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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霸江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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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嬷嬷不过离开片刻时间,吩咐了外殿候着的人去准备晚膳。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红嬷嬷再进到内室的时候,便瞧到太皇太后正斜斜的依靠着软塌,头垂垂的歪向一旁,双眼紧紧闭合着。
起初,红嬷嬷只以为太皇太后太过于疲累,所以只一会工夫便已睡了过去。
可过了一段时间,红嬷嬷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
她轻手轻脚的凑近太皇太后,轻声唤道:“娘娘?娘娘,先用些晚膳罢……”
许久,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红嬷嬷突觉心中有些异样,她颤颤巍巍着将手指伸到太皇太后鼻翼之下,霎时,她心中便慌乱了起来。
太皇太后似乎没什么鼻息了……
红嬷嬷跌退两步,她双眼圆睁,里面尽是惊恐。
反应过来之后,她连忙跌跌撞撞的向着殿外跑去。
“不能慌,不能慌……”红嬷嬷一边在心中默念着,一边收拾好情绪,将自己伪装的与往日无异。
“你,去太医院找一下宋太医,说是娘娘感觉身子有些不适,让她来瞧瞧。”
“你,再去找一下李潜大人,问问他忙完了没有,娘娘还等着他来议事。”
红嬷嬷手指随便指了两个人去做事,语气还是一日既往的颐指气使。
重新走回内室的时候,红嬷嬷的后背的衣衫已完全被冷汗浸湿,双腿更是发软。
她实在不敢去想,若是在这当口,太皇太后撒手而去了,那么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些仇恨太皇太后的人,那些她这些年来得罪的仇家,怕是将她撕成碎片的心都有了。
“所以,太皇太后娘娘,您千万不能有事啊!”红嬷嬷在心中一遍一遍的祈祷着。
城中的正学府赵家,却是没有人们想象之中的慌乱。
当李潜带着手下直属的百余影卫,这已经是现在京都之中能够调动出的最多数量的影卫了。就在他们冲到赵家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是看到赵家大院之中背对着他们整整齐齐的站成数排的赵家人。
看样子竟是在举行着祭祖大典。
近百余的影卫原是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谁承想,却是看到了这样一幕。他们一瞬间愣住了,不知所措,只得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中间的李潜。
李潜却是被震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来,他带着他的直属影卫们,抄过数不清的罪臣之家,却是从未曾见过这般似乎是在等着他们的到来的排场。
他也有些愣住了。
李潜甩甩头,甩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影卫奉太皇太后之命前来缉拿罪臣同犯归案——”
面前的人群听到声响略有慌乱,但很快却又镇静了下来,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般。
“所有影卫听令,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搜集一切罪臣赵堪通敌卖国,勾结陈国细作的证据!”
一片推搡打砸的吵闹声音,顿时充斥在整个院落之中。
终于有的人再也受不住这等绝望压抑的氛围,轻轻的啜泣出声。那啜泣声像是会传染一般,啜泣的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大,直至终于有人开始放生大哭。
先前再震惊,可在这样一群强盗不由分说的冲进自己家中,胡乱打砸的时刻,终于还是害怕失控的。
整条街道都被李潜和影卫搅得鸡犬不宁,诸人一听“阎罗李”在此,所有看热闹的猎奇心理便统统尽数消退了去。
这些日子以来,李潜雷厉风行的奉着太皇太后的命令,抓了无数人,杀了无数人,查抄了无数家,封锁了无数家。
坊间早就给了他一个“阎罗李”的外号,此称号甚至有了小儿止啼之效。
等到李潜终于回宫的时候,他刚刚奉命进了太皇太后的寝宫,便看到了匆匆迎了上来的红嬷嬷,后者一脸惊慌失措。
“李大人,您可算过来了,老奴等您甚久了。”
李潜心中疑惑,“红嬷嬷,可是太皇太后娘娘出了什么事?”
