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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特工小宠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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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美人这个年纪倒还能医治”,她还真没那么快猜到那件事是她做的。想必皇佑景辰那只老狐狸也已经猜到了。
而崔沅若听完她的话,愣了愣神。这些她做得万般隐蔽的事,她自以为滴水不漏的事,竟然这么轻易地就从她口中说出来。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在伪装,一直在博取她的信任。然而就当自己觉得已经离成功只差几步之遥的时候,她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太后的寿宴上,那字条根本不是自己写的,凭她三言两语,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嫁祸给了自己。就因为大家都认为皇后才七岁,不可能也没有能力主导那场刺杀,更不可能自己嫁祸给自己!她本以为,自己可以赢在年纪上,可她却偏偏输给了年纪!
崔沅若悲愤地瞪着那纤小的身子,“就算我对不起你,可我的家人呢!?他们又有什么错!?你要这样赶尽杀绝!”说完即欲冲过去掐她的脖子。却不料夏如安一个闪身,让她直直扑在了地上。
夏如安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父亲是什么好人?他这些年和右相他们勾搭,净干些对我爹不利的事,你以为我一个七岁的孩子,不会去查也查不出来是么?”
“你……”崔沅若闻言眸中更带上几分惊讶,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够洞察一切?她一直以为,全局都跟着自己的计划走。可谁知,眼前这个七岁的小女娃硬是将一切都看了个透,不慌不忙地应付着。而自己,才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
夏如安蹲下身子,用手捏住她的下颚道:“杀你父母,是以命抵命,抵我宫里那两个宫人的命。杀你家中其他人,是斩草除根……”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说到这,脸色陡然一沉,眼眸中迸射出凌厉的杀气,语气也骤然冰冷,“而现在杀你,是忍无可忍!”
她永远不会忘记,前世五岁那年,她的父亲是怎样冲进火海中,是怎样不要命地把自己推出去,是怎样被滔天的大火吞没。而这一次,李嬷嬷又是葬身火海里。
若她使了其它法子,自己或许还能够稍微放她一马,偏偏她要放火,她要挑战自己的底线!
崔沅若惊惧地退后一些,两眼瞪大了看着她。“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眼神,这样凌厉的眼神,这样充满杀气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七岁的孩子应该有的!
夏如安冷冷甩开手,“你没有机会知道了。”说完即起身,朝门口走去。
“芊素,动手。”
她拖着略长的凤袍步出玉棠轩,踏碎一地的月光。如一个不可一世的王者。
别人狠,她就要比别人更狠。
远一些的阁楼上,皇佑景辰镇定自若地望着这一切,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弈枫上前一步道:“皇上,是否要……”
皇佑景辰摇了摇头,“任她去吧。”
那个火红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是那样纤小。拉着长长的影子,给自己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别人或许会觉得她狠厉无情,可他却不以为然。在他眼里,这样的如安,有的只是孤寂,只是凄凉。
她或许是赢了赢得那么风光,可能还带些狠意。不论是有人在背后指导她、安排她,还是她自己的主张,他都觉得她伤得体无完肤。就像一只孤独的小兽,明明受了伤也不吱声,只会自己默默舔伤口。那强硬的外表下,是一颗多么孤单或许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一次又一次撼动着他,让他不忍触碰,不舍深究。
一个七岁的孩子,本不该这样的……
只一上午,崔婕妤因家中丧亲而自尽的消息就传遍了宫闱之内。
晌午后,夏如安站在御书房门口,望着正专注地批着折子的皇佑景辰。一派雍容尔雅,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浑然天成,几乎让人忘记这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若是在现代,这个年纪的少年恐怕还成天泡在游戏厅里。而眼前这个人,不但肩膀上要挑起整整一个国家的重任,还须不时应付内忧外患。
注意到她来了的皇佑景辰抬起头,望着她的眼中满目流光。轻轻启唇道:“过来。”
夏如安刚走至桌案旁边,就被皇佑景辰一手揽过,跌坐在他腿上。挣扎欲起时,听得他幽幽开口道:“怎么?朕是你丈夫,想抱一抱你都不行吗?”
“这里是御书房。”她一边说着,一边脑子里盘算着他的想法。
皇佑景辰闻言挑一挑俊眉道:“朕是皇帝,你是朕的皇后,有谁敢说什么。”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制的小锁,一头用红线系着。一边替她系上一边道:“这是朕特地派人去灵觉寺为你求来的长命锁,你要时刻戴着它,知道吗?”
