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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亦甚想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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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樟与郝敏慌忙去搀扶,方兰蕊微微一笑,似是嘲讽,又似是释然。
  董氏已经转身离去,她也往亭外去,青漓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却听阿蕊姐姐喊她:“妙妙,还傻站着做什么。”
  她头也没回,语气轻快:“走了。”
  “哦……哦哦。”青漓应了一声,也不看郝家三人,脚下步子加快,跟上去,牵住了阿蕊姐姐的手。
  这时她才发现,气势凌人、不可侵犯的阿蕊姐姐,手指竟一片冰凉。
  方兰蕊没有回头,也没有低头,坚强的外壳褪去,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被宠爱着的女孩子。
  ——既向往爱情,也憧憬爱情。
  可是现在,那些七彩的梦,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郝樟尽管愚孝,对着自己母亲唯唯诺诺,却也是她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她知道自己不该哭,也不值当的哭,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留下来。
  不是为了郝樟,而是为了她自己。
  余生这样长,她可能……再也不会这样喜欢一个人了。
  只消想一想,就忍不住难过,忍不住想哭。
  方兰蕊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在郝家人面前示弱,也不允许自己低头,等拐过长廊,她才软了身子,半靠在青漓身上,无声的流泪。
  “妙妙,别停,继续往前走,”她步子有些虚浮,语气却很坚定:“……一会儿就好。”


第36章 入宫
  郝家的事情便这样结束了。
  当日晚间; 郝樟便登门致歉; 请求见方兰蕊; 二人当面谈一谈。
  大局已定,魏国公府并没有人肯再见他,方兰蕊自然也是一样; 他在门外等了许久; 却始终不曾有人理会; 眼见无力转圜,终于讪讪离去。
  离开清芳园的时候; 方兰蕊便将为郝樟而生的泪流尽了,也同从前的那个自己作了告别。
  不必多说什么,也不必再见; 就这样痛痛快快的结束; 其实也很好。
  阿蕊姐姐独自坐在窗前,面色沉静; 整整一个时辰都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漓心里头担忧,却也知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这种事情; 只能等阿蕊姐姐自己看开才是; 一群人在此反倒是叫人厌烦; 她带着侍女走了出去,为阿蕊姐姐留一个安谧的空间。
  等到晚间,二人一道用晚饭的时候,阿蕊姐姐面上便瞧不出什么痕迹了; 眼底似乎被粉仔细的遮掩过,除此之外,便再无什么异样。
  青漓放心几分,却又觉得心疼,过去抱住阿蕊姐姐,轻轻的在她背上拍了拍。
  “我没关系的,妙妙别担心,”方兰蕊微微一笑,看着毫不掩饰自己担忧的小表妹,感怀道:“没了张屠户,我也不会吃带毛猪,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没了便没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青漓还不曾说话,便听外头方夫人的声音传过来:“哎呦,了不得,”外头侍女推开门,方夫人与董氏并肩过来,语气中既有担忧,也有欣慰:“经了这一遭的事,你脑袋竟变灵光了,倒也是一桩好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一边说这个,”董氏不满的斜了妹妹一眼,这才向方兰蕊道:“这样的人没了便没了,我们阿蕊这样好,有什么好稀罕他的。你姨夫在军中有门路,明天便找个由头打发他离京,到死也不许他回来,保管没什么风言风语。”
  “为着我的缘故,倒是叫姨母忧心了,”方兰蕊向董氏施礼,神色中隐约有疲惫之意,并非是为了郝樟,而是为了叫她伤心的那些曾经甜蜜的心事,她道:“只是,对于这些事,却是没什么心思相看了……”
