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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向君君咬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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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有点懵,反抱着齐麟没有反应。等她缓过神来,悄悄挪了下身子往底下瞅去,确定没有突然掖着藏把刀往她肚子上捅,确定自己多想了,小鹿对自己小人之心很是吃得唾弃。
  可这么一来事情进展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实在令她无所适从。在她的认知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概念,那就是——齐麟需要她?
  她很困惑也很迷茫,可是得到这个答案的同时却异常激奋。因为就在前一秒,齐麟是怨恨她的多管闲事的。因为她的插手扰乱了他的生活、因为她多余的怜悯而令他痛苦……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会带给齐麟煎熬和痛苦,可为什么转眼间,齐麟却说——需要她?
  第一次,小鹿的脑子卡壳得厉害,根本没法思考与判断:什么是对的而什么又是错的。她下意识地说:“我是珝少爷的人。”
  齐麟的手臂越收越紧,小孩儿的力气根本微不足道,可就是令小鹿难以挣脱。他瓮声低喃:“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小鹿很困惑。
  “我不需要你选择、不需要你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你还可以像从前那样,你还是大哥身边的人……”齐麟眉心纠起一团,“我不敢强求你一定要留在我身边,我只是想见见你……”
  “我知道你其实还是愿意对我好的,对不对?”
  齐麟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卑微的乞求。不是在询问,而是乞求?向她?刹那间,一股愤怒自小鹿的胸腔汹涌而起,几乎要破口而出。
  小鹿很想大声地告诉他:你是麒麟府的主子,你不该向一个身份比你卑劣千万倍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
  可话语卡在喉间不上不下,小鹿愣是没说出口。是什么逼得他低头,是什么令他要这样乞求自己?这样的他何尝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小鹿猛然一震,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令齐麟变得更加脆弱,变得更加不堪一击。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抽手已经太迟了。
  太迟了吗?不,并不迟。只不过是她不想抽手的一个借口罢了。
  人是不可能违背自己内心真正的意志。小鹿明白,只是不愿承认,而到了今时今日她也算彻底恍悟,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个借口,根本从一开始她就遵从了本心的意愿。
  从山里到府内,她有千千万万个机会杀齐麟,可她选择了千千万万的理由不杀他,甚至为自己找了千千万万个理由跑去见他,一切就因为她特么太耿直地遵从了本心!
  小鹿脚步浮虚,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知道是一回事,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估且不论坦白了自己的不忠后,接下来该去剖腹还是刎颈,现在她最大的困扰难道不是该想想怎么解决齐麟这个最大的问题吗?!
  小鹿拍拍他的肩:“你先别哭,起来说话。”
  齐麟这回倒也不挣扎,乖乖被小鹿扶起靠在床头坐定。小鹿不着痕迹地瞄过红鼻子红眼睛的齐麟:“你别这样,其实我就一下人……”
  “你跟别人不一样。”齐麟居然一句话上来就是犟。
  小鹿默了默:“我跟这大院子里的下人仆从可能确实不太一样,但在某一点上确是毫无二致的。其实你也不是真的那么需要我,只是在这个时候只有我愿意伸出手来,所以你才紧紧抓住我的手……”
  “才不是!”齐麟急了。
