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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到-舞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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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瑾上前道:“不知大哥光临,还请恕弟弟招待不周。”子辰起身,走到他身边,熟稔地拍着肩膀,毫不在意地说:“无妨,你我兄弟,说这些岂不见外?
  子瑾一直知道太子与三弟间的明争暗斗,立志当贤王的他,不愿牵扯进来。然子灏为人睚眦必报,太子相对仁厚,因此他更看好太子,也渐渐拉近了距离。他知道太子今夜为何前来,却装着糊涂,等他先开口。
  子辰见他没有提出使一事的意思,只好开口:“二弟,此次出使,想必父皇已经交代了细节。”
  子瑾答道:“此次我能代表大秦出使,也是大哥举荐的。我定不负父皇与大哥的期望……”说着将能告知的都据实说了。
  子辰满意地看着他:“二弟,兄弟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你我兄弟齐心,必能使大秦更加昌盛!”
  出使之日定在了四月初一。
  出发前两日,子瑾到了邀月宫——母妃云嫔的寝宫。云嫔身份低微,又不甚得宠,邀月宫在御花园西南角,离明光殿甚远,不过距舞惜的绛紫阁很近。云嫔自知争宠争不过静妃,素日也不多事,日夜礼佛,只求唯一的儿子能健康顺遂。因着子瑾与舞惜关系好,日常舞惜做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倒也经常送来。由于云嫔行事低调谨慎,因此也从来不会牵扯进后宫争斗。
  邀月宫中宫女太监人数都不多,云嫔素来省事,除了贴身的如意和如画外,只有两个小太监做些粗使的活。
  如意见子瑾来了,上前请了安:“请二皇子安,娘娘正在佛堂念经,烦请二皇子在殿内稍坐片刻,奴婢去通传。”
  子瑾温润笑着:“无妨,我等母妃是应该的,看时辰母妃快念完了,就不要打扰母妃了。”说着进了殿坐下。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如画扶着云嫔出来了。
  云嫔的容颜并不十分美丽,不过中上之姿而已。由于日夜礼佛,脸上几乎不施粉黛,穿着都是淡雅之色,头上也少用珠翠,愈加衬得青丝之下那张面庞润白玲珑,任谁也看不出她的孩子已二十出头。她的神情淡淡的,整个人都仿佛是不经意的,却独有一股恬淡美好。
  只是这样的女子犹如一杯淡淡清茶,须得细细品味,才能满齿留香,回味无穷。雍熙帝前有羽贵妃,后有静妃,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加之内宠颇多,大概也无心去品一杯清茶吧……
  子瑾见云嫔出来,迎上去,单膝跪地:“儿子给母妃请安。”云嫔见到子瑾,面上也有了笑意,连忙扶起他:“快起来。子瑾,可有小半月没来看母妃了,你还不如舞惜,隔三差五地还来陪我坐坐。”
  “是儿子的错,母妃勿怪。父皇交代儿子出使山越,近日一直忙着准备相关事宜,疏忽了。”子瑾笑说着,“好在舞惜替儿子尽孝了。”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云嫔也不例外。看着子瑾,颇有些不放心:“子瑾,你能替你父皇分忧也是好事,但山越路途遥遥,你千万要小心!母妃不求你建功立业,但求我儿健康平安。”说着叹口气,“也都是母妃不争气,才使你自小不受你父皇重视。好在你自己努力,从不输他们,母妃真是欣慰。”
  见云嫔眼角隐有泪意,子瑾打断她的话:“母妃怎么说这样的话?若不是母妃悉心教导,儿子哪有今日?还请母妃日后勿要作此伤感之语。”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舞惜打趣的声音:“云娘娘,瑾哥哥,说什么体己话呢?”
  如意、如画请了安,依旧候在门口,云珠也不便进殿,也就守在门口。
  云嫔笑着看着舞惜抱着阿奴进殿,对舞惜说:“才刚我还在说,子瑾还不如舞惜体贴,小半月也不来看我。既然你来了,今日就和子瑾一道陪我用膳吧。”舞惜俏皮地说:“好啊,正好省了我宫里一顿饭。”转而看向子瑾,说着,“瑾哥哥,这么久不来看娘娘,是不是忙着给找我嫂嫂呢?”