  即使能挥慧剑斩情丝,却也未必能即刻忘情,董氏心里头也明白,也不想逼外甥女儿。
  她才十六岁,虽说已经到了婚嫁之年,但若是再留一留,却也并不奇怪——便是二十岁再出嫁的姑娘也有,急什么呢。
  经了今日之事,方兰蕊似乎瞬间成熟起来了,性子不似之前温柔似水,而是添了几分极似方夫人的热烈与直接,她看一眼母亲,说了句直接之前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口的话:“——阿娘,我现在没什么心思谈婚论嫁,指不定,便要留在家里当老姑娘了。”
  方夫人道:“哦。”
  方兰蕊看着母亲,想着她之前对于自己与郝樟之事的不喜,以及最后答允自己今日一行的无奈与伤感,忽然觉得心里头沉甸甸的发酸:“阿娘要是嫌我留在家里头呆成老姑娘丢脸,我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别犯傻,”方夫人道:“做姑子有什么好的,饭菜里头见不到二两油水,每日穿戴的像是哭丧,连偶尔思思春都不行,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头为好。”
  方兰蕊眼眶忽的有些湿润:“——阿娘。”
  只说了一句,便没有再开口。
  “好啦,”方夫人上前去摸摸女儿的脸:“多大的事儿,值当的你这样难过,当年我跟你阿爹的婚事险些黄了,你阿娘我不也是该吃吃,该睡睡嘛。”
  她道:“好孩子,宽心些。”
  方兰蕊别过脸去,轻轻咳了一声。
  方夫人道:“怎么,你不信?”
  “那你就问问你姨母,”方夫人以为自己遭到了女儿质疑,忙不迭的叫自己胞姐作证:“阿姐那时候可见我寻死觅活了么,人活一辈子,谁还不碰上一点糟心事,睡一觉便什么都忘啦。”
  董氏也咳了一声:“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少说两句。”
  方夫人有点不满:“阿姐,你不要故意含糊其辞。”
  “姨母,”青漓坐在一侧,有点看不下去了:“姨夫,来了哦……”
  “……”方夫人眼睛一闭:“在哪儿呢?”
  青漓:“……在你身后。”
  “……”方夫人眼睛闭的更紧了:“什么时候来的?”
  青漓:“在你说该吃吃,该睡睡的时候。”
  方夫人:“……”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方夫人小心翼翼的回过身去,尽力安慰自己——那只是外甥女同自己开玩笑哒!
  方良身着玄袍,面如冠玉,风采卓绝,只是一双凤眼微眯,有种说不出的危险。
  方夫人开始结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方良:“在听呢。”
  方夫人:“你先听我解释,这里头有误会,听我慢慢……慢慢说……”
  方良:“你说。”
  “……”方夫人:“我我我一紧张……就说不出来……”
  方兰蕊有点看不过去了,主动上前一点,道:“叫阿爹忧心了,我无碍的。”
  方良看向女儿,目光柔和:“乖。”
  方夫人见自己逃过一劫,连忙岔了话头过去:“我早就说阿蕊聪慧,肯定能看透——果然吧。”
  “嗯,”方良看一眼方夫人:“你也乖。”
  简简单单几个字出来,方夫人老脸红了。
  方良也不多言,向董氏与青漓颔首示礼,便揽住一大一小两个,回家去了。
  ~
  半月后。
  朝议结束,魏国公等在宣室殿外,照例自内侍总管陈庆手里接过奏疏,这才转身离去。
  英国公眼见他过去,便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候,着魏国公拐过长廊,避开了陈庆,这才颇有兴致的凑上去:“呀,又有奏疏啊。”
  魏国公瞧他一眼,一副想躲又躲不掉的忧伤,闷闷的应了一声:“唔。”
  成武侯也靠拢了过去,装作不经意的往魏国公手中奏疏瞄了瞄:“啧啧,这么厚啊。”
  魏国公更郁闷了:“唔。”
  成武侯还含蓄些,揶揄的看一会儿魏国公,便径自离去,英国公却别有深意的念了一句:“老房子着火啦~”这才依依不舍的瞧那奏疏几眼,笑嘻嘻的走了。
  魏国公擦一把汗,自己看一眼手中奏疏,也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感念,摇头失笑一声,出宫归家去了。
  回到魏国公府,也不曾换便服,他便去了女儿院子,将里头信递给她,定定的瞧女儿几眼,便一言不发的走了。
  青漓捏着信纸目送魏国公出去,脸却不自觉的有点红了。
  ——把自己岳丈当信使用,你倒是半分不心虚。
  厚脸皮。
  一封信写的长,字迹却有些潦草,大概是好容易挤出时间来写的。
  信的末位,皇帝还问她——朕甚念妙妙,妙妙心中,可念朕否?
