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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亦甚想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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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漓弱弱的看他一眼,像是杨白劳在看黄世仁一般敬畏:“那你待如何?”
  皇帝将那把蒲扇扔给她:“给朕扇着!”


第31章 使坏
  第二日; 青漓是在皇帝怀中醒来的( ̄口 ̄)!!。
  ……不许问她是怎么过去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
  皇帝日理万机; 奏疏只消一日不阅,便足以在宣室殿摞的比他人还高,委实是容不得半分松懈。
  因着这个缘故; 十几年如一日之下; 他早已经习惯了每日卯时起身; 强大的生物钟使然,即使是换了一个环境; 昨夜又同小姑娘折腾的有些晚,到了第二日清早,皇帝照常是卯时醒了过来。
  只是……小妙妙明显不如他勤奋呐。
  不过; 即使是睡着了; 小姑娘却也照样得他心意。
  一双秋水明眸被掩盖住,纤长的睫毛却显露出来; 在她眼下留了浅浅阴影,衬着无暇的面容与微微嘟起的小嘴,分外讨人喜欢。
  至于那只搭在自己腰上的小手; 就更加讨人喜欢了。
  昨夜他使坏; 故意叫小姑娘扇了许久的风; 眼见着她有些筋疲力尽,这才肯放过她。
  这番一折腾,便再不见她有什么睡不着的毛病了,脑袋沾到枕头; 片刻便睡过去了。
  等到她睡了,皇帝才撑着下颌,借着外头不曾熄灭的两盏灯,定定的看了她许久。
  枕边人是心上人,简直不能再圆满了。
  唯一叫他隐隐生出几分缺憾的,则是……
  他微微一笑,目光温柔,伴着缠绵的烛火,低头亲了亲他额头。
  怎么不记得朕了呢。
  忘性真大。
  她肌肤微凉,皇帝的唇却泛着热,一落上去,他便不想离开。
  顺着高洁的额头,那唇游走到了她眼皮上,既怜爱,又亲昵的亲了亲。
  眼皮显然不似额头那般好亲,青漓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什么,不满的嘟囔了几声,皇帝离得近,却也不曾听清,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他这个人委实是坏,眼见着小姑娘梦里头样子可爱,便上手去逗弄人家,好容易见青漓安稳下来了,便重新低下头,再度亲吻她眼皮。
  青漓不高兴的再度嘟囔了几声,小手还挥了挥,像是在驱赶蚊虫一般,带着一点不耐烦。
  这时候便看得出生的美的好处了,这样有些失礼的动作经她做出来,居然也有一点萌萌哒。
  皇帝低低的笑出声来,心里头的坏水都要涌出来了,等到青漓再次睡下,便故技重施,再度亲亲她眼皮。
  青漓睡得混混沌沌,却也不是植物人那般没有反应,潜意识里头只觉身边有一只赶不走的苍蝇,特别烦,不仅时不时的落到她身上去,即使是在一边待着的时候,也是嗡嗡嗡响个不停,叫人烦的不行。
  她不满的哼哼了几声,却也没有醒过来,只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背对着皇帝。
  这下子,皇帝的坏心思便怎么也压不住了。
  他倒也不打算再去亲她了,太容易将人惊醒,眸光微闪,他想到了另外的法子。
  青漓身子侧着,那床被子也盖在身上,好处是不曾被压住,也就给了皇帝发挥自己坏心思的余地。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掀开了青漓身上的被子,动作极轻,她睡得又沉,直到被子全部被皇帝拽过去,竟也没什么反应。
  皇帝将那床被子推到床边上去,自己往青漓那边靠了靠,停止一切动作,只等着小姑娘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刚开始的时候,青漓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静静的睡了一会儿,却觉冷了起来。
  下意识的,她去摸身边的被子,不料却摸了个空(#‵′)。
  空就空吧,她也没多想,只以为被子是被自己推远了,顺理成章的翻身去摸。
  嗯,又摸了个空。
  这里摸不到,那就再往那边摸摸嘛。
  咦,摸到啦( ̄^ ̄)!