  小鹿摇摇头:“你先别急着否认。其实我最初的目的根本也没有那么纯粹……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我在乎。”小鹿眸色微沉:“我信奉的是至死忠渝,在我接近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违反了自我的信条,所以我根本不会立刻就接受你。”
  “我的初衷是一个死坎,不容易跨越过去。你也别太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给不起……”齐麟苍白的脸色好像蒙上了更惨淡的颜色,小鹿暗叹一声:“可我放心不下你,我也认了。所以……就当你临时抓到了可以让你喘息的机会,趁这个机会好好给自己喘口气的空间。等你缓过来了,再去寻找真正能够给予你想要的人。”
  齐麟双唇发颤,眼眶的泪再次凝结。小鹿心中哀叹,伸手给他抹泪:“你哭啥?有啥好哭?其实你心里比我要更加清楚明白得多,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
  齐麟吸了吸鼻子,眼泪就顺着垂首的动作啪嗒啪嗒地掉在被褥上。小鹿无法,索性直接拿被褥给他当抹泪巾,可齐麟一个凶猛反扑,直接把她的衣服当抹泪巾。
  小鹿被他冲撞得歪了下,被个孩子压着胸口怪沉实,心口也跟着沉甸甸,她唯有以手轻拍他的背脊以示安抚。
  齐麟伏在小鹿的肩上撒泪,不依不饶地嘟嚷:“那你一定得等我、等我找到别人了……在那之前不准丢下我。”
  “好。”小鹿满口答应。
  齐麟似乎是终于得到了今夜最满意的答案,低低地咽呜一声算作回应。他小心翼翼地将两手搭在小鹿的腰上,逐渐反手环抱着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实地感受到安心和满足。
  小鹿一边哄孩子一边仰望月色,心底早把营内十大酷刑过了个遍,十分灰败地企图选择最轻的一种死法。她既已下了决心,便是作了叛忠而死的准备。这份决心其实挺灰心丧气的,至少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她就已经在为自己要死的未来充满了浓浓的绝望,这是很不积极向上的。
  没办法,谁让齐麟是个将要毁灭麒麟府的人?
  ……将?
  小鹿猛地弹坐起身,连带着怀里的齐麟也被震得有些目光呆滞。他稍稍抬起脑袋,就发现小鹿的神情早已风云万涌、变幻莫测。他怯生生地扯了扯小鹿的衣襟:“小姐姐?”
  小鹿突然按住他的双肩,以一种前从未有的凝重口吻道:“齐麟,我问你一个问题。”
  齐麟懵懂地应了声。
  “如果、如果……”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响亮,简直好像快要跳出胸口。小鹿紧张得甚至有点结巴,以一种迫切的口吻:“如果我多陪陪你、照顾你,你会乖乖听我的话吗?”
  齐麟双眼霎时大亮:“会。”
  小鹿难以平复激颤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问:“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吗?一定会?”
  齐麟看出小鹿的忐忑不定,他加重语气坚定道:“会的,我发誓。”
  在‘发誓’两个字说出口时,小鹿已经用力捂住他的嘴,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行了,我明白了。”
  齐麟歪着脑袋有些困惑,却一点掰开她的手的意思也没有,乖乖地任她捂着,虽然有点疼。
  就在刚刚,小鹿仿佛福至心灵,一瞬间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这辈子和上辈子不同,虽然该发生的确实要发生,但历史的走向却可以不相同。
  小鹿猛然意识到,她很幸运。因为她遇到齐麟很早、很早,早到几乎可以杜绝并且扼杀掉不该发生的一切。
  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齐麟毁灭麒麟府,是她深刻植入骨髓的前生记忆。今生,还没有发生!也就是说,齐麟不一定要做这个毁灭麒麟府的罪人,他不是非做不可!
  小鹿只觉胸腔顿时变得广袤无垠,所有的困难即将迎刃而解。最重要的是,其实她还可以不用死!
  小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齐麟在一旁直觉小鹿怪怪的,看得傻着急。
  小鹿改变了思路,看齐麟简直跟看亲儿子没分别,那叫一个慈爱无边。她一边摸齐麟的脑袋一边柔声说:“以后咱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当一个十项全能、心性上品的优良好孩子,姐姐保证给你做牛做马、照顾你一辈子都成!”
