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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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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女儿并没有因出身低而在王府遭到冷遇,蔺兰芝才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宁玥笑了笑,问道:“娘,你跟父亲呢?你们两个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呗。”出了白霜儿的事,她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肠有多硬,好歹是跟自己孕育过孩子的女人,说放手就放手了,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得活活疼死。她从前,怎么傻乎乎地觉得这男人是一只小白兔呢?
宁玥又道:“娘,我看得出来,父亲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蔺兰芝叹了口气,笑道:“好了不说我们了,我去做饭。”
她是一个非常喜欢下厨和整理家务的女人,丫鬟婆子虽多,可她总觉得,给喜欢的人做饭,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宁玥起身,准备去给她娘打下手,这时,马援却与玄胤一块儿走了进来,瞧翁婿俩满眼笑意的样子,似乎“男人间的对话”进行得非常愉快。
马援拉了拉女儿的手:“你陪小胤,我去看看你娘。”
都小胤小胤的叫上了。
宁玥眯了眯眼,望向玄胤,你跟我父亲说了什么?
玄胤摸了摸鼻子,两眼望天。
马大将军打仗是一把能手,下厨就……
“马援!你切的什么?土豆渣啊?”
“葱,我要的是葱!你给我一把韭菜做什么?”
“这是要做盘鳝的,你剁了它们脑袋干嘛?”
“出去!”
“你给我出去!”
一刻钟后,马援黑头土脸地出来了,头上还顶着两片菜叶子。
宁玥与玄胤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他轻咳一声,昂首挺胸地走掉了。
宁玥与玄胤笑得,那叫一个前俯后仰!
马援打了帘子进来。
二人笑容一收,宁玥正色问:“父亲,怎么了?”
“那个……算了,没什么。”马援回院子换衣裳了。
蔺兰芝烧了一大桌好菜,夫妻肺片、麻婆豆腐、灯影牛肉、冷锅鱼、棒棒鸡、香辣猪蹄、甜椒炒茄丝、酸辣土豆丝、蒸鱼头、水煮蛋,并一份红豆栗子羹和一份莲藕排骨汤。
马援吃不得辣,郁闷地瘪了瘪嘴儿,完全不照顾他口味!
蔺兰芝一个劲儿给玄胤和宁玥夹菜:“多吃点。”
没说什么手艺不好,比不得王府厨子的客套话,她知道,他们俩都爱吃她做的菜,如果可以,真想,天天给他们做。
玄胤吃了三大碗饭,直把门口偷瞄的冬八给吓坏了,他家少爷有轻微厌食症,平时连一碗饭都是硬塞的,可每次在将军府,都像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一日时光,如白驹过隙,蔺兰芝都还没看够,就又得送别女儿,儿子没了,女儿又嫁人了,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马援给她擦了泪:“说了再生一个嘛!生一个就不这么寂寞了。”
蔺兰芝瞪了他一眼!
回府的路上,玄胤勾住宁玥的手指:“小玥玥,我们生个孩子给兰芝玩儿吧,我瞧她怪孤单的。”
什么叫生个孩子给我娘玩儿?
宁玥……默!