  不对啊,这被子暖归暖,怎么这么硬?
  算了算了,青漓有点嫌弃的想,凑着着用吧╭(╯^╰)╮。
  皇帝见她眉头时不时的皱一下,心中更觉爱的厉害,暗笑一声,推开了小姑娘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往床沿出躲了躲。
  青漓环住那床硬硬的被子,正觉得自己生活格调被迫降低了一个档次,隐约有点伤心的时候,却觉——那床被子想跑?
  笑话,我都不嫌弃你,你有什么好嫌弃我的?
  她吧唧了一下嘴,便整个人靠了过去,八爪鱼一般,手脚齐上,环住了皇帝,不叫他有逃脱的余地。
  皇帝被小姑娘抱个满怀,满心的圆满之意,他无声的大笑几声,在她唇上深吻一下,也不多言,便搂着她睡下了。
  第二日,青漓醒过来时,看见自己整个人都缠在皇帝身上,简直是要怀疑人生了。
  皇帝扫她一眼,满脸无辜的道:“看什么看,你且看看自己手脚,便知是你自己缠上来的,同朕可没有关系。”
  饶是他说的有道理,却也依旧打消不了青漓心中疑惑,狐疑的瞧他一会儿,她终于哼了一声,翻身下了床。
  她自去洗漱了,走之前,还不忘丢一句话给他:“肯定同你脱不了关系,不理你了,哼!”
  “小妙妙,”皇帝的胳膊被她枕着,早已麻的有些没知觉了,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慢吞吞的揉着,口中却道:“下了床就不认人,真有你的。”
  青漓一个趔趄,险些瘫在地上,回过身去给他一记眼刀,便气哼哼的往洗漱间去了。
  只留皇帝一人在床上大笑。
  ~
  青漓收拾完,一切返回魏国公府时,已是过了午时。
  董氏虽知自己女儿是同皇帝一道出行,无需担忧,可见她一夜未归,却也难免会挂心。
  因着这场雨的缘故,魏国公夫妇倒是也不曾多想,只以为女儿是因暴雨难行,这才不曾归家。
  这个想法在第二日,董氏见到青漓时,便隐隐被推翻了几分。
  她瞧着面若桃花的小女儿,明明是泉水般的清澈澄净,眼角却带了几分极浅淡的媚意,也就是青漓是从自己肚子里头出去的,她才能隐晦的瞧出几分来,换了别人,只怕觉出不出什么不对。
  满院子的侍女仆从,董氏倒也不好问什么,只耐着性子,吩咐屋子里头人都出去,这才拉着青漓到里间坐下,低声道:“妙妙,昨日,你与陛下去哪儿了?”
  面对自己阿娘,青漓丝毫不曾隐瞒,只同样低声道:“倒也没走远,一道往浮烟山去了。”
  董氏对于外头要比青漓熟悉,闻言即明白几分,便道:“如此说来,昨夜……你们是宿在皇族猎场了?”
  青漓隐隐知晓阿娘要问什么了,面上禁不住微红,不再出声,却轻轻点了点头。
  董氏见她情状,心里头便明了几分,压低声音,道:“妙妙……”
  问女儿这个,董氏也难免有些羞意,只是该说的还是得说,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能早些想个应对。
  她道:“陛下与你……可有肌肤之亲?”