  青漓慢慢将信纸合上,心里头却怎么都忘不了这句话。
  ——怎么会不想呢。
  董氏见过去的时候,便见青漓正靠在窗前,对着外头怒放的那从月季出神,桌边是拆开了的信封,上头是惯常的‘卿卿亲启’。
  她眉梢略微一动,摇着团扇过去问道:“做什么呢,这样出神。”
  青漓也不脸红,大大咧咧的看向董氏,笑嘻嘻道: “思春呢。”
  “瞎说,”董氏拿团扇轻轻拍她脑袋,含笑道:“春日早过了,你思的是哪一门子的春。”
  青漓也不扭捏,眼巴巴的看着董氏,道:“想他了。”
  董氏拿眼睛斜她:“五月还见过的,现下是六月初三,还不到一个月呢。”
  “啊,”青漓扑到董氏面前去卖萌打滚,道:“原来已经快有一个月啦。”
  董氏心知她是个什么脾性,摇头道:“妙妙,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青漓笑嘻嘻的拉住董氏衣袖,道:“我……想去看他。”
  “哪里有你这样不矜持的,”董氏嘴上说归说,却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道:“你想进宫去吗?”
  青漓应了一声,又在董氏耳边道:“上一次分开时他就说了,我要是想去,随时都可以……”
  董氏也有过这样少女怀春的情怀,眼见着女儿这样纯然的欢喜,便不忍往上头泼冷水,斜她一眼,取笑道:“女大不中留,妙妙大了,一颗心老早便飞走到人家那里去了。”
  青漓只厚着脸皮笑,没有反驳。
  浮烟山一行之后,二人分别之际,皇帝便对青漓直言,接下来诸事繁忙,只怕未必会有空暇出宫见她,只能以书信传情。
  在提出书信传情之后,皇帝又看似不经意的提出——小妙妙,朕虽没法子出宫见你,但是,你大可以进宫见朕的。
  在他说那话的前一夜,青漓才刚刚被他欺负的不轻,哪里敢自己往狼窝里头跑,只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将话头别了过去。
  皇帝见她如此,也不曾再度说什么,回宫之后,他便忙碌了起来,有空暇的时候,便写了信夹在魏国公的奏疏里头,毫不客气的使唤自己岳父。
  这事儿本极隐秘——奏疏不是谁都能瞧的,魏国公又不是什么嘴碎的人,自然不会为人察觉,但架不住中间还有个知情群众英国公,在自己八卦小心思不曾得到纾解的同时,便将目光伸向了皇帝与魏国公。
  哎呦,又不是天塌了大旱了洪涝了,有什么事情值当的魏国公你这么勤快的去上奏疏,陛下也这般勤政的批复啊?