红嬷嬷连忙比划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李潜跟随她先进了内室再说话。
内室之中只有躺在软塌上昏迷不醒的太皇太后娘娘和正在替她诊脉的宋太医,宋太医一边诊脉,额上已升上了一层薄汗。
他用衣袖揩揩汗,继续把着脉。
另一旁的红嬷嬷则是正在向李潜复述着太皇太后昏迷前后的种种细节,李潜听着也是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第103章 时日无多
听红嬷嬷描述的,太皇太后根本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昏迷不醒了,莫不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毒……
“红嬷嬷,太皇太后昏迷一事先不要惊动旁的人,你去派人把太皇太后近七天的食谱用度抄一份带过来。不,我守在这里,你亲自去抄。”
“这,老奴不在内室,会否有所不妥……”红嬷嬷却是有些为难,她如何能让昏迷的太皇太后娘娘与两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在内室之中独处。
“这等危急时刻,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如今我们三人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出此下策了。”李潜说着,看向红嬷嬷的眼神之中已是添了几丝威胁。
红嬷嬷禁不住一个激灵,与李潜这等人物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红嬷嬷有些欲哭无泪,她怎么偏偏就想到了向这么个人物求助。
她心中抱怨着,行动上却是不敢有丝毫迟缓,连忙按照李潜的吩咐去做了。
“宋太医,我知你已诊断出了结果,此处没有外人,你直接说便是。”
宋太医知道眼前这个李大人便是太皇太后娘娘最为亲近和信任的人,可……
他犹豫一瞬,终于还是将把脉的手撤了回来。宋太医还是谨慎的凑到了李潜耳边,才低声道:“太皇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怕是,时候不多了……”
“什么?!”李潜大惊,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却还是未曾想到宋太医竟是给了他这样一个结果,“你确定吗?!这怎么可能?太皇太后明明……”
宋太医看着李潜突然激动起来,音调也拔高了好几度,他连忙示意李潜压低声音。
“莫说李大人不信,便是老夫也是再三诊断也不敢确定。但老夫行医多年,从不打诳语,老夫的信誉还望李大人能相信老夫的话……”
“务必要早做准备。”宋太医略有深意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是拿起手中的纸笔为太皇太后写着一些滋补的药方。
“老夫写了几张能帮着太皇太后维持的药,为今之计,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便是多撑一天是一天了啊……”
宋太医开完药方,也不再久留,向李潜告辞便从内室离去。
李潜从事之中却是一言未发,叫他如何能相信,眼前软塌上躺着的安睡的女人,竟然已经十日无多了……
那么一瞬间,李潜只觉得自己毕生的信仰都完完全全被击碎了一般,他一直以来坚信的,一直以来坚持下去的动力。
一直以来,就算是被全天下的人所唾弃,就算是会背负几世的骂名,可他不在乎,他一点不在乎。
他在乎的人,只有一个。
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娘娘。
可如今……信念破灭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晕厥击中了李潜的大脑,他连忙双手扶住一旁的案几,才勉强没有摔倒在地。
红嬷嬷倒是效率极高,她将抄录好的文案递给李潜,李潜伸出手想要接住,却发现那张纸在眼前飘来飘去,他看不真切。
“李大人,您怎么了?”
“无事,”李潜摇摇头,“桌上是宋太医离开前开的药方,你派人熬了喂太皇太后喝下。宋太医说太皇太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要好生休养,万勿再动气。”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太皇太后娘娘。”李潜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给红嬷嬷反应的余地,便是向着殿外走去。
他费力控制好自己的步伐,却是发现自己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飘来飘去,落不到实处。
