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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凤祸江山-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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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夜九的仇人再故意在郦央散播一些对夜九不利的消息,比如夜九冒充夜氏皇族成员、仇恨大顺、想率兵攻打大顺之类的,那么……
想想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根本就是借刀杀人!
因为分心的缘故,乌雷光的猪脸闪开她的手,又贴向她的脖子,还在她的脖子上“啵”了一下。
天气闷热,她的脖子没有衣领遮掩,就被他喷着酒气的、油腻的猪嘴得逞了,顿时,恶心、厌恶、想吐的感觉涌上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用力地推开他,退到一边,不断拿袖子擦拭脖子那块地方!
同时,怒气与杀气,缓缓涌了上来!
那夜……惨死那夜的情形,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禽兽不如的男人们的碰触与凌虐……如潮水一般,无法抵挡地涌上来,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已经很久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了。
而这一刻,因为这猪头的猥琐与无耻举止,令她又想起此生最惨痛、最黑暗的记忆。
而心里最深处,那个最黑暗、最寒冷、最危险的禁忌之门,也被打开了。
“臭表子,竟然敢推老子,老子今天饶不了你……”乌雷光嚷嚷着,努力想爬起来,但他人肥体重,又只有一条手臂,半天没爬起来。
红妆听到他的话,停止擦拭脖子,慢慢走到乌雷光的跟前,蹲下来,看着他:“你也想要夜九死吗?”
乌雷光真是醉得不轻了,视线也有些模糊,没注意到红妆的异样,骂骂咧咧地:“想!怎么不想?我们全家都想要他死!在军中咱们有的是机会下手!不过,现在不用咱家动手了,大顺皇帝若是知道有个人长得跟他一样,还想率领咱们大西凉的军队去打仗,一定会想杀了他的……”
红妆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罪一,对她动手动脚,还碰了她不能让男人碰的地方,罪二,又肥又丑又蠢又霸道,浪费民脂民膏,但,最重要是罪三——痛恨夜九,还一心想杀了夜九!
招惹了她,又想杀掉夜九的人,死有余辜!
怎么这么冷?乌雷光不自觉地就打了两个寒颤,才刚进入秋天,还闷热着呢,现在也还不是很晚,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被寒意包围了?
“乌公子,”红妆忽然笑了,笑得极为媚态十足,连眼神都是前所未见的波光盈盈,在他耳边低声道,“如果您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就满足您的任何愿望,任何愿望喔!”
她说得这么暧昧娇哆,眼神如此勾魂,麻得乌雷光全身都酥了。
乌雷光痴痴地看着她:“红妆妹……妹妹,你好美,真的好美,比仙女还美……”
都说她的长相气质没有风尘味和脂粉气,宛如仙女妹妹一般纯洁可爱,但没想到,她妩媚起来的时候,却也是如此勾魂媚惑,就像、就像动了情的仙女一般,又纯又媚,令他大流口水。
红妆给了他一个媚眼,嗔道:“光哥哥,你还没说要不要帮我的忙呢。”
“光哥哥”三个字,令乌雷光的骨头又酥了,他哆嗦了几下,忙不迭地道,“帮!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帮!”
红妆怕他醉得太厉害,过后就忘,笑了一笑:“光哥哥,你先起来,坐下说话。”
她忍着厌恶,扶乌雷光起来,让他坐好以后,便走到一边,倒了一大杯醒酒茶,端过来:“光哥哥,你先把这杯茶喝了,我去倒盆水,帮你洗脸。”
而后她又走开,倒了一盆冰水过来,把毛巾沾湿,帮他擦拭脸庞。
一杯醒酒茶下肚后,又被冰水覆脸,乌雷光大叫了一声“好冰”,清醒了大半。
“光哥哥,你忍一下喔,很快就洗好了。”
红妆娇笑着,给他擦净了脸后,又拉起他的左手,擦拭。
乌雷光的手被她抓得有些紧,想对她动手动脚就不可能了。
他呆呆地看着她细致、优美、白净的颈项,还有精致优雅的侧面,心里,蠢蠢欲动。
好想扑上去,吃了她,不过……他咽了咽口水,她是群芳楼的花魁,后台太大了,又与三公子交好,不好动啊,
不过,他忽然又想到,刚才她不是说过只要他帮她的忙,她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
他不断地咽口水,喉咙耸动得厉害。
红妆擦完他的手后,也不把毛巾拿开,而是用毛巾包住他的手,双手握着,抬头,娇柔地道:“光哥哥,你说过你会帮我的,这话可算数?”