  这句牢骚出来,众臣闻弦歌而知雅意,八卦的目光不敢去看皇帝,而是将魏国公淹没。
  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事,顶多算是皇帝自己的私隐罢了,便是被人知道了,皇帝的脸皮使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
  再者,有胆子去调侃此事的,多是在西北便跟随他的旧臣,关系本就亲近,为着这一点小事,也不好苛责。
  只是害了魏国公,每日在各色八卦的目光中游走,苦不堪言。
  #哦~陛下今天又写信了啊#
  #腻不腻歪啊,又来了#
  #我们像是瞎的样子吗,做的这么明显#
  #老房子着火,了不得啊#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黏黏糊糊,真的够了啊#
  魏国公只当自己眼瞎耳聋,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
  青漓心里头下了主意,便叫人往宫里头送信儿,说自己明日进宫去。
  皇帝是在用午膳时候听到消息的,闻言脸上便禁不住带了几分笑,一面叫陈庆去安排人明日去宫门口迎她,另一头却吩咐人准备小姑娘的用制,从吃喝到衣饰,仔细的紧。
  陈庆在心底腹诽了一句——娘娘只说过来看您,可不曾说要留在宫里头久住,巴巴的准备这些有什么用。
  但是瞧着皇帝神色,陈庆便知他心里头定了主意,想着皇后那副娇柔柔的样子,心里头便禁不住有些怜悯的摇摇头。
  ——皇后娘娘啊,您不好好在羊窝里住着,跑到狼窝来做什么。
  要是被狼咬了一口,那可是怪不得别人呐。


第37章 丰盈
  第二日; 青漓早早的起身梳妆; 用过早饭后; 便带着玉竹莺歌,一道乘马车往宫里头去了。
  董氏比她细心,嘱咐青漓连几位女官一起带上——毕竟她们本就是宫里头出来的; 地界也熟; 或多或少能提点她几句。
  青漓自然是应了。
  金陵原称建康; 本是前朝都城,后本朝太祖亦建都于此; 却觉建康二字不美,便更改为金陵,几代下来; 除去精研此道的文人墨客; 寻常百姓之中,早已不知建康之名。
  许是因着抚恤臣工早朝辛苦的缘故; 皇城与权贵府邸坐落之地相距不远,青漓乘着马车,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便到了宫门口。
  自有护卫上前去与守卫言说; 青漓坐在车内闻听他们言谈声入耳; 却忽的心中一动,想起另一处来。
  细长的手指在车帘的一侧挑开一道细缝,借着这半分空隙,她瞧了一眼这座皇城。
  巍峨且雄伟; 庄严而肃穆,一眼望过去,有一种类似山的挺拔厚重。
  无上的皇权使然,令人不由得生出几分喘不上起来的压迫感。
  ——这就是她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啊。
  青漓心里头有转瞬的阴翳,随即又是一片清明坦荡。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这里的女主人,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说的无耻一点,这里是她的家,现在这里头有她的丈夫,未来这里头更会有他们的孩子,这般一想,再去看这里,青漓便觉亲切了许多。
  仔细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入这座宫城。
  皇帝身边没有妻室妃妾,逢年过节便不需召见命妇,皇太后早逝,几位太妃在皇帝那里面子情分薄,自然也没什么资格作为后宫的主人办宴,细细数来,近几年来,除去每月太妃召见亲眷的机会,便再没有女眷进过这里。
  青漓家中同几位太妃无甚关系,自然不在进宫之列的那几家人里头,先帝在时她还小,董氏便是作为命妇进宫也不会带她,更是无缘得见。
  陆女官几人对此显然是熟悉的很,等马车拐过了内门,便过去候着青漓下车,道:“娘娘对于宫里头还不熟,本是应该说上一二的,可您的日子还长着,倒也不急,且还是先去陛下那里吧,免得叫陛下等急了。”
  青漓轻轻应了一声,陆女官便颔首施礼,正示意一侧的宫人带路,领着青漓几人往宣室殿去,却见陈庆快步走过来,向青漓见礼道:“奴才请娘娘安。”
  等青漓示意起身,陈庆才道:“您可算是来了,陛下一直念着,早早便打发奴才出来等了,本以为您会走东门,便去那一头候着了,却不想竟在此,难免来晚了,还望娘娘恕罪。”