  子瑾刮一下舞惜的鼻子,好气又好笑道:“母妃别听这丫头胡说!”说着起身对如意说,“如意,你们去准备晚膳。云珠去准备几道舞惜爱吃的!”
  舞惜见状耸耸鼻子,腻到云嫔身边,故作小声道:“娘娘,您看,瑾哥哥害羞了!”
  说起终身大事,云嫔倒也上了心,问道:“子瑾,舞惜说的不错,你何时让母妃抱上孙子?”
  子瑾颇有些无奈道:“母妃,您急什么?您看太子也没有子嗣呢!”
  提到这个云嫔更是着急:“太子好歹府里有了多名侍妾,就连子灏都纳了两个侍妾,你可倒好,如今还是一人,也不找个人照顾一下起居……”
  云嫔絮絮说着,子瑾瞪一眼舞惜。舞惜笑着看他,接着说:“我听父皇说,今年内要让太子大婚呢!瑾哥哥,你别不好意思,要不我去和父皇说说,他可不能偏心啊!”
  眼见两人还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子瑾连忙转了话题:“舞惜,四月初六是你的生日。瑾哥哥此次去山越,想要什么礼物?”
  说起这个,舞惜来了兴趣,嚷着要了好些礼物。
  云嫔知道自己儿子心性,也不再提纳妾一事,然心中哪有不急的?子瑾小时候曾经望着自己,说过:“父皇有那么多女人,都没时间来看母妃了,儿子以后只要一个女子,必不让她孤单!”
  用过膳,云嫔又嘱咐了几句,就让子瑾送舞惜回宫了。
  到了绛紫阁,舞惜才正色道:“瑾哥哥,山越地处岭南一带,我曾在书中看到,那里多瘴气,饮食习惯也和咱们这里不同,且多蛇虫,瑾哥哥可要仔细。”说着将桌上一个精致的香囊递给子瑾,“这里面装着薏苡仁,到了山越,若有不适可煎来服用。另外我让云珠准备了槟榔子,雄黄和苍术,若同行之人无法适应瘴气,可以烧了熏,也可除瘴。”
  见她这样细致,子瑾颇为感动,说道:“我也听人说起过山越一带瘴气严重,每次出使都有人重病,宫中太医都没有良方。你哪来的好法子?”
  舞惜在心中暗笑,总不能告诉她这些是自己在现代看来的吧?于是四两拨千斤地说:“也没什么,只是我闲来喜欢翻看医书古籍,偶然看到的。前几天听说你要出使,我才重又找来,细细看了。”
  子瑾揉揉她的头发,说着:“有你这个妹妹,实在是我的幸运!舞惜,待我走后,母妃就拜托你照顾了!”
  舞惜大方说着:“和我还见外?瑾哥哥真该打!”正说着话,云珠进来,手中捧着一只鸽子——这是子瑾训练好了送给舞惜的。
  见子瑾面露不解,舞惜解释着:“瑾哥哥,把咕咕带着吧,若有什么也好及时与我联系!”
  子瑾眼见舞惜一样样准备妥帖,哪像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语带佩服:“难怪父皇这样喜欢你,连我都有些佩服你!”
  舞惜不好意思地低头,心中惭愧,自己前世好歹活了二十几年,又受过高等教育,若半点长处也无,岂不丢人?撒娇说着:“瑾哥哥既这样夸我,那就多给我带些礼物吧!”“小丫头,放心吧!”
