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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驯夫录-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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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萧芷晴那一身素衣,浅淡而冷然的样子分明便是在学唐韵。只有唐韵才从来不将宗政钥放在眼里,所以那会子宫女们跪下给宗政钥请安,她却连头都没有抬过。实际上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学不来。”萧妩摇了摇头:“也不想学。”

    “世人只道宣王妃阴狠毒辣,实际上她才是这十方红尘中最最善良的一个人。只要你对她好,哪怕只有丁点大的恩情,她都会豁出命去来护着你。”

    她声音顿了一顿:“当然,对与她厌恶的人,她自来是一眼都不肯多看的。阴狠毒辣也不过是在这乱世中的一种活法而已。”

    “她这样的人原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这浊世中的俗人,根本没有人能够学得来。”

    “你倒是将她给瞧了个通透。”宗政钥话音中带着几分嘲讽。

    “从今日起,后宫的事情由你来协同母后共同管理。”宗政钥主动改变了话题,显然是不想再谈论唐韵。

    萧妩眸色一闪:“是。”

    ……

    亥时三刻,天地之间都陷入到了一片浓郁而深沉的黑暗当中。连四下里的空气似乎都跟着暗夜的混沌一起浑浊了起来。

    龙彰宫里面如往日一般只点了如豆的一盏灯火,这会子被穿堂风一吹。那唯一一盏的灯火也给吹的将灭未灭,整座大殿便显得诡异而阴森。

    昏睡了数日的北齐帝这一刻却异常的清醒,他只觉得浑身都是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辗转着想要睡去,却不知为何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头就浮起了莫名的一股怒火,偏偏身边没有一个人,一股子怒火在胸口憋闷的难受。浑身上下便如同虫子在爬。

    “来人,来人!”

    终于,忍受不住的北齐帝一声怒喝。他以为自己已经使尽了凭生的力气,但出口的声音却只不过如同蚊子哼哼一般细微。

    “来人!”

    北齐帝不死心,仍旧扯着脖子喊着。这么一折腾顿时觉得嗓子眼都冒了烟。

    “水,水!”最初那一股子心力过了,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北齐帝的声音再度如同蚊子一般哼哼了起来。

    这一次却并没有叫他失望,几乎就在话音刚落便有一只如玉长指端着青花瓷的茶盏递到了他的眼前。

    北齐帝眼睛立刻就亮了,挣扎了半晌才将手伸了出来,一把扯住了那人的手腕。就着他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

    他喝的极快,堪称牛饮。那个架势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风骨?几乎是顷刻之间,满满一杯的水就被喝了个干干净净。

    “还有么?”北齐帝舔了舔嘴唇,显然很有些意犹未尽。

    “这可是上好的春茶,万金一两。皇上这么个喝法,可真真是暴殄天物。”男子的声音柔糜而慵懒,落在人的耳朵里面几乎是顷刻之间便能叫人的骨头都酥了。

    “你?是你!”

    许是对这声音记忆太过深刻,北齐帝几乎是顷刻之间就清醒了过来。

    “乐!正!容!休!!!”这名字几乎是从北齐帝牙缝里面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腥。

    “看来,皇上的确是清醒了。当真是可喜可贺。”绝艳如妖的男子唇畔含着笑,如遍地花开。

    “谁许你进来的?出去,滚出去!”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北齐帝整个上半身都支了起来,满目都是怒火。

    “本尊若是出去了,只怕皇上渴死在了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呢。”

    乐正容休并不恼怒,将手里面的茶盏放在桌案上。酒色瞳仁含笑盯着对面的北齐帝。

    “朕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没有瞧出你的狼子野心。”

    “皇上这话可真没有说错,您何止是眼瞎?连心也跟着一起瞎了。”乐正容休淡淡说着:“若非如此,怎么将当初对自己长姐的承诺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大胆!”北齐帝瞪着眼。

    “及不上皇上您。”乐正容休微笑着说道:“您连您自己当初红口白牙立下的誓言都能够给抛在了脑袋后面,还有人能大胆的过您么?”

    北齐帝喉结滚动了半晌,突然就没了声音。但,从他昏黄的眸子当中你能够清晰的瞧出那一抹根本无法掩饰的恐惧。

    “若有朝一日违背了誓言,定然叫我不得好死,妻离子散,江山落在他人之手!”

