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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你不要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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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他什么时候愿意和我交心过?我给钱,他画画,要不是我天天缠着他问东问西,你看会不会跟我说一句无关公事的事情?!”
  她越讲声音越低,到后颇是委屈。
  泛漪赶紧安慰她:“好歹他不会再把你赶出门,把你当疯子了嘛!”
  “他不是不把我当疯子,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的疯子。”
  明若柳懊恼不已,“什么一见倾心,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书里写得那么顺理成章!”
  泛漪耐心听完她的碎碎念,柔声劝道:“好啦,牢骚你也发够了,不如认真想个法子,搞清楚顾公子到底晚上干什么去了?”
  “除了要南煌跟着他,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明若柳无奈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南煌:莫挨我!


第16章 
  “怎么又是我?!”南煌一听又要让他去跟着顾琢斋,老大不乐意。
  “我还要去西街送花呢,没空!”
  明若柳合起双掌,恳求道:“明儿再去送,我不催你!”
  “你自己去跟着不行吗?你不也是妖?变只猫还是变只狗你自己随意!”南煌连连抱怨,“天天要我跟着一个大男人,算什么事儿?!”
  “我学艺不精,不及你变成原形来得妥帖嘛!我要是一不小心现了原形,可不得吓坏那些凡人?!”明若柳狗腿地讨好。
  南煌一斜眼,“那我帮你这回,你拿什么谢我?”
  “你想要什么?”
  “衔珠阁新到的猫儿眼扳指。”南煌笑嘻嘻地回答。
  “那扳指五十两银子呢!”明若柳睁大眼睛,一下提高了声音。
  南煌无赖地一耸肩,“你就说行不行吧?”
  “你这么会狮子大开口,别做猫妖,做狮子精算了!”明若柳才不甘心就这样被敲竹杠。
  两人在水阁里讨价还价的不亦乐乎,外间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明若柳伸出头去看,泛漪在小院里修建花枝,一见她便挤眉弄眼,伸手往铺子里指。
  “顾公子走啦?”明若柳压低声音问。
  泛漪连连点头,示意她快要南煌追出去,免得让顾琢斋跑了。
  明若柳闪身回到水阁,见南煌依旧是一副不干我事的悠闲神情,只得忍痛答应他的要求。
  “不就是猫儿眼扳指嘛?我给你买,行了吧!”
  “哪!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啊?” 南煌得意一笑,懒洋洋地站起来,“今天晚上我回来,可要看见扳指放在我房里。”
  “知道了!”她没好气地答应。
  南煌摇身一变,化成黑猫,明若柳和他一前一后走出水阁门,与去而复返的顾琢斋撞个正着,心咯噔一跳。
  “咦?这只猫怎么在这儿?!” 顾琢斋指着南煌,十分惊讶。
  “啊?!”明若柳心虚反问。
  “明姑娘,这猫是你养的吗?”他好奇地问。
  “不是啊,应该就……就是不知道从哪儿跑过来的野猫吧。”明若柳随口搪塞。
  野猫?哪里能找到这么好看的野猫?!南煌老大不乐意,转过身凶她一声,轻巧跳上院中的山石,几下跑到了院外。
  明若柳不想再和顾琢斋聊猫的事,赶紧转移话题。
  “顾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啊,我走到一半,发现又忘了带砚台。”顾琢斋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
  顾琢斋走后不久花铺打烊,明若柳和泛漪买过扳指,就呆在花棚下磕着瓜子看话本,顺便等南煌回来。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南煌也没见个猫影。泛漪打一个呵欠,趴在栏杆上困倦道:“都要三更了,怎么耽搁到这么晚?”
