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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得宠着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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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以后最好见到池镜绕着走,能有多远躲多远,千万别再碰着他,免得让小术逮着机会发现纰漏钻空子。蓝漪怀惴不安满脸忐忑:“小术,我们还是赶紧成亲吧。”
这样才能够栓住她一辈子,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打死他都不会答应和离的。
仿佛已经从他脸上读懂了其内心的小九九,花小术面无表情地告诉他:“没用,不和离我休夫。”
“……!!”
一直都在但被完全无视的小翠花从头听到尾,觉得这比听相声还要有滋有味。
不成亲怎么和离休夫,小姐这不是已经答应嫁给他了吗?
漪少爷怎么这么笨哟。
*
花一松最近不在吏部办公,原因是近来他的顶头上司霍尚书动作频频,似乎意识到了他的位置正在受到了什么人的觊觎,对不为己用的人实施了不遗余力的拼命打击。
作为他最看不顺眼的人之一,适逢户部近来正在清算一笔国政预算缺人手,花一松被临时踢去了户部给人打下手。这种差事简而言之就是干得好没你功劳、干不好分分钟拿你挨批,回去以后很可能会被顶头上司以办事不利为借口把你踢走的那一种。
不过作为皇上跟前大红人、蓝师手底明日之星、还是威远侯他亲戚,户部的人当然不可能去为难他,反而因为不是同部门相互不存在竞争力,自来熟的花一松混得比吏部还要风声水起。
从户部出来之时,花一松看了眼天。又是一个雨天,只不过不像连日来的阴雨绵绵,雨势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倒像是头一天的那种大雨倾盆。
他原以为是毛毛细雨,出门只带了一把油纸伞,放在这种雨量不合适,回到家肯定浑身湿。花一松正在发愁琢磨,难得户部的大人好心,招他上来同乘马车,说是免费送他一程。
花一松乐得心花怒放,屁颠颠地上了人家的马车,还不忘给对方好好地道了句谢。对方笑眯眯地摆手说:“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正所谓人间处处有真情,人间处处是温暖,不客气的花一松笑过之后,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为啥如此熟悉?
未等他细思究竟,马车已经抵达目的地,那位大人十分利索地给他递把伞,然后热情地掀帘将花一松推送出去:“举手之劳,小王爷不必客气。”
小王爷?
花一松闻声看人,撑伞立在车前亲自相迎的是位满身贵气的俊美男子,举目仰望门楣的金漆牌匾,此处正是安宰王池镜的府邸。
马屁拍拍,轱辘一转,那位大人乘车悠悠而去,留下花一松与这位小王爷四目相对,他挠挠脑袋:“呃、那个……”
池镜缓缓敛目,转身示意请随他来:“花大人,里边有请。”
第64章 我是你的长辈
同一个套路换汤不换药被骗了整整两次的花一松心觉很无辜,他觉得身边的同僚们真的太不老实了,究竟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只不过相较上一回的蓝相是意料之中,这一回的小王爷却是真的想象不到。花一松琢磨不透,暂时还没能想明白小王爷池镜托人把他弄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此时池镜只管走在前面带路,花一松闲来没事,一边欣赏园景一边欣赏池镜的后背影。
这位身子孱弱长年卧病到曾一度被认为养不活的小王爷如今也已经长大成人,并且生龙活虎地好好活到了现在,不得不令人感叹……
有钱的重要性。
想当初花一松还在京师任职的时候,就已经听闻过每日用以医养这位小王爷所需要花费的那个天文数字。亏得他出身皇家,还是从太后她老人家肚皮里蹦出来的亲生崽、是当今圣上众多兄弟当中唯一的同母兄弟,否则就算有钱治得起,人家也未必肯给你这么花。
这就不得不令人感叹好命的重要性。
即便生长在皇家也未必就被能称之为好命,比如圣上这种早早出来扛江山的苦逼靶子,又比如他那些虽然同为先皇血脉但却已经被发配得七零八落的异母兄弟们。
像池镜这种命,绝对称得上是人生赢家。
池镜不知背后有人腹诽自己,听见一声幽叹,还特意回首对他说:“贸然将你请来,想必花大人心中一定抱持许多疑虑。只是本王实非得己,在此亦不便多做解释,希望花大人莫要见怪。待到了那边见到对方,你自会明白过来。”
