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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荣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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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端坐上首,淡淡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停在婧怡面上,语气很柔和,带着隐隐的探究:“我们沈家是讲规矩的人家,既然三媒六礼迎了你进门,就断没有休妻另娶的道理。老四若敢有这样的心,别人不说,你父亲就先要打折他的腿。”顿了顿,目光渐深,“不过,圣意难违,一旦皇上颁下赐婚的旨意,我们做臣子的也不能抗旨。”
“好在皇上还没有赐婚。”袁氏立刻接过口,“我看四弟对四弟妹也十分上心,并没有喜新厌旧的意思。关键还是云英郡主一家子在闹腾,偏他们身份特殊,便是皇上,对也要他们礼让三分。”
蒋氏点头:“不错,不过我们武英王府也不是好欺负的,凭她是个什么,也不能随便在沈家登堂入室。说到底,我们只是没有抓住他家的把柄,否则区区一个西域番邦,还想将武英王府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成?”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袁氏则谈过半个身子,望着婧怡,一脸认真地道:“我听说,云英郡主的兄嫂来京可有一段日子了,却是秘而不宣,不知是在密谋什么,想来总不会是好事……四弟妹你近日经常进宫,也该听到些她家的风声才是,不若细细梳理一番,或可从中寻到破绽,就此推掉这门婚事也未可知。”
婧怡看这婆媳两个一唱一和,终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想来,武英王府虽是天子近臣,真正能直达天听的也只有沈穆和沈青云而已。
至于蒋氏,与其说她是武英王妃,还不如说是成国公长姐更为合适罢?
婧怡抬起眼睛,目光也自众人面上扫过,蒋氏淡然自若、袁氏温和亲切、方氏事不关己、宁氏……
宁氏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几不可见地冲她皱了皱眉。
她心中一跳,瞬间已打定主意,再望向蒋氏时,已变得神色闪烁:“媳妇是有所耳闻,但却从未见过他们,更不知他们有何目的。”
蒋氏蹙眉:“你这些时日来出入内宫,就不曾听到半丝风声?”
婧怡摇了摇头。
蒋氏如今已知婧怡为人极擅作伪,问有不由细细打量她的神色,口中道:“可老四这些时日来时常宿在宫中,听说就是奉了皇上旨意,陪伴多查王子夫妇……难道你丝毫不知?”
婧怡表情一僵,半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点头道:“仿佛是听四爷说过一嘴,只是媳妇当时没留意,不记得那重要客人的名姓了。”
话音刚落,便听有人扑哧一声,婧怡转头望去,却是方氏正掩着嘴冲她笑:
“哎呦四弟妹,这可是满朝上下绝口不提的秘辛,四弟会告诉你?”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嘴上却假意安慰道,“你也不用伤心,多半还是皇上下旨不让说的,这不,咱们大家谁都不知道呢。”
把婧怡说得十分窘迫,几乎连笑意都挂不住,竟十分失礼地没有开口接话。
方氏看在眼里,不由一阵暗爽。
而蒋氏听婧怡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再细细观其表情,见她脸色发青、表情僵硬,不像是有意掩饰什么,倒好像被人戳中痛处的慌乱尴尬。
想来也是,自己这里都没有得到消息,就凭她又能知道什么?
而婧怡这头也正在迅速思索着蒋氏的用意……联姻的消息是成国公夫人透露给婧怡的,不用说,自然出自蒋氏授意,目的就是借她之手破坏婚事。
按照常理,沈青云一旦获得西域人的支持,武英王府势力将更盛从前,这绝对是沈家人乐见其成的事情。但沈青云并非蒋氏所出,蒋氏日夜难安,唯恐他会夺了沈青宏的世子之位。
难道,蒋氏为了保全儿子的地位,不惜抛弃沈家的利益,和沈穆对着干?
若真如此,蒋氏就算成功阻止了沈青云与娜木珠的婚事,可引得沈穆对她彻底厌弃,沈青宏地位依然有可能不保,除非……
除非蒋氏有了更稳固的靠山,得到了更好的承诺。
成国公?
不至于,成国公虽然生财有道,朝中势力和沈穆还差着一段距离。
难道是……
早先就说蒋氏和沈贵妃不睦,先还以为是贵妃将沈青云带入宫中,以致蒋沈二人母子生分,如今才知是贵妃硬生生塞了个儿子给蒋氏,让她二十多年来如鲠在喉、芒刺在背。
蒋氏还不知道沈青云已和晋王闹僵,在她想来,只要晋王登上大位,沈贵妃成为太后,沈青云必将成为下一任武英王,蒋氏和沈青宏再无立足之地。
而如果太子即位,必定要收回兵权、铲除沈家,但沈青宏是个病秧子,死活并不紧要……有没有可能,蒋氏剑走偏锋,与太子合作颠覆沈家,只为换自己和儿子一世通达富贵?
