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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得宠着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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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还是别了。”
花小术顿住脚步,蓝霓平静回看她一眼:“他对谁都好,对谁都温柔,正因为太好了,反而令人分辩不透什么才是他的真心。”
“拿捏不住又难得安心,容易惹人遐想,也容易招人惦记。”
“连你也这么觉得吗?”花小术拧着眉心,轻咬下唇:“你也觉得是他错吗?”
蓝霓没有立即回答,她牵着花小术绕到玉缠枝的黄梨木贵妃榻坐下,这才舒眉道:“其实我家那位何尝不是一样?亏得我当年忍痛割舍对你爹的钟爱之情,结果从这个坑里跳往另一个坑,一坑还比一坑糟,简直把我坑惨了。”
她感慨地摸摸脸:“现在重新回想,我怎么就这么有眼无珠呢?”
“……”皇后娘娘太敢说,以至于花小术都没来得及伤春悲秋,就给愣生生惊了回去。
蓝霓轻轻撩拨她的垂丝,有一下没一下:“其实世事总有两面,没人敢说是非对错都是绝对的。有些东西是种双刃剑,好的时候怎么看都好,不好的时候怎么看都是憎恶。固然这是人心常态,不能拿来作为怨怪的借口和理由,否则岂不就显得当初立下决意的本身是愚蠢的?”
花小术恍惚懵懂,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蓝霓是在说她的娘亲,有那么一瞬又觉得蓝霓其实是在说她自己。
蓝霓静默片刻,又笑了笑:“不过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你们家与太长公主竟还有这样一层私底关系。想当初你爹最为风光无限之时,也不见两家相互之间有所提及,我只道是寻常普通的世交关系来的呢。”
花小术摇头:“我也是这次回到京师方得以知晓,从前真的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倘若太长公主真心要护你们,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庇荫。”蓝霓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没有继续往下说什么别的。
她着人准备了甜汤,让御膳房给花小术准备一份:“说起来,我听华青说你在找馨艺园的白夫人?”
花小术没想到年三十那晚上的随口一句询问让华青上心了,并转而告知了蓝霓:“嗯,小时候得她教授琵琶,虽说只有短短几年的功夫,但在我心里依然尊她为恩师。”
“只不过除了拜会恩师之外,我还有些要事想要找她。但年后我又去了好几趟馨艺园,却始终不得而见。”
说来可巧,年前宫宴繁多,白夫人忙不胜忙,三天两头就往宫里跑,十天半个月走不开那都是常事。尤其从去年开始太后搬去了太华园后,白夫人两个地方轮流跑,听守门的小童说那简直忙得分身无暇,恨不得把自己给劈作两半。
不过年后白夫人绝大部分时间都伴在了太华园,她本是太后专属的宫廷乐师,素来深得太后娘娘的喜爱,就连年三十的除夕宴也没有参加,而是留在太华园里陪伴太后过年。
“是了,未出阁前我也跟随过白夫人学了几年,她的琴艺确实令人叹为观止。”蓝霓徐徐开口:“其实我今日召你进宫,便是为了这事。正巧近日有场筵席要开,她这几天都留在宫中编排歌谱……就是年前我与太后有些口角争执,白夫人是太后身边的人,恐怕为了避嫌她是不愿意来我这的。不过你若是真要见她,我可以着人带你过去见她,这个面子她还是会卖给我的。”
花小术双眼一亮:“可以吗?”
蓝霓含笑颌首:“傻丫头,当然可以了。”
这对花小术而言简直太惊喜,毕竟她找了白夫人很多次,每回都是无功而返寻不着人,久而久之都变得颓丧起来,没了指望。
蓝霓见她实在有些按耐不住,不好磨着她不让走,便叫华青去给她领路。
华青脆声答应,领着花小术往宫门外去。
恰巧宫人端着盘子徐徐而来,蓝霓见到两个青瓷小碗,后知后觉地想到忘了留花小术趁热喝完甜汤再走。
蓝霓轻轻摇动碗里的汤汁,不过也好,免得叫人担心。
心念才刚转完,碗里的汤汁也刚一饮而尽,原本已经离开的花小术突然又折了回来,蓝霓愣了愣:“怎么了?”
