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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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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清脸色惨白,颓然坐到地上。

    冯润说得对,因为她们姐妹间内讧,最后结果,只能是落得了两败俱伤,自取其亡的下场。

    造成今天的局面,也不单单是冯润的错,冯清何尝没有责任?只因当初,被嫉妒仇恨冲昏了头脑,冯清想,如果理智一点,就不会如此吧?

    可惜,没有如果。

    冯润的病情,跟十一年前一样。

    一张蜡黄的脸毫无神气,额头周围隐隐约约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不停的咳嗽,直咳得口腔里有股热辣辣如烈火般的味道蔓延四散,咳着咳着,不但呕吐,还咯血。

    众太医手足无措。

    来了去,去了又来。

    冯润的病丝毫不见好转。眼看冯润的病越来越严重,落依和寒香急得直掉眼泪,手足无措。

    “这怎么办才是好?”寒香哭着道:“主子的病除了高公子,无人能医。可是高公子,他在哪儿?”

    “高公子?”双蒙问:“谁?”

    落依抹着眼泪道:“你也见过他一面。几年前主上南征,当时还是皇后娘娘的冯嫔带着众人到报恩寺上香祈福,后来冯嫔和废太子陷害主子,找了一个男子来调戏主子,后来有人走出来相救,那人就是高公子。”

    双蒙想起来了:“他身形高大,皮肤有些黝黑,当时主子叫他高菩萨的那位奇人?”

    落依道:“嗯。”

    双蒙问:“高公子如今在哪儿?他人不在洛阳?”

    落依摇头:“不知道。”

    双蒙不甘心,又再道:“冯侯爷可认识高公子?也许冯侯爷知道高公子的下落呢。”——他嘴里的“冯侯爷”,是指冯夙。

    寒香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眼泪也顾不上擦,冲到他跟前抓了他的衣袖:“对对对,双蒙你快出宫去找冯侯爷!冯侯爷一定知道高公子在哪儿。只要找到高公子,主子的病就有救了。”

    双蒙拿了冯润的皇后令牌出宫去了。

    黄昏时刻,他带了内监打扮的高菩萨回来了。

    高菩萨见到躺在床上神色憔悴,两眼无神的冯润,话也没说,就冲上前为她把脉。

    好一会儿后,长长吁了一口气,笑道:“还好,病情比我想像中的要轻许多。毒的份量比上次少得多,重要是下毒时间短,再者因为上次医治,身体对这病毒已产生了许些的抗体,病情比上次要轻得多。要完全痊愈,也不必要像上次那样需要三五年光景调理,只需三五个月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他给冯润医治,用了十一年前法子——先给她服用一颗十珍保命丹,然后用一把风尖利的小刀子,轻轻割破冯润的手腕,给她放血解毒。

    冯润的血,比十一年前清澈许多。

    吃了药,昏昏沉沉晕去。翌日,气色好了不少,可以吃得下半碗小米粥,双眼渐渐回复了神采。

    双蒙赶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高公子真是奇人!”他喃喃道:“宫中太医们治不好的病,到了高公子手上却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一副五体投地的神情。

    “是你家主子运气好。”高菩萨道:“一来我刚好在洛阳,二来我手上还剩下一颗十珍保命丹。如果我不在洛阳,你家你主子必死无疑;没有十珍保命丹,你主子的病十年八年也好不了。”

    冯润此时精神尚可,神志清楚。

    她细细打量高菩萨。

    高菩萨比以前苍老了不少,也清瘦了不少。一双桀骜不驯飞扬跋扈的狐狸眼无形之中有了沧桑感。

    冯润问:“你这些年不在洛阳?”

    “我不喜欢洛阳。”高菩萨耸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在洛阳呆久了会心情不爽,因此就到处云游。这次回洛阳,是因为连续几天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感觉你出什么事儿了,果然一回来,你夙弟就带了双蒙公公来寻找。”他嬉皮笑脸问冯润:“润儿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的妻儿呢?”冯润给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一边问:“你舍得抛下他们到处云游?”

    高菩萨脸上的嬉笑不见了。一双狐狸眼蒙上了一层悲伤的神色,半晌才哑着嗓音道:“死了。”

    冯润一愣:“死了?什么意思?”