  “再等等吧。”明若柳撑着脑袋打瞌睡,困得眼皮都撑不开。
  院里传来草木摩擦的窸窣声,泛漪闻到熟悉的妖气,瞬间来了精神。
  “你怎么现在才……阿嚏!”泛漪跑到南煌身边,还没靠近他就被一股浓艳的胭脂味道熏到鼻子发痒。
  明若柳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她皱眉偏过头,与他拉开一定距离。
  “从哪儿沾染的味道?”她嫌弃地问。
  “你问顾琢斋啊!”南煌的表情有几分幸灾乐祸,又有几分得意。
  他伸手到明若柳跟前,挑眉曲掌,明若柳捂住鼻子,无语地翻个白眼,把扳指扔给他。
  “现在总能说了吧?”
  南煌把扳指往自己手上一套,在明若柳跟前打个响,笑得别有深意。
  “我先以为顾琢斋就是个书呆子,倒没想到他还会去那种地方。你猜猜,他去哪儿了?”
  明若柳才不想猜。
  “再卖关子我就拔你指甲!”她冷冷恐吓。
  南煌心情大好,不与她计较。
  “杏花弄。”他笑。
  “哪里?!”明若柳的瞌睡眨眼跑了个精光。
  “没听清吗?杏!花!弄!”
  明若柳愕然,泛漪一下急眼。
  “不可能!顾公子不可能会去烟花之地!”
  南煌把玩着扳指,懒得多做分辨:“你要不信,自己去杏花弄找他呀?我回来的时候,他可还在那儿玩呢!”
  “你确定没认错人?”明若柳还在垂死挣扎。
  “开玩笑!”南煌不禁被她逗笑。他搭住明若柳肩膀,假模假式地安慰,“男人嘛,去秦楼楚馆消遣消遣,再正常不过。”
  “顾琢斋一穷书生,读书读烦闷了,去找一下红颜温存,也能理解。”
  明若柳一记眼刀飞过去,冻得南煌不敢再讲。
  “脏死了,快把你这身衣服给我扔掉!”她沉着脸扔下这句话,心烦意乱地回到自己房间。
  这夜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不愿相信顾琢斋会去勾栏院寻欢作乐。闭上眼,她便忍不住想象顾琢斋搂着姑娘调笑的情景。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若柳以头抢枕,恨不能马上去找顾琢斋问个清楚。
  第二日顾琢斋来集芳堂上工,一如往常向她微笑着打招呼,她勉强笑着回礼,可一想到昨夜他在青楼女子处过夜,心里便有股说不出的别扭。
  早间借故去画室看画,靠近顾琢斋时偷偷抽了抽鼻子,竟真的从他发梢衣角闻到股女子身上的胭脂甜香。
  顾琢斋浑然不觉,将调好的颜色给她看,“明姑娘,你看着这个色怎么样?”
  都是些什么臭男人!
  为什么两百年前有青楼,现在还有青楼,青楼究竟有什么好去的??
  真是太叫人失望,太叫人生气了!
  明若柳心里一团烦乱,压根没听见顾琢斋说话。
  “明姑娘?明姑娘?!”
  明若柳遽然回神,见顾琢斋在无辜地看着自己,不由心头火起:想不到你平常瞧着这般纯良温润,背地里却如此浪荡。
  “你自己决定吧!”她生气地说。
  顾琢斋一怔,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
  “明姑娘,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么?”他好脾气地陪笑。
  还敢问是哪里惹到我了?
  明若柳一瞪眼,正想将他痛骂一顿,但转念想到自己知道他这番行径的途径也摆不上台面,便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臭男人。”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冷着脸拂袖而去。
  顾琢斋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算了。”他摇摇头,再不理会明若柳阴晴不定的脾气,开始认真作画。
  午间水阁吃饭,气氛反常的沉默。明若柳和泛漪一言不发,正眼都不瞧一瞧顾琢斋和南煌。南煌优哉游哉地吃饭,右手拇指上的猫儿眼扳指分外惹眼。
  “泛漪,是有什么事情吗?”气氛冰凉得吃进嘴的饭菜都没了滋味,顾琢斋有点扛不住了。
  向来笑容可掬的泛漪难得面无表情。
  “没事。”她的语气空前冷淡。
  南煌噗嗤一声笑出来,故意将手伸到顾琢斋跟前。
  “顾琢斋,我这扳指好看吗?”