  ——岂止是肌肤之亲,亲的不能再过了。
  青漓心知董氏问的不是什么亲亲抱抱,而是到底有没有突破最后一关,心下颇觉脸红,却也松心几分。
  两靥生晕之后,她掩住眼底羞涩,道:“没有的。”
  顿了顿,她又添了一句:“阿娘别乱想嘛。”
  “还有,”青漓抬起眼睛来,说起正事来:“他还说婚期已经定下,就在今年十一月。”
  “十一月?”董氏念了一声,又自语道:“还差着半年多,倒是有时间准备。”
  “再则,”她想到了另一处,微微笑了起来,眼波温柔:“妙妙倒是有福气,性子最讨厌夏日的热,婚期便被订在了冬日,更妙的是,若是孕事早些,月子也是在冬日,不会遭罪……”
  董氏不说这几句话还好,一说了出来,青漓便顺势想起皇帝那时所说的“等到你来年有孕,月子也正好躲到冬日去,免得受苦”来,原先微红的面颊,顷刻间,便全然粉润了起来。
  ——许是缘分使然,董氏此刻所言,竟与皇帝昨日所言大致相同。
  董氏察言观色的本事胜过青漓许多,只见她此刻神色,心中便生出几分猜测来:“——妙妙。”
  她紧紧的注视着她,目光陡然柔和起来,道:“陛下将婚期安排在十一月,也是如阿娘这般思量的吗?”
  青漓红着脸窝到床里头去,捂着脸道:“孩子的事情,怎么能说来就来,你们想的也太远了。”
  她未曾直言,却也是承认了,董氏目光中生出几分欣慰来。
  皇帝毕竟是皇帝,董氏虽知他对女儿有意,却也不曾往深处想,最是无情帝王家,心中有几分期盼倒也无碍,可若是将一切全然寄托在那上头,那才是可笑呢。
  此刻听青漓言说,皇帝心思竟同她这个做母亲的一般细致,由不得不暗生赞叹。
  握住女儿的手,董氏道:“陛下待你这份心,委实是珍贵。”
  她温柔的为青漓顺了顺头发,继续道:“可见昔年有人说妙妙有福,非是虚言。”
  青漓被人这般明晃晃的夸赞,羞涩的同时也觉欢喜,她缓缓低下头,露出白皙优雅的脖颈,道:“他待我……的确极好。”
  董氏见着小女儿这般情态,显然是入了情海的,暗自摇头之际,却也觉庆幸。
  ——所幸皇帝有心,她也有意,端的是一双璧人。
  眼见幼女圆满,她自是欢欣,却也因此,想起了留在西凉战场上的长子。
  那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小半年,董氏与魏国公的长子作为其中一员,随军远征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前线传回来的消息皆是局势尚佳,只是……距离上一次收到消息,却也已经是过去一月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她都是疼惜的,这些日子以来,即使是耐着心绪为女儿操持嫁妆,却也免不了为长子忧心。
  看一眼小女儿,董氏眉宇间有了些许愁意:“但愿你大哥回京的早,能背你上轿,送你出嫁。”
  大秦的风俗使然,女子出嫁之时,都是会请长兄背着上轿的,也是表示女方家中有人,出嫁之后不会轻易被欺负去的意思?。
  其实,青漓上头还是有二哥的,作为兄长,自然也能送她出嫁,只是,这个可能性显然是不讨青漓与董氏喜欢的,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忽略了。
  她深知董氏的忧心,却也无法多劝。
  ——在未明的战况前,一切宽慰的言语皆是苍白无力的,青漓只握紧了董氏的手,却不曾言语。
  董氏目光尚且有些伤感,瞧一眼青漓,却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你看我,”她在微湿的眼角上抹了一下,道:“好端端的日子,说这个做什么呢。”
  青漓心知阿娘心里难过,正想着换个话头叫她高兴些,却听玉竹在外头回禀道:“夫人,姑娘,方夫人带着表姑娘来了。”
  董氏闻言便是眉头微皱,将情绪掩饰了过去才道:“可说有什么事吗?”
  还不待玉竹出言,便听外头一个颇有风情的声音传来:“今日不请自来,姐姐大度,必然是不会见怪的吧?”


第32章 泼辣
  董氏闻听此言; 面上便闪现出几分无奈之色来:“你来都来了; 我这个做姐姐的; 难不成还能往外赶不成?”
