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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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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璧绕过了这一方视野死角,才看清状况。
盛着骨汤的暖盅已经洒了一地,被撞着的正是颇得李元钧宠爱的娴夫人。
她好似受了不小的惊吓,也不知是被撞着吓得,还是被华英的粗鲁吓得,现正一手扶住假山,一手抚上胸口,惊怒着一双眼,紧紧盯向华英。
而方才先动手打人的是娴夫人的婢女。她仗着自家主子得宠,平日里嚣张惯了,这番见华英将娴夫人熬了好久的骨汤打翻,一下脾气就上来了,抬手狠打了华英一巴掌。
却不想对方是个练家子,满身都是市井气,但凡是挨了打,当即就要打回去报仇,根本不讲道理的。
这婢女被踩得背脊生疼,又动弹不得,委屈愤恨交加,泪眼汪汪,只好向宜娴求救,“夫人……”
宜娴见对方是傅成璧的人,心中恼怒更盛,温柔的声音凌厉起来,却也不输常人。
她对着华英呵斥道:“放开!”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华英教人打了脸,正恨得牙根儿痒痒,眼下要杀要剐都行,善罢甘休就是不行。
她声音洪亮,冷声道:“是她先动得手。我今天要是不打回去,我就不姓华!”
宜娴瞪向傅成璧,“这可是在睿王府,容不得你如此放肆!还不快教她放开!”
华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傅成璧,才晓得自己是以婢女的身份入府,如此恣意妄为,定要让她难做。故而她心中虽恨,也不免有了些犹疑。
傅成璧声音不大,清清软软的,“若不是夫人提醒,我都忘记是在睿王府了。”
宜娴脸上得意的笑还未完全浮上来,就见她缓缓抬起清澈的眼睛,再说了一句:“华英,那就打罢。”
作者有话要说:
华英:你在这儿跟谁咧咧呢!打到你喊妈!
玉壶:虽然会惹麻烦,可是还想为小姐姐打call!
第48章 相赠
“你敢!”
宜娴气得肩膀都在颤抖; 狠狠地瞪着她。
傅成璧说:“我为甚么不敢?睿王爷是我舅舅,我要教训他府上一个奴才还是可以的。”她看向华英,冷声令道:“打。”
华英扬起笑; 将那小婢女从地上拎起来; 对着脸就狠打了一巴掌。华英的手劲儿不知比她大上多少,一巴掌下去,脸上红印清晰可见; 很快就肿了起来。
她跪坐在地上; 捂着半边儿脸抽泣起来。
傅成璧说:“另外,冒犯朝廷九品女官; 理应仗责二十。不过念在舅舅的份儿上,只罚你掌嘴二十。是你自己打; 还是要他人代劳?”
小婢女惊恐地看向傅成璧,却不想她真这样刁难到底; 眼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我不知道她是……奴婢、奴婢知罪……”
宜娴哪里会认为傅成璧是在打婢子的脸; 分明是在给她下马威!她脸色涨红,忍怒道:“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傅成璧说:“一切不过是按照大周律例处置罢了。”
华英抿住笑; 歪头轻咳了几声。这傅姑娘当真是句句都要给对方扣个大帽子。
宜娴眼见傅成璧就是要仗着身份和官职压她一头; 要再保这个奴才绝非明智之举。
她忍得脸色铁青; 半晌,才咬着牙对她的婢女说:“她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小婢女委屈地看了宜娴一眼; 自知难逃一劫,只得自个儿掌上了嘴。
华英看她打得软绵绵的,呵斥道:“将方才打人的力气都用上!别跟没吃了饭似的。”
等打完,宜娴就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这小婢女不敢再出头,半躬着身退到宜娴的身后去。
宜娴冷着一张脸,眼睫发颤,楚楚可怜中还带着一股不屈的坚贞劲儿,换作任何人,大约都会觉得心疼。
她扬了扬下巴,问:“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傅成璧看向她,目光落到她腕间一抹霜白,是一对金镶玉的白玉手镯。金上雕雀鸟盘飞,样式,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宜娴见她一直盯着手镯不放,缓缓抬起手来。半晌,她轻声问:“怎么?”