所以,蒋氏出言打探多查王子之事,并不是她想知道,而是高皇后和太子想知道?
又或者,蒋氏并没有这样大的胆量,是她的弟弟成国公已与太子暗通款曲,将利害关系一一说给姐姐听,并做下了某种承诺,才能令蒋氏下定决心背弃夫家。
婧怡越想越是心惊,高氏一族暗弱,不仅在朝中人脉单薄,钱财之上更是捉紧,但太子结交朝臣、积蓄势力,那一处不要大量的钱财?
成国公的海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朝廷对此似乎从没有多加过问……这一桩买卖里会不会有太子的份?
或者,这本就是太子的生意?
“四弟妹,四弟妹!”
婧怡猛地回过神来,就见袁氏正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四弟妹,你可是身子不适,怎么出了这许多汗?”
婧怡轻轻用帕子拭了拭额角,果然出了许多汗,忙摇了摇头,有些勉强地道:“我没事。”
袁氏盯着她看了一会,露出微微的笑意来:“没事就好,母亲方才说得话,你可听到了?”
婧怡茫然地望向蒋氏。
她本是因为想着蒋氏的事情才出了神,在别人看来,却是为着听到丈夫要另娶他人而失魂落魄。
歪打正着,倒将弃妇的怨气演了个十足十。
“母亲说什么?”她讷讷地问。
“我问你,你近日学会时常进宫陪伴贵妃娘娘,可是娘娘身子有什么不好?”蒋氏盯着婧怡,将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若自己所料不差,蒋氏果真是高皇后的人,她此刻询问贵妃的病情,便是高皇后想知道贵妃的情况。
春和宫大门紧闭,沈贵妃不见任何人,晋王被禁足,皇上和沈青云又云淡风轻,想必高皇后和太子那里是摸不着头脑了,想来想去,才将主意打在日日进宫的她头上。
婧怡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不过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要和沈青云通个气。
“娘娘的身子是不大好,”她斟酌着语句,见蒋氏果然精神一振,便慢慢道,“想是为着晋王殿下的婚事,一时劳累过度了,这几日总说腰酸背痛的。”
“腰酸背痛?”蒋氏喃喃重复着,陷入沉思。
一直沉默着坐在一边的宁氏忽然开口道:“我曾在医书上看过,女子脾胃虚寒、阴虚肾亏,加之忧思过度,极易得经期不调、腰背酸痛之症,虽是女子常见的毛病,却也轻忽不得,拖久了是要伤身的。”
蒋氏闻言,面色微霁,看了婧怡一眼:“既是如此,你作为晚辈,就该好生照顾娘娘才是。”
婧怡闻言,站起身来,恭敬地回:“是。”
第116章 谈话
十月二十八日,晋王大婚。
宫中许久已未操办过这样大的喜事,因此格外隆重,婚仪设在专门用来庆典、祭祀的坤仪宫,满朝文武皆须携内眷进宫道贺。
婧怡也一早起来按品大妆,因沈青云官居二品,她如今已得着二品夫人的诰命,朝服之华丽繁琐仅次于王妃蒋氏,与袁氏不相上下。
又匀匀地铺上脂粉、细细地描画眉眼,妆容虽精致,看着未免有些老成。
沈青云从书房过来,见她如此,细细打量一番,不由暗暗皱眉,心说富贵有余、灵动不足,倒将平日的娇俏动人掩了七八分。
转念一想,今日入宫朝贺,不论朝官还是命妇,皆按品级着装,想来婧怡年纪还小,到底压不住二品夫人的朝服。
张了张嘴,想与她说笑两句,见妻子面色沉静、表情肃然,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出口。
两人就一路沉默着,先到松鹤堂请安,再和沈家众人一道出二门马车,往宫门而去。
男人们都骑马,蒋氏独坐一辆马车,四个儿媳妇,袁氏和方氏合坐一辆,婧怡和宁氏合坐一辆。
在沈家,最没有存在感的大约就是宁氏,因其守寡,常年深居简出,性格又寡淡,从不爱与人多来往。但若细问出身,不仅是镇国大将军的嫡长女,闺阁之中也曾是文武双全的才女。
细细回想起来,婧怡同她接触虽少,但仅有的那几次,宁氏都对她表现出了善意。
“二嫂,谢谢你。”她望着宁氏,满面真诚地道。
宁氏有些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忽然微微一笑,开口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婧怡一愣。
宁氏已笑着接下口去:“你大概也听说过,我和大嫂多年不睦,说句心里话,我是真不想在她手底下讨一辈子生活。”
宁氏和方氏、婧怡等不同,以后能跟着丈夫分出去单过,她是孀居之人,要在武英王府住到老、住到死,谁是下一任武英王妃,她就要在谁手底下讨生活。