  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陈庆又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青漓自不会说什么,随意将那一茬儿掀了过去,便叫陈庆带路,引着往皇帝那边去了。
  之前,皇帝对小姑娘说这几日事忙,委实并非敷衍之辞。
  前线战场局势胶着,等闲抽不出身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金陵这边自然不会对于前线督军作战之事乱指挥,只是粮草辎重行军路线以及河西的民夫征调,诸事都少不了劳心,是以皇帝这几日忙的连寝殿都不曾回,晚间便在宣室殿内里居室就近睡下。
  青漓心知皇帝这几日忙碌,可真的走到内殿去瞧见皇帝时,却也也禁不住有些吃惊。
  ——不过一个月不见,他竟清减了好些,一眼望过去,连下巴都显得有些尖了。
  青漓有些心疼,蹙着眉过去摸他脸颊:“怎的瘦了这么多,”她拧着长眉,问他:“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她初时那话中还带着关切语气,后头虽也是如此,却或多或少的掺了几分责备意味,亲近倒是亲近,可对于皇帝的身份而言,却也有些失敬。
  陈庆早见过皇帝宠爱这位小皇后的情态,说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没有半分夸张,是以此刻见了也并不觉讶异。
  倒是宣室殿其余内侍,闻听这位小皇后话里头这样不客气,心下暗暗吃了一惊,虽不敢直视帝后,余光却也或多或少的扫了过去,悄无声息的注目于事态的发展。
  ——皇后虽也是这座皇城的主人,但握在手中的权柄,却是取决于皇帝的,若是这位小皇后当真得皇帝珍爱,等到真的嫁进了宫里头,日子自然会好过的多。
  皇帝时不时的同这位小皇后写信这事儿,便是前朝臣子也有知晓的,更加不必说这些朝夕伺候在侧的内侍们了,至于皇帝专门寻了时机出去与这位小皇后相会之事,就更加是心知肚明,是以虽不曾见过青漓,他们心底却早早生了几分好奇。
  今日一见她,果然容色殊绝,不可直视,众人心里头刚刚有了几分底,便见她不曾行礼便直直的走到皇帝面前去,说的话又是直接,偏生皇帝却并不生气,就更加是惊骇。
  ——若是陛下这几日心情好也就罢了,偏生前几日户部传出了贪墨军粮,克扣辎重的大案,陛下这几日都烦躁的紧,连带着发落了好几个伺候的内侍,惹得一众人战战兢兢不已,便是上前去奉茶也得小心翼翼,唯恐直接脚步声太重,惹得皇帝烦心。
  但是,再瞧一眼此刻不曾对这位小皇后的态度——他们心里头就开始纠结了——说好的心情烦闷呢,陛下,你怎么能这样明显的差别对待!
  小姑娘这话说的不客气,皇帝却并不生气,内心只觉熨帖,甚为欢喜。
  ——要是换了别的时候,小姑娘在陌生环境里见了他,必然是先羞答答的行礼,哪里会什么都不想,便直接过去问他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表面上是失礼,内里……却是关心则乱。
  皇帝心里头软的厉害,越瞧越觉得小姑娘得自己心意,叫他恨不能将她团成小团,每日装着,片刻不离才好。
  他心里头有千言万语,嘴上却不曾说什么,正想着搂住小姑娘亲亲揉揉,目光却微微凝住了。
  正是夏日,天气热的厉害,青漓身上只穿了单薄的抹胸襦裙,水蓝色的裙摆上简单的绣了几朵玉兰,如云的长发取用银簪挽起,素简的很。
  寻常人这般装扮,少不得减几分姿色,偏生她相貌极美,如此一来,不仅不显寡淡,反倒有天然去雕饰的清水芙蓉之美。
  皇帝一低头,便瞧见小姑娘脖颈与胸前的大片雪肤,明明内殿是放置有冰块,手头上便有凉茶,他却觉仿佛是喘了一口热气般,心头难以抑制的躁动起来。
  顿了一下,皇帝才低下头,道:“其实,朕这几日,吃的也不少。”
  他在青漓小手上重重亲一下,这才在她耳边道:“可是——朕心里头想你想的厉害,人便一日日憔悴了下去,你若再不来,便要清减的不成人形了。”
  “没正经,”青漓知他是想叫自己宽心,暖心之余,却也抬眼瞪他,啐道:“才说了几句,便油嘴滑舌。”
  皇帝久不见她,满心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即使是被人瞪了,也不觉生气,大笑几声之后,便抱着她这一侧坐下。
  那是皇帝御座,他自己在上头还没什么,抱着自己坐上去算什么事,青漓心中一惊,连忙推他肩,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快放我下去……衍郎!”
