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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女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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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我的命实在够硬,我倒在雪地上,雪水化开了我脸上的脏污,有人看到我之后把我掰起来一看,见我模样清秀就把我救了,养好之后卖给了秦楼楚馆。
那家青楼在南阳,现在还在,叫做烟月馆,你若找到那里的旧人打听一下,或许还有人记得我,他们给我起了个名儿叫艳奴。
名儿虽然俗艳,但那种地方都如是,我的年纪小,也不是当丫鬟伺候姑娘的,那年月光景不好,卖儿卖女的多得是,青楼里也不缺做粗活的人。
他们要的是雏妓,有钱人的癖好真是怪异,有的喜欢女人,有的喜欢小倌,有的喜欢小童。
……行了,我真受不了你看我的目光,你是温家少爷,自幼锦衣玉食,你父亲和你的两位叔伯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连武学秘籍都是你生下来就备好了的,所以你会觉得我很可怜。
你站在高处怜悯我,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因为我知道,如果你和我出于同一种境地,你不一定活得过我。
(温简连忙表示歉意,他知道白晚是个自傲的女人,甚至关押太久,性子已经变得有些偏激,他不想触怒她,只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后面的事情你可能会更感兴趣一点。
我在烟月馆里学吹拉弹唱,学伺候人,一直学了小半年,然后在某一日和一帮小姑娘换了衣不蔽体的薄纱衣裳,被妈妈带到花船上。
我们再那里等着被客人挑选,都是一色的九、十岁的小姑娘,那些客人可以当我们的爷爷,但他们喜欢我们。
我以为我的命运只能如此,我并不害怕,只是不甘心,我想要过得好一点你知道吗,我能活过那场饥荒,能活过那年的冬天,我觉得命运折磨我是有深意的,我不会一辈子做个乞丐或者是妓…女,我总会遇到某一个人或者某件事改变自己的命运。
……野心?你觉得这是野心?(白晚声音尖锐了起来,很快发现自己情绪显得过于激动,然后让自己镇定下来。)
一个人觊觎不属于的自己的东西才叫做野心,我希望自己能够过得好一点,也算野心吗?
……那就算吧。
我的目标是城里的一个大富商,我计划让他我买回去,我学了半年怎么勾引和伺候男人,所以别把我当做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知道怎么做。
可是当我上了妆,在台上扭扭捏捏的唱戏,一甩袖,一回眸之际,我突然就看见了他……
(说到这里,白晚顿了半晌,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脸上露出似悲似喜,古怪莫名的表情,温简没有直接打断她的回忆,然而她的异状让他敏锐的预感到,这个“他”很可能就是白公子白墨。)
他长得真俊美,只是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倦意和一股团不散的病气,他穿着一袭白衣,和其他的人相比,并不显得很富贵,然而这个人和别的人不一样,就像鹤立鸡群,当你注意到他,眼里就不会在看到别人了。
我看到那人的时候他也正看着我,他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皱着眉移开了目光,用帕子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好像我让人不屑一顾一样。
奇怪的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穿着这样艳丽的衣裳,上着这么浓的妆容,在这里唱着这么轻浮的曲调是一件让人十分羞愧的事,我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自卑,可能这就是自惭形秽吧。
虽然当时有很多人,很嘈杂,可我听不到那些多余的声音,明明那么远,我却只听到他轻轻的咳嗽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练了很久的曲儿被我唱的面目全非,但我还是被先前看中的富商点走了。
那晚就在花船上,我被带到了二楼的房间,我等在那里心中充满了绝望,如果没有见过那位“病公子”,我可能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是当看到了他,我就恨我自己,我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为什么我的命运不能更加公道一点?我不想自甘堕落,我想跟好人家的孩子一样,有饭吃有衣穿可以学认字,清清白白的长大,然后嫁人当个秀才娘子。
我才不到十岁,为什么要这么贱!我为什么要这么贱!