    高菩萨神色黯然:“横逆难产,血崩不止,连续吃了六颗十珍保命丹,孩儿好不容易生下来了,却因窒息时间长,没了气息。孩儿的母亲没过多久也去了。”——当时大人与孩儿之间,只可保其一,但高菩萨大小孩儿都不愿意放弃,且对自己的医术过于自信,结果到最后,大人孩儿都失去。

    高菩萨为止此消沉了整整两年时间。整日里蓬头垢面,满脸胡子,颓废而邋遢,沉在悲伤中几乎不能自拨。

    他见不得有多爱他的妻。

    他娶她,是因为她不但相貌酷似冯润,连性格也跟冯润如出一辙。他把她当了冯润,甚至给她取了一个小名儿,叫润儿,像以前待冯润一样的待她,爱她,宠她,捧在手心怕跑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没了,他的心就空了。

    他日夜借酒消愁。

    醉生梦死。

    然后有一天,高菩萨上酒楼要买醉间,无意中得知,太子元恂被废了,又再没过多久,又再听说,皇后冯清也被废了。

    高菩萨开始关注起朝廷中的事来。

    当他得知元宏派人到代北要将高照容接回来的时候,心里就清楚,只要高照容回到洛阳,冯润定不能当皇后。因此,他潜伏在太行山麓汲郡的一条山道上,剧鹏带着二十多个侍卫护着高照容路过的时候,他出手将高照容杀死了。

    然后,他就到处云游。

    云游了几个月,高菩萨的心情好了不少,不再借酒消愁,不再整日沉湎在悲痛之中。

    高照容之死的事情风声过后,冯润封后,元宏御驾亲征,率六军离开洛阳大举进攻南齐,高菩萨这才回到洛阳。

    还好他回来了。

    再次救了冯润一命。

 第175章这辈子欠了我的

    高菩萨给冯润放血解毒。

    看到她手腕上那道疤痕,叹息:“润儿,你这伤是自己划上去的吧?哎,我以为你进了宫,跟他在一起了,你会很快乐,哪里知道,你过得并不如我想像中的那样幸福。”

    高菩萨这话说中了冯润的心事,眼圈子不禁红了。

    想到再次进宫来的这些年,自己爱到的种种委曲,忍不住扑到高菩萨的怀里,哭了起来。

    高菩萨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长长地叹息。“润儿——”他道:“别哭,他不能保护你,那我保护你。”

    冯润哭得更凶了:“你怎么保护我?你又不是宫中的内监,不能在这儿久留,待我的病好后,你就得离开了。”

    高菩萨道:“要不我带你离开洛阳,我们私奔,可好?”

    这话,高菩萨说了很多年,说了无数次,可每次冯润都拒绝了。这次也不例外,一口回绝:“不好?”

    高菩萨调笑:“舍不得你的富贵荣华?”

    “我跟你私奔了,我娘和夙弟,还有夙弟的众多妻儿怎么办?”冯润道:“他们会因为我而受到连累的。”

    “润儿,你能不能编一个比较新颖的借口?”高菩萨咧嘴:“每次我央求你跟我私奔,你总是这个理由。”

    “比较新颖的借口——”冯润咳嗽了一声道:“我千辛万苦才能当上皇后,还没威风够,怎么会这么蠢放弃这荣华富贵跟你私奔?”

    高菩萨“哈哈”大笑:“好,这理由足够打断我的痴心妄想。”他眯起了一双眼睛,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问:“既然你不愿意跟我私奔,那我留在宫中陪伴你,可好?”

    冯润踌躇:“这——”

    “怎么?”高菩萨眉毛一挑:“不愿意?”

    冯润道:“不是不愿意,只是——”顿了顿,然后道:“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万一别人知道你是个假内监,那怎么办?”

    高菩萨道:“我变成了真内监,那不就行了?”

    冯润吓了一跳:“这怎么可以?”

    高菩萨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的道:“润儿,自从你离开我后,我痛不欲生,之后我遇到我的妻子,我把她当成了你。但她和孩儿离开后,我再一次陷入绝望痛苦的边缘,不止一次想到死,如果不是心中记挂着你,我早已活不下去了。润儿,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天天看着你,哪怕做了内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冯润心中感动,依在他的怀里,喃喃:“高菩萨,谢谢你。”

    高菩萨故意问:“谢我什么?”

    冯润道:“谢你这么爱我。”

    高菩萨歪嘴一笑,桀骜不驯的一双眼睛带着邪恶,极是霸气的道:“润儿,你这辈子欠了我的,如有下辈子你一定要偿还我,只能嫁给我,不能嫁别人,只准爱我一个,不能爱上别人!”