花一松但笑不语,他倒不是那么介怀他这种特殊的‘请人’方式,只不过心里确实很好奇驱使小王爷这么做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池镜瞥过气定神闲的花一松,这才缓缓垂下眼帘。
花一松被带到一处院落,从环境与构筑来看应该是主屋的一部分。池镜将他带进了一间房,进屋能够嗅得空气的一股药味。兴许是因为雨天把门窗都关起来的缘故,药的味道挥散不去,始终弥漫在室内的空气当中。
绕过红檀木的仕女屏,床榻内侧病怏怏躺着一人,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有被面拉高掩着小半张闷得红扑扑的脸。她双眼半梦半醒地眯阖着,眉心拧得紧紧的,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嘴里间或倾吐着几声难受的哼哼。
其实前几天乔娆娆原本已经病好了,只是烧退了以后,人也开始变得有精神起来,于是有了多余的精力准备悄悄往外溜。然而攀窗途中她不慎被窗角的棱钩挂住裙角,直接摔进泥泞和雨水里面,淋了场雨又糊了脸泥,被池镜捞回来以后就又开始病了。
看见床榻上的乔娆娆,花一松张嘴哑然,始料未及原来池镜把他带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让要他来见乔娆娆。
池镜将人领到榻边,兀自伸手给乔娆娆探了探脑门的温度。乔娆娆感受到贴在额头上的手掌,知道是池镜回来了,立刻可劲地哼哼唧唧起来:“我不吃药,我要吃小鸡炖蘑菇、蜜汁烤鸡腿,还有香酥糖醋里脊……”
“你现在还不能吃。”池镜淡定地收回手,把她的哼哼当作胡话熟视无睹:“把眼睛睁开。”
乔娆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瞅见一张朝思暮想的脸,迷迷糊糊地她幸福美满地憨憨笑了:“咦?小表哥原来长得这么像花大哥。”
“……”
心道这丫头约莫已经病傻了,池镜从旁开口:“这就是你的花大哥。”
乔娆娆瞅着这个长得像花大哥的‘小表哥’,又瞅着开口说话的那个真小表哥,然后唰地一下从床里蹦起来:“花花花花花大哥?!”
病得软趴趴的乔娆娆才刚蹦起来立刻就软了回去,然后被池镜捞起来重新掖回被子里:“待我出去了,想说什么再说吧。”
乔娆娆张了张嘴,池镜淡然以对:“我不能带你出去找他,不过把他找来这里见你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小表哥,”乔娆娆两眼忽闪忽闪:“我以后再也不偷偷骂你了。”
“……”
池镜深吸一口气,扭头不理她,只对花一松说:“你们慢聊。”
花一松讪然颌首,目送他笔直出门,然后就着榻边摆放的靠背椅坐下:“娆娆,你生病了?”
听见他的关心,乔娆娆忙不迭打起精神:“没事,就是淋了点雨有点感冒而己。”
“这阵子雨水多,气候不好,要小心注意身体。”就她刚刚病怏怏软趴趴的模样也不像只是纯粹的感冒,不过花一松没有拆穿她:“不过既然病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养,跑到小王爷的府邸来了?”
闻言,乔娆娆一反常态忸忸怩怩:“我本来想去找你的。”
“……”果然。
虽然乔娆娆的失踪暂时被隐瞒下来,不过花家还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她离家出走之后肯定是去了花家,为此乔晗还在花家附近守株待兔了好几天。哪知守了几天都没见乔娆娆的踪影,这才令众人不得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乔娆娆很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谁也没想到的是,下落不明的主人公原来躲在了小王爷池镜的王府里。
“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可是雨势太大、我又病了,就跟着小表哥回来了。”乔娆娆只是囫囵说了个大概,省略了不少内容,细究起来反而问题重重。
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解释过于含糊,犹豫地抿着下唇:“花大哥,其实我是特意出来找你的,我有些话一直想要对你说。”
花一松缄默会儿:“嗯,你说。”
“梨花宴的时候都怪我冲动惹事,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乔娆娆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些:“我一直很想跟你道歉。”
“梨花宴啊……”花一松讪笑着回想起那天的乱七八糟,摆手说:“这事本就不能全怪你,那天要不是我的不请自来,也不至于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乔娆娆眼巴巴地问:“你会这事讨厌我吗?”
