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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缘-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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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天纵英明——不管是不是真的英明,那也必须这么说,所以有本事是应该的,可他媳妇儿也这么有本事,安郡王就觉得很佩服了。
  想想他媳妇儿只有在锦城附近的别院的时候才安生的没有半点儿动静,就好像是被压制过一般,自从回了锦城,短短几个月,锦城无人不知赵九姑娘大名,进了京城,很快京城也无人不知赵九姑娘大名,这样动辄引动满城风云的人,有这样的本事,那也是很应该的。
  这样一想,安郡王就心安理得了,往周围看了看,使了眼色,在御榻前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低眉顺眼的悄悄出去,安郡王很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我去看看外头防务。”
  就堂而皇之的走出去了。
  赵如意转头看着他出去,皇帝也看着他出去,过了一会儿才突然说起安郡王来:“他是个聪明孩子,对你也好,所以我才不想他知道。”
  安郡王聪明的知道退出去,那就是足够聪明了。
  赵如意想了想,说:“可是就是他不在这里,我回头也会告诉他的。”
  “你告诉他,是你的情谊,跟在我这里听到是不一样的。”皇帝这个时候换了自称,赵如意听出来了。
  有了这句话做开端,后面的话似乎就不难说出口了:“以前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惊世骇俗,我原本希望你在锦城长大,一生不入京城,就是来了,也有足够的身份,过安逸简单的生活。后来虽然你来了京城,我也一直想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方式跟你说。”
  “嗯。”赵如意简单的应了一声,她的容颜无悲无喜,疑心了这么久,当然不至于十分激动,如今不过是一点证实,知道一点前因后果。
  “我是谁?”赵如意问。
  然后她伸手按一按皇帝:“您就这么躺着说,不要太激动,虽然给您治了伤了,终究没有一蹴而就的事,你还要静养才好,尤其这几日,凡事都要小心些。”
  她想了一想,又说:“我一点儿也不怨恨您,您对我很好,从小就很好,而且我一直觉得我外面,比在这宫里强多了。您对我保护的意愿我也明白,如果不是碰到楚长寿,我大约就照着您说的那条路走下去了,所以您不用担心我。”
  赵如意笑一笑:“不过我当然很好奇,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从我的容貌上看,我本来不该是您的女儿。”
  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像她娘,皇帝这个时候难免感叹,她性格上的强硬和陈氏一比真是天渊之别,就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她也这样强硬。
  “你其实就是大公主,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皇帝说起来,就叹了一口气,虽然女儿失而复得,可真正说起来,当年旧事,依然是皇帝心中一根刺。
  居然让安郡王说中了!
  之前赵如意对此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个玩笑,没想到,世上居然真的有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这事情一旦开始说了,其实就用不了太久,安郡王在御书房院子的石头凳子上坐着,一杯茶还没喝完,还冒着袅袅青烟,赵如意就从里头走出来了。
  只有如安郡王这样了解她的人,尤其是在暗处她毫无知觉的地方观察过她的人,才知道赵如意这看似冷静的表情下,其实非常不爽!
  安郡王咧嘴一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清冽茶香袅袅而来,笑道:“这是特供皇上御书房的茶,从一品以下没人喝得到,我刚翻出来的,您尝尝。”
  这个您字是明明白白的调侃,赵如意瞪他一眼,大言不惭的说:“我就不是公主,也是郡王妃,一品诰命,难道喝不得?”
  噎的安郡王又咧了一下嘴,看起来,赵如意比他所以为的还不爽。
  “怎么回事?”安郡王道。
  赵如意很简短的回答:“大公主!”
  这回答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不过安郡王总算还是吃惊了一下,若是大公主,此时就真的惊世骇俗了。
  这可不再是他们闲暇的玩笑话,而是真的了,从一代帝王嘴里说出来的。
  赵如意暂时还没想跟安郡王仔细解释,她只是很不爽的说:“这样的事,藏着掖着做什么!早点让我知道,我也好报仇!不管是哪辈子的事,杀身之仇怎么可以不报,亏的我上回不嫌麻烦,发现了那个婆子的心虚,要是我再不爱管闲事一点儿,岂不是就放过了?”
  如果赵如意没有打许张氏那草,就惊动不了皇后那蛇,尘封十几年的旧事,皇后不见得能在德妃面前露出马脚来,也更不会把线索统统告诉德妃。错过了这一次,就是今后赵如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回想起许张氏的不妥,但或许永远也等不到下一次的机缘了。
  安郡王明白赵如意的忿忿,便笑着替皇帝解围:“你是福星嘛,你看,你还不知道呢,就替自己找到仇人了,天下还能有比你大福的吗?”
