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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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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青远缩了缩肩膀,感叹古代的衣服不怎么保暖,冬天还没来,于嬷嬷已经给他穿了四层衣服,可在白露为霜的清晨,依旧感到寒冷。
在拾新阁门口碰到了赵氏的大丫鬟春雨,祁青远不得不露出笑脸,在春雨行礼蹲身前就甜甜的喊了一声“春雨姐姐。”
春雨是赵氏身边得力的贴身丫鬟,虽说是奴婢身份,却也的确没有怎么把祁青远放在眼里,她讨好的对象只有赵氏生的两个嫡子。
可她能做到赵氏的大丫鬟,自是聪慧知礼的,春雨规规矩矩行完礼后提了一句:“今日世子也在屋里。”
于嬷嬷赶紧又理了理祁青远的衣衫,和春雨客套了几句,就随着春雨进了正房。
正房内,赵氏穿着一件玫红的云纹绉纱袄,手腕间和下摆自然皱出立体层次美来,这种绉纱听说是宫里赏下的,总共也只上贡了几匹,头上戴着一只翠镶碧玺花钗配着血红桔梗花簪子,正照看着祁青喆吃早饭。
看到祁青远进来,只是眼睛抬了抬,然后自顾自的扶着正坐在一张小圆桌上的儿子。
祁青远看着这几年因为到底生下了儿子,地位稳固的赵氏,她的妆容华美,衣裙富贵,平常看他时,眼神里的厌恶像看脏东西一般。
他放开于嬷嬷牵着的手,向前几步,躬身行礼:“给母亲请安。”
赵氏撇了他一眼,带着笑意说:“起来吧,可有用早膳,一路走过来可冷?今日你父亲也在这里,还在里屋。”又让丫鬟给他端一杯热汤来暖身。
祁青远知道赵氏只是客气的问一句,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正院吃过一顿早饭,只不过是作出母慈子孝的姿态出来,让里屋的世子听到。
他连忙面带感激的回道:“谢母亲体恤,已经用过了,奶娘照看着,走过来也不冷。”
赵氏点点头,本还想客套几句,又转头对在吃鸡子羹的祁青喆说:“喆儿,你大哥来了。”
吃着鸡子羹的祁青喆把头抬起来,红扑扑的脸蛋,嘴角还有一些残羹,他把银勺一放,大声的说:“娘,不吃了。”说完就把面前的小金碗一推,噔噔蹬地,就想往内室跑,看都没看祁青远一眼。
祁青远和赵氏的两个儿子自是不亲的,赵氏甚至都不允许他靠近祁青喆一些,他曾在幼年时装睡听到赵氏对她的几个贴身丫鬟说:“把三少爷看好了,不要让那个小庶种靠近喆儿,那个小庶种整天到处乱跑,谁知道会不会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赵氏看那小金碗里还剩了半碗,哪里还管得上祁青远,亲自把祁青喆抱回了圆桌上,和几个丫鬟哄着把剩下的半碗鸡子羹吃完了。
这样的情况他这一年多以来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他每天来给赵氏请安时都会发生,不过今天因为国公世子在,他多了一碗热汤。
世子在祁青喆吃完是打连帘出了内室,一屋子人乌泱泱的蹲下行礼,“给世子(父亲)请安。”
他摆了摆手,又亲自扶起了赵氏,携着她坐在一张松木大圆桌上,先是慰问了赵氏一大早张罗辛苦了,又关切地问了三儿子吃得可好,睡得可香,高不高兴,得到满意的答案后,终于问到了祁青远这二。
“青远近日可安生。”
祁青远在世子面前一向是最乖顺的,连忙回答:“孩儿很好,谢父亲关心。”
“嗯,”世子又问了几句平时祁青远生活的事,赵氏连忙见缝插针,把她今日的目的提了出来。
“世子,大少爷一向听话,妾身从小把他拉扯大都没怎么费过神。”