花一松温声说:“娆娆,我并没有什么理由去讨厌你。”
没等她兴高采烈,就听花一松接着说:“因为我是你的长辈。”
乔娆娆愣愣地细品这句话,扁了扁嘴:“你每次都拿这事来打击我。”
从头一次的拒绝开始,他总是在提醒她年龄的差距,到后来是身份的差异,如同小术姐姐所说的那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可毕竟这是事实。”花一松无辜哂笑,幽幽吐息:“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吧……其实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尽管并没有刻意隐瞒,不过乔家兄妹刚到墨凉的时候,除却当地的城太守之外,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真实身份,就连刚开始与花家结交之时也不曾提及。
“我见过你的生母,你的相貌与她如出一辙,想说认不出来都难。”花一松苦笑,当时他一眼认出乔娆娆的相貌,加上兄妹俩的来路以及姓氏,足以令他笃定正是乔渊及其前妻所生的一双儿女。
正因知道这是乔家的女儿,才更加避之唯恐不及,无论如何都要拒绝她。
乔娆娆一愣一愣:“我的亲生娘亲?”
乔娆娆并没有太多有关亲生娘亲的记忆,依稀记得亲生娘亲是位十分纤细柔弱的女子,每回乳娘抱着自己去探望她时,她总是卧在榻上睡着了,只有偶尔醒来的时候会朝自己招了招手……
后来她病逝了,然后爹爹就娶了现在的这个娘亲。
花一松无奈道:“娆娆,无论我们两家之间曾经发生过多少事情,在我眼里始终将你爹视作亲兄弟等同而待。既然我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怎么还会对你产生任何非份之想?”
乔娆娆埋首发呆,仰头问:“你是因为害怕被别人说闲话么?”
花一松淡然道:“我并不畏惧外间言论及伦理道德的束缚,但是我并不打算为了你去冲破这些束缚。”
乔娆娆被打击得五体投地……
“那是因为娘亲吗?”
花一松眉心一跳,乔娆娆闷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就不偷听了。”都怪她听见不该听的事情,得知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现在才变得这样乱糟糟。
她一直都知道花家是没有女主人的,从前只以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却从未想过那个人很可能还活在世间,并且就活在自己的身边。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事情,有关花大哥的、有关爹爹还有关娘亲的事情。
依稀记得娘亲病逝的时候她只有三岁,隔年爹爹就娶了现在的这个娘亲。时间推算起来,不正好就是花家贬谪离京的时候么?
以前乔娆娆并不明白祖母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娘亲,她只以为是祖母不喜娘亲的出身卑微,又或者是娘亲不够讨好她的缘故。可是现在重新回想起来,其实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的根本吧?
“其实我根本不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乔娆娆咬唇,定定地望着他:“花大哥,你曾说过你对内人一往情深,至今仍旧无法忘怀。”
“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心里是否至今还在爱着她?”
第65章 根本没有机会
花一松托腮思忖,不确定地反问:“我有说过这种话?”
“……”
乔娆娆颤巍巍:“我把你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可你连自己对我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她被打击得抖如筛糠泪如泉涌,花一松赶忙解释:“不不不,肯定是我年纪大了,记性实在不好使……”
“你每次都拿年纪大来搪塞我!”乔娆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花一松见实在劝不动,索性任她哭了:“娆娆,你又何尝不是呢?”
“我说了很多遍,可是你又何尝有一次是听得进去的?”
乔娆娆顿住哭,花一松叹息道:“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对我的执拗可以说是一种对感情的认真。认真对待感情固然是好,可这并不能作为诠释感情的理由,顶多只能作为宣泄感情的借口。”
乔娆娆纠结眉心,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花一松却不打算接受她的反驳:“娆娆,你知道吗?”
“现在的你,就与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乔娆娆发怔:“我……跟她?”
“一时的痴迷是不能够成为一辈子的全部的。当哪一天时限过去、当你不再沉沦的时候,你现在所不在乎的一切问题都将成为刺痛你的根本,你会为此而受伤,而我……”花一松不知想着什么,他哂然笑了笑:“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没必要再去体会第二次,你懂吗?”
乔娆娆木讷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不能理解,如果说曾经的娘亲也像现在的她这样痴狂迷恋花大哥、不顾一切地想要嫁给他的话,那为什么后来又要去背弃丈夫与儿女,转嫁给别的人?
她怎么能够这么做?仅仅只是因为当时只是一时痴迷而己吗?
如果说现在的自己与曾经的娘亲是一样的,一样只是出于一时的痴迷去喜欢一个人,那么是否未来的自己也会在某一天反悔到亲自背弃这份曾经如此炽热强烈的感情……?
