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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凤祸江山-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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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妆笑了一笑:“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不过是一场永不苏醒的长眠罢了,有何可惧?”

    红刃:“……”

    半晌之后,她的眼睛红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掉下来,她不断地擦,却怎么都擦不完。

    红妆很想安慰她,但是她动弹不得,实在没有这个余力。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落泪。

    等到她的泪水掉得慢了以后,她才微笑地道:“我并不为此伤心,也不为此害怕,所以你不必替我难过。人的一生,是否值得,并不是看活得多久,而是如何活着。我能这样活着,虽然有憾,却并不后悔。所以,你只要好好地看着我好好地死去就好。”

    这一生,她爱的,便全力去爱,她恨的,便全力去恨。

    于她有恩的,她竭力报恩,于她有仇的,她竭力报仇。

    爱到底了,恨也到底了,仇也报到底了,就这样去了,她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红刃不落泪了,但还是抽抽噎噎的:“我、我什么都愿意为梁先生做,这样也不行么?”

    红妆斟酌了半晌,猜测她的意思是想救她,便笑了笑:“我这病,无药可救了,所以,别再多想了。咱们明天还要出去,所以,你马上去休息,明天带我出去走走,可好?”

    苍巴一定对红刃说了不少话,也许红刃也知道她的秘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无意去解释,她只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能与她所爱的人团聚,便足矣。

    “嗯,我知道了……”红刃抽了抽鼻子,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出去了。

    梁先生都要死了,她还介意老巫婆说的那些怪言怪语做什么呢?

    屋里,红妆因为记挂哥哥的事情,居然没再睡着,只是阖着眼睛,一遍遍地回忆还在遥州时,全家团聚的时光。

    只是,在这长长的回忆中,没有柳家的半点影痕,尽管柳家彻底改变和影响了她的人生。

    爱的,至死不忘,恨的,报了仇便彻底忘记,这就她的风格。

    天明之后,红刃和哑巴推着红妆出门,往郦湖湖畔行去。

    红妆是能站立了,却只能坚持一阵子,想走路出门,还是做不到的。

    郦湖湖畔,“洛家海品”老板的丧事办得很是隆重,离着相当远的距离,就能听到丧乐之声。

    红妆听着这声音,心痛不止。

    她一个将死之人,临到人生的最后时刻,还要承受这样的失去与痛苦么?

    难道这一次,她又必须带着不甘死去吗?

    来到“洛家海品”店前,店里虽然有乐班在吹奏丧乐,却不见棺材和几个人。

    红妆忍下心里的悲痛,问一个闲得发慌的伙计:“我是你们店的常客,听闻洛老板去世,想给他上柱香,不知他的……”

    她说不出“棺材”和“尸身”这样的词来。

    伙计明白她的意思:“洛老板的棺材已经送到点化寺安置去了,您也知道,京城需要作法的死人很多,师父们忙不过来,就让咱们送老板的棺材到寺里去,由寺里统一超度,您若想给咱家老板上香,就去点化寺好了……”

    战乱已起,天天都有很多人死于非命,他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红妆谢过他后,准备离开之时,犹豫了一下,又问:“洛老板的哥哥……可在店里?”

    她还没有见到大哥呢,大哥不能再有事了。

    伙计道:“大老板因为伤心过度,正在休养呢,你若想见大老板,改日再来罢。”

    红妆只得点头,让红娘和哑巴送她去点化寺。

    点化寺并不是很远,她还是坚持坐轮椅去,沿途看着萧瑟却还是美丽的京城雪景。

    这一定是她所经历的最后一个冬季了,她没有多少机会可以看这个世界了。

    多看这个世界一眼,便会少一眼。

    但想想,若是能在地下与父母相聚,那也是好事,只是……但愿二哥不在那个世界里。

    再怎么害怕,点化寺还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点化寺里哭声一片,压住了念经敲木鱼的声音。

