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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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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婢拉了拉陈留公主有衣袖,低声央求:“主子,我们还是离开吧,要不给皇后娘娘看到我们在这儿,那就麻烦了。”

    “我不怕!”陈留公主有着鲜卑人的直率与豪放,她不屑一顾道:“难不成她能把我吃了不成?”

    侍婢也鬼灵精怪,知道用什么法子能说服陈留公主。

    凑近她耳边低声道:“皇后娘娘不能把主子吃了,但把主子毒哑了,再关在冷宫中三五年,折磨得生不如死,到时候主子怎么找王公子?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为日后的幸福,还是少惹皇后娘娘的好。”

    陈留公主一听,顿时气馁了。

    于是听了侍婢之言,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为日后的幸福,还是少管闲事。她随着侍婢,一声不吭离去。

    王公子是何人?

    他叫王肃。是名门望族琅琊王家的后裔,极有才华,聪辩,涉猎经史,颇有大志,多年前因为遭遇变故,不得已背叛梁朝,归顺北魏国。

    十多年前,陈留公主还没出阁,曾经见过王肃一面,芳心暗许。只是她的婚姻由不得她作主,太皇太后把她许配给地位隆显的宋王刘昶的长子刘承绪,让她抱恨。

    刘承绪死后,陈留公主守孝期结束,便回到宫中。

    她经多方面打听,得知王肃因为博学多才,明了旧制,而深受元宏器重。让陈留公主喜出望外的是,王肃还没娶妻,——也不是没娶妻。当年他在梁朝的时候,已娶妻生子,只身逃到北魏国后,与妻儿失去联系,十多年来杳无音信,不知死活。

    陈留公主有心续前缘。

    只因元宏南征,苦于无人跟她作主。只盼元宏早已凯旋归来,为她主持这婚事。

    陈留公主和侍婢前脚刚离开御花园,李夫人和郑嫔后脚就进了御花园。这些日子来,李夫人因为父亲李冲突然猝死,伤心不已,郑嫔不时到醉霞宫来安慰她。郑嫔的娘家是汉族四大家族之一,她的大哥娶了李夫人的姐姐,两人也算是亲戚,因此平日走得挺近。

    两人前往南园看丁香花和石榴花。

    然后远远就看到坐在亭子看傀儡戏的冯润。

    刚好坐在她身边的高菩萨剥了一只枇杷给她。冯润也没伸手接,而是张了嘴巴,就着高菩萨的手咬了枇杷,随后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眼中有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没一会儿,高菩萨把头靠近冯润,说了句什么话。

    冯润笑了花枝招展,还伸手拍了他一下。

    高菩萨也咧开了嘴,“哈哈”大笑,露出一口狰狞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郑嫔伸长脖子张望,嘴里“啧啧”有声:“皇后娘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她跟这位高公公,愈发肆无忌惮了。”

    李夫人在宫中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冯润的宫中来了一位叫高菩萨的内监,冯润跟他关系非一般,——宫中的这些小道消息,李夫人不是没有耳闻。但她装傻,装了一副惊讶的神情:“高公公?是谁?”

    郑嫔下巴一扬:“呶,那个坐在皇后娘娘身边,身形高大,皮肤古铜色的内监就是。”

    李夫人装模作样的张望了一下。

    郑嫔到底年轻,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眼睛往周围一扫,看到没有旁人,于是神神秘秘地靠近李夫人。

    “李姐姐,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对别人说啊。”她压低声音道:“这位高公公,是主上离开洛阳南征后才进宫的,来历不明,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嘿嘿,他到底是真内监还是假内监,也无人知晓,总之他跟皇后娘娘关系暧昧,两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是么?”李夫人又再一副惊讶神情。

    “李姐姐,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自然不关心宫中的事,所以不知道此事。”郑嫔撇撇嘴道:“皇后娘娘这么肆无忌惮,也不怕主上南征回来后知道。不过也是,皇后娘娘的手段这般厉害,谁会这么大胆多嘴向主上告密?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李夫人“哎”了声。

    郑嫔说得兴起,意犹未尽,又再道:“就算有人把此事告诉主上,可主上素来宠爱皇后娘娘,有关皇后娘娘一切不好的话,主上从来都是充耳不闻。就是主上问,皇后娘娘肯定会来个死口不认,再搞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主上定会心软,对皇后娘娘不怪罪不算,反会责斥告状的人造谣生非。嘿嘿,到时候告密的人,难保不被皇后娘娘进行报复。所以聪明的话,别吃饱饭给撑着跑去主上跟前告什么密,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李夫人哆嗦了一下,很害怕的样子:“郑妹妹,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少管的好,到底跟我们不相干是不是?”