(尽管在自述中,白晚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显得很冷静,并再三的表示自己对往事没有感觉,但是说到这里,意外控制不住的爆发了。她目光充血,呼吸急促,身体抽搐,甚至手不由自主的缩在自己的胸前,手指弯曲得如鸡爪一般,完全不能自已。
从温简见到她以来,都觉得她是一个异常冷静自制的人,而且非常的骄傲,就算被他逼到几乎崩溃,都会惯性的维持表面的镇定。没有想到,让她讲自己过去的事,会把她带入进某种极端的情绪里面。
然而她提到的“病公子”是谁?很有可能就是“白公子”也就是她的师父白墨。
可是她在讲这个人的时候,并不是徒弟形容自己师父的语气,分明是女子在心上人面前自惭形秽的态度,那么是不是就是说,她心里爱慕过自己的师父“白公子”?而且这件事对她至今有很大的影响?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她宁愿死,也不愿出卖他了。
所有的想法都在一瞬间被梳理,这时候的白晚还在抽搐,情绪激动到如此地步,温简不免上前去掰开她缩在胸前的手,低喝道:“白晚!”
“白晚!”
白晚的呼吸急促,气都穿不上来,双眼已经紧闭,面色惨白,很像是岔了气一样。
温简来不及多想,将她拉过来抱住,让她伏在自己颈窝里,以手扶她的后背,用内功顺着她的经络游走。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温简在白晚耳边轻声安慰。
白晚仍没有睁开眼,但是她听到了温简的声音。
“那些不是你的错,没关系,真的!”)
☆、第七章
上次的谈话因白晚状态的问题而终止,为此温简特地在临安多待了一日,为的就是趁胜追击,让她尽快把整件事情交代出来。
通缉、追踪、抓捕、审讯、诱供,不论哪一环节,作为“神捕世家”的人,温简都深谙其道,然而不知道为何,当他了解的越多,心情便越是莫名沉重。
没有人天生就该受尽折磨,也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罪犯,如果是因为后天的环境造成了今天的白晚扭曲的性格,那么谁又该为她晦暗无光的命运负责呢?
只是这些,并是他所能管的。
温简从光明步入黑暗,下了宛若通向阴曹地府的三十六层台阶,走进了白晚的牢房,而白晚正抱着一条窄窄的破棉絮缩在角落中发抖。
温简走近后方察觉有异,将她掰过来,发现她脸色发白、眼神发虚、身体发抖,逐而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白晚现在的体质跟寻常人无异,昨日天气突变,温简带她到地面上观雨,因此受了寒气,半夜里发起烧来,只是她被丢在这地牢里也无人管她。
见她是真病了,温简眉头一皱,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斗篷,一把扯下,向着空中扬起,斗篷便如铺天盖地一般的将她整个人又裹了一层。
温简喊来牢头,这牢里配备了医者,那牢头听了吩咐,便找了医者来,拿了脉下了针,又开了两服药去煎,一番折腾后,白晚的热才退了些。
白晚缩在草堆里冷笑。
温简站在一旁看着她。
“你为什么冷笑?温简问。
“因为我觉得很冷,所以连笑都变冷了。”白晚虚弱的道。
温简看她盖了一条脏且破的棉絮,又披了自己的斗篷,想了一想,叫牢头再拿来一床棉被给她盖上。
白晚还是冷笑,道:“以往你从不在临安多作逗留,这一次却多留了一天,我心知你不从我嘴里挖出点什么是不会走的。”
“昨日我递了加急公文,连夜着人去找刑部的李尚书,今日得了回信。”温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顿了顿道:“现在,你正式归我接管了。”
以前的探视都是非正式的,而现在才算是正式接管。
温简走到白晚身边蹲下,伸手拨开了她额头上长长的刘海,与她对视着,道:“我为你赌上了前程,你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白晚在片刻之间,感到温简轻触在自己额上的指尖异常的冰凉,冰凉得十分舒服,她又笑了,笑容里退了一些冷意。
“那你也……别让我失望。”她道。
“嗯?”
“每一次,我只要出卖一个人,总能得到点什么好处,那么这一次……我能得到什么?”白晚道。
“你想要什么?”温简问。
现在是讨价还价最好的时机,白晚自然不会错过,她盯着他,突然抬起头一把抓住温简的手腕,狠狠道:“我要到地面上去!”