傅成璧抬了抬眉,轻笑一声:“很好看。”轻描淡写的带过后,傅成璧转而看向华英,道:“走罢。”
华英走之前,又狠狠瞪了那小婢女一眼,吓得对方赶紧往宜娴身后藏了藏。
华英心情大好。
晚间,李元钧归府,命人将傅成璧叫到书房里来。
傅成璧知道他现在将宜娴看作心头宝,否则也不会将那副手镯送给她,可傅成璧却不觉得理亏,坦坦荡荡、无所畏惧地站到了李元钧的面前。
李元钧坐在书案后,深邃的眸子清清冷冷的,在晚间显得有些黯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许久,是傅成璧先开了口:“王爷想问甚么,就尽管问。”
他蓦然轻笑一声:“这样一副大无畏的样子,教外人看见,还以为本王是在欺负你。”
傅成璧一时语塞,没有应声。
李元钧指了指一旁的小椅子,让她坐下,道:“只是想问问你案子查得如何了。”
傅成璧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元钧是想问失窃案。她思索片刻,回答:“尚且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我听说忍冬夫人房中失窃后就一直封着了,不知道王爷能否允许我进去再查勘一番?”
李元钧说:“可是本王的府邸是不允外人随意进出。”
傅成璧比谁都会猜李元钧的心思,只不过仍不愿向恶势力低头。她佯装一副迷茫的样子,问:“王爷的意思是?”
“改口叫了舅舅,整个王府,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傅成璧抬眉,淡声道:“我以六扇门女官的身份来此查案,王爷配合公务本是分内之事。”
“这不肯低头的犟脾气却更像你父亲。”他轻笑一声,也听不出喜悦,径自从腰间解下一枚兽面玉璜,“结案后再将它还给本王。”
“多谢。”傅成璧起身,将凉凉的玉璜握在手心当中。
李元钧又指了指一旁的雕花小盒,“打开看看。”
傅成璧疑惑着打开,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秀致的花簪。
他说:“之前是本王是错意,还将你当个小丫头看,送了九连环,也不见你顽儿。”
她将盒子扣上,放回原处:“无功不受禄,多谢王爷美意。”
“不喜欢?”
“不喜欢。”
“好。”李元钧并未因她的坦诚而动怒,反倒勾起笑来,这一次连眼睛里都浮上一簇微亮的火。
傅成璧再道:“如果王爷没有其他的事,成璧就先告退了。”
李元钧轻轻“嗯”了一声,将目光重新移回书卷上,说:“早些休息,不然会长不高的。”
“……”
傅成璧因他这句话略起恼意,也懒得同他多计较,扭头大步走出了书房。
夜色愈浓,习习凉风透过窗扇,和月色一起漫进书房。李元钧放下书,良久望着中天的月亮。然而就算月光,都难以照亮他深若潭的眸子。
在外侍奉的下人轻传了一声娴夫人到,李元钧闭了一会儿眼睛,才允她进来。宜娴手中还端着热茶,眼睛红红的,仿佛刚哭过一场,梨花带雨,很是惹人怜爱。
纤长的手奉上茶,李元钧接过来,低头正看见宜娴脸上红肿了大片。他问:“脸怎么了?”
宜娴咬了咬唇,“今日妾身冲撞了郡主。”
李元钧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宜娴眼里掉下泪来,跪着伏在他的膝头,“妾身心头委屈。”
“来。”
李元钧冲她伸出手,宜娴将手交给他,顺着力站起了身。
他将她抱到书案上,欺身吻了吻她的脸颊,手缓缓地拢住她的颈子,轻声道:“你是想告诉本王,她打了你?”