眼前的景象也仿佛动了起来,从左面晃到右面,再从右面晃到左面,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
迷迷糊糊间,李潜仿佛看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
“潜哥儿……”
一滴晶莹的泪水终于是从他眼角滑落而出。
几日一晃而过,竟是到了赵家满门行刑之日。
原本按照南国律法,但凡判了砍头的要犯,统统是看押在天牢之中的,而处决的时日却是另有规定。
每过一段时间,刑部侍郎都会拿着死刑犯的名单,请皇帝“圈红”,凡是被皇帝圈红了,便立刻砍头。其余的没有被圈红的,便继续关押在天牢之中,日复一日。
诸多气运好些的要犯是有机会在天牢之中安度晚年的。
然而赵家这种犯了谋逆这等大逆不道的罪行的家族,诛九族之刑是不在通常死刑犯的范畴之内的。
涵儿听闻了消息,再加上今日顾研华身子也无大恙,她便寻了个出宫采办的机会,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送赵家人一程。
终究曾经也是有着一面之缘的。
“就这么被诛九族了……”涵儿一边想着,一边唉声叹气的感慨着赵家的不幸。
涵儿穿着一件碧色的袄裙,梳着个简单的髻子,远远看着,确是可爱的紧。
明明深秋的日头,却是有些灼人。
涵儿去的有些晚,前面堆满了人墙,她逆着光,根本看不清囚犯之中是否有她眼熟之人。
围观的人群特别多,里三层外三层,似乎对这被处于极刑的家族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奇心一般。
明明平日里安贫乐道和和善善的老百姓,可偏偏在这等残暴之下,被刺激出一种变态的热情。
她不明白为何这些平日里活的唯唯诺诺任劳任怨的平民百姓,会对这般血腥残忍的场面,产生出一种近乎扭曲的狂热。
涵儿听着行刑官下令,接着大刀闪过,鲜血四溅而出。
那鲜红的血液,滚烫的血液,灼痛了涵儿的双眼。
空气之中的血腥气愈发的浓重了起来,涵儿再也受不了了,她逆向冲出人群,蹲在街边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
正在酒楼二楼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的顾烨,却是突然瞥到了人群之中那熟悉的一抹颜色。
“又是那个臭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哪里都有她……”
顾烨“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随手丢下快碎银,便是疾步向楼下走去。
顾烨冲到楼下先前他看到的那个位置的时候,却是发现早已没了涵儿的身影,顾烨狠狠的攥着拳。
“真是不让人省心,这么乱的地方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顾烨恨恨的说着,却是在人群之中寻找起了涵儿的身影。
夜半时分。
都城,大将军府。
天色阴沉,深秋的夜晚已是添了几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萧瑟的味道。
一道道身影在夜色的遮掩下,从偏门小心翼翼的进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门前一直以来都是络绎不绝,毕竟王大将军可是当今太皇太后娘娘的亲弟弟,手掌重兵,又深得太皇太后娘娘的信任。
只不过这些都是之前的事迹了。
现在的王大将军在太皇太后面前的地位可是愈发的岌岌可危起来,太皇太后对他手掌重兵已经是愈发的不满了起来。
太皇太后多次明示暗示的想要王大将军交出一半以上的兵权,甚至安排了几个她的心腹到王大将军的兵营之中,美其名曰副军使,实则处处给他添堵。
王大将军隐忍了许久,直到最近太皇太后娘娘大肆打压王氏中人,他终于控制不住了。
这一天,他也已经等了很久了。
王大将军微微一笑,看着密室中桌案旁围着的众人,“诸位,今日你我相聚在此,共谋大事,并非不义之师,不过为自保罢了……”
王大将军说着,一饮而尽杯中的烈酒,嘴角恰到好处的泛起浓浓的苦笑,眼眶更是泛上几丝红意。
并非我们不仁,只是你太皇太后身居高位,过于不义,想将我们逼死,我们不过是想为自己和子孙后代们争条活路罢了。
众人一一起身,举杯畅饮,热烈响应着王大将军的发话。
却忘了,若是没有他们口中无比痛恨的太皇太后娘娘的存在,流落乡野之间的他们哪里有什么初入朝堂,登堂入室的机会……
太皇太后若是在此,看到在这里秘密聚会反她的人,必是会发现,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她极为熟悉之人,都是她从掌权以来一一提拔上来的人。