地面上去?温简沉默了。
白晚拉着他道:“我知道你们绝不会释放我,但至少能跟我换个地面上的牢房,我现在武功尽失又被穿了琵琶骨,比普通人还不如,你们用这里的地牢关我才是牛刀杀鸡,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只不过能住进有一扇小窗的牢房……”
见温简仍是在犹疑,她松开了握住他手腕的手,冷声接着道:“如果你连这都不能满足我,我还凭什么相信你,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你不过是想用我找到那个人,一旦你达成目的,你自然能升官发财,可我就又会被丢弃在这个地方过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白晚态度强硬,她说完就躺了回去,任温简再如何喊她,也不再理会。
温简虽是六扇门的副指挥使,然而对临安地牢无管辖权,因此如果要满足白晚的要求,也需要回京请示他的伯父温侯爷才行。
白晚的病情无大碍,温简便赶回了京城,不久,白晚果然换到了一间新的牢房。
“临安地牢”乃是修在“临安府衙大牢”的地下,以一座大牢,隐藏另一座更加森严的地牢,且两者的管理系统各不相干,这使得临安地牢更加的隐蔽,而且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六扇门自有一套行话切口,在六扇门里,临安大牢被称为“土坑”。
白晚从“土坑”转到了地上的牢房,得偿心愿,虽然新牢房里那一扇嵌着铁栏的小窗修在高高的墙头,但光线透进来的时候,还是让白晚感受到了一丝愉悦。
她还发现,窗外的屋檐下竟然有一只空空的燕子窝,她想象着等到明年春天,天气回暖,会有燕子飞进这间牢房里,或许会在这里孵化一窝小燕子,那将会是一副怎样生机勃勃的画面。
白晚仰着头,唇角不觉牵起一丝微笑,笑意未散,牢门打开,外面一人一边走近一边道:“你该继续说下去了。”
白晚回身望着温简,温简也看着她。
他们见面的时候常常会注视着彼此,谁也不会轻易的躲开对方的目光,就像一场角逐,谁都不愿向对方的目光臣服。
这一次,白晚的目光渐渐变得涣散,她看着温简却又不是在看他,瞳孔中似乎涌出了层层波涛,那一浪一浪的波光中,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年的水色之上,陈年旧色的船舱里,那个抱着膝盖痛哭流涕的小姑娘的身体中。
——我看到你绊倒了其他的小姑娘,我也看到了你故意倒向这个船舱里最有钱客人的怀里,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满心得意,可是你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感?
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个人……是谁?
《白晚的故事下你想不想学杀人的本事?》
(以下接着引用白晚的自述)
我相信你一定查证过我之前说过的话,也一定去南阳找过那间烟月馆,你当然会求证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既然你这么快给我换了牢房,可见你已经知道我之前说的都是真话了。
既然你去过烟月馆,自然也就知道当年的那件“断头案”了。
他们都说那件案子是“艳奴”干的,“艳奴”杀人逃逸,可当年“她”却不满十岁,如何能够那么干净利落的杀死一个成年男子呢?
你是个捕头,心里应该有数了,不过你勿要着急,先听我慢慢道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就像刻在了我脑中,至今回想起,仍是历历在目……上次我说到我在花船上见到了“病公子”,生出了自惭形秽之情,后来又给一个大富商相中,且在花船的二层等着被“□”。
彼时我正伤心难过,只恨自己命苦,突然听到有人在我身边说话,他说,我看到你绊倒了其他的小姑娘,我也看到了你故意倒向这个船舱里最有钱客人的怀里,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满心得意,可是你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感?
我惊了一吓,一抬头,泪眼婆娑当中,看到的竟然是那位“病公子”!
我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再一看,晕黄的烛光之下,“病公子”确然站在我面前,和颜悦色的正对我说话。
我再见这人,本该满心欢喜,可此时半丝的开心也没有,只是更加的难过,甚至都没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只像一个心怀委屈又无人倾诉的小孩那样哭道,不用你管!我不用你可怜我,滚开!
不想“病公子”没有走,反而更走近了两步,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哭什么,要是你的理由很动人,也许我能帮你。
我只觉得可笑,我自己的命,又有何人能帮我,我只是哭着叫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甘心当个逢人卖笑的贱…货!