日暮时分,二人抵达王府,先给王妃请了安,带了些蔺兰芝亲手做的绣品:“我娘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王妃笑着接过,很喜欢的样子:“让亲家夫人费心了,你刚嫁过来,事儿多,等这边理顺了,多回家看看,有空,也请你娘过来府里坐坐。”
宁玥欠了欠身:“多谢母妃。”
王妃又递给她一个帖子:“二十号,皇后娘娘召见,你们去给皇后请个安。”
虽是异姓王,但好歹隶属王室,大婚后,命妇都必须入宫拜见皇后,才算真正入了王族。
宁玥收好帖子,轻声道:“知道了母妃,我会好生准备的。”
王妃想了想,说道:“也不必刻意准备什么,皇后身子不好,你们可能只在外头磕个头便完事了。”
“好。”
“哦,还有,你跟小胤的房间,我稍稍调整了一下,若是不喜欢,我再给改回来。”
等宁玥回了琉锦院,才明白王妃口中的调整是什么意思,根本是把原来的大房间,改成了一个套房,她的卧室在里面,玄胤的在外面,中间,隔了一道梨花木门。两张床摆放的位子是挨着的,中间隔了一块梨花板做的墙,极薄,两个人同时躺下,可以毫不费力地说话。
玄胤黑着脸,看着碧清把他和宁玥的衣物分别整理到两个房间。
碧清轻轻一笑,说道:“王妃也是为了四夫人着想,四夫人太小了,经不起您夜夜索求。”
这是大实话,玄胤正处在需求旺盛的年纪,他若不克制,以宁玥的小身板儿,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一起睡也不行?”玄胤哼了哼。
碧清忍俊不禁地失笑:“那不是怕您忍不住吗?王妃说了,等四夫人再大些,就把这块木门给拆了!”与玄胤擦肩而过时,在玄胤耳边小声道,“又没人在屋里守着,您只管敲门呗!”
晚上,宁玥洗漱完毕,嘭的一声关上了门,顺便,插上门闩。
玄胤瞠目结舌,拍着门板道:“喂!你真把我锁在外面啊!昨天才说的好好相处,今天你就跟我分床睡!马宁玥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宁玥按住险些被他拍碎的门板道:“相处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得睡在一起,我觉得我们第一天的尝试相处还是非常愉快的!相公晚安,明早见!”
领教过他的尺寸与持久力之后,她是真的怕得要命了。
还好婆婆贴心,知道照顾她。
一扇木门罢了,玄胤要来硬的,十扇都不是问题。
但他若强行闯入——
宁玥躺在床上,揪了揪被角。
玄胤最终没闯进来,隔着门,弱弱地踹了一脚。
宁玥几乎能够想象他脸上,又生气又委屈的表情,用被子捂住嘴,闷闷地笑了起来。
隔壁的玄胤就惨了,等了大半年才吃到肉,还没吃够呢,肉就飞掉了。
他叩响了木墙。
二人正好睡在一头,他这边一叩,响声便传到了宁玥的耳朵内。
宁玥眨了眨眼:“怎么了?”
“睡不着。”
委屈中带了一点撒娇的语气。
宁玥微微一笑,尽管看不到他,却还是面向木墙道:“那怎么才睡得着?”
“抱你才睡得着。”
宁玥:“……”
我们好像才成亲三天吧,之前的二十年,你统统失眠了?
“玥玥,开门。”
“不开。”
“那你过来。”
“不来。”
“我什么也不会做,真的。我就亲一下,太突然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宁玥:“……”
“玥玥,这边好冷,被子都在你屋里,你开门,我就拿一床被子……”
“蛊毒没好,一次好不了的,哎呀,发作了,好疼好疼……呜呜……”
“玥玥我肚子饿,给我做饭,我要吃红烧大肘子。”
他一边软软地说,一边用手指抠着木墙。
那边,宁玥慢慢坠入了梦乡。
听着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低喃,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安定,水牢中的黑暗,司空朔的背叛,全都渐渐远去了。
玄胤是临近天亮才睡着的,一睁眼,就发现桌上多了一碗白粥、一笼小包子和一叠酱菜、一盘红烧大肘子。
“呃……这……”他揉了揉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宁玥布好筷子,微微一笑:“昨天不是说想吃红烧大肘子吗?我厨艺没我娘的好,不过我想,你应该还是会喜欢。”
玄胤撇过脸,唇角扬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弧度,哼道:“谁喜欢?我最讨厌吃那个了。”
然后,某人把最讨厌的那个给吃得渣都不剩了。
