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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荣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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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无论如何无法将此事抛诸脑后,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眼中露出无奈……自己如此儿女情长,怕是终会令父亲失望。
……
正房里,婧怡和绿袖也正在说话。
绿袖有些忧心忡忡:“四爷好像不高兴了,奴婢方才见他脸都青了!您就算再生四爷的气,也不必如此下他的脸面呀。”
“他爱生气,就生气去。”婧怡却是一副无所谓的声气。
“夫人这是何苦?四爷知道您不高兴,处处小心、事事讨好,就是和您服了软。夫妻俩哪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日子才能和和和美美地过下去。放在从前也还罢了,如今外头正有一位虎视眈眈,您硬生生将四爷往外推,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
婧怡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从未怪过他纳妾,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得多,一心一意得少,如他这般的也算不错了。我只是气他处处隐瞒于我……我不求琴瑟和鸣,惟愿举案齐眉,难道我作为他的妻子,还不配得到一分信任?”微微皱着眉头,满脸不悦,“甚至在我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仍不肯与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只是一味讨巧卖乖。在他心中,妻子再是生气,只要随意哄一哄,说两句好话献两回殷勤,就能雨过天晴……因为女子的发怒赌气,都是为了得到丈夫更多的关注与怜爱。”
绿袖望着婧怡:“难道不是这样?”
“不是,”婧怡笑了笑,“色衰而爱驰,男子之爱终究会随着时间慢慢减退、消失,唯有敬重与信任,能长长久久地存在,且历久弥新。”
“可奴婢觉得您说的更像是朋友。”
“我的意思是,夫妻之爱,幸则有、不幸则无,但彼此信任坦诚,却是夫妻相处第一紧要关节。因此,”她顿了顿,才接着道,“只要他一日不向我坦诚一切,我就一日不会原谅他。”
绿袖想了想,点头道:“所以,那位郡主娘娘进不进门,您根本不在意?毕竟,这也并非四爷自己的意思。”
“不,”婧怡摇头,态度坚决,“我和娜木珠,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沈青云想纳妾可以,但娜木珠不行,并非忌惮她的高贵身份,只是婧怡从一开始就反对此事。
既然反对了,就要反对到底,否则,她就是一个可以妥协、可以被讨价还价的人。
她宁可与沈青云夫妻离心,也不会走这一步……妥协与退让只会换来丈夫一时的愧疚,和往后日复一日中的习以为常,然后一而再三,再然后,变成一个面目模糊的贤惠大妇。
想到这里,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大约真是一个异类。
……
因着夫妻两个莫名其妙又生了一场气,沈青云和婧怡到松鹤堂的时候就晚了些。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正坐在一处说话,方氏和蒋氏商量沈穆的丧仪规格。
“本来是该大办的,可眼下的局势……”方氏有些欲言又止,一转眼看见婧怡两个,原本就卡在嗓子眼的话顺势便吞回了肚子里。
“要不,问问四弟的意思罢。”她的眼神飘来飘去,不时打量着在场诸人的神色。
蒋氏的脸沉了下来,却没有开口。
沈青云拉着婧怡坐下来,淡淡道:“我已请钦天监看了出殡的日子,丧仪的规格就按亲王办,礼部会派人过来打理。至于追封,等新帝登基,自然就有圣旨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接不上话来。
而婧怡知道沈穆的真正死因,因此更为惊讶……新帝,也就是现在的晋王,他既然知道沈穆杀了自己的父皇,怎还会为他追封?
她不由看了眼身侧面色冷峻的沈青云,那场宫变,他究竟隐瞒了她什么?
只见沈青云又开口道:“从今日开始,府中中馈由婧怡打理,”看向方氏,“三嫂去把账册和对牌取来,这就交接了罢。”
方氏的脸瞬间变得苍白,顿了半晌方嗫嚅道:“怎、怎么这样突然,总、总该交接两日才好啊……”
沈青云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方氏就求助似的望向蒋氏。
出乎婧怡的预料,蒋氏的脸色虽然难看至极,却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出声阻拦。
婧怡忍不住去看其他人,沈青宏闭着眼,一脸的虚弱无力;袁氏表情僵硬,眼神有些呆;宁氏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而沈青羽……
沈青羽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瞳孔紧锁,竟是一脸的畏惧。
他在畏惧沈青云?
难怪沈青云如此笃定能拿到管家大权,因为他知道,如今的沈家人都怕他!
