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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冲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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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马上奔波了一日,到现在还未用晚膳,他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景亦文现在只想赶紧回府休息,却没想到,半路上遇见霍容,又不能把她丢下不管。
现下见她哭哭啼啼的,心里更是烦躁。
“您的小厮走了多久?”他耐着性子问。
“走了好久了!”霍容抽抽噎噎地答道。
这是什么回答?!
景亦文只觉自己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他知道霍容一行人借住在外祖父家别院,于是便道:“景安,你快马加鞭,回李府禀告,说霍家小姐在此,让他们过来接人。”
“是。”景安领命,翻身上马,正要扬鞭,忽然看见前方路上有一条蜿蜒的火龙。再仔细看了看着装,好像是李府的家丁。
“少爷,您看,好像是府上的人来寻了。”
景亦文闻言,亦翻身上马,仔细辨了辨,果真是外祖父的人。
他弯腰对霍容叮嘱道:“霍小姐,我外祖父府上的人寻来了,我回避一下,您也千万别说见过我,于您闺誉有损。景某就此别过。”
说完,景亦文对着霍容一抱拳,双腿轻夹马身,马蹄踏着小步朝反方向跑去。
景亦文带着景安隐匿在林中,看着霍容被李府的人接走,估摸着他们都走远了,这才又重新上路。
回扬州城的路只有一条,景亦文不敢跑的太快,怕碰上他们,寒暄解释一番太麻烦,再说就算此时回去,城门也已经关了,要第二日早上才会开。
景亦文带着景安,走走停停,到第二日,天大亮了,才回到府中。
回到景府,景亦文便大病了一场。
他本打算尽早入京的计划,被他的病给耽搁了,待他病愈后再次回到京城,已是初秋。
秋天的京城,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杜芸娘也在这枫叶红遍山野之时,被自己夫君接回了家。
杜芸娘的病,真说起来,也不算有多复杂。
只是她一直羞于启齿,延误了最佳的医治时间,被耽搁了。
后来在容歆绿与林大夫的精心配合诊治下,对症下药,康复的很快,而且容歆绿隔三差五地会到杜府来,看病之余她还经常开解芸娘,眼见着她比以前开朗许多。
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就跟着好了。
芸娘生性软弱,但心地很善良,也没有大户人家那些不好的脾气,很喜欢容歆绿这样直爽,开朗的性子,两人一来二去,倒是成为了好友。
杜夫人也很是感激容歆绿治好了自己的女儿。
因此她与其她太太们聚会时,少不得替容歆绿宣传几句。女人成亲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便是这些身份地位尊贵的官太太们,在疾病面前,也没有特殊。
现如今,京中的官太太们,在知晓有这样一位女大夫后,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身子不爽利,都爱找她瞧病,毕竟比男大夫要方便许多。
这让容歆绿短短半年时间,在京城的上流贵妇圈中,渐渐有了些小名气。
这日午后,病人不多,容歆绿正在医馆中看书,杜芸娘忽然来访。
“阿绿,你今日下午得闲吗?”
“何事?”
“我姨母啊,她前段时间去扬州游玩,这回来有些日子了,也不知是不是车马劳顿,回来后就一直不舒服,我想让你去看一下。”杜芸娘想了想又赶紧补充道:“你可一定要去啊,我都跟她说好了。”
“你呀,”容歆绿嗔怪地拍了她一下,“都说好了还装作来问我得不得闲。”
“阿绿,”杜芸娘故意喊得可怜兮兮,双手合十作祈求状,“我知道你定会答应的,对不对?”
“唉……”容歆绿合上医书,起身,故意深叹口气,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杜大小姐相邀,我又怎敢推拒呢?我去问问师父吧!”
下午医馆倒也没有什么事,林大夫交代叮嘱几句,便让她去了。
容歆绿随着杜芸娘乘着马车,行了约有两盏茶的时间,才到地方。
她们下了马车后,便有小轿子等在一旁。
饶是容歆绿这半年来,进出过不少王公大臣的家中,现下看见这阵势,也不禁在心中惊叹一番:这得是多大的庭院,才需要在家中也乘轿子?