宜娴猛觉一阵窒息,下意识去抓李元钧陡然用上力的手。
李元钧手下力气渐重,可口吻却是不紧不慢的,“本王宠你,是因为你有用,但傅成璧不是你该惹的人。”
眼见她临近昏厥的边缘,李元钧一下松开了手。喉管涌入干烈的空气,令宜娴咳嗽个不停,脸已经憋得紫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蓦地滑过脸颊。
李元钧手指轻怜地擦了擦她的泪珠,口吻足够温情款款:“下次再聪明一些。”
压着宜娴的重量一下变轻,她从惊惧中再度回过神后,李元钧已经出了书房。
她浑身都发着抖,嗓子割裂一般的疼痛令她说不出话来。
……
傅成璧和华英一早就拿着李元钧的玉璜到忍冬房中勘察。
听闻忍冬夫人身负才名,独爱书画,故而也得赏最多。墙上挂着的画幅不比其他房间乱装点一气,正中央的墙上简简单单陈列了四“雅”——“梅兰竹菊”,皆出自名家手笔。
画幅前设香案,香炉中还残着香灰,傅成璧拿纸包了些,交给华英,请她查一查这是何种香料。
傅成璧的眼睛不仅又移到画幅上,她很少有机会见到四雅齐聚的画幅,不免多留意了几眼,却发觉其中“竹”的画卷边缘有一处小裂口。裂口很新,像是最近才造成的。
华英将香灰揣到怀中,又想起自己还拿着王府早先整理的丢失名册,便递给傅成璧看。
傅成璧低头扫了几眼,心中更加疑惑,不禁道:“实在奇怪。”
华英问:“怎么了?可发现哪里有蹊跷之处么?”
傅成璧慎言,只道:“不好说。”
华英:“你可真急人。无论对错,你想到甚么就说些甚么,咱们一起讨论讨论也行啊。”
傅成璧笑道:“等我再想想。”
华英往下弯了弯唇,“……您这脾气可是跟魁君越来越像了。”
“谢谢夸奖。”
傅成璧再从忍冬夫人的房间仔细看了看,再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之处。等出去的时候,外面深蓝色的天才刚刚泛起了鱼肚白,熹微的光落进这方小院。
华英肚子有些饿,可这睿王府的膳食贵在精致,吃到嘴里跟嚼了蜡一样没劲。她想念街头的馄饨小摊儿,想米粥和肉包,也想大饼胡辣汤。
华英问傅成璧:“傅姑娘,你想不想去外头吃点东西?”等她走近,华英又勾搭上了她的肩膀,小声附到她的耳边说:“我请你吃馄饨。”
“甚么?”
“早摊儿,你吃过没有?”
“……没有。”
“走走走,带你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华英拉着傅成璧,就往府外走去。
华英骑马,傅成璧坐轿子,一行人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小巷子里停下。
要说这处热闹不热闹,就在巷尾深处有一处早点摊儿;要说热闹也热闹,远远望去,矮方的小桌子大都坐上了客。
华英一到这里,整个人都清爽自在起来,拉着傅成璧走了进去。
“华英?”
华英一眼就看见围坐在一张方桌上的杨、裴二人,忙唤道:“杨大哥,裴二哥。”
杨世忠紧接着就看见了傅成璧,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傅姑娘?!”
傅成璧没到过这样的地方,稍微有一些拘谨,“杨大人,裴大人……”
裴云英这厢也站了起来打招呼。他怀里还抱着昭昭,自傅成璧入王府查案后,昭昭就交给他来照看了。
昭昭好几天没见傅成璧,似乎甚是想念,对着她“喵呜”了两声。傅成璧闻声接过来,轻轻抱在怀中掂量了几下,眼看它胡须上还沾着一些蛋黄……
看来伙食还不错。
华英逗了一下昭昭,转头一阵东张西望,问道:“怎么不见魁君?今儿没来吃吗?”
“来了。”杨世忠随意往后指了一下,又看向傅成璧,“傅姑娘也、也下凡了这是?”