第127章 管家
婧怡由方氏陪着一道来了议事的大花厅。
方氏早就收起了在松鹤堂初闻消息时的震惊与不满,虽然眼神闪烁,对待婧怡却极热诚客气。
“四弟没当过家,不晓得其中的难处,这一下全推给了四弟妹你,叫你怎么忙得过来?”方氏望着婧怡,眼中露出诚恳,“好在你一向最是灵透,有什么不懂的再问一问我,想来也就能顺利接过手去。”
婧怡笑了笑:“如此,就先谢过三嫂了。”
方氏忙摆手:“家里这许多妯娌,就我们俩最要好,你又何必同我说这些客套话?”握住婧怡的手,“你只要知道,三嫂我和你总是一条心的!”
婧怡竟不知何时与她有了这样的好交情……这个方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真了得。
不过,方氏欲向她示好,这个意思婧怡还是读懂了。
她露出一个矜持的表情,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方氏见婧怡这样,就知道她并未接受自己的投诚,想想也是,老四媳妇素来精明,岂是自己三两句好话就能拉拢的?
想着就做出个推心置腹的表情,道:“四弟妹,我打理了多年的中馈,经验还是有些的,四弟妹不妨一听,”压低声音,“你回头看了花名册就知道,咱们府中下人统共上百来号,若叫当家主母一个个管,哪里管得过来?须知各处奴仆皆有各自的管事,咱们当家,拿捏住这些管事的,也就差不多了。不过,这些管事也不是人人都能随意拿捏,有几个是大嫂那边的、有几个是母亲那边的,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些人就不大好动了,”说着,长叹一声,“也不怕告诉你,这些年名义上虽然是我在管家,可府中大大小小一应事宜都得向母亲请示,她点了头才算数,更遑论府里几个紧要处的管事全是松鹤堂出去的人,拍不得打不得,动不动就到母亲那里告黑状,”望着婧怡,目光恳切,“人人都说打理中馈不仅体面,还有数不尽的好处,我却只是个空把式,除了一肚子苦水,其他什么都没有。如今这烫手山芋到了你手里,四弟妹往后可要警醒着点。”
婧怡自然不会相信方氏如她自己所说那般无辜,听说她前几年曾两度开过铺子,只是经营不善,又给盘了。如今铺子不开了,却在京郊各地上百亩上百亩的置办田产,用得都是三房自己的名头。
三房哪来这许多钱,沈青羽又没有正经功名在身上,平日只靠家中份例过日子,竟还能在外面置田置地?
不过,方氏关于蒋氏的一番话,多半还是真的,平日里方氏的确是事事都等蒋氏点头才敢做的。如此,蒋氏看似吃斋念佛,其实却是沈家真正的掌权人,自己要在一夕之间压制住她,只怕还要使些雷霆手段。
想到此事,就朝方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多谢三嫂告诉我。”
方氏也笑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得互帮互助了。”
早有五六个粗使婆子捧来大摞大摞的账册,又有方氏的大丫鬟取过大串的钥匙、对牌过来,方氏果然十分尽心,将其中关节一一说与婧怡,并无半分疏忽错漏之处。
看来,方氏已经认定,沈青云将是下一任的武英王了。
待将这一切交代外币,方氏才笑道:“大约就是这样了,这里是府中三年的账册,你回头慢慢细看不迟。如今只一条,便是见一见各处的大管事们,新官上任三把火,四弟妹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才是。”说着,站起身来,“要不,我这就去传一声?”竟是要亲自为婧怡跑腿的意思。
婧怡没有拒绝,点头道:“有劳三嫂。”
方氏“哎”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
等她身影消失在花厅门口,碧瑶才咋着舌道:“这三夫人的殷勤献得也太过了罢,连奴婢看着都有些假!”
婧怡表情淡淡地:“她虽然不聪明,却也绝不蠢,她知道我与母亲不和,同大嫂势成水火,二嫂又是个超然物外、不理俗事的,我骤然接过家务,却正是孤立无援、急需帮手的时候,因此不管她的殷勤是假是真,我都会高高兴兴地接下来。换言之,我和大嫂之间,她将宝押仔了我身上。”
碧瑶点着头:“别的不说,三夫人的眼光还是好的。”
绿袖横了她一眼,问婧怡:“这些账册……”
“既然敢拿到我面前来,账目定然都是做平了的,咱们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你先找人搬下去,回头得了空再看罢。”
如此又过盏茶功夫,方氏才领着二十来个管事模样的人走进来:“四弟妹,我将人领来了!”