容歆绿在轿中又晃了约半柱香的时间,这才下轿,跟着婆子走过j□j,再穿过月亮门,才到正屋门口。
只听见婆子轻声说:“夫人,表小姐和女大夫到了。”
“进来吧!”
杜芸娘的姨母不是什么大的问题,真的只是有些累到了,容歆绿开了些调理身体的药,告诉丫鬟如何煎药之后,便又跟着杜芸娘出来了。
一路到大门外,容歆绿回头看了下那大门上挂着的烫金匾额——都督府。
不知是哪路都督,真真好气势。容歆绿心中想着,脚下便要去踩那小凳,准备上马车。
这时,后方哒哒哒地传来一阵马蹄声,混合着车轱辘压着青石板路的声音,又有一辆马车从相反方向驶了过来,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文哥哥,谢谢你送我回来。”一道娇糯,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女声音响起。听得出来,她很是开心。
“霍小姐,请进去吧,在下告辞了!”一道斯文有礼的少年声音随后响起,不过那声音有些暗哑,想来少年正处于变声期。
杜芸娘先容歆绿一步上了车,此时她正掀开帘子,看着容歆绿身后的马车,奇怪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容歆绿不知她见到了什么,便也跟着回头,向后看去。
只见那少年穿着宝蓝色文官交领常服,头戴黑色乌纱官帽,腰间系着素银带,端得是挺拔俊秀。
他此刻也正转头看向她们这边。
容歆绿看清他面目之后,心中一紧,顿时手脚冰凉。她赶紧转身,面朝马车。浑身好像瞬间被冻住了一般,僵硬得一动不动。
“容儿和景大人……他们怎么会在一块儿?”杜芸娘怕容歆绿不认识,遂解释道:“那少女是我表妹,便是我姨母的嫡亲女儿,那少年正是本朝的新科探花郎景亦文,现在在翰林院供职,是我弟弟思危的至交好友。不过,他们俩在一块儿……”
后面的话杜芸娘没有说完,但她笑得暧昧,那意思,任谁也能猜得出。
容歆绿静静站立了一小会儿,感觉手脚又恢复了力气,便抬脚准备上车。
“容歆绿!”
突然,身后传来景亦文果断的声音。
准确无误地把她钉在原地。
容歆绿原本指望这短短一瞬的照面,他没有认出自己来,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无奈,只得转身。
她看见景亦文又朝前走了一小段路,此时离自己,不过隔着三、四人的距离。
她对着景亦文福了福,道:“民女见过景大人,景大人万福金安!”
说完,不待景亦文有所反应,又急急道:“民女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还请景大人见谅!”
话音一落,立刻转身。
景亦文见容歆绿转身要走,他急了。
自己还没问她现在在哪儿,他怕自己又找不到她。
眼看容歆绿就要走了,众目睽睽之下,景亦文又不能去拉住她。
怎么办?
他急中生智,眼睛一闭,立时向侧边倒下。
容歆绿转身正要上车,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咚地一声,然后霍容急呼:“文哥哥,你怎么了?”
她转头,看见景亦文直直地躺在地上。
他晕了?
容歆绿想起他一直病弱的身体,立刻慌了,难道现在更严重了吗?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景亦文身边蹲下,抓起他的手腕给他诊脉。
脉象正常。
又检查了他身体的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那怎么会晕?
“快把文哥哥抬进府里吧,我让人去请大夫。”
“不行!”容歆绿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我就是大夫,我现在带他去医馆,来,搭把手。”
容歆绿和小厮一起,合力把景亦文架上马车。车内不大,这下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便没有多余的地方。
杜芸娘就没跟他们一起。她让容歆绿赶紧带景亦文回医馆,自己会让姨母再派辆马车。
容歆绿没有多说,朝她点点头后,便让小厮驾车走了。
车内,她又仔细地给景亦文检查了一遍,发现他除了脉象稍弱外,并未有其他不妥之处。
那怎么会晕倒呢?
她看着景亦文清俊的眉眼,百思不得其解。
兀然,她看见他闭着的眼睛下,眼珠不安地胡乱动着。
容歆绿恍然大悟。
这家伙!!!摆明就是装的!!!
