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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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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璧去求也是碰了个硬钉子,左右没了办法,终是拜到宰相府上去。
沈鸿儒见她来; 还有些诧异; 将起草的新政手札以镇纸压住,起身行礼。
傅成璧先将来龙去脉说予沈鸿儒听; 并且请他出面,看能不能跟刑部尚书要到卷宗。
沈鸿儒面容发青; 侧首咳了几声,似乎病体还未痊愈。
傅成璧一时歉疚道:“成璧不请而来; 扰了沈相清修。只不过段大人尚在牢狱当中,我也不知该找谁才好。”
沈鸿儒摆摆手; 说:“郡主言重。不过此案说是睿王爷最后复核,但顶头看着的仍是皇上,本相也无能为力。”
“沈相是六部之首; 难不成连调取案宗的权力都没有么?”
“本相是寄愁的先生; 此案需得避嫌; 才不至于为他招致更多的祸患。”
傅成璧一时哑了声。
“不过,有一个法子,本相帮不了他; 郡主却可以。”沈鸿儒看着她笑了笑。
“还请沈相示下。”
“刑部尚书亲自处理案件的时候,喜欢誊抄一遍案卷,带回府上反复查阅。”
傅成璧面露难色,“如今杨世忠和裴云英皆不在京中,若要去偷,我哪里能做得到?”
沈鸿儒诧异地抬了抬眉,片刻后,他笑起来,说:“你怎的跟寄愁学会这样耿直的解决方式了?”
“……”
傅成璧脸上红红,很是不好意思。她不敢告诉沈鸿儒之前段崇带她夜访大理寺的时候,还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
沈鸿儒欣慰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刑部尚书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郡主如果从尚书夫人那里着手,或许有一丝转机。”
傅成璧听后嫣嫣然笑起来的,点头向他拜谢:“多谢沈相指点。”
……
刑部尚书晚间从衙门回来,四肢已然疲倦上涌,酸软无力。到了府上,迎来服侍的却是丫鬟,不似平常,他深皱个眉,问道:“怎么不见夫人?”
“今儿府上来了位贵客,与夫人投缘,两人现在还说着话呢。”
“贵客?”他到房中,解下官袍,换上常服,再问道,“甚么贵客?”
“武安侯府的小郡主。她不是在六扇门当差么,老爷也算是她的上司,所以小郡主这次是专程来拜会夫人的。”
“六扇门?”
他一听脸色就黑了大半,急匆匆地往后院去,正巧碰上自家夫人送傅成璧出来,两个人手还搭作一处,正依依不舍地话别。
尚书夫人说:“等下次去大佛寺上香,我带你一同去。那里有一位大师,解姻缘签啊解得可灵,定给你算一门好亲事。”
“谢谢夫人,今日真是麻烦了。”傅成璧说。
“哪里麻烦?以后常来顽儿,咱们娘俩多说说话。”
刑部尚书走近听见这句,厉声喝道:“甚么多说说话?你也不嫌害臊!”他瞪着傅成璧,“郡主岂是我等能够高攀的!”
“哦,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鼻孔恨不能朝天了!”尚书夫人立刻就给他噎了回去,挎住傅成璧的胳膊,腰杆儿挺得直直的,道,“人家郡主倒是和和气气的,待人也尊重,一点架子都没有。”
傅成璧笑了笑,轻轻往她身上靠了一下,“夫人视我如女,如果大人愿意的话,我以后定然常来府上陪夫人说话。”
刑部尚书见她来就料定没甚么好事,死板着个脸,没给她好脸色看。
“你听听,人姑娘怎么说话的。”尚书夫人白了他一眼,又对傅成璧说,“别理他,在外累了一天了,这会儿想找人撒脾气呢。我让下人送送你,路上可要小心一些。”
“多谢夫人。”
傅成璧弯着眼睛,又向刑部尚书盈盈行礼,转身和玉壶一同出了尚书府。
刑部尚书一见她,满脸无奈和怒火冲着自家夫人去了,质问道:“她来做甚么!”