  第二十七章 迷局
  四月初一,司徒子瑾一行人出了京城,往南方去。半月后,到达山越都城百越。一路走来因着舞惜事先给准备了充足的药材,倒也无事。
  到了百越城后,山越王赵融在皇宫设宴款待了子瑾一行人,席间子瑾风度翩翩,完全没有傲慢之态,令赵融很是满意。次日,两人又在皇宫内单独见面,谈论了关于两国边境贸易往来,双方均获益良多。
  原本定于四月底返回大秦,但因赵融多番挽留,子瑾便也决定在百越城内多停留一些时日,考察民风的同时顺带为舞惜挑选礼物。
  子瑾待人宽厚,平日并不对下人过多拘束,大家对二皇子口碑极好。
  预备五月初七回京的子瑾,在五月初四再次进宫面见了赵融。赵融对子瑾印象极佳,邀请他日后再次来百越城游玩。
  五月初六早上天蒙蒙亮时,副使程宇阳突然闯进子瑾的房间。子瑾见他神色匆忙,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子瑾披好外袍,问道:“宇阳,何事这么慌张?”
  程宇阳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莽撞,连忙请罪:“二皇子恕罪,属下是有要事禀告,方才焦急,因此误了规矩。”
  子瑾摆摆手,说道:“无妨,你既说了有要事,我又岂会怪你?到底发生了何事?”
  程宇阳素来知晓二皇子为人谦和,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将事情拣要紧的说了:“刘珝昨儿下午出去到现在都未回来。我早上派人出去找他,据说昨夜山越右宰相吕康在回府途中被人刺杀。刺客当场就被拿下了。据附近百姓说看装扮像大秦人氏。”
  子瑾眉心一跳,脱口而出:“不会这么凑巧吧?”
  两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就听外间有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下人匆忙来禀:“二皇子,不好了!我们驿馆被人围住了!”
  子瑾和程宇阳对看一眼,心中叫糟:这是来者不善啊!
  明知躲不过去的子瑾此时反倒神色如常了,淡然地携程宇阳出了驿馆。看着面前一排明晃晃的大刀,子瑾不改儒雅,温言询问:“不知来着何人?”
  对方队伍中走出一人,仔细一看,来人是山越左宰相周嘉。
  周嘉虽是来问罪的,但见子瑾态度平和,自己也不好恶言相向,维持应有的礼节,双手抱拳:“二皇子,一大清早地叨扰了!还请二皇子见谅!”
  子瑾回礼:“原来是左宰相大人,不知一早来我驿馆,有何贵干?”周嘉也不与他多说,直接将来意挑明:“二皇子,昨夜我朝右宰相回府途中被人刺杀了!”
  “哦?有这等事?”子瑾继续装糊涂。
  周嘉接着说:“我们从昨夜那刺客身上收出了这个,二皇子可曾认得?”说着叫人拿出一块大秦腰牌。
  子瑾接过一看,知道抵赖不得,大惊失色道:“这不是我大秦腰牌吗?”
  周嘉冷笑着,说:“二皇子果然耿直!”
  子瑾拿着腰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似是无意识地说着:“这多半是我们的人不小心掉的,被那贼人拾了去。”
  周嘉拿过腰牌,看着子瑾:“二皇子就别和我打马虎眼了,那刺客我已将他关入大牢,二皇子可有兴趣一见?”说话间已有人走到子瑾面前,以刀指着他。子瑾身后的人也连忙抽出佩刀。
  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子瑾尔雅地转身,扫了一眼程宇阳后,看向大家:“把刀放下,你们在驿馆等着我。宇阳,随我一起去。”
  周嘉见状也命人以礼相待,只是子瑾和程宇阳出来后,周嘉的人立刻将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心中有气,却也知道子瑾临行前的眼神是告诫大家不可轻举妄动。这里,毕竟是百越城!
  跟着周嘉离开驿馆后,来到大理寺。
  大理寺卿迎上来给周嘉见了礼,见到子瑾后,神色一转,没有言语。子瑾心中苦笑,还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即便幼时不受父皇重视,但好歹是皇子,从未有人这样给自己甩过脸子。然而现在自己身份尴尬,也怪不得别人。
  周嘉眼见大理寺卿态度不佳,子瑾面上却如常,心中对他还是有几分个人好感的。再者子瑾是使臣,又是大秦二皇子,一切在皇上没有定论前,还是不能太失风度的。
  周嘉和大理寺卿低语几句,不一会,大理寺卿走到子瑾面前。这次态度明显好一些,但啰啰嗦嗦一大堆之后,还是依照规矩,将子瑾和程宇阳的佩剑暂时没收了。
  周嘉陪同他二人下了阶梯,站在关押刺客的牢房前,周嘉没有上前,说道:“二皇子想必有话要说,我在这等吧。”子瑾礼貌地点头,走近牢房。
  牢房中被关押的果然是刘珝!