容歆绿气得坐直身子,想要离他远远的。
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手腕却被他紧紧抓住了。
第叁拾叁回
“躲我?”景亦文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坐了起来。
容歆绿没有说话,微蹙秀眉,眼睛睁得大大的,气鼓鼓地瞪着他。
景亦文倒是一副很闲适的样子。
刚才为了方便让他躺平,容歆绿把车内的锦凳挪开了,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现在他直接坐在毯子上,靠着马车,单腿支着,手肘随意地搭在膝上,脸上挂着笑容,似乎为自己能轻易骗过她而得意,又好像因为看见她在开心。
近三年未见,他真的长大了,五官都长开了,褪去了原本的稚气,显得硬朗许多;个子也比原来更高了,现在她估计只能到他肩膀;身材适中,有着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少年,特有的瘦削。
唯一不变的,是他依然精致的眉眼,以及那黝黑深邃的眸子。
他现在正专注地盯着她。容歆绿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吸入那无底深渊中一般,立刻垂下眼眸,不敢与他直视。
“你来京城为什么不找我?”景亦文还抓着她的手腕,好像放了手,她立刻就会消失,“真的在躲我吗?”
容歆绿转了几下手腕,用了不小的力气,才把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她揉着手腕子,尽力表现平淡道:“您多虑了,景大人。”
景亦文听她一口一个景大人地唤自己,很不喜欢,感觉这个称呼把他们的距离一下隔开了好远。
“你不要叫我景大人。”
容歆绿看了他一眼,从善如流道:“好的。”
景亦文还以为她会反对,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他诧异地挑挑眉。
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过三年,对彼此都很了解。
见他这样,容歆绿知道他在奇怪自己怎么这样顺从,想了想,便解释道:“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又何必在称呼上纠结。”
“你这是……在怨我吧?”景亦文垂眸,静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去了一趟容家村,才知道,你们村里那些流言蜚语,还有,你把银子都还回来了,这些年,你怎么生活的?”
看见他那个样子,容歆绿了然地笑笑,道:“您不必为我担心。我有手有脚,还怕饿死吗?”她停下来,仔细斟酌一番,又说:“我不怨您,对我,您也不必心存愧疚。这桩亲事的最初,都不是我们所愿,但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也算是各取所需。最后的和离,也是我们早就说好的。所以,不管是村里的流言,还是我今后的生活,都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听见她这样说,景亦文有些不悦:“什么叫没有关系?我只是……”他声音降低了一些:“只是希望你能生活的好。”
“是,三少爷您良善,可是,”容歆绿略有些感慨道:“您与我,我们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便是做朋友,我想,我都不够资格。”
“都说了让你别叫我三少爷!!!”景亦文很不高兴。
“好!”容歆绿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
景亦文听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知道她是存了今后永不相见的念头,他这心里,就说不出什么感觉,闷闷的,还有一点痛痛的。
容歆绿对他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
她在他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直陪在身边;在家人都快要放弃他的时候,是她的坚持,才让他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
他希望她能幸福,他希望能一直看着她,幸福。
而不是现在这样,永不相见,像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一般。
她曾经那样强势地,鲜活地在他生命中占据了三年的时光,怎么能这样轻巧地说一句,没有任何关系,便全都抹去呢?
景亦文哀怨地瞪了容歆绿一眼:真是好狠的心呐!
这时,马车突然猛烈地颠簸了几下。容歆绿是跪坐着的,这样突如其来的大力晃动,身子自然不稳,被马车颠得猛地向一旁的车壁上撞去。
情急之下,景亦文瞬间向一旁歪倒,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她撞向马车。
容歆绿结结实实地被他抱了满怀。
景亦文抱着她,一起倒在车厢内。
两人面对面地贴着,严丝合缝。
“他xx的,谁挖的坑!”