  “这才是做姐姐的该说的话,”门被侍女缓缓打开,方夫人摇着描绘清江水墨的团扇; 带着自己的女儿方兰蕊款款而至; 明红色的衣裙在空气中带起了一阵绚丽的光泽; 她眉目含笑,明艳不可方物; 看向董氏,道:“好歹是多年的姐妹,自然要守望相助的。”
  董氏斜她一眼; 似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也没起身,只随手一指一侧的凳子; 淡淡的道:“坐吧。”
  她是长辈,不客气些也没什么,青漓作为晚辈; 却不好失礼; 只规规矩矩的站起身向方夫人施礼; 面上带笑,嘴巴也甜的厉害:“姨母好,兰蕊姐姐也好。”
  方夫人听她出言,面上的笑意也加深了不少; 面容愈发光彩夺目,过去摸摸青漓的脸,感叹道;“还是小妙妙懂事啊,知道问姨母一声,不像你母亲那般冷淡。”
  方兰蕊跟在母亲身后,也不好插话,只向董氏请了安,随即又向青漓温柔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董氏一面叫外甥女坐下,一面看着之交这个妹妹就叹气,当着两个小辈,却也不好说得太多,到头来,也只是道:“你却不肯说,你究竟做了多少荒唐事。”
  “阿姐,你就是活的太累了,”方夫人懒洋洋的在一侧坐下,神态中有种漫不经心的妩媚,她道:“人活一回,倘若每日都精打细算战战兢兢的,哪还有什么意思,不过短短几十年,倒不如由着自己痛快,理会别人那张嘴做什么。”
  “她们在背后说,我又听不见,便由着他们去,若是敢说到我面前去,”方夫人冷笑一声,将手中团扇扔到了桌子上,道:“我便撕了她们的嘴。”
  她素来行事泼辣,心知董氏不会支持自己想法,便只看向青漓:“妙妙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青漓看了看董氏脸色,到底还是顺着自己心意点了点头,赞同:“……有道理。”
  董氏有点郁闷的看青漓一眼:“你都被你姨母给带坏了。”
  “哪有,”青漓弱弱的顶了一句:“……姨母说的,其实还是有些道理的啊。”
  “好孩子,”方夫人笑眯眯的瞧着青漓,目光中不无赞赏:“我身边那么多小辈儿,也只有妙妙有几分我的心性,其余的那些啊,”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一眼自己身后的女儿,没好气的道:“都是木头脑袋进了水,没救了。”
  青漓在心底弱弱的想——大概是因为我是穿来的吧,不然,大概也会觉得你很异类啊。
  方夫人是董氏的妹妹,大约要比姐姐小六七岁,明明是同胞的姐妹,性子却是千差地别。
  青漓用一个最通俗的说法,大概就是红玫瑰与白玫瑰了。
  董氏作为江南女子的典型,身姿婀娜,温婉优雅,举止得体,人人称赞宛若水面上纤尘不染的莲花。
  而方夫人呢,面容艳色极盛,不喜读书,却喜骑射,热辣如火,大概是在何处都能怒放的沙漠玫瑰。
  她们的父亲,青漓的外祖父董太傅是当朝大儒,于文人墨客中极富盛名,隐隐有执士林牛耳之像,在当年,更是成为还是先帝嫡长子的皇帝的太傅,其声名可见一斑。
  那个时候,董家地位之尊崇,底蕴之厚重,委实是不容小觑。
  董氏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父亲声名赫赫,母亲是名门闺秀,未婚夫是青梅竹马的魏国公府世子,身边干干净净,两家素来有通家之好,老国公与老夫人都喜欢她,整个人生简直是一本如意书,开启了赢家模式。
  在这样的对比之下,方夫人的运道,便不是那般好了。
  董太傅有文人的清傲,却也堪称风光霁月,至少,对于儿女的婚嫁人选,会在再三的斟酌,反复的确定。
  儿子那边倒是还好——男人嘛,即使是娶妻不得心意,也另有法子弥补。
  而女儿呢?
