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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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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兴兴地带着收到的礼物回了拾新阁。一路上心情雀跃。可怜他装了五年的文盲,终于可以脱下这顶文盲的帽子。
而且,只要开始启蒙,就可以找机会去国公府的书房,了解更多关于这个时代的事,更重要的事,以后面对于嬷嬷“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表情,就有了好的借口。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第二天一大早祁青远就已经收拾妥当,昨日赵氏提出今天会带他去护国寺上香。祁青远简直受宠若惊,赵氏要带他出门,这在祁青远记忆中是凤毛麟角的事。
都说古代的女孩在成亲之前都是在后宅那一亩三分地生活,很难有机会出一次门。而祁青远现在才知道,古代的男孩子在长大之前,也是关在内院,很难有机会踏出内院,看到的天也只是四四方方的。
祁青远已经五岁,在两岁前从来没有出过国公府,两岁后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跟随赵氏去过成王府而已。
突然提出要带他去护国寺,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他并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是不是真有问题。也只能暗暗告诫自己要小心谨慎。
祁国公府二门口们早已经立了四辆马车,领头的是一辆朱红色的翡缨翠盖马车,随后一辆朱轮华盖马车,还有三辆乌漆漆的平盖马车。十几个护卫守卫在侧,整装待发。
赵氏带着祁青喆和贴身的丫鬟上了最前面的翡缨翠盖马车,祁青远由于嬷嬷护着上了第二辆,其余的丫鬟婆子就坐后面的平盖车。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因昨夜下了雪,车轮滚滚而过发出吱吱的响声,祁青远坐在车内,接过于嬷嬷递过来的手炉,眼睛透过马车车窗立起来的一角向外望去。
因时辰还早,又冷得很,街上只有零星的小贩叫卖声,大部分商铺都还没开张。让祁青远本来就不高的好奇心的心更兴致缺缺。
他不由的想赵氏带他出门的原因,早上去给赵氏请安的时候看赵氏心情不错,他还特意试探了赵氏几句,赵氏只是说去护国寺还愿。他只盼望是真的有让赵氏高兴的事情发生。
赵氏的翡缨翠盖马车里,黄嬷嬷抱着祁青喆,赵氏拿着一个镂金的小球正逗弄着他,喆哥儿努力的想探过身子去拿小球,可因为马车毕竟颠簸,黄嬷嬷怕他磕了碰了,把他抱的紧紧的。喆哥儿手又短,哪里拿得到,眼看就要哭鼻子了,赵氏也不逗他了,把球递到他手上,喆哥儿才心满意足。
“都安排妥当了。”赵氏清冷的声音传进黄嬷嬷的耳里。
黄嬷嬷一边拿锦帕把喆哥儿嘴边的点心屑抹去,一边低低的回答:“回夫人,都妥当。”
赵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8章 护国寺
护国寺是大赵香火最鼎盛的佛寺,也是大赵开国君主亲封的皇家寺院。
据说当年护国寺的原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庙,但和尚庙的和尚却不普通。寺里的第一任主持通天文知地理,,有经纬之力,菩萨心肠。因不忍黎明百姓饱受列雄割据,战火纷飞之苦。以自身寿元为代价,占算出当时实力薄弱的赵光基有一代明君之象,倾全寺之力为赵光基的统一大业鞍前马后,以信仰之力获得了百姓的支持。
在大赵开国后,开国君主封主持大师为国师,和尚庙摇身变成了护国寺,更成为了享受皇家香火供奉的皇家寺院。
大赵开国至今百余年,历五任帝王,每一任皇帝都信奉佛教,而每一任护国寺的主持都被封为国师,受到皇帝的信任。
祁国公府的马车在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到了护国寺的山脚下,祁青远由于嬷嬷扶下了马车。抬眼望去,由青玉石砌成的台阶起码有两三百步,而寺庙矗立着北山中腰,因为鼎盛的香火,缭缭的佛烟把寺庙笼罩着,显得庄严高贵。