所以,宁氏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不愿意沈青宏成为下一任武英王,她选择支持沈青云争夺世子之位。
这一向就是沈家的敏感话题,婧怡望着宁氏微笑的面孔,一时也摸不准她究竟是示好还是试探。
因不敢说得太多,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宁氏见她如此,便收起笑容:“有些话,说与你听也无妨,”顿了顿,神色里就有了三分怅然,“我们家二爷在时,最敬重的就是这位大嫂,说从前她对二爷十分照顾,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总想着二爷,季季做鞋做袜。后来我进了门,她也是嘘寒问暖,亲切有加,我曾一度对她十分感激。”
话到这里,似乎袁氏当真是个不错的人,但婧怡知道,往往光明美好的表面下,总有一个阴暗的内里。
果然,宁氏接着道:“可渐渐地,我发现她时常在二爷面前挑我的错处,二爷对她深信不疑,回来便与我置气。我当年少不更事,又是个火爆脾气,凡事不肯退一步,和二爷吵得不可开交不说,还曾打上过她的门。万万没想到,二爷竟不分青红皂白,呵斥我不敬长嫂,夫妻感情自此就渐渐淡下来。再后来,二爷一年到头的在外面打仗,别人都说他为国为民,我却想他只是不想回家来见我罢了。”说着神色黯淡下来。
婧怡却听得有些吃惊,话就脱口而出:“按道理,大哥和二哥是亲兄弟,她为何要如此挑拨你们夫妻关系?”
宁氏闻言,看了婧怡一眼,低声道:“难道四弟不是他们的亲兄弟?”
婧怡一愣,这才惊觉自己竟说漏了嘴,不禁微微变色。
却见宁氏已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忧心。
婧怡心中猛地雪亮……宁氏寡居王府,看似身在局外,其实一直处在漩涡中心,她虽对世子之位毫不关心,但后半生的日子怎么过,只怕还是有些在意的。
她父亲镇国大将军宁广平为人十分低调内敛,因此事迹并不为后宅妇人所熟知。但婧怡曾听沈青云说起,宁广平十分骁勇善战,极擅对付东海上的海盗、西南的蛮夷,西北匈奴倒是没打过。
沈青恒当年就是跟随宁广平打海盗,才死在了福建。
若单轮官职军衔,宁广平的品级还在沈穆之上,也算是朝中武将的第一把交椅。
如此重要的人物,对朝堂局势怎能不一清二楚?
想来,宁氏其实早就对沈青云的真实身份心中有数了罢。
宁氏见婧怡神色变化,已猜到她心中所想,却点到即止,并不把话说透,仍拣了先前袁氏的话头,道:“你进门时间短,因此不知道……她嫁进王府来,就是冲武英王妃的位子去的,谁挡在她前面,她就要推倒谁。”
是了,对蒋氏而言,最大的敌人是非我族类的沈青云,沈青宏和沈青恒都是她的儿子,谁继承爵位其实都不打紧。
但对袁氏来说却完全不同,沈青云当年年纪尚幼,在朝为官又屡建奇功的沈青恒才是沈青宏真正的劲敌。
因此千方百计地挑拨沈青恒与宁氏,令其夫妻不和、家宅不宁,子嗣上也就更艰难了。而宁氏恶名在外,才更能凸显她的贤良淑德。
真正的笑面虎。
如今,沈青恒早成了一抔黄土,挡在袁氏面前的是沈青云。
婧怡的神色渐渐凝重。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绿袖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二夫人、夫人,到宫门口了。”
宁氏将声音压得低低地:“我知道你现在千头万绪,一时也顾不上她,我只是要提醒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定要小心着她。”
婧怡很郑重地点头,再一次道:“二嫂,谢谢你。”
宁氏摇着头,道:“不用谢我,我往后也有事情要求你。”
妯娌两个相视一笑,再不多言,先后出了马车。
……
因为吉时未到,坤仪宫正殿尚未打开,宫监们便将男女宾客分别引至左右偏殿等候。
婧怡跟着蒋氏等人走进坤仪宫右偏殿,已有不少命妇候在里面,看见她们纷纷点头示意,有熟稔的则上前来说话。
婧怡耳朵尖,听见不远处正有人窃窃私语:“能在坤仪宫大婚的,不是天子封后便是太子纳妃,晋王身为亲王有此殊荣,可见圣眷之隆了。”
“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这可是贵妃娘娘的主意,皇上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呢!”