婧怡冷眼瞧着那些人自动分两列站定,有些人低头敛目,神情沉稳,有些却东张西望、目光闪烁,只左列当头一个,神情倨傲,满脸皆是不以为然之色。
能在武英王府做到管事这个位子上,不是有两把刷子,就是有个得力主子。
只见方氏指着右首一列道:“这是内院的管事,”指左首,“这是外院的管事,”又点左首当先那位,“这是我们府的大总管,蒋大总管。”
光听这位大总管的姓氏,便知他是谁的人了。
方氏却怕婧怡还不明白,又补充道:“就是母亲身边管妈妈的那口子!”
蒋大总管面上傲然之色一闪而过,只见他微微一拱手,极敷衍地行了个礼,道:“不知四夫人叫我等来,是有什么事,”顿了顿,语声微凉,“府中事务繁多,我等还要赶着回去处理,夫人有话不妨快说,不要彼此耽误了才好。”
这倒是要给婧怡下马威了!
方氏见情形不好,忙在一旁开口道:“打今儿个起,由四夫人接管府中的中馈,你们有什么事,现下便可回了四夫人。”
蒋大总管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朗声道:“诸事都好,并没有什么要回的。”
他既这样说了,其他管事更加不能开口,只好一个个低下头去,或者眼观鼻鼻观心、或者互相乱打眼色,神色各异、
场面一时就尴尬了下来。
婧怡一直冷眼望着这一切,直到此时才嘴角一扯,露出个冷笑来,她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搁,扬声道:“进来罢。”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当先一个面色冷峻,正是一身劲装打扮,腰间别着大刀的凌波,身后一溜儿二十来个侍卫,个个面无表情,人人腰间皆别着钢刀。
管事们骚动了起来,蒋大总管更是面色大变,厉声道:“四夫人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要草菅人命?”冷笑一声,“我等虽都是沈家奴仆,但四夫人这样赶尽杀绝,从今往后不知还敢不敢走夜路!”
“蒋总管言重了,”相较于蒋大总管的激动,婧怡就显得镇定多了,她嘴角带着一丝冷嘲,朗声道,“各位在沈家都是有头有脸的管事,我就算再嚣张,也不敢将你们统统杀了完事,不过,”她目光忽地变冷,在众人面上转过一圈,“府里前些日子丢了一件极要紧的物事,我和四爷都怀疑,是在场的某一位夹带了出去!今天请诸位来,就是要好好查一查。”
蒋大总管闻言冷笑,道:“不知府里到底丢了什么紧要物件儿,劳得夫人这样兴师动众!”
“哪个偷走的,哪个就知道是什么物件,”婧怡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渐冷,“如今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你们这里有哪些人勾结外人卖主求荣,自己心里最清楚。若有不服气的,大可站出来,我将你送去顺天府,有什么天大的冤屈,公堂上自有分说。”
蒋大总管闻言却并不惧怕:“我十五岁跟随王妃入府,四十多年来对沈家忠心耿耿,虽然没什么功劳,却也并无错处。四夫人若说我卖主求荣,那我就不服!” 嘿嘿冷笑两声,“夫人若不怕丢了我武英王府的脸面,白白叫旁人耻笑的话,大可现在就送我去顺天府!”
婧怡点头:“很好,”忽然神色一厉,轻喝道,“凌波,还不送蒋大总管过顺天府去!”
凌波闻言,应了个是,早有手下两个侍卫过来扭住蒋大总管往外拖。
蒋大总管早料定婧怡一个年轻妇人,决不敢蒋事情捅到官府里去,更何况他又没偷什么紧要物事,虽然常和成国公府通消息,却也是王妃的意思。
这个四夫人,拿这么个由头立规矩,未免太可笑!
不想婧怡竟然真的命侍卫拿住了他,二话不说就要往下拖。
蒋大总管不由面色大变,喝道:“谁敢动我!”怒目圆睁,直视婧怡,“一个刚进门不久的小妇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我要见王妃,我要见王妃!”
“放肆,你这奴才卖主,难道还想将脏水泼到王妃身上?”看向凌波,“还不掌嘴?”