“就看了一些东西。”
“你!”他忿然指着她,又气又急,又不知该拿甚么话训斥,只骂了一句,“你要坏事啊你!”
尚书夫人也不理屈,仰着脖子说:“你别以为我甚么都不知道。人家小郡主想看得无非就是些案卷,有甚么好瞒着的?往前也不是没人来府上找你看过,你不也没藏着掖着吗?”
“这次不一样!”刑部尚书急道,“她分明就是心怀不轨,想给那姓段的翻案!”
“真金不怕火炼。你要自家证据过硬,还怕旁人查出来?老爷,你这就是捏着职权来刁难别人。”尚书夫人哼笑了一声,“我看你就是讨厌那个段崇,所以才百般针对。”
“我怎么讨厌他了?我跟他就不认识!”
“哦,现在说不认识了。当初人家刚刚入官,随其他门生一起拜到你府上,别人拿得都是真金白银,你虽然不收,但也赚足了面子。就他,那个段崇,就拎了两条鱼来,这事你没少让人笑话罢?”
“……哪有的事?猴年马月的,我、我都忘了!”
“得了罢。”尚书夫人狠狠拧了他一下,“我还不知道你?真是年纪一大,就开始犯糊涂了。想想自个儿是怎么当上尚书的。还在这跟我比嗓门儿呢?”
刑部尚书泄了气,垂下头来,但语气还撑着最后一丝强硬,“那你也不该把那些东西随随便便给外人看!”
“甚么外人?”尚书夫人说,“要不是人家贵为郡主,我都想认女儿了。可惜啊……我没那个福气,怕是这一辈子都没个儿孙福了。”
“哎呀,好端端地又提这事儿做甚么?”他恐夫人伤心,赶忙上前作哄,“行了行了,她看就看了罢。是黑是白,自有分辨,也不怕她能做出甚么手脚来。”
这厢傅成璧出了尚书府,钻进轿子中,倚着软背闭目养神。
玉壶跟在轿子一侧笑个不停,“姑娘,你不知道尚书大人看见你的时候,脸都黑成甚么样了。”说到刑部尚书,她又想起今儿尚书夫人提到的事,笑道:“却是段大人,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些。哪能拎着两条鱼就上门拜访的呀?放到寻常人家,也算是寒碜的。”
傅成璧掩不住唇边的笑,猜测道:“他故意的,向来气人得很。”
“也是。”玉壶说,“他们江湖人办事,肯定很少有这样的规矩,猛一遇见,心里自然不满不忿多一些。”
傅成璧懒懒地倚着,手指轻抚上唇,唇瓣上好像还残存着酥酥麻麻的感觉。
玉壶听见轿子里响起一阵娇俏的笑声,不禁问道:“姑娘,您在笑甚么呢?”