容歆绿听见赶马的小厮在外面骂了几句,而后又听他解释:“容大夫,真对不住,刚才有个坑,不是很明显,等看见时已经来不及躲过去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容歆绿怕小厮会进来查看,要是看见他们现在这样子就完了,于是赶紧回答:“我们都没事。”
景亦文静静地抱着她,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到容歆绿说话时,胸前会微微的震动,引得自己的胸膛,好像也有些细微的震动。
他突然觉得,这次的拥抱与两年前的那次相比,有微妙的不同。她紧紧贴着自己胸膛的地方,异常的柔软。
容歆绿答完后,发现景亦文还抱着自己,不由得红了脸颊,“你快放手呀!”
“啊?哦,好!”景亦文也像是才醒悟过来,迅速地松开了双手。
容歆绿重新坐正身体,稍稍理了理头发,然后又慢慢拂了拂衣裳,抬起头,看向景亦文。
他也坐了起来,此时正靠在马车上,双臂环着膝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色暗了下来,马车里更加昏暗,容歆绿只能隐约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
她轻轻地咬着下唇,低头想了想,然后撩起车窗上的帘子,见马车已经行至平安大街,车外灯火通明,行人如织。
她转过头来,又深深地看了他两眼,然后高声对着车外的小厮道:“麻烦你,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
景亦文抬眸看她,不知她为什么忽然喊停马车。
“三少爷,外面是平安大街,您穿着官服,不方便在大街上出现。杜府的小厮您也认识,让他送您回府吧,我们,就此别过,您保重!”
说完,容歆绿不待景亦文反应过来,拎起出诊箱,迅速跳下马车,钻入人潮中,瞬间便不见了身影。
“容歆绿,你……”
景亦文跟着跳下马车,却只来得及喊一个名字,便再也找不见她了。
容歆绿躲在街角,看着前方那宝蓝色的身影,在人群中静静地站着,良久,都没有动一下。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才低着头,回到马车上。
见他终于坐上马车走了,容歆绿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她轻叹口气,彷佛释然了: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即便我再留恋你,你也注定不会属于我,所以我不敢靠近,我怕我会忍不住……
她笑着低头,眼泪滴滴都落入尘土里,消失不见。
景亦文回到府中后,颇有些心绪不宁,夜晚看书时,也总是走神。如此心烦到读不进书,这自他启蒙以来,还是头一回。
他手拿着书,在屋中慢慢踱步,好像在用功,可脑海中却反复回响着容歆绿说过的话,她说今后的生活,和他完全没有关系,还有她叫自己景大人时,那彷佛真的是像在看陌生人的眼神……
“啪!”
他把手中的书,猛地拍到雕花紫檀桌上,恨恨道:“容歆绿,你当初莫名其妙地出现,现在又说跟我没有关系!哼,你说没关系,便就没有关系吗?真当本少爷是没有脾气的?!”
“少爷,”景安听见书房内这样大的动静,不安地问:“您有事吗?”
景亦文拉开圈椅坐下,把书重新翻到刚刚看的那页,缓慢地,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才道:“没事。”
他手中又翻了两页,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妾身容氏歆绿,见过夫君。”
那时的她,黄黄瘦瘦小小的,像颗豆芽菜一般,可那小小的身体里,却好像蕴藏着无穷的精力,每日督促他吃药,吃饭,锻炼,学习。
那时的她,整日跟在自己身后,夫君夫君地唤个不停,多乖巧呀!
哪里像现在,只会喊自己景大人,甚至还,避而不见!
真的是长大了吗?
她丰润了不少,可是脸上却看着瘦了,下颌也尖了,显得眼睛更大了些,不过笑起来,还是那样弯弯的如月牙儿一般。
个子长高了一点点,身段也更加玲珑有致,像颗饱满而又成熟的蜜桃,好像只要轻轻剥开那薄如蝉翼的外衣,便能品尝到内里鲜嫩多汁的果肉。
他紧紧地抱着她,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感觉到她贴在自己身上的柔软。他的手,着了魔般,像是有了自主的意识,沿着她纤细的腰线,缓慢地向上挪动。
她不安地扭动了两下,嗔怪地睨他一眼。
她柔软的身体,不断地蹭着他的下腹,他涨~得~难受,再也按捺不住,大手终于罩上了她胸~前的丰~盈……
“唔……”
景亦文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兀地张开眼睛。
他有一瞬间的恍神,这才发现,刚刚的那些,都是梦。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景亦文在心里鄙视自己:怎么能对容歆绿做这样的事?