接下来的日子,宁玥过起了有条不紊的的生活,上午,与孙瑶一起服侍王妃,下午,与孙瑶一起探望秦氏,晚上,在房里做女红或看书,小樱和玄胤在旁边下棋。偶尔钟妈妈会带来一些药铺的消息,她都交给秋香去处理了。宁溪偶尔会上门来打秋风,或找借口与玄胤搭讪,都被她一一地挡回去了。
自初夜之后,她再没与玄胤同房,玄胤“勾引”过她几次,她心有余悸,找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司空流在十三号与十六号来过两回,给她把脉,问她身体可曾出现异状。
她明白,司空朔是不放心蛊毒,怕还是转移了。
但真的没有,她好好儿。
异状发生在十九号,也就是入宫前的这个晚上。
宁玥洗完澡,被玄胤堵在浴室门口,狠狠地吻了一遍,吻得晕头转向、浑身脱力、险些失控,玄胤才放开了她。
之后,玄胤去冲泡冰水澡,宁玥躺回床上。
五月的夜,还算凉快。
宁玥翻了个身,盖上薄被。
却突然,心口悸了一下,身上开始发热。
宁玥倒了杯凉水喝下,稍稍缓解了些。
约莫半夜,这种燥热的感觉再次降临到宁玥的身上,不同于第一次清风般的微弱,这一回,海浪一般,来势汹汹地席卷了她。
她整个人都口干舌燥了起来。
一股异样的情潮,在体内疯狂地涌动。
怎么会这样?吃错药了吗?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吃啊!
“你这几天,没什么异状吧?”司空流是这么问她的,还问了不止一次。
莫非……蛊毒还是转移到她身上了?
司空流说,这种毒,在男人身上与在女人身上发作起来是不同的,它对玄胤的作用是疼痛;对她,难道是……
------题外话------
是什么呢?我想,你们应该会很喜欢这种作用~
小胤胤:老婆大人,我来啦——
(谢谢大家给小胤和玥玥发来的祝福,留言,钻石,票票,鞠躬感谢~)
☆、【V28】感觉,爽吗?(爽章)
宁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房门的,意识一团乱,稍稍找回一丝理智的时候,人已经压在了玄胤身上……
天边,泛起一小抹鱼肚白,屋内,才终于停止了动静。
宁玥如一朵被暴雨洗涤过浇花,恹恹地趴在床头,显然是陷入了沉睡,睫羽上残留着欢好时落下的泪水,唇角的笑容餍足而迷人。
乌黑柔顺的墨发,懒懒地披在肩头,与那白皙得近乎通透的肌肤形成诱人的对比,肌肤上,布满了嫣红的痕迹。
都是他一枚一枚种下的。
玄胤俯身,拨开她发丝,宠溺地亲了亲她柔嫩的肩膀,又顺着光洁的美背,一路吻下。
被疼爱过的身子,异常敏感,睡梦中都好似能感受到他的亲吻,为他轻轻地情动着。
只是真的不能要了。
疼。
玄胤忍住一碰她就能点着的欲火,将她抱进怀里,迷迷糊糊中,她还不忘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猫儿一般窝在他臂弯中,与他紧紧地贴着。
玄胤轻轻一笑,含住她唇瓣,细细亲吻了一会儿,随后,单手一拂,震落了窗帘,屋内,一下子幽暗了……
宁玥醒来,已是三个时辰之后的事,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睡过头,她对自己的习性非常了解,水牢了关太久,缺少光亮,是以重生后,她对光线异常敏感,不论睡得多晚,一点阳光都能够把她照醒。
然而今天,某人使坏地拉了窗帘,害她一直以为还在晚上,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其间,王妃派人催了三次,孙瑶上门等了两次,都被玄胤给打发了。
宁玥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就看见屋内,昏暗得不行,心道,这一夜可真长啊。随后,动了动身子,发现骨头都快散架了。
“咝——”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醒了?”玄胤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嗯……醒了。”想到昨晚发生的事,饶是宁玥再脸皮厚,也真的很难不脸红,说好了分房睡,不许他碰她,结果大半夜的,自己就主动投怀送抱……说投怀送抱都是轻的,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乱,昨晚根本是她强、强……后面的情景,宁玥已经不敢回想了,垂下眸子,轻轻地说道,“那个,你……你别误会,我可能是……蛊毒发作了……”
玄胤挑眉,鼻子里发出微弱的哼哼:“骗谁呢?分明是想爷想得欲火焚身了,还不承认?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谁口是心非了?说了是蛊毒发作!”