傅成璧:“……”
华英轻推着傅成璧,“别站着了,找个地方坐啊。”
傅成璧尚一头雾水,就被华英按到了小凳子上。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笼小笼包,还未动;旁边有一碟小盘子里盛满肉汁儿,中间化着些许蛋黄,看样子是给昭昭准备的。
她甫一坐定,面前就“腾腾”搁下两碗飘着肉香的馄饨。她抬头望过去,正见段崇威风凛凛的官袍外还系着深黑色的围裙,眼神清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段崇声音微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夭寿,公务员兼职厨师赚外快了!
段崇:误会!都是误会!
傅成璧:理性讨论,段崇究竟是有多穷!
段崇:……
第49章 赃物
“吃馄饨。”傅成璧坐姿乖巧; 微眯着眼睛看向段崇。
因为小方桌是四角,傅成璧和杨、裴、华四人分坐一角,便没有了段崇的位置。
段崇看了裴云英一眼。对方立刻会意; 端着两碗馄饨转身坐在身后的小矮桌上。
杨世忠对华英挤眉弄眼; 示意了一顿,两个人同搬着小凳子挪了过去,与裴云英共坐。
杨世忠往华英身边靠了靠; 竖起大拇指; 压低声音道:“行啊,会来事啊丫头。”
华英噙着笑; 一派的正气浩然:“我只是请傅姑娘吃饭,顺道来跟魁君讨论讨论案情; 懂?”
杨世忠拱手拜道:“学到了。”
傅成璧托腮,黑漉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段崇这身打扮; 不禁笑道:“是不是朝廷俸禄太少,还得让段大人来这里打杂; 赚点儿小钱花花?”
她尾音轻快上扬了几分,实在俏皮。
段崇将围裙解下来放到一边,板着声音回答:“摊主年纪大了; 忙不过来的时候; 会帮帮忙。”
傅成璧望过去; 果然见蒸腾的白雾当中站着一个佝偻的老人,手脚不算太利索,但样样都做得很工整。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 也望过来,沟壑纵生的脸庞浮上慈祥温和的微笑,朝着她点了点头。等空出了手,他才过来招待傅成璧。
傅成璧没有太大的胃口,就要了一碗馄饨吃。
昭昭爬上桌,又在吃它小碟子里的蛋黄。傅成璧眼见裴云英将它惯得没了规矩,轻弹了一下它的脑袋,算作惩戒;又将它和小碟子一起抱下了桌,就让它在凳子边上吃。
昭昭不乐意,扒搭了几下傅成璧垂在地上的裙角,也不见她理,整只猫顿时就蔫儿下来。不一会儿,它就乖巧地爬上一旁的长凳,静静地卧在上头。
在等的期间,段崇问:“睿王府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没有太多的线索。”傅成璧摇了摇头,轻声说,“不过有几处很奇怪。”
段崇询问原因,她便细细讲来:“如果是府外来得贼,能越过王府守卫且多次犯案,进退自如,必然是个老手。但他既是老手,怎会不提前打探好王府上最值钱的东西是甚么……?”
“最值钱的东西?”