  “这事儿到底惊世骇俗,皇上一时不跟你说也是有的,你瞧皇上那么疼你,就别恼了。”安郡王顺手揉揉她的头发:“乖啊!”
  这腔调,就跟哄安安一个样儿。
  想起安郡王抱着安安时候那一脸甜蜜满足的样儿,赵如意难免不想起皇帝来,当年的大公主,皇帝抱着她的时候,想必也是一样的。
  这样一想,赵如意便松弛了脸色:“嗯,横竖她也跑不掉!我这人脾气好,从不惹事,可是事情惹上我,我是不怕的。”
  “你想干什么?”安郡王一脸惊骇状,赵如意白他一眼,这人明明胆大包天,还做出这个样子来,明显就是在哄赵如意开心。
  赵如意也笑了一下,她越来越觉得,遇到安郡王,才是她一生真正的福气,有这样一个能任何事情都包容她,连那样惊世骇俗身世都能无动于衷的男人,实在是幸运。
  赵如意道:“我干什么?不就是下毒吗,要比这个,我比她可强多了。”
  安郡王这次是真无语了。
  不过想想当初南郑侯拿迷药迷她,转头她就毫无障碍的用药废了他,那皇后毒死了大公主,这位大公主以牙还牙,还真是她的风格。
  幸好这是他媳妇儿,不是仇人……
  所以安郡王眼见得赵如意若无其事的喝茶,心悸之余安郡王道:“不过到底是皇后,这事也闹的太大了。”
  “不要紧,我慢慢来,担保谁也抓不住我。”赵如意笑的露出白生生的贝齿,然后她又加了一句:“看这次皇上怎么处置了,若是她死了,我就放过她。”
  这听起来,好像慢慢的死更痛苦似的,安郡王对他媳妇儿的凶残认识又上了个新台阶。
  不过,他们在这御书房门口讨论怎么弄死一个皇后,像话吗?
  所以安郡王匆匆转换了话题,问她:“你叫爹了吗?”
  赵如意这样大方的人,都不由的立时脸上红了一红,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有点叫不出来。”
  安郡王说:“其实,你在生安安的时候,叫了一声父王,我后来听里头的人说的。”
  赵如意捂住脸,细声细气的说:“我不记得了,叫不出来。”
  安郡王只得安慰她:“不要紧,今后再说。”
  皇帝醒了过来,又有赵如意诊断了无碍,御书房才把皇帝的伤情通报出去,于是太医院的王院判匆匆的带着人来了,各位阁老并勋贵们也都进来了,皇子们也都纷纷进来请安侍疾,消息由正常途径传了出去。
  皇后这个时候在长春宫得了消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另外几个外头的人已经被安郡王抓了,毕竟她的渠道都比较边角零碎,显然不如皇上自宫门正大光明得的情报快,那些人品级低,正主儿要进宫都得递了牌子由长春宫特许,家眷就更差了一层了。
  皇后只是因为何太太的被抓而心神不宁,此时听说皇上是昨日坠马伤着的,不由吃惊:“没有招太医?只由着安郡王妃用药?”
  紫香道:“是的。奴婢打听过了,用的成药,常太医当时虽然在场,但也没说什么。”
  “安郡王在那里,他能说什么。”皇后不以为意,只是道:“这样明显不合规矩,这会儿那些人都知道了,没说什么?”
  “皇上已经醒了。”紫香道:“皇上说是下了口谕的,众位阁老和殿下们也就只得劝了皇上几句,也就罢了。听说这养伤的药,也是安郡王妃的成药为主,再另外开方子斟酌为辅呢。”
  皇后原本是坐着听的,此时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走了几步,脸上神色幻灭不定,突然对紫香说:“看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了,你再去打听打听,太后娘娘给诚郡王赏姨娘的那时候,是不是也有一回这样没规矩的事。”
  紫香不明所以所以,只得应了一声出去打听。
  皇后站在原处,望着院子外头一颗梧桐,自言自语的道:“没想到那婆子还埋了这一手好棋。”


第107章 一百零八
  既然是皇帝受伤; 身为皇后当然是要来伺候的; 先就命好生送往含德殿养着,又与重臣皇子等看脉案方子; 又增派了太监宫女在里头外头的伺候; 一回头又对赵如意笑道:“既然是安郡王妃诊治过,说是无碍了; 我就放心了。”
  赵如意面对仇人,倒是涵养好,脸上不露出分毫来,笑道:“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自有神明护佑,自然是无碍的。”
  皇帝既然受伤; 皇后自然要在皇上跟前,指挥大局,只是不好在皇上病榻前吵着皇帝休息; 她与赵如意都在外头前殿坐着; 她作为赵如意的义母,极有分寸的露出一点儿回护和教导来,对张阁老等重臣所说的安郡王妃不按规矩给皇上诊病一说,对赵如意道:“要论是你呢,我是没有不放心的; 只是到底规矩在那里,我知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且你又是事急从权; 只是倒是这还是当年太祖爷定下的规矩,违了也怕有物议,别人说起来,我虽能替你解释一二,总是不好公然这样说。你今后快别这么着了,你先来与我说,我还能不帮着你吗?”