要想进护国寺,再尊贵的人也只能自己用双脚爬上去,似乎只有这样才显得出有一颗诚挚向佛的心。
赵氏领头登上了石阶,喆哥儿由一个年轻力壮的妈妈抱着,可他正是好动的时候,平时也难得出一趟门,在那个妈妈的怀里左拱又动的,挣扎着下来,嘴里大声叫道:“放我下来,娘,我要自己下来走。”
赵氏也是一个恭敬的信徒,听到喆儿的叫声不悦的看了那个妈妈一眼,严厉地对着喆哥儿说:“喆哥儿,寺庙重地不得喧闹。这么长的梯子你自己怎么走得完,喆哥儿听话,就让李妈妈抱着。”
喆哥儿虽然觉得赵氏的语气不似以往的慈爱,但他是被宠惯了的,哪里肯依“我就要自己走,我走的上去,我不要李妈妈抱。”
“喆哥儿听话,等回家了娘让厨房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燕窝薏米甜汤,好不好。”赵氏又温声的劝道。
喆哥儿听到有好吃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大声说道:“我不要,大哥都可以自己走上去,为什么我不可以。”喆哥儿眼睛滴溜溜的转,转到了祁青远身上。
赵氏抚了抚额,见后面有马车驶来,不想在耽搁下去,想了想就对满脸不高兴的喆哥儿说:“那娘答应你,你可以自己走上去,但你要听李妈妈的话,不要乱跑,不然下次就不带你出门了。”又吩咐丫鬟婆子把他看好,李妈妈颤颤兢兢的应了。
祁青喆哧溜的一下就从李妈妈怀里蹬了下来,咚咚咚咚的跑到了在离李氏还有三四个台阶的祁青远那儿,对着祁青远得意的说道:“大哥,我们一起走,看谁走得快。”
祁青远头都大了,要是喆哥儿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那他可就摊上大事了。他抬头看赵氏,见赵氏只是用眼神扫了他们一下,并没有阻止的打算。又见周围严阵以待的丫鬟护卫们,只得由祁青喆拉着一起走。
爬了一半喆哥儿就已经累了,气呼呼的被李妈妈抱了起来,祁青远为了节省体力应付后面的事也由一个护卫抱着走完了后半段石阶。
护国寺果然不愧是大赵的第一寺,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阙室合抱,迢迢复道萦行,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祁国公府是超品的公爵,在祁家人登上顶的那一刻就有庙的师傅迎了上来。
“阿弥陀佛,贫僧玄弘,恭迎世子夫人。”一个穿着大红僧袍的和尚念祁佛号。
赵氏伏身回礼:“有劳大师相迎。今日妾身携子还愿,可否方便。”
玄弘连忙答:“自是方便,且夫人今日来的巧,下午寺里有主持师尊的讲禅会,夫人若有空可以一听。”
赵氏惊喜的道:“是苦一大师亲自开讲么,听闻大师已有好多年不曾开坛讲禅了。今日能有机会听到苦一大师的点播,实乃妾身幸事。”
“阿弥陀佛,师尊也是近来有所悟,便想启之于众。”
“苦一大师高义,有所得而享于众生,不愧是得道高僧。”赵氏衷心的赞叹。
“贫僧代师尊多谢夫人赞赏,请夫人及两位公子随贫僧入殿。”玄弘欠了欠身,转身引领祁国公府一行人走进大殿,在转身之际,目光深深的在祁青远身上打了个转。
大殿的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屹立着一座金身佛像,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八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佛像,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
赵氏领着祁青远两兄弟虔诚的叩拜佛像,每人都上了三炷香。给了香火钱后,赵氏用眼神示意黄嬷嬷。
黄嬷嬷恭敬的对玄弘说道:“大师,可否为我们夫人安排一个安静的禅房,夫人准备在寺中歇息一会,等听了下午苦一大师的讲禅会后再离去。”
玄弘拨了拨手里的佛珠,对身边的小沙弥示意,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今日来听禅的女眷较多,怕冲撞了夫人和公子,贫僧给夫人安排在北边的西厢房如何。”
黄嬷嬷忙道:“那就多谢大师费心安排了。待会成王府的王妃娘娘也会到来,烦请您告诉王妃娘娘一声,我们夫人已经到了。”
一行人向着禅房而去,祁青远跟在赵氏的后面,总感觉心里怪怪的,他发现那个玄弘和尚已经用他充满佛力的眼神看了他几次了,“难道他觉得我骨骼新奇,天生有佛缘?”祁青远暗自腹诽。