    冯润想也没想,便道:“好。”

    如果有下辈子,冯润不愿意再嫁给元宏,但却愿意嫁给高菩萨。因为高菩萨比元宏更爱她。

    冯润的病略略好些后,还来不及对冯清来个以牙还牙的报复性行动,李彪之妻李夫人有急事求见。

    原来,因为废太子元恂的死,李冲对李彪的积怨更深。这次趁元宏御驾亲征,把心一横,决定参倒李彪。他令手下的人收集了李彪的罪行和过错,并擅自作主张,让尚书省拘留了李彪,关押起来。

    李冲指责李彪的理由是:李彪做了违理傲慢的事,一是冒取官家材木,这是贪污;二是擅自驾着四匹黄马,这是逾制。其次,李彪言论和行不一样,自为正确而非别人,专横放肆无所忌惮,尊重自己轻视别人。

    李冲提出:“如果我们陈奏的是事实,应该快流放李彪到北方茺远之地,来除去奸邪们扰乱朝政。如果我陈奏的没有证据,应该把我放逐到四周远地。”——看来,李冲是豁了出去,非要参倒李彪不可。

    李彪淡定得很。

    并没有自陈,没反驳。李冲对他破口大骂的时候,他也没还口。暗中却让心腹告知自己的夫人,让她进宫向冯润求救。

    冯润非要救李彪不可。

    如果李彪倒了,李冲更是得势,这对冯润大大不利。

    如何救李彪?

    高菩萨给冯润支招,要赶在李冲上奏章弹劾李彪的上表到元宏手中之前,先一步派使者向元宏禀报,为李彪伸冤。

    高菩萨给冯润分析,尽管元宏信任李冲,与他关系亲厚,李冲对元宏竭忠奉上,为北魏王朝殚精竭虑。可李彪也不弱,以刚正不阿,不避权贵而出名,他跟李冲产生矛盾,除了废太子元恂之事,主要是李冲过于讲人情,照顾自己家族,这成了李彪所针对的问题,导致两人反目成仇,水火不容。元宏对李彪也是极信得过,在很短时间内就给予那么大权力,是因为他认为李彪真有才能,而且做到公正无私。

    冯润派使者抢先一步向元宏禀报,为李彪伸冤,可以达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果然,冯润派的使者,比李冲的上表早一日送到悬瓠行营。

    元宏看了李冲的奏章,只是叹息了一声。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李彪可说是太不检点了,仆射的行为也过分啊!”——谁也不偏袒,各自打五十大板。也没给李彪治罪。

    元宏这番话,落到李冲耳中。

    李冲觉得,这是元宏对李彪的保护。

    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去。竟然令人把李彪手下的御史们都抓起来,双手绑在胸前,在他们头上涂上泥巴,——此举,是表示他们有罪。随后李冲对他们破口大骂,在他们跟前愤怒地反复指责李彪历来所犯错误和无礼行为,瞪着眼睛大声喝斥的同时,还掀翻了案桌,把案桌摔坏。

    这后李冲病倒了。

    病势汹汹,医药无法回天,十几天后,李冲便死了,终年四十九岁。大夫说,是肝碎裂所致——也就是说,李冲是被气死的。

    消息传到悬瓠,元宏不可置信。

    他想不到,他眼中“器量不凡、学而广博,贵宠至极却谦逊自抑,雅性温厚,且勤志强力,孜孜无怠,且理文薄,兼营匠制,几案盈积,终不劳厌”的李冲,竟然给活生生的气死。

    李冲有故人众多,纷纷上书,要求判处李彪死罪。

    元宏对李冲的死极是难过,

    但心里也明白,李冲固然是为国为民的大忠臣,但李彪也未必是奸诈阴险小人,只是两人的政见不同,为人处世方式不同而已。

    元宏对李彪网开一面,宽恕了他,只是免去官职,还乡做老百姓,甚至监狱都不用坐。

    李冲的死,对冯润来说是好消息。

    冯清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冯润可以安枕无忧了。

    尽管如此,冯润还是不肯放过冯清。先是算对在她茶水中暗中放传尸病毒粉的那个叫梅琳的待婢动手,挑了她一个过错,罚她做“板著”。

    什么是板著?