乔娆娆用力甩了甩脑袋,急急解释:“我不一样,我真的不一样。”
花一松却摇头:“娆娆,你又怎么能确定你就是不一样的?”
乔娆娆哑口无言,她确实无从解释,因为摆在她前面的是一个真实存在到根本无从反驳的例子。谁都不能够笃定地保证今后的自己不会变样,那样的解释只是一种不负责任。
彼此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什么外界因素也不是他心里有人,花一松不接受她并没有那么多的原因,纯粹只是吝于给予第二次机会而己。
不是没有,也不是不能给,纯粹只是不想给。
因为已经给过一次,所以不打算再给第二次。无论曾经给的是谁,也无论现在给的又是谁。
这时乔娆娆隐隐好像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也隐隐明白过来这一点。
花一松出来之时,正见池镜站在门前的廊檐下看雨。
“殿下久等了。”
池镜闻声回眸,看他将门轻轻掩上:“有劳花大人了。”
“不妨事,这孩子心性随意又胡闹,倒叫殿下给添了麻烦。”花一松笑笑摆手:“虽然刚进门见到娆娆的时候确实挺意外的,不过知道娆娆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些,毕竟外面可是找她找得焦头烂额呢。”
话里的意味池镜听在耳里,他并不慌于解释:“对于此事,日后本王会亲自向威远侯及太长公主赔不是,只是目前还请花大人保持沉默,暂且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出去。”
花一松若有所思地瞥向他:“下官相信殿下不是不懂分寸之人。”
池镜颌首,算是谢过他答应保守乔娆娆正在府上的秘密。他本来打算亲自相送,不过被花一松婉拒了:“让下人领路即可,你还是进去看看她吧。若是为她好,有空多点开导她。”
池镜默了默:“她很喜欢你。”
花一松不禁失笑:“人在年轻气盛的时候,总会以为自己内心那份汹涌炽烈就是感情的全部。”
池镜神色微动:“但娆娆是个想法单一到只会当作感情全部的人。”
花一松淡道:“可那并不适用于我身上。”
池镜盯着他的笑,半晌才说:“花大人似乎并不如外间传闻所言说的那般。”
“那般什么?”花一松托揌,浅浅勾唇:“多情?烂情?”
池镜没有继续说,大抵与之恰恰相反,花一松这个人说不定是个凉薄到比什么都要无情的人。
目送花一松离开之后,池镜推门走进去。他先是推开一扇窗,疏通残留空气中的那股药味,让室内不那么窒闷,然后才走向仕女屏后的床榻。
“他走了。”
乔娆娆气鼓鼓地瞪着头顶的镂空雕花,泪水把眼眶泡得红红肿肿,一看就是又哭过了。池镜来到榻前坐下:“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吗?”
不知因为生病还是哭过,她涩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喜欢他。”
池镜静坐片刻:“我知道。”
“我刚到墨凉的头一天就遇见了他,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觉得这人长得真好,霞姿月韵、不似凡俗,云淡风轻得缥缈无边,活像话本里头经常说的那种吞云吐雾的出尘谪仙。”
“……”
池镜不得不纠正她:“仙子可不会吞云吐雾。”
乔娆娆不理他:“我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心地真好。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面对街上偶遇的陌生人也能慷慨施予援手,不厌其烦也不甩脸色,让我觉得很真诚,不会感到一丝敷衍。”
“当我第三次幸运地遇见他,我想这可能是种缘份。”乔娆娆幽幽低喃:“不然为什么茫茫人海之中,我谁也没有遇见,独独就遇见的是他?”