刚在禅房里安顿下来,就听到丫鬟禀告说成王妃来了,接着又是一番行礼。祁青远无聊的听着赵氏母女聊家常,眼神早就飘到窗外去了。
喆哥儿也耐不住,不愿意呆在成王妃怀里了,赵氏见祁青喆在成王妃怀里动来动去,腻腻歪歪的,干脆吩咐李妈妈和两个丫鬟领着他出去玩,顺便也把祁青远打发走了。
第9章 白童子,黑胖子
护国寺的风景自然很好,祁青远带着于嬷嬷向着与祁青喆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出禅房,迈进了一个园子,里面佳木葱郁,那一株株高大的桔冠树宛如一把把撑开得绿伞,它们挨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这样的一片绿让十二月的天仿佛都染上了生机。
祁青远烦闷的心情被这一簇簇繁嫩的枝叶一扫而过,他小步的跑到冠树底下抬起头,阳光穿过缝隙在他身上照出斑驳的印记,他伸出他胖胖的小手遮住双眼透过指缝与斑驳的阳光玩起了游戏。
于嬷嬷蹲下身,把他的微微仰起的头按下来,道,“大少爷乖,等会把眼睛弄痛了。我们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会好不好。”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坐石桌。
祁青远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他曾经爬过的国公府后院的那棵大榆树,他差一点点就爬到顶了,差一点点就看到府外的世界了。现在他更想知道,要是从这些大冠树顶看出去,可以看到哪些风景。
想着于嬷嬷在肯定不会让他爬树,得想个办法把于嬷嬷支开一会。他对着于嬷嬷撒娇,扯着于嬷嬷的手前后摇晃:“奶娘,你去给我找点水来好不好,今天走了那么多路,我好渴啊。”
于嬷嬷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轻声的哄道:“那我们回禅房去可好,少爷今日累了,回禅房还可以睡一会。”
“不嘛奶娘,这个园子这么漂亮,我还没看够呢,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不好,保证乖乖的。”祁青远拉着于嬷嬷走到石桌前,选了一张漂亮的青石墩坐在了上面。
于嬷嬷可不放心,哪能把大少爷一个人放在这里,虽然这里是护国寺,肯定没有什么危险。于嬷嬷不懈的劝说,“少爷和嬷嬷一起回去喝水好不好,喝了水嬷嬷再陪您来这儿玩,您一个人在这里奶娘可不放心。”
“奶娘,这里是皇家寺院,很安全的。我保证,肯定乖乖的不乱跑,禅房离这里又近得很,你回去倒了水,快点过来就可以了呀。”祁青远干脆扮起了可怜,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又说道,“我回去了母亲可能就不让我出来了,而且王妃外祖母也在,我要是不听话母亲就肯定会生气的。”
于嬷嬷看着祁青远皱起的一张小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想着祁青远最近一直很乖,而且平时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禅房的确也离的很近,他又好不容易出一次门,又喜欢这个地方就答应了下来,叮嘱道:“那嬷嬷马上就回来,你就坐这儿玩一小会儿,千万不可乱跑。”
见于嬷嬷答应了,祁青远高兴的大声说:“我就坐在儿等奶娘回来,奶娘也给我带几块点心吧。”还抡了抡他的小手臂,兴奋的舞了舞。
等于嬷嬷的身影走远,祁青原哧溜一下,快跑到桔冠树树下,蹬着两条腿就开始往上爬。
于嬷嬷快步回到祁国公府众人歇息的禅院,见门口站着一溜的人,都是服侍赵氏的丫鬟和成王妃的丫鬟,她又些狐疑,就找到赵氏院的春雨问道:“怎么都在外面,夫人不要人服侍么。”
春雨是赵氏身边得力的人,有着一张漂亮的瓜子脸,嘴边有两个梨涡,一笑起来特别可人。她笑着对于嬷嬷道:“夫人和王妃有事相商,打发我们都留在外面。”
于嬷嬷恍然,可又有些着急,斟酌的对春雨说:“大少爷渴了,我回来给他倒点水。可水都在屋内,您看放不方便……”
春雨摇摇头,“可别,夫人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说的异常坚定。