我只顾自己哭,“病公子”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丢到我面前,道,你先擦擦眼泪吧,你现在的样子真脏,原谅我不想更靠近你一些。”
这人以谦谦君子之风说着这么刻薄的话,我一下子愣住了,着帕子的突然不知是该硬气一点丢掉,还是继续擦眼泪。
这时,又听他道,不过你的理由很动人,因此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听着觉得很奇怪,于是顾不得继续哭,仰着头问:什么机会?
他说,我年纪大了,树敌无数又疾病缠身,空有一身本事也无可奈何,刚才我见你很好,狡猾又不失倔强,很像年轻时候我的,突生一念,或可让你跟在我身边学些本事,也免得受辱没之苦,只是我为人苛刻,好尽善尽美,你若应了,我自可带走你,但少不得受些约束之苦,若你不答应,就当我没有来过。
那人说着笑了笑,面色虽然苍白,但是依旧很俊美,我看着他私心里想,能跟着这样的人物,便是做梦求也求不来的事,自是万般同意,竟也忘了深想其中种种不可思议之处,下意识的问,跟你学本事?学什么本事?是琴棋书画,还是什么?
那位“病公子”斯文俊美,弱质翩翩,我只觉得不定是个秀才举人之上的人物,想收个给他研磨倒茶的丫头女徒,可是又想到自己,大字不认识几个,怕说了实话,他就不肯要自己,又怕不说实话,叫人家失望。
谁知“病公子”听了,略略思量了起来,道,你若想学这些,我当然可以教你,不过我要你学的本事可不是这个。
我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满心里都是眼前这人,我问,那是什么本事?
杀人的本事……你想不想学?他说。
我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正好大富商推门进来,那富商买了我的初夜,在外头酒足饭饱准备进来享乐,不想一推门,就看到一个青年公子站在我前面。他大约以为有人抢了自己的头筹,十分气恼,喝问,你是何人?
话音未落,人头已落地,“病公子”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剑,一剑砍下了富商的人头。
想不想学?“病公子”持剑笑问。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杀人,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半分害怕,一扫之前的难过,简直兴奋极了,几乎要叫了出来。
想!
☆、第八章
“人刚刚出生,便如一张空白的纸,什么是善又什么是恶,哪里懂得?就如一只猫、一只狗,有的只是本能,所谓是非善恶,也只是在长成的过程中慢慢形成的。”
“你说我错了,可是又有谁告诉过我这些是错的?”
“我只知道,从我跟他走之后,我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活了一遭,你问我后不后悔,知不知错,我一定会说,我后悔,我知错,因为我今时今日的处境如此,可是实际上在我心里,半丝也不曾后悔。”
白晚顿了顿,笑望着温简问:“我这样说,你会失望吗?”
温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
白晚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温简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不止是不该这么说,也不该这么想。他是真的觉得白晚很可怜,但身为一个六扇门的捕头,是绝不能对犯人产生同情的。
现在温简已经确定了这位“病公子”就是“白公子”白墨,也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于是接着问:“后来呢?他带你去了哪里?”
白晚沉默了片刻,神色有些莫名的艰难,看得出她心里也很矛盾挣扎,温简没有催她,因为在她面前的已无它路。
“……不归山,佛什峰。”白晚终于道。
“那是他的老巢?”温简又问。
“……可以说是。”白晚答。
“他一直在那里?”
“至少永隆十三年直到我离开的时候,他都在那里……一个六扇门的头号通缉要犯,本来就没有太多去处。”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和传说中的一样,是个持才傲物的天纵之才,不止武功高强,而且博览群书有过目不忘之能……简直言语不能形容。”
“你的武功是他亲传?”温简继续问。
“是的。”
“他还有其他的徒弟吗?”
“没有。”
“也就是说,那几年里,只有你跟他在一起?”
“……不是,还有丑叔。”白晚抿了抿嘴,接着道:“丑叔负责照顾我们的起居,打猎劈柴,生火做饭,他长得很丑,所以不爱说话,但是对那个人忠心耿耿。”
温简听说过,曾经有个黑道上闻名已久的人物,叫做午子丑,人长得其丑无比,但是天生奇力,力大无穷,因为他太丑了,人人看他的目光怪异,以至于他性格扭曲变异,当年号称“食人狂魔”,便是因他爱吃人肉,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后来此人被白墨收服,一直追随其左右。
“你说的丑叔是……‘食人狂魔’午子丑?”