她自己其实也很纳闷,前世与司空朔圆房后,并未出现过任何异状,所以她才笃定蛊毒转移一说是不可信的。但事实证明,她好像……错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司空朔的毒不会转移给她,而玄胤的会?
是……司空朔没中毒?
不对,司空朔没中毒的话,就不会又是找平安符,又是找她了。
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得找个机会,再向司空流问明白才好。
玄胤捏了捏她小鼻子:“就是你勾引的爷!扑上来,把爷扒了个精光!爷还迷迷糊糊地睡着呢……”
宁玥脸一白,腾的坐直了身子,却还没稳住一秒钟,又无力跌回了床上,瞪着他道:“就算一开始是我,后面呢?我说不要了,是谁没完没了地折腾到天亮的?”
天亮?
等等,她昏睡之前,好像天边就有一点点泛白了,怎么到现在,反而如此黑暗?
宁玥意识到了什么,朝轩窗看去,果真就见那里正坠着一层十分厚重的布帘子,听玉珠说,这儿原本没帘子的,是玄胤知道她有光睡不着,才命人特地准备了一个,用的是最不透光的材质,拉下来,能让屋子里暗如黑夜一样。
玄胤却没察觉到她的变化,一边摸着她柔软的娇躯,一边嘀咕道:“谁让你禁我那么多天的?我饿!”
“玄胤,现在什么时辰了?”宁玥捉住了玄胤一刻都不安分的手,这家伙,是不是上辈子没女人,所以把两辈子的情欲都积攒到她身上了?
玄胤目力极佳,在几乎没有能见度的屋子里,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沙漏,漫不经心道:“哦,午时(十一点到十三点)快过了。”
宁玥瞳仁一缩,这么晚了吗?今天是要入宫给皇后请安的,原定是辰时一刻(七点十五分)出发,现在却已经快过午时了!
她脸得多大?居然让皇后等她!
“你……你真是害惨我了!怎么不叫我?我要入宫的!孙瑶是不是来过?”宁玥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身体的酸痛,咬牙就站了起来。
玄胤将她重新抱进怀里,她挣扎,玄胤软语道:“没事的,不就是请个安吗?早去晚去都一样。”说着,拿过早已准备在侧的衣裳,从肚兜到外衫,给她一件件地穿了起来。
看到不知何时放在床头的衣裳,宁玥稍稍愣了一下,她可不认为玄胤会半路放冬梅她们进来准备这些——
玄胤摸了摸她脑袋,给她系上外衣的丝带,动作略显笨拙,好在还是弄齐整了,又拿起她粉嫩的玉足,轻轻地套上足衣。
嗳,这个男人,虽然霸道强势脾气臭爱吃醋,但温柔起来,真的能把人的心都给弄化。
宁玥抿抿唇,不好意思再去责怪他了,唤了冬梅进来。
冬梅伺候宁玥洗漱,并给宁玥梳了一个沉甸甸的百合髻,满头珠钗,重得宁玥本就酸痛的脖子,几乎抬不起来。
“拆了拆了!太重了!”
宁玥让冬梅给挽了个比较轻便的单髻,簪一对红宝石牡丹金步摇,并一朵白玉珠花,一副红宝石耳环,一个碎玉金璎珞,手腕上,戴着玄胤送给她的镯子。
拿过唇纸,轻轻地抿了一下后,宁玥望着铜镜中的人文:“让你配的东西配好了没?”