    都说佛门是清净之地,但现在的佛门,无限接近于地狱,因为,几乎到处都是棺材和死人,很多死人没有棺材可用,便用草席或木箱子装了,停放在寺庙里。

    寒冬腊月,可以很好地保存尸体,所以,这些尸体都没有急着入土,而是排除等待超度。

    红妆问了庙里的小师父后,由哑巴推着轮椅,往后院行去。

    后院的人并不多,她在一排排的棺材中找了一阵,终于看到了“洛宸”的牌位。

    她坐在那具棺材前,想落泪,却发现已经无泪可流了。

    昨天晚上,她就将泪水流尽了。

    “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她对红刃和哑巴道。

    红刃和哑巴都觉得她为一个陌生人伤心至此,很是奇怪,但都没有多说,先走开了。

    红妆转了转轮椅的把手,让自己靠得更近一些后,抚摸着冰冷的棺材,想着从小二哥对自己的疼爱,以前上次见到二哥的情形,一时间伤感无限。

    想着想着,她站起来,慢慢地给棺材前面的香炉上香。

    即使腰还疼得要命,她还是坚持鞠身,给二哥拜了三拜,然后摸着二哥的牌位,又是黯然落泪。

    “你终于来了么——”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幽幽的声音。

    红妆身体一僵……这个声音?

    她想转过身去,但是,受伤的腰背却疼得让她一时间动弹不得。

    看在她身后的人眼里,更觉得她是他们所要找的人无疑了。

    “小妹,你要躲着我们到几时?”一个带着沧桑的、沉稳的男人声音道。

    “你很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一切都不会改变!你这样躲着哥哥们,是不想认我们了么?”一个温和的声音道。

    二哥没死?红妆听着他们的声音,手中的牌位掉到地上,眼前又是一阵恍惚,心里想的都是,二哥没死?

    她听到的两位哥哥的声音,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这阵子以后,她无数次地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父母哥哥的音容笑貌,总是在她耳边、在她眼前出现,真实得就像她回过了美好的过去之中,然而,她一伸手,一切就都消失了。

    就像现在这样,她经常分辨不出现实与幻觉。

    她只怕她一转身,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妹——”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之上,“哥哥知道你有苦衷,哥哥并不怪你。你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哥哥都相信你,都不会改变咱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洛煜说,并不急着去跟她相认。

    洛宸恨不得冲到她的面前,好好看看这个妹妹,但他怕惊到了她,只得忍着这份激动和着急:“是啊,父母都去了,只剩下咱们三个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和相信哥哥的呢?”

    好久不见妹妹来寻他们,他们终于憋不住了,实施了这一出“诈死”的戏码,想逼妹妹露面。

    从办理丧事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在暗中盯着,看看前来吊唁的人中,可有妹妹的身影。

    直到今天,他们终于看到了妹妹的背影。

    这是妹妹的背影无疑,虽然还看不到脸庞,但站姿、仪态、举止、打扮,确是妹妹的风格无疑。

    感觉到肩膀上温暖的手掌,红妆才确信,这次真不是幻觉!

    大哥和二哥,就在她的身边,她跟他们团聚了!

    她感受着这样的团聚,竭力让自己忍住想嚎啕大哭的冲动。

    她是红妆,却也不是红妆啊,她要怎么解释自己这张脸?怎么解释这一切?

    一旦解释这一切,一定会将两位哥哥卷进去,恐怕想抽身都不可能了。

    “妹妹,如果你不想做,哥哥们也理解,但是,你是我们的妹妹,你不能再离开我们了……”洛煜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应,轻轻叹息后,说话。

    “两位哥哥,我不是红妆,我是梁红叶,是红妆姐姐入宫时认的妹妹……”红妆强压下心里的激荡,整个人一点一点地转过来,逼自己露出浅浅的笑容,“我曾经去过遥州,你们收到的信,都是红妆姐姐托我保管和转交给你们的……”

    洛煜和洛宸都怔住了,满脸的期待,逐渐转变成深深的失望。

    真的不是红妆啊。

    明明眼神、举止、仪态、气质都如出一辙,但这张脸,还有身高,都显明不同。

正文 514 亡国之兆

    红妆看到了他们脸上的失望与失落,又想哭了。

    她忍着泪水,道:“我跟红妆姐姐一同选秀入宫,红妆姐姐对我很好,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姐姐出事以后,也是我在暗中帮助姐姐逃走,我出宫以后,也听从姐姐的安排,想办法跟你们联系……”

    洛煜勉强挤出微笑:“多谢梁姑娘了。可否请你告诉我们,红妆她现在何处?”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但因为她神似妹妹,他对她颇有好感,直觉认为她的话可以相信。