  小鹿突然的语气和态度转变颇令齐麟受宠若惊,不仅如此,这对他而言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惊喜,他闻言当场傻住了。
  小鹿见他反应如此笨拙,有些怜惜,难得体贴地回抱了抱他。这对不擅长肢体接触的小鹿而言已经非常难得,毕竟就在刚刚两人相拥之时小鹿的身体还一直处于僵硬不适的状态。
  “真的可以吗?”齐麟不由自主地问。
  “当然!”小鹿相当豪气地拍了下此时还颇扁平的胸脯。
  齐麟依在她的怀里轻轻蹭了蹭,仿佛下定决定,一声声郑重地回答:“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小鹿简直高兴坏了。面对她的喜形于色,齐麟的情绪也逐渐被感染,依偎在她怀中摄取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度。他的脸正对着虚掩的窗口,外间是稀疏的竹林,经风一拂娑娑作响。
  仔细看着就会发现竹林阴影下站着一个男人,他脸覆银面,不知隐在暗处看了多久。
  小鹿背向窗口,所以她什么也没有发现,便不会知道此时此刻齐麟在看到男人的时候面上的喜色淡了几分,也褪下了软弱无助的一面,木无表情地与窗外的面具男子平视。
  很快,男子消失在竹林间,而齐麟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像是抓紧最后一根稻草般抱着小鹿,无比珍视。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君隐短期内都不会正面出场,近期主要工作是给男女主大幅度撒糖,并且幼年期已经超出预期的篇幅了,我得尽快结束幼年期,争取步入少年期_(:_」∠)_

☆、小鹿被关黑屋

  没有了从前的心理负担之后,从此小鹿开始重整心理建设。
  这一夜小鹿安抚完齐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仁心院。隔日齐麟清醒的消息传到了主园,虽说谁也解释不清他突然苏醒的原因是什么,至少许氏是不太满意这样的结果,对仁心院的大夫也是诸多白眼。
  可白眼再多,齐麟终究是醒了,把消息往朝廷一送,文武百官齐齐将之归功于当朝天子。当然是因为前一天圣上亲临麒麟府,令齐麟就算昏迷中也依旧感受到了皇恩浩荡,于是妥妥就苏醒了。
  这点马屁拍得也是十分有技巧的,总之皇帝听了很高兴,觉得自己天子之威还是能够感天动地的。心情一好,皇帝说他要大赦天下,这一赦令百官重新调整了对麒麟府的想法之余,连民间百姓们对神秘的麒麟府也产生了莫大的崇敬之情,低调了不少年的麒麟府突然成了举国上下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当然,话题还在继续,毕竟凶獒事件尚未结束。
  相对于京中的纷纷热议,麒麟府内还是很平静的。
  齐麟醒后,在仁心院好生养了几天的伤,不久便主动提出要回自己的院落清静。这一点落入许氏耳中,只是稍稍挑了眉尾,没说什么便准了。
  齐麟回去自己的院落休养,可他身边的丫鬟莹儿可就不好了。据说她上回在那个破院子里入邪了,一直吵吵嚷嚷说有鬼,那恶鬼还是玫夫人厉化的。这事传到许氏耳里,免不得莹儿就被提到她跟前问话。据说出来的时候莹儿鹅蛋的嫩脸被扇成了猪头,被几个丫鬟扛着出来送回齐麟的院子去。
  从此那莹儿再不敢提有鬼的事,可夜里又不敢在那个破院子里待,一见齐麟就直哆嗦,再也不敢像从前那么嚣张跋扈。
  自然,这些小鹿还不知晓。她自那夜答应了齐麟之后,本是打着主意一得空就偷溜去找他的。可人算不如天算,隔天她还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就被人从床上扒拉起来,架出了院子。
  找茬的人是许氏身边的大丫鬟伊儿,小鹿怎么也没想透自己哪里得罪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就被压在地上打了十个板子,屁股险些开花。
  好在雪梅闻讯赶来,好言相问之下,才知道伊儿是受了大夫人之命来的。
  来干啥?据说原本大夫人心慈人善,知道小鹿当初舍身救主(齐麟),本是打算好好嘉赏她一番。谁知有人告密,说她根本没受伤,每天装病消极怠工。
  大夫人一听不得了,品行不好居然还是个骗子,要好生教训才是。于是伊儿来了,不由分说先打十大板,念及是自家乖儿子的近身丫鬟,便提去重林院关小黑屋好好反省,没一两个月不准出来。
  小鹿听完心觉得冤大了,她手还包着绷带呢,有本事叫个大夫当场验伤啊!