    北齐帝瞳孔一缩,手指也跟着一缩。便如有人突然拿针扎了他一下,整只手都在明显的颤抖着。

    “皇上您可还记得,这誓言您是对谁发的?又是因为什么?”

    “你……你……。”北齐帝瞪起了眼,眼神如同见到了鬼。

    “当年有个傻女人,原本有大好的幸福在眼前她却不知道珍惜。偏偏要相信一个披着人皮的虚伪小人,居然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替他去敌国当细作。唯一的要求便是要他善待自己的家人。那男人为了让这个傻女人上当,便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说了方才那一番誓言。”

    北齐帝抿紧了唇畔,猛然闭上了眼睛。

    “可是,那个男人却并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因此,只怕誓言就要应验了呢。”

    “呵呵。”乐正容休淡笑着:“皇上觉得本尊这话有问题么?”

    “不知道本尊到底该如何称呼皇上呢?”乐正容休缓缓直起了身子,柔糜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去:“舅父?皇上?还是仇敌?!”

    “你给朕闭嘴!”北齐帝睁开了眼睛,眼底分明带着一丝怒火。

    “朕乃是一国之君,朕是天子!你不过是个下贱肮脏的男宠!”

    乐正容休抿唇,酒色的瞳仁半眯着。

    “你可是忘记了,当初为了活命,你都为朕做过什么?”

    乐正容休颦眉。

    “除了没有真的躺上朕的龙床,你什么低贱的事情没有做过?在朕的眼里,你就连最卑微的小太监都不如!”

    “当年的司礼监掌印周连福没少疼爱你吧。”

    北齐帝勾着唇角:“朕可给你找了一个好师父。虽然周连福性子残暴,手段狠辣。却是最喜欢相貌清秀的小太监,听说,他可没少招了你去过夜呢。”

    “可惜了,那人居然能莫名其妙的自己将自己给气死了。听说那一日有人给他献了一道菜相当的美味,不同于他以往吃过的任何一种东西。后来他才知道,那居然是用他的宝贝做成的。他竟然亲口吃了自己珍藏了一辈子的宝贝,结果,一口没上来给气死了。”

    北齐帝叹了口气:“你可真真是将周连福的手段给学了个十成十,甚至青出于蓝。他的死只能怪他居然轻易的相信了旁人。死了活该!”

    这话便是在暗示,杀死当年宫里面红极一时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周连福的人,正是乐正容休。

    大约这会子说的高兴了,又见乐正容休始终没有反驳。北齐帝整个人都带了光。

    “你以为朕在周连福死了以后,为什么给你那么高的权利?不过是叫你替朕好好办事罢了。”

    北齐帝呵呵笑着:“朕知道你恨不能杀了朕。但是,你为了叫朕对你放心,却不得不费尽心思的替朕来守着朕的江山。你知道为什么悯钰长公主那么早就会丧命么?”

    “哦。”北齐帝低笑了一声:“朕忘记了,你不能人道。怎么可能会知道?”

    乐正容休猛然瞧向了他。

    “她是石女。”北齐帝咬了咬牙:“朕的女儿,堂堂北齐的长公主,怎么能是这么一个怪物?所以,朕赐死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她的生母便也自然而然难产死了。然而,朕却并没有赐死那个妖物。只是以一种特殊的药物控制着她,叫她不得不定期来找朕拿解药。外面的人不明真相,只当她是自幼体弱。”

    “你知道,朕为何偏偏留下了她么?”北齐帝微笑着:“只因那时候朕就已经想好了,与其将这个女儿杀了,不如训练好了送到你的身边去。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叫你出了宫,你的一举一动照样没有法子逃过朕的眼睛。”

    “可惜,女人就是女人。到了最后,居然还是叫你给发现了。”

    “悯钰不是本尊杀的。”

    乐正容休幽幽叹了口气,对那个可怜的吃药比饭还多的女子的印象已经相当模糊了。他当然知道北齐帝将这个女人放在自己身边一定没安好心。但是,他仍旧没有想过要杀了她。

    “她只是自己不想活了。”乐正容休抬起了头:“临死前那个月你派人给她送的解药,她并没有吃。”

    北齐帝眨了眨眼睛,对于乐正容休说的这话很是意外。之后便狠狠咬了咬牙。

    “没用的东西!居然爱上你这么一个不阴不阳的男人。死了活该!”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说死了活该,大约在北齐帝的脑子当中,所有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死了都活该。