白晚看了温简一眼,道:“丑叔就是丑叔,我不知道他以前叫什么,但是我没看过他吃人肉。”
温简了然的点点头,又问:“还有没有别人跟你们在一起?”
白晚摇头,道:“山上只有我们三人。”
“有点说不通……我记得你说过,你到九、十岁的年纪才遇到白墨,到后来你初入江湖,那时候也不过十六、七岁,这么短的时间,你从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变成武林高手,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温简道。
武功不比其他,比如温简,尽管家学渊源,也是从三岁开始习武,二十年寒暑不断,其间还得到过少林苦海大师的点拨,才能在如此年纪得有所成,而白晚入白墨门下的时候,早就错过了习武最佳的年纪,难道说白墨真的那么厉害?花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能生生造就一个当世的武林高手出来?
白晚低头失笑:“的确匪夷所思,他当年也说我错失了学武最佳的年纪,所以他用了一种十分特别方法为我重塑根基。”
一般人绝对做不到,但白墨就一定可以,因为他是天纵之才。
“什么办法?”温简问。
“万蛊噬身。”白晚淡淡道。
“什么?”
“此法是他在一本苗疆蛊典上看来的,就是事先以各种草药分别喂养许多的毒虫,然后……用药和毒之间相辅相克的不同属性来为我重塑根基,简单的说就是每天千余种毒虫咬我,只要我能活下来,体质就会被不同的毒性改变,当然前提是活得下来。”
以药和毒为刀,以白晚的身体为木,用刀削木就是所谓的重塑根基,虽然九死一生,但如果成功,便如灵窍大开,修炼武功是常人的数倍。
温简被吓了一下,这种方法不止怪异,而且可怖,很难想象那幅画面,他问:“白墨懂蛊术?”
“不懂。”说到此,白晚不禁又笑了笑,愉悦的表情就如再谈少年时一段开心的往事:“所以我差点被他玩死,有时候我觉得,他可能是得到了那本蛊典,然后想要验证这个方法,才会找到的我。”
所谓天纵之才,这些人的想法本来就是匪夷所思的。
“虽然过程不尽如人意,但最终他还是成功了,我的命真硬,也许他也发现了这一点,后来我没少被他试药,渐渐的我也就百毒不侵了,一般的迷药或者毒药,我用鼻子一闻就能知道。”白晚略有自得的道。
在她的叙述中,白墨这个人的形象在温简的脑海中逐渐成形,一个身负绝学,古怪疯狂又风姿翩翩的病态天才。幼年失怙的白晚,遇到了这样的白墨,简直就像是劫数,难怪为之倾倒。
“他改变了你。”温简喃喃道,这种改变也许在白晚看来是好事,但在他看来,白墨这个人手段残酷,利用一个孤女的绝望和信任,将她如一块泥巴一样,随意捏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而白晚甚至根本意识不到,她已经被扭曲了。
“是的,他改变了我,你知道吗?我的名字是他取的,他说我值得一个好名字,那日我们在佛什峰,正值晚霞时候,天边的云彩如同被染过的绸缎一样美丽,于是为他我取名‘白晚’,我当时私心里想,为什么不叫白霞呢,但实际上……”白晚望着温简,淡淡笑道:“‘白晚’更好听一些,你觉得呢?”
白墨是她的师父,然而她在提起他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都避开了“师父”这个称呼,任何人,只要看过她谈论白墨时候的表情,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发现她的爱慕,那是一种不自觉的流露,于是温简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你后来为什么会离开佛什山。”温简问,既然她这么爱慕白墨,又为什么会离开。
果然白晚的神情一变,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半晌才道:“他是一个自诩不凡的人,好尽善尽美,如天上的一片云,山顶的一方雪,受不得尘世一丝污染。”
“我可以为他豁出性命,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他,然而对他而言,这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我十六岁的时候他就把我赶下山了,因为他发现了我对他……他认为这是一种对他的玷污,你懂吗?”