“没甚么。”傅成璧掀开另一侧的帘子透气,脸上殷红一片。
她将下巴搁在手肘上,抬眸看着天上皎然明月,也不知道段崇一个人好不好,只盼杨世忠他们能早日带回好消息。
……
翌日,傅成璧将打探出来的消息跟华英一一说了。
徐信衡本不姓徐,而是姓温,温信衡,前朝护国将军的后人;有一妹妹温思敏,应当就是睿王府的忍冬夫人。
而华英再三审阅睿王府下人的口供,中有一奴才提过月初的确有外人进到府上。
忍冬夫人在临行前要了一车酒,说是给娘家带的。来送的脚夫中就有一名瞎子,因为很少见盲人做这行,这奴才还特别留意了几眼,所以印象很深。
乔守臣之前检查过那车酒,没有甚么问题,但不等他细究就被停了职。
华英昨个儿去京城卖酒的地方问了问,他们当中都没有雇佣过瞎子当脚夫。
她笃定这人就是徐有凤。
华英说:“送男子衿带,在梁朝视为定情。”
傅成璧心凉了一凉,暗道这徐有凤当真无情,早些年就舍得把温思敏献给文宣帝,奈何文宣帝早有美人在侧,将春夏秋冬四人尽数赏给了睿王爷。
多年以来,温思敏潜伏在李元钧身边,都是为了徐有凤的宏图大业。
只不过李元钧有“闲王”的名声在外,从不会正面干涉朝事,温思敏这些年应当一无所获,故而一直都平安无事。
然如今传出《宝鹤图》在李元钧的手中,她这枚早就埋下的棋子终于有了可用之机。
从之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偷盗三房金银首饰的人很可能就是温思敏。她没有机会进入宝楼,只能以打草惊蛇一计驱使李元钧转移《宝鹤图》,从而给徐有凤创造机会。
可是为甚么,她竟死了呢?还是死在睿王府中。
在温思敏体内发现的鹤顶红是皇室特有的毒药。难道真如温信衡所说,是李元钧杀得她?但以他的手段,若真想除掉一个人,绝无可能轻易让自己沾上嫌疑。
还有一个人会强烈地追求这种皇室特有的仪式感,他是以皇上的身份赐下鸩酒,杀死了温思敏。
“徐有凤。”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请段大人写一篇《论官路是如何从顺水走向穷途的》,一定大卖。
段崇:……
第62章 无罪
傅成璧令人带给温信衡一纸书信; 信上写明了温思敏死后现场勘察的情状以及验尸记录。温信衡能走到今日这一步,绝非仅凭莽夫之勇,只要他看过书信; 就定然能明白其中蹊跷。
温思敏死前所见到的最后一人就是她口中所谓的娘家表哥; 而据后续录用的口供可知,温思敏在离开府邸前曾与徐有凤秘密会面。由此可以断定温思敏离开睿王府应当是徐有凤在暗中策划,且还是在温信衡不知情的情况下。
徐有凤赐温信衡姓氏; 改其为徐信衡; 又赐自己旧用的衿带予他,足以证明两人兄弟情深; 君臣同心。徐有凤冒险进京与温思敏见面,根本就没有必要瞒着温信衡。
除非他是对温思敏起了杀心; 才会如此。而能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温思敏的理由只有一个——她的存在妨碍了复国大业。
果真,看过书信后的温信衡没熬几天; 就让刑大狱的牢役给傅成璧带了一个话,说要见她。
傅成璧见时机差不多; 再次提审徐信衡。
他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神气,甚至说在没有受刑的情况下已然十分憔悴潦倒。
他眼睛里全是血丝; 眼下乌青很重; 想必是多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我要见李元钧。”这是温信衡对她说得第一句话。
傅成璧挑起眉; 答道:“你还不如说想见徐有凤来得更现实些。”
温信衡捆缚着锁链的手狠狠拍打在椅子上,发泄着他的愤怒:“我说我要见李元钧!”
“他不是杀害你妹妹的凶手,就算见了他; 你又能做甚么?”
“他是!”温信衡吼道,“就是他杀了小敏!”
傅成璧:“你觉得他会蠢到将人杀死在自己府上,而后就地抛尸吗?”
“一定是太子想要救小敏出来,不慎被李元钧察觉,所以他才要杀人灭口。”
傅成璧说:“如果睿王当真已经察觉,且不提温思敏前朝余孽的身份,单单是在王府行窃的罪行,睿王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乱棍打死,根本没有必要将尸首扔到自家湖中,徒惹嫌疑。”
温信衡脸色灰白了大半,傅成璧乘胜追击,继而道:“隐瞒她的死亡真相,沉尸翠屏湖,目的就是要栽赃陷害,嫁祸睿王。他要你不仅有国恨,还要有家仇,如此一来,你才能更加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命。”
傅成璧以“他”来做代替,甚至都没有说出名字,可温信衡心中好似早已有了答案。他怒然喝道:“你没有证据,这些全都是你的猜测!”