“我看过丢失的款项,无非是些金银首饰。若说值钱,也的确值个千百两银子;可各院夫人房中所珍藏的画卷才是最难得的,单忍冬夫人房中一副‘四雅图’就价值上千两,这蟊贼就算偷,也是偷画卷更划算些。”
也就是说,若按盗窃的难易程度推算,这贼不是个简单人物;可若以此再顺推回去,此人所盗窃的东西则和其本事不太相匹。
段崇沉眉思索良久,再问道:“会不会是家贼?对王府熟悉,也容易动手;如果是下人的话,也不见得知道书画和金银首饰哪个更值钱。”
“可睿王喜爱收藏书画是府上都知道的事呀。”
“任何人和事,都不能一概论之。”段崇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傅成璧意识到错误,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沉默间,两碗馄饨被稳稳当当端上了桌。摊主笑眯眯地看向傅成璧,“丫头,皮薄馅大的肉馄饨,小心烫啊。”
“谢谢。”傅成璧将碗小心移到自己的面前来,用小勺子轻轻搅弄着放凉。
段崇想了片刻,继续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目的根本不在于钱财,做出盗窃的假象,只是为了掩藏他真正想要寻找的东西。”
傅成璧闻言蹙起眉,捏着勺子的手一下僵在半空当中。
她猛然记起,前世这段时间里睿王府虽然没有出现失窃的事,但在这之后不久,李元钧曾按照皇上的命令,在京城设下一个宝鹤宴。
宴上展列数幅名家画作,并邀请了各路文人骚客前来赏鉴。
宝鹤宴是以前朝文山居士所作的《宝鹤图》为压轴,只不过《宝鹤图》在未展出的时候就已失窃,好在李元钧珍藏的画作很多,换了别的顶替上,才不至于将宴会搞砸。
段崇见她面色凝重,似乎思虑甚多,低声说:“你不用着急,我会去黑市再摸一摸睿王府的行情。”
傅成璧缓过神来,眼里渐起疑惑,“黑市?行情?甚么意思?”
她对此求知若渴,目不转睛地看着段崇。他的舌头有些发僵,解释道:“就、就是一个点儿值不值得偷,难不难偷。”
傅成璧闻言愣了一下,嘴角不禁扬起了轻灵灵的笑意,“这就是行情?盗贼的行情么?”
“算是。”段崇没有否认。
傅成璧小声喃喃,似在感叹,“有时候觉得你们做起事来,还真是不择手段。”
从朝中大概再找不出第二个官员在办案的时候,会想尽办法从黑路子探得信息。六扇门多年来能屡破奇案,就是胜在段崇不守章法;比起手段光明与否,他更看重真相和结果。
段崇轻声中带着谨慎,“很介意吗?”
介意他的行事风格,与她生来所受的礼教大相径庭。
可傅成璧却摇了摇头,“能够破案的话,甚么途径都好。”
目前她只能等着段崇的消息,再未得到新的线索之前,不能贸贸然去问关于《宝鹤图》的事。
傅成璧将注意力又移到馄饨上,捞了一团卧在勺子里,皮儿细滑软薄,轻轻咬下去,肉香一下就在齿间四溢开来。
她惊喜于能在街头巷尾尝到这般美味,眼睛都亮了起来。
“真得好香呀。”
这馄饨的馅儿是他调的,馄饨是他方才煮的,听她夸赞,段崇嘴角浮上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华英正同杨世忠、裴云英谈起教训婢女的事,提及解恨之处,爽朗地笑了声来;他们三人坐一起,一言一语,很是热闹。
而傅成璧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身在烟火市井中,也还在不自觉地恪守着骨子里学来的礼仪规矩。而段崇与她相对而坐,坐姿十分端正,单单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睛里也难得盛上些许满足。
等她吃得七七八八,段崇说:“等打探出消息,我去王府找你。”
傅成璧顿了一下,思及前世李元钧对他的仇恨太大,转而说道:“在府外等我可以吗?王府里有外人在,说起话来也不方便。”
段崇将她“外人”二字品了又品,笑着应道:“好。”
她将碗勺放下,看见段崇笑,也不自禁地弯起了唇,问:“甚么事这样开心的呀?”
段崇抿住笑意,没有回答。
……
等消息等了两天,还未及傅成璧等到,睿王府就出了事。
后花园的翠屏湖中捞上来一具尸体。
原是一干女眷在湖中亭娱戏时,逐春夫人的金钗不慎落进湖中去了。她爱财,更爱惜这支王爷送得金钗,就遣了擅长泅水的奴才下去打捞。
这奴才在湖底刚摸见金钗,正喜孜孜地想能领赏去,脚却被水草缠了一下。他有些不耐烦将水草拨开,却不想赫然拨开一张脸来,吓得他当即呛了两口水,连金钗都失手滑落。
他也再顾不得去捡,赶紧游了上去。
尸体就教人从湖底拖上来,横在岸上。湖心亭的女眷已经吓没了魂,又觉得晦气,谁也没敢靠近。
傅成璧闻讯赶来时,下水的奴才还坐在岸上喘着气。她低声令华英带其他人将此处封锁起来,短时间内不许人出,也不许人进。
她想上前去察看情况,却一下被逐春夫人拽住了袖子,“小郡主!你可别去,这死人晦气着呢!搞不好、搞不好早就变成水鬼了!”