乔娆娆初到墨凉的头一天在人来人往的码头邂逅了花一松。那时候仅仅只是远远的一面之缘,不能称之一见倾心,但是能够让乔娆娆记住了这张脸。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乔娆娆正在迷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没有靠近的人漠视、靠近的人觊觎,只有花一松眼里的关切是真实纯粹的,让乔娆娆没有防范与忌惮。
被他捡回驿站以后,乔娆娆对花一松开始上了心。于是当第三次被花一松解围之后,乔娆娆决定相信这就是命。
池镜静静倾听乔娆娆一点点地吐露心底的衷情,淡淡说:“娆娆,人的一生很漫长,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会不断地遇见各种各样的人,人与人之间会构筑一种叫做缘份的东西,但是缘份这种东西并非全然是对的。”
“不只是这样。”乔娆娆恹恹地摇头:“才不仅仅因为相信彼此的缘份与命运。”
在京师,人们因为她的身份,即使背地里嫌弃她的脾气古怪与任性娇蛮,面上同样顶着假笑刻意去巴结讨好。到了墨凉,没有了那层身份与背景反而更糟,他们的意图更加明目张胆,虎视耽耽地觊觎她身上的财物与色貌。
无论去到哪里,每个人的接近都怀抱着别样的目的,根本全都是假的。
“我喜欢他,因为他的温柔没有刻意,他待我的好是真实的。所以就算我知道其实他不会喜欢我,可我还是想要喜欢他。”所以无论被拒绝多少次,她还是愿意去亲近他,假装没有发现他的困扰与无奈、不管不顾去喜欢他。乔娆娆鼻子发酸,眼前渐渐变得水雾朦胧:“我是真的喜欢他,可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他说他对我的好从来都不是必然的。”
因为打从一开始就认出她是谁,所以才会对路上偶遇的陌生人施予援手,并且频频出手帮她解围。
滚烫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池镜伸手给她递了手绢,乔娆娆没有去接,委委屈屈地掉眼泪:“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感情。我想解释的,可是他根本就不给我机会解释。”
“我根本没有机会。”
乔娆娆执着地想要去找花一松,她想把内心的感情告诉他。诚如池镜所说,她心里清楚这份感情根本不会得到回应,所以打从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有抱持任何奢望,仅仅只是想要把她抑郁在心的情感一次性倾吐出来。
可是花一松根本就不愿意倾听她的解释、也不愿倾听她的诉说。他决绝地拒绝了给予乔娆娆任何机会,即便只是倾吐心声的机会也吝于给予。
眼看泪水浸染了整片雪白的枕面,池镜默默拿起手绢给她抹了把脸、撸了把鼻涕,然后给她重新换了个干燥的软枕垫在脑后勺,这才说:“娆娆,你值得更好的人。”
哭成泪人的乔娆娆蔫儿巴唧地哼哼:“这句话我听过了,没新意。”
“……”
池镜缓缓舒眉,神色微柔:“就算没有他,在你身边还是有很多真正待你好而不刻意的人的。”
乔娆娆眨着泪目,眼巴巴地瞅着他……
“我想吃小鸡炖蘑菇……”
池镜毫不犹豫:“不行。”
“你看!”
乔娆娆捂脸气哭,一点都不好!
第66章 买一送一可好
乘车回家的途中花一松正在埋头苦思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究竟要不要把小王爷给卖了?
虽说刚才很爽快地应下了小王爷,可是转念想想,这岂不是成共犯了嘛?
听说乔娆娆的失踪就连宫里都已经惊动了,眼看再找不着人,城里只怕是要大动干戈的节奏啊。他原本就已经是个头号嫌疑重犯,万一他的知情不报被查出来,保准会被认为居心不良存心隐瞒。
可如果答应小王爷之后转身又把他卖了,这么得罪人的事情做了以后还怎么在京师混?
花一松心里愁巴巴,刚要仰天长叹,车前马鸣车身一震,遂不及防差点把他的脸摔成饼。
“怎么回事?”
驾车的马夫急忙拉马,避免雨泞翻车:“有人,前面有人。”
花一松闻言掀帘,赫然发现车前伏着一个人,这样的雨天身上没有蓑衣也没有打着别的雨具,这会儿不知是被马踢了还是怎么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花一松一看不得了,正要下车查看,被马夫拦住了:“大人,这说不定是碰瓷的。”
这个马夫给好人家当车夫有些年头,深谙一些穷人家的弯弯绕绕。因为京师里头贵人多,时常会有人为了钱去碰碰运气撞马车或撞轿子,要是运气不好碰上恶茬子,拿不到钱很可能会挨顿好打;可如果运气好遇上心软心善脾气好的,则能够得到一笔数目十分可观的补偿。
有些人家穷疯了,为了钱吃点皮肉伤在所不惜,只不过大部分人会选择撞轿子,撞马车则太冒险了。
花一松皱眉,不赞同道:“这样的天气还来撞马车,这人怕不是傻子。”
他匆匆打开雨伞下车查探,伏在地上的人披着一件深色的宽大直裾,可能是挡雨用的,掀开一看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不知是冷还是疼,哆嗦得很厉害。
“老人家、老人家?”