  刘珝坐在牢房内一角落里,虽说已被关了一夜,但精神尚好,只是枷锁加身,身上也有多处打斗的痕迹。看来并未被用刑。
  见到子瑾和程宇阳,刘珝并未起身,反而头靠墙壁,紧闭双眼。
  程宇阳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地怒火中烧,抓着铁栏冲他喊着:“刘珝,你可知罪?”刘珝微睁双眼,表情不屑说着:“私人恩怨,何罪之有?”程宇阳被他一噎,半晌才道:“你可是使臣,这样做何曾对得起皇上?”
  刘珝再次闭眼,不发一言。
  程宇阳激动看着子瑾:“二皇子,你看他这态度!”
  子瑾微抬左手,程宇阳不再说话。子瑾声音平静无波道:“刘珝,据我所知,你双亲健在,行事前可曾想过他们?”
  刘珝愣住,他想过子瑾众多反应,都是恶言相向,唯独不曾料到他完全不提刺杀一事,而是问起自己父母。带着审判的眼光看着子瑾,心中有一丝后悔滑过,然而走到这步已不能回头。
  到了这会,子瑾已经完全肯定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刘珝是禁卫军之一,禁卫军是直接归父皇统御的,然而会行此举陷害自己的绝不是父皇……心中一惊,有人买通了父皇身边的人!禁卫军是拱卫皇上和皇宫安全的,若被有心人利用……那父皇的安全……
  不敢再往下想……
  知道他既敢做,必不会多言。子瑾转身离去,程宇阳愤恨看着刘珝,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走到周嘉身边,子瑾停住脚步,说道:“左宰相,此人确是我大秦此次使臣队伍里的。然他的所作所为皆与我大秦无关,也不是我大秦授意如此的。相信左宰相明察秋毫,山越王乾纲独断,必会查的水落石出,不会影响两国交好!”不待周嘉有反应,子瑾继续道,“若无事,我和属下先回驿馆了。”
  看着子瑾远去的背影,周嘉陷入沉思,虽说不应该,但不知为何他相信子瑾的为人,身处皇室尔虞我诈太多……然相信一回事,如何做是一回事。想起昨夜皇上连夜召他入宫,深谈之后无非是想利用这次刺杀,和大秦谈条件。回身对大理寺卿说:“好好看着刺客,若有闪失,为你是问!”
  回到驿馆,不理会众人探寻的眼光,子瑾上了楼。倒是程宇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跟着上了楼。
  门没关,只见子瑾坐在窗边,凝视远方,眉头微锁,脸上一丝可辨的落寞与担忧。
  听到脚步声戛然而止,子瑾没有回头,说着:“宇阳啊,进来吧!”
  程宇阳走到桌边坐下,想了想还是开口:“二皇子,这事您怎么看?会不会是山越的计?”子瑾摇头,声音中有一丝挫败:“不会,被刺杀的右宰相是山越王极为看重的,开国功臣,如今垂垂老矣。若真是山越所为,岂不是会冷了朝臣们的心?”顿了顿接着说,“且若山越想趁机要挟大秦,实在无须牺牲这样的一个人。”
  “二皇子,那刘珝为何行此举?一路过来他并无异常,选在临行前动手,说明他早有准备,他是谁的人?”程宇阳对刘珝的行为无法理解。毕竟若说害二皇子,可二皇子从来志不在储位。
  看着面前的人,子瑾在心中评估,程宇阳和自己私交甚好,他是自己的伴读,也是御前的人,且一向行事磊落,他是信得过的。于是子瑾问道:“你说说看这件事成,谁会获利?”
  程宇阳略一想,就道:“山越损失了一员老臣,我大秦可能会损失更大,唯一能从中获利的就是作壁上观的乌桓了!难道刘珝是乌桓的人?”