  万一嫁错了人,那可是一辈子不得安宁。
  因着这个想法,对于两个女儿的婚嫁之事,他其实并不强势。
  大女儿说,与魏国公府世子两情相悦,好呀,私下里打听一下对方有没有毛病,没有的话就痛痛快快的给嫁妆,送女儿嫁过去。
  轮到了二女儿,他的态度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那时候董家正是上升期,先帝待何妃甚好,皇帝又是嫡长子,董太傅作为皇帝的老师,将来必定前途远大,方夫人又是嫡女,胞姐还是魏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这样好的条件,整个金陵也找不出几个来,仔细一权衡,乐得娶她的名门公子多得如过江之鲫。
  只是,那些登门求亲的公子王孙,她一个也没看上,到头来,却瞧上了董太傅一个名叫方良的弟子。
  方良生的好相貌,学问也好,品性极佳。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方良的出身算不得好,家中父亲不过是六品官——在金陵,五品才能进入勋贵眼皮子底下呢。
  便是上朝,也只有五品之上有资格的。
  方夫人家世显赫,若是嫁到这样的人家去,绝对算是低嫁的。
  董太傅倒是真名士,除去最开始得知的时候有些惊讶,便不曾再表述过什么。
  还是那个道理——女儿喜欢,对方又没问题的话,那就嫁呗。
  方良是董太傅弟子,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经常看着的,每一处都无可挑剔,对于这个女婿人选,他没什么不满。
  向方良以及方家透了个口风试探——人家也是愿意的。
  如此一来,两家里便算是将此事给定下了,只是方夫人那时候年纪还不算大,所以便只订了婚约,等到过两年再成亲。
  婚事定下来了,自然免不了为人所知,为此,方家遭受的议论委实是不少,也时不时的有人上董家去劝说——好好的太傅嫡女,嫁到那样的门第去,实在是有点跌份。
  董太傅自是老神在在,别人说什么都只做听不懂,而方夫人就更加直接了,时不时的带着绣样汤品上门,也不摆出小姐架子来,待未来婆母极为恭敬,将自己的态度表示的明明白白。
  好事的围观群众见了,也觉得没什么看下去的兴致,私底下嘟嘟囔囔几句自甘堕落之后,便散开各忙各事去了。
  只可惜,风水轮流转,又过了半年功夫,先帝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状态下,将何氏一族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再然后,皇帝这个身上流有一半何氏血统的皇子就被打发到西北去了。
  自然而然的,董太傅的这个太傅,也是做不成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新生皇子外家的排挤与先帝的冷落漠视。
  虽说不是墙倒众人推,但是坐冷板凳却是免不了的,董太傅也看得开,便不再理会朝政,一门心思修书去了。
  只是,或多或少的,勋贵门阀都选择开始冷落董家,最上层的邀约,也开始避开他们了。
  人情冷暖,就是这样明显,这样无情。
  与此同时,方家却在先帝那边崭露头角,隐生崛起之势,方良更是在接下来的科举中金榜题名,方家瞬间有了新贵气象。
  到了这样的时候,好事者又开始叽叽歪歪了——你们方家眼见着要起来了,还是跟董家那样明显不得喜欢的人家远一些吧,反正只是订了亲又不是成了亲,退了便是。
  自古退亲都是女子名声受损,你们家是男方,有什么好怕的。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方夫人同方良谈了一段叫青漓很是感叹的话。
  她跑去找方良,毫无扭捏的将话挑明白了。
  “方良,我知这桩婚事并非是你我二人之事,而是两家之事,我也做不出磨磨蹭蹭之事,今日便与你说个明白。”
  “董家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清楚,方家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清楚,我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只需给我一句痛快话,这桩婚事,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我董姝华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做不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你若说一句不愿,我绝不强人所难,再不纠缠。”
  “你若因董家落败而不愿,我自是无话可说,这桩婚事我便再无留恋。只是,方良你要记住——非是你看不起我董家不愿结亲,而是我董姝华看不上你,是我之前瞎眼看错你,是我觉得你没种,是你配不上我——懂吗?”