“好妹妹,你帮帮忙,看哪里还可以找点水,大少爷等着呢。”于嬷嬷只得向春雨求助。
春雨素来玲珑圆滑,想了想就对于嬷嬷说:“那我陪你去前边看看,要是遇到寺里的小沙弥就问他们要点水。”
于嬷嬷连忙感激的说道:“成,那就烦累你陪我一道,多谢妹妹了,大少爷肯定会记着妹妹的好。”
春雨对于嬷嬷的感激的话也不怎么在乎,她只是圆滑惯了,不愿意在外面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跟赵氏的另一个丫鬟说了几句就陪着于嬷嬷走了。
禅房内,赵氏和成王妃嘀嘀咕咕了半天,赵氏还是有些不确定的询问成王妃:“母妃,您说苦一大师能看上那个庶出的么,您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啊,我看今日来寺庙的人有些多,祁青远一个庶出能被选上么?”
成王妃瞪了眼赵氏,“急什么,他虽是庶出,可到底是国公府的长孙。而且我已经买通了苦一大师的三弟子玄弘师傅,这收徒的事苦一大师就是交给玄弘师傅办的,玄弘师傅只要选出两个人最后让苦一大师亲选即可。到时候过了玄弘师傅这一关,等消息传了出来,剩下的事情自是你家世子和国公爷该操心的事,毕竟护国寺主持、皇上亲封的国师嫡传弟子的身份,祁国公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错过。”
“那母妃的意思是说,其实世子和国公爷也是想祁青远出家当和尚的。”赵氏听母亲一说,眼里就布满了笑意。
成王妃见赵氏说出这样的蠢话,心肝都有些疼了,她用手指了指赵氏的脑袋道:“祁国公肯定没有让祁青远当和尚的想法,只是当事情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祁国公自会懂得怎么选择对祁国公府更有益。”
赵氏不满的嗔道:“娘,头发都被您弄乱了。既然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个庶出了要是真成了苦一大师的弟子,就是方外之人了,世子就只有喆儿和卓儿两个儿子了,也免得每天我看着心烦。”
成王妃现在看着赵氏也心烦了,不耐烦的道:“好了,让人把喆儿他们找回来,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下午还有正事呢。”
祁青远手脚并用的上了树,不一会就爬了一半了,可他小胳膊小腿的委实没什么力气,只得在一节结实的枝干上趴着歇息,准备积蓄了力气在往更高的地方爬,可这是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两个看着都是七八岁,一个长得高高大大,黑黑胖胖的正哭着鼻子,另一个长的斯斯文文,白皙的脸上全是焦躁,正安慰那个黑胖子。
“表哥,你都哭了半个时辰了,一路走一路哭,你不累吗。眼睛都快肿了,等会回去我娘看到又要以为是我欺负你了。”那斯斯文文的童子说道。
黑胖子眼泪流得更欢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我母亲又被姨娘气病了,我又不敢在我娘面前哭,在这里悄悄哭哭还不行吗。”
白童子郁闷的反驳,“什么叫不敢在家里哭,要是我是你就天天到你爹面前哭,说你天天被那个贱女人虐待,看他怎么好意思再向着那个狐狸精。”
黑胖子委委屈屈的哽咽着,“可我爹公务繁忙,见着他的次数不多,娘又说男子汉不要管后宅妇人的事,不许我向爹告状。”
白童子看着黑胖子鼻涕都流出来了,更烦躁了,恶狠狠的说:“哭哭哭,还说什么男子汉,我看你是好哭鬼才差不多,好哭鬼就可以管后宅妇人的事啦。”
黑胖子被白童子挤兑的更伤心了,也不秀秀气气的哭了,嘴一张就哇哇大哭起来,白童子急得跳脚,看黑胖子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从袖里掏出一张锦帕想给他擦擦,可黑胖子比他高比他壮又不配合,白童子忙的手忙脚乱,样子滑稽得很。
祁青远在树上看得直乐,因在树枝上已经蹲了一会了,脚有些麻,就动了动腿,不料蹭着树枝发出吱的一声,把下面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白童子猛地抬头,嘴里喝到:“什么人!”见是一个五六岁的娃娃趴在树枝上,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怒容满意的大声指责:“你是谁,在那里偷听我们说话干什么!”