乌雷光不断点头:“算数算数!绝对算数!”
红妆微微一笑:“那光哥哥,你听好了。”
说罢,她微微凑近他,低声说了几句。
乌雷光一听,脸色微微地变了:“这、这个,有点难办……”
眼睫毛抖了两抖,红妆眼神一黯,低下头来,看着脚尖片刻后,抬起头,扬着脸一笑:“我明白了,光哥哥,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忘记我的话罢。为了赔罪,我给你弹两支曲子吧。”
说着,她放开他的手,站起来,拿走毛巾和脸盆。
她脸上在笑,可是,却笑得如此勉强和哀伤,乌雷光心脏狠狠抽了几下,心疼得慌。
她第一次有求于自己,又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怎么可以这么怕事?
男人不就是该为喜欢的美人儿出头吗?
顾不得多想,他猛然站起来,豪气地拍拍胸膛:“红妆妹妹,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虽然这事儿有点难办,但凭我的本事,要收拾那个色鬼小事一桩!你就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一定办得滴水不漏!”
“真的?”红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脸惊喜,“光哥哥,你真的愿意帮我?”
乌雷光被她崇拜而感激的表情,激得男性激素狂增,又拍拍胸口:“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光哥哥,我、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红妆放下脸盆,快走而来,拉起他的手,红着眼道,“光哥哥,你是第一个说愿意娶我的人,如果、如果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我就、我就……”
她无限娇羞,红着脸,水着眼,娇滴滴地道:“我就、我就以身相许……”
吧嗒!乌雷光已经积了一嘴的口水掉下来,滴在桌面上。
他呆呆地看着妩媚勾魂的美人儿,半晌才道:“真、真的?你……你真的愿意给、给我?”
她可还是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又是多才多艺的绝色佳人,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想要得到她,她却愿意将她清白干净的身子给他?
那简直就是……天降神迹哪,他只是想想,就要疯狂了。
“嗯,”红妆娇滴滴地道,“你什么时候办好了那件事,就在次日凌晨四更去****,我会在那里等你,随你……做什么……都成……”
她红润丰盈、粉嫩诱人的嘴唇,微微嘟起,低声却清晰地说出了一个地名。
红颜祸水,美色撩人,乌雷光觉得身体严重缺水,拿起一壶茶,对着壶嘴狂饮,而后才擦了擦嘴,道:“我会立刻去办,办好以后立刻来通知你……”
正文 美色薰心
“嘘——千万别来找我!”红妆又微微嘟嘴,食指抵在唇瓣上,低声道,“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你千万莫来找我,要找也去找别的姑娘,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你悄悄地办完那件事后,那件事一定会马上传得沸沸扬扬,我听到消息后,自然会去那个地方等你……”
乌雷光道:“但是……但是我若有事,不能按时去,那该怎么办?”
他想得到她,办了那样的事,哪能还无限期地等下去?