“你也没有证据,你所知的一切都是徐有凤的一面之词。若不是我让你看了卷宗,你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死于鹤顶红。”
这一句话显然激怒了温信衡,他脸上陡然变色,但听“铮”地一声,也不知锁链是如何断的,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温信衡已凌厉地扑向了傅成璧。
守在一旁的华英见状,疾步上前,身似风电,欲阻止温信衡。谁料温信衡力如浑牛,双掌一翻,猛打退华英,倏尔继续向傅成璧攻去。
傅成璧心下一惊,机警地扣住金镯,眼见他这攻势正是之前段崇教她防备时所出的招式,几乎是本能地就应对上。
她脚下疾退,金铰丝在金叶子的指引下绕飞,傅成璧扯线一收,招式灵巧简单,但金铰丝已死死缠上温信衡的手臂。
温信衡欲动,她便尝试性地拉紧一分,金铰丝锋利无匹,轻微一下就嵌入肉中,瞬间被血水淹没。此时华英的刀也已跟上,两人兔起鹘落,转眼间就将温信衡拿下。
温信衡没想到这么个看似娇弱的姑娘竟还藏有一手,当真匪夷所思,但很快手臂上的痛意蔓延至全身,疼得他冷汗大冒。
四侧牢役赶忙上来将温信衡一把按住,将他绑上了刑架。
华英从他掌心中搜到打开锁链所用的铁丝,冷着眼扔给牢头,骂道:“废物!”
几人都不敢吭声反驳,低头受训。
华英走到傅成璧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确认她没受甚么伤,才松下一口气。
她瞅了一眼金镯,说:“这世道太不公平了,我跟了魁君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时教他指点指点招数还行,但要找他当师父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倒是好,把本事都教给你了。”
她明目张胆地表示了嫉妒之情。
傅成璧谦虚道:“一招半式而已。”
“这种欠揍的话也是魁君教得吗?”华英问。
她笑起来,“耳濡目染。”
这空档间,有一个牢役发了怒,拿刀柄狠戳了温信衡腹部几下。他倒吐一口掺着鲜血的秽物,整个人脑海已是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他垂着头,肋下受得伤在此濡出鲜血来,痛得他喉咙发出呜呜的呻吟。
傅成璧看向他,正色说:“你说得对,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而你也没有。京城中唯有一人,既不惧睿王,也不惧徐有凤,只有他能帮你查清温思敏的真正死因。”
“……谁?”
“段崇。”傅成璧走上前,轻声说,“不过他现在为人构陷,身陷冤狱。如果你肯说实话,我保证他一定能将真凶带到你面前。”
温信衡缓慢迟钝地抬起头,黯淡的眼神中复有一丝丝的光亮。
傅成璧一字一句地问:“你可愿意为他作证?”
……
之前刑部考虑到温信衡很有可能攀咬本朝官员,涉及无辜,所以对他的证词一直都是谨慎采纳;加上他不肯乖乖招供,故而对其审讯一直僵持不下。
不料傅成璧前后审了两次,温信衡终于有了一些配合。
他先是说出是受徐有凤指使前来偷盗《宝鹤图》,对当天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但都没有多大的意义,无非是为之前既定已得的结果提供了一分供词罢了。
最有意义的是,当刑部尚书问他其中段崇是否涉案的时候,温信衡一口否认。
在这之后没多久,傅成璧收到杨世忠的书信,说已经找到文山居士的后人和《宝鹤图》的真迹,七日内内必将抵达京城。
段崇一案开堂当天,傅成璧提交段崇设计的布防图作为物证,再由当日安排的兵力作人证,证明京城的守卫部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存在护卫不当的现象。
而单九震和夜罗刹之所以能够逃脱,是因为城楼守卫失职,其属军营所辖,与段崇无关,故而段崇勾结江湖势力一说也不成立。