  皇帝低头亲她耳垂,曲解着低声道:“朕自己的女人,怎么便抱不得?”
  “不是,”青漓急着下去,也没去细想,只顺着他话里头的意思反驳:“衍郎别在这儿抱——换个地方,由着你抱。”
  皇帝想要的便是她这句话,心满意足的笑几声,便抱着她站起身,往里间去了。
  几个内侍还侍立在一侧,他也没什么心思理会,深知小姑娘怕羞的性子,便只吩咐道:“朕同皇后说说话,你们且退下。”
  陈庆带着那几人应是,随即便一道走了出去,还不忘体贴的将门合上。
  青漓初时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欢喜与温情中,等到人都走光了,里间只剩自己与皇帝二人时,她便有些反应过来了,心下有些慌,却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展现出来,只伪装出底气十足的看着皇帝,道:“——你不准乱来。”
  “不乱来不乱来,”皇帝一点诚意都没有的搂住小姑娘,顺势将她压到了塌上,不待青漓反应过来,便低头就含住了她唇。
  唇齿缠绵间,青漓听他断断续续道:“妙妙,朕甚是念你。”
  似是心口被敲了一下,他这句丝毫不掩思念的话出口,青漓也不忍心再推,合上眼,由着他亲吻自己唇。
  正是夏日,衣衫单薄,二人又贴的紧,皇帝初时还不曾觉察出什么,抱的久了,却意识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忽的笑了笑,缓缓松开了怀里那只气喘吁吁的小猫儿,含笑道:“小姑娘,”
  在她额上亲一下,皇帝道:“想朕不想?”
  青漓被他按在塌上一通狠亲,颇有些有气无力的娇美,瞪他一眼,嘴上却终究还是乖乖道:“想的。”
  “朕也想你,”皇帝贴近青漓耳边,别有深意道:“许是天热的缘故,有时候,想你想的,许久都睡不着。”
  青漓见皇帝面上笑意,便知那不是什么好话,她又经历过风气开放的现代,隐隐约约也能猜到他是为什么睡不着,心里头羞得厉害,只伸手在他肩上打了一下:“你讨厌!”
  “好好好,朕讨厌,”皇帝捉住她那只小手,定定的瞧了青漓许久,直到盯得她面红耳赤,才凑过去,低声道:“小冤家,朕怎么觉得……”
  他轻轻咳一声,手掌却借着衣衫遮掩,在她雪脯上极轻的按了一下:“……似乎丰盈不少?”
  青漓同皇帝结识这般久,最亲近的事便是那夜竹楼夜宿那一遭,虽如此,却也是被遮住眼睛,由着皇帝自己胡来的,除此之外,二人顶多也就是亲亲抱抱,此刻骤然听皇帝说起这个,竟有些不曾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一般,从面颊到耳根,齐齐红了个透彻。
  “坏人!”青漓用力去推他,可皇帝力气大,岂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推开的,许久的无用功之后,她恨不能将头埋到床榻里头去,气闷道:“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只知道欺负我!”
  “朕哪里舍得欺负你,”皇帝低头瞧她,顿了顿,又低声道:“丰盈与否,你自己难道还察觉不出?”
  废话,那是青漓自己的身子,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出!