“霓姐姐,你病了?”花小术皱着眉,目光定在蓝霓手里捧着的青瓷小碗。适才离开之时,她与宫女擦肩而过之际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药味,折回来一看,果见蓝霓手里的碗底还残存了些许黑糊糊的药渣。
蓝霓没想到花小术这么机警,这都被发现了:“没事儿,不是什么大病。”
她轻咳一声,暗戳戳与花小术说:“你也知道大年三十那晚上闹了点笑话,这药是太医开来调理身子用的。”
花小术恍然大悟,羞赧地点头表示了解。
“虽说算不得什么大病,一旦疼起来却也折腾得很要命。我可不希望每月都来这么一回,太难受了。”蓝霓苦恼轻笑,淡淡说道:“更何况这病若不好好治,就是想要个孩子都不好办。”
花小术怔忡地看着她,突然想到蓝霓入宫其实已有十余年了,却未能得有任何子嗣。
“想我堂堂一国之母皇后娘娘,好歹堪称独占圣恩宠冠六宫,没个一子半女傍身什么的,听起来就怪可怜的。”说这话时,蓝霓双手搁在腹上,无意识地轻轻抚摸,动作温柔,面上却显得很是落寞。
花小术瞅着那双细白柔荑,一时忍不住捂了上去。蓝霓动作一顿,循着目光看她一眼,忍不住轻捏她的小脸:“你别这么看着我,放眼整个内宫,可不只我一个人肚皮没事。指不准就是上头那位自己无能,到头来世人就只知道怨怪我霸占皇帝不允雨露均沾,编排我自己不争气还要谋害别人的肚子。”
“诶,真是一提就来气!”蓝霓越说越上火,恨不得再灌两碗汤汁下肚,立马就能从肚皮里蹦出个娃来。
花小术摸摸她的纤腰,小心翼翼地捂好她平扁的小腹上,认真且郑重得仿佛这一刻里面已经有了全新的生命,软声说:“嗯,那咱们不提了,不气不气。”
蓝霓心口软绵绵的,捧起她的脸蹭了又蹭:“还是闺女好,将来我要生也生闺女。”
这皇宫里头人人巴不得生儿子,也就皇后娘娘才觉得闺女好。
折回来的花小术在凤仪宫里又磨了一阵,被皇后娘娘袭胸蹭脸摸小手,一碗甜汤下了肚,这才被华青领着出门去见白夫人。
待她走了以后,皇后行宫重新恢复原来的静谧,蓝霓偏头侧倚大迎枕,也不知想到什么,不忍失笑。
“娘娘……”
“没关系。”蓝霓望着窗外青葱翠绿,支颐出神,淡淡勾唇:“这么说就好,说多了,指不定哪天连本宫自己都信了。”
第44章 太后身边的人
蜿蜒宫廊之外是花团锦簇盎然一片,葱郁翠绿春色满园。
花小术将目光收回,聚向前方正在为她带路的华青身上:“……华青姐姐?”
华青脚步停顿,缓缓回眸:“姑娘有事?”