  皇后这话是深思熟虑过的,她现在很明白赵如意不是她这边的人,她虽然给了赵如意义女这恩典,但看赵如意行事,却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甚至还有一点儿防着她的举动,尤其是对付许太太那一回,赵如意就压根没来跟她吹过风,漏一两句话出来,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所以她才特意这样说,一则显得自己大公无私,二则又透出些亲热,叫人听着,她们还像是亲母女一般,三则她觉得自己越是这样说,赵如意越不会听。
  这位安郡王妃,不管什么身份的时候,似乎都没什么怕惧的样子。
  果然,赵如意笑道:“还是娘娘疼我,我原也说这样不好,不过既然皇上吩咐了,也不好抗旨,娘娘放心,今后只要皇上不这么吩咐,我自然也就不这么着了。”
  皇后微微一笑,见赵如意果然不肯听,反搬出皇帝来压她,倒是正中她的下怀。
  她是什么年龄什么身份的人了,岂会在乎这一点口舌之争,只要目的达到了也就罢了。
  赵如意似乎还没出气,过了一会儿,看时辰差不多了,堂皇的当着皇后的面,打开了药箱子,从里头一个圆润的二色泥金梅花小瓷罐子里倒出一颗淡黄色药丸来,交给伺候的宫人:“该给皇上服药了。”
  宫人恭敬的接了,自去伺候皇上服药。
  既然是赵如意的成药,又有皇上的口谕,这药就没有验毒的过程,皇后透过门帘看了一回,心中想,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那个老婆子果然很厉害,早早的埋下了这后手,要不是燕氏那蠢货把她给气死了,今后说不准还能让她翻了盘。
  时运这一说,还是真有的。
  两人无趣的坐在这里,话也不多,可是两人又都不能走,旁边的几位也来侍疾的嫔妃,侍立在一边,也都不敢说话,倒是格外安静,赵如意无聊了,就往旁边看过去,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赵如意现在显然是看皇后娘娘极其不顺眼的,此时便倾身过去低声道:“这会儿其实没什么事,娘娘还叫周贵人在这里站着,是不是不大好?叫人看了,只怕议论娘娘刻薄呢。”
  她虽然说的是低声,但刚好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张嘴就是苛刻,周围人都露出了一点儿异色,如肃妃等人心中就转起念头来了,后宫的异动,往往影射前朝,如今皇后娘娘与德妃走的极近,有比较明显的支持诚郡王的意思,这些后宫嫔妃,略有点位分的,都是官员勋贵之家,自然看的明白,此时见赵如意当众落皇后的面子,心中不由的都是一凛。
  安郡王是摆明了要支持直郡王了吗?
  不然安郡王妃就该在背着人的时候小声的提醒皇后一句,而不是这样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说出刻薄这两个字来。
  皇后果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一贯是要做出个宽厚的天下之母的形象来的,这刻薄两个字,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偏赵如意那本事,时不时的就能看出些纰漏来,简直防不胜防。
  还不等皇后说话,赵如意就又道:“周贵人已经有身孕了,月份又轻,可不好久站的,万一有点什么不自在,那可是金枝玉叶,少不得落一个保护皇上子嗣不力的罪名来。”
  这安郡王妃张口就给人安罪名,皇后心头无名火起,差不多就要发作起来,尤其又是见周贵人一脸的又惊又喜,便冷冷的问:“周贵人自己有身孕了难道不知道吗?怎么不报上来?”