黑胖子也不哭了,拿过白童子手中的锦帕把脸擦干净了也跟着问:“你在树上干什么,为什么偷听我们讲话。”
祁青远见暴露了,也不慌张,睁着他那圆圆的眼睛无辜的回答:“我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在树上了,我可没有偷听你们讲话,是你们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我也没办法,就听到了啊。”
白童子哪里肯依,见祁青远人不大但理还多,不依不饶的说:“那你笑什么,你是在嘲笑小爷吗,你滚下来。”
祁青远才不下来,慢条斯理的说:“我哪里嘲笑你了,我明明是在爬树。”又朝着黑胖子道:“你来作证,你有听到我笑你么。”
黑胖子要老实多了,想了想的确没听到祁青远的笑声,就低低的对白童子道:“表弟,我没听到他笑啊。”
白童子见黑胖子倒戈,更生气了,立马反驳,“小爷抬起头看到你的第一眼,你脸上明明带着笑意,你不是在笑我们,难道是在笑鬼吗。”
祁青远向着白童子扮了一个鬼脸,笑吟吟的道:“我喜欢笑不行啊,我高兴啊。”
白童子大怒,插着腰指着祁青远,“有本事你下来跟小爷说,你个偷听鬼,敢做不敢当,小爷要好好收拾你。”
可他的话刚落地,就有两拨人进了院子里,前边的是给祁青远拿水回来的于嬷嬷,后面的大概是来找黑胖子两兄弟的。
第10章 苦一大师
于嬷嬷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少爷正蹲在大桔冠树上,下面还站着两个七八岁大的男童,其中一个白白瘦瘦的娃娃正挽袖子跟自家少爷约架,差点晕了过去,三步两步的走到树下,茶壶也不管了,随手搁在了地上,向着半空中的祁青远道:“我的大少爷哟,怎么又爬树了,摔下来怎么办,快下来,奶娘接着你。”
祁青远见于嬷嬷急得都出了汗,赶紧小心翼翼的从树上爬了下来,于嬷嬷扑上去,看祁青远没受伤,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只是稍微皱了一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又微微的训斥祁青远,“不是跟奶娘说好了不乱跑的么,怎么都爬到树上去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奶娘怎么活。”
“之前在府里爬树就罢了,现在都爬到护国寺来了,要是让夫人知道了,不知会怎么责罚您,就是伍姨娘也要为你提心吊胆。”
祁青远见奶娘越说越气,忙用小手为她顺气,嘴里可怜兮兮的道:“奶娘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看,我也没出什么事啊。下次一定乖乖的。”
于嬷嬷拿祁青远毫无办法,语气无奈的道:“你哟,就是不省心,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你都快上天了,以后我得时时把你看着。”又想起给祁青远倒的水,她到底心软,连忙去把搁在树角下的茶壶提到石阶上,给祁青远倒了一杯。
祁青远乖乖的任于嬷嬷给他喂水,至于那两兄弟,被寻来的丫鬟婆子围成一圈,哪里还管得了祁青远。
在用了护国寺有名的素斋后,赵氏领着祁青远去听苦一大师的讲禅会,祁青喆被成王妃以年幼的借口留了下来,这样祁青远更加狐疑,可他却不能对赵氏说“不”。
苦一大师是现任护国寺的住持,也是大赵国的国师,已经不理俗世数年,这次因自佛法中有所得,就有了这次讲禅会。
讲禅会安排在护国寺的正院,因为苦一大师的身份尊贵,来听讲禅的人也多是达官贵人,多是妇人,但也有男子,佛家讲究众生平等,更是方外之地,就没有所谓的男女大妨,给来听禅会的人都安排在一起。