冬梅从宽袖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好了,钟妈妈赶早送来的,您刚刚在歇息,奴婢便叫您。”
“嗯。”宁玥拿过小药瓶,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小荷包。
穿戴整齐,宁玥要去找孙瑶,玄胤进来,将她按在了椅子上:“急什么?反正已经晚了那么多,吃点东西再去!”叫玉珠把新做好的薏米粥和水晶饺子端上来,盯着她一点不剩地吃干净,才拉着她的手出了琉锦院,顺便通知人知会了孙瑶。
照理说,孙瑶被宁玥连累,在家里等了一上午,入宫可能一同被皇后责罚,然后不知玄胤想了什么法子,孙瑶的脸上竟一点不悦都没有,反而十分亲热地挽了挽宁玥胳膊,关切地问:“没事了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宁玥眨了眨眼,“不用了,三嫂,我休息好了。”
孙瑶看了玄胤一眼,无可奈何地说道:“四弟,不是做嫂子的要说你,但四弟妹年纪小,你可还是得……咳,节制些。”
玄胤连连点头:“是,三嫂,我知道了。”
宁玥的眸光闪了闪,玄胤该不会是跟孙瑶说,自己被他……做晕了吧?
宁玥就是一记冰冷的眸光打过去!
玄胤轻咳一声,拉着宁玥的手上了马车:“哎呀,时辰不早了,快点,皇后该等急了。”
这个时候,终于知道皇后等急了?!
看着小俩口欢喜冤家的模样,孙瑶的心底闪过一丝艳羡,要是丈夫对她,也像四弟对四弟妹这样,该有多好?可是明知自己入宫,他天不亮就去了教练场,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三刻钟后,马车抵达皇宫的南门。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皇帝身边的高公公,高公公年近六十,却精神奕奕、身强体壮,丝毫看不出这个年级的老态。
他等了许久了,却没轻易地失去耐心,依旧面色如常地站着。能坐到如今的高位,高公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因为他深深地明白,着急是一种最没用、且最容易丧失理智的东西,他高德不需要,也要不起。
中山王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在不远处停下。
他淡定了一上午、如同戴了一张面具的脸,慢慢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晃了晃拂尘走过去,笑眯眯地道:“是三夫人和郡王妃来啦?”
玄家四子,玄煜被册封为世子,玄胤被册封为郡王,而玄彬、玄昭却是没有爵位傍身,他们的妻子,只能被唤一声夫人。这大概,也是为何孙瑶明明比宁玥出身高贵,却不敢对宁玥有所怠慢的原因。
最先下来的是孙瑶,孙瑶穿着一身正红色束腰罗裙,外衬一件曳地对襟透明纱衣,妆容精致、气质典雅,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高公公。”孙瑶与高公公打了招呼,递给对方一个荷包,“让您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
高公公收下了孙瑶的赏赐,灿灿一笑:“没什么,反正我也没事儿干!晒会子太阳,正好!”
承认自己等了许久,却表明为你们等,我挺愿意,然后也没拒绝她的赏赐,孙瑶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很快,玄胤扶着宁玥下了马车,来到高公公面前,臭着脸道:“都没睡醒呢,就爬起来请安,就不能改晚上?”
高公公掩面,神秘兮兮地笑了,难怪二位新妇会迟到,敢情都是被胤郡王给害的呀,怕是胤郡王舍不得小娇妻,硬压着人家不让起来吧?若换做别人这样做,皇上兴许会生气,但玄家的儿子……再过分一些也无所谓的。玄胤正在攻打南疆,届时又是一记好战功,玄家功高盖主,多几个像玄胤这种拖后腿儿的才是好呢。
“老奴会禀报皇上,看能不能把以后的宣召改到晚上。”高公公不无宠溺地说。
“必须说,不说爷弄死你!”