  “好看啊。”顾琢斋不明所以,应和答道。
  这还要多谢你呢!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明若柳忍无可忍,重重把碗放在桌上,眼神不善地扫过两个男人,起身往自己房里走去。
  泛漪有样学样,放下筷子跟着一起出了水阁。
  明明就没吃两口,怎么就都说自己吃饱了呢?!顾琢斋端着饭碗,疑惑塞了满腹,也没了胃口。
  吃过饭,顾琢斋回到画室,便看到房里多出了五盆兰花。手头已有两幅画要画,骤然来了那么多活儿,顾琢斋心下不解,便想要找明若柳问个究竟。
  明若柳在花帐里摆弄着花,见他来了,仍是板着个俏脸,全没有以往温柔可人的声气。
  “明姑娘,你搬去画室的花,都是要画的吗?”顾琢斋小心翼翼地问。
  明若柳浇着花,漫不经心答道:“早上接到陈府消息,两日后陈老爷要过来选几钵兰花。你抓紧点画,别耽搁了。”
  顾琢斋大惊失色,五盆兰花,两天他怎么画得完!
  明若柳看到他满脸为难,一点不留情,“陈老爷是贵客,你要是赶工不好好画,这份银子别想拿了!”
  顾琢斋就算有十只手,也不可能再两天内画完五张兰花。明若柳这样,明摆着是在刁难人。
  “明姑娘,我哪里惹你不高兴,请给个明示。”顾琢斋脾气再好,也难忍这样被人作弄。
  明若柳放下水中的花洒,讥讽一笑,“你想知道哪里惹了我,到不如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我不明白。”顾琢斋一头雾水。
  不明白就再好好想想!
  明若柳懒得再理他,她嗔怒地瞪他一眼,绕过他掀起花帐,自顾自回了房间。
  越想越气,明若柳在房里发了会儿疯后,一个念头倏忽漫上心头。她秀眉一挑,二话不说冲进南煌房间,将他赶了出去。


第17章 
  南煌猝不及防被赶出门,也不知明若柳在自己房里是要干嘛。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响,他几乎以为明若柳是在拆屋子。
  “我警告你啊,就是生气也不许乱翻我东西!”
  在外面又等了一个时辰,他的耐心终于告罄。
  他重重敲门,“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踹了!”
  泛漪也担心地在一旁附和,“阿柳,你先出来吧!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别一个人生闷气啊!”
  “谁说我生在生闷气?”
  房门霍然打开,明若柳穿着身男装,手持一柄花鸟折扇,施施然从房里走了出来。她抹去唇上口脂,以剑眉代去两弯柳叶细眉,看面容活脱脱一个风流俊秀的少年子弟。
  “阿柳?”泛漪眼前一亮。
  明若柳学着纨绔公子的做派以折扇嬉皮笑脸的挑起泛漪下巴。
  “小娘子。”
  她双眸灿然若星,泛漪明知她在故意与自己调笑,也忍不住双颊一红。
  “娘娘腔。”南煌抱着双臂,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嘲讽。
  “哪里娘娘腔了?”明若柳不服气地挺胸。
  她用长布在身上来来回回缠了十多圈,自信现在身躯就跟男人一样魁梧。
  “那你总不会以为穿了男装就能变成男人,就能和姑娘……那什么吧?”
  “说什么呢你!”明若柳脸面一红。
  一天天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她瞪南煌一眼,潇洒甩开折扇,背着手往前倨傲地走几步,“我不过是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地方,能让你们流连忘返罢了。”
  南煌颇觉有趣,伸手一请。
  “那走着?”