    是对后宫中犯错的内监待婢的一种刑罚:受罚者站在太阳底下,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用手扳住两脚,不准动,身体不准弯曲,必须保持这个动作一个时辰。

    身体弱者,一个时辰不到就到必定会头晕目眩,僵仆卧地;身体比较好的,就算能坚持一个时辰,也会因此呕吐成疾,没多久殒命。

    梅琳倒能坚持一个时辰。

    但板著结束后,便不停呕吐,之后卧床不起,不到七天,便死了。犯错受罚而死的内监待婢,一般只是火葬,火烧后,尸灰填入枯井。

    梅琳也不例外。

    梅琳死后,冯润要对付的就是冯清。

    也怨不得冯润对她心狠手辣,是她先对她动手的,那也别怪她不念姐妹情分,把她往死里整。反正她跟冯清,这辈子就是冤家对头,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肯定有我没你。

    高菩萨道:“要给冯清好看,别搞些掌嘴杖拶刑这类的,那不过是皮肉之痛,痛不到心。落到别人眼中,都会说你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趁主上不在洛阳,对冯清百般折磨报复。”

    冯润知道高菩萨鬼主意多,笑问:“那你有什么折磨冯清的好法子?”

    高菩萨歪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山人自有妙计。”

    他的妙计是,在冯清的茶水中下痒痒药。一颗痒痒药,药效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后,又再让冯清服下一颗痒痒药。

    三天过后,冯清被身上的奇痒折磨得不成样子。

    王太医给冯清会诊。

    皱眉道:“冯嫔娘娘的症状,看上去像食物过敏,但又不完全像。如果是食物过敏,不单单是皮肤奇痒难熬,还会发生腹痛,腹泄,呕吐的现象,但这些症状冯嫔娘娘都没有。”

    王充问:“会不会是毒虫咬?”

    王太医摇头:“伤口不肿,不是被毒虫咬……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症状……”

    王太医不行,换了邓太医,邓太医看不去,又再卫太医……整个太医馆的太医,没人看出所以然来。

    冯清吃多少药也没有效果,身上的奇痒丝毫没减。

 第176章冯清已心如死灰

    后来冯润去了冷雪宫去看冯清。

    冯清的奇痒还在持续。

    她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身旁的侍婢七手八脚忙着给她挠痒痒。这个挠脸,那个挠脖子,又有人挠手脚,身子。冯清浑身上下全是抓痕,有些还被抓出了血,可那奇痒根本止不了,这使冯清痛苦万分。

    冯润坐在她床口前,笑呤呤的看着她。

    冯清见到她,管不了自己,心中不禁又冒起了一股仇恨来。冲着她怒道:“你是不是来看我的笑话来了。”

    冯润嘻嘻笑:“五妹你不蠢啊,竟然你说对了。”

    冯清咬牙切齿:“看到我成了这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五妹你又再说对了。”冯润还是笑嘻嘻的,慢条斯理道:“当初我中了你下的传尸毒粉,躺在床上神色憔悴两眼无神的时候,你也不是很开心?嘻嘻,我们到底是从冯府走出来的亲姐妹,心性都是一样的。”

    冯清听出了弦外之音:“我这样子,是你……下的毒?”

    “五妹,这不过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冯润没有否认,打了一个响指,笑得更欢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要把我置于死地,还好我命大,一次又一次挺过来了,如今,你的报应来了,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我如此的好运气,一次又一次的大难不死?——呃对了五妹,你不是有免死牌,恕九死吗?如果你挠痒痒而死,这是天意,怨不得人吧?”

    “我就是死了,我也不后悔我做过的事。”冯清的气势弱了,但依然一脸的倔强:“你凭着主上对你的宠爱,嚣张跋扈,从不把我这个六宫之主放在眼内,轻视,怠慢,不尊重,难道我就不应该如此待你?”

    冯润“哈哈”大笑,毫不留情揭穿:“五妹,你计较的并不是我的嚣张跋扈,而是主上只爱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主上把我当了掌心上的宝,却把你当了草,因此你嫉妒,忿恨,恨不得把我置于死地而后快。”

    冯清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

    无言以对。

    冯润说得对,冯清计较的并不是冯润的嚣张跋扈,而是元宏只爱冯润,从来没有爱过她,因为冯润,她的希望,冀盼,憧憬,幸福,快乐,活生生的被扼杀了,所以,她对冯润嫉妒,忿恨,恨之入骨。

    冯润离开后,冯清抱着自己,想了很多。

    想起儿时娘亲对她温暖的笑容,还有爹爹对她的疼爱,大哥对她的呵护,太皇太后对她的期待。

    冯清想得更多的,是元宏对她的冷漠。

    元宏是她深爱的男人。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他,但他并不爱她,他看她的眼神永远是淡淡的,分外的清冷,小时候的她,读不透,看不懂,后来才明白,那淡淡的眼神,代表着冷酷与无情。