  小鹿不懂大园子的规矩心思,雪梅又岂会听不明白。软言软语地求情一番,这才稍微把关小黑屋的时间讲到缩了半个月。
  被押去重林院的时候是雪梅带着去的,她边走边念叨:“你还小,不懂事。以后可莫要逞能了。”
  小鹿不解:“雪梅姐姐,我是被冤……”
  ‘枉’字没说完,嘴巴就被雪梅给捂上了。她摇头:“你还是不懂,今天来的是伊儿姑娘,她奉谁的令还不清楚吗?”
  当然清楚,这不摆明是许氏在整她么。小鹿纳闷,雪梅叹息:“你就是傻,满府上下都知道离那位公子远远的,就你没头没脑冲过去。你要舍身救主,也得挑对主子。这回若是救的是咱们少爷,你以为还会挨板子么?”
  这回小鹿听明白了,敢情人家心里不痛快没处发泄,拿她个小小丫头撒气呢。
  许氏最近确实很不痛快,麒麟府突然重现公众视野是好事,可偏偏是她不乐意见的齐麟给整出来的。明面上她得充当一位慈眉善目、和睦有爱的当家主母,暗地里却气小鹿坏了她的大事,可人家护主有功动不得,就随意弄了个由头将她胖揍一顿。左右一个丫头,就算真冤也无人会出头,唯一会替她出头的齐珝还被关禁闭呢,她也只得默默哑忍了。
  小鹿被关进小黑屋,屁股疼得只能扒着睡,心中幽叹,果然大宅子的规矩又多又复杂,人心果果的黑,真是一点都不适合她。
  重林院的小黑屋据说是专治她们这样十岁不到嫩生生的小姑娘。据说这里阴湿湿冷森森,一入夜各种鬼哭狼嚎,蛇虫鼠蚁到处跑,吓得小丫头们哭爹喊娘。小鹿倒是啥也不怕,唯一怕的是关黑屋期间一天只给一顿饭,发霉的小米粥稀得勺不到几粒米,饿得她天天肚子咕咕吃,手软脚软得险些要抓老鼠烤。偏偏这里面半点生火的材料都没有,她还做不到生舔血食腥肉的地步,咽了咽口水继续忍了。
  小鹿一关就被关了十天,其实她有办法溜出去,偏生外面一直有人盯着,她溜不得,只得乖乖关黑屋。原本还要再关几天,可到第十一天的时候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
  小鹿的眼睛被阳光刺得微疼,然后有人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等小鹿走出门外,眼睛也稍微适应了光线,这才发现带她出来的是齐珝。
  齐珝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熊样,小鹿没弄明白情况,便小声问了句:“珝少爷,你是来救我的吗?”
  小鹿说完觉得问得不对,可齐珝猛地一颤,重重地‘嗯’了一声。小鹿恍然,原来真的是来救她的啊!
  守门的人急道:“大少爷,夫人说至少要关上半个月的……”
  齐珝高声斥道:“人我会带走,事我自会去向娘说。”
  那些人当然不敢真拦齐珝,也就乖乖任他把小鹿带走了。
  齐珝把人带回了珝院,雪梅立刻迎了过来。小鹿被关了整整十天,这么大热天气早不知臭成什么样,亏得齐珝一路牵着她也不嫌弃。雪梅说着就要带小鹿去洗梳,小鹿是挺想跟她走的,奈何手还被人攥着,她无奈地瞅了齐珝一眼,他还有点恍惚呆滞。
  小鹿只好说:“我要去洗澡,你跟我一起?”
  齐珝愣了愣,突然涨红了脸抽回手:“谁、谁要跟你一起!”