    “你狠朕又如何?”北齐帝吸了口气:“即便你恨不能让朕现在就死了,也总是碍于当初答应你母亲的事情,到底不能向朕下手。不但不能给自己报仇,还要替朕,替你最恨的那个人鞠躬尽瘁的保护好他的江山。”

正文 587 天底下最可悲的人,没有之一

    “结果,为了叫自己登上权利的巅峰。不惜弄的自己浑身是毒,不男不女,只怕自己也活不长了吧。还有你娶的那个女人,也不过是宗政家不要的。即便如此你也只能看着,连你后院里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也都是拿给朕享乐用的。”

    “怎么样,每每亲眼瞧着朕与你的女人欢好,自己却不能人道,心里是不是非常难过啊?”

    “乐正容休,你才是天底下最最可悲的一个人!哈哈哈。”

    北齐帝仰天大笑,显然心情极好,连日来因重病变得蜡黄的面色都已经泛起了红润出来。

    大殿空旷而清冷,这笑声来的又突兀。趁着回音,显得异常的诡异。

    也不知笑了多久,北齐帝终于觉出气氛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似乎,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乐正容休并没有开口。

    这人莫非被气傻了?要不然怎么半晌都没有开口?

    乐正容休是个能被气傻的人么?

    北齐帝缓缓住了口,侧目瞧向了乐正容休。那人绝艳无双的面庞之上带着淡淡的笑,一双酒红的的瞳仁中似乎藏着波谲云诡,又似乎是遍地血腥。叫人看一眼就能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你……!”他心里面咯噔了一声,突然就有点不安。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皇上,您说的都不错。”乐正容休见他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调整了个姿势,叫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

    “但是,有些事情大约您是不知道的。”乐正容休声音柔糜而慵懒,同方才北齐帝的激动高亢和满足半分都不相同。

    “本尊不是不能人道,只是不想人道。”

    北齐帝皱眉。

    乐正容休红润的唇畔边扯出一抹微笑:“而且,本尊的毒早已经解了。”

    说着话他抬起了手来,在北齐帝万分惊诧的目光之中,轻轻在眼睛里面一抹。酒红色的瞳仁立刻就变作了澄澈的黑,便如两汪深邃的漩涡一般。

    “你……你……。”北齐帝显然被眼前瞧见的给惊呆了。

    “这玩意是韵儿想出来的主意,为的不过就是掩人耳目罢了。皇上您可是唯一知道的外人,没有之一。”

    “你居然……。”

    乐正容休微笑着将手中的东西重新放回到了眼睛里面,立刻又恢复到了原先酒红的颜色:“本尊如此的信任皇上,皇上可要替本尊保密啊。”

    “不可能!”北齐帝瞪起了眼睛,分明拒绝接受方才看到的一切:“西川早已经亡了,哪里还有凤族人?你的蛊毒怎么可能解的了?”

    “真是不巧的很。”乐正容休缓缓说着:“凤族不但有人活着,而且还有很多。”

    北齐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不仅仅是凤族,即便是西川,如今也有许多人都好端端的活着。皇上想知道如今统领西川的人是谁么?”

    北齐帝瞪着他。

    “是当年的西川皇后,四大隐世世家之首的凤家家主。她的名字叫做……。”

    乐正容休低下了头去,将自己红润而饱满的唇畔凑在了北齐帝耳边。

    一字一句轻柔而低沉的说道:“凤…吟。”

    “凤……吟?”北齐帝身子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相当可怕的事情。脸上才浮起来的红润一下子成了灰败。

    “皇上大约也想到了,她曾经给自己起了一个假的名字叫做唐凤吟。说起来皇上对这个唐凤吟还真是不错呢,若不是您亲自下了旨叫萧王府永远不能更换萧王妃,只怕那些年她也不能活的那么自在。”

    “咕咕咕,咳咳咳。”北齐帝额角青筋一蹦,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终是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幸好乐正容休避开的迅速,那猩红中带着淡淡黑色的一口血便尽数喷在了明黄的床帐子上头。

    乐正容休勾了勾唇角,似乎对方才的情形半丝未见。

    “大约皇上也猜到了,韵儿并不是萧王的骨血。她是西川国君和皇后的嫡出之女,是尊贵的西川国长公主,也是现在的凤家家主。真要谢谢皇上您大义成全,当日亲自下旨将这天下最珍贵的宝贝赐给了本尊。”

    “原来……原来……。”北齐帝开了口,细若游丝:“这么些年,她时常离京外出是为了帮你找寻解毒的药草!这个贱人!”