  方良耐心听她说完了一大段话,见她停了口,便问道:“说完了么?”
  方夫人想了想,觉得没毛病,便答道:“嗯,说完了。”
  方良过去摸摸她头顶,拉着她往外走:“对面街上新开了一家卖粉肠的,听说味道还挺好,我们去吃吃看。”
  方夫人:“……哎?”
  方良耐心的再度揉揉她头发:“乖。”
  方夫人:“……不是,你先等等啊喂!”


第33章 阶级
  “无事不登三宝殿; ”董氏见着这个不安套路出牌的妹妹便觉无奈; 拿起方夫人扔到桌案上的团扇扇风; 免得自己接下来太过于焦躁,她道:“你既登门,想来也并非无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方夫人对着自己姐姐也不客气; 单刀直入道:“过几日便是群芳会; 本该我带着兰蕊过去,可是赶得巧了; 鸿明大师恰好是那一日返回觉知寺,为着小叔的事情,我们家老夫人这几日心里总觉不安稳; 便叫我去走一趟; 求个心安。这样一来,只怕得叫兰蕊自己过去了。”
  群芳会; 便是每年五月时分,金陵的小娘子都会一道往芳颐园去赏花,每年举办的时间倒也不固定; 只消见到园子里头的合欢花开了; 园子的主人、淑惠大长公主便定一个日子; 广邀各家小娘子同游,有情的男女往往也会于此相聚,互诉衷肠。
  青漓与方兰蕊作为名门贵女,自然也不会例外。
  而方夫人所说的小叔; 便是方良胞弟方凡。
  方家的亲戚关系极为简单,就只有方良与胞弟方凡二人,方凡比方良要小几岁,也已成家,小半年前同青漓大哥一样,往西凉战场上去了,刀剑无眼,消息往来又不方便,由不得家里人不担心。
  董氏听方夫人提起这一茬,顺势想起了自己长子,刚刚才松下去的心便再度提起,瞧瞧妹妹,道:“既如此,我便同你结伴而行,也有人作伴。”
  她看向青漓与方兰蕊这两个坐在一侧的女孩子,出言道:“群芳会你们都是去过的,自己过去也无甚大碍,姐妹两个好生关照便是。”
  “错啦错啦,”方夫人笑嘻嘻道:“阿姐的那一份我自会一起问上一二,我这里另有事情托付。”
  她斜一眼温婉坐在一侧,眼巴巴瞧着她的方兰蕊,没好气的道:“我自问是个灵光的,她老子也鬼精的厉害,偏生她这样呆板。”
  方夫人这话说的不客气,董氏见侄女面色微微泛白,连忙拿团扇拍了妹妹一下,嗔怪道:“胡说什么,阿蕊沉稳端淑,寻常人家想养这样的小娘子也养不出呢,你少胡说八道。”
  她示意一侧的青漓带着方兰蕊出去走走,方便姐妹二人说话:“后院的那一池荷花开了,倒也好看的很,妙妙带着你阿蕊姐姐去看看,好生招待,不许淘气。”
  青漓心知她们只怕是要说什么,自己在这儿反倒是拘束,加之她也好些日子不曾见阿蕊姐姐,便也不曾多问,两个小姑娘便拉着手,一道出去了。
  那两个小的走了,董氏才在妹妹脸上见到了几分烦躁之意,一面示意侍女斟茶,一面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便不高兴。”
  “要是当真出什么事便好了,”方夫人眉宇间有些愁意,顿了顿,却还是低声道:“阿蕊……喜欢上了一个姓郝的振威副尉,之前怕我跟方良不同意,就憋着没敢说,眼见着采选即将开始,这才扭扭捏捏的同我讲……”
  振威副尉,还是姓郝的人家。
  董氏在脑海中想了想,却还是对不上号,没什么概念。
  这也不怪她,金陵勋贵本就是错综复杂、往来众多,以正五品为分界线进行的交际已经足够多,她作为魏国公夫人,自然不会去记一个从六品的振威副尉。
  “我不同意这桩事!”方夫人气闷的喝一口茶,这才开始往外倒苦水:“阿姐,你是知道我的,自不会嫌弃郝家门楣低,当初我与方良议亲时,他们家也不过是六品官罢了,我半分不曾怨怼,眼下轮到了阿蕊,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郝家的那个孩子,我叫人去打听了,倒是个出色的,家里头没什么人脉,硬生生靠着自己本事做了从六品,也是厉害,人品亦堪称端方,可阿姐,嫁人哪里能只看一个人,还要看他家中人如何啊。”