她显然是被吓着了,搽过脂粉的脸愈发苍白。
傅成璧已然见过不少尸体,还是有些胆量的,只拍了拍她的手做安抚,提着裙子就走了过去。
逐春夫人到底是想护着小孩子,惊恐地跟在她的身后,却谨慎地盯着地上的尸体,时时刻刻准备着护住傅成璧的打算。
傅成璧走近了,也不敢轻易触碰,只捡了根树枝,将覆在脸上的头发拨开。这尸体已经被泡得发白发胀,面目可憎,依稀可辨五官。
逐春夫人定睛一看,当即下意识喊道:“忍、忍冬?她怎么在这儿!不、不,她怎么死了?”
惊讶和惧意一并涌上,让逐春头脑发懵,语无伦次。
傅成璧轻轻皱起眉来,又看见尸体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在胸前打了个死结儿。
她令左右奴才帮忙将包袱解下来。那些人虽然也忌讳,但小郡主下令,他们也不敢违背,上前去解报复。结打得很紧,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其拖出来。
包袱中的水淌了一片,打开后,满目的金银珠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冷冷的光。
傅成璧的眼睛捕捉到其中几样,正好能与内院女眷丢失的首饰对得上。一直以来,不知去往何方的赃物,就在这冰凉的湖水中浮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华英:只能帮到这里了大兄弟!
杨世忠:加油!六扇门单身狗天团就你有脱单的希望啊!
段崇:……好像她只是来问案子的。
裴云英:ok。你他妈happy就好:)
第50章 偷情
侧王妃向倚竹来到湖边; 看见忍冬的尸身,拿手帕轻捂上鼻子,顿时眉头紧皱。
其余几位夫人都在; 她们是同时间入府的; 虽然平常为着争宠的事少不了针锋相对,但如今看见她落到如此下场,面上也流露出不忍之色。
下人将现场发现的赃物指给向倚竹看; 她盘算了一会儿; 说道:“看来这几次失窃都是忍冬做得,人赃俱获。估计是在离开府邸的时候不慎落入翠屏湖中; 又教这包袱坠着,难以游上来; 才溺死了。”
向倚竹没有靠近细看,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她吩咐左右将忍冬的尸体拉去义庄; 请人葬了;可以保留全尸,但不得以王府的名义下葬。
至于那些首饰; 跟着死人那么久,就算再珍贵,也没人愿意再拿回来。向倚竹则令为陪葬; 也不枉忍冬侍奉王爷多年。
傅成璧见此事就要盖棺落定; 忙上前向她请礼:“禀侧王妃; 还是等官府的人验过尸,再做处理罢。”
向倚竹冷声说:“要是让外人知道王府不仅出了家贼,还死在府上的湖里; 不免教人笑话,睿王府丢不起这个脸。”
傅成璧却很坚持,“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背着如此沉重的包袱出逃,实在不合常情。况且据我说知,忍冬夫人是要回娘家探亲的,如今死在翠屏湖中,实在蹊跷。人命关天,还请侧王妃三思。”
向倚竹说:“睿王府的家事,郡主就不好多管了罢。”
傅成璧见向倚竹软硬不吃,思索再三,将李元钧的玉璜亮出来,道:“六扇门奉王爷命调查失窃案,如今忍冬夫人涉嫌,尸体按规矩应该交由衙门再验。”
向倚竹眼角轻微抽搐,紧紧盯着那枚兽面玉璜。她不明白,王爷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小孩子把玩?可玉璜既然在傅成璧手中,向倚竹也不得不听令。
下人将这里守起来。李元钧去宫中陪皇上下棋,迟迟未归,府上死了人,的确得有主人在场,于是向倚竹就再派了人去将他请回来。
没过多久,乔守臣带着段崇一干人亲自到王府上查勘。
乔守臣在孟州也侦办过不少案件,处理这等事也是有条不紊、程序得当。他先着令人将忍冬的尸首抬回去检验;之后,就带着人到翠屏湖周围转了转。
傅成璧与段崇并肩走着,一同跟在他的身后,将打捞上尸体之后的情况一一说明。
乔守臣问道:“看来的确有很多疑点。不过,真正的死因还需仵作进一步检验后才能知道结果。”
段崇方才已经简单验过尸首,道:“死者口鼻中无泥沙残留,可以断定并非溺水身亡,应当是死之后被抛进了湖中。由于行囊的重量,加上水草缠缚,所以尸首才一直没有浮上来。”
傅成璧再问,“那……有没有看出是如何死的呀?”