  子瑾点头:“有这个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自己的人所为。”见程宇阳眼中迷茫,子瑾继续,“宇阳你应该知道,在朝中看来,我是支持的太子的……”话音未落程宇阳接着说:“您是说……这事有可能不是冲着您,而是冲着太子?那不就是?”话没说完,子瑾点头。
  “二皇子,您说……右宰相是不是真的死了?”程宇阳突然开口问道。
  子瑾微怔,对啊,虽说周嘉说右宰相被刺杀,但尸首何处?难道……“你提醒了我,还有一种可能,刘珝是山越人,这次只不过是他们的苦肉计!当然也有可能是山越朝中与右宰相不睦之人所为,正好嫁祸给我们。”
  “二皇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程宇阳说。
  揉了揉眉心,子瑾有些头疼了。事情被他们分析的扑朔迷离,一时间他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这种深陷局中的感觉啊——
  糟糕透顶!
  第二十八章 争执
  接下来的两天里,子瑾的日子就是吃、睡,完全没有自由,连驿馆门也出不了半步。当然除此之外,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子瑾闲来无事就和属下们一起下棋,练剑。
  第三日清晨,久未露面的周嘉又来了。一进驿馆大门,就见子瑾和程宇阳在院中下棋,其余诸人除两三人围观外,都在练剑。周嘉有些失笑,这个二皇子倒是很懂得排遣啊!
  子瑾微一抬头看到周嘉,略一点头表示问好,接着又埋头棋局中。见状周嘉有一种打扰到他们的错觉。然而带着命令来的他,只得开口打破他们的和谐:“二皇子,刘珝自尽了!”
  语罢,只听“啪”的一声,程宇阳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上,惊愕地抬头。其余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望着周嘉。唯有子瑾从容执起程宇阳刚刚掉的棋子,递给他:“宇阳,你落错子了!”
  这下轮到周嘉有些错愕地看着子瑾,周嘉自认识人无数,可年逾四十的他却从未见过这样处变不惊的晚辈。若他不是大秦皇子,想必自己可以和他成为忘年交……
  不顾众人的错愕,子瑾起身,说道:“自那日我见过他,已知会有今日。”语气中是早已料到的平静。
  周嘉笑了,问道:“你不认为此时情形更不利你国?你不为曾经的属下惋惜?或者说不担心我们对他严刑逼供?”
  子瑾嘴角微扬,说着:“左宰相大人,您是聪明人!那日我见刘珝时,您就在一旁,想必对事情有所判断。至于刘珝,如此行事坏我两国友好,死不足惜。”
  周嘉接着说:“二皇子有所不知,右宰相为人老成,在百姓中口碑极好。如今城内流言四起,百姓纷纷主张讨伐大秦。”
  子瑾看着他说:“左宰相,百姓往往人云亦云,相信您能因势利导。我自小敬佩得民心者,不知可否送右宰相一程?”
  周嘉寻味地看着他,虽能猜到他的意图,但见他目光中尽是真诚,于是颔首。
  待周嘉走后,程宇阳上前问道:“二皇子,刘珝的死会不会是有人动了手脚?”子瑾摇头,肯定地说:“不会!那日离去后,我就知道,他会自尽。像刘珝这样的死士,活着就是为了见我一面,这样才更能让人疑心他的所作所为是我授意的。”望着周嘉离去的方向,子瑾说道,“这个周嘉,很聪明!”
  四日后,周嘉派人来请子瑾去参加右宰相的葬礼。这样一来,也证实了右宰相确实是被刘珝刺杀了!
  自然,子瑾一行人只能继续留在驿馆——做人质。
  与此同时,消息传回大秦,引起朝堂之上一片争论……
  这日早朝,突然有急报传来,赵德将奏折呈上。不料雍熙帝看过后,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大喝:“混账!”
  一朝的大臣见状跪了一地,口中说着:“皇上息怒!”