夏如安抬手摸了摸那锁,她虽不是个迷信的人,却也只得点点头。
皇佑景辰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翻阅着奏折道:“昨日你爹爹来找过朕,提出要辞官还乡。”
夏如安心下一顿,爹爹这是为哪般?算年纪他也不过四十开外,怎么会想要告老还乡的?
“皇上应了吗?”
皇佑景辰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未应。你爹爹请求朕废后,因着前几日那场大火,他便担心起你了。朕答应他,会将你疼惜得好好的。所以今日起……”他顿一顿,“晚上你和朕一起睡在玄阳殿,白天就和朕来御书房。总之,你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朕。”
夏如安不满地挑挑眉梢,“那若是你晚上要和嫔妃行房事,我也要跟着吗?”
皇佑景辰闻言眉毛一竖,一个七岁的孩子,到底是谁教她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进宫这些日子,见过朕翻谁牌子的吗?你见过彤史上有谁名字的吗!?”
“那可不一定。”夏如安随意拿起一支笔在手中转,“皇上正值妙年,难道都没生理需要?还是说……皇上那方面……”
见后面没了声音,夏如安回过头去,便见那一张完完全全黑了的俊脸。不仅是因为她说的话,更是被她手上的毛笔甩了一脸的墨汁。
只听得御书房内一道厉喝声响起——“夏如安!”
芊素和弈枫在门外面面相觑,商量着要不要进去。
皇佑景辰把脸擦干净后重新将她抱在腿上,威胁道:“你再闹!朕就把你丢出去。”
“可我不是需要躲在你怀里的小绵羊。”夏如安一脸认真道。
“可你还是个孩子。”皇佑景辰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摸了摸她的脑袋,正色道,“好了,如安乖一些,别闹了。我教你写字,可好?”
说完,即铺开一张纸来,将笔放在她手中,握住她的小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一副字来。
青杏尚小,海棠花娇。宁与涩酒酿,不落琵琶觞。
夏如安不解地望他一眼,“这句什么意思?”
皇佑景辰眸中染上几分令人不解的色彩,透着几分希冀。缓缓道:“待你长大,大约便会明白了。”
☆、祭祀
这天之后,夏如安便也依言时常去御书房。皇佑景辰空闲的时候,就教她练练字,毕竟这个时空的文字与她原来时空有些出入。皇佑景辰忙着批奏章的时候,她或在旁边安静地看看书,或在皇宫里找个僻静的地方练练身手。如此,也过了两三年去。
这几年过去,身边的芊素和秋鱼都已经不再是豆蔻之色,而自己却依旧这半大的身子,行事说话都有不便之处,让她着实有些无奈。
这样想着,芊素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简单的发饰和服装,略显削瘦的鹅蛋脸,手中捧了一只精巧的小木箱子。
“主子,方才家里差人来过了。公子前月去了西琉国,为您带了一套那里特有的骑装。”
夏如安伸手打开箱子,见是一片惹眼的红色。“先收着吧。”
芊素正应声收起,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主子主子……”秋鱼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喘了几口气,“皇上让您去马场呢。”
夏如安望了望殿外的明朗的阳光,“又要教我骑马不成?天气倒是的确不错。”
虽然她挺喜欢策马驰骋的感觉,不过她在现代还是比较擅长飚车和赛艇之类。
“走吧。”
皇宫的东南一面,在宏伟的建筑之外还有一个绿草丰茂之地。那本是皇宫的养马场,后来皇室子弟便常常去此处赛马。这地方,皇佑景辰也曾带着夏如安去过好几回。
风和日暄,万里碧空如洗。
繁茂的绿野之上,此时正有一匹高大的青黑色骏马疾速飞驰。马上的人衣袂翻飞,一头如墨的发在风中飞扬,刚毅俊朗的脸庞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夏如安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停下,翻身下马。
“来了?”皇佑景辰的眸中带上几分柔和之色,“走,替你选马去。”说着牵起她的小手,朝饲马场的方向而去。
夏如安也不反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牵,何况晚上两个人还睡在一张床上。说起来,三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凤鸾宫重建的事却至今没有个准信,皇佑景辰还是让她睡在他的玄阳殿。
一到饲马场,饲马的太监就迎上来。“奴才参见皇上、皇后。”
“皇后要挑马。”
“是,是。请随小的这边请。”
皇佑景辰陪着她在马棚外一匹一匹挑选,“过段时日,去常陵祭过祖后,便是四年一届的秋收大会。朕的小皇后,你可得好好准备。”
“我必须去?”