“竟有此事?娘娘不是一向淡泊名利,怎么也讲究起婚仪的排场来了?”
“哪里就是排场的事儿……”
“……看来往后还得紧着镇南侯、武英王几处走动!”
“那也不是咱们想走就走得开呀……”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声音也不小,婧怡她们离得又近,这些人的话便一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耳朵。
蒋氏等人也是听得见的,因路上与宁氏说的那一番话,婧怡便下意识先去瞧袁氏的神色。好巧不巧,正看见她眼中一丝寒光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再看她时,已是一脸如沐春风的温和笑意。
她果然和蒋氏一样,并不希望晋江得势。
婧怡转开了眼睛,正好和宁氏目光相接。
宁氏朝她微微点头,忽然抿嘴一笑,柔声开口道:“四弟妹,有人叫你。”
婧怡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镇南侯世子夫人立在不远处,正朝这里招手。
婧怡朝宁氏点了点头,往镇南侯世子夫人处走去,口中笑道:“嫂嫂怎么有空立在这里?”
顾昭华与晋王大婚,从走六礼到备嫁妆,都是镇南侯世子夫人这位大嫂一手操办,顾昭华的继母在顾家没什么地位不说,在继女出嫁这种大事上,不知是撂挑子不管还是管不着,总之一概不插手。
因此,镇南侯世子夫人这段时间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听了婧怡的话,镇南侯世子夫人也笑:“人都抬进了皇宫,再往后就是宫里的规矩,我是再帮不忙了,只得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怕她有个不合规矩礼数的,叫人看了笑话。”话里话外,都是对顾昭华的宠溺。
长嫂如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婧怡就道:“顾姐姐沉稳持重,在京城里都是出名的,哪里会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嫂嫂你多虑了。”
不想镇南侯世子夫人却露出一丝愁容,压低声音道:“这丫头自小跟在父亲和兄长身边,受得是男儿家的教养,为人光风霁月,性子却很有些轴,我怕她迟早要吃亏。”顿了顿,“要知道,晋王殿下府里已经有了两位侧妃,其中一位张氏极为受宠,虽还没有子嗣,不过是给未来正妃留体面,如今昭华过了门,她们是再不用顾忌了,往后还不知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婧怡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岔,闻言一怔,神色便黯淡下来。
镇南侯世子夫人见她如此,也叹息一声,低声道:“虽说这话不合时宜,但此事若有转圜的余地,我才不会……”顿了顿,“不过圣意难违,都是无奈之举罢了。”
婧怡默然。
她们两个站在一个角落里,四下并没有旁人,镇南侯世子夫人张望了一圈,就又开口道:“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个云英郡主赖上你们家四爷了是怎么地?”
第117章 婚宴
婧怡听她说起这件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嫂嫂也听说了?”
“何止是我,满京城的勋贵人家怕是都知道了。”
婧怡心下咯噔一声,面上表情一顿。
镇南侯世子夫人担忧地望了她一眼,道:“你也想到了?”
婧怡点点头:“既然消息能被传开来,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镇南侯世子夫人点头:“对你们家四爷是好事儿,只是苦了你,”顿了顿,仿佛为了活跃气氛,笑着道,“看来丈夫太优秀了也不好,招惦记,你看我们家那口子,人家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镇南侯世子是京城有名的胖子,腰如圆桌算不上,腰如水桶肯定是不止的。
婧怡想起他的那个样子,果然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镇南侯世子夫人就拉住她的手:“这样才好,咱们女人虽然命苦,却也不必钻在里头出不来,”顿了顿,收起笑容,正色道,“忍字头上一把刀,只要熬过这一阵,日后不是没有出头之日。”说着,附到婧怡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镇南侯世子夫人的意思,娜木珠嫁入武英王府,至少是个平妻之位,说不定还能挤掉婧怡当上正妻,凭得都是她西域王女的身份。
但福祸相依,她最大的软肋就是这高贵又敏感的身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沈四爷是个明白人,虽娶了她,却必定是要防备她的。子嗣什么的想都不要想,若西域对大齐没了价值或是直接交恶,她又能有什么好下场?也就是她拎不清,非要往这死胡同里钻,你就只管在一旁呆着,坐等看笑话也就是了。”
赶着这种时候,咬着耳朵同她说这些,都是推心置腹的大实话……是怕她心里抑郁,特地来开解她?