  “哦,那我先跟雪梅姐姐去了。”小鹿犹豫了下,乖乖地对他点头:“谢谢你。”
  齐珝结巴起来:“不、不谢。”
  小鹿歪头瞧他一阵,觉得齐珝关了一阵子禁闭,人好像长大了不少。嗯,还瘦了不少,好看多了。她欣慰地冲他莞尔一笑:“那我走了。”
  雪梅饶有深意地来回扫一眼,便带上小鹿出去了。
  留下齐珝呆在大堂里干瞪眼,发着呆,双颊至耳根越来越红。                        
作者有话要说:  俗话说得好,不爱女主的男二不是好男二。_(:з」∠)_

☆、出来第一件事

  小鹿重获自由,第一时间被雪梅提去洗了个身喂了顿饭,这才终于感受到重见天日的真实感。雪梅道:“你可不知少爷为了你的事日日焦头烂额,以后可要好好报答他对你的恩情了。”
  小鹿抹了把嘴重重点头,齐珝的恩情她必然会铭记于心的。
  雪梅满意地点头,放她回屋休息。
  小鹿返回自己的寝居时,一路不少人指指点点,大抵没想到小鹿运气好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毕竟得罪过大夫人的基本上好日子都要到头了的。
  她刚踏进寝居,恰好蒲萤也在房里。她看见小鹿的时候仿佛受到不小的惊吓,一脸呆愕,连习惯性的冷嘲热讽也忘了。
  小鹿料想蒲萤是不乐意跟她搭话的了,她迫切需要补觉,一头便栽进床里闭上眼睛。她刚躺下没多久,意外听见蒲萤跟她搭话:“……喂。”
  小鹿半睁着一只眼睛,算作回应。
  蒲萤皱着柳眉儿,喃喃道:“你……没事吧?”
  “……”她这是在关心她吗?小鹿眨眨眼:“还行。”
  蒲萤碎碎嘀咕一声,扭头就跑出房间。小鹿有些莫名,不过也没太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确实该庆幸自己运气好,在她被关小黑屋前得了温师父的药,否则若是这样伤上加伤又延误治疗,估计那只手就得废了。不能丢镖的她如果还想成为一名合格的轻鸿士可不那么容易。
  或许是齐珝与大夫人达成了协议,小鹿被他带回去后,大夫人没再来找她麻烦,总算能够回归原来的生活。有一点不同的是,在她平静的生活里恐怕还要增添一枚新的人物,那便是齐麟了。
  说好抽空多去看他,结果一转身,隔了十天半个月没露脸。小鹿深觉愧疚,还有些担心齐麟会不会觉得她不守信诺,生她的气?
  胡思乱想过了数日,齐珝已经恢复了上学日常,小鹿为了找机会见一见齐麟,自告奋勇跟去陪读。可这一去她就失望了,原来齐麟伤势未愈,直到现在还没到学堂上课呢。
  听说齐麟回小破屋住了,说是小破屋也绝不为过。那院子荒凉偏僻又简陋,一个屋顶随脚一踹就破了个稀巴烂,房屋质量问题令人堪忧,小鹿真怕齐麟住着住着哪天突然房子塌掉被压死,死得特么多不值?
  入夜之后,北园更是万籁俱寂。
  小鹿摸索到齐麟的院子时,发现深更半夜那儿明晃晃还亮着一盏灯,有些惊奇。难道身为病患不都是早睡早起身体好么?小鹿眉心拧成了小八字,雄赳赳溜进去偷窥、啊不,查探。
  她刚蹦达到门口,突然一声嘎吱开门声,她诧异地发现齐麟恰巧推门而出。
  “小姐姐。”他一脸讶然,旋即展露大大的笑颜。
  小鹿一阵窝心一阵刺痛,一方面是被他温暖的笑颜而感触,一方面又被他欣喜的表情所刺痛。
  这孩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她含糊道:“敢情咱俩心有灵犀呢。”
  齐麟笑望比自己高半个个头的小鹿,充满了期待地问:“你是来看我的么?”
  “是啊。这不……最近有点忙。”想必齐麟的消息应该不甚灵通,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被关小黑屋出不来呢。小鹿也没打算告诉他,往里瞟去:“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齐麟自然而然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我睡不着,起来看书。”
  看书么?小鹿顺势往里瞄。简陋的桌面上摆着一本薄薄的修订本,破得看不清封面,也瞧不出是本什么书。齐麟忙把乱七八糟的桌子收一收,小鹿索性打量他的房间。
  几次来去匆匆,她平时也没细看,此时第一反应是抬头,头上的屋顶被修补过,看着更寒碜了。可幸的是难看是难看了些,好歹能住人,不漏水。
  再看这屋里,简陋朴素的几件家具,就连凳子也不见几张,茶几上放着个凉水壶。齐麟摸了个杯子,腆着脸问:“你要喝水么?”