红妆嫣然一笑:“放心吧,只要那件事做好了,我会天天去那个地方等你,你什么时候……”
她给他抛了两个媚眼,青葱的手指头,戳了戳他全是赘肉的胸膛,红着脸道:“你也知道,我这里不留客人过夜的,四更的时候,我这里没什么客人了,完全可以偷偷溜出去,跟你约会……所以,你什么时候去,我都会在那里等你……”
“红妆妹妹——”乌雷光激动得想去拥抱她,“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不过,他只有一只手,而且这只手又被红妆的双手握住了,没办法做到。
“我知道!”红妆温柔地道,“说爱我的人太多,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愿意娶我,所以,我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光哥哥,只要铲除了那只老色鬼,我才能清清白白地熬足一年,而后问心无愧地嫁给你。为了咱们俩人的未来,你就冒一次险罢……”
乌雷光激动地道:“我知道,我这就去办。”
红妆点头:“嗯,光哥哥,你要小心,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不会露馅的……”
“光哥哥,这是咱们俩的秘密,不管是你除掉了那个老色鬼,还是咱们以后偷偷幽会,咱们都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不仅会违背和香香老板的协议,也会惹其他客人生气,这些客人,咱们还是别惹的好……”
她的身份之所以这么高,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她是“清白”的,若是不再清白,就要掉价,就要开始卖身。
乌雷光也明白这一点,脑袋点得快要掉下来了:“放心,我知道这事有多严重,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想到这事办成后,这位名满天都的绝色佳人就是自己的专属品了,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马上去办那件事。
红妆点头:“嗯,光哥哥,我相信你。”
当下,四目相触,她含情脉脉,乌雷光,则彻底陷了进去。
闹了这么一阵,时候也不早了,乌雷光还想从红妆身上揩点油,丫环就进来收拾满桌狼藉,他只得作罢。
而后,红妆又给他弹了两首曲子,才将他送走了。
他也不想这么晚回去,但因为他断了一只手,近期心情不好,常常打架闹事的缘故,被勒令晚上不许在外过夜,再晚也得回府,要不然,他就在群芳楼找个姑娘搂着睡了。
他走了以后,红妆冲到物架前,对着脸盆就是一阵呕吐。
跟那个猪头贴得那么近,她数次都想吐,都想杀了他,但是,她全都隐忍了下来。
反正,他已经活不了几天了,她刚才对他那样亲热,就当对他的施舍罢。
边想着,她又是一阵狂吐。
与她相反,乌雷光却是一派好心情,一路上,他不断猥琐地傻笑,不时发出“呵呵呵”的得意笑声,看起来更蠢了。
小厮看他笑得这么开心,阿谀地道:“少爷,您一定遇到了天大的好事儿,能不能告诉小的,也让小的为你高兴高兴?”
“呸,就凭你也能享受老子的好事儿?”乌雷光骂了他一句,而后想到自己不能露出任何异样之色,便收敛了猥琐得意的笑容,懒懒道,“二哥为了哄我开心,不是送了一个美人给我当妾么,我想到就高兴。”
“原来如此,这确是天大的好事哪!”小厮谄媚,“二少爷送的女人,哪个不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少爷,您真是艳福不浅哪!”
嘴上说着,他心里却道:少爷难道不是在群芳楼跟花魁红妆玩得太开心,才这么高兴吗?二少爷送的女人,再怎么样也比不上红妆吧,少爷到底为什么这么高兴?转眼间却又板起脸来了?
此时,马车路过一栋气派的建筑,在路灯的映照下,大门的牌匾上挂着“偿愿当铺”四个大字。
乌雷光看着这块牌匾,眯起眼睛,这令他原来就小的眼睛,更是细得像一条缝。
这条眼缝里迸出的凶光与狠意,却与眼的大小成反比。
偿愿当铺,在天都有名得很,号称天都第一当铺,当铺的大老板名义上只是个商户,真实身份却是某皇室的私生子,另外还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霸主,几乎统治了半个西凉国的黑道。
这家当铺,自称“偿愿”,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铺利用客人急于凑钱的心理,疯狂地压低价格,就像吸血鬼一样,非将客人榨得流血不可。
天都的平民没有不恨这家当铺的,但这家当铺暗地里放出风声,不允许别家当铺收价值千两以上的货物,否则,轻则灭了对方的店,重则砍人,别家当铺惹不起,只得忍了,任何人想当好东西,也只能来这里了,那个恨啊,真是说不出来。
另外,这家当铺还是给黑道人物洗钱的地方,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不过,乌雷光现在用咬牙切齿的目光看着这家已经打烊的当铺,原由并不是这家当铺是家坑人的黑店,而是因为,这家当铺的幕后老板的某个疼爱的私生子,正是红妆嘴里纠缠不休的“色鬼”。
作为同类,乌雷光也认识那个“色鬼”,两人也曾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从军以后,跟那个“色鬼”接触得少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
但是现在,红妆却被那个“色鬼”给缠上了,那个“色鬼”三天两头去群芳楼找红妆,对红妆动手动脚的,有一次还试图对红妆下药,想行不轨之事,还有一次,这只“色鬼”利用邀请红妆外出的机会,想强行对她做下流之事,幸得她抵死反抗,才逃过一劫。
——这些,都是红妆告诉他的。
红妆还告诉他,这只“色鬼”说待她与群芳楼的协议期满之后,就娶她为妾,她若敢跟别的男人不清不白,或者擅自离开天都,他就对她做这样或那样可怕、残忍的事情,她怕他怕得不行,表面上总是笑脸迎客,内里却不知哭过多少次,但又不敢跟人诉苦……
其实,那个“色鬼”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知道什么坏事能做、什么坏事不能做,而对红妆动粗这种事,只凭她与三公子的交情,他就绝对不敢做,但是,乌雷光蠢得像头猪,又不了解那个“色鬼”的底限,只当人家与他一样,美色之前什么都敢做。
所以,他就信了红妆的话,就被红妆的表白与许诺给弄晕了头,就恨上了这个“色鬼”,就发誓要除掉这个“色鬼”,为美人报仇,为他与美人的将来清除阻碍。
但是,那个“色鬼”有几分本事,其父又是黑道两道通吃的枭雄,他要怎么秘密地干掉对方?