    但她还是爱他。

    尽管,他对她如此薄情。

    想到元宏的薄情,冯清心里塞满了灰而苍茫的绝望。漫无边际的悲怆,热辣而真切的痛,狠狠地击打着她,深入骨髓。

    那样的悲恸,那样的痛心疾首。

    让她生无可恋。

    王充看到冯清的样子,心中难过。偷偷摸摸的让人到任城王府,找到冯令华,恳求冯令华看在自家姐妹的份上,为冯清向冯润求情。

    冯令华心软,进宫来找冯润。

    冯润愿意放冯清一条,但条件是,她必须离开洛阳宫,到瑶光寺削发出家为尼,从此不再问尘世事。

    此时冯清已心如死灰,同意了。

    瑶光寺是一座皇家寺院,距离洛阳有十多里。冯清到了瑶光寺之后,远离尘世,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整日里苦读经文,虔诚祈祷,恪守戒律,自我磨难,用苦幻的方式修炼自己。

    冯润在宫中,不时接到从前方传来的军报。

    八月,元宏亲自引兵直趋襄阳,彭城王元勰等三十六军前后相继,众号百万,吹唇拂地。

    兵至赭阳,留诸将攻取,自率兵南下奔袭宛城,当晚攻克外城。

    齐南阳太守房伯玉,在内城率众坚守,拒不投降。

    元宏派中书舍人孙延景给房伯书信:“我这次要荡平南方,统一全国,不像以前那样冬来春去,没有克获,决不还北。你这座城池首当其冲,不得不先攻取,远期一年,近止一月。封侯、斩首示众,事在顷刻之间,宜加三思。”

    房伯玉忠于职守,死守宛城。

    北魏军久攻不破。

    九月,元宏留咸阳王元禧等人攻南阳,自引兵至新野,又遭到齐新野太守刘思忌的顽强抵抗。

    十月,南阳仍然不能攻下。

    南朝齐明帝萧鸾,派大将崔慧景率步骑二万余人增援襄阳。

    十一月,南齐韩秀芳等十五将已投降北魏,北魏大军终于在沔水以北取得一次胜利。

    战争相持。

    翌年三月,北魏大军攻占了雍州的南阳、新野、南乡等郡,刘思忌被杀,房伯玉被迫出降。继而大败崔慧景、萧衍于邓城,斩首、俘获二万余人。

    元宏乘胜率众十万围攻樊城,齐雍州刺史曹虎闭门自守。

    但涡阳一战,北魏大军失败,一万多人被杀,三千多人被俘,军资器械财物损失上千万。北魏大军急调步骑十余万往援涡阳,这才迫使齐军撤退。

    北魏大军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战争还在持续。

    元宏回洛阳遥遥无期。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年八年,南齐一日不荡平,元宏就不罢休。

    元宏不在洛阳的日子,冯润倒也不寂寞,因为身边有高菩萨相伴。高菩萨还是假内监,没有净身。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有些顾忌。

    对外声称,高菩萨是新进宫的内监,外人跟前,两人保持距离,规规矩矩。后来时间长了,便不觉肆无忌惮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不时的打情骂俏,眉眼传情。

    反正冯润是六宫之主,后宫中她最大,谁又敢对她指责?

    有时候冯润也觉得不应该。

    但她,管不了自己。

    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平城冯府宗庙的时候,两人惺惺相惜,高菩萨全心全意爱她,她也一心一意待高菩萨,过着这露水姻缘,不想将来,不计后果,只管眼前的开心。

    冯润二十九岁生辰来临之际,高菩萨陪着冯润在御花园游玩。

    御花园种有很多丁香花。

    紫色丁香花很美,花繁色丽;白色丁香花很香,花白如雪。此时丁香花已是开到茶蘼,一阵风吹来,芳香袭人,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不远处的石榴花绽开了笑脸。一朵朵红艳艳的石榴花,仿佛燃烧的火焰聚集在树枝中,给周围的景色添了一番艳丽。

    高菩萨请来了傀儡戏。

    御花园游累了,冯润坐在亭子里,和高菩萨兴致勃勃看傀儡戏。

    小舞台周围有布挡,上面挂有一排排尺把长精雕细琢的小木偶,头部中空,颈下缝合布内袋连缀四肢,外着服装。台前挂有一个小布帘,戏子在布挡下面一手牵引线,一手敲大锣,嘴里唱着台词。