    红妆道:“她去南海的某个无名小岛了,她说我若是遇到你们,就让你们去那个小岛找她。”

    夜家与影家在城里城外对峙已久,这种局势很快就会被打破的,到时,郦央城里恐怕会血流成河,她不能让两位哥哥再呆在城里,她要想办法让两位哥哥离开京城。

    洛煜看着她,在心里盘算着这句话的可能性。

    那个海南小岛,离郦央可是相距了十万八千里,这一去,就不可能再折回头了,妹妹若还在京城,又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他们再想去找她,就不容易了。

    红妆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红妆姐姐当年得罪了宫里的权贵,还掌握了那些权贵的秘密,所以才惹上杀身之祸。她还活着的消息,似乎已经被那些权贵知道了,所以她不能现身,更不能接近你们,才不得不采取这样的办法,还请你们莫要怪她……”

    洛煜与洛宸互视一眼后,沉吟:“你可知她得罪的是什么权贵?”

    红妆摇头:“红妆姐姐不想连累我,所以什么都没有说,不过,这京城就要变天了,那些权贵应该没有余力再去追杀她了,她又决定去海外隐居,想来性命应该是无忧的。两位哥哥,红妆姐姐很想念你们,她说她会在那个海岛上建树屋,跟猴子做朋友,天天喝椰子,用树叶做衣服,等着你们……”

    小时候,她被两位哥哥带去那个海岛上玩时,就跟他们说过这样的梦话,当时,他们都笑她,说爹娘不可能让女儿嫁这么远,她就只能做梦而已。

    这番话,足以证明她所言不假。

    洛煜和洛宸这下相信,这真是妹妹的意思了,除了妹妹,没有人知道那个海岛的事情。

    “她去了多久?”洛煜问。

    红妆沉吟一下,摇头:“我不清楚,我已经几年没见过红妆姐姐,每次都是在指定的地方收到她的来信,这才能得知她的近况。我猜,她已经去了几个月了,现在应该已经安定下来了……”

    洛煜不再多问了,冲她拱了拱手:“多谢梁姑娘相助!不知梁姑娘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俩帮忙的?”

    洛宸对这个曾经去过他的店里买红豆糕的女子印象很好,也道:“你既与红妆情如姐妹,便也如同我们的妹妹一般,有什么但说无妨。”

    红妆很想给他们行礼,然而,她的腰背实在疼得无法弯一下:“我过得很好,过一阵子也要回老家寻亲去了,两位哥哥也赶紧去找红妆姐姐,不必担心我。”

    洛煜见她不愿说自己的事情,也不勉强,又抱了抱拳:“那我们就离开京城,寻找妹妹去了,后会有期!”

    红妆微笑:“后会有期!”

    洛煜与洛宸便走了,走的时候,两人还是下意识地回头,多看了这个与妹妹神似的女子几眼。

    红妆微笑着站在那里,冲他们挥手。

    哥哥们离开以后,她应该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吧?

    不过,没关系,哥哥们去了那个海岛以后,就能暂时避开内陆的战乱,只要他们平安,她就可以安心地去了。

    洛煜与洛宸离开点化寺以后,不知为何,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别离的惆怅和感伤。

    妹妹并不在郦央,他们为何却为离开郦央而感到别离之伤呢?

    是因为妹妹在郦央住了很久?是因为妹妹是在郦央出的事,并因此与他们分离?是因为这个城市里有妹妹的痕迹与气息?

    还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子,与妹妹是如此的神似?

    若是不看面容,她真的就跟妹妹一模一样,而且也喜欢吃用蜜蜂代糖的红豆糕?