皇佑景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你可是朕的皇后,岂有不去之理。”接着他指指一匹枣红色的小马,“不如就这马吧,性子温顺。”
夏如安随意瞥了一眼,“没发育的马,哪能驮得动人。”
皇佑景辰闻言挑了挑眉道:“你要骑大的?也不怕摔了?” 他又牵着她来到一匹棕红色的高大骏马前,“这是三年前西琉国送的烈焰,乃日行千里的好马。如安可还喜欢?”
夏如安靠近一些,马确实是好马。正欲开口,无意中瞥见不远处一匹的高头大马,脱开了他的手,走至那马前。只见那马的体色通体黑亮,身姿矫健,神态俊朗,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我要它。”
皇佑景辰略皱了一下眉,“这是难得一见的玄麟马,世上仅两匹。马虽好,但性子却极烈,容易伤着你。还是再另选一匹吧。”
“就它了。”夏如安笃定道,指指那饲马场的太监,“你去把门打开。”
“这……”太监为难地望了皇佑景辰一眼 ,“皇后娘娘,皇上所言不差,这马确是烈得很,容易伤着您啊……”
皇佑景辰低头摸摸夏如安的脑袋,低声道:“如安听话,朕的青凤也是极好的,宫中还存有一匹,不如……”
“就要这马了。” 夏如安执意道。
皇佑景辰示意那太监一眼。反正他在场,到时他护着就是了。
太监把马棚打开,又拖又拽费足了劲才将那马牵出来。谁知只刚一松开手,那马便疾速向前飞奔而去。夏如安眼疾手快地扯住缰绳,一个借力翻身上马,朝马场的方向去。
那马一路狂奔,一路不停地颠簸,似乎是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而夏如安一刻也不松懈,紧紧地抱着马脖子,任凭它怎么也甩不下来。
皇佑景辰见状脸上漫上焦急的神色,一个闪身骑上自己的马,朝那个方向急追过去。
夏如安在马屁股上猛抽一鞭子,孰知这马奔得快的同时,颠簸得更是厉害。晃得她险些摔下马。
皇佑景辰挥着缰绳,紧跟在她后面,“夏如安!你快些给朕停下来!不要命了吗!?”
而前方那马颠簸了一阵,渐渐地倒是平息了不少,驮着夏如安奔驰一路奔驰。跟在后面的皇佑景辰稍松了口气,面上的火气却丝毫没有减少。也就只有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轻易地惹自己生气。
夏如安回头朝他勾了一下嘴角,“我的命,岂容一匹马来决定。”
听见这狂妄的话,皇佑景辰不怒反笑。从自己的马上一跃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她的马上。夏如安瞥他一眼道:“看来当初不该和你学骑术,应该学轻功才是。”
皇佑景辰执起缰绳,将她圈在怀中,“朕若教了你轻功,你这只小野猫还会乖乖地呆在宫里吗?”
夏如安感受着他的心跳,似心有余悸的慌张。这算不算得上是担心?如果是的话,她应该赶到欣慰,还是沮丧?
远处的弈枫一干人等看着他们,脸上微微惊讶,转头问一旁的芊素道:“皇后娘娘的骑术真是皇上教的?怎么像练了很多年似的?”