“是是是,老奴一定会说的,请郡王放心。”
“哼~”玄胤白了高公公一眼,转过身,捏了捏宁玥的脸蛋,“爷去逛逛,晚些时候来接你。”
高公公笑着将玄胤送上了马车。
宁玥暗道,皇帝这么“疼爱”玄胤,一副要把玄胤给宠成废物的做派,与当初蔺咏荷“宠”她是一个套路,但一如蔺咏荷没料到自己会宠出个克星来,皇帝大概也不会想到,这个自己一直视为废物的纨绔郡王,有一天,会率领百万铁骑,踏破大新朝的河山。
高公公领头,朝凤溪宫走去,今儿是给皇后请安,自然得先去她那儿了。
路上,孙瑶热心地与宁玥讲解着自己入宫的经历:“……那边是御花园,重建的,以前是片林子……你看那边的湖,很大吧?一定不相信它是人工挖出来的,那是皇上为了纪念元后才弄的,元后你知道吗?就是皇上的发妻,那时,皇上还只是摄政王,她便过世了……”
孙瑶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要把自己的见识一股脑儿地倾吐给宁玥。
宁玥明白,她刚刚是受了自己和玄胤的刺激,想在某方面,证实一下自己,虽然我男人不如你,但我的出身和阅历,还是有让你羡慕的地方。宁玥不吝啬满足一下孙瑶的这份小心思,装出没听过的样子,让孙瑶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宽慰。
高公公领着二人到凤溪宫给皇后请安,如王妃预料的那样,皇后身子不好,一直躺在床上,宁玥与孙瑶在屏风外,给皇后行了三叩九拜之礼。
皇后没怪罪二人缘何入宫晚了,虚弱地说了几句吉祥话,让人赏赐了一些东西,便让二人跪安了。
整个过程,二人脸皇后的尊容都没见到。
幸亏听了王妃的话,没乱准备什么。
出了凤溪宫,一名身着浅绿色比甲的年轻女官迎上来,正是上次在白薇儿的案发现场,帮宁玥做了不在场证明的佟女官。
“三夫人,四夫人!”佟女官笑着与二人打了招呼,又与高公公点了点头。
孙瑶也是认得她的,遂笑了笑,温和地说道:“是佟女官啊,真巧,居然在这儿碰上你,皇贵妃娘娘还好吗?”
“不是巧,是我特地来找你们的!”说着,她含笑的眸光扫过二人的脸,最后,落在了高公公身上,“皇贵妃娘娘想请两位夫人到淑明宫坐坐,高公公先回皇上那边复命吧,稍后,我送她们出宫。”
高公公道:“行,那我,偷懒去了。”
几人一阵好笑。
高公公扬着拂尘离去,佟女官亲热地拉过宁玥与孙瑶的手:“娘娘念叨好一会儿了,说你们怎么还不入宫,是不是忘了?还给皇后这边,赔了好些不是。”
宁玥抱歉地说道:“是我睡晚了,娘娘可别怪罪三嫂,三嫂等了我一早上呢。”
佟女官噗哧笑了:“我逗你的!瞧把你吓的!老太君说的没错,你就是好逗!一逗一个准儿!”
宁玥:“……”
佟女官小声笑道:“天不亮,胤郡王就让人给娘娘递了消息,说你身子不适,得午后才能入宫,叫娘娘这边,帮您担待担待。咯。”她指了指已经走远的高公公,“是娘娘在皇上跟前儿说了好话,皇上怕皇后怪罪,才叫高公公在门口等着。由高公公领进去,皇后便知是皇上默许了。”
难怪皇后什么都没说,敢情都是玄胤的功劳。
为了让她睡个懒觉,他竟是大费周章地做了那么多,还都不告诉她。
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
“你身子没事了吧?”佟女官暧昧地问,瞧她面色红润、一副被疼爱满眼都是餍足与幸福的样子,生病才怪!
宁玥微红着耳朵,轻轻地牵了牵唇角:“没事了。”
佟女官又看向孙瑶,马宁溪的事儿,她也听说了,希望孙瑶的肚子争气点,赶紧给玄昭生个大胖小子!