段崇摇了摇头,“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要等仵作验尸。”
乔守臣看向傅成璧:“睿王爷不知何时才能归府,我等不能随意审问王府女眷。不如由你先去问问她们关于死者的事。”他将魁君的令牌交给她:“本官和段大人会在客厅等你。”
“好。”傅成璧领命。
……
向倚竹一听傅成璧要询问院里的人,当即就浮了些凉凉的笑意,“王爷疼爱你这个甥女,怕你在府上受了欺负,才将玉璜予你。怎么,郡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摆上架子要审王府的人了?”
傅成璧敛眉,垂首敬道:“只是按例问一些问题,绝无猜嫌之意。还请侧王妃通融。”
“你拿着玉璜要在此胡作非为,我哪里能管得?不过王爷即刻就会回到府上,郡主慎行罢。”
“多谢。”
傅成璧明白对于向倚竹来说,王府的名声比忍冬夫人的命更重要,要从她这里询问定然行不通,于是便召了逐春、眠夏、落秋三位夫人到花庭来回话。
逐春夫人这才知道傅成璧还是六扇门的女官,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如此厉害,又不免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
傅成璧知道逐春夫人最好说话,便先从她问起,“夫人能不能说一说最后一次看到忍冬是甚么时候?”
逐春夫人想了想,“她呀,大概就月初的时候,她请示王爷说父亲病重,要回娘家看看。王爷念着她伺候多年,也就允了。”
月初,大概就是七天前。傅成璧再问:“她是怎么走的?”
“王爷原先指派了人,但忍冬说有娘家表哥来接,所以谁都没在意这事儿。”逐春夫人惋惜地叹了一声,“这谁能想到,她就死了呢。”
眠夏哼笑,声音尖细地说:“你还真信她的话?甚么父亲病重,她是外头有了相好的,卷了东西要私奔!”
傅成璧:“……夫人此话可有凭证?”
“哟,我亲眼看见的还不算?!”眠夏蔑然笑道,“也是月初的时候,我见她绣了个男人的衿带,跟个宝贝似的藏着,也不见送给王爷。我估计那来得人根本不是娘家表哥,就是她的小相好,两个人合计偷了咱们的东西,好远走高飞呢!”
“……”傅成璧听着这编排的闹剧,简直无言以对。
一旁的落秋泠然一笑:“若真是如此,怕不是分赃不均,才会遭人灭口。这种不忠不贞的贱货,搁在府外也是要沉塘。真是报应!”
傅成璧心中扑腾一跳,耳边忽地回想起鹿鸣台的时候,李元钧将她按在冰冷的阑干上。
——贱货!
她一下阖上眼,死死握紧手指,微凉的掌心中酝出一片疼痛。
逐春瞪了眼落秋:“人都死了,你可积点儿口德。”
“事实如此。敢做,还怕教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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