    但无论如何,他们就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也许这一生,他们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城市了。

    曾经,无数次,他们只要想到妹妹的遭遇,就恨自己当年为何不随妹妹前来京城,就恨自己当年为何让妹妹独自进京,掉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而他们对此却浑然不知。

    他们只希望,以后,再不要让妹妹一个人受苦。

    回到店里以后,他们迅速收拾行装,只带走了一些好拿又比较值钱的东西,将店铺留给京城那些无所栖身的难民后,就离开了郦央。

    他们无数次地想过要灭了郦央的柳家,然而,他们找上门的时候,柳家也已经家破人亡,柳书权被杀,两个庶出的小儿子失踪,瞎眼的柳玉权也在重压之下病倒,没有依靠的柳媚烟空有贵妃之名,却再也无力保住柳家的荣华富贵,柳家,算是彻底完了。

    所以,他们没有动手,任已经掉入深渊的柳家自生自灭。

    算计多年,连最亲的亲戚和好友都不放过,柳家为此争来的富贵,只不过持续了短短的四五年。

    就为了这区区的四五年,他们毁了洛家,也毁了自己。

    他们不知道柳家人是否后悔,也不关心他们做何想法,更不同情柳家,柳固权父女决定毁掉洛家时,应该有了赌上一切的觉悟,并能料想到失败的下场,最终,柳家赌输了,而洛家,却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何其无辜?

    愿赌服输,天理伦常,没什么好说的。

    “洛家海品”,犹如芸花一现,不到一月就从郦央消失。

    知道哥哥们已经离开的红妆,了却心头一桩大事,剩下的愿意,只有再见夜九一面了。

    而夜九,到底在哪里?

    因为影家控制了大顺西部的关系,郦央城里很难打听到夜九的消息,她无法得到夜九的下落,但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会一直、一直地等着他,直到她的生命终结。

    在她的等待之中,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漫长的冬天,终于结束了。

    三月,春寒料峭,空气还是冰的,但郦央已经不见半片雪花,点点滴滴的嫩绿,一夜之间从凋零的草木枝茎上冒出来,不知人间愁苦的岛儿,也开始叽叽啾啾地从屋顶上飞过。

    人们御下了厚重严实的外套,但心里,却更沉重。

    夜家与影家对峙了几个月,双方隐隐都有忍到了头的意思,终极决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因为天气转暖,郦央的百姓,能逃的都逃了,日愈冷清。

    而在这时,从大顺与北拓国的边境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北拓国集结了三十多万大军,压在北涯关,大有全力攻打大顺的趋势。

    如今的大顺,南部的固兰关和西部的危陕关都处在战火之中,国内各处频频出现动乱,京城也是两军对峙,一触即发,北拓国此时进犯,无疑是落井下石,火上烧油。

    大顺哪里还有余力狙击北拓国的进攻?

    北涯关只有十几万的守军,难挡北拓三十多万大军,而大顺已经不可能派援军去守关了,一旦北拓大军攻下北涯关,杀到郦央不过是月余的事情。

    一旦郦央落入敌国的手里,那便是亡国!

    消息传来,全郦央全慌了,怕了,乱了,还在犹豫要不要逃走的,再也没有犹豫。

    满目所见,除了不能离京的官员和士兵,几乎全是老弱病残。

    而留下来的人,都做好了亡国与被屠戮的心理准备。

    红妆,还是波澜不惊,守着她的誓言,只让哑巴和红刃离开即将血流成河的危险之地。

    然而,哑巴不肯走,红刃也不肯走,不论她怎么命令,他们都不肯离开。

    红妆没有办法,只得让他们留下来。

    而此时,她的精神更为恍惚,大半时间魂飞天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清醒的时候,她也没有余力想太多,只是不断祈祷着夜九快快回来。

    郦央之外,大顺境内,上至权贵,下至难民,听到北拓国即将攻打北涯关的消息后,无不惶然:现在的大顺,夜家与影家正在打内战,水火不容,怎么可能抗得住西凉与北拓的三面夹击?

    这分明是大顺要亡国的迹象啊!

    偌大的大顺,再也看不到笑颜,处处弥漫着恐惧、绝望的气息!

    大顺西部,莫哭河畔,夜挽君也收到了北拓国集结大军,准备攻打北涯关的消息。

    他听后,良久才长长地叹气:“这是天要亡我大顺啊!”