“对,青远虽野了些,性子却乖巧。”世子对祁青远这个庶长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哪里是野了些,不过是从前看他还小,凭着他玩闹罢了。不过青远也五岁了,寻常勋贵家的孩子都是三四岁开始启蒙的,青远也该启蒙了,有了先生的管教,青远自会更能干。”
世子想了想,点头“对,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也是该启蒙了。”看了看赵氏,发现赵氏眼里的一抹光亮,也顺着她的目光下去,看到在乳娘怀里昏昏欲睡的祁青喆,就懂了赵氏没有说出口的话。
沉吟片刻道:“喆儿也三岁了,还有老二家的青昂,老三家的青诚都是一般般大,就一起启蒙吧。”

第5章 寿康居

赵氏连忙接口:“那正好,哥儿几个一起启蒙,也就有了伴。二弟妹和三弟妹知道了肯定也高兴。”
又看世子祁高格面露满意之色,趁机问了一句:“那先生的事情可需要妾身回王府问问父王,前些年哥哥的儿子启蒙,父亲安排的那个先生就把宜儿教的很好。”
祁高格想了想,摇摇头:“先生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前些天听父亲提起,三叔公那一支的高宁堂兄,不打算再考进士了,求到了父亲面前想寻个差事。高宁堂兄虽考了几次进士都未折桂,但才识还是有的。”
赵氏捏了捏手中的锦帕,嗔道:“我听说那高宁堂兄性子可高傲的很,会愿意来当一个启蒙先生么。”
祁高格慢条斯理的整了整没有一丝皱褶的锦袍,悠悠的回道:“再高傲的性子这些年都没考出什么名堂来,也被磨平了一些。况且,三叔公的身体越发不好,堂叔也没本事,他再不找点差事做……”
“而且,既然人家都求到父亲面前了,都是同宗族的兄弟,自然要照看。况且,喆儿乃你我嫡子,高宁堂兄给他启蒙,也不会辱没了他。”
赵氏还想再多争取几句,被祁高格的目光一扫,就知道他的主意已定,成婚这么多年,赵氏已经不是最开始嫁入国公府的新妇。
这些年的夫妻相处,让赵氏已经了解了自己的丈夫。祁高格虽说没多大本事,又贪恋美色,但他的底线始终是祁国公府的利益,还有祁氏宗族的利益。
想通这点,赵氏也就不再多说,转而道:“世子既然已经决定,那妾身稍后就准备一份厚礼送到高宁堂兄那,就算我们家几个哥儿的启蒙师礼。”
祁高格见妻子如此,更加满意了,又道:“现在天气还冷,孩子们也还小,启蒙的事就定在开春吧,一年之计在于春嘛,其他的事情,我交给祁贵安排,你不必费心。”
祁贵是国公府外院的大管事。
安排好启蒙的事情,赵氏亲自服侍祁高格用早膳,祁青远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等父亲用完早膳去衙门后,还要同赵氏去给国公夫人刘氏请安。
屋内很静,祁青远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赵氏为祁高格忙活,祁青喆可能因为在打瞌睡,奶娘干脆就给抱下去了,只有偶尔银筷和瓷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赵氏到底身份尊贵,服侍人的活很少做。
祁青远想着刚才世子夫妇说的话,开春就要启蒙了吗。
第一代祁国公是以军功起家,跟随当时豪门世家出身的开国皇帝赵光基,结束了前楚国灭亡后,分裂十多年的割据局面,建立大赵国时,分封的祁国公府。
现在已经传至第四代,祁国公府的男儿有出息的都是在武功上有所建树的,在文化方面的要求并不高。
可他也知道,在勋贵家族里,自有一套传下来的规矩,比如,男孩都是三岁开蒙,六岁从内院搬到外院,开始习武。
而明年开春,按虚岁来算他就是六岁了,之前,他从来没有学过任何东西。