坐在华丽的马车里,他那长满肥肉、一向只用来思考如何玩乐的脑袋,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回去以后,他还在想。
他一向只会明目张胆地欺负地位比他低、背景比他差的人物,或在背后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却没玩过什么高智商的犯罪,想悄悄地杀掉一个黑道枭雄的宝贝儿子,这也太为难他了。
但是,红妆相信,他一定会杀了昆独——也许手法不高明,但他一定会去做的。
她原本可以告诉乌雷光如何下手,但是,思索良久以后,她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因为,乌雷光就是个笨蛋,如果他用非常高明的手段除掉昆独,反倒让人起疑。
就让这头蠢猪用他自己的方式去杀昆猪好了。
如果她没猜错,昆独的生母将于两天后举行四十大寿,乌雷光应该会利用这个机会动手。
她倒不是认为乌雷光聪明到会利用这种机会,她只是觉得,乌雷光这种色鬼为了早点占有她,一定会尽快动手,而这几天,只有两天后的生母寿辰,是昆独一定会出现的时候。
昆独的生母,曾经是天都红极一时的舞妓,就住城西南的絮园,年年都是在絮园过的生日,今年也不例外,乌大将军府里就有几个女眷也是歌女和舞女出身,与昆独生母相识,乌雷光通过她们去絮园,并不是什么难事——这点,乌雷光应该也会想得到。
乌雷光真的跟“聪明”两词不沾边,他的举动全都依照红妆的猜测进行。
他在跟红妆分开的第二天,就打听了昆独生母要过生日的事情,城中许多女眷都会过去给她庆生,而他的家里,就有父亲和哥哥的妾受到了邀请,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以想见识见识曾经的“第一舞妓”为由,跟着两位姨娘一起去了絮园。
他没想到的是,红妆也受到昆独的邀请,要在宴会上为宾客们弹琴。
正文 夜宴谋杀
大概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年轻貌美而引起众夫人不悦的缘故,红妆打扮得很素雅,还蒙了面纱,静静地坐在一角的花丛后弹琴,但乌雷光,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她了。
真正的绝色,无须浓妆艳抹,无须卖弄风骚,无须与人相争,只是微露一两分风情,就足以令人遐想联翩,他看着花丛后的倩影,又痴了。
一曲终了,一片叫好声传来,其中一个声音,特别响亮和热情。
他下意识地朝那个声音望去,顿时咬牙切齿:昆独!
昆独就坐在离红妆只有几米的地方,一脸欣赏和爱慕地看着她,不断鼓掌。
跟乌雷光相比,昆独虽然气质有些不怀好意,但五官端正,身材修长,也算得上是帅哥一枚,加上出手大方,喜欢为女人出头,女人们都很喜欢他,他比起乌雷光来,真要强多了。
此刻,乌雷光拿他跟自己比,越比越心里不平衡。
而这时,红妆偏偏转头,冲昆独点了点头,美目流转之间,风情无限。
乌雷光看得牙痒痒的,对昆独的怒气,又加深了几分。
昆独站起来,走到红妆身边,低声对她说了几句,告诉她接下来要弹的曲目,但乌雷光看在眼里,就变得了昆独对红妆动手动脚,而红妆,低头不语,一定又是受了委屈。
这个混帐,他一定要杀了他——乌雷光在心里想着。
在红妆的美妙琴声中,那些曾经红极一时、现在几乎都是给人当妾的贵夫人们闲聊够了,纷纷坐到桌边,准备用晚宴。
此时,离傍晚还有近一个时辰,吃晚饭是早了点,但生日宴会,一般都要早吃,慢慢地吃,提前用餐也很正常,而且,天暗以后还有当红戏班子的演出,众人也乐得吃早一些,晚上好好看戏。
这次宴会,女眷居多,占了十几桌,男子较少,只占了一桌,乌雷光就顺理成章地跟昆独坐到了一起。
在他们身后的花丛中,红妆又在那里弹琴,拿自己的美貌与琴声,给会场当背景。
乌雷光看到,昆独不断扭头看向红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当场就妒忌得不行了,倒了酒,坐到独昆的身边,豪爽地道:“昆大哥,好久不见,你越发地英俊萧洒了,来,我敬你一杯。”
昆独实在不想理这头猪,但人家算得上是贵客,他不得不好好招待,只得也斟满了酒:“哈哈,乌老弟,听说你最近又升官了,真是鸿运当头啊,恭喜恭喜!”