蒋大总管忽地愣住。
早有凌波甩开两条臂膀,左右开弓请他吃了十几个耳刮子。
凌波是练武之人,手劲大得出奇,这几下过去,蒋大总管早已鼻歪口斜,哇地吐出一口血沫子,里头还带着两颗牙。
两个侍卫顺势就把他拖了下去。
那可是王妃身边最得眼的人,府里一把手的大总管,四夫人随便拿个罪名就送去了官府,看来这府里往后就是四房的天下了。
其他管事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一句。
婧怡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开口道:“都待下去罢,好好地、细细地审一审。”
第128章 反应
尽管在婧怡面前把自己说成了一个纯良无辜的受害者,但方氏管家多年,那批大管事里怎么可能没有她的人?
不仅有、而且还不少,且都在厨房、买办这样油水足的位子上,蒋氏虽然控制欲强,对银钱一事却并不着紧,只牢牢把着总管、司房这些紧要处。
尽管决心站到四房这一边,但婧怡二话不说发落她的人,断了她的财路,方氏的脸也有些僵,顿了半晌才勉强笑道:“四弟妹,你这一下将人全关了起来,府里可不得乱了套……厨房、账房、门房、马房哪处都不能缺了管事的人,否则丫鬟小厮们躲起懒来,咱们岂不是吃不上饭,出不了门了?”
婧怡看了方氏一眼,微微一笑:“三嫂说得有理,只是那些人里有背主的狗奴才,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你说是不是?”
方氏笑容僵硬,勉强道:“对,但……”
“三嫂不用担心,我自有准备,” 说着,朝绿袖点了点头。
绿袖会意,出门领了一批人进来,与之前那些各怀心思的不同,这一回进来的人人神色沉稳、脚步齐整,乍一眼望去只觉面貌普通,并无出奇之处。
再看却令人有些咋舌了,这些人看着都很普通,一群同样普通同样不起眼的人站在一起,几乎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从哪里找了这样一群人出来!
方氏原本想提醒婧怡,可不能随意找批生手来临时充数,压不住下头人不说,也处理不好事务,只怕府中真要乱了套。但转念一想,陈氏一朝得势,不仅春风得意,更是耀武扬威。此刻出言提醒,一则她听不进去,再则也显不出她的好处。
不如等陈氏碰了壁,自己再雪中送炭,她才会知道真正该倚重谁。
因缓了表情,起身道:“四弟妹,要不你慢慢忙,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教训,我这就先走了?”
婧怡也站起身,笑道:“今日多谢三嫂,您慢走。”
方氏“哎”了一声,袅袅婷婷地走了。
婧怡这头则将差事一一分派给了沈青云指派的人,才领着绿袖和碧瑶慢慢往梧桐院走。
绿袖和方氏想到了一处,就很有些顾虑,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那些人都是生手,不知能不能胜任现今的差事,若出了岔子,只怕人家要说您的闲话。”
婧怡苦笑:“今日我如此张扬,说闲话的难道还能少了?我要是怕这个,往后的日子也就没法过了,”顿了顿,“至于那些人,既然是四爷的意思,咱们就照着做,出了事自有他兜着。不过,我看那些人的行为举止,想来也出不了大岔子。再说,又不是叫他们把王府管得欣欣向荣。”
是要将武英王府围城一个铁桶,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也就是了。
想着,就问碧瑶道:“你去找凌波,可问出什么来了?”
碧瑶脸鼓成了一个包子,气哼哼道:“这人嘴紧得很,奴婢和他兜了半日圈子,他才说漏了一句,然后就发觉奴婢在套他的话,什么都不肯再说。”
婧怡点头:“他说漏了什么?”
“他说,四爷忙着练兵。”
练兵?
京城能有什么兵,西山大营,羽林军?
新帝如此忌惮沈青云,会将御用的军队交给他来统帅?
婧怡皱起了眉。
只听碧瑶又问道:“夫人,奴婢有些好奇,咱们府里到底丢了什么紧要物件儿,怎么没听您提起过?”
说起这个,婧怡忽然神秘地笑了笑:“佛曰,不可说。”
不过是个由头罢了,但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同府外暗暗通着消息,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虽然都是主子的授意,但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就是背锅的不二人选。
如今一个个被单独关了起来,只怕正人人自危罢。
……
松鹤堂。
管妈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和蒋氏哭诉:“……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拖出了府,说是要送到顺天府吃牢饭掉脑袋!有看见的,说老奴家那口子鼻也青了脸也肿了,门牙都掉了两颗!”顿了顿,眼泪流得更凶,“打狗还要看主人,老奴家那口子虽没什么本事,但毕竟是您的陪房,四夫人还没得势呢,就敢这样作践松鹤堂的人,这是在跟您叫板呢,”越说越气,恨恨道,“她眼中可还有礼仪仁孝、尊卑上下?”