可他忍不住,回想起梦中的情景……
然后,又想了想……
脸上止不住地发热。
不能再想了!!!
他抬头看看窗外,天还是黑的。
去院子里透透气吧。
景亦文起身,忽然觉得下~身,一阵冰凉,他探手进去摸了摸,很粘~腻。
第叁拾肆回
景安觉得,自家主子这几日有些奇怪。
先说学习,三少爷原来是,只要书本拿在手上,便是景老太爷来找他,在他面前坐着,少爷都发现不了,非得等他看完了才行。可是现在,景安发现,他常常手中拿着书,看着看着,便走神了,目光有点呆呆的,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他有些担忧。
但更让他忧心的是,三少爷不再让人洗他的亵裤!!!
自小到大,三少爷哪里洗过哪怕是一方手帕,可是现在,每日换下的亵裤,三少爷坚持自己洗,绝不假手他人。
这是怎么了?
景安一边研磨,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三少爷。
他正在习字。
练字最是磨练心性。
景老太爷为了磨练三少爷的心性,让他自启蒙开始,便每日练字至少一个时辰。是以少爷养成了习惯,每次心中有事,郁闷烦躁的时候,便提笔练字,写着写着,心情便会慢慢平静下来。
三少爷自幼便写得一笔好字,后来课业渐渐繁重,他习字的时间便少了许多,特别是进了翰林院之后,几乎月余都难得再练一次字。
可是今日,他说要练字,难道少爷有什么烦心事?
景安探头瞄了两眼,三少爷写的是前朝的一首词,“人静乌鸢自乐,小桥外,新绿……”
笔在写完新绿之后,便停了下来,垂直悬空在纸上。
那浓淡适宜的墨汁,一滴滴地滴了下来,在新绿二字的后面,晕染出一个个墨色的点,像是悄悄绽放的小花朵。
“景安……”
“少爷。”听见景亦文唤自己,景安微微弯腰,朝前凑了凑,等候他吩咐。
“你说,容歆绿她住在南门大街的林氏医馆?”
“是。”
那日少爷散值后,很晚才回来,一回来便吩咐自己去杜府,暗暗探听容歆绿的下落。
他还记得,少爷当时在暗暗上面加重了语气,吩咐完之后,问他,明白了吗?
景安在脑中想了想,点头道明白了。
这暗暗打听,有两层意思,一是不要让人知道是谁在探听容姑娘,另一层意思便是,别让杜府知晓,为何探听容姑娘的消息。
他起初还暗自嘀咕,杜家怎么会知道容姑娘的下落。果然,他去杜府细问时,杜府的回答是:且等几日。
景安对这且等几日,完全没抱希望,可他万万没想到,杜府居然还真在今日给出了消息:容姑娘现在住在南门大街的林氏医馆,是林大夫的徒弟,也是目前京城唯一的一位女大夫,在京城贵妇圈,已经小有名气。
其实杜府并未深想,只当是也要找容姑娘瞧病的病人。
听到这些消息时,景安吓了一跳,老话怎么说来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用在容姑娘身上真真合适。
景安第一时间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三少爷,原以为他会和自己一样,惊讶一番,谁知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像往常一样,去书房看书。
可是看了没一会儿,便又让他帮着研磨,开始习字。
现在字才写了几个,又停了下来。他把毛笔放入笔洗中随意搅了几下,便挂到笔架上,然后吩咐道:“让人备车。”
“您什么时候要?”景安问。
“现在。”
“是。”
景安有些奇怪,少爷散值回府后几乎都不会再出去,今日不知去干嘛。待马车行到南门街后,景安方才明白——原来是看容姑娘来了。
景亦文让马车停在林氏医馆对面,不明显的角落里,他也不下车,就坐在车里,撩起车帘向外看,一看便是半晌。
“少爷,您不去和容姑娘打个招呼?”
像现在这样,在外面偷偷看着是做什么?他们和离时心平静气的,现在再碰见,打个招呼也无甚大碍,再说少爷打听她的消息,不就是希望能找到她吗?用得着像现在这样?