花小术张了张嘴,一时哑然。叫住华青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她只是觉得今天的华青较之前几次见面疏冷了许多,花小术不确定是否自己做了什么惹来华青的不快。
见她悻悻地摇了摇头,华青微微舒眉:“是奴婢疏忽了,姑娘可是身处宫闱之中有所不适感到焦虑?你且放心,有奴婢在此,这内宫之中无人胆敢惊扰了姑娘您的。”
虽然心里并非这个意思,不过花小术也没好意思当面向她求问,干脆将错就错地点点头:“嗯……有你在身边,我很安心。”
华青眸光微闪,眼里滑过一丝异然的色彩,不过也仅仅只是刹那的功夫,很快就被掩盖下去。
“说起来,我们一家迁离京师已有十年,也不知白夫人是否还记得我。”花小术边走边踌躇,其实在此之前她已经去过馨艺园好几次,每回都会特地留下书信拜贴,然而至今却是一封回音都没有得到。
白夫人教过的弟子那么多,万一早就已经把她给忘了呢?如果白夫人根本连她这个人都记不住,那自己又怎么可能从白夫人那里觅得困扰自己的那个问题答案呢?
花小术忐忑犯愁,华青温声安慰她说:“白夫人记性很好,平日里再难的乐章和曲谱翻阅几遍就能记住。姑娘年少之时琴艺极佳,想必白夫人定然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好学生遗忘了才是。”
“但愿如此。”花小术只能寄希望于此,但愿白夫人没有因为太久不见就真的把曾经的学生彻彻底底给忘了。
“早知道就该把蓝大哥一并叫上了。”花小术懊恼地想到,蓝漪无论是身份还是性子都比她更有识别度,白夫人就算记不住她,总不会连蓝漪这样的人也记不住吧?
“漪少爷?”华青闻言,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他与我同样拜过白夫人为师,就算白夫人不记得我了,肯定也能记住蓝大哥吧?”花小术沮丧地点头,没有注意到身边华青古怪微妙的表情变化……
“华青姑姑。”
前面分岔廊道的左边来了两对主仆,其中一对作宫装打扮,另一对却与花小术一样是作平民装束。华青扫去一眼,不动声色地挪到花小术跟前,微微福身:“梁嫔娘娘吉祥,孙小姐贵安。”
她背过手轻捏花小术的掌心,花小术心神领会,立刻学着她的模样福身请安。
这位梁嫔娘娘长得美艳不可方物,无论是身材还是眉眼皆给人一种极致的妖冶妩媚。偏生她却作素雅妆扮,看上去显得与整体气质不符,颇觉不伦不类,怪里怪气。
“方才本宫还道认错了,原来真是华青姑姑呢。”梁嫔掩唇颌首,双眸在花小术身上溜转一圈,很快便收了回去,笑吟吟道:“这位小姐得姑姑您亲自领路,想必是皇后姐姐的座前贵客吧?”
华青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回梁嫔娘娘,姑娘乃是蓝家的尊贵宾客,奴婢轻易不敢怠慢。”
闻声,梁嫔又往花小术上下打量,眼里的审视有些刺人,意味不明。反观梁嫔身边安安静静的孙小姐,她给华青问了安,虽然目光同样落在花小术身上,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极为恭谦懂礼。
若论及第一印象,这位孙小姐自然是比梁嫔好的。只是能在这深宫内苑出入的女子可绝不会是什么不知名的寻常人物,花小术尚且有皇后与蓝家作靠山,那么这位孙小姐呢?
华青神色如常,继续说:“不知孙小姐与梁嫔娘娘可是刚从风乐阁出来的?正巧奴婢受皇后娘娘嘱咐正要前往风乐阁寻找白夫人。”
白夫人?花小术下意识看向孙小姐。
孙小姐先是一怔,随即说道:“静蓉确实刚从风乐阁出来不久,此趟是代白夫人上臧书楼寻找几卷辞赋。只不过这宫闱广阔静蓉不太熟悉,还好方才在路上偶遇了梁嫔娘娘。娘娘热心,主动答应帮静蓉一起到臧书楼寻找辞赋,这才一道同行过来了。”
说着,这位孙小姐孙静蓉反问道:“不知娘娘有何要事寻找白夫人?姑姑可需要静蓉帮忙传达?”