他总是被奶娘和丫鬟们拘在房间内,以前是西厢房,现在是后罩房。即使他内里是成人的灵魂,更能忍耐寂寞,可总待在一间房子里,也快把他憋疯了。
所以,在祁青喆出生后,他搬到后罩房时,离赵氏毕竟远了些,他开始“活泼”了些,比如,总是到处跑,最远的一次快跑出内院了,被外院的管事客气的送了回来。
又比如,他想看看祁国公府外面到底是何风景,也曾趁奶娘午睡,丫鬟们偷懒时,爬过内院的那一棵高高的大榆树,来找他的丫鬟看祁青远都快爬到枝头上了,吓了半死,嚷嚷的招来了十多个丫鬟婆子,把他弄了下来。所以,祁高格才会说他性子野。
赵氏是巴不得他更野一些,最好闯出更多祸来,而且眼不见心不烦,所以,她并不怎么限制他的野。
当然这也方便了祁青远,因为这几年,他总是把乱跑当作锻炼身体,那个北夷毒或许因为赵氏停的早,又或许是因为从于嬷嬷身体里过滤了一遍,到底没对他起多大的作用。同时也了解了更多祁国公府的事情,在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祁国公府背后,主子们妻妾争宠,婆媳斗法,兄弟争权;奴婢们更是争权夺利,奴大欺主。
要说国公府里表面上对祁青远最好的,非太夫人刘氏莫属。可问祁青远最讨厌国公府里的哪个地方,也一定是国公夫人刘氏的寿康居。
太夫人刘氏是佥都御史的嫡幼女,在明德候嫡长女黄氏生下世子病逝后,嫁进了祁国公府,进门第二年就生下了府里的二老爷祁高恪。
女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得到最好的东西,在刘氏做稳了国公夫人的位置后,就想把自己的儿子送上祁国公府世子的位置,祁高恪在前院给世子挖坑,刘氏就在后宅扯赵氏的后腿。两母子专业找茬二十多年,每次祁青远随着赵氏去寿康居都是一片刀光剑影。
刘氏吃的米到底要多一些,手段比赵氏要高多了,单单把祁青远当成靶子就生生的刺了赵氏两年,待赵氏生了儿子后,刘氏对祁青远更好了,活像她的嫡亲孙子一般。
这不,刚看到丫鬟打起帘子,还没走近,刘氏保养得宜的手就向祁青远招了起来:“远哥儿来了,快过来,祖母这儿有你最喜欢吃的核桃酥和粉蒸栗子糕。”
今日赵氏来得晚了些,二夫人王氏带着二少爷祁青昂,五少爷祁青明和大小姐祁曼欣、三夫人李氏带着四少爷祁青诚都已经到了。
祁青昂和祁曼欣一左一右坐在太夫人身边,两兄妹正气鼓鼓的拿着糕点蹬着对方,二夫人正对着三夫人说着些什么。
赵氏见此,加快了脚步,带着祁青远和祁青喆两兄弟给刘氏行了礼。
太夫人让赵氏坐在了右下首,把祁青远拉的离她更近,在他圆嘟嘟的手上放了一块核桃酥一块粉蒸栗子糕。然后才抬头笑眯眯的问:“喆哥儿,可要吃栗子糕和核桃酥啊。”
祁青喆才三岁,可他也知道这个祖母比起他更喜欢祁青远,他不高兴的说:“我才不吃,栗子糕和核桃酥是大哥喜欢的,我只喜欢吃鸡子羹。”
赵氏连忙把喆哥儿抱了起来,圆场道:“母亲,今日喆哥儿吃了一大碗鸡子羹,他现在不饿。”又哄了哄瘪嘴的喆哥儿。
祁青远小口小口的吃了两口核桃酥,然后把手里的另一块栗子糕给了身边的二弟,祁青昂一手抓起栗子糕,三下两口就塞进嘴里,又得意的瞧了瞧对面的大姐儿,祁曼欣见哥哥有自己没有,抿嘴哭了起来。哭声打断了赵氏的圆场,也把正委屈的喆哥儿也引得哭了起来。
太夫人忙抱起孙女哄,王氏见女儿哭了,也问女人身边服侍的人怎么了,弄清楚缘由后,看了看在一旁一脸无辜的祁青远,也起身抱起了儿子。
看到在怀里还不安分的昂哥儿,就点了点昂哥儿的鼻子:“你呀,你是当哥哥的,就不能让着你妹妹点么,要像你大哥学。远哥儿都知道把好吃的分你。”
昂哥儿笑嘻嘻的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的欣姐儿,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大哥!”