    他曾经驻守北涯关十年,从未让北拓国踏进大顺领土一步,那是他的成名之地,而今,他得在莫哭河畔迎战月映华的军队,无暇顾及北涯关了。

    严格说来,莫哭河虽然河面宽阔,但河水的深浅、湍急程度不一,并不具备抵抗西凉大军的条件,这河,完全是靠着冬天严寒,河面结了薄冰且河水冰冷刺骨的天时,才勉强阻断了西凉大军的前进。

    而现在,春天来临,河面上的冰正在融化,河水的温度也会慢慢提高,再过一些时日,西凉军队要过河,就没那么难了。

    因此,他得在河的这一面守着,不能让西凉大军渡河成功。

    河的东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抵挡西凉军队的屏障了,一旦西凉打败他,就可以直取郦央。

    他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全力一搏。

    然而,就算他能在这里挡得住西凉的军队,固兰关与北涯关可又守得住?

    他不知道,也不会去想。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他在将位,只能竭尽全力。

    就在这时,却有探子急匆匆来报:“禀将军,北涯关有十万火急秘报传来,请将军务必亲阅!”

正文 515 君临天下

    夜挽君立刻道:“快快呈上!”

    他在北涯关打了这么多年仗,在那里自然有不少人脉与势力,但凡北涯关有些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及时传到他耳里。

    探子将密信呈上后就跑出去了。

    信封上没写一个字,可见写信人之谨慎。

    抽出信纸,看完内容之后,连他也不禁面露惊愕之色: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想过,只有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所谓的“她”,是北拓国的十四公主,号称“女战神”的北门千里,北门千里对他的钟情,天下皆知。

    他尚是二十多年的少年时,曾经奉命去镇守北涯关,那时,就与年纪相差无几的北门千里对上了。

    北门千里巾帼不让须眉,武艺、胆量、谋略在北拓国的军中也是排在前列的,为北拓国收服各部落和周边小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诸多大顺将军也都败在了她的手里,可以说,全天底下,再也没有如她一般可以与男人比肩的女将军。

    在遇到他之前,她胜多负少,遇到他之后,她就不断品尝到失败的滋味。

    然而,越是失败,她越是不服气,越是拼命,越是不断前来挑衅他。

    两人在北涯关外的茫茫原野上反复交手了上百次,除了他故意放水,她一次都不曾赢过他。

    为了赢他,她干脆主动申请镇守北涯关外,一心只想征服他,甚至屡次抗命,不愿离开北涯关外一步,即使受到朝廷处罚也在所不惜。

    更甚的是,她还放出风声,说此生非他不娶,她若是打败他,他就必须嫁给她,这样的论调,轰动了全天下,被世人誉为……呃,有人说是美谈,有人说是奇谈,有人说是惊世骇俗,但无论如何,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改变这位战神公主的想法。

    为了这个目标,北门千里多次拒绝了父王的指婚,有几次还差点被强行绑去成亲,但她俱是宁死不从,最后,连她的父皇也只能让她去了。

    “夜挽君,你到底娶不娶我?”她总是骑在威风凛凛的红色高马上,手持银枪,指着他,当着千军万马的面,如此问他。

    那样的她,真是英姿飒爽,令人印象深刻。

    他记忆中的她,这副形象是最清晰的。

    不过,他虽然相当欣赏这样的她,但因为已经心有所属,回答永远是:“不嫁,也不娶!”

    然后,她就会一挥银枪,大声道:“好,我要打得你心服口服,看你嫁不嫁!”

    两人接下来又少不得酣战一番,他们身后的千军万马,便不打仗了,都在津津有味地看他们厮杀,为他们呐喊加油,那种场面,堪称诡异。

    因为两人的这种“作战”方式,两国在北涯关小打小闹多年,始终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算是基本维持了两国边境上的和平。

    后来,北拓国的北部发生叛乱,北门千里不得不去平叛,两人间说不好是调情还是战争的关系,才算告一段落,而后,他被调去固兰关对付苍枭王,与北门千里多年不曾见过。

    现在,收到北门千里的这封信,他在惊愕之余,再次回忆和怀念起这位惊世骇俗、独一无二的战神公主来。

    说起来,北门千里并不是眼神妩媚、面容娇美、身材婀娜的女子,而是身材高挑,四肢修长,体魄结实,力气极大,加上肤色如麦,剑眉星眼,目光凛凛,举止间都透着蓬勃的英气与锐气,气势与魄力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位铁将!