    表演的是《凤求凰》。

    司马相如家中贫困,却才华横溢;卓文君为四川临卭巨商卓王孙之女,姿色娇美,精诗文,善弹琴。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让卓文君一听倾心,一见钟情。

    因为婚事受到父亲的强烈阻挠,卓文君在一个漆黑之夜,逃出卓府,与司马相如私奔。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不拘封建礼教的束缚,追求自由,追求幸福的爱情婚姻,果敢的行为演绎了爱情经典,成为千古佳话。

    冯润想,如果她勇敢一点,抛下一切不顾,跟高菩萨私奔,也许,她会成为第二个卓文君。

    可惜,她不能抛下一切不顾。她得顾着常姨娘,顾着冯夙一家大小老少,在这个世上,她们是她至亲的人,血肉相连。

    她不能那么自私。

    高菩萨知道她所想,微笑道:“润儿,我不勉强你,你开心就好。如今我能够跟你在一起,已是上天的恩赐,我不能太过贪心是不是?”

    冯润感动了,抱了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高菩萨“哈哈”大笑:“润儿,有你这个香吻,我就是做鬼也是值了。”

    冯润最听不得这个“鬼”字,觉得不吉利。推了高菩萨一把道:“好好的,说什么鬼啊鬼啊的?吐口唾沫重新说过话!”

    高菩萨知错就改,吐了一口唾沫,伸手作了一个掌嘴状,嬉笑道:“小的错了,小的下次再也不敢说了。”

    冯润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高菩萨凑近她,一脸的坏笑,在她耳际旁暧昧的道:“皇后娘娘,小的如此乖巧听话,晚上有什么打赏?投怀送抱以慰小的寂寞?”

    冯润红了脸。

    高菩萨阴谋得逞,又再“哈哈”大笑。

    冯润愈发羞羞答答,嗔道:“你胡说些什么呀?真是狗嘴长不出象牙来。”

    高菩萨眯起一双眼睛,嬉皮笑脸道:“狗只能长出狗牙来,如果长出象牙来,那就不叫狗了,叫大象了。”

    素不知,这一幕给远远站在石榴花树前看石榴花的陈留公主看到了。

 第177章愈发肆无忌惮了

    陈留公主守寡,这些年来一直留在宫中。

    因为跟冯润合不过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知趣,尽量不跟冯润碰面,以免有什么摩擦。以至冯润都差点儿忘记,宫中有这么一个人了。

    陈留公主不跟冯润见面,可并不代表,她不关注冯润的事。

    她站在石榴花树前,远远的朝冯润看过去,一脸厌恶。

    低声骂:“好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太无耻了。”一脸愤懑,又再道:“主上为了我们北魏国的伟业,不顾自己的安危,率领六军在南方征战,亲自督促和指挥前线战事,殚精竭虑,风餐露宿。而他的皇后,竟然趁着他不在宫中,不知羞耻与其他男人寻欢作乐,把整个后宫弄得乌烟瘴气!这像什么话?”

    吓得她的侍婢脸上变了色,赶紧道:“哎呀主子,小心隔墙有耳!这些话给别人听到了,传到皇后娘娘耳中,那怎么办才是好?”

    “她听到了又怎么样?”陈留公主把头高高昂起,重重地“哼”了声道:“这般不要脸的丑事她都做得出来,难道我不能说出来?别以为她是皇后,就能够一手遮天,无人可以辖制!”

    她又再朝冯润看过去。

    冯润的病已完全好了,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飞扬

    此时冯润打扮得光彩照人,黛眉轻点,胭脂淡抹,顾盼生姿。一身华丽的玫瑰红华衣裹身,绣着白色的梅花,裙子是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衬得她身段窈窕,腰如杨柳。

    落到陈留公主眼中,却是青楼女子的风尘味。

    “真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好,主上竟然死心塌地的爱着她,对她们离不弃!”陈留公主道:“主上不是一个糊涂的君主,他聪慧过人,励精图治,在政治和军事上杀伐决断,文治武功勋绩斐然,是一代英主。但看女人的目光却不怎么样,放着知书达理贤慧的废皇后不爱,却偏偏爱这位无德无能,骄横跋扈,目空一切,不顾羞耻的皇后!”

    侍婢心惊胆战,一双眼睛赶紧溜了溜四周。

    还好附近没有外人。

    而在亭子里看傀儡戏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侍婢拉了拉陈留公主有衣袖,低声央求:“主子,我们还是离开吧,要不给皇后娘娘看到我们在这儿,那就麻烦了。”

    “我不怕!”陈留公主有着鲜卑人的直率与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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