  “走着便走着。”明若柳大大方方地答应,学着南煌平常走路的步态款款而行。
  杏花弄以锦障围遮,晚间灯烛莹煌,璀璨灿烂。沿街乐声悠扬,让人心荡神驰。明若柳没到过这种地方,初见这热闹情景,只觉得十分新鲜。
  她却不知即使是窑馆,也分三六九等。杏花弄绮丽辉煌,专供达官贵人享乐,而与杏花弄一巷之隔的那条黯淡街道,里面的下等娼妓生活却是悲惨难书。
  “和乐楼在哪?”明若柳逛得饶有兴味,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你真要进去啊?”南煌惊讶地问。他想着带着她在街上逛一逛也就足够了,却不想她竟还当真要去秦楼楚馆走一遭。
  “当然!”明若柳收起折扇,在他肩上一敲,“来都来了,不进去体会体会,可不是隔靴搔痒。”
  “不行。”南煌拎着她就往回走。
  “喂!放手!”明若柳使劲挣脱,两人在街上拉拉扯扯,引来不少人侧目。南煌嫌丢人,稍稍松开手,明若柳一个不妨往后踉跄两步,撞到了路过的一个公子。
  那公子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明若柳,感觉到手下触感并非男子肌肉那般结实,反而十分柔软,不由一怔。瞟过眼明若柳腰身,霎时间全明白了。
  “兄台留意。”他笑着叮嘱。
  明若柳扮男人扮得兴起,爽朗抱拳向他道谢。
  那公子暗暗打量过明若柳,笑道:“不知兄台今日可是也去和乐楼,品媚娘的茶啊?”
  明若柳并不知媚娘是何许人,但听得和乐楼三字,便忙点头答应。不管怎样,只要能进和乐楼,一切都好说。
  “今日相识一场,便是缘分,兄台可愿同行?”那公子温文尔雅,颇有风度。
  此言正中明若柳下怀,南煌见势不妙,冷着脸一把抓住她手臂,偏头示意她莫要胡来。
  这时断没有往后退的道理,明若柳用力挣开南煌,抢着笑着答应,“好啊,小弟也正有此意。”
  南煌无话可说。
  也就她当真以为自己扮男人扮得天衣无缝,全不知道这公子哥儿已经发现了她是个女儿身,正在与她套近乎呢!
  事已至此,再拉扯起来场面未免太过难堪。他默默跟在明若柳后面,想着这纨绔公子只要敢动手动脚,他就让他好看。
  杏花弄是浮桥镇寻欢作乐之所,和乐楼则是这条花街上第一名的销金窟。和乐楼并不是一座楼,而是由飞桥联通的五座三层高的绣楼。楼上满挂琉璃灯,栏杆处缚满彩纱,烛光照在其上,便耀目生花。
  四五个浓妆艳抹,恍若神仙下世的美艳女子靠在门口,无需招揽客人,客人便心甘情愿地往里走。快到门口,明若柳心里发怵,不由停住了脚步。
  “明兄?”那公子疑惑一问,随即了然,“原来明兄是第一次来烟花之地。”
  明若柳尴尬笑笑,有点想打退堂鼓。
  “明兄实在不必紧张,和乐楼的姑娘个个善解人意,温柔可人。就算是你第一次来,也能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哟,没想到这人看着斯文俊俏,还是个寻花问柳的老手!
  我倒要看看这里的姑娘有多会伺候人,可以让你们每夜流连在此!
  “既然如此,那就请吧。”明若柳脑袋一热,说着就大步往和乐楼走去。
  走到门口,三个女子就款摆着腰肢凑了上来,身上浓厚的胭脂味儿将明若柳熏得往后一仰。一女子亲热地挽住她胳膊,软语笑道:“官人瞧着倒是眼生,第一次来啊?”