芊素耸耸肩,“我家主子的天赋,你还不清楚吗。”
常陵位于北曜和东褚的交界处,是北曜历代皇室中人的陵墓。 因四周环境宜人,恰恰是皇室子弟游玩赏景的好去处。
八月初六,宜出行、祭祀。
一辆淡郁金色的华丽马车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趋行,描有龙腾图案的锦织门帘外,连着的一串串莹白色宝珠随着车身轻微晃动。两边跟了手持器具的太监宫娥,前前后后更是有百十个整齐有序的士兵。
终于,马车在一个半山腰处稳稳当当地停下。
“皇上,皇后娘娘,常陵已至。”
夏如安探出脑袋打量了四周一圈,看到脚下匍匐着的小太监,正欲转身找个地方跳下,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一下抱起。
“小东西,朕同你讲了多少次,不要这么上窜下跳的,你好歹也是……当朝皇后。”皇佑景辰看着那幼小的身躯,硬生生是将到嘴边的“一国之母”四个字给吞了回去。说完便抱着她,一直朝庙堂的方向走去。
秋鱼和芊素一人端着一件盛了水的器具,至夏如安面前。“主子,方才有管事的嬷嬷说,祭祀之前首先要净手和漱口。”
夏如安刚含进一口水,望着刚刚皇佑景辰进去的方向,将口中的水尽数咽了下去。
“主子,您怎么给咽下了呢,该是吐出来的……”秋鱼和芊素急切的声音正响起,看到夏如安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便也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这一看,两人不由得也呆楞住了。
只见皇佑景辰一身玄色的宽大的袍子,衣袖宽得快拖到了地上,腰间没有束缚的腰带。头上还顶了一顶绣着金色龙腾符的帽冠,活生生就像是……驱鬼的道士!
夏如安瞥了一眼身后低着头使劲憋住笑的两个人,再看看皇佑景辰那一身“奇异”的服装,心里突然升上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得皇佑景辰开口道:“快些去将你的衣冠换上,这就祭祀去了。”
夏如安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后面低垂着头的两人肩膀抽搐得更加厉害了些……
一整天的祭祀活动下来,夏如安早已疲惫不堪。虽说平日里常在不断地锻炼,但一个孩子的体力终究还是有限的。近黄昏时分,她便已在马车中睡熟了。
皇佑景辰站在马车外,面对着太后。
“今年的秋收大会,母后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吧,我想在这儿……再多陪陪你父皇……”太后微微哽咽了一下,望了眼马车中靠着的人儿,浅笑道,“你可把哀家的准儿媳,给照顾好了。”
皇佑景辰点点头,“儿臣会派些侍卫护送母后回宫的。”说完,即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里那张疲惫的小脸,他心里立即浮现了几丝怜惜来。今日既是祭祀社稷,又是祭祀祖先的,工序又多繁复,也当真是难为她了。
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庞上,没有往日里的冷冰冰,有的只是平静。只是那微蹙的眉头,与此时此景有些不搭。皇佑景辰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眉毛,却发现于事无补,又有几分疑惑升上心头。
为和她这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在他看来,似乎总有着什么寻思不尽的烦恼或是顾虑?甚至有时候他会觉得,她的一言一行也好、所作所为也罢,都超出一个正常的同龄孩子太多。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
想到这,皇佑景辰不由得停住了距离她脸颊不远的手。他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敛起思绪,他小心翼翼地将夏如安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尽量地让她少受些颠簸。
霞光漫天铺开来,高大的马车在夕阳的余晖下向东南方向一路前行,拖曳着一个长长的苍黑色斜影。
☆、争锋
“皇上,咱们到啦。”一个太监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说轻不轻,说响不响,却足以吵醒那熟睡中的人。因此而遭到了皇佑景辰的一个瞪眼。
夏如安打了个哈欠,望了望外面漆黑的景色。不觉中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醒了?”皇佑景辰转过头去,将她抱下车。“此处便是五仙山了,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走吧。”牵起她的柔软的小手朝着有明亮光线的地带走。
夏如安心中一停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的接触竟不再抗拒,反而近乎本能地接受?
抬头望望皇佑景辰的侧脸,这一刻,她心里万般复杂。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会陪着她一辈子?可他是自己应该托付一生的人吗?是她值得信任的人吗?嫁人这种事,是她这辈子包括上辈子,都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而来到这古代,一切都和现代是不同的、陌生的。她一次也没有想过,自己应该怎样去过新的人生。前世的她,为了国家而活,为了别人而活,她只知道要怎样完成任务,要怎样保住自己的性命。可这一世却不一样,她有了不同以往的身份,她有了疼她爱她的亲人。以前得不到的,现在都有了满足。可是这真的是她要的吗?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后身份,一座华丽的金丝牢笼,一位她至今也不知可否信任的所谓丈夫……?
皇佑景辰注意到她的视线,偏过头去看看她。“想什么这么入神?”
“在思考一个问题。”她如实说。
皇佑景辰蹲下来与她平视,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眸子。“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夏如安将视线移到别处道:“有一个女人,到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遇上一个不知是对还是错的男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却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那这个女人,该怎么办?”
皇佑景辰听完后愣了一下,微微皱眉,她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的。“这问题,你是哪里听得的?”