    她在爱情上的作风,也与她在战场的作风如出一辙,勇往直前,屡败屡战,绝不言弃。

    他确是很欣赏她,只是……

    他惆怅地叹气,提笑,给她回信。

    她的这份痴心,他终究只能拒绝。

    年少之时,他没能坚守对影如冰的情意,酿成大错,年轻时,他对自己早早过世的妻又有情无爱,想起来,他对这两个女子都是对不住的,所以,他不能接受这位战神公主的示爱。

    在这封密信里,北门千里说她奉命率领北拓大军攻打北涯关,想她年纪也不轻了,这一战,应该是她平生最后一战了,相比战争,她现在更想与他相守,所以,她平生最后一次问他,他可否愿意与她成亲?

    他若是愿意与她成亲,她就率领大军撤退,让两国百姓免于战火之灾,否则,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撤军和抗旨,唯有赌上性命,连带两国百姓的命运,打上这生死一战。

    他对她的痴情与勇气,仍然深深地感到敬佩和欣赏,只是,他无法接受她的情意。

    如果有来生,如果他与影如冰不曾相遇,他会很乐意与这个在世人眼里惊世骇俗的女子相守。

    而在这一生,他们注定是敌人了。

    一封不过百字的信,他写了足足一个晚上,期间不断停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长吁短叹,心绪难平。

    这真的是最后的战争了,他和她,俱是为将之人,要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而这样的战争,想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

    想到这位空前绝后的战神公主,再也不久,将从这个世上消失,他吁嘘不已。

    但无论如何,信还是写完了。

    天亮以后,他让心腹探子带上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往北涯关奔去。

    这一天,他站在山头上,看着这名探子远去,回忆着北门千里的音容笑貌,久久不离。

    在大规模的战争之中,他这一次与北门千里的书信传情,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如果他接受了北门千里的“求亲”,这场大规模的战事是不是就能避免?

    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可以预言战争的走向与结局。

    而在郦央,城里的夜家与城外的影家,也在进行最后的备战,一场终极厮杀已经箭在弦上。

    一旦北涯关开战,十几万守军至多能撑一个多月,而后,一旦城关被破,北拓大军直接南下,郦央便危在旦夕,所有人都没有活路,而夜家与影家的恩怨太深,已无修好的可能。

    所以,想阻止北拓大军,保住两家都想要的江山,只有一个办法:两家速战速决,分出胜负,而后赢家再全力支援北涯关,务必阻止北拓大军的铁蹄!

    因此,夜影两家的京城争夺战,即将开始!

    那一天,在历经将近半年的寒冷之后,太阳终于完整地出现在天空,阳光也足够温暖了,空气中不再弥漫寒意,甚至,还有迎春花和桃花开了,哪怕只是小小一朵,也惊艳了现在的郦央。

    红妆站在院墙下,看着淡淡的红与明亮的黄,一脸安详:春天,终于来了呢!

    在这个美好的时节里,战争,马上就要爆发了吧?

    夜九,也准备回来了吧?

    死寂。

    整个郦央一片死寂,虽然还有不少人无法离开,但是,现在的郦央,真的只是一个巨大华丽的坟墓,在等待着收埋即将死去的很多很多人。

    突然,遥远的天边,传来宛如惊雷一样的“轰隆”声,整个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战争,终于爆发了!

    她屹立不动,只是抱着夜九交给她保管的乌金盒子,继续欣赏那几朵桃花和迎春花。

    大门推开了,红刃满头是汗地跑进来:“梁先生,打起来了——西城门和北城门打起来了!”

    红妆给她倒了一杯茶,微笑:“坐下来慢慢说,别急。”

    红刃没心情喝茶,还是急急地道:“西城门和北城门都打开了,两边的军队打起来了,我没去现场,就看到很多人从那边跑过来,都说那边杀得很凶,很吓人……”

    红妆微笑:“这就是战争,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如果还怕,以后就别出门了,好好呆在家里,待到京城的战争结束再出去,好不好?”

    她已经让哑巴和红刃准备了足够的储粮,至少够她们三人两个月不出门了。

    这两个月,总够夜家与影家结束皇权了吧?

    如果两个月后他们还在打,那么,不管谁输谁赢,就只能等着北拓的大军踏平郦央了。

    红刃想了想,点头:“嗯,外头好乱,我们不出去了。”

    留在京城里的平民,大多是无力逃走,但也有一部分是留下来趁火打劫。

    所有的军人与差役都跑去打仗了,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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