    她年龄比郑嫔大,见识比郑嫔广,也比郑嫔聪明多了,尽管也有一颗八卦之心,但也知道“隔墙有耳”这句话。

    郑嫔滔滔不绝说下去,她只是听,自己却尽量少说。待郑嫔噼里叭啦说了一大堆一,她才装模作样的阻止。

    “郑妹妹,我头有点疼。”李夫人伸手捂了额头,痛苦的表情:“我们还是回去吧,改日再来看丁香花和石榴花。”

    “李姐姐——”郑嫔还信了真,伸手扶她,关注问:“你不打紧吧?”

    “也没什么事。”李夫人道:“估摸昨晚睡眠不好,今早醒来头就有些晕沉沉的。”

    李夫人老奸巨猾,才是真正的明哲保身。倒是郑嫔,话说得太多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说了。

    导致祸从口出。

    高菩萨的机智,城府,尽管比不上元宏,但不是一般人能及。他极有手腕,善于笼络人心,而且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因此从外面带来了不少黄金白银,他出手大方,重金收买、培植了一批党羽,——就是双蒙,也对他五体投地,贴贴服服。那些党羽分散在各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尽收在眼底下,了如指掌。

    郑嫔的那番话,很快落到高菩萨耳中。

    高菩萨冷冷一笑,眸子冰冷,带着深不见底的寒光。

    郑嫔不是说,他跟冯润关系暧昧,两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吗?现在他倒要看看,郑嫔她有多清白,要跟谁关系暧昧,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过了两天,整个宫中就传出了郑嫔的八卦。

    说郑嫔在一个月清风高的夜里,双眼迷乱,面颊泛红晕,抱了宫中的一个内监。

    那内监才十多岁,长得白净清秀,被郑嫔的举动吓呆了。

    不停地哭。

    众人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了。

    当晚,小内监投井,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翌日一大早,郑嫔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不可原谅的出格之事,愧疚难当,也上吊自尽了。

    消息传到醉霞宫,李夫人惊得一身冷汗。显然,郑嫔是祸从口出,受到了冯润的打击和报复。

 第178章大概是心虚缘故

    这使李夫人愈发小心翼翼。

    每逢初二和十六,后宫例行参拜皇后的日子,李夫人都毕恭毕敬,大气不敢出,话不敢多说一句,恐怕惹冯润不快。毕竟,她父亲已去世,靠山倒了。冯润要对付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素不知,郑嫔之事,与冯润根本无关。

    跟高菩萨有关。

    高菩萨让人在郑嫔的茶水里下了两颗春骚春,药力过猛,让郑嫔完全失去心智,结果做出了不过堪入耳的丑事来。

    尽管李夫人小心翼翼,可冯润并不打算放过她。

    那日十六,后宫例行参拜皇后的日子。

    众嫔妃参拜问候完毕后,冯润抬眼一扫四周,然后道:“你们都回去吧,没什么事了。”顿了一顿,又再道:“对了李夫人留下,我有些话要说。”

    李夫人心惊胆战,又不敢说“不”,只得低声道:“诺。”

    袁幸灾乐祸,临走前给了一个回味深长的眼神。

    李夫人愈发忐忑。

    冯润看上去春风满面,没有丝毫什么不快。寒香捧上一碗高菩萨为她熬做好的茗粥,她还笑嘻嘻的问:“李夫人,要不要喝茗粥?”

    茗粥只有一碗,李夫人再不知趣,也不敢说“喝”。垂着双手,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低声道:“妾谢过皇后娘娘。茗粥还是皇后娘娘喝吧。”

    冯润双眉一挑,眉笑肉不笑:“你担心茗粥有毒?”

    吓得李夫人赶紧跪下,嚅嗫:“妾不是这个意思。”

    冯润“哈哈”大笑:“李夫人,你又不是胆小之人,何必吓成这个样子?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低头喝茗粥。

    高菩萨熬的茗粥就是不同,清香幽雅,芳香异常。

    这茗粥,是用梅花而做。取正月里半开的绿萼梅,摘下整朵置于容器中,之后用相同比例的盐末洒在花朵上,再用厚纸将容器密封好,存放在阴凉干爽处。百日之后,将已被盐渍干的梅花取出,改用蜜糖浸泡,一个月后,便可以用来烹茗粥了。

    冯润喝完一碗茗粥,方抬起头来。

    李夫人还战战兢兢跪那儿,不敢站起来。

    冯润仍然是笑嘻嘻的:“李夫人,近来过得可好?”