不管是不是认同她说的话,婧怡都很感激地冲她笑了笑,道:“我知道的。”
镇南侯世子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正当此时,只听殿门口一阵喧哗,十几个宫女太监簇拥着一名盛装华服的丽人走了进来。
却是朝和公主。
早有离得近的命妇们围上去行礼说话。
镇南侯世子夫人就“咦”了一声,奇怪地道:“公主殿下怎么没有陪在贵妃娘娘身边?”
婧怡闻言心中一跳,回想起沈贵妃与皇上此生不见的话来,暗说她不会连自己儿子的婚礼都不参加罢?
想着,不由又看向朝和公主,却见她似乎丰腴了不少,且气色红润、言笑晏晏,显然心情十分不错。
看来,朝和公主并不知道沈贵妃的病情。
只听镇南侯世子夫人笑道:“这才两个月罢,就开始搀上了,我当年也是这样,想想真是小心得过了头。”
婧怡见果然有个小宫女时刻不撒手地搀扶着朝和公主,不由一愣:“公主殿下有身子了?”
“你不知道?”镇南侯世子夫人看了她一眼,“你也该出门多走动走动,成天窝在家里有个什么意思?”又说起朝和公主怀孕的事情,“前阵子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公主殿下一诊出喜脉,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为驸马收了两个通房,如今王驸马可是天下男子人人艳羡的对象了!”
也是,尚了公主还能纳妾、并且是公主殿下亲自张罗着纳妾的驸马,王旭绝对是第一个。
镇南侯世子夫人叹息着道:“尊贵如公主尚且如此,又何况我们呢?”
婧怡想起朝和公主说到王旭时的那种幸福神色,开口道:“想来,公主殿下真的非常喜欢驸马。”以至于以他之乐为乐、以他之喜为喜。
婧怡不由就想到了自己……如果她真心喜欢一个人,会为了他失去自我,只要他开心,她就做宽容的大妇,为他主持家务、张罗妾室?
她几乎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她当真喜欢一个人,她就会变成妒妇、悍妇,自己珍爱的东西岂能容他人染指?
若不能独占,便不要喜欢。
而愿意与他人共享的,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沈青云是哪种呢?婧怡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一点,拒绝深入思考。
……
又过片刻,宫监过来传话,婚典马上开始,命妇们鱼贯走出右偏殿,去到了正殿门口。
婧怡和镇南侯世子夫人道过别,仍回到蒋氏这边,等行至坤仪宫正殿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刚刚说起过的王旭。
此人相貌、气质皆十分出众,立在一群发福的文官中间,实在是格外显眼。
王旭似乎感觉到了视线,朝这里看过来,和婧怡目光相接后,还非常有礼地冲她点了点头。
她亦微微颔首以示回礼。
一转头,却对上沈青云灼灼的目光,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却有种高深莫测的意味。
婧怡淡淡地转开了眼。
沈青云一噎,忍不住去看不远处的王旭,坊间风传他乃京城第一美男子,可在沈青云看来,皮肤过于白皙、唇色过于娇艳,眉眼过于阴柔、体格过于纤瘦。
总之过于女气,左右不像是个男子。
喜欢这样的男子,还不如直接去喜欢一个女人!
王旭注意到沈青云的目光,也转过头冲他点头。
二人私交其实不错,但沈青云这回却很生硬地转过头,并未理睬对方。
王旭却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嘴角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并未介怀他的失礼举动。
众人大概等了柱香时候,才有宫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驾到……,多查王子、王妃、云英郡主到!”