你可以为一个人倾其所有,你所有的目光都是用来仰望这个人,没有自我,没有自尊,然而得到的只有厌恶和疏离。
白晚从她第一次见到白墨的时候开始,她眼里就只有他,他是她的方向是她的信仰,这种感情会随着时间而发酵,在每一次被他拂过握剑的那只手的时候,每一次被他的出类拔萃震撼的时候,每一次发自肺腑的崇拜他的时候,而到最后,感情满溢而出,渴望越来越多,也就被那个人察觉了。
“山上的那几年,我用心学他的武功,总以为这样就能多被他眷顾,那寂寞的山中岁月里,我产生了错觉,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这个故事并没有神奇之处,和每一个伤心的结局是一样的,我只是单相思而已。”
“当他察觉的时候,就毫不留情的将我赶走,我又变得一无所有了,之后我下了山,一个年轻女子很容易误入歧途,那时候我满心愤愤又仍是不甘心,又结识了一帮桀骜不驯的武林黑道,仗着一身武功,无所不为,无所不敢为……我的确有过一呼百应,白马金鞍招摇过市的风光日子,我也被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冲昏过头脑,但我心里一直知道,这样对不对,但又觉得,如果我的名气越大一些,会不会被他注意到?就连我深陷囫囵的时候,我也不止一次的想,若是他知道我的处境,会不会赶来救我?”
白晚看向温简,苦苦一笑:“很傻吧,我在痴心妄想,这也就是我现在恨他的原因,我不能不面对这个现实,他…已经彻底忘了我。”
在她的心里,白墨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她幻想着期望着他能够怜惜她将她带走,就像曾经把她从绝望的深渊中带走一样,所以让她崩溃的不是被关押在地牢里悲惨的日子,而是她的信念逐渐消失。
他不止是不爱她,而且不在乎她,一点一丝一毫一厘都没有,这大概也就是她最终会背叛他的原因。
她绝望了,开始更恨他。
“那么……我知道你就是在那段日子认识了‘万血王’阴息风,你们狼狈为奸,后来因为小温侯温朔的介入而导致失和,让我不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包庇温朔?”温简不禁问。
当年白晚混迹黑道中结识了“万血王”阴息风,在阴息风的庇护下白晚如鱼得水,她却在后来为了潜伏黑道中的“小温侯”温朔与阴息风失和,间接导致了日后孤立无援落入法网,而两年后阴息风杀了温朔,也算是替白晚报了仇。某方面说,“万血王”阴息风对她还算有情有义。
如果白晚真的的温朔一往情深,情令智昏还解释得过去,可是现在看来,她心里的人分明是她的师父白墨,那么她为什么会对温朔这么好呢?
“因为他的眼睛长得像那个人。”白晚自嘲一笑,道。
这个原因恐怕是温朔自己都没想到的,仅仅是因为他的眼睛像白墨,竟能令她飞蛾扑火。
真不知该说她痴还是说她傻,温简一时无语。
“……我希望你知道,我感谢你曾救过温朔,他是我的亲人,但是他被阴息风所杀,而阴息风‘九重寒’心法已经大成,又学了‘寒冰裂掌’,武功已位列当世顶尖高手之列,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他的武功可有破绽?”
尽管这个问题和他的主旨无关,但既然提到了这个人,温简就不能不问。
阴息风至今能够逍遥法外,乃是因为藏身于关外北岷山“君魔寨”中,但他不可能藏一辈子,而这笔血仇,他们温家迟早会讨回来。
白晚想了想,道:“金焱针,赤炎蛇毒。”
金焱针属火,赤炎蛇毒毒性最烈,正克阴息风。
“多谢。”温简颔首道谢后又把重点转回了“白公子”白墨身上。
“听闻‘白公子’有奇门遁甲之才,不归山佛什峰的进口是否有路障?”
“有,佛什峰乃一孤峰,岩石陡峭,壁如刀削,根本无路可进,唯一的进口在对面绝壁之上,绝壁与佛什峰之间牵连这一根铁索,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去,当然除非你轻功极佳,才有可能不跌入万丈悬崖。”
“还有呢?”
“过了铁索之后,有奇石阵。”
“奇石阵?”
“过了奇石阵还有千竹林。”
“千竹林?”
“千竹林之后有‘箩草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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