    李夫人毕恭毕敬回答:“回皇后娘娘,妾过得挺好。”

    “你当然过得好了。”冯润道:“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子一女,承欢膝下,不知多逍遥快乐。只是不知四皇子和长乐公主可孝顺?叫你一声‘母妃’可叫得心甘情愿?”

    李夫人不知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不敢搭话。

    冯润长笑了一声,又再道:“四皇子对我可不是那么友好。前两年他就说,是我把他生母逼得离开洛阳宫,到代北去受苦,是我让他们兄妹三人见不着他们的生母,让他们在宫中孤苦伶仃。四皇子的生母在太行山麓汲郡山道上被人刺杀,想必也有人教唆他,说是我派人去刺死的。”

    李夫人吓得魂飞魄散。

    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冒涌了出来。

    伏在地上磕头:“皇后娘娘,妾冤枉,妾从来没有教唆过四皇子这些话,真的没有。望皇后娘娘明察。”

    冯润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闲然地把弄着手中的空碗,慢条斯理道:“如果我派人去明察,你真的有教唆过四皇子呢?”

    李夫人心虚,不敢回答。

    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冯润道:“你这样造谣生事,搬弄是非,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挂在宫中示众?”

    李夫人惊恐万状,几乎没瘫软在地上,磕着头,声音带着哭腔:“皇后娘娘饶罪,皇后娘娘饶罪啊!妾再也不敢了。”

    冯润道:“一声饶罪和再也不敢,就把曾经做过的事一笔勾销?李夫人,天底下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李夫人浑身抖如筛糠,整个身子伏在地上。

    除了磕头,磕头,还是磕头,

    冯润冷冷的看着她。“李夫人——”她道:“抬起头来。”

    李夫人战战兢兢地把头抬了起来。

    冯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不防抬起手,将手中的空碗狠狠的朝李夫人头上砸去。空碗砸到了李夫人的额头上,发出了一声响,李夫人的额头被砸伤了,一股鲜血涌了出来,顺着她的肌肤,滴了下来,很快半边脸颊染红了,落到胸前的衣服上。

    那血,红得触目惊心。

    李夫人吓傻了,眼中的惊恐愈发浓郁。

    冯润冷冷的道:“掌嘴十下,如有再犯,舌头割掉挂在宫中示众。”说完站了起来,甩袖而去。

    背后,传来了李夫人被掌嘴的痛苦叫声。

    冯润跟李夫人算旧帐,不外是借题发挥。真正的用意,是吓唬吓唬李夫人,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从今以后乖乖闭嘴,不该她管的事不要管,不该说的话不要说。——特别,是在元宏回来后,暗中向他说她和高菩萨之事。

    没过多久,又再生出一事来。

    那天双蒙匆匆自外面赶回来,脸色难看,他对冯润道:“主子,奴才刚才遇到中常侍剧鹏,他让奴才劝谏主子,说主子要注意国母之尊,别整日跟高公子腻在一起,不干不净,落到别人眼中影响不好。剧鹏还说,主子这样做,也太对不起主上,凡事要适可而止,不可太过放肆。”

    冯润一听,顿时杏眼圆瞪。

    不禁破口大骂起来:“呸,剧鹏那家伙是什么东西?也管起我的闲事来?我跟高菩萨腻在一起,不干不净。又关他什么事儿?要他管?”

    双蒙搓着双手,眼巴巴的问:“主子,这事怎么办才是好?”

    冯润皱眉。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好。

    她低着看自己的手腕。尽管涂上了高菩萨特制的药膏,可手腕上的疤痕还隐隐约约,还没完全消去。

    这次高菩萨给她放血解毒治传尸病毒,用了五个月时间。前面的两个月,每隔十日就割腕放血排毒一次;第三第四个月,每隔半个月割腕放血排毒一次;到了最后一个月,血色终于鲜艳,跟常人无异。但高菩萨说,还不确定是否根除,半年之后如果病情不再反复,这才完全没事。

    因为放血太多,身体虚弱,冯润如今还需要吃补血之物。

    别人只道冯润整日跟高菩萨腻在一起,却不知道,冯润差点儿没命,是高菩萨冒死进宫为她医治的。

    冯润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明知不应该,但冯润心甘情愿。

    看到冯润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腕,皱眉不说话,双蒙小心翼翼问:“主子,要不要给剧鹏一个教训?”