“以前有一回和我娘亲去庙里上香,听到一个妇人在问庙里的方丈。皇上可知答案?”
皇佑景辰沉思片刻道:“从客观上来讲,朕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依赖这个男人。且不论他真情或是假意,总归能令这个女人有个依靠。而从主观上来讲,说实话……朕倒认为,她也应该防着点那个男人,哪天等他对她不好了,她再离开便是。”
夏如安用一种皇佑景辰看不懂的眼神望着他,内心开始嘲笑起自己。这是她头一回这么没有主见,以至于到了去问别人,而且是一个自己无论如何也捉摸不透的人的地步。
皇佑景辰以为她是没听明白,也是,这么小小年纪哪里会懂得这些。却忘记,这些年来,眼前的小丫头是如何一次又一次,把后宫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在深宫中用坚硬的甲胄护着自己。
“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想不通就别去想了。”顺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皇佑景辰立起身子,往原来的方向而去。
灯光交辉,酒香四溢。
两人进场时,场中人已到了大半。
晚晴等人早已入座,见他们俩来了,立即挥挥手。“皇兄!小皇嫂!这边,这边!”
夏如安无奈地挑了挑眉,算起来……这丫头也十五六岁了,怎地还这般莽撞,一点公主的样子也没有。却仍是在她旁边坐下,细细打量起周围的人来。
旁边是轩王和郯蝶瑛两人,想起两年多以前的事情,她不免感觉好笑。这个女人自从嫁到轩王府,和皇佑景轩几乎是天天都要打起来,甚至还照自己说的逃过府。可又不知怎么回事,皇佑景轩把她抓回来以后,两人竟还闹出感情来了。现在如胶似漆的,居然连孩子都怀上了。
至于旁边一些其他的王公贵族,除了皇佑景辰几个直系兄弟外,大部分她是不太熟的。
“小皇嫂,我和你说啊。这秋收大会可有趣了,其他各国也会参加的。明天还有好多活动呢,打猎啊,赛马啊,比武摔跤啊……”晚晴在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夏如安则是一边听着,一边观察场中其他国家来的人。视线对上东褚太子几秒钟,见他以探索的眼神深邃地望着自己,只淡然地望了一眼,不予理会。他一旁是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年纪与晚晴相当。此刻正深深地盯着自己身边的皇佑景辰,眼中是说不尽的情意绵绵。
在这时,晚晴也注意到她,嘟了嘟嘴,一脸不满。“她怎么也来了?” 转头附在夏如安耳边道:“小皇嫂,她是褚国的灵玉公主,并非东褚皇室之嫡系,但因褚国皇帝膝下无女,所以打小就封了公主。性子既嚣张又跋扈,刁蛮霸道,我最不喜欢她了。更重要的是……”晚晴抬头看看夏如安,语气拖长了几分。
夏如安抬了一下眼皮,“最重要的是,她看相你皇兄。”
晚晴眨眨睁楞的眼睛,一脸的惊骇与不解。“你…你……怎么知道?没错,没错,我记得她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对皇兄有意了。不过你放心,依我多年来的判断,皇兄对她啊,应无半分意思的。”
“你看她像狗盯着肉骨头一样盯着你皇兄的样子不就一目了然了……”夏如安随口说道:“不过你皇兄对她如何同我有什么关系。”
晚晴正因她前半句话忍俊不禁,听见后半句话后又棱睁地盯着她,“你可是我们北曜的皇后娘娘,怎么没关系?像皇兄这么优秀的男人,可是很抢手的。毕竟你想啊……如果……”
“优秀?”夏如安不慌不忙地打断她那番说辞,随口道。她不也知怎么的,只要听到有人夸他,心里就那般不是滋味。
“是啊,优秀。我讲错了吗?这全天下,放眼望去,最优秀的,不是要属皇兄和东褚的……”讲到这里,晚晴突然停下,环顾周围一圈,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咦?今天东褚的三皇子怎么没有来?”
夏如安轻抿一口茶,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致。“很厉害?”