因着沈穆离世,蒋氏近日憔悴了不少,气色也不大好,闻言更是脸色发青,冷哼道:“跟了老四那狼崽子,她还能是个什么好东西?老四敢做那遭天谴的事,她的胆子又能小到哪里去!”
管妈妈泣不成声:“只可怜老奴家的那口子,有命去没命回,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糟践……”
“得了,不过是个顺天府,嚎什么嚎?”蒋氏不耐按地挥手,“你去传个信,叫成国公夫人来一趟,我有事同她商量,顺便提一提蒋老三的事儿,成国公府从顺天府捞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一句直如佛语纶音,听得管妈妈转悲为喜,连忙跪到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欢天喜地地去了。
只是如今府里的管事全换了人,管妈妈一时倒也不好下手,连跑了好几处,才在马房找到一个相熟的小厮,把话递了出去。
……
“请成国公夫人过府?”
绿袖点点头,露出了惊叹的表情:“四爷的人果然了得,连管妈妈递出去的消息都能拦下来。”
婧怡挑眉:“越是严防死守,就越有人按捺不住,纷纷撞上来。”
“谁说不是呢,”绿袖点头,递过一张小纸条,“这是三夫人叫传去寿安伯府的。”
方氏是寿安伯家的嫡女。
婧怡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方氏请父亲寿安伯查一查沈青云。
看来,方氏对近日京城的剧变只是一知半解,对沈青云在府中地位的悄然变化更是摸不着头脑,又见婧怡如此张扬跋扈,心中难免有些吃不准,这才想请娘家人帮忙了。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那纸条,良久才压低声音道:“你把这个交给柱子,叫他跑一趟寿安伯府。”
绿袖什么都没有多问,应了一声是,接过纸条便走了出去。
新上任的管事都是四爷的人,既然这些话和纸条到了他们手里,就绝无传出去的可能,即便是夫人,怕也指使不动他们。
但夫人也想查四爷,于是就要借一把三夫人的东风。
绿袖其实并不能理解夫人和四爷,明明是一对有情人,为何总要互相隐瞒彼此猜测呢?
特别是夫人,她想知道关于四爷的一切,却从不肯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对方哪怕一星半点。
直到多年以后,绿袖亦早为人妇,夫人才同她说了一回悄悄话,谈得正是御夫之道。
不过,夫人的那套御夫之道,好招是好招,只可惜一般人做不来,反正绿袖是不行的。
闲话少叙,只说眼前。
婧怡正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
武英王府几个房头,蒋氏和方氏动了,袁氏和宁氏却没什么动静。
虽然宁氏只是个寡居之人,于爵位之争上没什么紧要,但其父镇国大将军还在朝。
反常即为妖,沈家如此风声鹤唳,必定有些古怪,宁氏于情于理都该向父亲递个消息才是。
至于袁氏就更不用说了,她没有去找那些下人,只能说明她明白此路不通,只不知她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婧怡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在她看来,沈青云并非是拦着消息不给出,而是拦着消息不给进。
不管他在做什么,他要瞒住府里的某些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
不过隔了一日,柱子就从寿安伯府拿回了寿安伯给方氏的回信。
“柱子说,因着是三夫人的笔记,方家人虽见他眼生,却并没有怀疑,还主动叫柱子隔日过伯府取回信,”绿袖将一封由火漆封住的信递给婧怡,“看样子,咱们府里的情形,寿安伯府是有些知道的。”
那是自然,方氏从前肯定没少往娘家传消息。
这些公卿之家,来来去去地联姻,为的不就这么点门道么。
第129章 隐瞒
寿安伯写给女儿方氏的信并没有多余的寒暄与问候,而是直截了当地提醒她,千万不要得罪沈青云。
寿安伯明确表示,既不要得罪沈青云,却也不必太过亲近,和长房那里也不能太疏远,毕竟眼下情势未定,长房才是真正的世子,未来谁继承爵位还说不好。
寿安伯的意思,懂得明哲保身之道,未来不论谁登上武英王之位,总会给一贯忠厚老实的弟兄一口饭吃。
看来,这位方老伯爷可比女儿要精明老辣得多。
接下来,方老伯爷详细叙述了沈青云近日的动向,婧怡看得很仔细,逐字逐句在心中默念。
信上说,沈青云此人狼子野心,早有不臣之心,此番皇上忽然驾崩,太子率三万大军汹汹而来,不仅有大批人马控制了西山大营和羽林军,更兼五千精兵入宫“救火”。