    “不不不。”乐正容休摇头:“不止如此,若是不能与韵儿圆房,本尊的蛊毒根本不能解除的如此干净迅速。”

    “所以。”酒色瞳眸中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本尊真真要感谢您呢。”

    “咳咳。”

    北齐帝再度咳嗽了起来,这一次咳得时间极长,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床榻上,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上不必如此瞧着本尊,本尊自然不会杀你。想杀你的人有的是!”

    北齐帝抬起了手来,手指颤巍巍的似乎是想要指向乐正容休。但也不知是气力不支还是老眼昏花,手指始终都没能有固定一个方向。

    乐正容休瞧了眼墙角摆着的自鸣钟缓缓起了身:“时辰差不多了,本尊告辞。”

    这话说完,那人颀长而挺拔的身躯竟然真的头也不回的出了龙彰宫。

    昏暗灯光下的北齐帝则开始了新一轮撕心裂肺的咳嗽,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如从前一般咳出血来。也正是因为那一口污血堵在了心口里,叫他胸口憋闷的恨不能拿一把刀子给割开了。

    大殿里面如豆的灯光渐渐变得昏黄,将一切都给拉的斜长失了原本的形态。北齐帝的身影便叫这灯火给趁的如同鬼魅,挣扎了数下终于不动弹了。

    若非他胸口还在缓缓的起伏,喉咙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如同风箱般呼啸着。谁能瞧得出这个人还是个活人?

    “太子殿下到!”

    骤然间,阴柔而尖利的嗓音响了起来。北齐帝眼皮子一动,似乎想要睁开来,却不过只掀开了细微的一条缝。

    昏暗中似乎瞧见明黄而挺拔的一道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即便那人面目已然瞧不清了,但他眉心殷红一颗朱砂痣还是叫北齐帝给瞧在了眼睛里面。

    于是,眼看着他手指微微一动,唇角便似乎有那么一丝笑容扯了出来。只可惜那笑容太过浅淡,并没有能叫宗政钥瞧出来。

    “父皇!”

    北齐帝的样子显然完全出乎了宗政钥的预料,脚下步子一顿,险些就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呼呼。”北齐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除了能从喉咙里面发出这么几个单调的音节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出来。他的眼睛里面终于第一次出现了自他登基以来的恐惧。

    “万泰!”

    宗政钥一声怒吼,万公公忙不迭进了寝殿。宗政钥不由分说,一脚就踹向了他的胸口。

    “父皇因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宗政钥素来也是个暴戾的性子,从来不顾及人的生死。这一脚又急又怒半分没有留情面。

    万公公年龄大了,哪里还能禁得起他这一脚?立刻就按着胸口,哎呦一声眼睛一翻昏过去了。

    宗政钥:“……。”

    到底是个奴才,要不要这么弱不禁风?一脚就给踹晕了么?

    “外面的人,滚进来一个!”

    “奴才在。”立刻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瑟缩着身子,怯生生的跑了进来。

    “你是谁?本宫怎么以前没有瞧见过你?”宗政钥皱了皱眉,伺候皇上的人,怎么能有这么上不得台面的?

    这北齐的天下到底还是姓宗政的么?

    “奴……奴才小平子,才……才进宫三个月。”

    宗政钥点了点头,原来是个才入宫的小太监。也难怪自己觉得眼生,这样更好。

    这整个北齐的后宫都已经叫乐正容休那个妖人给把持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几乎都是他的人。这种时候反而是新来的才能叫人放心。

    “药呢?”

    “啊?”小平子一愣。

    “药!”宗政钥皱着眉耐着性子说道:“给皇上的药。”

    “哦哦。皇上的药,有有有。”小平子忙不迭点头:“万公公一早就将皇上的药都给备好了。”

    说完,那人便瞪着一双大眼睛瞧着宗政钥。

    “去拿!”宗政钥耐着性子说了两个字。

    之后便深深吸了口气,若非如此,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杀了这个蠢笨的太监。

    “是,是,奴才这就去。”

    小平子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忙不迭跑向了床榻边的柜子。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竟然一脚踢到了桌案边的凳子。眼看着他疼的一呲牙,却半分不敢停留。拉开了柜子的抽屉,将里面用明黄色锦盒装着的药瓶子拿了出来。之后便一瘸一拐走到宗政钥身边,将药瓶子递给了他。