“启禀尚书大人,给段崇所定下的罪名现在皆无人证、物证,应该将其当堂释放,官复原职。”
刑部尚书说:“可布防图设计得再缜密,《宝鹤图》失窃也是既定的事实。段崇护宝不利,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睿王所得《宝鹤图》本就是赝品,而真迹已由裴云英和杨世忠两人护送到京。请尚书大人允许传文山居士的后人上堂作证。”
刑部尚书一时惊惑不已。
待文山居士的后人捧着画卷上堂,展开画幅,向刑部尚书仔细说明文山居士所用印章当中的玄关,证明此作才是真正的《宝鹤图》。
傅成璧看向刑部尚书,“能为皇上找到真正的《宝鹤图》,也算是将功补过,还请尚书大人网开一面。”
文山居士的后人一听,轻轻笑起来,继续道:“其实这《宝鹤图》根本也不算甚么宝贝。”
关于藏宝图的事,起初只是民间百姓对前朝财宝不翼而飞的一种猜想,以讹传讹,就传到这《宝鹤图》上来。
但实际上,这画除了年代久远一些,没有特别的价值。
不过寓意却是深远,梁朝皇帝对此画颇为偏爱,一是要提醒己身,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正如画中仙鹤,本不属于宫墙之内,虽有道风仙骨,仍不能苟存于世;二是更想以此警戒后辈,因寿辰一事而折损数只仙鹤,乃是犯了大杀生之过,以后切忌贪娱、奢靡。
前者乃复国之策,后者乃兴国之道。
这就是《宝鹤图》真正的秘密,而并非是甚么金银财宝。
刑部尚书将陈词状纸,人证物证一一看过,末了哼笑一声,抬眼看了看傅成璧,最终以证据不足为由,将段崇无罪释放。但至于是否恢复原职,还需他上奏后,再等皇上示下。
判词一出,杨世忠一脸兴奋,连裴云英脸上也渐渐扬起笑容来。
裴云英对傅成璧说:“还好傅姑娘先从温信衡身上下了手,不然公审的时候,这小子攀咬寄愁一口,怕是以后就很难再翻案了。”
连夜快马奔程的疲累在此刻烟消云散,杨世忠激动地捧住她的手,给她连连鞠躬:“谢谢,谢谢傅姑娘!我、我真是……我得替寄愁好好感谢你。以后你有啥事,尽管来找我,我欠你个人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傅成璧还有些犯懵,怔怔地回道:“不用的。”
裴云英拎住杨世忠的领子将他拽到自己身边来,一脸笑眯眯地看向傅成璧身后,唤道:“寄愁。”
“恩。”这一声应得低沉好听。
傅成璧回眸,就见刚刚卸了锁链的段崇正一步一步走来。他轻转着发红的手腕,似在放松,等走到傅成璧身侧,才停住脚步,对裴杨二人说:“回来了?”
杨世忠兴致勃勃地说:“快马加鞭,赶了七天七夜,可算把你捞出来了。”
裴云英又拽了一下他的后领,拽得杨世忠急了眼,他躁道:“不是,你老拽我干啥呢!”
段崇沉声说:“这些天耽误的公务今日处理好,明天送到六扇门。”
裴云英闭上眼,咬住牙才忍住将杨世忠大卸八块的冲动。但杨世忠仍不明情况,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奔波了一路,还没好好睡上一觉,无端又要去做事,自然满腹的疑问和埋怨。
他刚想开口,就被裴云英捂住了嘴,“你可闭嘴罢!走了!”
见两人离去,傅成璧抿了抿笑,往前跟了一步,走到段崇身侧。
她歪着头,眨着眼睛看向他,问道:“你刚刚在哪儿了?”
“侧堂,等待问审。”
傅成璧将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俏起来,连声音都是,“那你看见我在公堂上了?”
“没有。”段崇不着痕迹地转了个方向,继续道,“只能听得见你说话。”
傅成璧也没太注意他往哪里走,只下意识地跟着他,再问道:“好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段崇:寻找作案地点ing……
傅成璧:毫无知觉地还在作死撩拨ing……
第63章 花台
段崇握住傅成璧的手; 拉着她往前快走了几步。她扑哧一笑,反勾住他的手指,脚下跟得紧紧的; 问:“怎么; 牵手的时候就不是‘傅姑娘’了?”