  小鹿摇头:“你别忙,过来坐。”
  齐麟放下杯子,规规矩矩地往边上摸了张凳子坐下。
  “你怎么这么快就搬回这里来住了?我看仁心院挺好的,样样齐全,大夫随叫随到。”小鹿瞅了瞅他的脸色,比之在仁心院躺着时好多了。但这种事情端看表面是不行的,小鹿不放心,张手就要扒他衣服。
  齐麟先是一愣,声音细如蚊呐:“要、做什么?”
  “看伤口啊。”小鹿理所当然道,三下五除二把齐麟的薄衫掀了个精光。
  齐麟没挣扎,就是小脸红扑扑的。就着烛光,照出了瘦弱小身板,肩上还裹着白布条,包得还挺细致。小鹿端详一阵,轻声询问:“我能拆开来看一眼么?”
  齐麟犹豫了下,轻轻点头。小鹿这才轻手轻脚去解绷带,她是想看一眼齐麟的伤势有多重,现在齐麟回了这院子,身上的伤肯定没有在仁心院好打理。幸亏是男孩子,落下丑陋的疤痕不碍事,就怕这样伤筋动骨的以后要落下什么病根才麻烦。
  齐麟的伤养了半月有余,撕裂的伤口愈合些,表面红白的嫩肉还没完全长出来,皮外伤看着确是挺狰狞,已经留下来了丑陋的痕迹。小鹿皱着眉把绷带裹回去的,疼是肯定还疼的,不过目测愈合情况还不错,至少可以稍微放心。
  小鹿边缠绷带,视线一移,就注意到了齐麟的小排骨。
  穿着衣服时就觉得他瘦,衣服一脱看着更瘦,这周身没几两肉的,小鹿盯着发呆,越看越替他饿。该不会那个莹儿的丫鬟还在欺负他吧?连饭都不给他好好吃?否则怎会瘦成这副德行?
  齐麟注意到她的目光,不自在地拿外衣遮掩。
  小鹿立刻收回视线,替他把衣服套上:“伤口还疼不疼?改天我想法子给你弄点药来。”
  齐麟温温吞吞道:“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那怎么行,我看也没好全。”小鹿不赞同,心里琢磨着找温师父不知有没有啥特效药?
  齐麟心不在焉地将衣带系好,盯着她的手说:“我能不能看一眼你的伤?”
  “啊?”小鹿将手背过身后,干笑道:“不了吧。一看你就笨手笨脚的,肯定没法帮我把绷带裹回去。”
  齐麟动了动嘴唇,有些失落。
  瞧他那可怜样,小鹿差点动摇了。她不自在道:“我身子骨比你硬朗得多,伤势好得也比你快,有些好看的?再过几天就拆线了。”
  齐麟飞快掠过一眼,很快掩饰下来。小鹿总觉得他瞧着欲言又止,索性转移话题:“这院子就你一个人住么?”
  “嗯,莹儿晚上不会来的。”齐麟慢吞吞地答。
  小鹿一听就猜想大约是上次吓坏了,可这么一来不就只有齐麟一个人住在这么鬼森森的破院子里?她该不会好心办坏事了吧?!小鹿咽口水:“你一个人怕不怕?”
  齐麟眼神闪了下:“你会来和我一起住么?”