乌雷光呵呵一笑:“我升官,你发财,必须要痛饮三杯才行!”
为了弥补他失去的右臂,皇上给他升了一级军阶,从副将转为将军,他现在也算是西凉国最年轻的将军之一了,当然,他这辈子都不用上战场打仗,只管摆摆将军的架子,每年照领俸禄就行。
昆独也有意巴结他,当场把手中那杯一饮而尽:“来来来,每人三杯,不醉不归!”
两个人当场互拍马屁,不断给对方敬酒,其他人也纷纷起哄,不自觉间,两个人就拼起酒来。
两个人喝得痛快,心境却有所不同。
乌雷光用他的猪脑子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什么高明的杀人法子,打算将昆独灌醉以后,想办法让他落单,然后暗中捅他两刀,所以,他现在拼了命地想将昆独灌醉。
当然,他有着经验的害人经验,也不至于笨到不动任何手脚。
他事先将肚子填得饱饱的,不易醉酒,又暗中准备了解酒药丸,随时可以解酒,另外,他还偷偷地往昆独的杯子、碗里放了软筋散,因为怕被人察觉,他放的量很少,药性短时间内不会发作。
而昆独完全没料到他会暗算自己,看到客人们玩得开心,他也觉得很有面子,来者不拒,千杯落肚。
作为黑道枭雄的私生子,他混得再好,也不会被上流社会认可,而像乌雷光这种正统的名门将军亲自上门道贺,是他进入上流社会的机会,他乐得跟乌雷光打好交道。
昆独的酒量很好,吃吃喝喝了一个多时辰,也只有了四五分醉意,脑子仍然是清醒的。
喝到这时,天色暗了,宴席也准备散了。
有人过来通知:“各位老爷,大人,戏台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请各位过去看戏——”
一群男人便互相搀扶着,脚步都有些不稳地往戏台方向走去。
待他们坐好后,红妆踌躇了一下,找了个机会问昆独:“昆公子,各位夫人都在看戏,我想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想现在就回去,您看如何?”
昆独很舍不得她走,朦胧着眼睛道:“难得来一趟,何必急着回去?你就坐下来,陪我一起看戏罢!”