  那周贵人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见得安郡王妃这样的架势,她当然不介意推一把,正好皇后又被安郡王妃激的拉下脸来,她便连忙跪下回道:“娘娘息怒,臣妾原是因平日葵水不准,常有时日推迟的,这一回虽然迟了,因想着娘娘事务繁杂,不敢轻易打扰,一时也没敢奏明娘娘招太医。”
  周贵人这一跪,几乎就是呼应皇后刻薄了,肃妃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皇后变了的脸色,这个看起来虽然只是皇后一时失察的无心之失,或者其实跟皇后关系并不大,差不多算是周贵人自己的问题,可是看看安郡王妃和周贵人的表现,却有另外一个因素呼之欲出。
  那就是皇后权柄根本就不稳。
  想想当年太后娘娘掌控后宫的时候,哪个嫔妃敢这样落太后的面子?可见这接手权柄容易,想要真正握住握好了,可没那么容易。
  可见这个跟有没有儿子关系不大,太后不也不是皇上的亲娘么?这会儿皇后被诊断自己大概生不了了,这才几日,就急吼吼的立刻去支持诚郡王,这确实就显出差距来了。
  果然,周贵人这一跪,皇后面上就越发冷了两分,冷冷的道:“安郡王妃既说你有身孕了,你还跪着做什么?平日里不见你这般懂礼呢!还不快把周贵人搀起来,好生扶回去歇着,都给我小心点儿,但凡有点什么闪失,看我饶了你们哪一个!来人,这里现成的太医,给我打发两个去伺候周贵人诊脉!”
  肃妃又偷眼看了皇后一眼,这位娘娘这是何等的心浮气躁,就这么一点儿小动作小挑衅,就这样把持不住自己了?这刚刚才说周贵人有孕,她就说出闪失这话来,这分明就是在咒她了?
  比起以前的皇后娘娘来,这一位怎么这样大失水准了?
  肃妃哪里知道皇后娘娘这会儿心中一团火一般的焦躁,按都按不住!
  又有人有孕了!
  又有人有孕了!
  为什么我就没有!
  看到周贵人有孕,皇后心中简直油煎似的,妒忌那么强烈,单这点儿失态已经是她极力克制的结果了。
  赵如意瞅着她笑,坏心眼的想,要不是深知道她多么想有孕,赵如意也懒得在这样的场合把周贵人点出来了。
  她就是该报复皇后,赵如意理直气壮的想,虽然那边暂时还在审,皇上也有伤在身,看起来这一时半刻还不能把皇后怎么样,可她戳戳皇后的伤疤,让她难受难受,谁也不能说她不对吧?
  皇后心里极其不舒服,看周贵人谢了恩,让丫鬟扶着回去了,她便摆了脸色,眼见得就要发作赵如意两句,却见皇后跟前一个得用的大丫头快步走了进来,也顾不得众人在场,直接不顾礼仪的附在皇后娘娘耳边轻声细语了一句话。
  皇后顿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这动静落在察言观色的高手赵如意眼中,她又是知情人,差不多都知道这个丫头对皇后耳语的是什么了。
  脸色瞬间青白,心跳陡然变快,肉眼可见额头鼻尖出汗,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东西,这些表现都是在受到惊吓,觉得恐惧的时候的表现,幅度这么大,不仅落在赵如意眼里明显,就是旁边的嫔妃们,有人都已经掩饰不住好奇的目光了。
  赵如意微笑起来,很显然这句话是说剩下那几家人都被抓走了。
  皇后恐惧起来,脸阵青阵白,可是在这含德殿也不敢说什么,忍了一忍,那种大祸临头的恐惧实在忍不下了,随口交代了两句话,就带着丫鬟急匆匆的回长春宫去。
  赵如意看着她的背影,颇觉舒心。
  皇后刚走出含德殿的院子就连忙小声问:“怎么回事?”
  那宫女道:“也跟何太太一样,是昨日晚上被宫禁卫抓走的,也没说什么缘故,只是消息刚刚才递进来,算算时辰,大概是挨着一起抓的,奴婢听说了,就连忙进来回娘娘。”
  皇后有点支撑不住了,身形都摇了一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事发了!
  当年的事,掩不住了!