  雍熙帝将奏折掷在地上,说着:“你们自己看!”太子上前捡起奏折,一看也是大惊失色,又将奏折传给张普、刘竞博等人,大家看后,均一脸惊愕,却无人敢说话。
  太子大着胆子询问:“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雍熙帝铁青着脸,沉声道:“诸位爱卿,说说你们的看法。”下面的人开始小声议论,然此事涉及到皇子,大家也不敢轻易评价。
  过了许久,御史陈昶出言上谏:“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二皇子虽有监管不力之责,但选人时,宰相也有识人不明之嫌。”
  雍熙帝看向陈昶,身为御史,上谏君王之失,下谏群臣之过,本是他们的职责,因此陈昶回视皇帝也无半分心虚。
  刘竞博自知有错,如今御史已提及,自是跪下诚恳道:“皇上,此事上臣有不可推卸之责。出使之人皆是臣选出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臣愿领责罚!至于二皇子,他初次担此重任,并无过错,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请三思。”张普出列,“宰相每日日理万机,难免有顾及不周之处,请皇上念在宰相素日勤勉上,网开一面。”
  雍熙帝手拍在龙椅扶手上,看着刘竞博,过了会开口:“朕以为陈昶所言有理。这件事上刘竞博确有不可推卸之责。不过刘爱卿如今年岁大了,看管户部与礼部之事,有时难免忙不过来,百上加斤。不如先将户部的事交出来,你也趁此机会好好休息。”
  明为宽慰,实则贬斥,众人神色复杂看向刘竞博。但刘竞博毕竟久居官场,见惯了起起落落,且事涉皇子,他必须担下来。
  于是重又跪地,语带感激:“臣谢皇上隆恩。”
  “张普。”雍熙帝唤道。
  “臣在。”
  “自今日起你暂摄户部事。”
  “臣遵旨。谢皇上隆恩。”张普起身后颇带歉意地看了眼刘竞博。
  这样的变故是许多人意料之中的。历朝历代的帝王对于太子过早结党都是有所忌讳的。刘竞博好歹是太子一奶同胞妹妹的公公,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不可避免的联系。而户部掌天下钱粮,如此只怕也是皇上趁这机会削弱太子的势力。毕竟张普家几代忠良,又为人中正,皇上想必用着更放心些。只是这样一来,张普手握兵部、户部,一时间权倾朝野。
  “至于子瑾……”雍熙帝沉吟。
  “皇上,臣与宰相意见一致。二皇子初次出使,平时做事谨慎,此事……会不会有诈?”张普说着。
  原本事情牵扯到皇子与宰相,群臣也不好开口议论。如今张普这样一说,仿佛给众人提了醒,大家开始纷纷进言。这个说“山越使了苦肉计”,那个说“山越皇帝为人奸猾,此事必有古怪”,还有人说“山越行此举无非是想借次机会从大秦捞到好处” ……
  一时间,众说纷纭。
  大家嘈嘈杂杂,都是为二皇子开脱,将矛头指向山越。说的虽是热闹,却都是空话,并解决不了实际问题。雍熙帝有些恼火,打断:“诸位爱卿说了这许多,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
  一句话,立刻让大殿鸦雀无声。朝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人再说话。
  只见子辰出列,奏道:“父皇,儿臣以为山越乃宵小之国,竟敢扣我大秦使臣,儿臣愿领兵前往,救出二弟。”
  总算听到一句合心意的话,雍熙帝面上稍霁,语带赞意:“不愧是我大秦太子!”
  子灏此时也出列:“父皇,儿臣也愿往!”
  见此情形,朝中武将也纷纷表示愿随两位皇子同往。张普亦说:“皇上,太子乃国之根本,不可冒险,臣愿跟随三皇子前往,荡平山越。”
  刘竞博反对道:“皇上,臣以为,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
  “臣附议。”说话的是御史陈昶,“以我大秦如今兵力,倘若出兵山越,必致后防空虚。若乌桓借此机会来攻,我大秦岂非两面受敌?”
  雍熙帝开口道:“众爱卿皆言之有理,待朕仔细思量,明日再议。”
  就在前朝讨论地如火如荼之时,绛紫阁内舞惜收到子瑾密信——
  话说子瑾自从见了刘珝之后,回到驿馆左思右想,大秦国中不乏好战之人,若此事真为大秦之人所为,那一场战事就无可避免了。
  不行!不能让父皇出兵大秦,此事的前因后果尚不清楚,若让乌桓从中得利,大秦就得不偿失了。必得想办法劝父皇暂缓出兵,可是如今自己身处这驿馆不得脱身,怎么告知呢?