  前些日子,夜间沐浴时青漓便发现了,与之前相比,自己的胸脯确实丰盈许多,她本以为是错觉,偷偷去穿之前的衣衫,却觉胸部的确有些紧了。
  青漓心里头羞,还有点对于自己成长的欢喜,其中又掺杂了几分浅浅的担忧,也没跟别人说,只悄悄同董氏提了一嘴。
  董氏初时有些惊,随即又掩唇笑了,青漓羞得面红,只气鼓鼓的看着母亲,一言不发。
  “无需担忧,”董氏笑完了,又安慰道:“妙妙年纪渐长,倒也不奇怪,再者,几位女官为你配备的汤药,皆是女子养身所用,阿娘找人看过,不会有问题的,眼下这般也只是功用之一,亦属寻常。”
  阿娘给了答复,青漓也不好再问什么,只闷闷的回自己院子去了,嘴上沉默,心里头却窘迫的很。
  ——这要是自然发育的也就算了,可是现下却是因为一直喝药调理的缘故,虽然知道那药是为了温身养体,对自己身子有益,胸脯渐丰也只是顺道为之,可是想着药方是宫里头得来的,她心里头便有些别扭。
  好像这是专门为了叫皇帝舒服,才……
  她正脸红的关头,却听皇帝道:“如何,朕没弄错吧?”
  青漓斜他一眼,没好气道:“要你管!”
  “朕好声好气同你说话,”皇帝也不曾脱靴,搂着她在塌上翻一个身,二人便一齐到了里头去,他压在青漓身上,缓缓道:“你倒好,竟敢对朕这样凶。”
  “凶都凶了,”青漓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气鼓鼓的道:“你待如何?!”
  “不如何,”皇帝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似笑非笑的瞧她一眼,在她耳边道:“——朕只管去瞧瞧,妙妙究竟能多‘胸’。”
  他一露出这幅神情,青漓本能便觉不妙:“衍郎——你别!”
  她说的太晚了。
  这话出口的时候,皇帝已低下头,微热的唇贴上了抹胸襦裙系带上头的那片雪白,轻轻的吻了上去,带着无言的柔情蜜意。
  甚至于,在温柔缱绻的亲吻之后,还不忘拿舌尖勾了一下。
  青漓心跳的几乎能飞出来,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恼的拿脚踢他,却被皇帝伸臂,轻轻松松的捉住了脚踝,登时更无奈了。
  “不长记性,”他笑吟吟的瞧着面色绯红,娇妍不可方物的小姑娘,在她耳边道:“上一回朕是怎么收拾你的,忘了?”
  “坏人!”青漓捂脸:“以后再不要进宫看你了!”
  “进了朕的地盘,居然还想着出去?”皇帝笑微微的瞧着她,雪白的牙齿闪动着刺目的光,他慢条斯理道:“——晚了。”


第38章 生气
  “你这个人; ”青漓被皇帝压在身下; 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恼的直拍打他胸口:“总是欺负我!欺负我!讨厌死了!”
  “这算哪门子的欺负,”皇帝笑吟吟的瞧着她面容,许久之后; 才继续道:“小妙妙; 现下便受不住; 等到婚后,有你的苦头吃。”
  青漓眼睛瞪大; 想出言反驳,可话到了嘴边,便是她自己都觉无力; 捂脸好一会儿; 才弱弱的老生常谈一句:“……你不许太过分。”
  皇帝闻言,只笑了笑; 却不答她话。
  外头蝉鸣的响,直吵得人心发慌。
  青漓此刻便有点慌,楚楚可怜的去拉他衣袖; 娇怯怯道:“衍郎~”
  皇帝唇角隐约有些翘起; 却依旧不曾言语; 只伸手在自己面颊上一指。
  青漓有些犹豫,但看皇帝神色似笑非笑,便知他心里头还在冒坏水,这番若是推拒; 后头还不定如何折腾自己,倒不如熬过了今日,晚上便归家去。
  想到这一处,她便心一横,环住皇帝腰身,将唇轻轻吻上他脸颊。
  皇帝心满意足的笑起来,不待小姑娘反应过来,便按住她肩头,自粉颊至脖颈,一路吻了下去。
  神色热切,目光灼灼,似是即刻便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青漓知晓他脾性,这种事她越推,他便兴致越高,只红着脸合上眼,由着他胡来,尽了兴便赶快结束。
  皇帝见小姑娘不曾反抗,心头那把火便愈发烈了起来,动作也不自觉的加重几分,直到那唇再度落在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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