  明若柳硬着头皮点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回过头找南煌,见南煌神情颇为自在地搂着一妙龄女子,忍不住狠狠向他瞪一眼。
  什么人啊!有人投怀送抱就把持不住。
  南煌接收到她恶狠狠的目光,干咳一声,默默往后背了手。
  带着他们来的许公子,眼神流转,凑到怀中美人耳边低语两句,那美人眼露惊讶之色,便温柔一笑,转过身向姐妹们不着意地拍了拍右肩。
  黏在身边的人终于离了身,明若柳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和乐楼里灯火明亮,明若柳跟着许公子坐在大堂里心不在焉地欣赏歌舞,眼睛到处乱飘找顾琢斋。
  尝过茶和点心,一面容白净娟秀的少女呈上来一个纸折,明若柳打开烫金的折子,见折里每一页都画着一枝花并一句题诗,甚是疑惑。
  “这是……?”她不解地问身旁的人。
  “这里的姑娘矜贵,就是想春宵一度,也得她乐意才行。明兄你看这折上的诗画,中意哪个,便同样以诗画相和便是。”
  “这么麻烦?!”明若柳咋舌。
  许公子笑笑,“此乃风雅。”
  再怎么风雅,不都还是皮肉生意吗?!明若柳极力控制让自己不要面露鄙夷之色。
  “我倒不信每个到这儿来的人,都能写诗画画。”与其说她不信每个到和乐楼的人都有文采,更不如说她不信和乐楼有送上门的银子不要。
  许公子知其意思,勾唇一笑,轻移折扇指向大堂角落。
  “看那。”
  明若柳顺着望去,便见那不起眼的一角摆着数张书桌,几个衣着朴素的人正在那里或写或画。
  “这些人叫捉刀,靠帮人代写书画为生。”
  明若柳纳闷不已,“既有几分才学,何苦做这份差事?”
  “因为考不上功名,做不了先生或文书。”许公子轻摇折扇,口气鄙夷。
  “原来如此。”明若柳恍然大悟。
  话音才落,便见顾琢斋从廊后转了出来。顾琢斋走到张书桌前,摊开纸开始磨墨。明若柳一惊,立即甩开折扇挡住自己的脸,吓得心砰砰直跳。
  她行动不这样突兀,顾琢斋还注意不到她这边。他向她所在的方向望去,看到许乐安和南煌坐在一处,不由大吃一惊。待看到许乐安身旁还坐着一个身量苗条,以扇遮脸的年轻公子,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明姑娘怎么会跑来青楼,还和许乐安这个纨绔子弟在一起?!
  胡闹!
  真是胡闹!!
  他掷下笔,面带不豫之色向他们三人快步走来。许乐安见顾琢斋朝着他来势汹汹,虽然不明所以,亦是毫不示弱起身相迎。
  顾琢斋看也不看他,径直拉起明若柳就往和乐楼外走。
  许乐安岂能容他这般从自己手上抢人?
  他一扇子拦在明若柳和顾琢斋中间,不客气道:“明公子是我的朋友,不知道顾兄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明公子?朋友?!顾琢斋不可置信地望一眼明若柳,明若柳避开他目光,十分心虚。
  “明……”顾琢斋硬生生把‘姑娘’二字咽下去,改口道:“好,明兄。明兄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明若柳手腕被他抓得生疼,颇没骨气地连连点头。
  顾琢斋冷哼一声,拉着她往外走去,没走两步,便听到二楼传来一声尖叫。
  “啊——!”
  “死人了!死人了!”
  众人悚然,抬头看向声音源头,就见一衣衫不整,只穿着个轻薄外裳的娼女面无人色地从房里跑出来,嘴里还在不停尖叫。
  歌舞之声骤停,欢客歌女哗然四散,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
  人群慌乱往外涌,明若柳被左冲右撞,顾琢斋怕她被人撞倒,情急之下便将她护在怀里。他们跟着人跌跌撞撞往外走,明若柳忽然闻到了缕邪凉的妖气。
  妖!