  方良如今是正三品正仪大夫,按照他的年纪来看,绝对是前途无量,方家又是诗书传家的门第,在金陵勋贵眼中,也是不错的结亲对象,若是当真同郝家结亲,只怕是在方夫人嫁给方良之后,近年来第二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了。
  董氏只听了几句,对于郝家也无什么了解,倒也不好评论什么,只顺着方夫人的话头问了一句:“你既过来说,自然也要说了清楚才是,否则,倒叫我听得云里雾里。”
  方夫人道:“那人名为郝樟,倒是有志气,通过武举进了军营,得到上司赏识,这才慢慢的升了上来,后来,又在金陵买了院子,接了老家的母亲与胞妹过来。”
  她说到这里,董氏便隐隐的明白了几分:“——可是他母亲不好相与?”
  “阿姐,”方夫人叹一口气,道:“不是我要做恶人,而是真的不合适。”
  “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她没吃过什么像样的苦头,她阿爹又宠她,成日里护的厉害,更没被人害过骗过,性子单纯的很。我叫人去看了郝家的院子,几个人住的地方连阿蕊在家中的院子大都没有,更不必说日常用度了,倘若嫁过去了,阿蕊或许能习惯,或许不能,但这个慢慢纠正过来的过程,委实是不好受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里是那般容易的。”
  “再则,两下里的习性完全是不一样的,阿蕊喜调琴丹青,婆母小姑于此却是一窍不通,阿蕊每日起身便要用一盏玫瑰露安颜,晚间入睡要喝碧浮汤养神,更不必说其余琐碎——郝樟正是要拼前途的时候,也不能整日泡在家中,等家里头一共只剩了三个女人,阿蕊怎么与她们相处?
  那般小的院子,阿蕊一个人过去倒是没什么,可若是带两个侍女,便是拥挤起来了,可也不能不带——我总不能叫阿蕊过去,凡事都亲力亲为吧?可若是想要陪送个大些的院子,郝家觉得失了脸面,又该如何是好?”
  方夫人此言,倒是戳中了董氏的心口。
  董氏不是没出嫁的小姑娘,对此什么都不懂,刚刚嫁到魏国公府的时候,她也是这般过来的——虽说两家关系好,但细微之处必定也是有不一样的,怎么可能一过去就磨合的完美无缺呢。
  只是,董氏的磨合明显要容易些,而方兰蕊的磨合,显而易见的会难些罢了。
  “哦,我忘了,”方夫人提起这一茬就生气,眉尖都拧了起来:“哪里是同两个女人相处,应是三个才是,”她唇角带起一丝讽刺的笑,道:“老太太在上京的时候,还把娘家侄女一起带过来了,说是做个伴——我呸!”
  这下子,连董氏也流露出不满来:“阿蕊可知道吗?”
  “知道的,”方夫人道:“那个郝樟同她说,表妹家中已没有什么亲眷,他作为表兄,自然要为她撑腰,好生寻一桩婚事的。”
  董氏沉吟一会儿,道:“他此言是真心的,还是假意?”
  方夫人低头瞧了瞧指甲“谁知道呢。”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面有忧色,道:“郝樟倒是真孝顺,这本是好事,可太过于孝顺,便叫人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婆媳生活在那么小的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起来,还不知有多磨人……”
  年轻气盛时,方夫人也曾经做过许多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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