有先帝在位时期,有她垂帘听政时期……
李潜的影卫四散分布在南国都城之中,无孔不入,悄无声息的收集着数不清的各皇亲贵族、臣子学士的家事讯息。
王大将军却是如此肆无忌惮的暗中聚会,筹集人手,他如何不知道李潜影卫的力量。
只是如今羽翼已丰的他,早已不惧了李潜的调查,甚至不惧了太皇太后的怒火。
“赵家当年也暗中帮衬过那位掌权的,只不过一直未曾在明面上站队,如今却是被逮住机会直接灭门,那位还真是心狠手辣,丝毫不留余地啊。”一老者缕缕胡须,有些凄凉的说道。
“赵家的遭遇真的是惨啊……全家几百口人,说没就没了,听说跑出去的几个小的也被查到了……”
第104章 谋逆
“所以说,如今的我们根本就没有退路,若还想安安稳稳的活着,继续着现在的悠闲日子,只有跟着大将军这一条路了。”
“否则,下一个‘赵家’就在你我中间!”这么一席话倒是坚定了那些尚有些摇摆不定的人。
“是啊,拼了!而今上面那位是丝毫不肯给我们留活路。”
“诸位大人你们瞧瞧,那些被抓进去的严刑拷打的人,被抓的理由都是有多荒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被逮进去了。而今老夫上朝前都要与家中妻女告别一番,生怕此一别无再见之日。”
……
众人诉起苦来,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初入此的局促也已经尽数消散不见了。
你一句,我一句,尽是太皇太后做出的搅得民不聊生不得安宁之事。
酒过三巡,王大将军静静看着谈完正事之后觥筹交错的众人,未曾参与进去,他只是默默的看着。
他甚至有些期待那一天的真正到来了。
他看着远处,眼神之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那眼神,多少的倒是有些像太皇太后,一样的坚定和狠厉。
宴罢,诸人纷纷向王大将军告辞离去。有一人却是单单留在了最后,王大将军如何看不出他的意图。
而他却是装作不知,上前迷茫地问道:“侍郎大人可是找在下有何事?”
“大将军有所不知,在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侍郎语速极慢,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大将军的神色。
王将军神色无异,只不做声的引着侍郎向着书房方向走去。
“此处无人,但讲无妨。”
王将军一边听着,神色也慢慢的严肃了起来。
又过了数日,朝堂之上,太皇太后对着一张折子大发雷霆。
北郡大旱,粮食颗粒无收,灾民成群,饿殍遍野。
诸多的灾民流落到了南国京都门前,哭嚎呼喊着想要进城,却被京城驿的守卫统统轰了出去。
灾民暴动,动乱之下,直接打伤了京城驿的诸守卫,强行冲进了京都。
灾民四散流窜,将原本就不安宁的京都搅得一片乌烟瘴气。数不清的抢劫、偷窃,案子冬日的雪花一般纷纷飘进京城驿,驿守一边查案,一边安抚诸人,忙的焦头烂额。
事情传到太皇太后那里的时候,流窜的灾民已经构成了一定的规模,整日潜伏在城中,趁乱作案。
而真正令太皇太后气愤的是,一群目不识丁,食不果腹,流窜一路的灾民,若是没有有心之人在背后撺掇,哪里能有如今这般本事。
什么灾民不灾民的,尊贵的太皇太后娘娘向来不在乎,但她的京城觉不容他人染指。
太皇太后大笔一挥,要求朝廷开仓救济,户部尚书听闻却是颤颤巍巍的上前,哭诉着:“回禀太皇太后娘娘,国库实在无银啊……”
“此话怎讲!”
“自打前年开始,就未曾有过大丰收的年岁了,再加上先帝之事,新帝登基……国库一直入不敷出。老臣无能,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银子了……”
“罢了,罢了……”太皇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制止了户部尚书的哭诉。
他没有开口的部分,自是太皇太后的骄奢无度,耗费了无数的国库存储。
“哪位爱卿有所提议?”太皇太后压住语气中的怒火,耐心的看向台下的诸人,问道。
回应她的却只有沉默,所有人低着头,恭敬的站着,却是没有一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太皇太后气的有些想笑,正待她压不住自己的怒火就要爆发之际,一向默默无闻的礼部侍郎却是站了出来。
“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皇太后眼前一亮,连忙应道:“爱卿尽管讲便是。”
礼部侍郎低着头,状似恭敬无比的样子,实则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和恨意,太皇太后却是未曾瞧见。
“诸位大臣皆是心系天下之人,此等国之难事,还望诸位共同慷慨解囊,共渡难关。”礼部侍郎铿锵有力的一席话,太皇太后听得眼中异彩连连。
“此计甚妙,不知诸位爱卿是为何意?”