  小鹿嘴角一抽,能别用这么期待的目光瞅着她不?“……可能不行。”
  好吧,失望的齐麟再次垂头丧气。小鹿轻拍他的小脑袋以示安抚:“不过我以后一定能常常来看你的。”
  “一言为定啊。”齐麟闪着亮澄澄的眼睛,小鹿差点被闪瞎。被人表现得如此爱戴,小鹿心里怪别扭的。突如其来的亲昵一时还没法令她习惯,她想自己可能得花些时间适应适应。
  她今夜本就是特地溜过来瞧一瞧齐麟的状况,见他没啥事,就准备要离开。齐麟一听她要走,两只眼睛粘乎乎地往她身上贴,好似她这么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小鹿勉为其难道:“你有伤在身要早点休息,别太晚了,早睡早起才会长得高哦。”
  齐麟欲言又止地点头,目送她出庭院。小鹿走了两步,直觉背后要被人的视线戳成洞,猛一扭头,齐麟凄凄凉凉的神色立刻一整,挤出笑脸迎人。
  “……”小鹿看得心肝脾肺疼。她瞧了瞧夜色:“今夜太晚了……明天我再来看你吧?”
  齐麟碎碎地点头,眨眨眼继续目送她。
  小鹿很想说你别看了,背脊都要戳成洞了。她知道自己一别开脸,齐麟那张笑脸就挂不住了,可她总不能真的留下来陪他吧?!小鹿无语望天,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上次那支木簪子呃、被我用掉了。”
  齐麟微微一愣:“咦?”
  小鹿咽口水:“……你想要什么,我再送你吧?”
  齐麟忙摇头:“不用了。”
  “没关系,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有一定给。”小鹿爽快地答应。当然,她若没有或超出能力范围内的东西她也给不了。
  “……”齐麟沉默地摆弄手指。
  小鹿莫名觉得很期待。
  “木簪……”齐麟嘟着嘴巴嘀咕,猛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什么都不要。”
  “……”他该不会还心心念念着那支木簪子吧?小鹿试着问:“你想要木簪子吗?”
  齐麟眸色黯淡:“……可是木簪子没有了。”
  小鹿掌心一拍:“不就一支木簪子嘛,我找给你!”营里大把。
  齐麟张了张嘴:“可以吗?”
  小鹿信心十足满口答应。至此,齐麟扬起了真心实意的笑颜,小鹿总算可以走得踏实。
  

☆、久违的阿三叔

  但小鹿至今没明白,一支木簪子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魅力。
  回去的途中她决定找师父去,如今她俩自有一套独特的联络方式,小鹿心里总有个想法,温师父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
  虽然她有时也觉得这么个想法不太靠谱,毕竟温师父是个大忙人。但几乎每一次只要她一出事,温师父出现之时从来不问原因结果,神出鬼没得厉害,神机妙算得可怕。
  就好像现在,小鹿蹲在漆黑的树荫下拔草等待,不稍多时人影恍动,来人已经现身。小鹿刚探出头,发现除了温如玉,他身边还跟了个熟面孔。
  小鹿把草一扔,欢乐地轻呼:“阿三叔!”
  虽然蒙着脸,但依旧无法阻挡小鹿一眼就能认出他来的热情澎湃。阿三嘴角暗抽,默默往温如玉背后挪移数分。
  温如玉一把将上蹿下跳的小鹿提拎到一边,招了阿三过来:“你去瞧瞧她的手。”
  阿三点头,轻巧地抓起小鹿的手腕检查。他的医术公认的好,难道温师父特地把阿三招来替她查看伤势?小鹿瞅着温如玉感动得不要不要。
  “她的手一时半会废不了。”阿三老神在在地松开手,“你大可不必整日惦记着废了就扔回山里去的事。”
  “……”啊喂,说这话能别当着正主儿的面不?
  小鹿抽着冷气作惊恐状,阿三咐吩:“张嘴。”
  小鹿把嘴一张,一粒不知啥玩意直接弹进嘴里一个咕噜咽下。她摸摸肚子,有些犯愁:“什么东西?我能自己吃。”
  阿三直起腰回到温如玉身边:“我算是看出朝海相中这丫头什么了。”
  “什么?”好奇宝宝小鹿骨碌碌地眨巴眼。
  偏偏阿三说完上句,温如玉却不接下句,两个人暗搓搓眼神交流,憋坏了无知的小鹿,她还不能抗议!
  温如玉适时想起正事:“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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