华青闻声婉谢:“孙小姐有心,只是皇后娘娘的嘱咐奴婢不敢假手他人。既然白夫人就在风乐阁,那奴婢直接前往阁里见她即可。”
梁嫔与孙静蓉都没有过问太多花小术的事情,华青也没有与她们多聊几句的意思,彼此相互客套过后便自行离去。
离开之时,花小术回头看了眼那两对主仆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问:“这位孙小姐是白夫人的弟子吗?”
华青摇了摇头:“孙小姐是太后的嫡妹之女,听闻她对谱乐有所兴趣,这次白夫人进宫置办宴席乐典,太后便允她随白夫人一并入宫来了。”
花小术恍然,难怪方才交谈之时,她隐约感觉华青对梁嫔与这位孙小姐的态度微妙不相同。明明梁嫔才是宫中有品阶有身份的贵人,华青面对孙小姐却更为慎重一些。
华青一眼看出她心中的疑虑:“这位孙小姐是顺昌伯孙大人的嫡长女,若论身份其实不算高,不过听闻她自幼聪慧,一直享有才女美名,品行相貌深得她的姑母当今太后娘娘的喜爱。这次太后娘娘搬去太华园,便将这位孙小姐接到身边陪伴左右。”
原来是太后身边极为得宠的姑娘,不怪乎华青对她态度有别。
“而那梁嫔娘娘,其父亲翰林院大学士梁大人素来以霍家马首是瞻,梁嫔对太后亦是俯首贴耳唯命是从。如今这孙小姐来了,她自当紧密跟随好礼相待。”华青浅浅勾唇:“梁嫔若非依附太后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一个跳梁小丑,还不足为虑。”
花小术默默听在耳里,方才皇后说年前与太后发生争执引起不快,这时再听华青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淡淡讽刺,显然彼此之间的不快可不只一丁半点可以消化。
华青敛起嘲讽,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方才你可瞧见梁嫔那身打扮没有?其实这宫里过半的女人都爱模仿我们娘娘的着装打扮,只因圣上隆恩浩荡,独独偏爱眷宠我们娘娘。”
这梁嫔其实是属于宫里头最蠢的那一挂,心思过于平庸,举止表露的野心又太过明显,就比方她今日这身装扮模样,明明生来妖冶妩媚,偏要生搬照抄皇后蓝霓的娴淑打扮,东施效颦令人啼笑皆非,反而衬得自己不伦不类稀奇古怪。
即便叫人笑话了,怕是还无自觉。
从前她有太后偏拨一二,如今太后走了,这梁嫔若不再懂得学会收敛一些,迟早……
华青敛眉:“姑娘似乎对孙小姐颇有好感?”
“这位小姐举止气度尽显大家风范,想必家中教养极好。”花小术没有否认,估且不论乔娆娆与薛滢这类贵女中的奇葩物种,她自回京以来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端庄秀慧识大体的名门闺秀,心里有种毁坏的三观又重新回来的感动啊……
华青回以一眼,牵动唇角:“毕竟是自小便拿来作皇后人选所悉心培养的姑娘,孙小姐的举止气度自然是极好的。”
花小术步伐一滞,愕然抬头。
“人心难测,这宫里比不得外边,姑娘可要小心莫被表象所迷惑才好。”像是才注意到花小术的停滞,华青回眸深深看她一眼,释然地说:“走吧,姑娘。”
“白夫人就在前边不远的风乐阁里。”
*
华青带着花小术来到风乐阁,教坊正在排练宫宴用的歌舞。
室内可闻丝竹之乐,窗边能见裙霓飘飘。恰是繁忙之际,宫人行色匆匆,无不是在紧锣密鼓筹备宫宴歌舞音乐之中。
这些人忙得无暇他顾,华青找了几名宫人一一询问,然而他们个个全是一问三不知,似乎都不曾见过白夫人去了哪里。
“要不还是改日再来吧?”花小术虽是来了,却不想打扰到其他人的繁忙进度。就算真的在这里头找到白夫人,依她忙碌程度未必有空与她闲适地坐下来谈天。
华青微微皱眉,她环扫一圈:“姑娘等等,奴婢已经看见沈乐正了。待奴婢过去问问,倘若她也不知夫人去向,那奴婢再送您返回凤仪宫去。”
见她坚持,花小术只好点头:“嗯。”
说罢,华青留下花小术便上楼去了。花小术在门口踌躇片刻,生怕自己碍着别人的地方,又往边上挪了挪。
周围的人知道她是跟着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华青来的,虽说没空搭理但也不敢怠慢。正巧一个演奏乐班刚排完曲正在小憩,有人特意给花小术送来茶水:“小姐衣着打扮好似不是宫里的人。”
“我不是宫里的人,只是正巧今日应召进宫来了。”花小术应声:“听说白夫人在这宫里,我特意来此,希望能够见到她。”
乐班的人互视一笑:“原来是我们夫人的热情拥趸,她老人家真是一如既往深受拥戴。”
花小术立刻就明白过来:“你们是馨艺园的班底?”