便见皇上当先走进大殿,一左一右跟着高皇后和沈贵妃二人,都穿着正红色的风炮,颜色、款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绣花略有不同,高皇后所穿乃是百鸟朝凤花样,沈贵妃身上的则是凤穿牡丹花样。
不用说,沈贵妃逾矩了。
按道理讲,今日是晋王大婚,沈贵妃作为母妃,穿得隆重些也是应当,且皇上对其十分宠爱,送去春和宫的衣料从不避讳正红色,用具亦不避讳金器。
但沈贵妃一向很低调,又喜素净颜色,别说是正红色,什么胭脂红、绯红色都是不常穿的。
因此,今日穿了这一身,就显得格外显眼突兀,且她容颜娇美、姿态婀娜,一袭风炮穿在身上更衬得肌肤胜雪、青丝如云,雍容华贵如神仙妃子一般。
相较之下,人到中年的高皇后却是体态臃肿,肌肤松弛,尽管用脂粉掩盖着,也像是戴了张假面,两个站在一道,直如云泥之别。
也难怪皇上的眼珠子几乎都要黏在沈贵妃身上。
婧怡却知道其中另有隐情……皇上与贵妃二人已许久不见,想必贵妃为了儿子终肯露面,皇上心中是欣喜若狂罢。
婧怡不由细细打量沈贵妃,除了神色稍有苍白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
三人行至上座,百官山呼万岁,婧怡又抽空瞄了一眼,便见皇上与贵妃皆垂着手,大袖交叠,二人多半正双手交握,另一边的高皇后就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仅是一眼功夫,婧怡却觉得皇后娘娘的脸色似乎已经青了。
多查王子夫妇和娜木珠被安排在御座东下首的贵宾席上,西域人的长相皆是高鼻深目,与大齐人颇有不同,多查王妃更是一位皮肤雪白、长着双蓝汪汪眼睛的异族女子。
可能是娜木珠同她提起了婧怡,多查王妃就频频往这里张望。方氏坐在婧怡旁边,见状捂着胸口,大惊小怪地道:“哎呦,她再拿那双蓝眼珠看我,我可得晕过去了,这不是妖怪是什么?啧啧啧,要是四弟以后和那个云英郡主也生个蓝眼珠出来,那才真真吓死人!”
还不等婧怡回答,另一旁的袁氏已皱着眉道:“三弟妹,圣驾面前,休得妄言。”
方氏吓了一跳,忙悻悻地闭了嘴,再不敢多说一句。
少时,礼乐声起,晋王和新王妃顾氏上殿,一套复杂繁琐的礼仪下来,新夫妇向帝后谢恩。
百官、命妇又向晋王夫妇道贺。
筵席开始了,宫监们搬来屏风将大殿一分为二,皇上与百官同乐,高皇后和沈贵妃则共升銮座、同领命妇。
第118章 前兆
相较于屏风后百官宴上的歌舞升平、笑语喧谈,这一头的命妇席就显得很有些沉闷了。
只见命妇们按照各自品级分坐于东西两侧,上首两架銮座,东侧坐高皇后,西侧坐沈贵妃,下首再各设一副席。
顾昭华作为新妇,坐在了东下首,毕竟从规矩上讲,皇后乃中宫正位,是皇子与皇子妃真正的母后,沈贵妃虽是生母,到底不是正室,反而落了下乘。
高皇后冷眼看身侧女子……抢了她一辈子的男人,到这关键时刻,终是脱不了妾室之名。
自得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沈贵妃的表情却很温和,对朝和公主道:“去陪你嫂嫂坐着罢。”
朝和公主知道母亲是要叫她看顾顾氏的意思,点点头,果然坐到了顾昭华身边。
高皇后就呵呵呵地笑:“本宫又不会吃了晋王妃,妹妹操心得过头了,说起来,她可是本宫的儿媳妇。”
沈贵妃闻言,也不说话,只是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高皇后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左右着不上力,心中不由大是气恼。又兼她无宠多年,虽有皇后虚名却并无实权,其实早就疑心别人都在暗暗嘲笑她。
今日被沈贵妃抢了风头,已经暗暗生恨。眼下出言挑衅,对方却只是一脸不屑、甚至懒怠回击。
这个沈氏,怎么就没弄死了她!
高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按捺下满腔嫉妒与狂躁,才重新开口说话,却是对着盛装打扮的娜木珠:“快去贵妃身边坐着罢……马上便要成为一家人,坐在一处正好说话。”说着,眼中露出笑意,扬声道,“武英王家的四媳妇呢,快来和云英郡主一道坐,也好和君主说说沈四郎的吃穿喜恶。”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转眼看向婧怡。
皇后话中意思,沈青云果真要休了陈氏,娶云英郡主过门?
婧怡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怜悯、同情、幸灾乐祸、事不关己,无数视线带着不同的意味投注在身上,令她如芒刺在背。
她缓缓起身,至大殿中央,行礼应了个“是”字,果然走至西上首,坐到了娜木珠身边。
娜木珠转过头来,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姐姐。”
婧怡也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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