    “当然要!”冯润道:“如果不给他教训,还道我好欺负!”

    双蒙问:“主子,要给剧鹏什么教训?”

    冯润又再皱眉。

    剧鹏是侍从元宏左右的近臣,在元宏身边多年,极得元宏信任。剧鹏的职位是中常侍,权力极高,出入宫廷,给事左右,职掌顾问应对。

    冯润要教训他,可不像教训宫中的嫔妃那样容易。

    忽然听到一把懒洋洋的声音道:“给剧鹏教训,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冯润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高菩萨。

    双蒙一见到他,赶紧迎上前去。

    谗笑道:“高公子你说,给剧鹏什么教训好?”

    高菩萨咧嘴;“这个教训嘛,自是要生猛些的。”他笑得很阴险奸诈:“这不单单关系到尊重的问题,重要的,是起到杀鸡给猴看的作用,让别人知道,饭可多吃,话不可多说。”

    双蒙长长吁了一口气。

    冯润也眉开眼笑。

    这事由高菩萨亲自出马,可谓是万无一失。打了一个响指道:“对对对,让他知道,什么是饭可多吃,话不可多说。”

    半夜里,剧鹏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弄醒。

    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

    那些奇怪的声音,是在窗户外发出的,仿佛一个女子的呜咽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在垂死痛苦的呻吟。

    剧鹏吓了毛骨悚然。

    寻声音看过去。只见窗户映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白色衣服的女子的身影,那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显得特别的诡异,这让剧鹏想起了送葬用的纸扎人,也是如此白得晃眼。

    剧鹏整个人僵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那白色的影子,缓缓地转过头来。依稀中,好像是衣些日子上吊自尽的郑嫔,只见她头而凌乱的头发披落下来,盖住了半边脸,剩下的半边脸,无比的诡异,一只血红色的眼睛里,有血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冷不防她张开血盆大嘴,吐出的舌头,竟然没了半截。

    她呜咽着,声音含糊不清:“我的话太多了,管了不应该管的事,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因此舌头被割掉了,拿去喂狗了。呜呜呜——”

    剧鹏吓得心胆俱裂,张大嘴巴,无法合得上来。喉咙里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怎么叫也叫不出来。

    连续好几天晚上,剧鹏都梦到了那个酷似郑嫔的白衣女子,站在窗户前,张开血盆大嘴,吐出只有半截的舌头,呜咽着,声音含糊不清地反反复复向他道:“我的话太多了,管了不应该管的事,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因此舌头被割掉了,拿去喂狗了……”

 第179章做了真正的内监

    剧鹏崩溃了。

    到了第五天,他被折磨得几乎疯掉,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又哭又笑,然后,他把自己的半截舌头给咬掉了。

    那个酷似郑嫔的白衣女子这才不见了。

    剧鹏茶饭不思,大病一场,一个月之后,便死了。

    郑嫔和剧鹏之死,众人都觉得蹊跷,隐隐约约觉得,这跟冯润脱不了关系,不过怀疑归怀疑,没有人敢追求真相。众人慑于冯润的权威,又害怕高菩萨的手段,无人再敢说闲话。

    这使双蒙对高菩萨极是信服。

    但冯润却是不安。

    有时候她大脑的思维毫无来征兆的忽然出现元宏,他的五官,他的眉眼,他的身影,他的喜怒哀乐,猝不及防的塞满了她的脑子,在她眼前不停飞舞,让她有心惊胆战的感觉。

    她不是不觉得愧疚的,罪恶感像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在她心口,让她无法喘过气来。

    如今的她,是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只管今天不想明天。

    她尽量不去想元宏。

    可是冯润在梦中,还是梦到了元宏。

    他回来了。冯润正在床上,跟高菩萨醉生梦死,元宏就突如其来的出现了,站在床口,冷冷的看着他们。眼睛灰暗阴森,眼光如凝霜,仿佛藏着万千把阴寒的利剑一般。

    “冯润——”元宏道:“你是朕的皇后,朕的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放荡不羁?你这样做,可对得住朕?”

    梦中的冯润倒不害怕,逼视着他,冷笑:“凭什么,你就可以三宫六院,我就不可以有左拥右抱?”