“我们班底不逊乐府,承蒙圣上厚爱,有幸为今次宴席演奏,自当竭尽全力不负期许。”
这话里带着满满自豪感,花小术问:“那不知你们可有见到白夫人?”
“夫人?”众人面面相觑,相互询问,其中不知谁说:“早前我好像看见夫人与小王爷出去了。”
“小王爷?”花小术怔忡:“你说的可是安宰王?”
那人笑道:“除了这位,还能有谁?”
第45章 原来真的是你
小王爷池镜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并且擅长音律,是当世瞩目的横吹名家。相同领域的人互相结识,他与白夫人熟识这一点不足为奇。
而且花小术一直觉得池镜所吹出来的变奏风格很熟悉,兴许正是因为他与白夫人有所关系的缘故。她忍不住好奇道:“小王爷与夫人是不是很熟?”
闻言,他们齐齐笑了:“小王爷可是夫人最得意的门生,你说熟不熟?”
花小术讶然:“小王爷是夫人的学生?那他的笛子也是夫人教的?”
“当然是夫人教的。”其他人古怪地看了花小术一眼,“放眼整个京师没人不知道这事,姑娘你不知道么?”
花小术沉默片刻,低声说:“我常年居住外地,不久前刚随我爹回到京师,对京师很多事情不太熟悉。”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外地来的,难怪对本地人尽皆知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既然能得华青姑姑如此礼待,定然与皇后娘娘关系匪浅,就不知这位姑娘究竟什么身份。
花小术暗暗皱眉,又问:“不知你们可看见夫人与小王爷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就不清楚了。”乐班的人闲聚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可在场的人都没有仔细留意她们的去向。其实就算心里知道也未必会向她坦白相告,毕竟是无端端冒出来的小姑娘,说是要找白夫人也没说所为何事,天晓得她的真正意图是好是坏。
花小术也意识到这一点,主动说:“十几年前我曾在馨艺园随白夫人学过琵琶,算起来也叫夫人半个徒弟,这次回京一直想要拜见她,只是夫人太过忙碌,致使一直无法见上一面。”
“学琵琶的?”
这个乐班是馨艺园的老班底,有几个固定的老资历都在里面,其中有个老人迟疑地抬起头,逐渐将目光凝聚在花小术身上。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老人拨开前面的年轻人缓步凑近,微眯双眼:“小姑娘……你是不是姓花?”
花小术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真的还有人认得自己,忙不迭点头:“我就是,我叫花小术。”
“对,就是这个名字。”老人恍然,微微睁大眼睛想要再看仔细一些:“原来是你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陆老爹,你认识她?”