  那宫女连忙扶着:“娘娘,娘娘,保重凤体啊。”
  皇后哪里还有什么保重凤体的念头,这一关若是过不去,最好的下场都是冷宫终老,甚至白绫、鹤顶红都是有的。
  她急匆匆的回长春宫去,在这样初秋,大多数人还穿着纱罗衫儿的天气里,皇后娘娘却觉得遍体生凉,从心头一直冷到身上,她手扶在那宫女的手腕上,捏的紧紧的,紧的叫人生疼,可那宫女看看皇后娘娘那差不多算是青灰的脸色,着实吓人,她自是一声不敢吭。
  甚至她觉得听到了一点儿奇怪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午后的宫中小道上特别明显,她小心的到处看一看,终于发现,原来是皇后娘娘牙齿不受控制的叩的咯咯的声音。
  这宫女不知当年事,可是此时却不难想象,必定是大难临头了。
  皇后进了长春宫,紫香已经迎了出来,她也只能说:“娘娘别急,奴婢已经着人打听去了。”
  皇后面如死灰,轻声道:“不用打听了,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紫香见皇后没主动说,她也不敢问,只想了一想,才轻声道:“不管什么事,总能设法,咱们在宫里不好出去,事事不方便,娘娘是不是请德妃娘娘商议,到底诚郡王在外头,又是领了差事的王爷……总是比咱们便宜些。”
  皇后闻言一震,几乎是立刻抓住了紫香的手,长长的指甲差点儿掐出血来,喃喃道:“诚郡王……是他!”
  她被德妃母子卖了!


第108章 密谋
  皇后只觉得一股血冲到了头上; 是他们; 肯定是他们!
  不然自许太太自尽之后平静了那么久,怎么会自己刚托给德妃去查才两个多月; 那些人突然就被人一网打尽了!
  皇后的脸上泛起了血色红晕; 可是那不是好转,那是怒的; 恼怒的她自己都觉得脸上滚烫,呼吸间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贱人!那个贱人!竟敢这样卖了她!
  皇后恼怒的几乎要失去理智了,差不多的想立刻去宣扬德妃捂死太后的事,可是这件事本来就只有她看着,无凭无据,且说也说不通; 那个时候,太后本来就在弥留了,德妃何必要多此一举捂死太后呢?
  这个时候; 皇后有一点镇定了; 她发现她拿到的所谓德妃的把柄,其实不像她自己认为的有用,若是她现在说出去,势必要扯出自己来,越发不好。其实当初那一场; 无非是一个结盟的诚意,德妃有扯皇后下台的机会,却主动替她遮掩; 让皇后误认为德妃是想要结盟的。
  毕竟她是皇后,母仪天下,谁也不能小看了她。
  事发到这个程度,皇后经历了先前的惊惶和绝望,大概是绝望到了不会更坏的程度了,反而镇定了一点,她慢慢的走到里头屋里,如往常一样在炕沿上坐下来,腰背挺的笔直。
  冷静下来之后,皇后开始思索破局的办法了,她现在还是皇后,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相信,十几年前的旧案,就是抓到了人,但要拿到足够的证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皇帝正在养伤,在很多时候,要想查一个皇后,必定是要皇帝亲自下旨的。
  皇帝要是伤再重一点就好了,皇后想,只要拖着皇帝下不了旨……不!不是拖,是要皇帝真的下不了旨!如果皇帝伤重不治,那她就是太后了……
  皇后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皇帝突然驾崩,谁还能查她?一个皇后和一个太后,那可是不同的!而且新帝哪里有空管死了那么久的一个小姑娘的事儿!
  皇后想到了这样一个可能,就好像是看到了一道曙光,突然之间充满了希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起了过去十多年,不,是自她做晋王妃以来,就一直压制的她出不了气的那个雍容的身影。
  那位在生命的最后一年才终于被她借势翻了身的太后娘娘,曾经也母仪天下多年,在这一刻,皇后终于由衷的佩服起她来。
  这位太后娘娘,在眼见开始势弱的时候,竟然能这样因势利导,安排下这样的暗棋,可见谋略手段真是出神入化了,虽然最终她没来得及用,但皇后想起这样的未雨绸缪的手段,只能说,太后之败,实在是天意弄人,非战之罪。
  如果不是燕氏那蠢货,太后再度翻身也是有可能的。
  皇后想了一想,越想越觉得这个安排实在太妙了,她沉下心来仔细的想,楚荃是诚郡王的姨娘,只需要说动诚郡王让楚荃动手,那就足够了。自己根本就不必沾手,毫无危险,而皇帝驾崩之后,自己再密告直郡王和诸位阁老,背后主使是诚郡王,那就足够要他们母子的命了,那种时候,直郡王根本连证据都不用,只要有自己的话,就能处死诚郡王,直接登基了。
  横竖不管是哪个皇子登基,自己都是铁打的太后,这样卖给直郡王一个好处,岂不是更妙?