看着祁青远腼腆的笑了笑,又夸他:“远哥儿如今愈发长进了。”
祁青远看着哄着喆哥儿的赵氏,心里苦笑,向王氏恭了恭身:“当不得二婶夸奖,二弟只是和大妹妹闹着玩的。”
刘氏又接了话,夸祁青远懂事,说什么世子小时候也是如此等等。
赵氏最看不得刘氏捧祁青远,更听不得别人说祁青远像世子的话,出声打断了刘氏的话:“母亲,说来今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禀告给您听。”
刘氏把怀里哄好的欣姐放下,低低叮嘱欣姐儿的奶嬷嬷好生照看后才问道:“哦,有什么好消息。”
赵氏脸带笑意的说:“今日一早,我同世子商量过了,远哥儿他们渐渐大了,等开春后就让几个少爷启蒙。”
对于女人来说,儿子的事就是最大的事,听到这个重要的消息,连一向因为三房是庶房而很少说话的三夫人也出了声问道:“大嫂,是哪几位少爷?先生请的哪位?学堂这些可有安排?”
赵氏看着二夫人和太夫人也一脸很想知道神情,心里就忍不住得意:“哼,你们在嘴上占便宜又如何,你们儿子孙子的事还得靠世子来安排,要不是我的喆哥儿到了启蒙的年纪,你们还不知道要等几年。”晦涩的眼神在同样沾了光的祁青远身上打了个转。
“世子说远哥儿,昂哥儿,喆哥儿,诚哥年龄都一般大,所以就安排在一起启蒙。至于先生,请的是三叔公家宁堂哥……”
祁青远看到几个女人和颜悦色的商量着开春启蒙的事,暗自松了口气,今日,又算是过了。

第6章 龙凤

大赵武顺八年冬,皇后陈氏产下龙凤胎,皇七子和皇四女,圣心大悦。皇七子赐名赵英荣,封荣亲王;皇四女随皇子英字辈,赐名赵英芮,封怀安公主。
大赦天下,京城庆贺三日,无宵禁。
祁国公府自然也是喜气洋洋,连国公爷的暮菖居都染上了一丝喜气。
暮菖居的书房内今日难得的聚了五六人,祁国公坐在上首,世子和二老爷随候左右,下方还有祁国公最信任的两位幕僚。
“许先生对陛下封荣亲王之事如何看。”国公爷的目光朝左下方看去。
被称为徐先生的幕僚显然是胸有成竹,放下了手里的君山银针,“帝后成亲十三载,终于诞下嫡皇子,而且还是罕有的,吉祥寓意十足的龙凤胎,陛下自是欣喜异常。平常皇子都是过周岁后才赐名,荣亲王降生不到两个时辰,赐名封赏源源不断,连四公主都是随皇子取名。其他皇子因俱未成年,都没分封。可见陛下是真高兴。”
听完许先生的话,世子和二老爷连连点头,脸上也有明显的笑意。国公爷并没有表态,只是手中转了转手里的茶盖,把目光移到书房里另一个梁姓幕僚身上,“梁先生认为如何。”
“在下认为,陛下的确是真高兴。不过,也只是封了荣亲王而已,而不是……”梁先生顿了顿,“前几月陛下已下明旨,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出阁读书,虽说按律皇子成年可封王。可有前朝先例,当年陛下就是在出阁出书后封的王。当年,先帝爷是如何宠爱当今太后的,当今陛下就是如何宠爱二皇子之母的,甚至有过之,而不及也。”
许先生也道:“况且,二皇子之母乃太后亲侄女,如今的后宫,有一大半是越氏姑侄的天下。”
国公爷暗自点头,晦暗的眼神还是闪过了一丝光亮。“先生言之有理。不过,中宫已有嫡子,对于我祁家来说就是一件喜事。”
当年祁国公府在今上的夺嫡之位中占偏了位置,又因为祁国公的姐姐曾是先帝的惠妃,在后宫之中与当年还是越贵妃的太后,多有争斗。祁国公府和太后娘家承恩候府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所以,今上登基后,祁国公府的恩宠大不如前。要不是祁国公府先前只是暗中相助前三皇子,加上国公爷壮士断腕,率先交出西南军十五万大军兵符,然后闭府养病,祁国公府的境遇还不知道会是怎样。
“对,陛下还是盛年,定不会太早立太子,只要荣王平安长大,只要皇后娘娘和陈家能压住越家,还有其他几位皇子也有机会,我们国公府定然有机会重复家族辉煌。”祁世子对着自己的父亲说到。
暮菖居内国公府的几位老爷在如何商议祁国公府的前程自是与现在的祁青远无关,他正在想办法偷偷去一次伍姨娘的惜颜阁,因为他偷听到几个婆子说,伍氏病了。
伍氏本是清白的良家子,但家境贫寒又长的漂亮,为给病重的老父治病,无奈被一个大官送给了祁高格当妾室。