原本处于漫不经心状态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称这位认出花小术的老大爷叫陆老爹,在乐班乃至整个馨艺园都叫老资历的了,遇过的人与事自然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他给身边的人解释说:“这丫头我知道,刚拜白夫人那会儿才这么点小,四五岁的小粉团模样,没学几年好像就随她爹给搬走了。”
毕竟是陈年旧事,花小术时值年岁尚小,与白夫人接触多的自然记得比较深刻,对陆老爹这样的相对缺乏记忆点。她边听边回想,依稀好像记得吹奏的乐班里确实有些比较年长的老人,这陆老爹大概是里面其中的一位。
十余年的时间漫漫,不可谓不长。当年乐班里的老人已经退掉了大半,重新注入一批新血改头换面,剩下现在这个陆老爹已经是最老的了。
他现在年事已高,本来打算这两年就要退了,没想到在临退前还能重遇故人。能被他认出来,这对花小术而言已经很幸运了:“难得您能认得我,可我却记得不是很清楚……”
陆老爹倒是不以为意:“你是正经送来学琵琶的官家小姐,与我们这些人的身份不一样,自然没有那么多的交集了。其实园里还有些老人,回去跟她们提一提,指不准也能记得你。”
花小术心头一跳:“关于那时候我在馨艺园的事情,不知你们知道多少?”
“你指的是哪些?”陆老爹不解其意:“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不过真要说起来,白夫人肯定更清楚一些,毕竟你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
花小术想到自己一封封杳无音讯的拜贴,嗫嚅道:“可我不知道夫人还记不记得我……”
陆老爹像是听了个大笑话,乐不可支:“丫头,我都能记得你,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话倒是让花小术反应过来,像陆老爹这样少交集的都还能记得她,白夫人总没道理已经把她忘了才是。
陆老爹安慰道:“就算夫人真的不记得你了,有小王爷在,还怕她记不起你么?”
小王爷?花小术蹙眉,又是小王爷?她不确定地问:“什么意思?”
“啊?”陆老爹被她问得糊涂:“什么什么意思?”
花小术抿唇:“我是想问……这跟小王爷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陆老爹莫名其妙:“你俩小时候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花小术神情呆滞,张了张嘴:“我跟他?”
一听说还跟小王爷搭边了,周围的人纷纷围着陆老爹询问这姑娘什么来头,你一言我一语乱七八糟,可花小术却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低声喃喃:“你说我跟他?我跟小王爷?”
她定定地看着陆老爹:“那他呢?蓝漪呢?”
陆老爹犯糊涂,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蓝漪?这是谁?”
身边立刻有人偷偷出声提醒他说:“小国舅啊,蓝家的小国舅。”
“小国舅?我没见过这个人。”陆老爹摩挲下巴:“不都说他是个疯子吗?怎么可能来我们馨艺园?”
身边的人三三两两附和点头,都说蓝家那个小国舅是个疯子,馨艺园乃是高雅之地,他能来做什么?砸招牌吗?
“不是他吗?”
花小术脸上的血色渐渐消褪,苍白惶惑,不解地嘀咕:“怎么会不是他?”
“难道,是我记错了?”
门口立着一人,静静地望着群聚之中的花小术。外围的人最先注意到他的方向,低呼道:“是小王爷,小王爷回来了。”
花小术身子一震,惶惶回首,透过重重围聚的人看向门外的池镜。他静立无声,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在花小术回头之际,彼此的目光立即对上。
“花小术。”池镜悠悠启唇,眸色暗闪:“原来你真的是花小术。”
*
“阿嚏!”