段崇木着个脸,始终没有回答。傅成璧的指尖在他手背上划了划,生起微微痒意。
“为甚么都不同我说话?”她有些不满。
段崇抿了抿唇; 反拢紧她的手指; 不教她有作乱的机会。
言语间,两个人就已走到侧堂后; 此地框了一处小花厅,属吏房打理; 不过今日休沐,四下无人。
侧堂有一扇透阳的窗与花厅相连; 靠窗边搭建了一处石花台,用以摆放花盆; 此时也是空无一物。
段崇心念一动,转身看向傅成璧。她有些疑惑,以为他是有甚么东西落在了侧堂; 便问道:“来这里做甚么?你还有东西要收拾的呀?”
忽地; 她身子一轻; 整个人就教段崇抱起来,然后被极其小心地放在花台上。搁在这里,才不怕她像上次在牢房中一样说走就走。
两侧墙上爬生着层层浓翠的红丝草; 微风轻轻一过,就漾起碧色的波纹,恰能掩藏好她的身影。坐在上面,傅成璧更不及段崇高,她抬眸偷偷瞄了他一下,正好陷入他深深的眸底。
傅成璧眼睛里盛满笑意,尽是狡黠,弯起来时如月钩一般,能将人的魂魄都钩出来。段崇难能自持,耳后悄然漫上颜色。
他轻覆住她的眼睛,低声说:“收拾你。”
眼前落下一片黑暗,腰在他的掌控下往前送了送,傅成璧轻仰起头,继而唇上触到一片温软。这吻比羽毛还要轻暖,浅尝辄止。
片刻后,他才将覆在眼睛上的手缓缓移开。
傅成璧脸上微红,“竟在府衙里做这种事,你就不怕尚书大人把你就地正法?”
傅成璧看见他的深墨色的瞳仁里深浅不定,却听他板着声音地说:“算是还给你的。”
难不成还记着上次在牢房的账?傅成璧笑起来,声音软甜,“你真小气。”
“还有……”停了半晌,他又说道,“很好听。”
“甚么?”
“在公堂上,你说话的时候,很好听。”
尽管段崇看不见,但他能想得到她当时的模样。
傅成璧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眸色中的簇簇光亮,星月难匹;与刑部尚书对峙时,条理清晰,辞令得当,不输丝毫;即便遇到难关,也能保持冷静和理智尽力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每一件、每一件都令他着魔,难以自拔。
他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谢谢。”
要是段崇吊儿郎当地调戏她,傅成璧反倒不畏,就怕他做这些亲昵的事还做得义正言辞、有理有据,让她连回击的余地都没有,好似道理都已经让他占尽了。
傅成璧眯起眼睛,又说:“傅姑娘不想听‘谢谢’。”
“那你想听甚么?”
“‘傅姑娘’也不知道想听甚么。”
段崇:“……”
过后,段崇终是改了他认为最合适的称呼:“成璧。”
傅成璧嫣嫣笑起来,最简单不过的称呼用他的声音发出来,似也格外好听动人。她攀住段崇的肩,揽着他再弯了弯身。
因在未有确切罪论时,七品以上的官员在升堂前需得沐浴,以保持为官者的体面。故而离得近了,她能闻见段崇身上清风一样的味道。
傅成璧觉得好闻,轻轻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
段崇轻微颤了颤,一下捉住她的臂弯,将她从身上扯下来。他讶然地瞪着她,“傅成璧!”