    宗政钥一把将药瓶子给夺了过去,从里面倒出了金黄的一粒丹药出来,便走到了北齐帝身边。

    “父皇,药来了。”

    他将北齐帝轻轻给扶了起来,叫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才发现不过几日不见,北齐帝居然已经瘦的一把骨头了。

    他吸了吸鼻子,将药丸送在了他的眼前。

    “父皇,吃药。”

正文 588 父皇,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哪里想到,眼看着药丸便要送到了北齐帝口边。那奄奄一息的人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头偏向了一旁。

    宗政钥将药丸再度递给了他,他却紧抿着唇畔怎么都不肯开口。

    “莫非。”宗政钥瞧了眼手中的金丹:“父皇是不想吃这个么?”

    “呼呼。”北齐帝的喉咙里面如风箱一般传出一阵响动。

    “皇上……。”小平子突然怯生生开了口:“皇上已经许久都不肯好好吃药了。平日,都是万公公三催四请的才能勉强叫皇上吃下去。”

    宗政钥瞧了眼手里面的药瓶子,突然将药瓶狠狠摔在了地上。

    “去,宣太医。快!”

    “太……太医?”

    小平子一愣,眼看着宗政钥就要暴怒,他却突然一脸的恍然大悟。

    “殿下是想要太医给皇上重新开方子吧,那到是不必的。太医院早已经给皇上开过方子了,药材都在里间呢。可是国师大人只许给皇上吃这个,才……。”

    “熬药。”

    “……恩?”

    “快去!”

    “奴……奴才去么?”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小平子两只手都颤抖了起来。

    “不是你去,莫非还有本宫亲自去么?”宗政钥觉得他的耐性几乎要被这个小太监给磨光了。

    若不是因为眼下没有可用之人,旁的人又用着不放心。他早就……

    “是是,奴才立刻去。”

    小平子忙不迭跑进了里间,里面立刻传出一阵叮当作响。

    宗政钥这才拿一个软枕放在北齐帝腰间,扶着他轻轻靠了上去,将自己给解脱了出来。

    之后,吩咐了人将昏倒在地上的万公公给抬了出去。自己却突然跪在了北齐帝的床边。

    “父皇稍等,等药好了,儿臣立刻服侍您喝下去。您的病一定能好。”

    北齐帝喉咙间的咕噜声小了许多。

    “等父皇吃了药,还请尽快下旨,准许唐韵带领水师出战定国公。”

    “呜呜呜!”不过一句话,北齐帝刚刚才和缓下来的呼吸声再度急促了起来。

    “父皇莫要激动。”宗政钥皱着眉说道:“如今的楚京,除了水师再无可用之兵。定国公欺人太甚,儿臣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万万不能叫天下瞧了咱们北齐的笑话。”

    北齐帝用力瞪起了眼睛,喉咙里面的咕噜声越发的密集起来。他嘴角不住抽搐着,分明想要说些什么。可惜无论他怎么使劲,终是无法发出一个像样的音节出来。

    宗政钥的眸色却渐渐暗了下去:“儿臣知道父皇向来瞧不起儿臣,但,儿臣再不济也定然不会叫自己做了亡国之君。拱手将自己的家国送到旁人手里面去。”

    “父皇且放宽心,儿臣一定会誓死守护好北齐!”

    “殿下。”

    小平子端着熬好的药碗小心翼翼走了过来:“药准备好了。”

    宗政钥点头,招手吩咐他拿过来。

    “你尝尝看,温度可能入口?”他话音一落,一双阴沉的眼眸便眨也不眨盯着小平子

    “这……这怎么成?” 小平子显然给吓了一跳:“这是皇上的东西,奴才怎么敢尝?”

    宗政钥皱眉:“叫你尝就尝!不然立刻就去死!”

    “尝,尝。”小平子苦了脸,端着药碗转了好几个圈却无从下口:“奴才该怎么尝啊?”

    难道要他将药端起来咕咚喝一口么?那可是皇上要入口的,御用之物。真叫他先给弄脏了,还能有命?