翠意盎然绿满枝头,庭间园景春色正好,可惜蓝漪无暇顾虑,春花粉絮飘飞窗前,扰得他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笔都抓歪了,毁了他辛苦写满的一纸字。
蓝漪苦着脸想摔笔,勉强忍住了。他哥就是吝啬鬼,好东西全藏起来了,剩下几支糙里糙气的说是任他砸,不是好东西他还不爱砸呢。
趁人不在,蓝漪支使管事把蓝磬的珍藏小柜给撬了锁,埋头扒拉扒拉把东西全搜刮出来。好东西用得衬手,蓝漪这才心满意足,难为管事捂着老脸泪奔而去。
蓝漪重新落坐,余光瞥见前两天叫先生算好的八字,没忍住又翻出来重新看一遍,笑得合不拢嘴。
他深信这位先生是有真材实料大本事的,因为先生说小术和他的八字绝配,一定是天上人间最佳良缘。
*
皇宫,风乐阁。
华青从阁楼下来,环望四周都没有见着花小术,眉梢一挑。
花小术不在风乐阁,具体来说她正在离开风乐阁的路上,与池镜在一起。
“听说花大人此趟回京风头极盛,整个京师人尽皆知。”
行走在花花绿绿的庭园间,处处葱郁,鸟语花香。池镜不疾不徐:“那天青泔桥上你说你姓花,当时我就在想你会不会就是花小术。”
池镜淡淡回瞥,深深看她一眼:“没想到你真的是花小术。”
花小术懵懵懂懂一路走来,听见从池镜口中说出来的名字,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是池镜将她从风乐阁请出来的。
不能说当时的感觉是鬼使神差,可时至此刻花小术仍然觉得浑浑噩噩,无所适从。
池镜似是感受到了她的不适,他放缓步伐,停了下来。
花小术受惊般刹止脚步,愣愣地看向他。这让池镜眉头蹙动一下,不过很快舒缓过来:“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花小术抿着下唇,碎碎点头:“嗯、我很好。”
池镜温声说:“听说你爹重新得到朝廷委以重用,你们一家也能够重新回到京师来,我替你感到很高兴。”
温和的面容在艳阳下如沐春光,花小术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下意识攥紧袖下五指,终于忍不住问:“小王爷……”
“我们以前认识吗?”
这声疑问出来之后,良久双方都没有说话。花小术紧张得不得了,她不知是自己问的不对,还是说错了什么。
池镜眉梢一动,轻吁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花小术心头一悬,不知所措。
“又或者说你知道我是谁,却不记得我了?”
池镜复而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你为什么会记得蓝漪?”
第46章 我没有资格说
“为什么?”
一时间花小术被池镜问住了,她露出不解困惑,却下意识说道:“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
从那一年蓝漪来到墨凉之后,从他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起,蓝漪就已经彻彻底底地走进她的生活当中。
无论曾经花小术对他是排斥还是畏惧,蓝漪都在每天的一点一滴当中逐渐融入了她的生活。
不错,这些年来她们一直都在一起,所以即使不记得过去也能重新认识蓝漪。
不知道从何时起,花小术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尽管离京已有多年,但她仍然记得很多故人与曾经旧事,只是独独不记得有关蓝漪的所有事情。
如果蓝漪不曾找到墨凉来,花小术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个人的存在,不知道彼此之间曾经有过一段过去,一段被她所遗忘的过去。
当她决定尝试接受蓝漪这个人的那一刻起,花小术就已经决定重拾记忆,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要想起来。
曾经花小术以为只要回到故地,回到京师这里,说不定就能够回想起来什么。然而直到此时此刻,她好似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原来如此。”池镜托腮思忖:“也就是说蓝漪失踪的这几年,他是去了墨凉?”
听他的语气,池镜应该并不知晓蓝漪这些年的去向与下落。花小术不确定他与蓝漪之间是否有所过节,但她已经没有了当初青泔桥上的顾虑,也不打算再作任何隐瞒。
见花小术没有否认,池镜微微扶额,面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说不清是讥讽还是怜悯:“那家伙……”
“可真是阴魂不散。”
花小术暗暗蹙眉,耐着性子说:“小王爷,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太记得清了,如有冒犯还请见谅。听闻你我曾经相识,不知能否劳你帮个忙?”
池镜缄默下来,他抬手拨开挡在面前的那片绿叶,往前踱步:“帮什么?”
花小术忙不迭跟上:“你能不能与我说一说……我们小时候的事?”
池镜无动于衷:“蓝漪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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