她在贫穷但淳朴的底层长大,性子善良长相美丽,哪里会什么后宅的争宠手段,在生下祁青远后母子分离,赵氏又不是好相与的主母,一个月都难得见到一次祁青远。她对赵氏小心翼翼,恭顺异常,可在祁青远出生地那一刻,伍氏就已经是赵氏的眼中钉。
因为祁青远的早熟,他知道怎么对待伍氏是对他们母子最好的,平日里对伍氏并不亲近,可血脉天性,听说伍氏已经病了好几天还不能下床,他岂能不急。
他想去看伍氏可又不能让赵氏知道,不然赵氏又要骂他白眼狼,也会更针对伍氏。他知道伍姨娘身边的两个一等丫鬟是伍姨娘和他可以相信的人,可惜颜阁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和两个杂役婆子,里面必然有赵氏安插的眼线。
可他一时也想不到法子让他可以避过这几个人的眼线,他只能求助外援。
据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他的乳娘于嬷嬷,是他出生时大管事选的奶娘,应该是祁高格安排的,平日里也是真心为他好的。而伺候他的两个丫鬟,都是当初在他搬来正院时赵氏安排的,虽说平时对他也恭敬,只是有点偷懒耍滑,但也不能信任,至于两个嬷嬷和几个干杂役的末等丫鬟和婆子更是嘴碎得紧,要是让她们知道祁青远千方百计的想去惜颜阁,那等于整个后院的人都知道了。
他唯一能找的人就只有于奶娘了。
于嬷嬷震惊的看着站在她面前连脸上都写着“我要去”三个字的大少爷,心里急的不行,连连劝阻:“我的大少爷啊,您不能去啊,要是让夫人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你和姨娘啊。”
“夫人是什么性子您也知道,虽说表面上不会苛责于您,可只要她稍稍露出点意思来,您和姨娘哪里经受的起。”
祁青远看着絮絮叨叨劝他的奶娘不免感动,奶娘到底是向着我的。他也劝道:“我知道奶娘,可姨娘生病了,一定很难受,我要去看她。我生病的时候姨娘就会来看我。”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于嬷嬷更急了,“大少爷,姨娘来看您是世子爷和夫人允许的,可尊卑有别,他们是不会同意您去看伍姨娘的。”
“可我听贾嬷嬷她们说,我是姨娘生的,我和姨娘是一类人,我怎么能不去看她呢。”
“大少爷慎言!”于嬷嬷赶紧捂了捂祁青远的嘴,急切的说“大少爷不要听那些婆子的胡言乱语,您是祁国公府的大少爷,伍姨娘虽是你的生母,但只是一个妾室,你们哪里就是一路人。大少爷,去不得的。”
“奶娘,我想去啊,等我趁她们不注意就偷偷跑去。”祁青远只能放杀招了。
果不其然,于嬷嬷一听,更着急了:“不可,大少爷千万不要偷偷去,您哪里能瞒过那些人。不行,不能偷偷去,不能。”
“那奶娘你就帮我啊。”祁青远张着他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奶娘。
于嬷嬷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千叮万嘱让祁青远不要一个人偷偷跑去,在屋里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
“厨房的郭妈妈是我表姐,也不是夫人的人,趁着明天伍姨娘身边的香菱去拿饭时给伍姨娘那边透句话,只有两边里应外合才有可能瞒过夫人的耳目。”
“可这样还是很冒险,要把惜颜阁里的几个人都调走,哪有那么多都的理由,还是不妥当啊。”
“最好是不去,可是又劝不住大少爷,哎呦……”
祁青远是在第二天下午看到伍姨娘的。
他一进门就看到本就清瘦的伍姨娘现在连衣服都撑不起了,因为知道他会来,强打着精神半坐在床上,看到祁青远进门,眼睛里的笑意都遮掩不住,从祁青远进来目光就没从他的身上离开过。
屋里早就安排好了,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祁青远被伍姨娘紧紧拉住他的手,听她嘴里念叨:“姨娘很好,哥儿不必担心。哥儿近来可吃得好,睡得香?”