皇佑景辰的事迹她倒也听过些许。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以及这几年在宫里,她听的也不少。传闻中,他截至五岁时,已经熟读各家兵法、诗书以及政史。七岁时已经能辅佐先皇处理公事,十二岁时更是曾带兵上阵,平定了西南蛮夷。传得神乎其神的,但也终归是真事。
想自己前世十二岁时候,也不过是在……东南亚搜集走私毒品的情报罢了。
这么一来,皇佑景辰自小也算是个少年英才,既然这样,晚晴口中的“三皇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晚晴听她主动问起,立马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那当然,那个三皇子,和皇兄一样,也是文武双全,玉树临风……”
夏如安听着她在一边说书一样开始演讲,也不打断,只是继续观察场中那些有身份的。
西琉和往常一样,还是穿着“奇异”风格的服装。
南郯则放眼望去大部分是女人,典型的阴盛阳衰。
只是中间靠右的一名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眉细如描,凤眸轻挑,尖削的下巴,白皙的皮肤,鼻梁与颧骨处又带几分刚毅。一身月牙间翎灰色长袍,一手执骨扇。若用形容女子的词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那个人,是她们女皇的……‘妃子’吗?”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她便这样问道。
“噗——”晚晴正讲得渴时,饮了口茶却尽数喷出。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居然还有这样的想象力。“我的小皇嫂……郯国虽是女皇当政,可并不是只生女而不产男啊,那个是郯国的五皇子,逸飞。”她漫上崇敬的神色,“温文儒雅,饱读诗书,而且还精通音律,尤其箫吹得极好的。”
皇佑景辰偏过头来,恰恰见夏如安一直盯着郯逸飞看,瞬间脸色铁青。心中升上一阵不快;她怎么能够看其他男人而且……看了这么久?他清了清嗓子,低喝一声,“看够了没?”
夏如安听到他那怒气冲冲的声音差点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他那阴沉的脸色更是有些琢磨不透。
晚晴脸上浮起几分好笑的意味,在夏如安耳边悄悄道:“小皇嫂,皇兄这好像是吃味儿了……”
皇佑景辰朝她怒目一瞪,“你给朕闭嘴,等会儿再收拾你。”刚刚那些夸他们的话,他可是一句都没落下。讲给别人听也就算了,还让他的如安受到如此“熏陶”,他就不该答应让她们俩坐一起!
夏如安无视他,转回头去,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淡淡道:“这是我的自由。”
皇佑景辰听见这话火气更是蹭蹭的往上涨,强行将肚子里一股无名的火气压下去,换上一如既往的表情。在场下扫视了一圈,最后捕捉到褚灵玉的身影,心生一计。瞄她一眼,平心静气道:“听说褚国的灵玉公主舞姿婀娜翩跹,不知今日朕是否有幸能见到公主舞上一曲?”
那褚灵玉听言又是喜又是羞,正欲开口,就被身旁的褚凌远拦住道:“我东褚堂堂公主,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易献舞?此令我国颜面何存。”
褚灵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皇兄……”后又转头望向皇佑景辰,娇羞道:“一曲舞罢了,若是皇上想看,灵玉舞与您看便是。”说完边走至舞池中央。
皇佑景辰偷偷观察着夏如安的表情变化,见她面不改色,心中正添上几分怒意。片刻后却又听得身边响起一道稚嫩又庄重的童声:“慢着!”
☆、相对
正以为她是开始在意了,可还没等他沾沾自喜,他又听到了险些让自己失控的话——
“本宫听说郯国五皇子精通音律,不如奏上一曲伴乐可好?”
这下,皇佑景辰的脸,彻底黑了。
座位上的郯逸飞闻言浅浅一笑道:“既然皇后如此要求,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褚灵玉看看他,“五皇子,可否请一曲《梅花巷》?”听那温声细语,哪还有平常的一派张扬跋扈的脾气,分明就是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家。
郯逸飞点点头,取出腰间别的一支长萧,横至唇边便吹奏起来。看得场上那些未出阁的怀春少女皆面红娇羞,朝他暗送秋波。
舞池中的人拖曳着及地的长尾丝织云罗裙,头上的珠钗随腰肢的摆动而轻晃。水红色的丝袖灵动飘扬,时而旋身或回抽,烛光映得她若芙蓉映面。看得在场的一些男子心神荡漾。
皇佑景辰哪有什么心思去看舞蹈,视线一直望夏如安脸上挪,不停地观察她的表情。
场中舞得正兴的女子见她的心上人此时不断地偷瞄旁边身量尚小的人儿,心中泛酸,扫过夏如安的眼眸中怀有转瞬即逝的敌意。
一曲舞毕,场下的赞叹声一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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