  “唉……”子瑾叹气,“若我是一只飞鸟就好了!”
  鸟?
  子瑾灵光一现!
  突然忆起,临行前舞惜交给自己的咕咕!
  回到桌前,奋笔疾书。写好后,子瑾站在窗前,打了鸽哨。不一会儿,咕咕飞到窗前,子瑾将字条绑在咕咕腿上,咕咕颇通灵性,旋身飞入云霄。
  子瑾不知道,这信鸽是否还记得绛紫阁的路,也不知道舞惜看后能否劝动父皇。看着蓝天,子瑾心中默念:“愿天佑我大秦!”
  信鸽飞到绛紫阁已是深夜,舞惜早已上床歇息。自从两日前急报传来,不仅前朝震惊,后宫也已传开。
  当然后宫中最为此事焦心的自然是云嫔。得知消息时,云嫔尚在佛前为子瑾祈祷出使顺遂,许是跪久了的缘故,急着起身的云嫔直接晕倒在地上。很快转醒后,云嫔立刻前往明光殿想要面圣。
  只是雍熙帝正为此事忧心,哪有功夫见她?知道她为子瑾来,只告诉她子瑾无事,却连面也没见上。云嫔求见皇上不得,素日在宫中又无交好之人,只好来到绛紫阁找舞惜商量。
  舞惜听后也是着急,毕竟子瑾是重生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亲人,在舞惜心中,这个哥哥的地位丝毫不逊色于父皇。但这种朝政大事,又哪是她一小小女儿家能置喙的?
  于是舞惜细细劝了云嫔,说“父皇看重瑾哥哥”,“瑾哥哥身份贵重”,“虽为人质山越却也不敢亏待”云云,总算把云嫔劝了回去。然那些话只是为宽解云嫔说的,在这皇权至上的社会,舞惜实在不知此事会有何种走向。
  两日来舞惜每日绞尽脑汁,依旧无计可施,向赵德打听了半天消息,也没真正收获什么重要信息。
  接连两日的劳心劳力使得舞惜这日夜里入睡极早,不料睡到半夜却听阿奴尖声“喵喵”叫着。
  这日上夜的恰好是云珠,云珠未免影响舞惜休息,急忙跑向窗边,却见窗子外不停扑腾翅膀地是舞惜的信鸽——咕咕。这只信鸽在二皇子临行前,舞惜让他带走了,如今出现,只怕和前朝之事有关。
  不敢耽搁,云珠唤醒舞惜。本来被吵醒的舞惜还有些睡眼惺忪,听到云珠说:“六公主,咕咕送信来了!”立即清醒过来。
  点亮蜡烛,舞惜细细读了信,聪明如她自然明白子瑾意思。
  一整夜舞惜都在想见了父皇后的说辞,好容易挨到东方肚白,急忙赶到明光殿在外等候。
  寅时三刻,雍熙帝起床,由于两日来都为朝政忧心不已,雍熙帝这日并未传召妃嫔,也不见各宫妃嫔。这日早起破天荒听赵德说六公主四更天就在殿外等候了。
  “舞惜?”雍熙帝颇为诧异,“她这么早来干嘛?”
  “六公主说,她有要事禀告您,让奴才一定及早通报。”赵德在旁边说着。
  “让她在西配殿等朕。”雍熙帝吩咐道。
  第二十九章 定夺
  舞惜低头站在那,心中反复斟酌呆会的措辞。
  不一会,听见脚步声,舞惜连忙振作精神,跪下恭敬请安:“舞惜给父皇请安!”
  雍熙帝看着疼爱的女儿,连日来的苦恼得到一丝缓解,指着近前凳子,道:“舞惜啊,坐吧!”舞惜谢了恩起身,坐下。雍熙帝问道:“朕听赵德说你四更天就来了,说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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