“听说开春哥儿就要启蒙了,要学学问了,要努力念书,要听你父亲的话,听先生的话,也要听夫人的话。”
“哥儿不该来看我的,我只是小病,要是被世子和夫人知道了,会责罚哥儿的,下次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外面很冷,哥儿穿的可暖和?”说着又摸了摸祁青远的身上,像是在检查他穿的厚不厚一般。
祁青远听着伍姨娘的唠叨,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伍姨娘不停的问他过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也不等他回答,又说因为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他喜欢吃的糕点等等,祁青远插不上话,只能暗自打探惜颜阁内的布置。
湘绣双桂挂帘、青花瓷板插屏、黄梨木雕花床、玉牙梳、象牙镂花小圆镜,屋里的摆设虽不多,但都是上品,看来他的父亲还是很宠爱姨娘的。这让祁青远放心了些。
听到屋外传来于嬷嬷低低的咳嗽声,祁青远知道是于嬷嬷在提醒自己该走了,连忙打断伍姨娘关切的询问:“姨娘,我很好,您也要好好养病,等远儿长大了好好孝敬您。”
“您要好好保重自己,听大夫的话,按时吃药,也不要担心儿子,远儿会照顾好自己。”
“您的房间要经常开窗,换一换空气,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儿子要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等着儿子。”
祁青远看外面的于嬷嬷不停的催促,也知道不适合多留,一股脑儿地把能想到的话急促的对着伍氏说道。
伍姨娘看着如此关心体贴她的儿子,病好了一半,儿子说什么是什么,一直含泪的点着头,依依不舍的目送祁青远离开。

第7章 生辰

自那日去过惜颜阁后,伍姨娘的病渐渐好了,祁青远也着实乖顺了几天,安抚了于嬷嬷那颗颤抖的心。
十二月六日,迎来了祁青远五周岁的生辰。一大早于嬷嬷把他叫醒,给他穿上新做的大红撒花大袄,腿上套着松花绫小裤,再穿好虎头鞋。
又用串着金八宝坠角的串珠把头发辫成小辫,戴上金项圈、寄名锁、护身玉等物。今日他不仅要给世子夫人国公夫人请安,还要去外院给世子和国公爷磕头,这是祁国公府传下来的规矩。
大赵国人对逢五逢十的生辰还是很看重的,虽说祁青远是小孩子又是庶出,肯定不会办什么生日宴,但国公府还是给下令,晚膳下人们可加两道菜。所以在去拾新阁的路上,碰到的丫鬟婆子都恭敬的向他请安道喜。
到了拾新阁,赵氏今日心情似乎还不错,笑盈盈的夸他精神头好,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不仅赏了他一袋金稞子,几匹布料,一块上佳的墨玉,还让祁青喆给他说了几句吉祥话。
临走的时候更是提出明日要带他出门,说是和成王府的女眷一起去北山的护国寺上香,简直让祁青远受宠若惊。
国公夫人一贯是捧着祁青远的,赏赐自然很足。一个有七八两重的童子骑鹿金项圈,玉叶金蝉的珠子箍儿,红玛瑙雪贝手环,还特意准备了几匣了点心。
在国公府里,像祁青远这样的庶孙少爷,一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月银,他又不受宠,除了节假日长辈的赏赐,一般是没有其他收入的,所以不管赵氏和刘氏是怎么想的,得了这些赏赐,祁青远还是很乐意的。
等给国公府的两位女主人请完了安,就该去见国公府的男主人们了。
祁国公府占地约有七十多亩,分外院、内院和后院。整体建筑浑然一体,自有一番富贵气象。
外院的正中间是历代国公世子处理政务的致远堂,东边是幕僚客卿办公的五知楼,西边是国公府内回事处、车马行等要地。
从外院进内院要绕过一扇垂花门,经过有一个小花园,里面假山林立,还有一个大的池塘,种了世子爷最喜欢的白千叶(荷花的一种)。