一干臣子听罢,面色却是发苦,暗暗看向礼部侍郎的眼神都有些厌恶。
这等世道,政局本就不稳,人人都是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往自个儿的钱囊里捣鼓,只想着哪天朝堂大乱,能安然脱身。
如今这个礼部小侍郎,嘴巴随便动动,便是要他们将家底捐出去,实在是要他们的命啊!
却是没有人开口反对,没有人想在这时候落人口实,落个不体恤百姓的恶名。
见着没有人回应,太皇太后原本有了些和善的眼神这一刻重新变得阴霾起来。
礼部侍郎见状连忙站出来接着说道:“臣愿意将祖宅变卖的银子全部捐出。”
“好,好,好。”太皇太后甚至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向礼部侍郎的眼神愈发满意了起来。
接着她的眼神扫过台下的其他人,所有被她眼神扫过的人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臣,感慨于侍郎大人的高风亮节,臣也愿意将……”
“臣……”
一连串的附和声争先恐后,生怕被落在后面一般……
太皇太后终究是满意的退了朝,并且召见了这个合了她眼缘的年轻官员。那些曾经先帝身边的肱股之臣,现在却尽是些官场老油子,倒是需要注入些新鲜血液了。
太皇太后坐在回寝宫的步辇上,看着一路上泛黄的秋叶,脑中不断的思虑着。
太皇太后开仓放粮的消息放出去之后,那些个流窜的灾民总算是消停了一些。但却好久不长,影卫传来的消息再一次激起了太皇太后的怒火。
“什么?!你说什么?!朝廷放出去的赈灾粮食竟然被劫走了?!什么人这么大胆,皇粮都敢劫?!”怒火之下,太皇太后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什么人劫走的?!”
“属下……属下不知。”影卫头低着,一边说着,声音愈发的低了下去。
“哀家养你们这么一群废物有什么用?!这一批的粮食有多重要,竟然会被劫走,你们不是号称南国第一卫吗?!哀家撤了六成的情报,派你们去押送粮食到北郡,你们就这样对哀家的信任?!”
太皇太后失控的怒吼声在整个寝宫之间回荡着,所有人尽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去查,去给哀家查,若是查不出什么人,追不回赈灾粮,提头来见哀家。”
那影卫连忙应了“是”,便跌跌撞撞的向着宫外逃去。
“滚,都给哀家滚出去。”太皇太后狠狠的将手边的茶渣会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刺痛着所有人的鼓膜。
诸多的宫女太监听到太皇太后的骂声,却是如逢大赦一般,松了口气,急急向着宫外小碎步离去。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太皇太后终于是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面色一片颓丧。
“难道,难道天要亡我南国吗……”
她也不知道在此处呆坐了多久,只道红嬷嬷小心翼翼的试探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娘,您多少用些午膳吧,千万保重凤体……”
太皇太后没有回应。
“娘娘?”
“传膳吧……”太皇太后轻轻的说着,语气之中再没了先前的威严气势,黯然的语气只像个平凡人间的老妪一般。
一众宫女安静的布菜,生怕有搞出一点声响,再次激怒了太皇太后。
“红嬷嬷。”太皇太后突然出声唤道。
红嬷嬷一个激灵赶忙上前,“老奴在,娘娘唤老奴何事?”
“珩儿,有段时间未进宫了罢……”
红嬷嬷哪里敢回答这等问题,睿亲王和太皇太后娘娘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太皇太后的逆鳞,她如何敢乱答,“王爷在府中也是勤于政事……”
“好了,”太皇太后却是直接打断了红嬷嬷歌功颂德的话,红嬷嬷心中一惊,往日里她都是这么回答的,太皇太后也很爱听,今日里太皇太后究竟是怎么了,“你只便说,珩儿有多久未进宫了?”