不过让祁青远惊讶的是,屋里虽然只有二三十个人跪坐在蒲团上的,但像他一般大的孩子就有五六个,连那个黑胖子也在,满脸不高兴的陪在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边。黑胖子看到祁青远进来似乎很是诧异,可能因为之前哭过的原因,眼睛微肿,瞪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
祁青远可不敢招惹他,虽然之前看起来他比那个白童子老实多了,但有一个脾气火爆的表弟,想来再老实也不会老实到哪儿去。
他乖乖的跟在赵氏身后,跪坐在蒲团上,心里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都多心了,或许带孩子来听老和尚枯燥无趣的讲道也是大赵国的传统苦一大师进来的时候,祁青远不免有些失望,因为那个干瘪瘪的瘦老头跟自己想象中的得道高僧形象迥异,可到底是国师,自有一股别样的风华。祁青远心里暗暗嘀咕着,就听到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传来。
“阿弥陀佛。感谢诸位施主拨冗来听贫僧讲道,贫僧日前研习《妙法莲华经》略有所得,欲与诸位施主探讨一二。”
苦一大师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下面有恭维声传来:“大师客气,能得到您的点化是我等的福气。”
众人应声附和,苦一大师应该也是一个务实的人,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念佛人心清净,净心念佛净心听;心即佛兮佛即心,成佛无非心净定。吾辈之人专研佛法,所谓之何?”
“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欲识佛去处,只这语声是。苟能念念不忘,心心弥陀现前,步步极乐家乡,何必远企十万亿土。”
“知昼则知夜,知始则知终,如若先悟未生以前面目,便知末后安身立命之处。”
“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人与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虚旷,绝思绝虑。”
“……”
祁青远听着苦一大师字正腔圆的声音,讲的口若悬河,下面的人除了几个孩子都听的极为认真,他瞧瞧打量了一下赵氏,见赵氏一脸的虔诚。他轻轻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精神些,要是在这里打起了瞌睡那赵氏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祁青远百无聊赖,眼珠子乱转,无意间与黑胖子的眼神碰在一起,他微微扬了扬嘴角向黑胖子释放出了善意。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之前跟这两兄弟的那一点不愉快他不会放在心里,而且听了他们的谈话,似乎这个小胖子似乎过的也不怎么好。
小孩子有一颗敏感的心,黑胖子能感受到祁青远笑容里的善意,他天性敦厚,早已经把上午的那点纷争忘了,此时他对着祁青远感觉很复杂,有一种怜悯,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痛苦。
祁青远见黑胖子深深的望着他,他当然不知道黑胖子想的是什么,他只觉得那目光有一股森然的悲伤感,让祁青远莫名其妙。
他收回了目光不再到处乱瞄,心里只期盼苦一大师能快点讲完,他对什么佛法禅理真的是不敢兴趣啊。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终于听到苦一和尚说:“惑见纷驰,穷之则唯一寂,灵源不状,见之则以千差。千差不同,法眼之名自立,一寂非异,慧眼之号斯存,理量双销,佛眼之功圆着。贫僧所得皆已诉之,望各位施主都有所得,阿弥陀佛。”
众人忙表达对苦一大师的感谢之情,敬仰之情,敬佩之情。
祁青远心里欢呼一声,“终于完了,可以回府了!”