红妆摇头:“今天是昆老夫人的寿辰,您多该陪在老夫人身边,与我太亲近了不好。”
昆独想了一想,觉得她说得有理,只得不舍地道:“那我送你出门罢。”
红妆笑了一笑:“这里离大门远着呢,我去找管家,让管家派人送我回去就成,您就好好地呆在这儿陪老夫人看戏。”
看到昆独有些犹豫,她又道:“昆公子不必担心,我带了一个丫环过来,这里的人又都认得我,不会有事的。我今天来这里,是给各位助兴,昆公子太过关照我,只怕会引起非议。”
昆独听她这么说了,只得道:“那我就不送了,改天再去找你。”
红妆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眼神,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就坐在边上的乌雷光一眼。
乌雷光心里那个忌恨啊,折磨得他心里痒痒的,但他都忍着没有上去跟红妆搭讪,正如红妆所说,他和红妆的私情,可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了。
红妆离开以后,乌雷光又趁机夸昆独有艳福,说他居然能让红妆姑娘对他另眼相待之类的好话,而后不断给昆独敬酒,昆独也觉得红妆似乎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心里更高兴了,又喝起来。
又过了一阵子,昆独看起来醉得有些厉害,目光朦胧,说话含糊,坐得东倒西歪的,连握杯子都握得不稳,众人都以为他喝得太多,不行了,都在边上笑他终于被灌倒了。
只有乌雷光知道,昆独先前服下的软筋散起效了。
想到这里,他呻吟了几声,捂着肚子站起来:“我吃得太多,先去茅房放点料,回来再跟你们喝。”
他已经是第四趟跑茅厕了,众人都哄笑:“乌老弟,你的肾看来不行啊,家里美妾太多,你可要控制一点……”
乌雷光嘿嘿一笑:“这是富贵病!得像我这般娇妻美妾成群,才能生得起这病。”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乌雷光在他们的哄笑声中,往花园深处跑去。
他离开以后,没过多久,昆独实在又晕又醉又无力,难受得不行,喝多少解酒茶都清醒不过来,只得跟母亲打了招呼,由两名下人扶着,往自己的房间行去。
回到房里,两名下人给他脱了外衣,扶他趟下,盖好被子后,就到外面守着。
老夫人过生日,园子里的人几乎都聚集在花园那边了,厢房这边几乎没什么人。
两名下人守在外屋,无聊得直打呵欠,心里想的都是今晚怎么这么倒霉,那边吃吃喝喝看好戏,他们在这里却没吃没喝没戏看没美人欣赏。
咣当!门外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破的声音。
一名下人道:“不会是花瓶被打破了吧?我出去看看。”
他出去后就没了声音,好一阵子也没见回来。
“喂,你小子死哪里去了?”留在屋里的那个下人感觉不太对劲,连叫了好几声,屋外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妈的,这小子不会偷偷跑去花园看戏了吧?他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跑出来。
他才冲出门,一个人就从旁边闪出来,迎面撞上他。
对方出现得太突然,似乎等他已久,他一下子没刹住脚步,跟对方面对面地撞到一起,而对方手上抓着的匕首,也刺进了他的肚子里。
有刺客!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作为习武之人,他下意识地去捏对方的脖子,捏是捏到了,手上却一点劲儿都没有,不仅如此,除了腹部的痛楚,他的全身,也迅速地麻痹了。
匕首上有毒!他捏着对方脖子的手松开了,视线模糊地看向对方。
对方是乌大将军的四子乌雷光,今晚的贵客之一,却为何做这种事?
乌雷光懒得跟他磨叽,抽起匕首,往内室闯去。
他只有一只手臂了,能使出的力道有限,所以,他在匕首上喂了毒,省时省力。
内室里,昆独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近。
乌雷光冲到床边,就着外室的灯光,确定床上的人就是昆独后,没有丝毫犹豫,掀起被子,往昆独的胸口扎下去。
昆独闷哼着,猛然抓住他的手臂,一边剧烈地挣扎,一边厉声问道:“谁?是谁对老子下手……”
乌雷光没想到昆独这么生猛,喝了这么多酒,挨了软筋散的毒,又挨了毒刀,居然还有力气抓住他,当下,他就慌了,也不敢多呆,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慌慌张张地往外面逃。
这么暗了,一定没有人看到他!
他只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谅也没有人敢怀疑他……
跑到门外的时候,他摔了一跤,好一会儿才爬得起来,狼狈地跑进花园深处。
他不知道,他刚离开作案现场,就有一条人影出现在作案现场,她青春年少,美丽可爱如邻家妹妹,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正文 案发之后
门外和门口,各躺着一名下人,她先后在他们身边蹲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乌雷光刺出来的伤口上补了几刀,直到确定对方死得干净为止。
然后,她走进昆独的房间。
昆独已经坐起来了,低声咒骂着,一手捂着胸口的伤口,一手撑着床架,想下床。
她走到昆独面前,扬起手中的匕首。
昆独虽然没死,还有点力气,但他毕竟身体极度不舒服,察觉不到有人进来。
待他发现床前有人,抬起头问:“谁——”时,便是他真正的死期了。
对方挥手划过,毫不手软,干净利落的一刀。
昆独忘了去捂流血的脖子,只是极度震惊地看着眼前美如天仙下凡的女子,动了动嘴唇,想问“为什么”,然而,他无法问出这话了。
身体一歪,他死不瞑目地躺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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