花一松让马夫帮忙撑伞,他撸袖刚要扶人,意外发现老妪怀下还抱着一团鼓鼓的什么东西。老妪稀里糊涂地拉开眼皮,浑浊的眼球微微转动,愕然想起什么来,急急抓住花一松的手:“救、救……”
花一松先是一愣,随即摸到她怀里用布包裹起来的那鼓鼓一团,是个蜷缩起来的瘦弱小孩。
老妪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眼里充满绝望:“行行好,帮我救他……”
*
这天阿爹迟迟未归,花小术久候多时不见归来,反而等到了受他嘱托的那名驾马的车夫,并告知花大人正在济民医堂,烦请她过去一趟。
花小术一听心下咯噔,直以为阿爹出了什么事,吓得急急赶去医堂找人。等到她找到了医堂看见完好无损的阿爹,花小术这才知道出事的人原来不是阿爹,而是另有其人。
听说阿爹乘车归家的途中偶然撞了一对婆孙,这位老人家之所以抱着孙儿冒雨疾行,是因为孙儿快要死了,这才六神无主地抱着孩子出来找大夫,结果撞上了人家的马车。
虽说不能确定这对婆孙是否刻意而为,不过本质上确有碰瓷之嫌。幸亏马夫技术过关拉得及时,否则这老人家怕是要被马给踹断肋骨。
不过这会儿老人家可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造成大伤,但她已经十分年迈,加之淋了一场大雨,抵达医堂的时候也病倒了。
她那快死的孙儿其实不是生病,可能是不慎吃了什么东西引发的食物中毒,医堂的大夫给婆孙俩急诊抢救过了,这会儿都已经平安无事,安安稳稳地沉入梦乡。
花爹把闺女喊来不为别的,纯粹是手头没钱,喊她结账来了。
花小术瞅着阿爹的干笑,没奈何地付了账。毕竟就那婆孙俩的衣着打扮实在过于破旧,怎么看都不像是负担得起这笔医药费的人。
本来给人家垫付医药费用什么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此事也该点到即止到此为止。
哪知没过几天花家的门被人敲开,花小术站在门口傻眼了,这对婆孙病怏怏地找到她们家来,非说报答她们一家的恩情,死活赖着不走了。
当天晚上花爹回来了,花家三口子与婆孙俩人当面对质。
说来这对婆孙很穷,真的很穷。听说她们从前住的是临时搭建的棚屋,前阵子下雨被淋垮了,这阵子无家可归,正在桥洞下打地铺,名副其实的流落街头。
前天孙儿不知上哪捡的生菌,吃完又拉又吐中毒了。老人家守了一夜,眼看出气多进气少生怕就要不行了,这才抱着孩子冒雨出来找大夫。
婆孙俩没有别的家人,只有彼此相依为命。老人家年老体衰眼睛还不好使,孙儿发育不良还是个痴儿,她们没有生活来源,这些年来过得很惨很凄苦,可老人家坚持表示作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所以她从医堂打听到救了她们的好心人是新近京师远近驰名的花大人,这才寻寻觅觅地找到了这里来报恩的。
经她这么说,本意打算赶人的花家三口子登时话在喉间说不出口。
人家已经这么惨了,这时候再说赶人,良心何在?!
过不了良心那一关的花小术勉为其难道:“正好前几天才刚跟小翠花商量找个帮忙打理家务的婶子回来,要不就留她在家帮忙吧?”
阿爹点头,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也就只能这么办了呀。
老婆婆一听有戏,兴高采烈地拉着孙儿拜天拜地拜花家,哪知才刚弯下去老腰就嘎嘣一声折了,吓得花家个个赶忙给她扶腰倒水送软枕。
就这弯个腰还会骨折的架势,以后莫不是只能拿来供着的,哪敢让她干活呢。众人再看一眼小的,但见他双目呆滞表情痴傻的模样,心道这怕不是买一送一,一次性给家里迎了两尊大佛?
*
自从把妹妹看丢之后,乔晗心里很打击。
起初他笃定乔娆娆一定是去了花家,特意在那附近埋伏了三天。可三天之后仍旧毫无成果,乔晗在确定乔娆娆真的不是趁其不备躲进花家之后,彻底慌了。
心里慌的乔晗每天早出晚归积极找人,这天也不例外,他回家换了身衣裳正准备继续出门,被他爹临时喊进了书房。
“爹?”
不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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