原本已胜券在握,禁宫内却忽然冒出了一千沈家军来,太子手下所谓的精兵强将,对上常年驻守边陲、饱经风霜的沈家军,直与瓜瓜菜菜无异,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太子亦毙命于沈青云剑下。
寿安伯言,太子本有储君之位,但他私领大军入京,行逼宫之事,已成乱党;沈青云虽有平叛首功,但连杀主君、储君,煞气极重,且亦领军私自入京,奸佞之象已成。
方伯爷让女儿规劝沈青羽,尽量在此时降低存在感,新帝虽然势微,但自小聪颖,如今虽然依仗着沈青云,将来未必没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而沈青云蛰伏多年,此番又劝降了太子叛军并收归己用,实力亦不可小觑。
沈青羽不过是想在朝中谋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官职,大可徐徐图之,犯不着在此刻急吼吼地上前,免得一不小心当了炮灰。不若作壁上观,只看是东风压到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再做打算不迟。
信中还提到了婧怡,寿安伯先是严厉责备了方氏多管闲事,末了却仍细细同女儿说了原委。
婧怡与娜木珠二女争夫一事,外人不知内情,寿安伯也只是说起了沈青云与西域人的猫腻……这二者之间不仅早有首尾,且多已年深日久。
此番从天而降的沈家军,正是乔装打扮混在使团之中,由多查王子带入京城的。
这个多查王子,表面上来商讨妹子的婚事,实际上却夹带精兵入京,正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西域人想与大齐结盟是假,与沈青云沆瀣一气却是真。
只不知这二者到底有着怎样的利益往来,联姻是否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而婧怡本人,寿安伯的语气就平淡了许多,在他看来,这是个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子,没有显赫的身份背景、没有世所周知的贤德名声,在沈青云的宏图伟业中更没有她的席位。
一个可以被随时替换的妻子罢了。
这样一封长长的信年下来,不说惊天动地,振聋发聩总是有了。
而婧怡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寿安伯为父既严厉又慈和,方氏运气不错。
正怔怔出着神,忽然听见门外把风的绿袖用比平日高了三度的声音请安道:“四爷来了。”
婧怡一惊,身后已传来脚步声,想要起身放好信纸已是不及,她反应也快,一眼瞥见搁在手边的《九州志》,一把抄起来就将信夹了进去。
一身素服的沈青云出现在了门口。
见婧怡坐在临窗大炕上,膝上还摊着本书,嘴角就有了微微的弧度,温和道:“原以为你这两日会忙得脚不沾地,不想竟还有闲心读书,”走过来,“看什么呢?”
婧怡便将自己如何借失窃一事发落众管事,又怎样狠狠打了将大总管这只出头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听得沈青云连连摇头,忍着笑道:“你真把蒋老三送到顺天府去了?”
“哪能啊,就是蒙了头脸,扔到我陪嫁的院子里去了。”
沈青云:“没请他吃点苦头?”
婧怡抿嘴:“也没什么,就是封了门窗,叫他吃喝拉撒都在一间屋子里,再命看守的人在门外聊天,专拣那牢狱里的酷刑、犯人们的惨状来说。”
沈青云只觉连日来的劳累与火气一扫而空,伸手轻轻在妻子小巧的鼻头上点了一下:“鬼灵精。”
婧怡忙着掩饰自己的心虚,倒也顾不上冷落沈青云,见他如此亲昵,只是冲他微微一笑。
沈青云见状不由心情大好,以为婧怡终是有些消气,就想再找些轻松的话题与她说,便低头去看婧怡膝盖上的书,重提了前面的话头:“在看什么?”
于婧怡而言,正是弄巧成拙了。
沈青云已看清书页上的字迹,微笑道:“想家了?”
婧怡低头,才发现自己随手一翻,朝上一页写着“苏湖熟、天下足”,说得正是江南水乡的鱼米丰饶。
“嗯。”她点点头,轻声应道。
沈青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听说江南水网密布、河道纵横,民居依水而建,小桥穿梭其间,风景小巧秀丽,与北地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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