  明若柳心头一凛,立即想要转身去查个清楚。
  “明姑娘!”顾琢斋不知她为何突然回头,他扯住她手腕,大声制止。
  明若柳在人群中望到南煌,两人目光相接,便确认了刚才确实的气息确实是妖气。她抛给南煌一个眼神,南煌会意,朝她点了点头。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顾琢斋将明若柳带离杏花弄,走到大街,才放开手。


第18章 
  “明姑娘,你知不知道和乐楼是个什么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出了事怎么办?!”顾琢斋大为光火,语气难得严厉。
  明若柳神情有几分恍惚,顾琢斋以为她被命案吓着了,也不忍再说重话。他无奈叹口气,拉过她手腕,往集芳堂走去。
  “我送你回集芳堂。”
  明弱柳任由他拉着自己走,满心都是方才闻到的那缕妖气。
  妖感灵而生,与人殊途。妖修炼百年,可成人形,再修炼千年,若能渡过天劫,便能飞升成仙。天劫落雷,要么被劈得魂飞魄散,要么得归仙班。而能扛过天劫的妖,百只里也难出一个。
  明若柳知道有许多妖为了修为,会走上邪路。但就算有女妖靠吸食男子阳气增强妖力,也大多不会弄出人命,毕竟凡事皆有因果,背上生死债罪孽深重,不知何时便会反噬自身。
  “你千万不要再去杏花弄了。”她停住脚步,认真叮嘱顾琢斋,
  这妖行事狠辣,不见得会就此收手。顾琢斋要是被那妖盯上了,可是小命难保。
  顾琢斋一愣,不知她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他既不答应也不不答应,只是闷不吭声往前走。
  “听见没有啊?”明若柳皱起眉头追问。
  “我去杏花弄自有我的原因。”顾琢斋敷衍答过,苦口婆心劝道:“明姑娘,女儿家名节清白最是要紧,你出入勾栏院的事要是被好事者传了出去,会被周围人讲闲话的!”
  “你去得我就去不得?”明若柳反感他这句话,当即不客气地反问。
  顾琢斋一时语塞,“这……这怎么能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了?!”明若柳牙尖嘴利地反驳,“你可以去,我自然也可以去。男子可以寻欢作乐,女子难道就不可以?我花钱取乐,又碍着谁了?”
  “去那地方的男人心里揣着个什么念头,谁不知道?他们做着龌龊事,不怕被人讲闲话,不怕人被戳脊梁骨,难道还想对我指手画脚?”
  明若柳这番话连珠炮般震得顾琢斋哑口无言,他觉得她的话不合礼法,却又无法说服她。毕竟有的男人并非君子,在女子面前也总是不可一世。
  “我先送你回去。”憋了半天,他只得顾左右而言它。
  明若柳甩手挣开他,打定主意今夜就要将事情弄清楚。
  “顾公子,你究竟为何要去和乐楼做代笔?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付你的工钱不够用吗?”
  “明姑娘,这些都是我的私事!”顾琢斋被她一顿穷追猛打,快要招架不住。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什么难处,说与我,我帮你啊!”
  顾琢斋算是看出来了,无论他说什么,明若柳总有话说。事无不可对人言没错,但也不必事事对人言。
  “明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得来。你放心,我不会耽搁铺子的活儿……”
  “你就宁愿给人做代笔,也不愿让我帮你吗?!”明若柳打断他,有点急了。
  “不过一点小事,何必劳烦你。”
  顾琢斋这派和风细雨的神情,让明若柳挫败至极。三个月过去了,顾琢斋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事儿都不愿麻烦她,不愿和她扯上关系。
  她不情愿dao“那我要是不想你去那种地方呢?”
  顾琢斋已习惯了明若柳张牙舞爪,她这句话委屈低婉,飘进顾琢斋耳朵里,就像猫爪般轻轻挠了他的心一爪子。
  面前姝丽明媚的少女穿着身男子衣裳,模样有几分可笑,又有几分可爱。
  罢了,顾琢斋也不愿让她不高兴。
  “我不去了。”他认真道。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去和乐楼给人代笔了。”
  明若柳惊喜抬头,两眼灿然若星。
  “真的?!”
  或许是沿街灯笼的烛光洒得恰到好处,眼前的艳色倾国倾城,顾琢斋的心莫名一空。他回过神,慌忙转过身向集芳堂走去。
  “快走吧,时间不早了。”他催促明若柳快些走,才发觉自己口干舌燥。
  明若柳唇角弯弯一笑,又变成往常活力四射的样子。她笑着追上去,缠在顾琢斋身边软磨硬泡地问个不住。
  “顾公子,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说嘛!”