“已,月余。”红嬷嬷小心的回答着。
“月余了啊,珩儿怎么也不想着进攻来看看他的娘亲……你还记得吗,当年珩儿刚出生的时候,只有这么大点……”太皇太后一边说着,还放下手中的筷子,两只手比划着长度。
此时的太皇太后却是不同于往日,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当权者,而只是一个母亲,一个离开儿子许久了的甚是想念的母亲。
红嬷嬷听着太皇太后语气之中的慈爱,眼眶都忍不住有些湿润。
那些日子,曾经的那些相互扶持而过的艰苦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啊……
太皇太后不是当年不受宠的嫔妃,红嬷嬷也不再是那个一心一意服侍的妈妈了。
今时早就不同于往日,红嬷嬷早就认清了这一点。她连忙收敛好情绪,太皇太后可以肆意的回忆,沉浸在往日的情绪之间。
但她不可以,她是奴才。
第105章 改变
“回头,红嬷嬷,你派人将那些云国使节新送来的稀罕物件,挑些派人送到珩儿府上。珩儿打小便稀罕那些个异域的稀罕物件,也,让他没事到宫里来……”
后面的话太皇太后没有再说下去,红嬷嬷听得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一向强势的太皇太后终于是认输了啊……
“是,娘娘,老奴这就派人去传消息。”
“嗯,也跟珩儿说一声,哀家给他娶的娘子,若是实在不喜欢,便随着他去罢,哀家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娘娘,您……”红嬷嬷答话间已是带了哽咽。
外界的一干纷繁闹事都是未曾干扰了顾研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整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念过往,不惧将来,只想着好好养胎,将腹中的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正午时分阳光正好,顾研华躺在院中的躺椅上,轻轻摇着,眯着眼打着瞌睡。
旁边的小几上放着几盘她平日里爱吃的糕点,日子过得好不悠闲自在。
只不过,此时她的肚子已是高高隆起,时不时的妊娠反应也是搅得她焦头烂额。生产期愈发的近了,而她心中却是一片安宁。
纵使长久以来都未曾关注外界的动静,可即便这样,她也同样知道,自己的孩儿出生的时日正赶上多事之秋。
她想好好护住自己的孩儿,更是难上加难。
顾研华一手轻抚在隆起的腹部上,她深呼吸平复着心情,脑中却是转起了心思。
为母则强。
直到如今,她才真正懂得了这几个字的意思。
所有前路艰难在她眼中都已如浮云。
因为她没有退路,她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能有个光明的未来,能有个幸福的生活。
至于她,就无所谓了。只要孩儿能过得好,她过得怎样,她能不能活着,那又怎样。
顾研华轻抚着腹部,眼神已是渐渐的坚定了下来,胸腔尽是对那未知的小生命的浓浓的爱意。
时隔多日,李潜再一次进了玉乾殿。
他看向太皇太后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他想留住她在这世间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他的眼神,自进殿起,便紧紧的跟随着太皇太后的身影。
平日里的那些恭敬拘束,那些个礼义廉耻,在生死这条巨大的鸿沟面前,早已尽数被他抛到脑后了。
太皇太后感受到李潜的眼神,她想呵斥他放肆,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她想呵斥他影衣的无能,想呵斥他尽快追回赈灾粮,可却偏偏有些开不了口。
“红嬷嬷,你带着人先出去罢……”
红嬷嬷应承一声,动作娴熟的便指挥着诸人离开了,显然对于太皇太后娘娘和李大人的私人密谈早已习以为常。
“赈灾粮一事查的怎么样了?还有赵家的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倒是太皇太后实在耐不住李潜的眼神,率先开了口。
李潜仍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太皇太后,“回太皇太后娘娘的话,赵家余孽已尽数伏诛,唯独赵堪的三个子女却是逃出生天,如今微臣已派人在追杀。”
“至于赈灾粮被劫持一事,确是陈国细作带人所为。与先前鼓动灾民暴乱是同一伙人,微臣业已得力干将追杀。”
“另外,关于先前对大将军府的清查,确实大将军府频繁有所异动,只是苦于没有实证。”
……
李潜一条一条认真的汇报着,太皇太后听在耳中,原本的怒火却是诡异的慢慢消散了开去。
原本的指责脱口而出却成了这样一句,“也罢,这几件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由你去办……”
太皇太后说罢又在后面跟了半句,“哀家放心。”
李潜又感觉到了那种被全身心信任的滋味,这种让他甘愿赴汤蹈火的魔药一般的东西。
“是,娘娘尽管放心。”
李潜说完,却是未像平日一样即刻离开。
他仍是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着太皇太后娘娘,似是要一眼将她望穿一般,要一眼将她永永远远的记住。
“李大人。”太皇太后终于是忍不住轻咳出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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