苦一大师对着众人道了谢,又吩咐弟子安排各位达官贵夫人回府之事,由他的三弟子玄弘伺候着回了禅居。
玄弘跟在苦一大师身后,恭敬的道:“师傅,您看祁国公府的大少爷和礼部郎中的长子可好。”
苦一大师讲了两个时辰的佛法,脸上却没有半点疲惫,听到玄弘的话,深邃的眼里里闪过精芒,回绝道:“不可,那两个孩子与我佛无缘。”
玄弘脸色变了变,语气有些急:“师傅,那两个弟子派人调查过,都是乖顺老实的性子,而且,他们的身份也是最合适的。”
苦一大师沉吟了片刻,眯了眯眼,转身看着有些忐忑的玄弘,语气颇有些疑惑和无奈道:“玄弘,为师之所以让你们传出风声说为师欲收一亲传弟子,最重要的原因固然是想让护国寺在朝廷之中有一眼线耳目,让护国寺的光辉荣耀下去。祁国公府是以武起家的功勋人家,礼部郎中夏之建在文人清流中也有雅名,身份的确很合适,但那两个孩子确是不行。
玄弘有些不解自己师傅的意思,师傅自己都说那两个孩子身份、年纪都合适,更重要的是那两家都是由他们府里的当家人和夫人主动提出来要送孩子进护国寺的,这不是顺理成章的好事么又一想到成王府承诺他的事,还是有些不甘的道:“师傅,弟子不明,您都说那两个孩子身份妥当,又为何说不行。请师傅三思。”
苦一想起那两个孩子目光对碰的时刻,一个微笑清澈,一个痛苦泠然;又想起自己为他们占算的结果,一个迷雾重重,一个跟那个迷雾重重的孩子命运紧紧的连在一起。他呼出一口气,声音决绝:“现在护国寺想要的是稳定,绝不可以把那样一个未来不可知的孩子招进来。人选你还是重新定夺吧,两个都不行,他们不属于这里。”
说完留下一脸苦闷的玄弘径直离开了。
护国寺一行在祁青远眼里平安结束,他又回到了国公府后宅四四方方的蓝天底下,丝毫不知赵氏的正院里报废了好几套瓷器。
第11章 五年
春天很快到来,祁国公世子亲自择了吉日,国公府的几位少爷在内院的奎文堂正式启蒙,由祁国公府旁枝的一为堂叔和一个学问深厚的落第举人担任祁青远兄弟的启蒙师傅。
从《三字经》学到《声韵启蒙》的时候,祁青远搬出了拾新搁,搬到了位于内院北边西北角的旷心斋,有了自己的小天地这对于祁青远来说实在是一件值得浮一大白的高兴事,自从开始启蒙,有了进祁国公府藏书楼的机会,他的学习速度很快,他如饥似渴的吸收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他知道要想过得好,只有真正融入大赵国,融入自己新的身份。
不到半年,国公府的大少爷天资聪慧,悟性十足的消息被国公府众人悉知。
祁青远不是不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可他生活的环境不允许他把自己真正当成像普通孩童一般。
一个被遗忘的孩子,一个不被人关注的孩子,一个没有任何保护的孩子,在祁国公府是活不久的。
他清晰的记得他刚搬出拾新搁的时候,吃的饭菜从来都是冷得,两荤两素的菜制,荤菜不是肥油膘就是内脏,素菜干脆就是腌烂的菜叶子。
他生病发高烧的时候,如果不是于嬷嬷想尽了办法求到了伍姨娘面前,那他可能都烧成傻子了,事后伍姨娘以不守妾室本分为由禁足两月,他的奶娘和丫鬟也都受到了责罚,理由是玩忽职守,没有照顾好大少爷。
当他在读书方面的“天赋”显现出来,受到了先生和世子的夸奖后,他的生活才开始有所好转。所以,他不敢又半分懈怠,只能让自己站在显眼的位置,即使这样换来嫡弟和堂弟的白眼和打压,他也只能承受下来。
生活总在继续,他一边跟着先生学习,偶尔能从先生嘴里听到有关大赵朝局的事,一边抓住每半旬能进藏书楼的机会,了解大赵的风土人情。
说这几年让祁青远最开心的事是什么,就是他有了自己的朋友,当初护国寺的白童子和黑胖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在祁青远七岁后,祁国公府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祁青远就不是随着赵氏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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