江山,真的,能坐的安稳么?
她真的禁不住想要问一问他们,问一问那些皇室子弟,甚至是问一问萧歧。
那把龙椅,除了万人之上的寂寥冷漠和空虚。你还能得到什么?
“你发什么愣?”林若言扯了扯她,表情看上去很是困惑。
林昭言赶紧回神,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然后就是坐马车回建安侯府。
因为林昭言先前并没有寄信提前报备,再加上她并不想声张,所以建安侯府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她们回来了。
等看到四姑娘和五姑娘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下人们先是一怔。然后赶紧奔到内院禀告。
不一会儿,刘氏便带着丫鬟们迎了出来。
自然,只有刘氏。
林琛不在府内。
林老太太只派了贴身丫鬟前来,还是看在林若言的面子上。
其余各房的夫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来,总之,同她们到延陵前呼后拥的热闹不同,这次明明是回家,却显得有些凄清。
不过,还好有母亲。
有母亲就够了。
“母亲。”于是。林昭言也顾不上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在场,也顾不上自己过年就要十五不是小孩子了,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了刘氏。
眼泪,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落了下来。
“母亲,我不会离开你的。”她又将头埋入她的肩窝,闷闷地承诺。
她不会离开母亲的,不管,她到底是谁的亲生女儿。
刘氏显然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抱着她又是拍背又是安抚,然后眼神不断朝林若言看过去,在问她是怎么回事。
林若言耸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表情明显在说“别问我,反正不是我招惹的”。
刘氏无奈,只能柔声劝哄着。
好在林昭言并未不依不饶,抱了一会儿便松开了,表情又恢复了淡定自然,她冲刘氏眨了眨眼睛,“母亲不必忧心,我无事,只是太过想念您而已。”
刘氏仔细瞧她,见她一脸从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也就无奈地松了口气,“你呀,尽会吓我。”
林昭言见她脸上容光焕发,眸中暗藏娇怯,方知她在信中的内容并不是安抚,看来父亲果然将母亲哄劝的很好。
只是,她眸光黯了黯。
哄劝……毕竟不是真心。
之后刘氏便携着她们两姐妹回了院子,没过一会儿,得到风声的宛姨娘和三婶也过来了,照例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便围在一起聊天。
三婶倒是还好,她为人本就低调内敛,大部分时间是在细细倾听。
至于宛姨娘嘛,话里话外无一不在吹嘘她的女儿,也就是入了宫的林行言是如何得太后重视,得宫人喜爱,是如何如何在宫里立足脚跟,还说太后有意为她赐一门婚事,言语间皆是挑衅之意。
毕竟能被太后赐婚,是十分光荣的一件事情。
林昭言知道宛姨娘大约是不满林琛最近与刘氏的亲近,才会这么“知晓礼数”过来为她们接风洗尘。
她与刘氏一样对宛姨娘这番作为并没有多少动怒,只是被她其中的某句话触动了心思。
她说,林行言很得圣上喜爱。
圣上,皇上。
第二百一十章 宫斗
岁暮天寒,盛京的冬天永远要比江南来得更冰冷壮观。
那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际洒落,雪虐风饕,白雪皑皑,天地间瞬间成了一片冰雪白色。
整个紫禁城也陷入一片冰雪之中,澄黄色的琉璃瓦被皑皑大雪覆盖,汉白玉阶上也覆满了白雪,更显出了几分莹透和清凉。
廊檐下的琉璃灯盏飘动摇曳,那层层光影合着月光打落下来,在这样的冰雪深夜里,一抹红色就显得那样的鲜亮夺目,引人注视。
林行言穿着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水红色的面料,白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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