景安不解,也跟着探头过去看了看,刚巧看见容歆绿与一位年纪颇大的女子一起出来,到门口后,两人又说了一小会儿话,女子便走了。
待那女子走后,容歆绿便开始一扇一扇地挪着摆在门口的门板,看样子,是要收铺了。
门板有一人多高,她搬得很慢,想来那门板不轻。
她刚搬完一扇,还未插好,从店里又走出一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见她正在搬门,二话没说,立刻上前接了过来。
景安仔细瞧了瞧,那年轻男子正是林大夫的儿子,林青笠。
见容姑娘和林青笠颇为熟悉热络的样子,景安悄悄转头,偷瞄自家少爷,他面沉如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
“那东西沉吗?”景亦文突然出声询问。
景安不知道少爷指的什么东西,他又探头看了看,试探问道:“您是说,门板?”
“嗯。”
“这东西小的也没有搬过,不过看刚才容姑娘的动作那样缓慢,想来是不轻。”
“那他为何搬得如此轻松?”
景安又朝外看了看,见林青笠将三块门板并在一起,双手轻轻一提,门板便悬空了。
“小林大夫自幼习武,气力自是比平常人更大一些。”
景亦文闻言,似是也默认景安所说,没有再继续发问。
景亦文看着林青笠,先将左边的门板,排排插好,然后又开始排右边的。
林氏医馆的门板,被他一扇一扇地插上,门板中间的缝隙,越变越小,直到最后,林青笠将最后一块门板,往中间一放,医馆的门,被他全部关上了。
容歆绿和林青笠,他们被关在门的另外一边。
有那么一瞬,景亦文觉得,自己好像被完全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胸口那种闷闷痛痛的感觉,又出现了。
景亦文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方才说道:“明日你去寻个武术教习。”
武……武术教习?
景安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向景亦文,难道少爷想学武?
景亦文一脸平静,景安也没敢多嘴问,主子的吩咐,照做便是,他低低地应了声是。
回景府的路上,景亦文遇见杜思危和许崇。
他们两人也都只带了小厮,打算去春~色如许寻乐子。
春~色如许是京城的一家很有名的女支馆,里面的姑娘个个擅长琴棋书画,尤其受文人墨客,自诩风流之士的青睐。
以前杜思危和许崇去时,也邀请过景亦文。只是他对男~女之事不甚感兴趣,是以每次都拒绝。这次景亦文也想拒绝的,后来想了想,答应了。
杜思危和许崇都了解景亦文,知道他不会去春~色如许这种地方,本来也只是刚巧碰见了,便顺口相邀,没想到一向正经的他居然答应了。
杜思危和许崇两人先是不敢置信地对视,而后露出了然又古怪的笑容。
杜思危更是上前搂住景亦文的肩膀,大力地拍了拍道:“让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一直在忙碌的容歆绿并未发现,医馆对面的角落里,有人正在偷偷窥视自己。
今日医馆病人比平时都多,幸亏今日林青笠沐休,一早便在医馆帮忙,即便如此,待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容歆绿却并未觉得轻松。
“小林哥,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师父吗?”容歆绿在一旁,看着林青笠轻松自如地搬门板,收铺,像没事人一般,不由得担忧,“师父迟早会知道的。”
“那便晚些知道吧!”林青笠把最后一块门板插好,门栓插牢,转头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容歆绿说:“告诉他他会担心,说不定还不让我去。再说,打不打得起来,还另说。”
“可是,”容歆绿并未因林青笠的话而有所宽慰,依旧担忧道:“我前几日听那些官太太们闲聊时,也透露出只字片语,说是倭人这次,来势汹汹。”
大宏的近邻倭国,地少人多,与大宏隔海相望,一直对地大物博的大宏虎视眈眈,每隔几年便要来侵犯一次,次次都被袁行之的袁家军击打得落荒而逃。
今年刚刚入秋,贼心不死的倭国再次来犯,号称集结水陆两军共五十万兵力,一路向大宏进发,势必要攻占大宏沿海八个省份。
林青笠在袁将军那里,早已经得到消息,他拖到大军开拔前夕才对容歆绿说,就是怕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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