三人一同前往淑明宫,谁料走了一半,又遇到武贵妃身边的谭姑姑。
谭姑姑的目的与佟女官一样,接宁玥去给武贵妃请安。
一边是娘家姑姑,一边是夫家姨母,宁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却也没为难多久,因为打心眼儿里,宁玥并不多么喜欢武贵妃,比起曾经利用过她与马宁馨的武贵妃,宁玥当然更愿意亲近从未伤害过她的皇贵妃了。
宁玥婉拒了谭姑姑,谭姑姑的脸都是绿的。
淑明宫内,宁玥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姨母,比想象中的年轻一些,三十多岁,皮肤保养得非常好,没王妃那么惊艳,却也是难得的清丽佳人。她与皇帝育有一女,临安公主。但临安公主与文川公主行宫游玩去了,后天才会回宫。
“姨母。”宁玥与孙瑶给皇贵妃行了一礼。
皇贵妃高高兴兴地扶起二人,让二人坐到了自己身旁,宁玥小,孙瑶让着她,她坐了中间。
皇贵妃很是满意,夸赞了孙瑶一番:“玄昭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他性子与小胤差不多,咋咋呼呼的,没个正经,若是有得罪你的,你只管告诉我姐姐,我姐姐有法子治他!”
孙瑶受宠若惊地欠了欠身:“三爷对我极好。”
皇贵妃含笑点头,又看向了宁玥,刚好,宁玥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宁玥从她眸中不经意间闪过的波光里捕捉到了一丝失神,也不知她,在失神什么。
皇贵妃看到了宁玥手腕上的镯子:“是小胤送的吧?”
一个镯子,皇贵妃也认得?
宁玥点点头:“是。”
皇贵妃没再说什么,张嘴,欲言又止,却看了孙瑶一眼,生生忍住,好像,有什么话,不方面当着孙瑶的面说。
佟女官忙走过来:“新送来的荔枝,尝尝。”
这是快马加鞭从南边运来的,贵明宫只分了一小筐,宁玥垂眸,上次回门,玄胤还给蔺兰芝送了两大箱呢,也不知玄胤怎么弄的。
宁玥拿起一颗荔枝,眸光扫了扫,说:“不知南疆的战事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皇贵妃叹了口气:“不清楚呢,这几天,总见中常侍往宫里来,但又没传出什么战事消息。”
司空朔果真开始往宫里走动了么?
在王府,借宁溪的手没得逞,所以转换阵地,转到宫里来了?
也好,她就看看,司空朔接下来又会玩什么把戏!
“娘娘!”一名小宫女在门口行了一礼,“高公公传话,说是莲花池的紫莲开了,请娘娘和二位夫人一同前去观赏。”
西凉只有粉莲与白莲,紫莲是南疆才出的品种,据说是司空朔花重金从南疆引进的,就连池子里的水,都是从南疆运来的。
距离种下紫莲已过去三个春秋,大家都以为南疆的花,在西凉的土壤中开不起来,谁料这个夏天,居然真的开了!
皇贵妃立刻带着宁玥、孙瑶前往了莲花池。
莲花池的凉亭上,珠帘卷起,石桌上摆着一盘棋局,一黄、一紫两道身影,正分别执着白子、黑子,在棋盘上大杀四方。
穿黄色龙袍的是皇帝,他皱着眉,不知该把白子下在哪里,他被围困一整个时辰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反而越走、越步入对方的陷阱,现在,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他这一子,对了,便反败为胜,错了,则满盘皆输。
“哎呀,爱卿,你不厚道哇,把朕逼得这么紧!”
皇帝说着,看向了对面身着重紫华服的青年男子。男子身形修长,坐在石凳上,挺直的脊背,因微微抬起的手臂,散发出一丝流线般的慵懒。他捏着黑子的手,骨节分明,肌肤白润,如一块上好的玉雕。若说窥一斑而知全豹,那手都如此精致迷人,五官,也不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可惜,世人看不到。
他戴着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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