内院的东边是国公府的演武场;南边的奎文堂则是子孙读书的地方,奎文堂西侧是国公府的书房,里面藏书繁富;北边以国公爷的暮菖居为中心、林立着大大小小十多个院子,是供国公府未成亲的少爷居住的地方;西边搭着听戏的台子,还有汀兰水榭、小桥流水、曲折游廊,都是国公府招待客人的地方。
后院是国公府女眷住的地方,与外院的严肃谨慎,内院的富贵紧凑不同,后院更精致奢华一些。
东南边是大房,东北方是二房,西北边是三房,南边是国公夫人住的地方,还有花房,后花园,国公府小姐们居住的歆绿楼等等地方,国公府传承四代,底蕴丰厚,每处都有不一样的精巧别致。
此时的祁青远正在内院世子祁高格的书房外候着,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然自得”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眼睛正乱瞄的祁青远见祁高格的贴身小厮祁一平走出来,立刻收了目光,向祁一平露出了笑脸。
祁一平三十多岁,长的白白胖胖,说话温和有礼,逢人就笑,国公府上下都喜欢和他打交道。
他笑着给祁青远行了礼才道:“世子正等着您,今儿早上还和奴婢念叨今儿是您生辰呢。”
祁青远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可又闪现出几分担忧,“父亲念叨我了么,我前些天把花房精养的那盆紫罗兰,不小心玩死了,父亲可有责骂我?”
祁一平愕然:“有那回事,世子应当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责骂大少爷的。”祁青远脸上的担忧消失,又向祁一平眨了眨眼,“那一平叔可不能告诉父亲啊。”
祁一平笑道:“是,大少爷。”说完引着他进了书房,奶娘则留在了外面。
世子祁高格站在书桌面前,正拿着毛笔挥斥方遒,旁边他的另一个贴身小厮祁二全在给他磨墨。
因为穿的有些多,祁青远有些吃力的跪下给祁高格行礼:“儿子给父亲请安。”又因为生辰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晤,起来吧。”祁高格放下了笔,走出书桌到边上的一张软榻下坐了下来,温声的说道:“今天你生辰,我已吩咐厨房给你做了长寿面还有你爱吃的点心,等会回去吃。”
“多谢父亲,”又高兴的追问“可有儿子喜欢吃的核桃酥和粉蒸栗子糕。”
祁青远和颜悦色的回答:“即是你生辰,当然是做的你喜欢吃的。”
祁青远嘻嘻的笑起来,“那儿子回去后就吃,粉蒸栗子糕要刚出炉热乎的才香。”
“哈哈,你个小馋猫,还真会享受。”世子见儿子眯着眼睛,小舌头还伸出来舔了舔嘴角,模样实在是可爱,不禁伸手点了点祁青远的鼻子。又道:“你又长了一岁,以后要更加懂事才行。你是国公府的长孙,要给下面的兄弟树好榜样。”
祁青远见父亲语气严厉了些,忙回答:“儿子遵命。儿子已经懂事了,您看,儿子现在都没有再去爬过那棵大榆树了。”
祁高格被祁青远的童言童语逗的更乐了,摆了摆手:“好了,那你以后就再懂事些,也不要把花房精养的紫罗兰给整死喽。”
又吩咐他身边的祁二全,“去,把给少爷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祁青远讪笑,有疑惑的望着祁一平,那委屈的样子像是在问“你不是说父亲不知道么”
这下连祁一平都发出低低的笑声。
祁二全很快就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祁高格温声道:“这一套笔墨纸砚,是给你开春的时候启蒙用的,还有那三本书,《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都是你启蒙时用得着的。到时候可要跟着先生好好读书”
祁青远连忙点头,又作了会好好读书的保证,世子又告知他国公爷今日有事,就不见他了。
高高兴兴地带着收到的礼物回了拾新阁。一路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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