“你好凶呀。”
她嗔了一句,但很快余音就被一片温凉堵住。
傅成璧之所以敢在段崇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他,就是笃定他为人君子,从不会轻易允许自己做出过火的事,可现在她仿佛真将他惹炸了毛,段崇一时发起狠来,连亲吻都不似刚刚那般轻怜。
带着侵略意味吮住柔软的唇,手臂环住细腰,不许她往后退半分,攻城掠地,肆意如疾风骤雨,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
段崇多年来除却剑道,能让他醉心的唯有断案,对于美色,他向来自恃清心寡欲;可遇见傅成璧之后,他无论如何都抵抗不了这种近乎纯真的妩媚,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心上人。
傅成璧这才晓得自己挑了颗小火星在干柴上,火星再小,也足以燃起熊熊烈火。
段崇吃不够似的,许久不肯放开她,偏偏此处生僻,又逢休沐期间,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有人来,她也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借着旁人从容脱身。
傅成璧脸上红彤彤的,努力在唇舌交津间寻着自己的呼吸,可就算她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已教段崇完全掌控的现实。
这一记长吻密不透息,傅成璧觉出自己是被欺负的,心底渐渐酝出委屈,羞恼地握起拳,捶了段崇一下。
捶在胸膛上,力道还不如他的心跳强。
但段崇始终顾及她的感受,她轻微的抗拒都足以令他恢复清醒。
两个人分开些许,面色薄红。他直勾勾地望着她,而傅成璧向来抵不住他眼中的热忱。
她咬了咬唇,小声说:“以后再不跟你闹了,你总当真。……我要回去了。”
段崇轻捏着她的下颌,拇指摩挲过烫热的脸颊,方才教她招惹出的火在逐渐规律的呼吸中平复下去。半晌,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先来招惹我的是你,不想认账的也是你。”
见他退了几分,傅成璧借着他的胳膊从花台上跳下来,顺势挽住依偎过去,两个人又再度靠得很近很近。她偏着头,似在哄他,“谁说我不认账?等哥哥回来以后,我是要嫁给你的呀。”
段崇脚步顿滞片刻,认真道:“我希望小侯爷能够早日回京。”
傅成璧想了想,“还有三、四年,哥哥就可以回京任职了。”
太久了。段崇知道,他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
因段崇和乔守臣都在停职状态,六扇门上下不运作了两三天,幸得裴云英和杨世忠及时赶回,当天就拾起了公务,让其他门众钦佩不已,纷纷以二人为榜样。
杨世忠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头磕在桌上,“这是公报私仇!”
裴云英拨着厚厚的状纸陈词,眼皮都没抬一下,沉声说:“就你那狗爪子,寄愁没给你砍掉就是大恩大德了。”他又将手上的一摞扔给杨世忠,“别偷懒。”
“我帮你看了,那你干啥?”杨世忠问。
裴云英指了指趴在他书案上的昭昭,说:“昭昭在这儿呢,它不让我看。”昭昭应景地在书案上滚了一滚,张开肚皮给裴云英摸。
杨世忠:“……不要脸。”
昭昭还没享受完,就从裴云英的手下脱开,站起来对着门口喵喵两声。裴云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门没关,见傅成璧抱着一沓厚厚的卷宗进来。
两人站起来,抱拳行礼。
傅成璧说:“关于温信衡案子,尚需段大人过目。他说两位大人今日要去他家中述职,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一同去?”
裴杨二人还不知道段崇早已抱得美人归,这厢听傅成璧一言,就算手头上的公务还未处理完,那也不能放弃这么好撮合两人的机会。
杨世忠正想着要在段崇面前将功赎罪,好好表现表现,故而马上回道:“方便!傅姑娘的话,干啥都方便。”
裴云英也温文然笑着,点头道:“请傅姑娘稍等片刻。”
有傅成璧顶着,就算没干完活儿,他们也不怕段崇质询。故而两人稍作收拾,带上一些重要的文书,就和傅成璧一起到酒花儿巷里去了。
这事是段崇与傅成璧私下约定好的,所以见着三人同来并没有意外。
杨世忠见段崇罩了件清清爽爽的白袍,丰神如玉,英姿勃发,让他想起多年前还是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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