    “好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元宏眼睛在冒着火,大喝一声道:“朕有三宫六院是理所当然,你左拥右抱就是荡妇一个!女人不外是男人的附庸,男尊女卑,夫为妻纲,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的手中,冷不防多了一把剑,寒光闪闪。

    冯润的声音变了:“陛下,你……你要干什么?”

    元宏拿剑指了她的胸中,声音冷得像是来自地狱:“冯润,朕这样爱你,为什么你这样对朕?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的心呢?朕要看看你的心,里面有没有装着朕!”

    话音刚落,元宏手中的剑已刺中了冯润的腹腔。

    冯润的腹腔被划破了,血流如注,成了个血窟窿。元宏伸手进窟窿里,掏啊掏,可里面空空无一物。

    元宏道:“心呢,你的心呢?怎么没有心?”

    高菩萨又再出现了,手中捧了一颗血淋淋的心,“哈哈”大笑:“陛下,你不要找了,润儿早已把她的心交给我了。”

    元宏怒不可遏:“快把心拿来,那是朕的。”

    高菩萨道:“陛下,润儿的心曾经是你的,可你一次又一次的把它伤害,如今,你永远得不到了。”

    元宏眼眸青森森。

    手中的剑寒光一闪,直朝高菩萨挥舞过去。高菩萨来不及“哼”,便倒地不动了。

    元宏拿剑剖开高菩萨的腹腔,掏出来的并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肺,连冯润的心在一起扔到地上去,狠狠地踩上一脚,然后令一旁的侍卫:“把这狼心狗肺拿去绞碎,扔到河里喂鱼去。”

    梦中的冯润,惨厉地尖叫:“不要!不要啊——”

    但她的心,高菩萨的肺,已被侍卫绞碎了,血淋淋的一片。冯润捂着没有心空空的腹腔,恐怖而惨厉地叫。

    这个时候有人轻摇着她,在她耳际旁轻声道:“醒醒,润儿,你是不是作噩梦啦?快醒醒!润儿,醒醒!”

    冯润睁开了眼睛。

    高菩萨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坐在床口。看到她醒来了,便弯着腰,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伸手捋了捋她额头上篷乱的头发,再为她擦去满头的汗水,轻声细语道:“润儿,你刚才梦见了什么?竟然吓得一头一脸的冷汗。”

    冯润怔怔的看着他。

    好半天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高菩萨,如果主上回来后,知道我们的事,那怎么办?”

    高菩萨问:“你害怕?”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冯润也没否认,“嗯”了声

    高菩萨又再问:“那你有没有后悔?”

    冯润想了一下,然后摇头:“不后悔。”——真的是不后悔。如果不是高菩萨进宫来,为她解毒,她能活到现在?

    高菩萨咧嘴一笑:“那不就行了?”

    他把冯润搂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拍着,仿佛哄孩子一样。高菩萨的怀抱,有说不出的温暖,给冯润很大的安慰。

    冯润渐渐平息了心绪。

    “高菩萨——”她道:“你还记得以前我住在平城冯府宗庙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去十里之外的寺庙去烧香,后来求到一支签,寺庙的老和尚解签文,说暗喻我的姻缘极是坎坷,凡事不要一味强求,太执着不会好。痴人痴事痴情,但事与情违,不要追求不属于你的东西,要不到头来会一团糟糕。”

    高菩萨道:“求签这事,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冯润道:“对,当初你也是这般跟我说。如今回想起来,觉得这签文很灵,也应了老和尚那话:不成理论不成家,水性痴人似落花。若问君思须得力,到头方见事如麻。”

    高菩萨当时也求了一签,上面写着:古人鲤鱼化龙。老和尚解签言:如果是求财运,为上签。但求姻缘呢,就成为下签。

    老和尚的话,还真是一语成谶。

    冯润叹了一口气,对高菩萨道:“你比我大了三年,如今,也不外是三十二岁而已。如果长寿的话,能活到七十岁,日子还没过得一半呢。高菩萨,趁着主上还没回来,你离开洛阳吧,走得越远越好,这样,你就会安全了。之后找一个女子,跟她结婚生子,把我忘了,好好的过后半生。”

    高菩萨望向她,一双狐狸眼充满了邪气,不羁,玩世不恭且又痞气十足,咧嘴问:“如果要离开的话,我们一起离开。”

    “我是走不了。”冯润摇头,声音悲哀:“注定这辈子,我得困在这儿生老病老。”

    高菩萨道:“你以为我离开了,宫中就没有人说闲话了?”