    “里间有一套银碗筷,拿过来倒出一点。喝。”

    “哦。”

    小平子恍然大悟,立刻取了银碗筷出来。按照宗政钥的吩咐,倒了一小口的药汁,闭上眼一口气喝了下去。苦的直皱眉。

    “如何?”宗政钥不错神的盯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每一丝表情变化。

    “还好。”小平子说道:“不怎么烫了。”

    “恩。”宗政钥侧过了头:“拿来吧。”

    小平子立刻将装着药碗的托盘递了过去,宗政钥伸手接过,亲自将一勺子药汁送在了北齐帝口边。

    这一次北齐帝再不拒绝,相当配合的吃了他递过来的药汁。不一会的功夫,这一碗药就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父皇可好些了?”

    眼看着北齐帝拉风箱一般的呼吸声终于和缓了下来,宗政钥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你下去吧。”

    小平子答了声是便躬身退出了大殿,这么一来,大殿里面便只剩下北齐帝和宗政钥两个。

    “父皇,今日来看您的,除了儿臣还有母后。您可愿意见见她么?”

    北齐帝冷哼了一声,宗政钥面色便有些尴尬。

    “母后实际上非常想念您。但她是皇后,自然不可能如旁的妃嫔一般跟您撒娇使小性子,却也只有她才是唯一真正关心您的人。”

    北齐帝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愿意听他说这个。

    “父皇您莫要如此,且听儿臣将话说完。自打您生病以来,儿臣时常见到母后在佛前替您祈福。为了替您祈福,甚至放弃了统领后宫的权利。”

    他声音顿了一顿:“说到底,陆家的事情同母后并没有什么关系。您就……不能体谅她么?”

    听他这么说,北齐帝的喉咙里面便又开始低低的呜咽起来。同时,也将被宗政钥扯在手里的衣袖一下子给撤走了。

    宗政钥手里面一空,便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空了。莫名的便涌起了苦涩来。

    “儿臣实在不明白,不明白您为何从来就不能对母后软语温存。从来就不肯像对三皇弟一般,温柔的对儿臣说话。”

    这么说着,他眼前似乎浮现出自己长久以来都只能远远躲在花树后面。默默注视着眼前神武非凡的皇帝怀里面抱着俊秀聪慧的稚儿,一遍遍耐心的教他书写。于是,便忍不住从心底里生出了恨意出来。

    “若非当初父皇要重用陆家,您是不是早就已经褫夺了儿臣的太子之位?”

    北齐帝唇角歪了歪。

    “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叫父皇如此厌恶?!”

    难得遇到如此安静的北齐帝,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里的怨恨一经发散了出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宗政钥的声音也跟着拔高了起来,除了怨恨之外,还带着那么几分悲凉。

    “他并不是厌恶你,只是因为厌恶我厌恶陆家。你是我陆青樱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女子的声音骤然间在空旷的大殿里面响了起来,宗政钥立刻给惊了一下。即便是北齐帝抽搐着的嘴角也是猛然一顿,接下来却抽搐的越发厉害了,分明很是激动。

    “母后?!您怎么……”

    “我为何就不能进来?”陆皇后抄着手,脚下的步子迈的并不大。除了没有穿着属于她的皇后袍服,俨然还是那个仪态万方的皇后娘娘。

    “你给我起来。”陆皇后飞快的扫了一眼宗政钥,见他跪在北齐帝床前,便狠狠皱了眉。

    “他都看不起你,你还跪他做什么?”她冰冷的眼眸瞧向了北齐帝:“你也莫要怪我如此,这个天下便是如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当初所做的一切,便注定了有这么一个结果。”

    宗政钥眸色一动:“母后在说些什么?”

    “起来。”

    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真的动了怒,宗政钥便只得起了身。

    此刻,床榻上的北齐帝喉咙里面突然就没了声音。眼睛却瞪大了几分,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对母子。

    陆皇后却并不去瞧他,只看向这宗政钥。

    “今日叫你来,为的便是叫你死了心。叫你明白身在帝王家,便永远没有什么人伦亲情。”

    宗政钥抿着唇。

    “你知道为何他会对你如此么?”陆皇后拿下巴朝着北齐帝点了点。

    宗政钥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能说出一个字来。

    “你当知道,当年整个天下大半谋者文臣都出自云山书院。”

    宗政钥点头。

    “正因为如此,全盛时期的梁氏一族在整个北齐可谓只手遮天,几乎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得罪。你的父皇当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庶出之子,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够登上九五之尊的帝位?”

    宗政钥抬头:“因为父皇聪明睿智,胆识过人。”

    “呵呵。”陆皇后低笑,宗政钥觉得心里面异常憋闷。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笑容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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