  “说说呀!”
  顾琢斋不理她,她也不泄气。
  “你缺多少银子?五两?十两?二十两?”
  “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一盆花就卖几百两,不会缺钱的。”
  ……
  两人并肩走在集芳堂后僻静的小巷,巷里只有几盏光线微弱的灯笼勉强照亮路。明若柳叽叽喳喳说个不住,吵得顾琢斋忍不住叹气。
  直到到了集芳堂,明若柳也没能撬开他的嘴。顾琢斋将她安全送回家,便欲告辞,不想明若柳让他在门口等一会儿,给他取来了一盏灯笼。
  “路上太暗了,你用这个照路。”
  顾琢斋接过灯笼,道声谢,转身离去,走过两步路,回过头见明若柳还倚在门口。
  “我就看你走出这巷子。”明若柳连忙解释。
  顾琢斋笑笑,折回阶前。
  “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
  要不是为了他,她才懒得去那种地方!
  “好。”明若柳嫣然一笑,答应得干脆利落。
  送走顾琢斋,明若柳还没来得及换下衣裳,南煌就从和乐楼回来了。
  “给。”南煌将一团银丝放到她手中。这团银丝细如毛发,,在灯下隐隐能见到妖力流淌。
  “噫!”
  待认出这是蜘蛛吐出的蛛丝后,明若柳嫌弃地一撇嘴角,毫不迟疑地将蛛丝扔在了地上。
  “是蜘蛛精杀的人?”她问。
  南煌一点头,“我变成原形潜入那嫖客死去的房间,在床上发现了这个。”
  “床上?”明若柳讶然。
  没想到这蜘蛛精这么豁得出去,竟然甘心以身为饵,勾引男人。为了飞升成仙,能做出这样的牺牲,明若柳忍不住面露钦佩之色。
  南煌一眼就瞧出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屈指一敲明若柳脑门,颇是无语。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青楼女子说,这男子是在……”接下来的话不太好听,他尴尬一咳,说道:“是在与她欢好的时候,忽然脸色灰败发青,没了气息的。”
  明若柳已大概明白了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估摸着就是那蜘蛛精趁着人颠鸾倒凤,意乱神迷时用妖法吸干了那男子的精气。
  “怎么说?管不管?”南煌抱起双臂。
  明若柳才懒得管这桩闲事。
  “不管!”她斩钉截铁地拒绝掺和进这滩浑水,
  妖类自有一套生存法则,寻欢作乐之人,在她眼里虽不至于死不足惜,到底算是咎由自取。只要不牵扯到她头上,哪怕和乐楼的人全死光了,她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和乐楼的事虽然骇人听闻,但在风月场所猝死一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是以城里传了几天风言风语,倒也没掀起太大的风浪。
  这日明若柳来了兴致,让顾琢斋给她画一幅花鸟挂在房中。顾琢斋在画室里冥思苦想之时,前铺来了个六七岁的小童。
  小童上气不接下气跑进集芳堂,似是耗尽了全身力气,脚一软摔倒在地。南煌守在前铺百无聊赖,现在见有人来,一下精神。
  “哟,这不是松风书院的樵青么?”他扶起小童,忍不住开起玩笑,“怎么进来就行这般大礼,是怕我们不做你生意不成?”
  樵青心急如焚,才没心情与他插科打诨。
  “顾……顾公子在哪儿?!”
  南煌蹲在地上,故意逗他,“他忙着呢!你找他做什么,不如先说与我听听?”
  “别闹了!”
  樵青急了,竟然一下哭了出来。
  “孟先生晕过去了,我半天找不到大夫!”
  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南煌不好再玩闹。他像捉鸡仔似的拎起樵青,二话不说就把他往画室拖去。
  顾琢斋正与明若柳商量着画,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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