  皇后仔细的把前后步骤细细的谋划了有半个时辰,终于露出了冷笑,诚郡王在背后捅她一刀,自己也别想好过!如今皇后对德妃母子的恨意,已经是欲除之而后快了。
  紫香在屋角站着低着头等着伺候,却听到皇后低低冷笑的声音,说不出的渗人,叫她背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后皇后吩咐:“你去请德妃娘娘来,样子慌张些,但你不知道什么事,只是说我急着打发你去请的,你可明白?”
  这话说的极其明白,紫香应了,果然忙忙的往昭玉宫去,皇后想了一想,把炕桌上的东西统统扫下地去,一碟紫莹莹的葡萄便滚了一地,这夏季已过,还有这样大的葡萄,是极其难得的,此刻却都滚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只御窑烧制的粉彩描金莲花茶盅子的碎片,茶水也泼了一地。
  德妃进门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地的狼藉,皇后有一点焦急的在屋里踱着步,见德妃进来,也不等她行礼,连忙就伸手去拉她的手:“德妹妹你可来了,我等你半日了。”
  德妃略微讶异,这位皇后娘娘不管心里到底如何,至少平日里做出来的样子,是力求淡然端贵的天下之母的模样,绝不会有这样急吼吼的样子,她便笑道:“娘娘召臣妾,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臣妾得了娘娘谕旨,片刻也不敢耽搁,就过来了。”
  皇后就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又见屋里两人的伺候丫鬟,便使了个眼色,紫香会意,连忙招呼众人出去,自己在前厅门口亲自把守着,德妃见这样的阵仗,也就整了脸色。
  皇后道:“我得了个要紧的消息。”
  “皇上这一回摔的厉害了,大约一两个月都起不来身,先前在含德殿,皇上与几位阁老商议,说是意料之事难免,这一回虽是无性命之忧,却难说今后如何,为免今后万一出了意外,朝野动荡,如今为社稷计,也要有所预备才是。且皇子们都大了,也都办过差事,也算看过性子心胸,皇上的意思,是预备立储了!”皇后拉着德妃坐下说道。
  果然,立储两个字一出,德妃的脸上就泛起了异样的红晕,鼻翼翕动,呼吸也明显粗重了一点,显然这两个字立刻就调动起了德妃的全部心思,皇后在心中冷笑一声,接着道:“皇上的意思,龙体未安这些日子,先由未来的储君监国理事,待龙体大安了,再行册封,我看了皇上发出去的诏旨……”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德妃:“大约是直郡王。”
  德妃啊的一声惊呼,如坠冰窖。
  他们刚与皇后结盟,兴兴头头的认为又添了一个助力,正是越发好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诚郡王一党分析形势认为,皇上在当年前两位皇子成年赐婚的时候,没有册封太子,而是都放出去封王建府,那很可能就是暂时不会立太子了,而且皇上春秋鼎盛,再过十年,等后头的皇子们长大了,再立太子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对诚郡王来说,是个好消息,他现在在差事上暂时比不过直郡王,可十年时间,就有的是办法了,至于小皇子们,等他们长大了,诚郡王已经算是差事办老了的人了,哪里是他们比得过的?
  也是因为有当初的这个分析,德妃此时对皇后的话深信不疑,皇帝若是这个时候要册封太子,直郡王确实比诚郡王更强些。
  德妃便有点慌了,一旦册封了太子,君臣名分已定,再要扳回局面就更难了,至少比现在的形势难上十倍。
  皇后见她慌乱的表情,火上浇油的提醒道:“我听到这个信儿也挺替你着急的,赶着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让你给诚郡王提个醒儿,早做准备。”
  “什么准备?”德妃下意识的问。
  皇后微微笑了笑,却没立刻说话。德妃那也是个伶俐的,见状便起身挨着炕沿跪下来:“求娘娘慈悲!”
  皇后这才亲手把她扶起来:“你我姐妹情深,一起担了这样的大事,我当然是情愿诚郡王得皇上青眼的,不然我何必急着跟你说这个呢。”
  “只如今皇上瞧不见诚郡王的好处,可咱们后宫妇人,于这样的大事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皇后淡淡的道:“于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德妃刚刚问出口,心中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便褪了血色,这样的事情,便是在脑中想一想,也是大逆不道的,她可不像皇后,说下毒就下毒,对谁都能下毒。
  皇后见她的脸色,知道她心中也想到了,似笑非笑的道:“若是没有册封太子的旨意,诚郡王和直郡王,都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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