    冯润道:“宫中的人说什么闲话我不在乎。只要你活得好好的,能够平平安安,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高菩萨歪嘴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声音平静,慢吞吞的道:“润儿,不瞒你说,我跟双蒙进宫的那天,我知道自己以后肯定会落得个不好下场,但我还是义无反顾来了。生死对我来说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在一起渡过快乐时光,我就是死,也是无憾了。”

    冯润抱了他,不禁又哭了。

    高菩萨轻轻拍着她的背:“润儿,你也别害怕,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像中的那样坏呢?”

    冯润摇头,边哭边道:“我只是后悔,当初不应该以洛阳来的,当初应该跟你一起私奔的。”

    高菩萨一笑:“也许,这是命中注定。注定我们这辈子,只能做一对苦命鸳鸯。”

    冯润抱了高菩萨,一边哭,一边吻着他。她的身子一个劲地颤抖,像深秋里最后一片挂在树枝上的枯叶。

    窗外青灰色的月光,扑洒到高菩萨的脸上。高菩萨是笑着的,但他的笑,是那样的哀伤,哀伤之中又带着一种决绝。

    冯润不知道,此时高菩萨已有了打算。

    那就是净身,做一个真正的内监。

    高菩萨想,他做了真正的内监,元宏回来之后,还道他是净身后这才进宫,外面传的不外是捕风捉影。想必,元宏也没有理由责怪冯润了吧?如果他自个儿逃了,反而坐实了谣言。

    没过多久,高菩萨还真净身,做了真正的内监。

    前方又再传来军情。

    北魏军一连打了几个大胜仗,占领了南齐大片领土,可是南齐将士死死抵抗,誓死要保家卫国,北魏军没能如愿把南齐灭掉。此时北魏大军行军打仗已有一年多,将士都疲惫不堪,这不得不使元宏放弃了乘胜追击的念头。

    没过多久,又传来了元宏病倒的消息。

    经过急救,元宏方才转危为安。

    元宏不在洛阳,以元澄为首的众大臣协助太子元恪辅政。元恪在金墉宫处理政务事,尽管忙碌,可每隔几天,就回洛阳宫来向冯润请安问候,尽心尽力做好一个孝子。

    自从高菩萨净身后,不再躲避元恪。

    元恪每次到懿祥宫,总是看到高菩萨站在冯润身后。有一次元恪终于问:“母后,以前我没见过这位内监,他是新来的吧?”

    冯润便是等着这句话,于是笑道:“是啊,他叫高菩萨。去年我不是病了嘛,还病得挺严重,宫中的太医们看不出所然来,便是高菩萨把我的病治好了。他的医术很好,比太医馆的太医们医术高明得多,因此便让他留在懿祥宫了,以后我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给我把把脉,开开药方什么的。”

    元恪“哦”了声。

    元恪离开后,双蒙擦了一额的冷汗。嗫嚅:“主子,太子殿下会不会怀疑些什么?”

    冯润不以为然:“他有什么好怀疑的?”

    双蒙想想也是:“如今高公子净身了,太子殿下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叹了一口气:“也难为高公子了。”

    正说着,忽然外面院子里传来喝彩声。

  ☆、第180章 还好七妹你理解

  双蒙连忙跑出去看。
  院子里种有好几棵椿树,树干毕直,枝繁叶茂,上面有成群的麻雀,“唧唧喳喳”闹成一片。
  寒香兴致勃勃的捡来一大堆上石子。只见高菩萨拿了小石子,随手朝树上的麻雀扔过去,竟然一扔一个准,被石子掷中的麻雀,声也没吭一下,身子就直直的摔到地上。
  没一会儿,地上竟然有十几二十只麻雀。
  寒香笑得嘴巴合不上来,拿了一只篮子,一边捡麻雀一边道:“呆会儿拿这些麻雀来做烤,包管香喷喷的,用来下酒最好。”
  落依笑问:“你喝酒?”
  寒香答:“是给高公子和主子下酒。”
  双蒙跑过去看。每一只麻雀的伤口都相同,——喉咙被击穿。难怪这些麻雀一声不吭的就在树上掉下来了。
  双蒙不是不骇然的。
  冷不防想起一事来。
  那年,他和剧鹏,还有李彪,奉了圣旨,带着二十多个侍卫去平城迎接冯润到洛阳。路过一个小城,冷不防有几匹坐骑肆无忌惮地打马扬鞭,在大街头奔驰如飞,由远而至。
  最后一个人骑的那匹马,仿佛疯了似的朝冯润冲过去,高高抬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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